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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许春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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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然整夜没合眼,忙了一宿,却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红豆的托运手续已经办理好了,只是可惜它不能再见何许人最后一面。
  徐然看了看时间,五点一十,何许人再不来自己就要进候机室了。
  五点一十五,何许人没来。
  五点二十,何许人没来。
  五点二十三,就在徐然不抱有什么期望的时候,何许人出现了。
  “你在这儿呀,我找了挺久的。”何许人显然是跑过来的,说话还有些呼吸不稳。
  “嗯,这儿是挺不好找的。”徐然尴尬地回话。
  “你去国外了,继续学设计?不读大学了?”何许人像个老朋友一样问了几句,微笑自然。
  “对。”徐然想挠挠头,却发现自己戴了顶帽子。
  “那,祝你成功。”何许人伸出右手,上面可怖的伤痕像一条盘踞的水蛭撕咬着徐然的眼睛。
  “也祝你成功。”徐然错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何家父母。
  “再见,你快进去吧,别耽误了登机。”何许人面不改色地挥挥手,像是准备目送他离开。
  “再见,何许人。”徐然转身,怕自己的眼泪滑落得太快。
  徐然还是不会掩饰,何许人看着他的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鼻子也酸涩不堪。
  “你还好吗,徐先生?”核对身份信息的工作人员满脸担忧地看着眼前这个涕泗横流的青年人。
  “谢谢,我没事,只是有些舍不得。”徐然擦干眼泪,对着摄像头微微颔首。
  又是一个舍不得离家的异乡人,工作人员早已司空见惯,但还是在心里小小地感叹了一声。
  “走吧,我回去补个觉。”何许人拉着父母走出机场。
  醒来时已是下午,何许人躺在床上打开手机搜索着世界地图和飞行航班。
  现在他应该已经过了上海转到国际航班了吧?何许人的手指在地图上简单地画出飞行的轨迹,神色淡然。
  择日不如撞日,早点重新开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徐然,我们山水有相逢。
  


第45章 飞鸟
  “爸,我们单独谈谈。”动身去学校的前一天晚上,何许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还是难以入眠。
  “早点睡,明天下午要准备上飞机了。”何成器还在看着剧情千篇一律的抗日神剧,对于儿子的请求习惯性地顾左右而言他。
  “爸,算我求你了,这么多年,求你听我说说话。”何许人手腕的绷带刚拆除不久,挥手时还是会有所顾忌,“我有很多事想说。”
  何成器按下遥控器的暂停键,遥看着妻子休息的卧室,用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好,你妈这几天很累,不要吵到她睡觉,我们去书房说。”
  何许人跟在父亲的身后走进书房,客厅的壁灯把何成器的身形拉成巨大的黑影,像一头垂暮的老兽。
  父亲似乎真的老了。何许人不敢再多看墙壁上开始佝偻的身影,生怕多看一眼它就成真。
  “说吧,你想说什么?”何成器坐在书桌的正坐上,半靠着椅背,依旧是以前那副审问犯错孩子的模样。
  “爸爸,你和妈妈真的爱我吗?”何许人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何成器了,这让他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
  “你说呢?你感觉不到吗?我们供你吃供你穿,每天早出晚归,拼命挣钱,把你拉扯大,教你识字做人,难道都是理所当然的吗?”何成器的眼睛因为长期接触粉笔灰而有些混浊,可这样一双眼睛总能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与人对视。
  何许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第一个字就开始喑哑变调:“你们给我物质满足,给我营造良好的氛围,教我做人,我很谢谢你们。可是,爸爸,我也是一个普通的人!”
  何许人一激动声音就大了起来,何成器用食指示意他嘘声。
  “我知道你们对我的期望很高,从一开始就为我规划好了成长的道路,你们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我,但也不允许我以不好的哪怕只是差强人意的来回报你们。”何许人清了清嗓子,仿佛里面堵了一口气,“我都知道,所以我从小就想和他们争第一。”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似乎永远也得不到你们的认可。我小学拿年级第一时,你们会质疑我为什么不拿满分,我作文得奖时也会说这都只是小孩子写的东西,算不得什么……”何成器的眼前突然走来小小个子的何许人,他拿着三好学生的奖状和年级第一的成绩单却不敢奢求表扬。
  “……后来我被同学欺负,你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安分守己才不会惹事,我照做了,然后一直被欺负到小学毕业。”何许人一边说一边摸着身上的淤青,好像隔着它们安抚着小时候的自己。
  “……初中真好,我没被选上实验班,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放松了,没想到越学越难,我真的很努力,我不午休不课间休息,得来的进步总是达不到预期。初一我真的很怕考试,很怕很怕。像个胆小鬼一样,一考试就闹肚子……”何成器记起来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初一的何许人一到考试就不吃饭,饿着肚子也要等考完试才肯吃东西。
  “……后面我就遇到了徐然。”何许人念到这个名字时,嘴角扬出微笑的弧度,“他真的很好,他肯定我,崇拜我,鼓励我,还会保护我。我常常希望你们能和他一样给我最显眼的爱意,我这个人可能真的有点木,所以一直察觉不到你们对我的关心。”何许人明显是在口是心非,他一直都对爱无比敏感,所以才会分外渴求这种心理上的关怀。
  “那你和徐然之间的感情都只是一种误会……”何成器听着自己的儿子悉数倾吐着心中的委屈和压抑,愧疚感越发深重,连忙开口转移话题为自己开脱。
  “不是,我喜欢他,我爱他。”何许人很少说“爱”,因为这个字眼在他所受的教育里是一种羞于启齿的违禁词,“我很清楚这种感情属于哪一类,你们一直不告诉我,但是徐然教会了我。”
  “所以,我谢谢你们,我也很谢谢他。”何许人强忍着不哭,说完起身给坐在椅子上的父亲鞠了一个大躬,两粒分明的泪珠重重坠地,“我想说的都说完了,谢谢,我去睡觉了。”
  何成器坐在书桌前久久未动,仿佛化为了一座思考者的雕像。起身时腿脚有些发麻,连带着帽子也有些发麻。
  何成器关灯时看到了书架上夹着一封信的大部头名著,抽出来一看,果然是还没拆封的徐然的信,看来何许人是不准备看了。
  不知怎么的,何成器突然很想弥补儿子,于是默默地把这封信装进了何许人的行李箱里。
  希望我做的没有错,何成器带着这个想法入睡,梦中很不安稳。
  何许人返校整理行李时发现了这一封信,只是它被杂物挤得有些皱皱巴巴的,但是封口依旧完整,仿佛捍卫着自己最后一点隐私和尊严。
  直到下午收拾完行李并打扫完寝室后,何许人才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抽出这封信。
  台灯的光微微发黄,打在黄褐色的信封上不见反光,甚至有一种暖暖的色彩。信封正面只写着“何许人收”四个大字,看起来工工整整的,可见是练字起到了成效。
  想到这,何许人嘴边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笑意。
  小心地撕开封口,何许人取出一张被叠得方方正正的信纸。
  看得出徐然不怎么会写信,因为他在第一行居中写了个标题——“亲爱的何许人”。
  “笨蛋……”何许人小声念叨着,笑意渐浓。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肯定已经走了,不过你不要担心,你一定还要继续喜欢我……”何许人只看到这儿,手中的信纸就被人快速抽走。
  张明镜无聊极了,据他观察,何许人看着这封信已经笑了不下四次,这一定是某个姑娘写给他的情书。本着开心事好兄弟一起乐呵的原则,他选择了拿过来观摩观摩。
  “亲爱的何许人?”张明镜高举着信纸,在密密麻麻的字中选择了看标题,“哎哟,哪家的小姑娘这么腻歪?”
  “还给我!”何许人紧紧抓住张明镜的手,企图从他手中抢回信纸。
  只是他的手腕上有伤,稍一用力便是酸痛无力地松手。
  “别急嘛!交朋友大家一起开心开心嘛!”张明镜作势要继续往下念,可下一秒信纸就被撕烂,“哎!等会儿!”
  何许人扯下一半的信纸,眼睛因怒气上涌而泛红,当着其他人的面直接把这一半信纸撕成了碎片:“还给我!”
  张明镜哪里见过何许人发这么大的火,立刻怂得把另一半信纸双手奉上:“火气别这么旺,我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我呗。”
  “我的东西别人都不能抢走,抢走了的东西我都不要。”何许人咬牙说出这句话,慢条斯理地把另一半信纸也撕成了碎片。
  徐然的话碎裂成百十片碎纸,最后被揉成一团扔进纸篓,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依依不舍。
  张明镜自知理亏,撇撇嘴说了句对不起就怏怏回到自己的座位,目睹了全程的方鹄和路泽也大气不敢出地低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何许人拿着手机钥匙就出了门,路过食堂买了俩碱面馒头,站在池塘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喂着鱼。
  池塘里养了很多的锦鲤,一块馒头下去就是一场激烈的争夺,平静的水面如同沸腾般热闹起来。何许人的心情反倒越发平静,喂掉最后一块馒头就回了寝室。
  剩下的大学三年何许人过得很是积极向上,组织活动各种比赛都能见到他的身影,早晚跑步也能时常看到他一个人代打卡……无论比赛成绩如何,何许人的履历也算是对得起Q大的名头。
  毕业后,何许人选择了进入国企工作,路泽则是留校考研,张明镜出国,方鹄还有创新项目争取了国家扶持,所有人的未来都灿烂无比。
  只是每当有飞机飞过时,何许人总是要抬头望天,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小何,怎么走在路上也抬头看天不看路啊?”同事起初总会问何许人这个问题。
  “哦,没什么,就是脊椎酸痛得厉害,要多活动活动。我下次会注意的,还麻烦你提醒我了。”何许人用手托住脖子,看着又一架客机飞出自己的视野。
  徐然像自由的飞鸟,为困于小潭中的游鱼何许人衔来风中的花香、生长的嫩芽、海中的砂贝,然后未曾道别便消失在属于他的天空,而何许人也拥有了更广阔的世界,潭水倒映着天空,游鱼眼中翱翔着飞鸟。                        
作者有话要说:  徐然:“你说谁是小姑娘?”
张明镜:“我……我是。”


第46章 风起时
  “哎,跟进了这么久的采访终于结束了,今晚下班咱们要不去聚个餐吧?”坐在靠绿萝边上的同事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提议。
  “好啊好啊,要不我们去吃烤肉吧,桥北那家就不错,还送石榴汁……”和何许人同一年进来的小姑娘很是喜欢这类活动,毕竟还是年轻女孩子,在吃上面还是有很大的兴趣。
  “吃海鲜吧?忙了这么多天,总得来点海味补一补吧……”隔壁桌的李姐提起搭在椅背的外套穿上,顺便把脚上的运动鞋换成高跟鞋。
  “要我说啊,这种大冬天就该吃个火锅,热和着,别提多舒服了!”老王把折起的衬衫袖口放下扣好,顺便抛出了这个建议。
  “好好好,吃火锅,烤肉下回吧。”何许人看了眼迅速变卦的女孩,她的眼睛都乐成了月牙。
  “吃火锅也行,不过我得吃清汤的啊!”李姐虽然是个重庆人,可出奇地不爱吃辣。
  “李姐,吃火锅不吃辣你作为重庆人的尊严呢!”众人习惯地调侃道。
  “再说我可不去了啊!”李姐佯装生气。
  “成成成,我来点一下人数啊……”立马有人充当起了统计员,点起了聚餐的人头。
  “我不去了。”剪辑师老赵突然举手。
  “老赵,你有什么事儿忙啊?”绿萝的叶子被扯了好几下,摇晃着一树绿影。
  “哎,这不是女儿还小嘛!我得回去带着,不然我老婆可得揪着我耳朵骂了。”老赵快四十才有了第一个女儿,算是老来得子,嘴上虽然叹着气,脸上的幸福却是藏满了褶子。
  “我也不去了。”何许人也举手示意,顺带扶了扶眼镜。
  “怎么?小何,你也带女儿?”老王呵呵一笑,打趣儿道。
  “不是不是,这不是上边儿老早就派下来的人物访谈我还没做嘛……”何许人一边说,一边苦恼地挠着头。
  “还没谈妥呢?真是糟心,这国外的设计师到底什么名头,谈了这么久都没个准儿信。”老王摸了摸下巴的胡茬,也替何许人感到烦恼。
  “没事,我今晚再联系下那边,问问能不能接受我们的采访。”何许人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又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下班了,你们赶紧去吧,别到时候排不上队。”
  “嘘,好的不灵坏的灵,可别让小何给说中了,咱们麻溜点儿吧……”同事有说有笑地结伴离开,办公室还剩三四个不参加聚餐的人。
  何许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资料,背好包离开了座位。
  “小何,走啦?”剩下的三两人还在赶稿,却仍不忘同何许人挥手招呼。
  “嗯,我先走了,你们也早点下班吧。”何许人微笑告别,临走不忘轻带上门。
  黄昏时分是下班的高峰期,何许人一路护着包,艰难地挤进了人满为患的地铁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何许人被推搡着挪进车厢内部,对不小心碰到的陌生人微笑着道歉。
  车厢里开着制热的空调,各色人混杂在一起,酝酿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晕眩气味。
  何许人靠住一根扶手,被冻僵的两手这才有机会戴上手套,手指已经麻木,肿得像是已经戴了一层棉手套。
  何许人隔着手套拼命搓动着双手,可是燃不起半点热气,手还是冰冷的,心也是冰冷的。
  地铁穿过隧道,车厢外无边的黑暗中悬着同等规格的光亮明灯,它们一一从何许人的瞳仁中闪过,好像转瞬即逝的流星。
  一路上车下车的人不少,但终归还是下车的人多,何许人坐了不过六站就有了空位可坐。
  何许人租的房子在五环开外,还有不短的车程。他很疲惫,却不敢入睡,他怕坐过站没有人叫他起来。
  地铁到站,何许人下车。
  出了地铁口,还算繁华,至少路上还有不少的超市便利店。何许人把脸埋进围巾里,把包又背到身后,不紧不慢地踱进了一家便利店。
  买了两包方便面出来,何许人在人行道停了片刻,直到头顶闪着指示灯的飞机消失在视野才继续往住处走。
  两包泡面掰开来放进一个碗里,撕开调料包,粉末和酱块都挨着接水口,红红绿绿的干菜包看上去严重与包装不符。何许人把开水浇在调料上,香气瞬间化开,面饼也逐渐浮起。
  盖上盖儿,何许人又掏出手机拨打着那个设计师助理的电话。
  不同以往,这次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快到甚至让何许人有种跨国无界限的错觉。
  “喂,您好,我是锐思的记者何许人,我还是为了上次和你们说过……”电话那头有明显的杂音,好像有不少人在活动,“喂?您好,请问您听得见吗?”
  “听得见,我记得你,锐思的何许人,我现在比较忙,你明天再打电话过来吧。”电话那头率先挂断,何许人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十分无奈。
  泡面差不多了,何许人揭开盖子把面拌匀。红烧牛肉的味道扑面而来,只是面里找不到牛肉。
  何许人夹起一筷子面送进嘴里,食物的热气又焕发了他的意志。
  面还没吃几口,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是设计师助理。何许人连忙把面咬断吞进肚子里,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何许人有些忐忑地听着电话那头依旧人来人往的杂音。
  “哦,不好意思啊。我们现在在B市的机场,刚回国。”助理的声音明显柔和下来,和之前判若两人。
  “没事没事,你们先忙也可以。”何许人舔了舔嘴唇,上面还有泡面的味道。
  “不是,Ares答应接受你们的人物访谈了。”助理那头似乎还有人在附近说话。
  “真的吗?真是太感谢了,今天你们一定舟车劳顿累坏了,我们明天约个时间再确定具体事宜可以吗?”何许人断平的指甲掐在手腕处,留下深深浅浅的月牙。
  又和对面絮叨了几句,何许人才真正挂断电话,整个人像中了大奖一样兴奋,连已经半凉的泡面都吃得越发有滋有味。
  今年B市还没有下雪,玻璃窗却被大风吹得哐哐作响,何许人大口吃着泡面,眼里的兴奋已经淡去。
  一切照旧,工作和生活还是在当下呼吸的每一秒。


第47章 奇遇
  第二天六点,何许人依旧被闹铃吵醒。
  冬天早晨的被窝比任何季节任何时刻都要有吸引力,它裹着一腔同源的热气,用温暖困住无数畏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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