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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地方说的是“老丈菜馆＂，一家不大的小店面，物美价廉，也还算是干净卫生，只是店面本身在巷子中，实在是难寻，还是王慧琳这个小街痞某次逛街偶然寻得，杨以文也很喜欢那家饭店的口味，两人就经常约在那里吃饭。
　　进了饭店，王慧琳还没有来，杨以文找了一个靠墙的位子坐下，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盯着墙上的菜单慢慢地看。
　　没一会儿，王慧琳拉着另一个女生的手走了进来，两人说说笑笑，看上去无比亲密。
　　“前辈，给你介绍一下。”王慧琳指着女生说，“胡秋，我闺蜜。球球，这是我常跟你说的，我实验室的前辈，一直很照顾我的那个。”
　　胡秋白白胖胖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面目和善，声音也温柔的好听：“你好，常听琳琳提起你。”
　　“你……你好。”尽管是小学妹为自己引荐的，可是见到生人还是让杨以文有点促狭，“我……我说说……说话……可可可能……”
　　“没事儿，”胡秋笑眯眯地，“琳琳跟我说过了，你慢慢说就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儿。”
　　杨以文点点头。
　　三个人点了些小炒和主食，坐在一起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地吃菜。
　　“球球，你家那个超市现在还招人吗？”王慧琳道，“前辈想去那做个兼职。”
　　胡秋点头：“行啊，最近人手不够，急着呢，你前辈要是想来，随时联系我啊。”
　　杨以文一惊：这事太快，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我……我我我……我收……收银……不行。”杨以文低下头，“讲话……实……实在……是……”
　　“唉，这好办，我们这儿正好缺理货员。”胡秋笑着，“这活就得细心实在的人来做，换别人谁我都不放心，但既然是琳琳的前辈，我一百个放心。”
　　“一个月８００，每天忙个５小时左右，可能辛苦点，因为排班没法给你排的好，有的时候得让你大清早过来。”胡秋说得飞快，“你要是觉得行，我今天就回去给你安排，你明天就能来上班。”
　　杨以文嘴巴都快合不上了：“这……这……能能能……行吗……”
　　胡秋笑着：“什么行不行的？我还担心你嫌工资少呢！说实话你愿意来兼职真是帮大忙了，我这边焦头烂额的。”
　　王慧琳赶紧替杨以文应承下来：“去去去！当然去！球球你可要照顾好前辈啊，前辈细胳膊细腿的，干不了重活。”
　　杨以文赶紧摆手：“不不不……我……我能……”
　　胡秋笑着：“唉，都是熟人，心里有谱的。”
　　杨以文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你长得好看，要不是考虑到你不太愿意，本来想让你做个导购啥的。”胡秋说，“拿的比上货的多。”
　　“不不不。”杨以文脸都要红了，“我……我说……说话……”
　　“唉，理解理解。”胡秋点头，给杨以文夹了一筷子菜，“有想过去治吗？总是口吃也不是事儿，求职怎么办”
　　杨以文低着头：“治……治不好吧？我……我我……这不……不不不……是先天性的。”
　　胡秋马上点头，知道有隐情，也不再问下去：“我也不懂这方面的事情，不过没事，口吃而已，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今年大四？在哪里就业决定了吗？”
　　“前辈现在网上写文，有钱拿的。”王慧琳在一旁替杨以文接道，“标准自由职业者，挺好的。”
　　“写文？是哪个网站的作者？”
　　“啊呀，前辈就是文文文文文大宝啊。”
　　“大宝宝啊！”胡秋一拍巴掌，一脸的惊喜，“该死，琳琳你怎么早不跟我说！”
　　“咦？我没说过吗？”
　　杨以文眨着眼睛，害羞地笑着，知道自己遇到读者了。
　　“啊呀，早说啊，居然是大宝宝！”杨以文赶紧翻找纸笔，“给我签个名吧，我特别喜欢你的文，你的《天下我有》我可是全文订阅哦！”
　　“谢……谢谢……”杨以文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纸笔，提笔刚写了个“宝”字，头上突然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不好意思。”
　　杨以文吓了一跳，手下的笔一顿，“玉”上那一点一下变成了捺，穿过那一横，显得格外狰狞。
　　男人注意到了，赶忙道歉：“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不要紧吧？”
　　杨以文赶紧摇头，抬了抬眼看着男人。
　　男人皮肤略黑，身形高壮，五官端正，一身的灰色的运动装，脚下还踩着运动鞋，
　　“我就是想来找你们要一下调料瓶。”男人说着指了指他们桌子上装着辣酱的小瓶子，“我们桌子上没放。”
　　男人的声音很温和，说话时的气息隐隐拂过杨以文的发梢，让杨以文不禁把头埋了下去，抬也不敢抬。
　　“哦，给。”胡秋坐在里边，随手将调料瓶递了出去。
　　男人道了谢，接过调料瓶，低着头看了看杨以文手里的纸，注意到那写坏了的字，略带歉意道：“真不好意思，没什么关系吧？”
　　杨以文赶紧摇头。
　　男人这才拿着调料品坐到了一旁的餐桌上，那边还坐了一男一女，看上去是一起来的，说说笑笑，感情很好。
　　“哇……”王慧琳的眼睛跟着男人骨碌碌地转，压低了声音不住感慨，“好帅啊！好想问他有没有女票！”
　　胡秋也算是服了王慧琳：“犯什么花痴，说不定人家是ｇａｙ呢！”
　　……人家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啊，干嘛第一次见面就要这样脑洞别人。
　　杨以文腹诽道。
　　“噫噫噫，球球你说什么啊！啊，不过那样也很萌诶……”王慧琳又偷偷瞟了两眼，“我赌他是温暖大哥哥攻。”
　　“分明是阳光健气受！”
　　眼见着两位马上要为攻受掐起来，杨以文赶紧把签名递给胡秋。
　　“谢谢谢谢！”胡秋眉开眼笑地接过来，“真好！在这里能遇到大宝宝！啊呀，死而无憾了！对了对了，大宝宝你《天下我有》的个人志什么时候出？”
　　“大宝宝”是杨以文的粉丝送给他的昵称，不过当面听人这样叫他也着实让他害羞：“唔……还……还早，刚……刚……刚和工作室……联系……”
　　“等出了告诉我啊！我要抢预售啊！”
　　杨以文笑了笑：“没……没事，我……我我……到时候让……让……让工作室……送你……”
　　“真的？”胡秋眼睛亮了起来。
　　“哇哇哇，前辈我也要我也要！”王慧琳马上不乐意了，“你都没送过我！”
　　“好……送……”杨以文笑着应道。
　　旁边的那桌叫来服务员要加单，王慧琳的眼睛又重新斜过去：“话说真的很像攻啊！那种器大活好的。”
　　杨以文无奈，忙挟了一块五花肉给王慧琳，试图用吃来堵住她的嘴：学妹，你这样YY人家好吗？
　　胡秋特别淡定地吃菜：“行了，咱俩逆了，干一仗吧。”
　　“好嘛，来就来！”
　　杨以文看见王慧琳放筷子吓了一跳：“别……别别……”
　　“大宝宝你别劝啊，CP可拆不可逆，今天怎么着也得捍卫到底。”胡秋的气势也完全不示弱，“来吧，咱俩晚上决斗去！你说吧，飞行棋还是大富翁。”
　　“你就知道欺负我这个非洲人！敢不敢跟我比跳棋！分分钟虐哭你！”
　　“得了吧，非洲人玩啥都是非洲人。”
　　哪来的CP啊……分明就是你们随便抓了个人在YY好不好……
　　杨以文哭笑不得，心里默默地对邻桌的那个萍水相逢的男人说了几声对不起。
　　“多像攻啊，《与你相伴》里面那个小攻不也就是高高大大，阳光帅气的吗！”争得不可开交之时，王慧琳脱口而出，话已出口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巴。
　　杨以文一怔，笑容顿时僵了。
　　

　　☆、03

　　
　　咚咚锵：前辈/（ㄒoㄒ）/~~
　　咚咚锵　：前辈TAT
　　咚咚锵：怪我嘴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咚咚锵：前辈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QAQ
　　咚咚锵：前辈，前辈（╥﹏╥）
　　杨以文一般码字的习惯是断开网络，所以等到他看到王慧琳给他发来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
　　杨以文暗道不好，这么迟才回，自己这个小学妹一定又要多想。
　　文文文文文嗑药：我没放在心上，知道你是随口一提。刚才没理你我是在码字，没事的。
　　咚咚锵：！！！前辈TAT
　　文文文文文嗑药：你还没睡啊。
　　咚咚锵：前辈不理我不敢睡TAT
　　如果说本来杨以文之前还有点怪王慧琳乱说话，现在一听真的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文文文文文嗑药：快去睡觉吧，我真不在意。
　　咚咚锵：前辈д呜呜呜，我要当你一辈子的脑残粉
　　文文文文文嗑药：别别别，你一粉顶十黑呢，快去睡觉吧，你明天是不是有课？
　　咚咚锵：没课……其实我在打网游……
　　文文文文文嗑药：（_‘）哦。
　　咚咚锵：但是我是真的有在忏悔啊前辈/（ㄒoㄒ）/~~
　　文文文文文嗑药：知道了，我真没事。
　　咚咚锵：可是下午你的脸色不太好……
　　文文文文文嗑药：那是我吃饱了撑的。
　　咚咚锵：前辈QAQ你别生气……
　　文文文文文嗑药：真不生气的。
　　文文文文文嗑药：我不会生你的气，真的。
　　文文文文文嗑药：快去睡觉吧，女孩子熬夜对皮肤不好。
　　咚咚锵：前辈QAQ
　　咚咚锵：别对我那么好……要不然我会爱上你的QAQ，一段无望的恋情是很辛苦的……
　　文文文文文嗑药：……
　　文文文文文嗑药：滚去睡觉吧。
　　咚咚锵：喳！
　　王慧琳的头像暗了。
　　杨以文捏了捏眉间，感觉到有点头疼，起身去厨房泡了一杯咖啡，缓缓地坐在电脑前，决定今晚三更。
　　一晚上三更直接导致了杨以文第二天睡的昏天黑地，下午饭点的时候杨以文才顶着一头乱发爬起来，他一边等着水开，一边撕开了一袋方便面。
　　这样不错，一天一顿饭能省下不少钱。
　　杨以文全然不顾及他那可怜的胃的抗议，暗自思忖着。
　　不过总是吃方便面也不是个事儿，需要自己开火……杨以文还在掰着手指头继续算。一天一道素菜一锅饭也就该够了，反正自己作息不规律，饥一顿饱一顿也无所谓的。
　　想到这里，杨以文不禁苦笑，自己也苦到要克扣食物上面来过日子了？但是眼下也真的没办法，该花的必须花，算来算去，能省的也就只有吃的穿的。幸好衣服方面不用愁，他的衣服该有的还是有的，也没有穿烂的情况，短期内是不需要买的了。
　　其他的反正能凑合就凑合吧，反正也就一个人生活，怎样都行，没什么好挑的。
　　杨以文一边吸着方便面一边打开电脑，习惯性地登录下企鹅查看消息，作者群的消息99＋，似乎在热烈讨论着什么。
　　莫莫大（我要弃坑）：呵，一群玻璃心小学生。
　　小榴莲：不喜欢就不要来求评啊，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地图炮？
　　花姐：好了好了，主编都没说什么呢，你们在干嘛？
　　莫莫大（我要弃坑）：花姐你脾气就是太好了，你是没看到那小学生骂的。
　　草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么么哒别生气哈~
　　莫莫大（我要弃坑）：你们心态都太好了
　　【管理员】秋水：行啦，不准在论坛吵了，都给我去码字！！！
　　杨以文看着几条信息，满脑子的“？？？”
　　文文文文文大宝：早上好。
　　花姐：大宝宝，现在是下午啦（笑）
　　文文文文文大宝：＇捂脸＇＇捂脸＇下午好。
　　【管理员】秋水：对啊，你们好好学学大宝宝，人家昨天三更！三更！
　　小榴莲：哇！大宝宝你是我女神！！！
　　花姐：……大宝宝是性别男好吗
　　小榴莲：…………什么！！！！
　　小榴莲：对对对不齐！我母鸡啊啊啊！！大宝宝你是我男神！男神！
　　杨以文笑了笑：耽美圈里姑娘们偏多，他虽然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自己的性别，但是把他当做女性的新粉们还是不少的。
　　【管理员】秋水：赶紧滚去码字啦！
　　草莓：大宝宝好腻害！一天三更神马的人家绝对做不到啦
　　【管理员】阴阳师：草莓，你今天的更新呢？？？
　　草莓：嘤嘤嘤人家这就去码字啦~泣不成声。jpg
　　看着这没一会儿就被转移了的话题，杨以文赶紧插了一句嘴。
　　文文文文文大宝：刚才怎么了？为什么生气？
　　草莓：大宝宝，你没去论坛看过吧？
　　文文文文文大宝：没有啊？
　　莫莫大（我要弃坑）：唉，也没啥，就是有一个小学生在主编大的评文贴下□□，把我们这些签约作者都骂了一遍而已。
　　文文文文文大宝：？评文贴？
　　花姐：哦，大宝宝你还不知道吧？主编带着一些兼职编辑成立的评文小组，专门评一些没有签约的文文。
　　花姐：主要是也为网站做个噱头，然后顺带给一些不错的文文加点buff，你懂的嘛。
　　花姐：不过今天放出的评论里有个兼职编辑吧，话说的不太好听，被评的小学生就不乐意了啊，然后开始骂了。
　　草莓：来来来，大宝宝，给你传送门，快去围观！
　　莫莫大（我要弃坑）：我看给的评价很中肯啊！那文的确语句不通，逻辑不通，根本不是人看的嘛！怎么了，写不出好东西还不给人说了？
　　花姐：得得得，你也少吵点好吗，码字去吧。
　　杨以文算是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他很少去新文学网的论坛，以前都听说论坛常有八一八和骂战，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赶上。
　　（哦哦哦，要赶上直播了吗，心里有些小激动呢！）
　　杨以文点开草莓给他链接，看了两眼。那个帖子是用ID“主编一切随风”发的，用户组是编辑部。可虽然是一切随风发的帖，但其实接下来的几楼评文都是一些小编的评文，一切随风的评文一个没有。
　　再仔细看看，杨以文看到了那个评文。
　　评论员：吹吹牛洗洗澡
　　评书《如若初见》
　　看完以后我真的有种自戳双眼的冲动。现在网文的发表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错别字都算了，这种语句不通，逻辑不通，三观不通的东西都能随便发表，简直瞎眼。
　　人物也是乱的一团糟，受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就是个女人，攻除了没事练个狮子吼功也基本没什么用。萌点一点都不存在，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博爱的评论员，但是这书也真的是各种刷下限，小三上位，渣攻虐受都是老梗，生子弃子，最后还要修仙，到底是闹哪样？
　　行了，剧情不说，最起码病句少一点好吗？排版认真一点好吗？小学生就好好学习报效祖国，来这里写什么小说，瞎人眼！
　　杨以文看完评文，又点链接看了看那篇被批评的文，虽然觉得这篇评论确实挺中肯的……因为这文文笔小白，剧情小白，全靠卖肉得来的点击量。不过在官方的评文组里这样不留情面，是不是有点过了？
　　杨以文又看了几楼，果然那个叫“荞麦薏仁”的作者没有几楼就跳出来了。
　　荞麦薏仁：哎呦这满满的酸醋味，我是不明白这位大大哪里来的底气啊，损人舌头不打弯，这酸醋快要溢出屏幕外了啊。哎呦大大you　can　you　up　啊！不行瞎比比啥啊，留着点口水舔男神去吧！
　　好家伙，这人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文章语句不通，骂人倒是一套接着一套。
　　杨以文觉得有趣，便继续看了下去。
　　吹吹牛洗洗澡：回复@荞麦薏仁呵，简直笑话，我嫉妒你？哪来的迷之自信哎呦呦，小盆友你文文要是有点你骂人的功力我都不会这么说你哦！还是那句话，小孩子少打撸啊撸多读书，大好年华你放着可爱的小萝莉不做出来恶心人干嘛啊
　　荞麦薏仁：回复@吹吹牛洗洗澡呵呵，自己眼瞎不会看文还出来给人评文？编辑组的是不是都是像你一样没下限啊，哎呦喂，怪不得签约的文文都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德性呢，恶心的新文学网，一群垃圾。
　　哦，就是这一段话得罪了众人啊。
　　杨以文又翻了翻，后面的基本上都是荞麦薏仁大战一群愤怒的作者了。刷新两下，这个帖子没一会儿就盖到了快100楼，都是骂战。
　　主编一切随风：回复@荞麦薏仁有什么不满私信站内编辑，不要影响论坛，警告一次。
　　这个楼下面一群人回复“主编大大息怒”“傻逼小学生把主编大大炸出来了”“小学生快逃”，全部都是看热闹脸。
　　荞麦薏仁：回复@主编一切随风私信？你搞笑？我就要说出来，你们眼瞎不识货，还不给人骂了？傻逼网编有什么好得意的？拿着点破工资还当个宝了，不服来给老子舔**，叫一晚上老子赏你一个月工资啊。
　　杨以文觉得这人说话实在是难听，哪有这么侮辱人的？一时血上心头，杨以文干脆把方便面的碗往旁边一撂，撸起袖子也加入了键盘大战。
　　文文文文文大宝：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