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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天明有些抱歉：“对不起啊傅瑶姐，我不应该再让你跟我一起接谈倩的。”
　　傅瑶道：“我答应了我哥把你送到家，怎么可能放心你自己乱跑。你们两个小孩子……算了，咱们去酒店开房吧。”
　　戴天明：“啊？”
　　傅瑶还没反应，谈倩已经拍了一巴掌：“想什么呢，不然还能去哪住。”
　　戴天明：“哦。”
　　摸了摸手背，却高兴起来：“嘿嘿嘿。”
　　“傻逼。”
　　“哈哈哈。”
　　“蠢！”
　　傅瑶：“……”
　　、
　　一夜之间，大雪封城。
　　飞机延误了一个多小时，离开的时候，A市还下起了大雪，但好在他们已经飞出来了。
　　楚钰到达机场，出来后一眼看到来接他的小姑父。
　　小姑父热情地招了招手，想帮楚钰拿包。
　　“我自己来就行。”
　　小姑父也不勉强：“背了不少东西啊。”
　　“带了电脑。”
　　小姑父诧异道：“怎么还带电脑来，姑父家也有电脑的嘛。”
　　“不是带来玩游戏的。”
　　楚钰收到了傅正铭的微信：“到了吗？”
　　楚钰回复：“到了，你算好时间的吗？”
　　他才坐上姑父的车。
　　傅正铭发了张照片过来。
　　白茫茫扑簌的雪花里，小花园正中立了个几乎等人高的雪人，胡萝卜鼻子直挺挺对着镜头。姥爷在旁边走廊上站着，身上披着羽绒服，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浴袍，手里揣着小黄猫。
　　楚钰：“？你们在哪？”
　　傅正铭：“带姥爷来郊区别墅泡温泉，顺便和姥爷给你堆了个雪人。”
　　楚钰：“……”
　　旁边姑父看了他一眼：“怎么一直发微信，交女朋友啦？”
　　楚钰把手机收起来：“没有。”
　　姑父看他情绪不高，主动找话题：“听说A市下雪了，鹅毛大雪，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有没有去堆雪人，打雪仗啊？”
　　楚钰瞧着莫名有点气哼哼的：“没有，小孩子才堆雪人打雪仗。”
　　姑父：“……”
　　这天聊不下去了。
　　小姑父回去后找到机会和老婆说了声：“楚钰好像心情不太好。”
　　楚钰在婴儿房逗小宝宝。
　　两个小宝宝已经有二十四天啦，每天都在呼呼大睡，也不知道有个帅气还生闷气的表哥正在看自己。
　　比刚出生时瞧着长开了点，楚钰小心翼翼戳了戳他们的小脸，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只觉得好像是复制粘贴的。
　　小姑姑没有坐月子，不过还是很注意身体，家里请了营养师，这么多天下来，气色已经回来不少，抱臂在门口看了会，笑道：“你小姑父说你路上不开心，怎么了？”
　　楚钰摇头：“没有啊。”
　　其实也不是不开心。
　　傅正铭带姥爷去泡温泉都不和他说。
　　他甚至不知道傅正铭有个带温泉的郊区别墅。
　　他有种好朋友突然有了别的好朋友然后还瞒着他偷偷约会的感觉。
　　就有点闷。
　　楚钰的小姑姑是玩具设计师，小姑父则开了家玩具公司，夫妻俩从大学一起打拼过来的，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之前工作忙，觉得二人世界也挺好，才拖到现在三十多了要孩子。
　　一次得俩，小姑姑的公公婆婆都快乐疯了，催了好几年就要放弃的时候竟守得云开见月明。爷爷奶奶和大姑姑他们自然也很高兴，奶奶和大姑姑等孩子满月，还会来X市看他们夫妻和孩子。
　　楚钰问小姑姑：“会办满月酒吗？”
　　“不办了，”小姑父回道，“你姑姑生完孩子累得很，就不折腾了，到时候他们过来，就在家里吃一顿。”
　　楚钰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他给两个小宝宝带了礼物，弟弟是中山装，还有小圆墨镜，妹妹是旗袍，还有小团扇，都是MIK独家定制，精致又可爱。
　　姑姑看到喜欢极了：“这也太可爱了吧，我本来还纠结他们满月穿什么，这下你帮我解决个大问题了。这哪里买的呀？”她实在喜欢的很，还想多买几套不一样的，不知道有没有汉服款式。
　　楚钰那天挂了电话后就在纠结礼物，姥爷也说不能空手去。傅正铭知道后就说把这事交给他，后来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傅正铭才拿出来。
　　楚钰语气不自觉有些得意：“傅叔叔帮我订的，他有家服装公司，可以独家定制。”
　　“哎哟哟，”小姑姑唏嘘，忍不住想摸他头，却被他避开，“和你傅叔叔关系挺好的吧？”
　　楚钰低调的嗯了声，但想起什么，又补充：“其实也就一般般。”
　　小姑姑莞尔。
　　楚钰还给辛苦的宝宝妈准备了礼物，是一盒燕窝。
　　小姑姑收到礼物很开心：“你是除了我闺蜜们，第一个给我这个产妇送礼物的，大家都只记得小宝宝了。”
　　楚钰真诚道：“生孩子一定很辛苦，要补一补。”
　　晚上吃完饭，姥爷发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楚钰趴在床上在数位板上涂涂画画，瞥了眼镜头：“在哪呢，烟雾缭绕，看不清。”
　　姥爷得意道：“姥爷已经成仙了，现在这是在九重天。”
　　楚钰：“……”
　　“在泡温泉吧。”
　　姥爷道：“你知道了呀。”
　　“傅叔叔都跟我说了，他要带你去泡温泉，还躲着我，趁我来X市偷偷带你去。”
　　姥爷好笑：“正铭要偷偷带我来？姥爷我都来好几回了。”
　　“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
　　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冬天下大雪偶尔会来这边住两三天。
　　“你叔之前还让我住这，我不愿意。”
　　楚钰酸溜溜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这么好的地方，我就很愿意，也没人邀请我。”
　　傅正铭一直在旁边听着，被姥爷揶揄望了一眼。
　　“臭小子，下次让你叔带你来不就行了，这个冬天还没过完呢。再说了，你小孩子，年轻力壮的，不需要泡温泉也火力旺。”
　　楚钰听到那边传来傅正铭的声音：“等你回来就带你来。之前没告诉你是知道你要去X市看望你姑姑，说了也不能一起来。”
　　楚钰心想，谁说的，指不定他就退票和他们泡温泉去了。A市那雪停的真不是时候，下到航班取消才好。
　　“是叔叔不对，不该瞒着你。”
　　他一抱歉，楚钰就觉得自己很过分，道：“我又没有真的生气。”
　　姥爷在那边不满道：“惯的他小孩子脾气，挂了。”
　　楚钰：“……”
　　但傅正铭很快发了消息过来：“真的没有不开心？”
　　楚钰回复他：“你下次带我去，不带姥爷，我就不会不开心了。”
　　傅正铭发来一条消息：“还吃姥爷的醋。”
　　但立马撤回了，回了一个字：“好。”
　　楚钰一直就没有退出过，盯了那个撤回许久，心里突然就有了些微妙的感觉，细细密密的，粘腻发甜，却又让人不安。
　　房间里安静下来，楚钰又看向sai里今日份还没画完的Q版人物，突然就格外地想回去。
　　明明X市才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可此刻反而不如傅叔叔身边给他家的感觉。

　　☆、Chapter　49

　　Chapter　49
　　翌日，吃完早饭，姑父在雕核雕，一旁盒子里已经摆了好些，一个个圆润光泽，慈眉善目，形态各异，好像是十八罗汉。
　　楚钰在旁数了数，发现差两个，一看他手旁，还有一个，却不一样，他忍不住好奇，拿过来一看，认出这是双胞胎之一，就是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妹妹。
　　小姑父似乎看出他疑惑，笑道：“这是康康。”
　　“是哥哥啊，我没认出来。”
　　“哥哥有两个发旋，一个单眼皮一个双眼皮，妹妹安安是双眼皮。”
　　果然是亲生的，对孩子特点一清二楚。
　　楚钰看得稀奇，又惊叹他姑父的技艺：“姑父，你雕了多少年了，我记得我小时候来你家也看到你雕过。”
　　姑父还给他爹送了一串橄榄核雕手串，只可惜他爹是除了研究成果其他东西都保不住的人。
　　“快二十年了，高中的时候就跟着爷爷学，虽然没什么大的成就，但平时雕着玩还行。”
　　手里的康康憨萌可爱，闭着眼张着小嘴呼呼大睡，眼皮的褶子和稀疏的头发丝都清晰分明。
　　楚钰摸了摸核雕光滑的头顶，思索了两秒：“姑父，这个可以速成吗？”
　　姑父有些意外：“速成？那你雕刻一些简单的，但起码学个小半年才能像个样子。你想学？”
　　小半年……楚钰犹豫了会，倒不是犹豫太难，而是嫌时间太长，他也并没有那么多时间经常练习。
　　“我试试看吧，姑父你可以教我吗？”
　　“可以啊，”姑父还挺高兴的，“这手艺都成文化遗产了，很少有年轻人感兴趣。你想雕什么，是不是要送谁？”
　　楚钰道：“还没想好，先随便雕些东西练练手吧。”
　　姑父拿给他一只桃核：“那你先盘个蛋，盘圆润了。”
　　楚钰：“……”
　　姑父又起身：“我给你拿套我退下来的工具，教你认认刀，再教你这些刀要怎么用。”
　　楚钰记性好学习能力强，很快就熟悉了雕刻刀。
　　一上午时间就都打发在盘蛋上了，盘了好几个鸽子蛋，一个比一个像，而且还尽力让大小差不多。
　　到吃饭的时候，小姑姑过来看了眼，很是欣慰。
　　“楚钰居然这么坐的住，我记得你以前，家里只要有人你就往外跑，带着滑板，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雕的还不错啊。”看到核雕，小姑姑更是惊喜。
　　楚钰初入门，盘了几个蛋，最后才雕了只长着螺旋角的小肥羊。
　　他有画画基础，观察细致，想象力丰富，手也稳，这么短的时间雕出来竟也栩栩如生。
　　姑姑拿过那只小羊仔细看了看。其实没下几刀，有点卡通简笔画的意思，只在羊角上下了点工夫，尾巴甚至只是画了个圆。
　　但姑姑和姑父都赞不绝口，姑姑拿去，要找红绳给楚钰编成手链，姑父则道：“要不好好学，姑父把你培养成核雕大家，你比姑父有天赋多了，我爷爷肯定很喜欢你，可惜的是他老人家已经走了几年了。”
　　楚钰：“……我就是雕着玩玩。”
　　他什么都感兴趣一点，但什么都让他系统学，他会很不耐烦。也许以后可能会有他真正喜欢钻研的东西。
　　楚钰去找了姑姑，看到她编了一个简单的平安结，要把那只小羊穿在里面。
　　楚钰道：“先不用。”
　　他问姑姑要了一根红绳，虽只看了一遍，但仍凭记忆自己编了个平安结：“对吗？”
　　“对。”姑姑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要送给谁？”
　　楚钰把小羊挂在平安结下，拎起来晃了晃：“嗯。”
　　但要送给谁他并没有说。
　　吃过饭姑父送走楚钰，回来后，夫妻俩忍不住嘀咕。
　　“我总觉得楚钰谈恋爱了。”
　　“是吗，”姑父想起来，“他车上也一直在跟人发微信，我问他他还说没有。”
　　不过小孩都长大了，虽然是高三关键时期，但只要没影响成绩，应该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姑姑知道楚钰转到A市后进步很大，心想说不定是恋爱的影响，那姑娘说不定也很优秀。
　　回到A市，楚钰本以为能看到他傅叔，结果只看到杨助理。
　　“傅总在公司接待几个外国客户。”
　　楚钰很懂事，没跟傅正铭计较，把小羊绑到后视镜支架上，但是太小了，只露出个屁股墩。
　　他忍不住笑了声，杨助理也看得有点想笑。
　　楚钰悄悄道：“别告诉他。”
　　杨助理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就背叛了他的衣食父母顶头上司。
　　下午傅正铭抽不开空，楚钰都没能和他傅叔见一面就回了学校。
　　他作业几乎没动。但苗老师在查作业这事上比徐老师松懈，没写完的只要求一定要自己写完，时间限制在一天内，被发现抄袭或者敷衍了事，反而会重罚。
　　他补了会作业，旁边徐锴推过来一张英语卷子。
　　“这题怎么理解？”鸟语什么的实在让人头大如斗。
　　徐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漫画、杂志了，平时从来不背语文，默写总是挨罚，现在也认真许多。
　　可能真是高三关键时期了，知道时间不多该努力了。
　　晚上戴天明给楚钰发了几张五光十色十分炫丽的照片，应该是个舞台，台上站着的是谈倩，穿一身白色公主蓬蓬裙，只披了件牛仔外套，难得淑女。但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冷了点。
　　戴天明：“青少年歌唱比赛，我本来没想去的，没票，但是她给我留了，还是前排，嘿嘿嘿嘿。”
　　楚钰：“你不是说她跟你没关系吗？”
　　戴天明：“是我误会了，她和高笙越走的近是因为要合唱。我以为她喜欢你，但是她其实只是觉得你长得好看，很惹人怜爱，惹人怜爱哈哈哈哈。她还喜欢推哥。”
　　楚钰：“滚。”
　　又问：“推哥是谁？”
　　“泰国一个男明星。”
　　楚钰不认识，也懒得再问了。
　　回到家，傅正铭已经回来了，在客厅看电视，竟是难得如此休闲。
　　看到楚钰进屋，他拍了拍身边：“在小姑姑家玩的开心吗？”
　　楚钰扑到他旁边坐下，看到电视上在放《亮剑》。
　　“你怎么和姥爷一样，喜欢看抗战片呀。”
　　傅正铭笑道：“我是姥爷带大的，喜好会和姥爷有一样的不是很正常。”
　　楚钰哦了声，看看他：“你今天发现什么不一样了吗？”
　　“嗯？”傅正铭以为他在问有没有发现他今天有什么特别，但仔细观察两秒，实在没发现，只好讨巧道，“比昨天更帅了。”
　　楚钰：“……”
　　算了。
　　他坐在旁边也看了会电视，没一会就被催眠得靠着傅正铭睡了过去。
　　车上那小玩意还是于瑛先发现的。
　　傅正铭去MIK开会，在那边待到大半个下午，傅老太太突然打电话过来，让傅正铭把于瑛送到井汇广场，她在巡视MIK的门店，要和于瑛说几句话，还让傅正铭一起。
　　傅正铭带着傅瑶，倒不介意再带个于瑛，让她坐在后排。
　　于瑛发了会微信，实在无聊得很，一抬头就看到了一截黄色的圆鼓鼓的东西，诧异道：“那是什么？”
　　傅瑶嗯了声：“什么？”
　　于瑛：“后视镜后面，有个东西。”
　　傅正铭也抬眼看到了，让傅瑶摘下来看看。
　　傅瑶取下来，笑了：“是只小羊挂件，谁挂的呀？”
　　傅正铭瞥了一眼，本来古井无波的眼底起了一层温柔涟漪：“还能是谁？”
　　“再挂上去？”
　　于瑛在后排没太听明白，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又忍不住道：“其实不建议在车上挂东西和放摆件，有安全隐患。”
　　车里静了一瞬，傅正铭的声音平静又不容置喙：“挂上去。”
　　傅瑶笑着打圆场：“这个小羊小小的，挂上去都看不见了，没事的。”
　　她把小羊又挂了上去。
　　路上傅正铭收到楚钰的消息，是语音。
　　小孩懒洋洋拖着调子：“要期末考了，这个周末不周测直接放假了，傅叔叔，我晚上和戴天明他们去逛街吃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
　　傅正铭直接拨了语音电话过去：“去哪逛街？”
　　楚钰：“不知道，可能随便走走。”
　　“晚上要回了再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我自己打车，你要来接我，到时候又要送他们。”
　　傅正铭笑起来：“那你装作打车，走开了我再来接你。”
　　“还是算了，你工作已经很累了。”楚钰不想这么麻烦，要挂。
　　傅正铭又突然严肃道：“楚钰，你最近对我的车做什么了？”
　　楚钰期待好几天一直没得到回音，都已经把小羊的事给忘了：“做什么了，没做什么呀？”
　　傅正铭正要提示他，却听他突然紧张起来：“我那天在你车上吃了一个面包，太冷了，不想扔垃圾，把袋子塞到你座位垫子底下了，你发现了？”
　　傅正铭：“……”
　　楚钰没得到回应，疑惑两秒，突然反应过来，他好像被傅正铭套路了，慌忙道：“我什么也没说。”把电话挂了。
　　傅正铭：“……”
　　傅瑶憋着笑，一直到井汇广场了，停了车，看到傅正铭真从垫子底下拖出一个瘪了吧唧还沾有面包屑的垃圾袋，笑得打跌。
　　傅瑶道：“这世上还真有能治你的。”
　　傅正铭无可奈何，板了脸没两秒，唇角还是扬了起来。
　　于瑛跟着笑了笑，心底却并没有那么开心。
　　谈倩在青少年歌手比赛上一举夺魁，戴天明要请她吃饭，为她庆祝，还要为她挑一份礼物，顺便再正式介绍楚钰和谈倩认识。
　　谈倩暂时还没来，楚钰和戴天明在二楼的精品店挑东西。
　　自元旦晚会后，戴天明就一直处于“我喜欢的人好像也喜欢我并没有喜欢我兄弟”的傻乐中，此刻挑礼物也一脸痴汉。折腾半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楚钰不耐烦了，让他自己慢慢挑，出去透气。
　　他靠在井汇广场二楼的栏杆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