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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陆淼漫不经心地说，“我要把他培养成我的关系户。”
　　直系亲属的——关系户。
　　任立大直男，不懂陆淼的潜台词，以为他这是要培养自己的亲信，倒也没多想，谁知道陆淼又从桌上翻了几下，找出铜人的简历，指指：“这个，分到二部。”
　　任立看看后替陆淼惋惜：“这孩子虽说学历一般，可却是正儿八经的官二代。你倒真忍心送到对手那。”
　　陆淼冷漠地给了刚刚擦肩而过的竞争对手一记暴击：“再给他十个关系户，他也比不上我。”却怎么看这个铜人的简历都不顺眼，暗戳戳地想最好能找机会把这个大概率是0。5的铜人踢出去，离林燚越远越好。
　　任立吸口烟，冲他竖起大拇指：“霸气。”
　　陆淼解决完一桩心事儿，又瞥瞥他：“你来找我就为个这？”
　　“不然你当我闲情逸致和你唠嗑，哦不，被你找虐啊。”任立耸耸肩，上午的事情都传开了，他作为负责人总得做做样子，省得别人说他办事不到位。
　　陆淼抬脚就要走，任立忽然脑子一动，又喊住他：“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件事。”
　　“这周末公司要举办一场晚会，经过内部不记名讨论，你高票当选，得表演一节目。”任立笑眯眯地对陆淼说，语气怎么听都有点不怀好意，“真的，绝对的高票，没有任何水分。”又拍拍他的肩，挤眉弄眼，“你的后援会都很期待啊，连你的表演形式都给你定好了，我找找都有啥。”
　　陆淼看他已经去拿手机翻记录，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一个人力部长，什么时候连这种事儿都归你负责了？”
　　任立得意地对他指指桌上的名片夹，陆淼拿起来后才发现，他人力部长的职务下，不知何时多了个行政部（代理）部长的头衔。
　　“你这太久没来，都不知道行政部部长离职了，我嘛，就先代理一段时间。”任立眉飞色舞，听他话音里说是代理，但看这志得意满的表情估计离正式八九不离十了。
　　“你掏多少钱买的？我付双倍，架空你，省得你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陆淼冷眼看他。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任立谦虚地摆摆手，又掏出手机和他念道：“双人对唱，双人跳舞，双人小品，双口相声，反正都是双的。”
　　陆淼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任立有点幸灾乐祸：得亏自己结婚了，不然说不定也得被票选上去，似乎完全忘记了自从陆淼来了后他的粉丝早已叛变这件事。他喝口咖啡，装模作样地劝道：“你看看，小姑娘们想和你同框的心情多么迫切，而且实不相瞒，你会参加的活动通知我都发出去了。”
　　先斩后奏，玩得溜。
　　陆淼懒得搭理他，已经伸手去推门，任立灵机一动，突然说：“新人们也得出节目。”
　　陆淼闻言脚步一滞，回过头：“我接了。”又想起刚刚满屏的双人字眼，勾了勾嘴角：“既然我还缺一个搭档，那就林燚吧，反正他参加哪个节目都一样。”
　　任立目瞪口呆：我去，还有这种操作？
　　而对此毫不知情的小姑娘们，在看到任立先斩后奏的通知时已经疯了，另一边，活动筹备组的群刚把陆淼拉进去，他的手机就开始不断嘀嘀嘀。
　　前台小叮当：陆经理，我会跳舞，您缺舞伴吗？
　　人力小可爱：陆经理，我唱歌好听，您缺伴唱吗？
　　行政小傻逼：陆经理，我会讲段子，您缺捧哏吗？
　　风控小女王：陆经理，我人美路子野，表演系毕业，您缺搭档吗？
　　商务小美女：陆经理，我。。。。。。我不服，我也长得好看，您缺背景板吗？
　　此话一说，群里彻底炸翻天了。
　　路人甲：都是好姐妹，你要说这话我就不乐意了，谁化妆后还不是抖音女神粉丝一大把。陆经理，请看到我，我能歌善舞可逗可萌，简而言之一块砖，您哪儿需要往哪儿搬。
　　路人乙：呵呵，不好意思插一句，我素颜真女神，静若处子动若脱兔，陆经理，我要求不高，您缺帮忙拿衣服的吗？
　　路人丙：闪开闪开，陆经理，我力气大，您缺帮忙抬表演器械的吗？什么吉他啊架子鼓啊钢琴啊我都不在话下。
　　烦不胜烦。
　　直到陆淼直接手动输入@林燚几个字，说了句：我对象。
　　群里瞬间安静了，一分钟后，姑娘们都弱弱地发言提问：这人，是谁？
　　陆淼这才不紧不慢地加了一句：林燚，我的，表演合作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陆淼：选什么呢？是情歌对唱呢还是来个合舞呢？真愁。
　　林燚：报告领导，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陆淼：我教你。


第12章　他的眼睛会说话
　　姑娘们傻眼了，把陆淼发的消息连起来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弄懂后暴风哭泣。
　　没过一会儿，从前台到过道再到各部门，肉眼可见的气氛晴转多云阴雨连绵，无心工作红着眼睛的小姑娘们一边抽噎一边起身，直奔茶水间卫生间，噙着眼泪开始补妆，在心里上演了一出出失恋默剧。
　　小叮当在捶腿揉腰：唉，舞蹈白练了，前几天为了重拾小时候的芭蕾功底还闪了腰，不值当啊。
　　小可爱哭得梨花带雨：呜呜~我精心挑选的带独白的情歌对唱，还以为能借机表白。
　　小傻逼翻了个白眼：一个个又是live　mv又是旋转跳跃你最美的，陆经理看不上你们才正常，可是我一德云社铁粉写出的段子没选上，难道陆经理不是纲丝？我擦失误了啊。
　　小女王鼻子冷哼一声：我一正儿八经科班毕业的音乐剧女王，和你们这群不自量力的野生派竞争角色，本以为赢定了，哪成想人算不如天算。
　　小美女咬着嘴唇恨恨跺脚：哪个小婊砸出的馊主意，说什么给到陆经理的节目内容一看就知道得选女生，没必要强调性别，这下好了，连背景板都没能当上。
　　路人甲乙丙丁幸灾乐祸：反正没便宜你们，还是男生好，起码我不吃醋，坐等我男神闪耀舞台。
　　姑娘们心里百转千回，遇到同类时反倒不再计较刚刚群里塑料姐妹情的大型翻车现场，手拉手两眼泪汪汪，假意一起同仇敌忾那个抢走她们C位的不知名男生。
　　可怜还在参加培训的林燚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道他已经成为水仙们的头号吐槽对象——是的，陆淼不仅有后援会，而且后援会的粉丝们连名字都有，清新脱俗，就叫水仙。
　　培训会结束后，新人们也都看到了活动通知，立马喜上眉梢：不管啥时候，表演节目都是一快速和别人增进感情的好办法，更何况还能借着这机会和女生们打成一片。一时间大家竞相举手毛遂自荐，从唱歌跳舞一路跑到群口相声花式篮球武术杂技，五花八门，会议室里乱成一片。
　　程乐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短短一天的培训时间，他已经凭着人帅话够狠坐稳了新人领头羊的位置——等嘈杂的声音逐渐变小，他对大家说：“我们人多，不如就近分成三组，每组出一个节目，统一报上去。”
　　众人纷纷赞同，自动认领身边的小伙伴，不消一会儿就围成了三个小圆圈。
　　而程乐说完后就直接挨着林燚坐下，对他笑笑，露出一口被古铜色肌肤衬得愈发洁白的牙齿：“林燚，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时刻，饶是陆淼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个长得还行的0。5人缘好会来事儿，更重要是脸皮比他还厚，有理有据地借着就近原则和林燚分到了一组，还大有深入交流共商节目的意向。
　　林燚沉吟片刻：“诗歌朗诵？正好建军节还没过去多久。”
　　众人虎躯一震，眼神一凛：好红，好专，感觉胸前的红领巾都在迎风飘扬。
　　程乐哈哈笑了起来，伸出手欲捶下林燚的肩膀，不料林燚轻轻地往边上挪了挪，碰巧躲过去，顺口又换了个建议：“那大合唱？”
　　程乐一手落空，也没觉得尴尬，收回来，听到他的想法后再次忍俊不禁：“我们不是夕阳红。歌舞团，再想想别的，体现年轻人活力的那种。”
　　林。少年脸老年心。燚哦了一声。
　　上午第一个发言的短寸男生也在他们这组，名字叫段宸，脑子活络，稍稍思索了片刻：“程乐说得有道理，我们可以编一个搞笑小品或者走个剧情秀，小品的话是容易逗乐观众，现场反响好，走秀是混搭的各种小剧场，找点女生当搭档，舞台效果应该不错。”
　　程乐点点头：“举手表决，同意小品的左手，同意走秀的右手。”
　　话音刚落，一条条肤色不均的胳膊举了起来，林燚一只白得过分的左手，在十来个粗壮的右手中间格格不入。
　　他诧异地看看大家：“你们都喜欢走秀？”
　　“不。”段宸一本正经地解释，“小品会容易被定位成逗逼，而走秀才符合我的狂野本质，更重要的是，有女生搭档，能撩妹。”
　　众人纷纷点头，一副你懂我懂心照不宣的小眼神。
　　真没看出来，原来每一个长相平凡性格低调的路人群众们心里也都有一个实现不了的明星梦，能够坐拥粉丝三千万撩妹技术上九霄的那种。
　　林燚只好放下手，少数服从多数的国际惯例刚要执行，却见陆淼轻轻敲了下门，散漫地靠在门框，对着林燚的方向挑挑眉：“该下班了。”
　　程乐连忙站起来和他打招呼：“陆经理，您还没走呢？”
　　陆淼看自家的小助理还呆坐在那没反应，走上前在他头上抓了下，对其他几人点点头：“找我搭档排练节目。”又漫不经心地补了句：“你们的走秀记得去掉林燚，他得和我参加节目，没有分。身术。”言罢就揽着林燚的脖子，半拖半拽地把他带了出去。
　　林燚一脸懵地被陆淼带进了他办公室：“我什么时候成你节目搭档了？”
　　“公司人都知道了。”陆淼拿出手机把他拉群里，又和他指指桌上一份热气腾腾的牛腩饭，说道：“先吃饭。”
　　林燚伸手准备拿钱包给他钱，陆淼却是摆了下手，轻描淡写地说：“公司会报销。”说完就把他按在沙发上，催促他快吃。
　　林燚吃饭的空当，陆淼坐他身边，翻了下后援会选出来的节目。
　　小品？这什么眼光，90年代春节联欢晚会吗，pass。相声？他一单口就能怼地别人哑口无言的高阶玩家，在台上吐槽了公司所有人没关系，但是不能连累他家乖巧的小助理，这个也pass。
　　陆淼继续往下翻，指头戳着独白超过对唱的长达八分钟情歌mv和乍一看像中老年交谊舞的华尔兹，眉头皱了下——小姑娘们的眼光都如此堪忧，这种俗气的审美，怎么会喜欢上他的？
　　没发觉自己的长相已经达到雅俗共赏地步的陆淼索性放弃，自己打开网页挑挑拣拣，直到看到一个情侣街舞视频，眼睛亮了下。
　　林燚已经吃得差不多，陆淼接了一杯水放到他手边，又把视频打开，示意他看：“我们跳这个怎么样？”
　　林燚抬眸看了会儿，觉得好看是好看，但是好像哪里怪怪的，他盯着视频里齐耳短发的一个人瞅了瞅，认出是女生，恍然大悟：“这是一男一女。”
　　“没事。”陆淼摸摸鼻子，“节目组交给我的视频，没得选择。”
　　林燚不太相信，陆淼连忙拿出手机，删删减减仅保留了后援会催他定节目的信息，举到林燚面前力证清白。
　　林燚的疑惑去了七八分，却又冷不丁冒出一句：“那你跳女生部分？”
　　哟，小助理长能耐了。
　　陆淼伸出手在他头顶和自己额头中间比划了一下，淡定回道：“从身高来说，可能你跳女生部分更合适。”
　　矮他小半头的林燚迫于客观事实和领导压力，只好不情愿地答应了。
　　不料陆淼听他答应后，伸手在他腰上快速摸了一下，林燚吓了一大跳，紧了紧衬衫：“很痒。”
　　“我熟悉一下舞伴。”陆淼暗搓搓地记下林燚这个敏感点，手上却见好就收，又看看时间，“晚上回我家练习？”
　　林燚直接拒绝：“在公司就行。”
　　陆淼眉梢微挑，听到他这话也不意外，起身咔嚓一下把房门反锁上，又打开音响连上投影，对林燚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视频里说是情侣双人舞，但是男生和女生的动作几乎一致，只有最后几个定点时，男生需要和女生牵手贴面来些互动，姿势看上去稍稍有点亲密。
　　所以林燚没看懂陆淼为何对他做出这样的动作，一双墨玉般的眼睛透过宽大的镜框不解地看着他，试探性地伸了下手。没想到陆淼直接把他拉起来，措手不及的他整个人和陆淼胸膛来了个近距离接触，而未等他站定，陆淼的嘴唇若有若无地蹭着他耳垂擦过，嗓音低沉：“小哥哥，做好准备了吗？”
　　呆呆的小哥哥林燚推开他，离远了点：“我不会跳舞，可能会学得很慢。”
　　“没事，我教你。”陆淼的声音里似有潜藏的笑意，松开手。他先放了前几个动作，自己做一遍后，又逐一分解和林燚示范。
　　林燚乖乖地跟着他照做，虽然动作完全一致，但肢体僵硬处处端着，跟小学生做广播体操似的一板一眼，好好的帅气街舞被他做出了老年太极拳的感觉。陆淼忍住笑意，眼睛弯了弯：“你大学时的太极拳考试一定是满分。”
　　林燚脸红了一瞬，整个人更显僵硬了：“其实我太极拳打得也不好，老师说我太刻板了。”
　　“那是你老师教的不好。”陆淼挑下眉，护犊子护得不能行。他说完后看看窗外，外面天色渐晚，落日的余光透过窗户映在室内，一地昏黄。
　　他走过去打开窗户，又关上灯，随即整个人大咧咧坐到桌上，笑着对林燚说：“办公室的环境太严肃，你心理上都没放松下来，现在想象一下你是在热闹的大街上，或是演唱会的那种，嗨到爆。”
　　关上灯后的办公室不算漆黑，有余晖和路灯影影绰绰地照进来，凉风习习，吹在人脸上很是轻柔。林燚闭上眼，深呼吸，他没去看过演唱会，但是想象自己在运动后的状态，会肾上腺素飙升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尝试着找到这种感觉，又重新做了一遍动作。
　　“好多了，但是还是有点僵。”陆淼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修长的手指沿着他的胳膊轻轻碰了下，低声笑笑，“我觉得明天晚上我们可以先去跑个步，等你肌肉完全放松下来再练习。”
　　温柔的夜风吹起陆淼散开的一缕额发，在林燚回头看他时触碰到了他的脸颊，酥酥麻麻，林燚这才发觉陆淼看着他的眼神里，似有万丈星辰，比窗外浓墨重彩的天空还要耀眼。
　　他惊讶于自己这瞬间冒出的陆淼的眼睛似乎在说话的想法，犹豫一瞬，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陆淼：哎，占我老婆点便宜真不容易。
　　写到夏天部分的我，好想过夏天。。。。。。所以身处北方的我这会儿很羡慕南边的小姑娘们，是不是还可以穿得很清爽，有在南方的小可爱没呢？今天平安夜呀，好好玩~~


第13章　他什么都值得
　　翌日，林燚发觉今天路过自己部门办公室的同事好像有点多。
　　业务一部在过道尽头的办公室，一不挨茶水室二不临卫生间，除了往里走两步能通往天台外没什么地理优势，一般人不会想不开到他们这里闲逛。
　　而林燚工位就在格子间最里面，身后就是墙壁，属于犄角旮旯没人关注到的地方。
　　但是这个甚少有女生来访的荒蛮之地今天似乎被上帝亲吻过，业务一部的几个长期留守儿童兼大龄单身男青年眼前应接不暇，一个接一个说自己路过的小姑娘到这轻飘飘转了一圈后，面部表情不可描述，甚至有不少出门后就右拐径直往平日没人临幸的天台方向走了。
　　留下几脸懵逼的男生们和因为觉得太吵而眉头微皱的林燚。
　　身处八卦中心而我自岿然不动约莫说的就是此刻的林小呆，他并不知道这些说是路过的姑娘们其实都是来看他的，安安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除了期间皱皱眉头，连姿势都未挪动半分。
　　试图和他聊几句的姑娘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有吃林燚颜的自带爱屋及乌的粉丝滤镜，眼冒星星，觉得他干净秀气腼腆可爱；也有自视甚高的陆淼纯粉面露失望，怎么看林燚都觉得他发型土气穿着寒酸整个一乡土少年，看完后备受打击直接往天台走，准备吹吹风冷静冷静。
　　林燚大脑迟钝反应慢，还以为天台是个好去处，于是中午吃完饭后他就拿了本书，打算在上面看会书休息一会。
　　陆淼就去泡了杯菊花茶的功夫，再回来就发现一直在眼皮子底下的小助理没影儿了。
　　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尚未到下午的上班时间，不少人都趴在桌子上准备午休。陆淼甚少来公司，环顾一下四周，发觉留给他的都是满屏的黑脑勺和奇形怪状的抱枕，突然发现想找个人问问林燚在哪都找不到。对公司构造不太熟悉的他放缓脚步，幽灵般地从前台飘到后门，连卫生间都去了一趟，里面正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