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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好兄弟一定要庆祝一下。」小宇搭上忧鬱弘的肩膀，一脸坚持笑。
　　「好吧……」
　　远远地看到一个像是自来也蟾蜍的绿色身影接近。
　　『连长来了。』我们立刻开始更认真。（更？）
　　「有慢慢抓到诀窍了吗？这就是当兵最重要的能力之一，刷油漆！」连长抖动下巴骄傲地叉著腰。
　　「有～！」色凯。
　　「其实油漆要最美的方式，就是先刷直的，然后再用横的刷一次，这样就会看起来很平滑。」连长抢过一个刷子，缓慢地一横一直示范给我们看。
　　「你看，这样就很美，来你试试。」连长下巴抖动，把刷子还给色凯。
　　美个懒毛，到底谁会在乎墙上那不明显的平滑，墙上都是坑坑洞洞没有补土，你在那边care有没有平滑，我屁眼的皱摺都还比较重要咧。
　　连长挺著大肚腩离开，我们继续用原本的速度漆著。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补给兵是什么。』我摇摇头。
　　「好像真的就是搬东西而已。」
　　「还有漆油漆。」
　　「没关系！ＯＫ的！还有三天！」小宇充满期待地看著我。
　　「干～～～只有你们去吼！」色凯愤愤不平。
　　等一下。
　　你是期待离开这裡，还是期待两个人去支援？
　　我看了看表上面的日期，三天之后，就是我们两人离开营区去出征的日子，两个SUP走下路的概念。
　　莒光课，果然只是把莒光簿（大兵手记）发下来。因为营区的辅导长还没有来，要多废有多废。小小隻的白净学长，平常一副很干练的拽样，一拿起笔就开始发呆。脚臭学长跟黑道学长也不遑多让，字跟字之间都分的极开，熊熊一看还以为是直书，就算仔细一看，一排也只有七个字根本是写诗。我振笔疾书，一边在日记区画起了漫画。
　　突然，军靴后跟的脚步声叩叩传来，居然可以穿成高跟鞋的质感。副连长居高临下看著我们，甩了一下刘海。
　　「这个人资料，你们拿下去校正一下，有问题的用笔直接改在旁边。」他放下一张纸，翻了一个白眼。「你们都不知道我已经很忙了还有人一直写错，你们这些小妖精！」
　　营区是多有空看康熙？
　　副连到底是要多小Ｓ？
　　我拿起那张纸，上面写著营区所有小兵的个人资料。


第99章　两个人的旅行
　　『等一下……学长年龄好像都比我们小…？』我瞪大双眼。
　　「喔？好像是真的喔？」小宇凑近我旁边，看著每个人的生日。
　　『干！』我大吼一声，站起身看著对面的色凯。
　　「干嘛干嘛？」小宇被我吓一跳。
　　『你生日2月5日？』我手拿著这张纸对著色凯发抖。
　　「对啊？怎么了？」色凯微微露出牙龈的贪官圆脸。
　　『我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
　　「哇靠！真的假的？」色凯也立刻起身凑到我身旁。但是实在不是很好闻，也不是很好看，我把纸直接拿给他。
　　唐立泣你好，星座命盘什么的，我他妈是再也不会信了。
　　『你是我人生中第一个遇到跟我同一天生日的男性……』我止不住惊讶。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啊！你几点生的？」色凯唸起诗。
　　『我下午3点吧……你呢？』
　　「我不知道啊，喔呵呵呵。」淫笑。
　　『那你问屁。』
　　「搞不好生日那天可以一起庆祝欸，啊呵呵～我们一定有很多很像的地方。」
　　『应该没有喔，而且谁会想在营区过生日啦！』我看著那张资料，想把纸撕烂。
　　重点是，今天生日的忧鬱弘，我们却没有讨论。果然每个团体果然都要有一个边缘人，还有丑男、帅哥跟书生。
　　晚上，我们请明翰学长送便当给邻居阿伯时，顺便从附近杂货店买了零食。四个人在吸淤区，一边吃虾味仙一边你来我往地聊天开起了同乐会。
　　「可恶，好多蚊子！」色凯抖了抖脚。
　　这是我这辈子遇过最哀伤的生日派对。就好像情人节，男朋友只传了「情人节快乐」的讯息一样。当然，再怎么样也比交往一週年，男友却跟别人去海边玩衝浪好多了。（是多记仇。）
　　但是经过这次的发现，小宇很喜欢呼朋引伴，不管什么事情都坚持要四个人一起，小我一岁却是不折不扣的小领导。如果要组什么偶像团体，他也一定是团长的角色。（有圆脸贪官的偶像团体？）
　　焦躁难耐，一晃眼三天过去。
　　大办公室，左右各四个办公桌，跟桌子一样高的保险柜，左右共12个。不是贴著桌子就是迭两层。军中很传统的左右对齐，跟懒觉子宫一样中轴对称。大奶预财士的位子在最旁边，跟金正恩士官长一起出现。
　　「来，我跟你们讲解车费要怎么报帐喔～」班长圆圆的小白脸，抖动奶子拿起一份文件。「你们来回的火车票都要留著喔，然后要记得盖章，像这样！」
　　『那我们要怎么去基隆火车站？』
　　「凌晨会我载你们过去，坐五点40的火车，到那边九点，我们都帮你查好了。」金正恩似乎把时间都算得刚刚好，没有要让我们中间有任何时间游走的意思，绝对禁止跑线。
　　「你们谁有手机？」
　　『我。』
　　「这个上尉的电话你们记一下，如果不会搭公车到那边跟他联络，记得要有礼貌。」士官长拿出手机，给我看一个电话。
　　『是。』
　　「人家是副连长噢。」大奶班长提醒我们。
　　凌晨四点，学长拿著手电筒衝进寝室，把我跟小宇叫起。我们拿起长条形黑色初心者包包，裡面装满了衣服、衣架、沐浴乳，坐上士官长的车前往基隆车站。天还没亮，小宇睡眼惺忪地打著呵欠，点头度咕著。我也很累，我好恨清晨被叫起床的感觉。
　　『我去买票好了，你顾一下东西喔。』我请小宇坐好。
　　「不一起去吗？」小宇想跟。
　　『你乖乖坐好吼。』我拿起防水袋，到窗口买了基隆到新竹的区间车，回到位子上。
　　「买好了？」帅帅的小宇身著灰色棉裤、黑色上衣跟胖胖的板鞋、头上顶著黑色帽子。他挪开身边放著的两大袋黑色行李，倦意笑容面对我，拍拍旁边的位子。这熟悉的配置，如果忘了目的地，我还以为是跟男友出游。这该死的温柔，我根本无力招架。
　　上了火车，一早平日车上的乘客都在静坐。小宇坐在旁边，区间车的座位中间没有把手，我们大腿外侧贴在一起，手臂的温度直接从皮肤传来。
　　『你想睡的话就睡吧。』我看著他。
　　「真的吗？你不会无聊？」
　　『我哪会无聊啦。』
　　「那到了叫我噢？」
　　『好，根本还早。』
　　小宇双手交叉在胸前，挤出连宽鬆T…shirt都能看到的胸肌。双脚往外一踏，全身向下一缩，头戴著黑色帽子自动到了我的肩膀旁边，碰到我的。
　　「那个……」小宇累累的脸就在我的右下角。
　　『可以啊。』
　　一个重量，小宇的头靠在我的肩膀，调整了几下，最后他脱下有点硬的帽子，直接让几根刺刺的头髮碰到我的脖子。
　　一股香香的暖气。
　　谢谢国防部长，我爱支援。
　　而且支援就是要睡不饱的时候出门啊！
　　感谢金正恩士官长想要出兵南韩、感谢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定八旗制、感谢日本丰臣秀吉出兵朝鲜。
　　整个车厢的乘客弥留著，小宇的体温很高，我跟著全身发烫看著对面车窗外的风景。到了七点以后开始有大量的学生上车，几个女同学灼热的眼神，不时射向靠著我的小宇，然后又再偷偷盯著我看，没有智慧手机的我，除了装睡以外还是装睡。


第100章　你要睡裡面吗
　　「竹北站，到了。」「竹北，station。」
　　『起床萝。』我抖抖肩膀上沉睡的人。
　　小宇缓缓地睁开眼默默坐正，光滑的脸颊上被压出一条肩膀缝线的痕迹。
　　「嗯～」他脸埋在我的肩膀上，立体的五官转换成触觉。
　　『喂！不要赖床！』我拍拍他的脸。
　　「嗯……好！」他再度坐正，正在苏醒。
　　下了火车，小宇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从我手上接过他的行李。
　　「哎又？我们真的出来了喔！」他突然炯炯有神地看著这似乎是新火车站落地玻璃外的风景，看了看他手腕的黑色ＣＫ手表，回头等待我跟他跟上他。
　　「现在才九点，还有一点时间，走！我们吃早餐！」
　　『好啦。』
　　这个笨蛋，完全不知道我在火车上承受了百万个眼神，个个都充满爱羡慕嫉妒恨，虽然满满的幸福感凌驾一切感受。
　　问了路人，我们才分清楚前站后站，我们到了附近的早餐店买了廉价的三明治跟豆浆。手机震动，是那个负责联繫我们的孙上尉。
　　『喂？』
　　「喂，是基隆分库的吗？」话筒传来的声音，出乎意料的乾净。
　　『是，孙上尉吗？是，我们刚到。』我看著对面小宇嘴裡塞著食物。
　　「你们知道怎么搭车吗？走到那个交叉路路，左转一直走，右转，看到金石堂对面有个公车站牌，然后搭……」
　　我拿著笔记本抄写，吃完早餐背著大包小包不断一边问路一边行走。
　　「应该就是这裡了！」小宇看著公车站牌。
　　结果找不到上尉说的那个公车号码。没有了Google　Map，我跟小宇就是路痴双人组，穿梭在宇宙的火箭队。
　　「好吧，你们原地在市场那，我去接你们。」上尉的声音从电话传来。
　　过不久，一辆白色的丰田汽车出现，叭了一声摇下车窗。我的手机开始震动，同时车裡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对我们挥挥手。
　　这是？有一种见网友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们找了很久。』我跟小宇上车，我在前座。
　　「不会啦，本来就要走一段距离，不是很好找。」上尉打了方向灯，轻踩油门。
　　看著这个男人的侧脸，有点宽的脸、浓宽的眉毛、不高的额头，性感的嘴唇。让我想起某个桌球的选手，好像有打过奥运比赛，常常留小鬍子的那个谁……
　　庄智渊？
　　「你就是刚刚跟我讲电话的吗？」他看看我。
　　『对啊。』
　　「你声音还不错啊，有没有考虑做广播节目。」
　　『谢谢副连长，没有啦。』我有点害羞。
　　「没问题的啦。」居然是个性挺开朗的邻家大男孩，不过还好一路上他之后没多说什么，我跟小宇只是安静的在车上，不然会很像爱聊天的计程车司机。
　　经过卫哨进了营区，看到四处都是极新的建筑，用上好几种活泼颜色的线条，简直像是大学校舍。跟这个营区相比，我们基隆的营区简直是公厕。
　　「啧啧啧。」小宇摇摇头看著在外面的小兵跟设备。
　　『我知道。』我们基本的心电感应。
　　停好车，智渊副连就放我们给一个班长，看到一个极大的仓库，三个大铁门有三层楼高，整个空间像一个造船厂。
　　「加油啊～有问题再跟我说。」智渊副连对我跟小宇点个头，就去跟班长讲话。
　　「你们跟著做就是」一个老脸的班长，指著远方的小兵。
　　这堆积如山的箱子，在床架上，有的是在料架上。我跟小宇把行李放一边、迷彩服一脱，加入尘土飞扬的搬运。
　　『这些全部都要搬走？』我一边搬一边问。
　　「对，本来这边是补给库的仓库之一，现在要搬走的样子。」一个粗壮的黑上兵，下巴相当厚道。
　　『靠…』
　　飞沙走石、挥汗如雨、人间冷暖、惨绝人环。人间冷暖的部分，就是只要人一多，就会有人在飘。
　　下课时间，黑上兵带我们把东西放到寝室。
　　「欸？你们基隆分库，长相是有挑过才来吗？」黑上兵盯著放东西的我们。
　　「没有啦！怎么这样说？你也不错啊！」小宇笑著回应。
　　『对啊。』我看著他那个长方脸。
　　这个寝室就在一楼相当宽敞，似乎全部都是支援的弟兄，而且每个床都用衣柜隔开，相当注重隐私。我跟小宇拿了极新的白色床垫套上蓝色床单、枕头。
　　「嗯……」黑上兵只是坐在对面的床铺，帽子放在大腿上，手指往帽子裡面上下滑动。我敢打赌，帽子裡面的不是智慧型手机，我鸡鸡烂掉转零号。
　　「你要睡裡面还外面？」小宇抱著床垫。
　　『你说靠近内务柜是裡面吗？那你想睡哪？』我看著内务柜。
　　「我都可以啊，看你。」小宇笑著又推给我。
　　『哈，那我要靠近内务柜。』
　　你要睡裡面还外面？这句话怎么可以乱说啦？通常这句话说完之后，下一句话就是「啊干好紧…」「你想要射哪裡？」「卫生纸要冲马桶喔。」
　　有时候觉得，问小宇问题是问心酸的，他什么都回答都可以，连单独约他出去都可以，我有时候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裡。
　　「对了，你刚刚有看到有人搬东西怎么搬吗？ㄏㄣ。」小宇发出介于哼跟哈的中间状声词。
　　『怎么了？』
　　「我们刚刚一群人搬那个超重木架的时候，他这样。」小宇一手假装是横架，一手假装有碰到，但其实只是轻轻扶著。
　　『噢我知道你说谁，好啦不要生气。』我想起那个戴眼镜的贱货。
　　「真是…」小宇做事情很认真，所以才会看不惯明目张胆偷懒的人吧？
　　『等等就要吃午餐了噢。』
　　「嗯～～」意犹未尽的雄厚声音。
　　除了搬东西以外，我们好像参加什么毕业旅行，五天四夜的那种。


第101章　同居生活
　　20来人两两排队，被老脸班长极度散漫地带来到餐厅。这餐厅至少可以容纳好几百人，如果我们基隆营区的中山室是歌友会，这裡就是小巨蛋。到处都有小兵在打餐盘，没办法当自己家想吃什么就夹什么。
　　「我就靠滷汁了。」小宇看著餐盘裡面的蚂蚁上树跟凉凉的菜。
　　『干嘛这样。』
　　小宇还是很挑食。但是一直吃白饭还身材这么好，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一放假就狂吃牛排吗？
　　「取板凳！」
　　「移位！」
　　「坐下！」
　　餐厅的另外一区是一堆小和尚，一个口令一个体位，每个姿势都很讲究，大腿不能遮住重要部位，脸的表情也要带到，最好射精还要不同角度重复播放。（到底在写什么）
　　喔，原来这个单位有新训中心。看著他们，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虽然在基隆到处被学长干，但是学长至少还会抹个ＫＹ什么的。而和尚时期吃饭完全不能聊天看著前方，班长就在后面拿著皮鞭随时都会硬顶进来，这感觉更讨厌。
　　吃饭、捞汤、倒喷、排队洗餐盘。
　　「这边吃是这样啊……」小宇坐在我的床上，我们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
　　『喂，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基隆比较好吗？』我拿起书坐上床。
　　「拜託～环境当然是这裡比较好，我可以在这裡待到退伍都没问题。」
　　『你太夸张，欸要不要打给色凯问他们在干嘛？』
　　「喔？好啊好啊，你有他电话吼。」
　　我听著我黑色的智障手机，一直铃。
　　『没人接。』
　　「这个春凯居然这么大牌。」小宇哼了一声。
　　放弃联络同梯之后，我们拿著书在床上耍废。（完全忘记还有忧鬱弘吗？）
　　我靠墙看著我的心理励志书，小宇则是坐在我的床旁边，翻著商业周刊。似乎是因为他的床边光线不足。
　　他紧身的绿色尼龙材质透气汗衫，连坐著都快要露出内裤头，这倒三角的侧身彷彿健身教练。更别提那个侧脸跟鼻梁，每一秒都在勾引著我。
　　『你不躺著看吗？』我有点无法专心。
　　「不要啊，我躺著会睡著，会干扰到你吗？」他开头的否定，是用英文的文法。
　　『不会。』
　　是有多容易睡著？到底是多有安全感？
　　想著想著我也躺平睡著了。
　　下午依然是搬运的地狱，一车一车的十吨半卡车开来，我们持续帮整个仓库搬家。运动时间大家开始在寝室耍废，比莒光课还废。支援就是没大人，支援就是目无王法，支援就是看到一堆学长趴在床头，手指灵活地摆动。
　　我还以为床头有古筝咧。
　　「果然还是很多人带啊。」小宇眼神盯著那几个学长。
　　『是啊，我们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带。』
　　「明翰学长说潜规则是一兵啦，不然就是带可以，不要被发现。」小宇转述。
　　这学长是在说什么废话？杀人可以，不要被抓到；内射可以，不要中标。这样可以吗？
　　「滋～～～」我的手机。
　　是智渊上尉的简讯
　　「你们有什么问题记得跟我说，注意安全。by冈」
　　这竹北到底是什么天堂，未免也他妈太幸福了吧？这营区到底全名叫什么？爱的世界营？三折起？
　　「嗯～～是春凯吗？」小宇转头看著我。
　　『唉，是那个庄……孙禹冈上尉。』我差点讲成庄智渊。
　　「载我们的那个？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