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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容羲名下的律所在做，我是没想到，我还没找他，他就已经让人在收集证据了，一告一个准，等好消息吧。”秦含辉说，“起诉几个，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国家是讲法律的，他们就知道管好自己的嘴了。”
　　秦飞国刚放下手机，总助进来拿文件给他签字，他看了几分钟，大笔一挥。
　　办公室门关上，秦飞国盯着门看了两分钟，手机上翻出了秦宝的号码，想了想，拇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正要点时，桌上电话响了，秘书通知他开会。
　　·
　　六月底在S市有个影响力较大的电视节，五国风云录里好几个主演都要去，加上剧组在外景地窝了快两个月了，演员们个个被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连缑静光都被恶劣的天气折腾出了一脑门痘痘，粉底都盖不住。
　　索性剧组提前两天放假，一共四天假，等电视节结束后，再休一天继续拍。
　　秦宝总算摸到了心爱的手机，但他发现好像也没那么重网瘾了。每天就是拍戏，下戏了练习台词，揣摩人物，晚上经常累得倒床就能睡着。偶尔跟闻容羲来那么一下，第二天就各种萎靡不振，晚上更困。
　　他刚打算登微博，就发现太久没登录，微博让他重输账号密码。秦宝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打电话问娄菲，娄菲说最近他的号都是公司在打理，问他是不是现在要用，然后给了他账号密码。
　　闻容羲买了热咖啡回来，把缑静光的果汁给了她，她和他们搭同一班飞机回去。
　　打完电话回来的邓如风看了一眼大家手里都有喝的，过来和闻容羲说了几句话，顺便踹了他两脚，要出去买喝的。
　　张斌连忙道：“我去，邓老师喝什么？”
　　前脚张斌出去，后脚缑静光就忍不住笑了，揶揄道：“邓老师。”
　　“缑老师今天口红颜色真漂亮，晚上一起吃个饭？”
　　缑静光白了他一眼，戴上墨镜，配她色彩斑斓的丝巾，仿若一位异域风情的美人儿，高冷难以接近。
　　“邓老师想跟我炒绯闻吗？最近微博上可是说我怀孕了，还是您想当孩子的爸爸？”
　　邓如风不动声色往缑静光的肚子扫了一眼，他翘着腿，侧倚在椅子扶手上，锃亮的鞋尖动了动。
　　“看不出，谣传吧？”
　　缑静光：“我那天刚吃了火锅。”
　　邓如风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太不绅士。
　　“我有个老朋友最近拿着祖传秘方开了一家火锅店，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捧个场？”
　　缑静光没有回答，低头翻了一页书。
　　在剧组里邓如风一般只跟缑静光、闻容羲玩，他们显然早就熟悉了，和别的演员说话时不会开玩笑，进退有度，往往就意味着疏离。
　　秦宝吃了蛋糕喝了咖啡，瘫在椅子上发呆，心里在想。等回了家，一定要在浴缸里躺够一个小时，扑到棉花般松软的床上，一睡三天，睡到电视节当天。睡着的时候让闻容羲帮他做面膜搓脸就行了，在山里秦宝不太照镜子，今天出门才发现下巴和侧脸被蚊子咬了四个大包，还有一个都快蔫了。
　　痱子痒得太出众，蚊子包瞬间就被比了下去。
　　上飞机后秦宝立马就睡着了。
　　闻容羲关上电子阅读器，把秦宝的头轻轻往自己肩上按，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也闭上了眼睛。
　　后排邓如风压低着声音问缑静光两天后的电视节有没有伴，没有他们可以一起走红毯。
　　缑静光眼神带点羡慕地看着前排，虽然她其实只能看见座椅。
　　“他们很配。”缑静光小声说。
　　邓如风：“什么？啊，还行，我们也很配啊，我是说，外貌上的。”
　　缑静光低声笑了笑，和邓如风随口胡扯着聊天。
　　飞机将所有人带入京城干燥炎热的夏天，走出机场迎面就是热浪，空气里的大厦和汽车都像被热浪揉得变了形。
　　他们出航站楼就各自分开，闻容羲在发消息，一手揽着秦宝的肩膀，带他走到一个无人的路口，正在和秦宝说话的时候，他们身后五六米处，一高一矮两个女生小心翼翼地跑过来。
　　其中一个一只手捂住了嘴，兴奋地叫了一声：“秦宝？！”
　　秦宝下意识回头。
　　闻容羲拽住他的胳膊。
　　侧旁一辆车滑了出去开上路。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那个女生尖叫道，慌乱地从包里摸出本子和笔，头往前伸，亦步亦趋地靠过来，眼神闪烁，脸孔通红，“能给我签个名吗？”
　　秦宝看了一眼闻容羲，闻容羲已经自然而然松开手，插着手站到一边，示意他去。
　　另外一个女孩子也要了签名。
　　签完以后另一个女孩子大着胆子看了一眼闻容羲，视线回落到秦宝脸上，紧张吞咽道：“能不能请闻影帝也给我们签一个？”
　　“我不能决定。”
　　“那你帮我们问问行吗？拜托了，小哥哥最帅。”
　　秦宝：=　=
　　他过去问了闻容羲，闻容羲欣然同意，但看到他的签名秦宝就无语了，他把名字就签在秦宝的名字下面，一个在两人的名字中间画了几颗桃心，一个画了双箭头。
　　把本子还回去时，闻容羲还说：“给你们独家珍藏的，千万不要给别人看哦。”
　　两个女生再三保证不会不会，都走了，又掉转回来，其中一个女生走到秦宝的面前，颤抖的声音说：“宝哥，我们都是你的死忠粉，希望你能幸福，无论如何，一定要幸福！”她眼睛闪闪发光，宛如有星辰闪烁。
　　秦宝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抿唇嗯了一声，温柔地说：“你们也要加油，祝福你们天天开心，努力生活。”
　　女生都走得没影了，郭茂里的车才来，他摇下车窗，示意秦宝和闻容羲上车。
　　路上郭茂里和秦宝寒暄了几句，就一直没说话。
　　秦宝是困的，完全没精神，到家后直接在玄关就趴到了柜子上。闻容羲一把把他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去，拿个靠垫给他枕着，给他脱了鞋，让秦宝就在沙发上先睡一会。
　　大概花了十分钟，闻容羲把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抱着秦宝上楼，在楼梯上休息了一次，秦宝暗搓搓地笑，就是不起来。
　　“还笑，太沉了，等你老公腰断了，我看你怎么办。”
　　秦宝连忙要下地。
　　闻容羲却把他抱得更紧，眼神中充溢着强势。
　　“我要泡澡！”秦宝说。
　　闻容羲笑了起来：“一起泡，想泡多久泡多久。”这话他说得极慢，加快脚步走上了楼。
　　当天夜里，秦宝在深山老林许下的回家泡澡以及大睡两天的心愿都算勉强实现了九十分，就是第二天浑身酸痛爬不起来，早上被闻容羲硬拖起来吃了早饭接着睡。
　　闻容羲白天好像出去了，中间秦宝几次醒来又都沉沉睡去。
　　晚上闻容羲定了餐厅，吃完饭回来他兴致高昂又想做，秦宝屁股疼得厉害，果断拒绝，于是闻容羲便说不做了。
　　洗完澡两人在床上，电视声音开得小，边看电视边酝酿睡意的时候，秦宝老是习惯摸着闻容羲的胸肌玩儿，摸来摸去的，两人就顾不上电视了。
　　回京后的第二个白天，秦宝再次下不来床，在床上过了一整天。
　　电视节当天下午，秦宝万般不舍地离开了他的床，这几天睡得好，妆容上好之后，化妆师还在不住夸他的皮肤好。
　　闻容羲在旁边调侃：“丰静，你的手再在他脸上捏来捏去，我可能要发火了。”
　　丰静抿唇一笑：“隔空上妆我可没学会，闻爷是嫌弃我的专业技能了？”
　　当秦宝和闻容羲两人同时出现在红毯上，现场记者的快门兴奋得刷刷一片白光，秦宝手心里全都是汗，略侧过头看见闻容羲一脸的漫不经心，对着镜头露出专业而从容的优雅笑容。
　　他心情稍微放松了点，绷着一张年轻的脸。
　　两人的风格顿时来了个逆转，放在同一张画面里又出奇和谐。


第96章　半公开状态
　　秦含辉在家里看视频直播，刚开始没几分钟，听见有人敲门。
　　秦飞国满脸不自在：“你在看什么？”
　　“直播啊，今晚的电视节三弟也去了。”秦含辉眉毛动了动，“要不要一起来看？”
　　于是哥俩坐在秦含辉卧室的沙发上，对着他的笔记本，在看网络直播，约莫半个小时过去了，秦飞国仍然正襟危坐着，皱眉道：“怎么还没看见他？”
　　秦含辉撇撇嘴：“进场给足镜头了，可能还要等半个小时，我下去弄点喝的，大哥，你把视频关小，退出去用我的微博搜三弟的名字，看看有没有现场返图吧。”
　　虽然秦含辉说的大部分用语，秦飞国都没听懂，但关直播退出去搜索他还是明白。
　　客厅里卓秋红正在和王慧说话，剥核桃，两个女人用电视在看秦宝去年的古装剧重播。
　　看见他，卓秋红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要起身。
　　秦含辉忙说不用，自己去厨房弄了一杯超浓美式，上楼去了。
　　秦飞国脸色很不好看，秦含辉喝着让人面部扭曲的美式，走到他的身后，瞥见秦飞国正在划拉秦宝今晚的现场图，他旁边就是闻容羲，而且两人一起走了红毯，简直不可思议。
　　秦含辉用尽了浑身的控制力才勉强没把咖啡喷在秦飞国的头发上。
　　“这个闻容羲是不是疯了？他就不怕别人看他的热闹？”秦飞国气得吹胡子瞪眼。
　　秦含辉唇间漏下一滴咖啡，他眼睛一瞪，旋即不动声色地摸了一下他哥的头发。
　　“你干什么？”秦飞国怒道。
　　“啊，他们俩现在跟半公开也没什么两样，反正承不承认媒体也是要拿他们做新闻的，再说我们这边起诉了，网媒那边招呼我也打好了，他们不敢乱写。”
　　秦飞国：“不乱写，谁防得住这些人心里龌龊。”
　　这跟龌龊不龌龊有什么关系啦，龌龊的人永远龌龊。秦含辉默默吐槽，嘴上说：“闻容羲说的一个月就快到了，不是早就说过了再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吗？”
　　秦飞国神色缓和了点，眼神充满遗憾和隐隐的愤怒。
　　“三弟以前多听话，都说娱乐圈是个大染缸，有你看着，我也没怎么操心。没想到……你也是个不靠谱的。”
　　秦含辉躺枪躺习惯了，敷衍地把页面转回直播。
　　现场灯光璀璨，观众席一片黑暗，黑暗里摄影师依然捕捉到了流量们的侧脸。
　　秦宝没有转过头，眼睛看着主席台，身体朝闻容羲的方向倾斜，显然在认真听他说话。
　　秦飞国起身，说：“我去睡觉了，晚上喝这么多咖啡诚心不用睡了吧？”
　　秦含辉一耸肩：“等老婆啊，她加班，成婚以后的男人很惨的。大哥您应该早点跨入这座坟墓。”说着话，秦含辉嘴角不自主上翘。
　　“你觉得尤君书和蒋寒谁长得帅？”秦宝在圈子里认识的人不多，尤君书和蒋寒他仍然记忆如新，年纪太小了。而且他一直觉得尤君书帅得没朋友，秦宝纯从欣赏的角度，非常喜欢尤君书的长相。
　　闻容羲垂下眼，看着秦宝，富有磁性的声音低沉道：“你长得帅。”
　　秦宝顿时愣了，心脏砰砰的跳，睫毛一颤。
　　这一颤恰好落在闻容羲的眼里，要不是在这种场合他真想亲一亲秦宝的眼睛，舔一下他的眼睑，让他的睫毛颤动得更加慌乱。
　　尤君书上台领了最佳新人奖，感谢了队友和公司，蒋寒对着镜头露出了个得体的微笑。
　　“你觉得他很帅？”
　　冷不防闻容羲凑近过来说话，秦宝侧脸有点发热。
　　“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闻容羲冷漠道。
　　“他队友也挺帅的。”
　　“哦。”
　　“今天好多帅哥美女。”
　　“秦宝小同志。”闻容羲优雅得体地笑了笑，这个笑恰恰落在秦宝眼睛里，他懵懂地眨了两下眼睛。
　　闻容羲看着台上，不动声色地以极低的声音问：“你的屁股还疼吗？”
　　秦宝：“……………………………………”
　　本来秦宝以为就是来露个脸走个红毯，直到被念到自己的名字，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娄菲会给他打好几次电话提醒他一定要来，还派张斌来接。
　　主办方给秦宝颁发了一个最具人气男演员奖，这个奖项背后意味着粉丝的支持，于是获奖感言秦宝将粉丝放在了第一位，接下去才感谢公司，他的视线落于闻容羲坐的方向，虽然他看不见他。
　　秦宝也看不见，他右后方的大荧幕上镜头一晃晃过一排，最后画面停在闻容羲的位置，还给了他正在鼓掌的手部特写。
　　“最后要感谢我的家人们，他们对我都很重要，感谢。”
　　回到座位后，秦宝特意开微信看了一眼，秦含辉和秦飞国都在，秦飞国给他发了红包，秦含辉道了一声恭喜。
　　娄菲：越来越瘦了。
　　秦宝总觉得这句话仿佛有什么别的意思。
　　闻容羲在群里发了一个大拇指。
　　秦宝转过头看他，闻容羲在群里说：专心点，别老看我，知道我特别帅。
　　秦飞国发了一个炸｜弹的表情。
　　王慧：恭喜弟弟，明天周日，回家吃饭吗？卓姐剥了很多核桃，回来的话早上就过来吧，可以多吃一顿早饭。
　　秦宝还没来得及回。
　　闻容羲：回。谢谢大嫂、大哥，明天我们上午九点回家，给大哥淘了一块好石头，明天见面再聊。
　　群里没人说话了。
　　闻容羲收起手机，这才看了秦宝一眼，而秦宝已经在看台上。
　　他没有看见闻容羲看他的眼神。
　　这双在荧幕上演绎过各种各样角色的大悲大喜的眼，此刻蕴含的只有平静与感激，秦宝的侧脸占据了他眼里的全部，放大到一整个世界，而他早已见过更宽广的天与地。
　　·
　　第二天晚上，秦宝和闻容羲又回到了偏远的山区。
　　秦宝躺在一翻身就会嘎吱响的单人小床上，怀念着昨晚的kingsize豪华双人床以及动力十足的按摩浴缸。
　　半夜里闻容羲又过来了，秦宝往里靠了靠，给他让出勉强能够侧身抱着他的空间。
　　闻容羲亲了亲他的耳朵，就这么抱着秦宝睡了。
　　秦宝本来已经很困，这时却清醒了起来，闻容羲的呼吸萦绕在他耳边。也许是空气里潮湿微腥的气味和他住在乡下时很像，或者是因为聒噪的虫鸣，又可能是因为这张床很硬，和李明曾经睡的那张一样，翻身就会响。
　　记忆如同打破了的潘多拉盒子，即使伸出手也没办法把飞出去的东西抓回来封锁好。
　　家里的吊灯永远是十五瓦要亮不亮的，李明就在那样的灯光下写作业，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如果不是参加过那档节目，至少要等到高考结束，并且他能顺利考出去，才会知道世界还有另一面。
　　李明是晦涩阴暗的夜晚，秦宝是万里无云的白昼。
　　而且秦宝突然发现，他好像不怕打雷了。重生以后已经过去的两个夏天里，每逢雷雨天，他就会把自己用被子蒙住，或者躲到秦宝那个神秘的空间里去，看看闻容羲的海报和影片。他已经大半年没有进去过那个空间，因为他已经再没有什么要逃避的。
　　秦宝翻了个身，伸手抱住闻容羲，把头贴在他的颈窝里。
　　闻容羲体温偏高，这样抱着很热，秦宝却一点也不想挪开。
　　睡梦里的闻容羲皱了皱眉头，脖子里都是热汗，一条腿抬了起来，夹住秦宝的腿，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一天后的下午，导演找到秦宝，说明天拍马戏，跟秦宝确认他会不会骑马。
　　虽然秦宝的马术不够上全运会，但还是会一点，之前拍古装认真学过。不过他还是找武指提前开了个小灶，重新找了找骑马的感觉。
　　分给秦宝的马体型彪悍优美，皮毛油光水滑，秦宝摸它的头和耳朵，和它小声说话。
　　武指看得乐了。
　　秦宝不好意思地解释：“不是电视上看的，有本书里提到的驯马人他们会这么做，可以安抚马的情绪。”
　　武指连忙摆手：“你随意，这匹马性格温顺，它不会把你甩下来的。要牵出去跑两圈吗？”
　　于是秦宝把马牵出马棚，就在附近骑了不到十分钟，回去还马时候武指拿了钉在一起的三张表格，让他在其中一页上签名。
　　离秦宝签名处最近的一格已经有人签过了，杨奕。
　　收工以后，张斌在剧组住的楼里，支了一个碳炉子，不知道从哪儿借来的锅，跟单人的汤锅一个大小。他买了很多菜，打算煮火锅。
　　这么大热的天，秦宝还是很想吃，他已经很久没吃辣没酣畅淋漓地被辣出眼泪来了。
　　结果，火锅汤料沸腾之后，那股诱人的香气飘得整个楼道都是，全剧组的人都自带碗筷跑过来了……
　　大概十多个人，围着一口比奶锅大不了一圈的小锅吃火锅，足足三个多小时才散场。
　　秦宝在人群里捕捉到了杨奕，冲他笑了笑。剧本他已经很熟悉，明天这场马戏是要和杨奕一起拍的。寰银时代散伙之后，杨奕并没有跟着转到闻容羲的公司，而是留在了寰银，这部戏里够分量的主演几乎都转到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