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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乔羽楦想不通。眼见那人转身要出来，乔羽楦迅速走到走廊的拐角处，掩起身形。
　　那人走出病房，看看周围，压低帽沿，快步离开。
　　乔羽楦看清楚了，确实是那天和欧阳璃凌一起的男孩。想了想，跟上去。
　　乔羽楦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易衍的朋友他都认识，没有这个男孩，那么这个人出现在这里，就必定和欧阳璃凌有关。
　　如果欧阳璃凌是因为不便亲自前来探望，才让人代替，那也一定会是袁坤。除非，欧阳璃凌对这个男孩非常重视，已经超出了乔羽楦认定的范围。
　　想到这里，不免心痛。原来放下，永远不是那么简单。
　　略失神的功夫，男孩已经拐进了一旁的停车场。
　　乔羽楦收起思绪，觉着也许能从男孩口中问出些什么，便跟了进去。
　　男孩倚在车旁，微笑着和他打招呼：“嗨。”
　　乔羽楦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暗暗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个男孩也许并不简单。
　　“什么人？”男孩仰头思索了一下，“嗯……欧阳璃凌的人，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你认识易衍？”
　　“易衍是谁？哦，你是说那个病床上的人，原来他叫易衍。”
　　“是欧阳璃凌让你来的。”
　　男孩不满地嘟起嘴：“人家原本不想来，可璃凌说他过意不去，非求人家。看在他的技术还不错，把人家伺候得挺舒服的份上，人家就勉为其难，帮他一下了。”
　　“……”
　　这个男孩和上次见到的畏畏缩缩的样子截然不同，乔羽楦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迷局里。
　　“你要是没有问题了，我就走了。”男孩拿出车钥匙晃了晃。
　　乔羽楦趁男孩转身的瞬间快步上前，将男孩按在了车上，顺势勒住了他的脖子。
　　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男孩趴在车上直嚷嚷：“你别乱来，你要是伤了我，璃凌不会饶了你的。”
　　“我问你，你和欧阳璃凌在一起多久了？”
　　“我干嘛告诉你啊！”
　　“你可以选择不说。”乔羽楦勒住男孩脖子的手一紧，“不过吃点苦头而已，你应该受得住吧……”
　　“救命！杀人了！”男孩突然大喊。
　　乔羽楦捂住他的嘴，厉声道：“别再装了！你要是想让人来围观，我不介意。”
　　男孩趴在车上：“你现在这个样子，竟然还有力气按住我，我真佩服你。”
　　“少废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已经回答了嘛，难道你对那个答案不满意？”男孩又想了想，扭过头，露出甜甜的笑容，“那不如我做你的人吧？我很不错的，你考虑考虑。”
　　乔羽楦将男孩的头扳回去，却在无意中瞟见了他后颈上的纹身，虽然被衣领遮挡，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标记。话到唇边又硬生生改口：“不用考虑，我答应。”
　　男孩一愣。
　　“名字。”乔羽楦夺过男孩手里的钥匙，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
　　“上车！”乔羽楦拉过男孩把人推了进去，顺带从他的裤兜里拿出钱包，打开，取出身份证。
　　这样的方式比从他口中获取的可靠多了。
　　“喂，你不但绑架还想抢劫啊！”男孩伸手去抢，被乔羽楦闪过。
　　“冉洛。”淡淡念出上面的名字，乔羽楦将身份证丢给他，用力关上车门，绕到驾驶位坐上去，发动了车子。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叫乔羽楦。”
　　“我知道你叫乔羽楦。”男孩嘟囔一声，收起钱包，“你这样是疲劳驾驶，还是我来开吧。”
　　乔羽楦没理他。
　　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前。
　　“来这里干嘛？”
　　“开房。”干净利落的丢出两个字，乔羽楦直奔前台。
　　“乔羽楦，你大脑运转还正常吗？”冉洛担心乔羽楦是因为接二连三的变故？受了刺激。
　　乔羽楦拉起他的胳膊直奔电梯。到了房间，把人往床上一推，就开始脱衣服。
　　冉洛躺在床上，欣赏着乔羽楦略显不自然的动作，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乔羽楦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个标记，如果记得不错，他曾经在欧阳璃凌交给易衍的文件里看到过，那个标记代表的是这座城市最见不得光的力量，也是欧阳璃凌曾经最不允许他触碰的东西。
　　既然那个标记出现在这个男孩身上，那么这个冉洛就绝对不简单。那天初次见他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只怕他当时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恐惧也全是假的。
　　想到这里，乔羽楦脱下了最后一件上衣，欺身上前，一件件扯掉冉洛的衣服。很快，冉洛光溜溜的身子暴露在了眼前。
　　“羽楦，你对人家温柔点好不好？”冉洛抱住肩膀，并紧双腿侧躺着。
　　“好啊。”乔羽楦的瞳孔缩了缩，紧紧盯着身下故作娇柔的男孩，想到这具漂亮的身体曾经在欧阳璃凌身下辗转承欢，乔羽楦就恨不得毁掉他。
　　捏住冉洛的下巴，乔羽楦毫不犹豫地吻上去。
　　冉洛一惊，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立刻伸手去挡：“等，等一下！”
　　“……”乔羽楦停下看他。
　　“我先去洗个澡。”
　　“不用了，我不嫌弃你。”乔羽楦说着又要去吻。
　　冉洛极力躲闪着：“等……等下！”
　　“你又怎么了？”乔羽楦不耐烦地瞪着他。
　　冉洛讨好地笑笑：“你和欧阳璃凌在一起那么久，还能做回上面那个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乔羽楦的手顺着冉洛的身体慢慢下滑。
　　“乔羽楦，如果欧阳璃凌……”
　　“少废话！”乔羽楦用力掰着冉洛并紧的双腿，目光中的阴鸷让冉洛心中直打鼓。
　　“再，再等下……”
　　“不用等了。”乔羽楦手上再次用力，喝道，“松开！”
　　“喂，你来真的！”冉洛推搡着，终于意识到，乔羽楦是被逼急了。
　　“你觉得这像玩笑吗？”乔羽楦冷冷盯着冉洛，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
　　“……”
　　“放心，我不会比欧阳璃凌差的……　”
　　“停！”冉洛大叫一声，“我说，我全招！”
　　“你招什么？”
　　“你问什么，我招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问，就想上你。”
　　“好了好了，我保证说实话。”冉洛推开乔羽楦，下床捡起衣服套上。
　　乔羽楦坐在床上，安静地等着。
　　冉洛偷瞄着乔羽楦，猛地前扑，抓向乔羽楦双腿间。
　　乔羽楦毫无防备下被他抓个正着，恼怒地瞪他一眼。
　　冉洛呵呵一笑：“我刚刚被你脱光都没介意，摸一下又怎么了？”
　　“……”乔羽楦没再言语。
　　冉洛看着乔羽楦略显冷漠的脸，微微失落。再怎么说，也有那么多人为他疯狂，可这个乔羽楦竟然和欧阳璃凌一样，粘在他身上半天，连点反应都没有。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易衍受伤，是不是欧阳璃凌所为？”
　　“这一点我不能确定，我只看到欧阳璃凌亲自把易衍背进医院。”
　　乔羽楦握紧拳头，身体感到一阵阵寒意：“他从哪里找到易衍的？”
　　“没看到。”
　　乔羽楦抬头看着冉洛，冉洛笑着对他耸耸肩。
　　“你和欧阳璃凌在一起多久了？”
　　“如果我说，我只是配合他演了场戏，你信吗？”冉洛认真地看着乔羽楦，突然又是一笑，半真半假地说，“五年。”
　　乔羽楦记得他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算起来，冉洛不过十六岁，知道问不出答案，干脆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也是他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怎么才能取得你们的信任？”乔羽楦直视冉洛，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让你们和我合作？”
　　冉洛微微惊讶。乔羽楦能猜到他的身份，他不奇怪，这本就是他故意透漏的，可乔羽楦竟然如此直白地表示想要和他们合作，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低头思索下，冉洛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乔羽楦，你并不适合和我们打交道，而且……”
　　“没有谁是天生就一定适合做什么的，如果不去尝试，永远都不可能有结果。”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保护我身边的人。”
　　“……”


第31章　第三十章
　　乔羽楦急匆匆赶往医院，他的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还多亏了冉洛。
　　不过，冉洛为了让他休息，趁他不备把他打晕这件事，还是令他耿耿于怀。
　　他在酒店里昏睡了两天，醒来的时候，冉洛早就不见了。
　　听酒店的人员说，冉洛是被一个相当可怕的男人抗走的。对，酒店的人员就是用了“抗”这个字。
　　乔羽楦想不出这样一个人，也没有心思再去想，匆匆吃了点东西就赶来医院。
　　易衍仍旧没醒，面无表情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只要想到易衍以前总是温和地笑着，包容他的一次次任性，乔羽楦就鼻子发酸。
　　冉洛拒绝了帮他寻找叶琪洋的请求，并且明确告诉他，凤家是他们的禁忌，只要涉及到凤家人，就绝对不能调查。
　　虽然不清楚凤家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但是想到欧阳璃凌曾经说的，叶琪洋在为他手术后昏倒的事，他就有些过意不去。也许叶琪洋真的无法再承受这种压力。
　　乔羽楦只能尽量配合医生，每天陪着易衍说话，试图唤醒他。
　　“袁坤，你在这儿等我吧。”
　　乔羽楦刚刚为易衍擦拭完身子，正准备坐下来跟他说话，就听到门口传来声音，接着，门被推开，欧阳璃凌手捧花束走了进来。
　　“……”
　　“……”
　　两人相对沉默，足足半分钟。
　　“羽楦，我来看看易衍。”欧阳璃凌微微一笑，走到旁边将花插好，“我知道你不欢迎我，放心，我不会待太长时间，看他一下我就走。”
　　乔羽楦将椅子拿过来，放在欧阳璃凌旁边，示意他坐下。
　　就算过去真的只是一场天｜衣无缝的演绎，也毕竟是眼前这人花费心思为他营造的美好，是他想要去珍藏的记忆。
　　不能做恋人，不能是兄弟，也还可以选择以平常心对待，不必将仇与怨加进相处的前提。
　　两人分别坐在病床的两边，依旧是相对沉默。
　　“璃凌。”乔羽楦首先开口，“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你说。”
　　“放了耿野吧，如果你想惩罚他，应该也够了。”
　　“耿野什么时候出来，不是我说了算的。”
　　“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好，我试试。”
　　“谢谢。”
　　“……”
　　“其实，你没必要亲自过来的，你可以让袁坤或者冉洛代你来看一下就行。”
　　“冉洛？”欧阳璃凌疑惑，“冉洛是谁？”
　　乔羽楦比欧阳璃凌还要惊讶，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像他们那些人应该不会轻易用真实姓名。
　　“哦，没什么。”乔羽楦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
　　欧阳璃凌看着他，直觉他隐瞒了什么事，但又不便问出口。冉洛，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他一时想不起。
　　“羽楦，那我先回去了。”
　　“好。”
　　乔羽楦目送欧阳璃凌离开，心里开始升起疑问。欧阳璃凌绝非大意之人，如果冉洛是他的人，他一定会调查得清清楚楚，尤其是放在身边的人，更何况还是五年时间。
　　姓名是最基本的信息，就算冉洛真的长时间使用化名，欧阳璃凌也不可能在听到冉洛这个名字时出现刚才的表情。
　　其中一定有内情。
　　乔羽楦猛然想起冉洛曾经说过他只是配合欧阳璃凌演了一场戏，难道……
　　欧阳璃凌走出病房，看了看等在外面的袁坤：“袁坤，你去调查一下冉洛这个人。”
　　“是，老板。”
　　欧阳璃凌仔细回忆，不可能是他熟悉的人，否则，他一定会记得。也许只是听过一次，有些耳熟而已。哪里呢？
　　欧阳璃凌突然停住脚步，脱口而出：“是他！”
　　“老板，你没事吧？”袁坤正紧跟在他身边，见他一路若有所思又突然停下脚步，不禁询问。
　　“璃凌，等一下。”乔羽楦追了出来。
　　欧阳璃凌心中一紧：“还有什么事吗？”
　　“璃凌，你刚才说，你不认识冉洛，对吗？”乔羽楦直截了当地开口，没打算给他缓冲的时间。
　　他很清楚，如果冉洛的话是对的，那么欧阳璃凌一定已经吩咐了袁坤去调查。
　　“羽楦，你在说什么？”欧阳璃凌勾勾唇角，“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和自己在一起的人。”
　　乔羽楦心底一颤，也许希望又要落空了，可是好不甘心啊。
　　“可你……你刚才明明问我冉洛是谁的，而且冉洛告诉我，他只是配合你演了一场戏。”乔羽楦抓住欧阳璃凌的胳膊，眼含期待，“所以，那天的事都是假的，是你故意做给我看的，其实你根本没有背叛我，对不对？”
　　“羽楦，你太自以为是了，我刚刚只是奇怪，你竟然会知道冉洛的名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罢了。”欧阳璃凌说得理所当然，只有袁坤注意到了他垂在身侧的手屈握成拳，微微发抖。
　　“不可能，你骗我，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和你没关系。”
　　“那只是因为他太善良，不忍伤你罢了。”欧阳璃凌抽出自己的胳膊，“谢谢你让我知道他的又一个好处，这样，我就会更加珍惜他了。”
　　“是这样吗？”乔羽楦在问自己。
　　还在期待什么呢，明明都已经下定了决心，怎么就如此轻易动摇了呢？
　　“总监，原来冉洛是你的朋友啊，怪不得老板刚才要我去查他是谁呢……”
　　“袁坤！”
　　欧阳璃凌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乔羽楦暗淡的眸子里又闪起了光，那应该叫做希望。
　　“老板，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袁坤能在欧阳璃凌身边待这么多年，不只是靠了他的身手，他的忠心和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这些日子，欧阳璃凌苦苦压抑对乔羽楦的思念，不断自我折磨，他全都看在眼里。
　　其实他清楚，欧阳璃凌今天来看易衍，多半还是想见见乔羽楦。
　　走出病房的欧阳璃凌心情并没有改善，反倒有些担忧。袁坤清楚一定是因为乔羽楦，此刻见乔羽楦追来，两人关系似乎有缓解的可能，但是欧阳璃凌故作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实在让袁坤心疼，忍不住为其辩解。
　　“璃凌，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袁坤也是因为不忍心伤害我，才当着你的面说出这种莫须有的话？”乔羽楦为自己感到可悲，他想不出有什么事让欧阳璃凌一定要这样对他。
　　“……”
　　“到底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乔羽楦，我已经说过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你。”欧阳璃凌微微仰头，尽量不泄露情绪，“人生不可能给我重来的机会，我只是想要从现在开始努力忘记你，仅此而已，可以吗？”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乔羽楦步步紧逼，“我还记得你要我记住，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真的想要伤害我，而且你也说过，你做这些是逼不得已的。那你现在告诉我，你的逼不得已是什么？”
　　“乔羽楦，我们已经分手了，还是你提出的，我没记错吧。”欧阳璃凌逼近乔羽楦，眼含嘲弄，“你现在这样纠缠不清，又有什么意义呢？”
　　“……”
　　“袁坤，去取车。”
　　袁坤站着没动。
　　“快去！”
　　欧阳璃凌一声厉喝，没有镇住袁坤，反而把怔怔盯着他的乔羽楦吓了一跳。
　　乔羽楦浑身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转身就走。
　　欧阳璃凌看着他略显狼狈的身形，眸中划过疼惜。
　　欧阳璃凌真的很想叫住他，告诉他，自己从来不后悔爱他，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违心之言。
　　可现实是，欧阳璃凌敛去眸子中的情意，转向袁坤：“袁坤，如果你再敢多嘴，就不用跟着我了。”
　　“……是。”袁坤低头应着，心中还是为欧阳璃凌鸣不平，“可是我不明白，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欧阳璃凌叹口气：“袁坤，你要记住，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
　　“那也要别人懂得珍惜你才行。”袁坤猛地抬起头，只要想到欧阳璃凌现在若承受的一切，他就无法不愤怒。
　　“那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问心无愧。”
　　“那你对总监所做的一切，能称得上问心无愧吗？”
　　“我这辈子唯一亏欠的，便是他了。”
　　“那为什么不自私一点，把这份问心无愧用在在乎自己的人身上？”
　　欧阳璃凌苦笑：“我做不到。”
　　袁坤一愣。
　　是啊，如果做到了，就不是欧阳璃凌了。
　　乔羽楦心情沉重地往回走，一次次希望与失望，快要将他摧垮。
　　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乔羽楦看到病房门打开了，医生和护士正在里面穿梭。
　　乔羽楦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