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梦呓黄土-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古老中学的大多数男生看在眼里,认为那些不过是市井小民的子弟,出身不行,甚至本身素质也不好,例如那个老四,她来冷庙沟不久就知道耿瑞是曾被革委会处理过的有问题人物……
耿四看见窗台上有个茶缸,就拿过来把里面的水倒了,让秀才从新华手里接过罐子,用木勺给茶缸舀了满满一缸米酒,递到新华跟前,馨香越发浓烈的飘来。
耿四端着茶缸:“挺干净的,很提神的,喝了早点打起精神和我们一起下地,别老在家里躺着了。”
秀才又恢复了诙谐,眨着眼镜后的小眼睛说:“别让我们老等着了,我们还要赶着去拜庙求神,为你祈福康复呢,赶紧喝吧。”
这么诚恳,不容推辞,新华哽着,喝了两口米酒。两个男生欣喜为怀,不等她喝完,放下罐子下坡去了。雷一样的来了,风一样的走了,又恢复了寂静。新华手中捂着温暖的缸子,心中五味杂陈。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不是矜持、不是扭捏、不是隔膜,任由两个男生在折腾、催促。她从心底愿意享受这种关怀和温馨,可是过后她又觉得不可思议:“我怎么接受了一个□□的馈赠?!”收回思路,感觉自己一直在微笑,眼中还有泪花,她惊讶自己,是不是有点失态。但是她没有收起微笑,不去擦干泪花,捧起茶缸贴在脸上。
3。6。2 生命感悟
有些尿急,想去小便。披上一件褂子,趿上鞋,出了窑洞门。
山村里本无专门的厕所,柳树青在新窑边上为知青修了一个,但是为上一趟厕所上坡下坡跑那么长的路,不值得。脑畔上羊圈旁有一个半塌的窑洞,她们一般小便都上那里。新华解完出来,站在羊圈前的硷畔上,村里人都下地去了,只有羊圈里似乎还有羊羔在叫唤,她们住在羊圈旁半年了,早已听惯了羊叫声,远望天蓝坡黄,对面坡上自留地各种庄稼姹紫嫣红,新华踮起脚伸长脖子想望见那些果树苗,好长时间没见它们了,怪想的,太远,隐约看见点树影,新华心胸一下开阔了很多。这场病把她闹的,不能跟着大家一起下地、一起争论、一起喜怒哀乐,身体不好、心情郁烦。今天出来眼界一开阔,顿时舒坦了许多。
羊圈里的叫声有些异样,新华走到圈门旁,几只羊羔见有人来了,挤到门口咩咩叫唤。拦羊的放羊时一般都不带上吃奶的羊羔,一是跟不上羊群,耽误工夫;二是爬不上陡坡摔死损失。羊羔都留在圈里等羊群晚上回来了再喂奶。冬春交际的时候,羊羔多一些,夏天很少下羊羔,不知怎么这个圈就多出几个羊羔来。后晌烈日当空,羊羔离开母羊时间长了,又饿又渴,叫的让人心疼。一只羊羔渴的趴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向新华叫唤了。新华打开圈门,抱起趴在地上的羊羔。感觉手中有一颗怦怦跳动的心脏,生命是这样的真实、又是那样的嬴弱。不知怎地,忽然脑海中又显出那光怪离奇的画面,一张柔弱血糊的小脸……她浑身颤抖,想把羊羔放下。蓦地想起胡干大打过招呼:“羊羔羔叫的慌了,给它们弄点水喝。”这个羊圈是胡干大拦的那群羊。
抱着羊回到窑洞,把茶缸里剩的米酒用小勺,一点一点儿的喂到羊羔的嘴里。羊羔抬起头,咂着小嘴去够勺子,前腿自然的跪到了炕上,祈望而虔诚。新华注定不能成为诧叱风云的女人,她内心是柔弱的,柔弱得使她看到眼前的这跪立的生灵,立时生出对渴望生存的感伤、对救赎生命的尊敬,又是泪水瀛瀛……
羊羔喝了米酒,立时有了精神,开始咩咩地叫,努力站了起来,满炕晃悠的嗅来嗅去,觉得新华的大腿弯处挺温暖,紧紧的靠着卧下。新华又感到生命跳动和嬴弱。忽然又生出奇怪的想法,这么弱的生命,一个茶缸、一根皮带、一双弱手都能置它于死地,它为什么这样信任的卧在我这里。她非常懊恼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但是这种思路总是伴随着一片印象、一种经历、一缕惊恐时不时撞击她的心灵:一个身强力壮、活蹦乱跳的人类躯体尚且可以被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在瞬间击倒,何况一只羊羔……
为了赶走那些胡思乱想,她又拿起先前的那本书翻看:“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人们终于不得不冷静地直面他们生活的真实状况和他们的相互关系。”新华觉得她真该冷静的思考这些矛盾的现实和错综的关系,不能老被这种情绪困扰着了。
3。6。3 酸浆面
正在恍惚之间,侧窑的帘子一掀,进来一个小脚老婆,是驴娃他娘,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罐子,往炕上一搁说:“闺女,这个你肯定喜欢吃,有病更要吃饭,那些汤汤水水的不中。”随机把那稠酒罐子挪到了一遍。
不是馨香,酸酸的直呛鼻息,似乎撞开了新华脑髓中的梗阻,兴奋使这个病中女孩一跃而起:“酸浆面!”不等老婆倒到碗里,抱起罐子就喝了一口浆汤。随赞一句:“真趋坦!”
驴娃他娘赶紧说:“好闺女呢,慢点,俺给你盛到碗里,慢慢喝,慢慢品。”
新华不好意思的赶紧拿手巾抹去满嘴的浆糊,拿起盛好的面碗,接过驴娃他娘递来的筷子,连喝带扒拉,一会儿功夫,喝了三碗。不讲原则、不问来由就接受别人的东西,这在李新华还是极少的事情。脑门出汗、有点饱噎,愣愣的看着驴娃他娘。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要说来农村艰苦,半年多来吃不饱、吃不好,也不至于为这点酸水浆糊失态呀。
“味道咋样,是不是地道的河东味?”驴娃他娘瞅着新华的眼睛说。
李新华不由自主地重重点了两下头。她认得驴娃他娘,就是那个被驴娃挡住不让斗争的河东地主老婆。本不该理会、不该喝她这口面、更不该响应她对酸浆面的赞美。但那面的滋味里融化着一种感情、一种父辈的教诲、一种扎入她心底里的叫“恩情”的东西,使她违反了当前的“原则”,强扭着她的心。
从她打小刚开始能吃饭,家里的灶房就常做这种酸浆面,父亲极爱这口,不吃不行,闹的大人孩子都喜欢上了这口。困难时期,家里的灶房撤了,她就试着给父亲做。有那么点那味,但不如小时候喝的地道。其实那吃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发了酵的绿豆浆(实在穷红薯浆也行)、拌上面糊糊、捞上一筷子煮好的面,再配上点切碎的新鲜蔬菜、葱蒜、花椒,油辣子最好。也就是老百姓、穷人、最受累的苦力人的饭。新华父亲说:酸浆、豆汁、卤煮、泡馍都是中国最底层受苦力的劳动人民创造的饭食,上不了大雅之堂的,但是它入味、顶饱、解乏。吃它、爱它,才能真正了解和深爱中国的老百姓。
父亲是在开辟河东抗日根据地工作时爱上这口的。开始吃上这口面还有个故事。八路刚打过黄河开辟河东根据地时,粮食给养不足。当地有家姓何的士绅,听了根据地新政府的动员,打开粮仓,任由八路军担粮,八路给他开借条。他说只要你们打跑鬼子,不让他们祸害糟蹋百姓,这粮食俺白送八路军,总比让狗日的鬼子抢走强。新华父亲感激不尽,与何士绅把盏促谈,原来这士绅也是京城学子,同校同师,两人论起师兄情谊,彻夜长谈,评时论道,怀旧忆趣京城市景,不约而同的谈到风味“豆汁”。何士绅说道:“你要是喜吃豆汁,俺们这里有一样饭食与豆汁品式相近,但比豆汁味美百倍!”
“噢?竟有此事?”
“立时做来就可尝尝,家常饭,都是常备常吃的。”
午夜时分,一声招呼,一会儿工夫,一个小媳妇把热腾腾两碗酸浆面就端上来了。
何士绅说:“俺这媳妇十里八乡数她的酸浆面做得好,没有比过她的。”夸的小媳妇臊红了脸,说了声:“长官要想吃就常来。”
新华父亲吃得满头大汗,从此爱上这口,只要在这村驻着,就不吃灶上饭,要上饭票就奔了何家。何士绅笑说:“这酸浆面算不上正经饭食,你要交饭票就别来这里吃。”
新华父亲不管这些,吃面聊天,放上饭票,出门打仗去了。
这个故事,新华听父亲讲过多遍,耳熟能详,记住了中国有个河东、河东有酸浆面、酸浆面属何家的小媳妇做得最好吃。父亲说当初咱家灶房用的也是河东炊事员,但做出的酸浆面味道还是不如何家媳妇。新华就打心眼里想着盼着什么时候能吃上何家媳妇做的酸浆面。
“您咋知道我爱吃酸浆面?”天大的疑惑,新华瞅着老婆的眼睛,总算开了口。
“那天俺看见桂芝娘给你们灶上送酸菜,听见你问,有发酵的酸菜汤吗,桂芝娘说,发酵的酸菜汤都起白沫子了哪还能吃。你说,‘要是能用它做碗酸浆面就好了,下巧儿的不行。’”
“我就是那么一说,没指望用酸菜汤做酸浆面。”
“你那一说可把俺乐坏了,冷庙沟有个爱吃酸浆面的老乡……”
“我可不是河东人。”
“‘下巧儿’河东人最爱说。”
“哦—,那是我爸爸见我爱吃酸浆面,常给我说的一句口头禅,弄得我也丢不下了,不时就冒出来了,同学们都笑话我呢。”
“吃俺家酸浆面的那个八路军,也就跟俺学会这一句。你跟他说的一模一样,音儿都不带差的,半个河东味。”
新华想起,父亲讲酸浆面的故事时说,每次到何家,赶不及的就叫赶紧上酸浆面,何家小媳妇就忙着拌浆、擀面,端上来笑着说:“真个下巧,这面就真赞?”父亲就问:“下巧儿是什么意思?”何乡绅说:“乡下人土话,说你嘴馋,别听他瞎嘞嘞。”父亲说“下巧儿、下巧儿,我就是下巧儿这口,真趋坦!哈哈。”从此不但喜吃酸浆面,还记住了“下巧儿”这句方言。但是何家小媳妇直笑他“下巧儿”说的怪,带有浓重的新华父亲家乡味,尤其后面的“儿”音。以后一吃酸浆面,父亲就和新华说这句,后面再跟上一句:“没有根据地的人民,哪有今天的胜利呀!”
新华极聪慧的一个姑娘,马上就问:“你姓何?”
“俺不姓何,俺婆家姓何。”
新华激动、兴奋:“我是他的女儿!”父亲给他讲完那故事后说,什么时候见到何家的人,都要怀着一颗感激的心,新华牢牢记在心里。
老婆倒不激动,笑着说:“俺看出来了,真像你爹!一句‘真趋坦’,跟你爹的口音一模一样。他吃完了一抹嘴也是这一句。你爹英武标致,女儿也俊得叫人心疼。”
除了那句“下巧儿”,父亲的家乡口音很重,新华虽说得一口京城普通话,却耳闻目染得了父亲的一些“真传”。
“你咋到这里来了呢?”
“咳,说来话长。解放后,地也分了、房也分了,公婆也殁了。俺家那口子胆子小,架不住地主分子帽子的折腾,没几年也随他爹娘去了。俺娘三的日子越发难过,俺把那苦命的闺女嫁给了来俺镇上打工的段永祥。那女婿看俺娘俩实在过不下去,给俺指了一条生路,投奔他陕北老家。俺想,那里虽是山区,不如这平原富庶,但总是天高皇帝远,又是老根据地,好人多些,折腾少些,少受些折磨,也好保住何家这一根独苗。就让永祥写了封信给他爹。他爹段德盛,亲家求助,怎么着也要照应一下。段家在冷庙沟也还有些声望,提出迁户的申请后,村里多数人也没说什么,老贾说不能总是这样,说迁来一户就多一户,得有所表示,得给这村里带来点建设。俺把老家的房子、家什全卖了,买了一头大白驴,驴娃牵着,俺骑着,走到了冷庙沟。那不,驴圈里最壮实的那条白驴就是俺建设的。俺那牵驴的小子就被冷庙沟的人叫成了驴娃。”
沉默。
新华不知道说什么好。由于驴娃娘俩的特殊成分,对于娘俩在这村里的一些情况,知青来这村里后多少有一些了解:开始还平静,运动一来,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也不能幸免。村里人本不想折腾这些事,天天受苦熬煎都保不住肚饥,谁还愿意管这些毬事。可是架不住公社革委会三番五次派人来抓阶级斗争。这山村统共就俩地主,白家是六姓之一,谁也抹不开面子。驴娃他娘背着个“分子”的帽子,又是外地人,开会时胡乱把驴娃拉出来说几句就算完事。可是知青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把城里的那一套也搬到乡下来。元兵、邢飞和新华曾经想组织一次□□,给驴娃老娘糊高帽、坐飞机、绕村一游。几个知青到了驴娃窑前,驴娃握着镢头守在门前,拼死阻拦,知青哪怕这个,在城里见过的阵势比这大多了。打的鸡飞狗跳、人呼驴吼,几乎闹出人命。驴娃吼叫着,撕裂的嗓子哭喊着:“娘!娘,俺们跟他们拼了。”那尖利的声音钻透了冷庙沟的每一个角落。村里人哪见过这坛仗,同情心都倒向了驴娃。老贾、老申、老胡、李宝财他大李茂林、段永贵他大段德盛一拨干部老汉过来挡住了元兵他们。老贾说了一句:“消停些!孤儿寡母的有什么好斗的,不怕造孽!”山沟里的受苦人不问什么原则、不听什么指示、更不管什么运动,他们只认天理人伦、天地良心。贫下中农都不斗,□□员都不管,知青们心想我们不都是为你们来着吗,不斗算了,自讨没趣,恢恢的各自回窑。驴娃回窑大哭,哭得驴不吼、狗不吠,娃们悄悄的躲在娘的怀里。驴娃他娘倒没什么,照样和村里婆姨谝闲传(pǐan hán chúan),照样给知青送吃食,即使知青不搭理。文莉悄悄和新华说:驴娃他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心,好戏在后面呢。这不,又给新华送酸浆面来了。
新华明白,文莉说的好戏是当心老太婆拉拢、腐蚀知识青年。她如今知道驴娃他娘就是父亲说的何家媳妇时,百感交集,你让她当心什么、警惕什么、又恨什么!那是八路军的恩人、父亲的恩人、病倒在炕上的李新华的恩人。可是她又是地主、地主分子、地主婆啊,要踏上一只脚,时刻防止变天的阶级敌人啊!她学的原则、语录、大道理,到这里怎么这么别扭了呢?她不敢现在就去推翻那些理论,但是她的感情已倒向了一边。
小羊羔咩咩叫了一声,似乎睡醒。两人都感觉眼眶里攒着泪花。
老婆握过她的手,那么温暖,她没有回缩。
“把身子好好养好。你爹要是知道俺在你身边,还病成这样,会怪俺的。”
老婆不诉苦、不说委屈、不问当大官的新华她爸在哪儿高就。把新华当亲闺女似地问候。新华悔的抽泣起来。
“闺女,别哭,有干娘在,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
3。6。4 果树之争
新华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睡过去糊糊涂涂的在做梦,还是那光怪离奇的怪影,宽大的皮带在人头上挥舞、海一样的红旗在眼前晃动、驴娃的镢头劈将下来……一会儿又醒来睁着眼睛长时间睡不着,窑顶上清晰地出现那些被打的老师、校长、出身不好的同学、街道上地富反坏右分子,那些人中有很多就是她熟悉的面孔,张嘴在向她质问着什么。身边睡着的小芸就被她的组织打过。她转过脸,黑暗中还能看见脖子上的伤疤。又转过头来看见文莉香甜的睡着,忽然又担心起她的那些果树苗来:文莉昨晚游完泳回来说,对面坡上的果树苗好像被人拔了……反反复复,心事重重,似睡未睡的过了一夜。
迷迷糊糊天已大亮,小芸说他要和陶玲去前沟洗衣服,把她和文莉的脏衣服都掏出来了。新华惦记着果树,死活拉着文莉去对面坡上。
队里副业除了养羊,没有其他营生。曾想种果树来着,一是没有资金、二是没有技术、三是不知上头的政策如何,这第三条是最主要的,前一段“四清”割资本主义尾巴、以粮为纲,把村里所有副业都砍了,匠人都拢回来种地了。公社三天两头派人来检查,啥事也不敢搞。
老贾落难时,接受了两项新鲜事务,一是打坝,二是果树。那都是在劳改农场学来的。他见过农场种的果子又红又大,很是卖钱。打坝修田那是提倡的,老贾乐此不疲。果树这玩意陕北农村种植的少,不知这算不算“资本主义尾巴”?老贾一直惦记着这事。
知青来了,老贾又打起种果树的主意,在知青中大讲种果树的好处:绿化荒山呀、提高收入呀、改变农村新面貌呀。元兵、树青、新华等听得热血沸腾,这些高中学生毕竟多读了些书,有些理想,来农村“受苦”、受教育是一方面,还是真想凭他们的学识改变一下农村的贫穷面貌。大家有时在一起讨论:除了打坝修田,还有什么措施能改变农村面貌的呢?总不能成天跟着受苦人下地就能改天换地吧?老贾和他们说种果树的事,大家一商量这倒是个革命性的措施:一来冷庙沟从来没有人工种过果树、二来种果树需要技术,能发挥知识青年的作用、三来满山种上果树改变了山区面貌增加收入,也少开荒种地上山受苦。大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