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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奥！”卢卡斯猛地坐起来，满头冷汗。发觉这是一场梦，他又倒在床上。伸手一摸，旁边床铺已冷。
　　“里奥？”卢卡斯起身穿上睡袍，走出卧室，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在餐桌上看到扣着的餐盘，一杯果汁和一张便笺，上面写着：“记得吃早餐。冷了热一下。”
　　掀开扣着的碗，盘子里是一个煎蛋和一块蔬菜饼。看看挂钟，已经是上午十点多，找到手机，卢卡斯给里奥打电话。
　　“嗨，宝贝儿。”卢卡斯叉起煎蛋放进嘴里咬了口，甜香。
　　“起床了？吃饭了吗？”电话里里奥的声音十分温柔。
　　“正在吃。煎蛋里放了什么？有点甜。”卢卡斯问。
　　“酱油和糖。吃得惯吗？”
　　“嗯，味道不错。”卢卡斯舔了舔嘴巴，忽然压低了声音，“我想你。”
　　电话里忽然没了声音，只听得略微急促的喘息声。片刻后，里奥轻咳了声，道：“一会儿你下来还是午饭时我上去？”
　　里奥的回答让卢卡斯很满意：“一会儿我下去，你先忙。”
　　“嗯，挂了。”
　　吃过饭，卢卡斯拿着画夹来到楼下，在里奥为他专门留出的桌子边坐下。
　　里奥将一杯白水放在桌子上，在桌边坐下：“你也没睡几个小时，精神还这么好。”
　　卢卡斯冲他挤挤眼：“爱情的力量。你不也是吗？神采奕奕，十分迷人。”
　　里奥抿嘴一笑，看了看他手中的画夹：“不是又像上次吧？”
　　“好主意。”卢卡斯促狭一笑，“不过总也比不上昨晚有感觉。”
　　里奥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下卢卡斯的脚：“收敛些。我去招呼客人。”
　　卢卡斯点点头，好整以暇地打开画本，定定神，画起一位客人脚下卧着的小型犬。
　　打开门廊灯，里奥和店员将摆在最外面的两张桌子收起来。卢卡斯合上画本，站起来：“需要帮忙吗？”
　　“不用。”里奥将椅子在墙角摆好，回头跟店员交代几句，对卢卡斯道，“等我几分钟，咱们就走。”
　　换了衣服，里奥走出来，跟卢卡斯离开咖啡馆。
　　“今天怎么提早了？”卢卡斯问。
　　“明天周日啊，今晚提早打烊。”里奥道。
　　卢卡斯拿画夹一拍脑袋：“我都忘记日期了。晚上吃什么？”
　　“看冰箱里有什么做什么吧。”里奥跟着进屋，去厨房看了下，“多了好多食材。没见你去买菜啊？”
　　卢卡斯将画夹搁在茶几上，进厨房洗手：“下午米高来过。我来煎牛排，康斯坦丁家族秘方。”
　　“好哇，尝尝你的手艺。”里奥拿出洋葱、胡萝卜、番茄和豌豆，“我做汤。”
　　饭桌上，就着红酒，两人边吃边聊。
　　“我第一次做煎牛排，一面烧焦了，一面还生着，爸爸不忍心打击我，说我做得不错，马蒂斯二话没说，端着盘子走出去，我还以为他要拿给妈妈看呢，结果端到后院倒在布鲁斯盘子里。唔，布鲁斯是我家的拉布拉多犬。布鲁斯闻了闻，看了我一眼，没吃，我哭着找妈妈，说我做的牛排布鲁斯都不吃。”卢卡斯切下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现在做得很好吃，不知道布鲁斯还能吃到不。”里奥笑着说。
　　“五年前去世了。他的儿子杰克逊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就是没他聪明。”布鲁斯抿了口酒，“大卫，马蒂斯的孩子，很喜欢杰克逊。”
　　“拉布拉多智商一般都很高。”里奥道。
　　“对，小时候，马蒂斯嫌弃我，说布鲁斯都比我聪明。”卢卡斯摇了下头，微微一笑，“现在，我觉得他比布鲁斯强不到哪里。”
　　“怎么了？”
　　“没什么。说说你家里吧。”卢卡斯举起酒杯跟里奥碰杯。
　　“我是家里独生子，你也许有所耳闻，我们国家的人口政策。”里奥耸了耸肩，“大学毕业后，打工了几年，靠父母资助，跟朋友一起来这里闯荡。普普通通一个人，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不，不。”卢卡斯放下叉子，看着里奥，“你比同龄人都显得成熟，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讲一讲？”
　　“我……”里奥正要说，忽然一阵电话铃声。
　　“抱歉。”卢卡斯起身去客厅拿起电话机，是内森。“周末好，在吃饭。嗯哼，当然。就是让米高帮我买了些道具，上午接到你电话，我就有了想法。没问题，不过，你再给我打些钱，我要买些东西，不，不会，我保证不沾那些东西。你可以去问诺亚。可以。再见。”
　　挂了电话，卢卡斯回到餐桌前。“里奥，明天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忙，有人预订了幅画。”卢卡斯看着里奥的眼睛，“我有了些想法，觉得你最适合做我的模特。”
　　有了一次经验，里奥觉得也不算难，就点头答应：“行啊，什么时候？”
　　“今晚可以吗？我想尽快完成。”
　　“没问题。反正明天也没事，晚些睡觉也可以。”里奥不以为然。
　　“好。”卢卡斯舔了舔嘴唇，拿起餐叉继续吃饭。
　　吃过饭，里奥在刷盘子整理厨房，卢卡斯拿着平板电脑站在一旁刷网页。
　　“亲爱的，要不要搬来和我住？上班也方便。”
　　“过段时间吧。距离产生美。”
　　“那我给你买些换洗的内衣裤吧，不用你再跑回去带。唔，天气冷了，我们买情侣装吧？”
　　“行吧。我转账给你。”
　　“喏，你看这款风衣如何？”卢卡斯把电脑举到里奥眼前。
　　里奥瞟了眼：“还不错。我要黑色的。”
　　“好吧，我也选黑色的。”卢卡斯又翻到下一页，“这件毛衣呢？我很喜欢前胸这个图案。”
　　里奥瞅了眼，是一个小小的似叶子的抽象图案。“可以。”
　　“那我选白色的咯？衬你肤色。”卢卡斯想象了下里奥穿上的样子，似乎很帅气。
　　见里奥没反对，卢卡斯勾选上，继续刷着网站。买了一堆情侣装服饰，包括滑雪服，又买了十几张光盘，一些生活用品，卢卡斯又提议买对表时，里奥终于忍不住了。
　　“你买了多少钱的东西？”
　　卢卡斯看了下金额：“不多，七千多欧。”
　　里奥吓了一跳，夺过平板电脑，扔在一边：“别买了，用到再说。不是要作画吗？”
　　“好吧，好吧。我是真心希望你搬来，入睡前看到你，醒来还是你。”卢卡斯双手推着里奥朝楼上走。
　　“我刚住没多久就搬走，室友会有意见，过段时间吧。你也不用提早买那么多东西。”里奥道。
　　“早晚都要用到，趁现在打折季，多买些。”卢卡斯说着，推开画室门，眼前的景象把里奥吓了一跳。
　　“你这是要做什么？”里奥指着画室中央从房梁上垂下的几根锁链问道。
　　“别怕。”卢卡斯拉着里奥走进室内，“我想画《被缚的普罗米修斯》，所以让米高安装了这个。你看，加了衬垫，不会让你受伤。”
　　“好吧。”里奥无可奈何地答应。
　　让里奥脱去上衣，卢卡斯把他双手拷起来，按下电动开关，将锁链升到适当位置，拉起里奥双臂。卢卡斯弯下腰给他脱去裤子，连内裤都不剩。
　　“卢卡斯，屋里有点凉。”里奥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卢卡斯找到遥控器，打开空调，不一会儿，暖风吹进来。
　　“好点吗？”卢卡斯搓着里奥的前胸后背。
　　“行了，再搓起火了。”里奥拿脚勾着卢卡斯的小腿，“去画吧，吊时间长，胳膊会酸。”
　　卢卡斯捏了捏里奥下巴，转身回到画布前。然而，他拿笔看了半天，总觉得少点什么，转身走下楼，不一会儿拿着一块黑布上来，走到里奥面前。
　　“你要做什么？”里奥睁大眼睛看着他。
　　“宝贝儿，我们来热热身。”卢卡斯坏笑着给里奥蒙上眼睛。
　　“别胡来，卢卡斯。”看不见东西，里奥有点无助，支起耳朵听动静，“卢卡斯？”
　　“我在。”卢卡斯轻舔了下里奥的左耳耳垂，满意地听见里奥轻哼一声，“把你交给我，我会让你很舒服，很舒服。”
　　从耳侧移到左肩上，卢卡斯在上面留下一个红印，里奥嘴里嘶了下。
　　“轻点儿。”他偏头，刚好和卢卡斯的嘴撞上，卢卡斯扳着他的脑袋，加深了这一吻。
　　“我有分寸。宝贝儿，你好诱人。”卢卡斯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沿着里奥的手臂攀上他的手掌，和他十指交握，左手食指从里奥唇尖一路下行，滑过下颌、喉结、前胸，在胸前两点打了个圈，里奥的呼吸急促起来。卢卡斯轻笑一声，手指继续下行，抵达肚脐时，五指盖在上面摸了把，松开右手，右手食指沿着里奥的脊柱从后颈缓缓下移，抵达臀沟时，忽然收了双手。看着里奥脸上的表情僵住，卢卡斯心里大爽。
　　卢卡斯转到里奥身前，低声问：“继续吗？”
　　“唔……”里奥支吾了下，“你不是要作画吗？”
　　“不急。我们有整晚时间。”卢卡斯慢慢低下身去，从里奥锁骨一直吻下去，直到含住要害。


第11章　11
　　“卢卡斯……”里奥向后仰起头。
　　卢卡斯双手在里奥身体各个地方抚摸着：“说了让你舒服。”
　　里奥呼吸渐重，脑中一空。卢卡斯起身解开他的眼罩，里奥的眼睛有些失焦，一片空灵。
　　两人都十分兴奋，锁链撞击声和肉体撞击声伴随着两人的□□声，一室荼蘼。
　　待到再次释放，里奥有点体力不支，满身汗水，几乎要站不稳。
　　“放开我。”里奥扭头看着卢卡斯。
　　只是卢卡斯仍旧十分亢奋，将锁链又升上去，直到里奥双臂再次拉直：“不，不，不，宝贝儿，怎么能现在放弃呢？你的状态正好。”
　　里奥好笑地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还差一点，差一点。”卢卡斯四下找了找，从工具箱里拿出美工刀，拿水冲掉上面的污渍，用纸巾擦干净，来到里奥面前。
　　“你要做什么？”里奥被他吓到，大声道，“别乱来啊。”
　　“喔，宝贝儿，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卢卡斯举起左手，拿刀子在手心划了一下，鲜血立刻涌出来。卢卡斯举高手臂，血滴在里奥双肩，鲜血顺着他的躯体向下滑落，很快，里奥胸前一片红艳艳的色彩。
　　“对了，这才对了！”卢卡斯捡起被丢在椅子上的黑布，胡乱绑住伤口，拿笔开始作画。
　　里奥已经没有力气反驳卢卡斯的疯狂行为。事实上，一拿起画笔，卢卡斯就断开了和外界的链接，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中，满眼满心是笔下的线条色彩，对一切声音置若罔闻，只是在里奥扭动身体时，不悦地皱眉，开口说一声“别乱动”。
　　不知过了多久，脑中的所有灵感变成画布上的色彩，卢卡斯才长吁一口气，丢下画笔，回到现实中。抬头看到挂在锁链上低垂着头的人影，卢卡斯暗道不好：“里奥？！”
　　几步跨到里奥身边，卢卡斯一手托着他的身躯，一手按下电动开关。
　　“宝贝儿，你还好吗？”卢卡斯抬起里奥的脑袋，看到一双半眯着的眼睛，“别吓我。”卢卡斯拍着里奥的脸颊。
　　里奥低哼了声：“解开。”
　　卢卡斯连忙拧开锁，将里奥双臂释放出来，托着他的腋下，将人搀扶到长椅上，从桌子上拿过杯子喂水。
　　喝过几口水，里奥慢慢缓过劲儿，扭头问道：“你的手怎么样？”
　　卢卡斯这才想起自己的刀伤，抬起左手，发现布条已经被血浸湿，血滴沿着手掌边往下流，已经染红了左手衣袖。
　　“我没事。”卢卡斯挤出一丝笑容，举起里奥的手臂，手腕处一条青紫印，“对不起，还是让你受伤了，我……”话音未落，卢卡斯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醒来，外面已是大亮。卢卡斯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左边挂着一个血袋，右边里奥靠坐在椅子上出神。
　　“里奥。”卢卡斯张开干渴的嘴唇，发现自己嗓音有点嘶哑。
　　“喝水吗？”里奥伸手去拿矮柜上的水杯，手腕上缠着的白布十分醒目。扶着卢卡斯喝了几口，里奥将水杯放下，将一个枕头垫在卢卡斯脑后，把手机丢到他身上，面无表情地道：“卢卡斯，你真是疯子。给你家人打电话吧，我走了。”
　　说罢，里奥转身离开，不管卢卡斯在身后如何呼喊。
　　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捏捏眉心，卢卡斯打开手机，拨通内森的电话：“内森，我又闯祸了。”
　　几个小时后，一身风尘的内森站在卢卡斯面前：“几天不见，你就把自己搞进医院。”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说吧，这回闯了什么大祸？”
　　卢卡斯目光闪烁，脸上羞赧：“我恋爱了。”
　　“天呐……”内森惊呆了，好半天才找回嘴巴，“然后呢？这和进医院有什么关系？”
　　把事情始末讲完，卢卡斯望着内森，等回音。内森手指了指卢卡斯：“他没给你一拳真是你幸运。人呢？”
　　这句话，一下子把卢卡斯打入地狱，卢卡斯面色灰败：“真打我一拳就好了。他一定是气极了，说了句‘疯子’就走了。内森，我好没用，我对不起他。”卢卡斯弯下腰，双手掩面哭泣。
　　一时间，内森不知该说什么好，问了下护士是否可以出院，办理完手续，拿轮椅推着卢卡斯回到车上。一路上，卢卡斯蜷缩在座椅上，眼神呆滞，对内森的问话一概无有回应，到了家门口，卢卡斯才回过神，推开车门，朝咖啡馆走去。
　　“你去哪里？”内森紧跑几步，跟上来。
　　“我去给他道歉，求他原谅。”卢卡斯喃喃低语。
　　只是咖啡馆大门紧闭，卢卡斯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内森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先回家吧，明天再说。有他电话号码吗？”
　　卢卡斯摇摇头：“他不接我电话。”
　　“给他时间冷静一下。”内森打开房门，帮卢卡斯脱去外套，换了鞋子，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去厨房倒了杯热水，递给卢卡斯。
　　“是不是没按时吃药？我看药盒里的药剩下很多。”内森将药盒放在卢卡斯面前茶几上。
　　“大概，忘了。”卢卡斯脱掉鞋子，双手抱膝，蜷缩在沙发上，“都是我的错，我太不小心，伤了里奥，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我太没用了……”正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卢卡斯，他叫里奥吗？”内森在他身边坐下，柔声问道。
　　“是啊，里奥，很勇敢的人，忍受了我一夜的折磨。”卢卡斯双手捂住脸，哽咽着，“我是疯子，居然锁了他一夜，我是疯子，疯子。”
　　内森叹了口气，抚摸着卢卡斯的头发：“不用那么着急，时间还早着……”
　　“已经完成了。”
　　内森一愣：“这么快？”
　　卢卡斯轻轻点头：“楼上。”
　　内森站起身，朝楼上走去，不一会儿，提着一幅画下来，朝卢卡斯问道：“是这幅吗？”
　　卢卡斯点点头：“他是不是很美？”
　　看着画布上的人影，内森由衷地赞叹：“是，他激发出你最令人惊艳的才华。卢卡斯，你真幸运。”
　　“可是，我伤害了他。他不会原谅我了。”卢卡斯抱头痛哭起来。
　　将画作小心靠墙放着，内森看着悲痛的人儿摇了摇头。“还是把诺亚叫来吧。”内森走到一边拨打电话。
　　“是我，内森。卢卡斯抑郁症发作了。他，恋爱了……是的，我也没想到。你还是来一趟吧。嗯，回见。”
　　挂上电话，内森又拨出一个电话，“你来卢卡斯这里。”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内森去开门，米高走了上来。将画递给米高，内森道：“卢卡斯发作了，我走不开。你去处理下，然后交给马蒂斯那边的人。知道怎么办吗？”
　　米高点点头，伸头看了看沙发上的卢卡斯，没有言语，转身走了。
　　内森回来在卢卡斯身边坐下，将卢卡斯揽在怀里，轻声道：“里奥再次走进你心里，我们该庆祝，还是……”他看了看怀中人，不再讲话。
　　“任务目标冯博文，冯思岩的独生子，25岁，目前旅居巴黎，怀疑其协助其父转移不法所得。请调查其在法动向。附件是详细个人资料。”
　　“收到。”
　　“水手，有活儿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必要的情节被迫删减……
　　等我再修几年再来改这部分。


第12章　12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擦身而过，转眼间，万圣节到了。阴霾的天气为万圣节营造了良好的氛围。很多商家都摆上南瓜灯、彩灯、小丑面具、巫师帽等物品以增添节日色彩，招揽顾客。
　　卢卡斯却是实实在在身在地狱。灰暗阴沉的天空写满无尽的凄凉。邪恶的秋风像一头瞎眼的动物，莽撞地在光秃秃的树梢间闯荡，苦苦挣扎的树枝想要挣脱沉沦的命运。死神以孩童模样走过大地的每一寸角落，敲开人们最后的堡垒，送去苦难和折磨，从西方一直到东方。即使坐在满是光亮的橘黄色灯光的室内，卢卡斯也觉得空气都是冰冷的。望着窗外闪烁的灯火，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