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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呈了然地扯了扯嘴角。
　　这个俱乐部里有许多漂亮的男孩女孩供职，他们都是情感的出售者，专为空虚者排遣寂寞。章呈不想坏了人家好事，于是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发型便走出了洗手间。
　　带着寒意的清水让他的头脑清醒不少，他感到有人在打量他，如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他进包间，他习惯于此，根本不去在意，只目不斜视地踩着稳健的步伐朝前走，带着他一贯的昂扬姿态和张扬气势。
　　2
　　打开包厢门，章呈一眼便瞥到了角落里的几个人正在玩冰壶，李总远远地坐着，指间夹着一支烟卷。章呈面不改色，他眼珠转了转，接着便将自己的步伐走得轻飘，弓下身来，一改刚刚稳健的状态，显得有些不济地靠在门上。
　　“小章…嘿嘿，”李总的兴致很高，他朝章呈招手，“快点儿，过来一起玩儿…哈哈。”
　　章呈闻言动了动腿，竭力地想走到李总身边，可是脚步却像是失去了方向感一般，南辕北辙地朝另一个方向移过去。
　　“这儿呢这儿呢！哈哈哈。”李总见他样子笨拙，掩不住笑声。
　　角落里正在玩儿的几个人也循声看过来，脸上皆是一副呆呆的傻笑神情。
　　“章呈，来玩儿这个！”一个人高声道，他将手中的玩艺儿递向章呈，“老弟，包你嗨，咱哥们儿弄的这可不是那些个糙货。”
　　章呈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怔怔地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
　　“怎么，不给面子？”那人斜斜地站起身，受不了似的抽了抽鼻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
　　章呈吃吃地笑开了，他伸出手指朝那人指了指，再看着李总，脸上做出一个“真拿他没办法”的表情，接着便蹒跚地走过去伸手便接那玩艺儿。那人见状，面色才缓和下来，笑道：“老弟，试一试，看你识不识货。”
　　章呈的手刚碰到那东西，却突然非常难受似的捂住自己的嘴，他忙转过身去却已经来不及，“哇”一声吐了自己一身不说，还将地毯淋得一塌糊涂。他的胃显然正不可抑制地抽搐着，吐到最后，章呈甚至全身脱了力，脚一软，就这么往那些污秽物上一躺，嘴里仍嘀嘀咕咕地，俨然一个醉鬼模样。
　　几个人见状，先是露出嫌弃的表情，接着便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醉得像死狗一样的人，真的就是荧幕上那个人模人样的章呈？哈哈哈！”递冰壶给章呈的人笑开了。
　　另一个人也凑过来看热闹，他用脚踢了踢章呈的身子，叫道：“喂！起来！章大明星？导演叫你起来拍戏啦！”
　　见章呈没反应，又伸手用力拍了几下章呈的脸，嚷道：“哈哈，叶伦在床上等着你呢，叫你他妈使劲上啊，你个没用的东西，还不起来？哈哈哈。”
　　章呈只是像砧板上的鱼一样挣了挣身子，却始终是没能站起来，他微微眯着眼，满眼醉态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几个人玩上了兴致，此刻都到了销魂的点儿上。李总笑着提议道：“你们不是都想知道他怎么搞叶伦的吗？不如叫个小姐过来，让他们玩一玩。”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赞同，于是一个人刚想摁铃叫领班过来，却听到另一个声音提出不同的提议。
　　“小姐有什么好玩儿？”那人笑道，“这家俱乐部最好玩的是兔子，你们不知道，这些个小娘炮儿，业务能力个顶个地棒。”
　　“哟，老王，听你这话音儿像是玩儿过？”李总笑道，“没听说过你好这一口啊。”
　　“嘿嘿…”被唤作是老王的人不置可否，只笑道，“叫两个过来弄给你们看看，你们就知道了。”
　　“好咧。”其他几个人也附和着，笑着道，“叫几个最骚的过来，让咱们大明星爽一爽。”
　　不一会儿，几个年轻的男孩便在领班的带领下走了进来，那领班只笑着将他们让进去，目光丝毫没有在躺在地上的章呈身上逗留。有人忙拉住一个男孩儿，一把便将他往章呈身上推，而这时，老王却似乎又有了不同的意见。
　　“这几个怎么够劲儿啊？”他的脚步有些虚晃，伸手胡乱地在那几个男孩身上拉扯着，“恁地单薄，怎么伺候我们大明星？”
　　“老王，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啊？”其他人有些不满，急道，“兄弟这劲儿都快过去了，你还不让我看看好戏？”
　　“你懂什么啊？”老王笑着，药物作用下，脸上的表情已有些失了分寸，“身材不过关，□□不威猛，怎么能摆平咱们大明星这样的骚屁股？”
　　一干人闻言都笑开了：“哎呀老王，真有你的，你他妈太坏了！哈哈哈，快快快，换人换人！我们都迫不及待啦！”
　　将几个小男孩赶了出去，老王让他们带话儿给领班，让他再给找个高大威猛的过来。
　　章呈半眯着眼，躺在地上傻傻地笑着，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模样。然而在这一副醉鬼模样之下，他的内心却异常清明。
　　他章呈在圈内并没有什么好声名，许多人都道他滥。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却至少是个有底线的人。
　　他的底线就是毒品，有生之年，他绝不会碰这种东西，因为，这东西会让你成为它永不能翻身的奴隶。所以当他才会在看到客户们正在玩儿的时候果断选择了装疯卖傻，可是他们仍不肯罢休，于是章呈只能偷偷往嘴里塞了一颗催吐剂，狠狠地□□了一把自己的胃并弄得全身腌臜恶臭以求自保，不成想这一劫算是躲过了，却有更大的坎儿在后面等着他。
　　想到这时，章呈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咒骂起那个老王。
　　个老变态，这损招儿他妈亏你也想得出来。
　　然而这时的章呈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就这么躺着静观其变。


第4章　第四章
　　1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人来，几个人都有些不耐烦，一个人干脆将手使劲儿地拍在服务铃上不放开，老王见状坐不住了，他歪歪扭扭地站起身，向门边摸过去。
　　“他娘的…什么服务水平？让老子去好好儿骂一骂这些东西…”他打开门刚想往前走，却撞上了一个人的身体，老王抬头一看，赫然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在那儿杵着。这个男孩子似乎已经在门口逗留了一阵子，仿佛踌躇着要不要进来，见有人突然打开门，脸上竟有些被撞破的羞窘。
　　老王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男孩，只见他至少185的个头儿，简单款式的休闲连帽衬衫下，手壁和前胸微微隆起的坚硬的线条藏也藏不住。
　　“嘿嘿！”老王吃吃地笑了一声，朝男孩子裆部瞄去一眼，扯住男孩的手臂便往包间里拉，□□道，“嘿嘿，这个有货！”
　　屋里的人闻声都朝那个男孩看过去，却见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明明有些错愕的神态。老王伸手在男孩的前胸拍了拍，笑道：“好小子，都能去当模特了。”
　　男孩被他这么一拍，下意识地侧身躲了躲，刚想开口说什么，目光流转，停在了躺在地上的章呈身上。
　　“这小子脸熟啊…”一个人说道，“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莫不是做过你的生意？”老王对这人笑道，“亏你刚刚大尾巴狼装得那么像！”
　　“我说，他长得倒是很像那个唱歌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另一个人眨着迷糊的眼睛，口齿不清地道。
　　老王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转向男孩，用嘴巴努了努一身脏污的章呈。
　　“小子，看到了没？大明星你知道不？今天你收拾了他，叫他服了你，叔叔我就给你这个数。”说着用手指比了一个数字。
　　“老王你他妈开什么空头支票？能不能爽一点？”另外一个人见状一边笑一边对着老王叫嚣，他在随身的包里一阵翻腾，随手抓出一把钞票，“哗”一声扔在男孩的脚边。
　　“干他！干他！干他！”
　　药物的作用这才像是完全散发了出来，一屋子人迷醉至极，用力地拍打着身边能够触到的东西，嘴巴里大声地喊着污言秽语，竭力地笑着癫着，仿佛这样才能让身心的极度沸腾感稍稍得到纾解似的。
　　见男孩没有动作，又有人开始抛撒钞票，较劲儿似的像是要比谁抛得比较高，人民币在飞舞，人们的空虚在飘零。
　　有人使劲儿推了一把男孩，将他推向地上的章呈。男孩先是一错愕，下一秒便硬生生地用手臂撑住自己身体的重量，避免了压到章呈。他的脸悬在章呈的上方，怔怔地看着身下人的脸。
　　章呈星眸半睁，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正傻傻地扯着嘴角笑，他的唇边仍沾着点点污秽物，衣衫凌乱，胸前早已脏乱得狼狈不堪。
　　男孩撑起自己的身子想爬起来，又伸手去拉住章呈的手臂似乎是想把他扶起来。
　　“你他妈倒是快上啊！”一个人急了，伸脚在男孩的腿弯处狠狠踢了一脚，但不知是因为无力还是怎么了，非但没有踢倒男孩，自己反倒朝前一个踉跄，幸好老王伸手搭了他一把，不然真要摔个大马趴。于是他立刻觉得有些恼羞成怒，眼看就要发火。
　　章呈这时却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紧盯着眼前的男孩，醉笑道：“他妈想上我…有那个本事吗你？”说着，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慢慢钻到了男孩的裤腰上，接着倏地一握，抓住了男孩的要害。
　　在场人的莫不哈哈大笑，连刚刚那个光了火的都笑了起来。
　　男孩这下真的惊了，刚想说什么，章呈却一个瞬间欺身上来，一口便咬住了男孩的嘴唇。
　　辗转、厮磨，毫无章法。
　　章呈勾住男孩的脖子，嘴唇相贴的濡湿声充斥在室内。
　　男孩却像是被点穴了似的，又像是被吓傻了，只知怔怔地被需索而忘了作任何反抗。就这样，章呈嘴角边的污秽物沾染了男孩的脸庞，男孩洁净的衣物上也跟章呈的脏污混为一体，两人片刻间便腌臜脏臭得不分伯仲。
　　众人见状莫不笑着闹着，有的在喝彩，有的在吹口哨，还有的大声地骂着男孩没用。
　　章呈迷醉的脸上□□裸地写着享受，他微微松口，放开了男孩的嘴唇，就像是放开了一块儿可口的美味一般。
　　“就凭你丫还想收拾我？嫩小子，长得高有什么用？”章呈醉笑，他一只手在男孩已然坚硬一片的下身揉了一把，另一只手又在男孩的屁股上用力一拧，“今天我不把你干趴了，我他妈就不叫章呈…唔…”
　　谁知话还没说完，章呈脸色变了变，用手捂住嘴巴，接着便是排山倒海一般的狂吐。男孩的身体完全变成了承接污秽物的器皿，而围在一旁的人也无法幸免，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脏污，于是众人纷纷退开，一边笑一边骂道：“亏你在电视上那么帅，操，原来这么没用！滚滚滚！”接着又朝那男孩叫道，“那个谁，快把他拖走，这个骚屁股今天不是什么大明星，就他妈是你一个人的！你就把他当□□，爱怎么搞怎么搞！哈哈。”
　　男孩闻言身子僵了僵，他皱起眉，拳头握了握，眼神已全然褪去惊愕和惊吓，渐渐地透出一丝激愤。然而章呈难受的表情对他来说像是吸引力更大似的，最终，他只是咬了咬牙，将章呈往身上一背，随即走出了包间。
　　身后是哄笑一片，仍然有人在议论着章呈，言辞当中莫不是轻视和鄙弃。
　　趴在男孩背上的章呈只是不着痕迹地轻轻扯了扯嘴角，骂道：“臭傻逼。”
　　2
　　男孩背着章呈乘电梯下到地下车库，时至春夏交替，车库里浅浅地弥漫着潮湿的味道。章呈尤其不喜欢这种味道，他喜欢干爽的环境，最忍受不了阴冷和潮湿。
　　“到这儿就行了。”章呈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从他的身上挣脱下来。
　　男孩看着章呈清明异常的模样感到有些错愕，他询问的眼神落在章呈的眼睛里，后者不禁笑了一声。
　　“没想到咱们的大歌星、新人王，演技也是这么好啊，刚刚表现不错哦。”章呈的声音里藏不住一丝揶揄。
　　男孩先是没有开口，他眼里明明流露出的是不解，然而听到章呈说起刚刚发生的事，却又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羞窘。片刻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对上章呈的眼，说道：“章老师，您认识我？”
　　“岂止是认识？”章呈笑道。
　　男孩闻言，脸上突然闪现出一抹期待似的，微微惊喜地看着章呈。
　　“你徐言的名字如今是何等的响当当？我认识你很奇怪吗？”章呈看着他的眼神，莫名觉得好笑，心说，这徐言不知是真谦虚还是故作矫情，纵观现今歌坛，唱作俱优而且皮相讨喜的，他徐言自认第二谁还敢认第一？囊括了各种流行音乐奖项，连天王天后都争相向他邀歌，在娱乐圈整这么大动静，章呈想不知道都难。
　　“哦…”徐言笑了笑，脸上的期待一闪而逝，他转开话题，“刚刚是什么情况？那些人都是投资商吗？”
　　“有一个是，其他的谁知道都是些什么鸟。”章呈边说边往前走，徐言便亦步亦趋地跟着。
　　“现代社会物欲横流，有钱人玩得越来越疯，根本没有道德底线。”徐言义正言辞，他短暂地看了一眼章呈的侧脸，“我倒觉得…以章老师现今的地位，大可不必再去理会这种人了，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是最重要。”
　　章呈本来只带着一只耳朵在听他讲话，听到这话却觉得有些玩味，他朝徐言看了一眼，本来想问一句“我跟你很熟吗”，再想一想，又觉得徐言这一番话这恐怕是一种故作亲近和关切的公关方式罢了，于是他耸耸肩，抛出一个问题：“你今天怎么在这儿？”
　　“哦，”徐言赶忙道，“几个旧时的音乐伙伴一起聚了聚…以前一起搞乐队的，现在都散到各行各业去了…”
　　徐言的话像是没说完，还想继续说的样子，章呈现却已经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暗示自己只想听到这里为止。
　　“今天谢了。”章呈走到一辆车前，笑道，“不是你的话，我想脱身还真有点难呢。这样，改天一起吃顿饭吧。”
　　徐言闻言点了点头，他看向章呈的车，问道：“自己开的车啊？章老师的助理呢？我刚刚闻到您身上酒味儿不小，而且刚刚您都吐了，现在开车能行吗？”
　　章呈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能行，说着便打开一侧的车门，刚准备坐进去，却见那徐言竟然上前几步，轻轻抵住了他的车门。
　　“章老师，我送您吧。”徐言看着章呈的眼睛，“我帮您把车开回去，回头打车回来。”
　　章呈闻言有些惊愕，他眨巴眨巴眼，接着又仔细地端详了一遍徐言的脸，只见他年轻帅气的脸上除了诚挚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章呈的眼神往下看，看到了徐言被自己的呕吐物弄得脏污不堪的上衣。
　　哈，章呈心笑，这丫儿有病吧。
　　这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儿？还是这个徐言真的就是个热心过度的傻缺？
　　章呈想起安修仪有多么想将这个徐言挖到手，音乐总监安修容甚至从不缺席徐言的任何一场现场演唱，他们俩把想得到他的意图□□裸写在安氏的日程上。章呈记起，自己也曾偶然听安修仪提到过，安氏甚至愿意在支付徐言跳槽的违约金的基础上再与他洽谈令他满意的分成比例。
　　可就算是这样，徐言竟然都拒绝了。
　　想到这里，章呈不禁做了一个看见怪兽的表情。
　　“奇葩。”章呈轻声嘀咕着，他用手臂使劲儿推着车门，不成想却撼动不了车门半分，余光瞥了一眼徐言鼓起的手臂肌肉，章呈于是停止推车门，对徐言绽出了一个哄小孩式的微笑，“我能喝了多少酒？还不是装装样子给那帮混蛋看的吗？呕吐就更容易了，我吃了两颗催吐剂。”
　　徐言的脸上诧了诧，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混久了你就知道了。”章呈笑道。
　　徐言这才收回了自己的力道，说道：“您…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章呈这会儿没吃催吐剂反倒快想吐了，心说：你他妈是我什么人啊？哈哈，真是活久见，这世上当真什么人都有。
　　若是换作一般人，章呈早就当面糗他了，他就不是一个爱给别人面子的人。然而对方是徐言…指不定这小子将来就被安修仪弄到手了，这关系也不能弄得太难看。
　　“嗯，呵呵。”章呈假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章呈打开车门坐上去，徐言后退了一步，目送他离开。
　　“那个，小徐，改天约你吃饭哈！”章呈发动车子，摇下车窗，说完这句便缓缓踩下了油门。
　　徐言冲着他点点头，看着他的车子慢慢驶远。
　　“哎，章老师！”徐言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跟着车子追出了几步，“你还没给我留号码…呢。”
　　只见章呈车头一转，已然出了地下车库。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很萌忠犬攻，这回还是只天使心的小忠犬。我会努力写好的，请大家多多关照！
　　大家关注我的新浪微博　@小D到此一游，一起讨论情节。
　　谢谢大家，么么。


第5章　第五章
　　1
　　人潮汹涌的品牌发布会现场俨然成了闪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