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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宛如被世界所抛弃的悲凉…无比的心酸。
　　这种不安的想法让他清楚感受到他的内心还在渴望着会有人能够知晓他的存在，而不是浑浑噩噩就这样演着别人的角色。
　　然而最可悲的是徐瑶不知道如果他卸下这副伪装后，所有人会对他持以何种态度，还会像现在这般吗？
　　还是会把他当作杀害羽云寒的‘凶手’？
　　“师兄……”
　　徐瑶眼神开始变得空洞，恍惚中还是听到了那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这个声音他永远也不会认错。转过头看着沈煜笙紧张的脸色，他竟一时无动于衷。
　　徐瑶再次回头看着那具尸体上胸口被刺穿的位置，他能够回想起来当时沈煜笙下手时毫不犹豫的模样。
　　沈煜笙亲手杀了和自己有着相同样貌的男子，听起来可真有些讽刺。
　　倘若自己的魂魄附在这个身体上，只怕躺在那里的已经换成他了。
　　呵……竟然因为一个告白而乱了阵脚，可笑的是他却已经沉浸于其中，已经拉不回来了。
　　然而沈煜笙从始至终保护的不过是他所认为的‘羽云寒’罢了，和他徐瑶有什么关系？
　　不被世人所知晓的存在，有多么的凄惨。
　　徐瑶真是由衷地体会到了。
　　“沈煜笙，你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吗？”
　　沈煜笙身体猛地一僵，先不说徐瑶突然改口的称呼单是这个问题就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师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
　　“也是……”徐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轻声呢喃着。
　　“师兄，你别这样。”沈煜笙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这样的徐瑶过于陌生，甚至让他有些恐惧。
　　“寒儿发生了什么？”柳司深看着两人的交谈，同样摸不着头脑的询问着却被徐瑶回绝。
　　“抱歉，我想自己静静。”
　　徐瑶说着便转过身缓慢地行予兮抟对走着，心中的寂凉如一片汪洋般淹过了他的头顶。
　　在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想法后他就无奈的笑了出来，刚才那么一瞬间他心想哪怕所有人都把他当作羽云寒也罢，而他只是希望沈煜笙喜欢的是他徐瑶。
　　仅此而已…
　　而他恐慌着，这份感情在身份暴露的同时会不会将不复存在？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脑海里突然涌现出的想法让徐瑶所惊谔到，一种不属于他的思想正侵入于精神中，试图侵占着他的理智。
　　怎么回事儿？！
　　这时一个毫不知情的人看到单独站在一侧的徐瑶，心里思索着便上前招呼了起来“你是云顶的首席弟子吧？初次见面我是…”
　　“滚开。”
　　此时的徐瑶双眸中充满着骇人的戾气，心里那道声音不断地侵占入他的大脑，逐渐地他的脸上布满了狰狞，仇视的眼光凝视着他身边的人。
　　此人分明被其所惊吓到说话都开始慌张起来“请、请问，怎…！！”
　　话还未说完便被徐瑶单手捏住脖颈，力气之大导致他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濒临死亡的感觉瞬间布满了他的神智开始挣扎起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
　　“这么慌张做什么？”池空照看着面露恐色连礼节都顾不及上的人，不由得发问道。
　　“羽！羽云寒他！！”
　　“他怎么了？！！”池映思听到这个名字后反而急切了起来，慌张的询问着。
　　来人被池映思突然的话所吓到似乎才发现到对方的存在，很快便紧接着说道“他，他仿佛发疯了一般，见人就伤！！”
　　“立即带我过去！！”池映思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在他走到门口的一刹那猛然回头发现池空照仍然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
　　兄长，难道你……
　　“寒儿！！你这是做什么？！”看到徐瑶突然伤及他人的举止，柳司深便立即前来阻止却不曾想被徐瑶反手一击拍在了胸口上，让他不禁后退几步，他根本没有料到徐瑶竟会攻击自己！
　　这样的师兄很奇怪，非常奇怪！！！
　　沈煜笙飞快地冲到了徐瑶的身边，对方感觉到气流的波动本意把这当作了偷袭，单脚踢起掉落在一旁的剑柄一把接住，反手一挥！
　　鲜血顺着剑身流淌下来落在地面上，滴答滴答地作响声把这侵染得血红，刺破皮肤的剑刃折射出两人的面孔，徐瑶身上的白衣被沈煜笙喷洒出的血迹所溅到了几处。
　　从脖颈到锁骨再到胸膛处均被其所划伤，刚才的攻击他并没有躲开只不过这造成的创伤比他想象得严重了些。
　　“阿笙！！”柳司深见到这一幕便要立即冲上来，却被沈煜笙抬手制止住。
　　沈煜笙见徐瑶终于停止了动作，不由得竟笑了出来，缓缓抬起双手说着对方曾对自己说过的话“我在，师兄，我在。”
　　徐瑶皱了皱眉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却对这句话下意识有了些许的反应。这时一张符纸避过众人的眼线飘了过来，最后落在了徐瑶的背部上。
　　在落下那一瞬间徐瑶双眸渐渐清晰了起来，意识也逐渐回笼。然而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后，剑刃从他手中滑落下来，他无力地跪在了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般景象。
　　这难道是…他干的……
　　些许是被眼前这幕过于惊吓到徐瑶竟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沈煜笙强忍着剧痛走到徐瑶面前双手搭在人的双肩上，即使这样也还在安慰着“别怕，我在。”
　　徐瑶明显感受到对方的血液正滴落在他的肩头，他缓慢地抬起头神智似乎还尚未完全清醒一般，竟开口询问道“沈煜笙，你喜欢我什么？”
　　在对方还未回答后紧接着说道“是喜欢这副皮囊吗？”
　　沈煜笙没有想到徐瑶会问这种问题，他想开口发现此刻发声竟开始吃力了起来，却还是想要把话强说出来。
　　“我…喜欢…你的全部…”
　　在沈煜笙说完这句话后，徐瑶意识便开始模糊起来逐渐的视野也开始黑暗下来，身体失去了支撑的能力而向下倾倒着…
　　然而在最后一刻，徐瑶心里便确定了下来。
　　他是真的，对沈煜笙动了情。


第九十五章　想见他
　　身处于空荡无人的血海之中，眼前是一片万丈深渊，燎燎星火在眼前忽闪而过后便荡然无存。
　　师兄！！师兄！！！
　　沈煜笙发了疯般的在这片荒土上寻找着，不断不断地呼叫着，脸上布满了慌张与惊恐，直到在一处断崖上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此人回头凝视着目光，暗淡的瞳孔中则呈现出陌生的神色，冰冷得宛如一具没有温度的躯壳。仅仅望了一眼后便回过身漫步走向前方的断崖处。
　　沈煜笙立即冲了上去结果在双手即将抓过人的瞬间，眼前的人便如轻烟般的消失殆尽，没有了一丝气息。
　　灰飞烟灭。
　　“师兄！！！”
　　沈煜笙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挣扎着坐起了身，一时还沉浸在那段梦境中片刻后才缓过了神来，注视着他所在的环境。
　　“阿笙，你醒了？”
　　沈煜笙先是一惊缓缓侧过头便看到身边的女子清洗了手中的毛巾后，走到他的床边给人轻轻擦拭着额头处。
　　“做噩梦了？怎么都是冷汗？”
　　“师，师姐？”沈煜笙轻声唤道。
　　柳墨汐浅笑一下那笑容却布满了苦涩“伤口还疼吗？虽然处理过了但可能还会有些疼。听爹爹说你受伤后便陷入了昏迷，所以便将你连夜带了回来。”
　　沈煜笙摸了摸脖颈处的位置才发现上面已经被绑上了绷带，血已经完全止住，不过这伤口对于他来说过段时间就会完全恢复。
　　“还好伤口不是太深没有留下什么隐患…”
　　“师姐！！”
　　沈煜笙抓过柳墨汐握着毛巾的手腕处，脸色极度的慌张与焦虑立即开口询问着“师兄呢？！”
　　不曾想在听到这个问题柳墨汐表情显然一僵，她隐隐避开沈煜笙的目光，双眸里扑闪着隐忍般的泪光，别过头不让情绪流露出来。
　　看到柳墨汐这般躲闪，一种不好的念头瞬间萦绕于沈煜笙的内心，他不由得急切起来连音调都开始作颤“出了…什么事吗……”
　　柳墨汐忍不住啜泣一声沉思片刻后终于还是缓缓开口“师、师兄他，他被带到了扶风鹭…”
　　“那里是…？”听到这个地点时沈煜笙恍惚了一下。
　　“那里主要由西门派的人负责，里面关押的都是犯下过错的弟子，行为严重的各门派都会送往此处，以此来闭关反省。”柳墨汐一直低头双手交握在一起，不敢直视沈煜笙的目光。
　　“送到那里会怎么样？”沈煜笙怎会不知这其中的利害，问出口的同时双拳逐渐握紧。
　　柳墨汐迟疑一下便接着开口道“施以鞭法。”
　　听到最后二字沈煜笙的瞳孔如死寂般的深沉，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于皮肉之中却浑然不知其疼痛，颤抖的双拳便能察觉出沈煜笙正极大的忍耐着。
　　“为何？”
　　沈煜笙咬着牙吐露出这二字，他想要知道他的师兄遭到这般待遇的原因。
　　“阿笙。”柳墨汐终于也控制不住，为了不让人担心一直隐忍的情绪瞬间瓦解下来，她抬起双手覆盖在对方的双拳上。
　　“师兄打伤了众多弟子，再加上伤及到掌门以及同门师生这个大忌。爹爹当时想劝说可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场，最终还是尊重了…他们所下的决定。”柳墨汐说着的同时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
　　世家子弟凡是触犯到家规者，轻则关门禁抄书、重则以家法惩戒。而扶风鹭那个地方则以严惩犯下大忌的人，被送去的人究竟饱受着怎样的煎熬，光是想到就令人发颤。
　　沈煜笙当然能听出柳墨汐话里分明是在说他和柳司深只不过没有挑明罢了，因为他才会这样吗…
　　“阿笙，对不起！”几滴泪水从柳墨汐的眼眶中滴落下来，她本满心欢悦地终于迎到他们归来，可迎接她的确是满是伤痕的沈煜笙和这惨痛的事实，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师姐。”沈煜笙抬手轻轻擦拭着柳墨汐眼角的泪痕，语气平静到颇为可怕。
　　“没事的。”沈煜笙安抚着对方的情绪，柳墨汐抬眸凝望着不由得竟缓和了下来，随即点了点头。
　　“师兄，我去救。”
　　………………
　　所在之处周身都是阴森得发冷的墙壁，唯一的窗口也被木板死死钉封住，透不出一丝光亮，漆黑得令人发指。
　　在这个空间里隐约能够听到一个人微弱的喘息声，这狭小的环境中一丝一毫都能听得尤为清晰。徐瑶依靠着墙壁仰起头然而再怎么凝视着也仅仅是一片黑暗。
　　徐瑶想移动一下却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忍不住吃痛地皱眉。他的臂膀、双腿一片青紫那是被棍棒所留下的痕迹。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他的背部因为鞭法导致此刻已经一片血垢，徐瑶不知道他究竟遭受了多少下，数不清的藤鞭凶狠地落在他的皮肤上。即使看不到，也能想象出定是一番血肉模糊的画面。
　　在徐瑶睁开眼清醒的那一刻，他便被送到了这里，身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沈煜笙、周天离、洵、柳司深、方青芸，他们都不在他的身边。
　　他听到对他施行的人说自己犯下了伤及师门的罪过，还未来得及抽身他们手里的武器便一同落在了他的身上。
　　下手还真是不客气呀…可见羽云寒这人缘真是不太好，连一个愿意为他求情的人都没有。
　　三日没有进食的身体再加上这一身的伤痕，徐瑶整个人已经消瘦了大半，然而他眼眸里的光亮仍旧没有熄灭。
　　这个姿势已经保持着好几个时辰，徐瑶终于受不住想挪个身子不料牵扯着背部的鞭痕，一道血迹从嘴角中流了下来，所幸便放弃般不再折腾他这破碎不堪的身躯。
　　双眼早已适应了黑暗，被关在这个地方分不清具体时间，冷寂到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与之作伴。
　　睁眼便是漆黑一片，没等过久后再度因为疲惫和伤痛而充满倦意而睡去，这样反反复复不知多少回。
　　孤独。
　　不过多亏了这几下棍棒彻底把他给打清醒了，他尝试着回忆着却仅仅是零碎的一些片段，不过他动手伤人倒好像是真的。
　　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失去理智做出这等事，原因他也不太清楚。
　　徐瑶面部突然僵硬了起来，琐碎的片段最后闪过了一个情节，他想起来了，他用剑划伤了沈煜笙…
　　徐瑶呼吸一窒不顾及身上的伤口，强忍着剧痛手扶在墙壁上一点点地支撑着身体，结果双腿却因为无力一个不稳失重般的跌倒在地上。
　　因为这鲁莽的行动使得伤口更加严重，鲜血不断地向外溢出竟透过衣裳浸到了墙壁上，下唇处已经被徐瑶咬得破了口子，似乎这样才会平坦一下他背部的疼痛。
　　徐瑶仍旧不死心还在地面上挣扎着，奈何伤及筋骨的双腿承受不住任何的重力，只能盘旋在原地。
　　这是徐瑶第一次感受到了他多么的无助，在已经破裂的唇瓣上齿间还在不留情地用力着。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沈煜笙。
　　他得去他的身边。
　　沈煜笙因为自己而受了重伤，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事？柳司深有没有好好地照顾他？
　　自己得去道歉才行。
　　越是这样想徐瑶心切更是急促了起来，如同着魔一般不断伤害着自己布满伤痕身体。双臂逐渐支撑起上半身，尝试着直立起双腿额头上的冷汗沿着纹路滴落了下来。
　　徐瑶松开可怜兮兮的唇瓣所幸咬住自己的手臂以缓解双腿的疼痛，另一只手依附在墙壁上摇摇欲坠地终于有了可以站立的感觉。
　　然而徐瑶还未来得及欣喜，一阵剧痛袭来竟硬生生地跪倒在地面上，在这一瞬间徐瑶面露出颓然的神态，下垂的手臂处还残留着他啃咬的痕迹。
　　徐瑶一拳砸在了地面上丝毫不顾及这可能会使筋骨再次遭受重创，他无力的跪趴着双眸逐渐湿润，满眼都是不甘。
　　即使那帮人鞭打着他的双腿、他的背部、他的身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失去了痛觉。
　　然而此刻会感到了漫天的哀伤，深邃的眸间没有了焦距，他只能在这里等待着，煎熬地等待着。
　　徐瑶发现，他真的很想见到沈煜笙。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刺眼的光线照射进屋内，让徐瑶忍不住抬手遮挡顺便擦拭着眼角。
　　“想不到如今的你会是这般落寞的模样，可真叫人惊讶。”
　　徐瑶看着进来的人脸色瞬间冰冷了下来，他咬牙念出对方的名字“宋召堂。”
　　宋召堂轻呵一声“再怎么威风不也落到我手里了？羽云寒这里是我所管制的地方，所以把你的傲慢收一收，小心别怪我不客气。”
　　“把我伤成这般模样就是客气了？”徐瑶反问着，听着对方的话竟让他感到一丝可笑。
　　宋召堂不悦地皱起眉间“羽云寒，别跟我耍滑。”
　　宋召堂双眼微眯看着对方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的伤痕，任谁看了都会倒吸一口气然而眼前这个人到了这般处境竟还没有卸下他的魄力。
　　“挺耐打的嘛，听说从头到尾你都是一声不吭？还是在故作逞强？”
　　“直说吧，你的目的。”徐瑶没想到自己载在了他的手里，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
　　徐瑶心想单是伤害了别人这个罪过应不会受到如此严重的责罚，而他之所以受到这些定是宋召堂所下的指令。
　　“好，羽云寒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宋召堂蹲下身子双眼直勾勾地盯住徐瑶的脸庞，他一字一句道“我儿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第九十六章　这命不能给你
　　徐瑶表情微怔一下随即竟轻笑了起来，略带有讽刺的意味，他当是什么事，原来还揪着此事不放，还真是…
　　“你觉得呢？”徐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着对方。
　　宋召堂被徐瑶这种玩世不恭的模样所激怒了心智，顿时火冒三丈揪住对方的衣领怒斥着“羽云寒！！别得寸进尺！！”
　　可能也是因为自身已经落在这般田地中，徐瑶从未想过真遇到这种情况后那骨子里韧劲使他不想低头，更可况是对眼前这个人。
　　“你这一顿威逼利诱折腾到现在，不就是希望我承认吗？”徐瑶讽刺的说着。
　　“好呀，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宋召堂的双拳逐渐收紧，似乎在下一秒便要把对方碎尸万段一般。
　　徐瑶冷笑着毫不畏惧对方的威胁，似乎还没把想说的话说够，他刚想继续嘲讽几句却回想起了一件事，即将出口的话便哽咽在喉咙中。
　　徐瑶的神情开始恍惚起来，之后便收起了他的戾气，他突然变得淡然起来随之凝视着对方“随你怎么想吧。”
　　“怎么？你这是跟我认罪了？这么说来此事确实是你所做？”宋召堂奇怪于徐瑶突然转变的态度，不过他并没有多想。
　　“我无话可说。”
　　“羽云寒，栽在我手里也算你倒霉不过多亏了你犯下的‘好事’，才给我了这样的机会，我儿所遭受的重创我会一并的施加在你的身上，成百成千！”
　　徐瑶算是听明白了，因为宋居渊的死亡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