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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柏庭笑得肩膀都在抖了——其实他的腿也在发抖。他就是想捉弄一下韩靖，而韩靖也实在太配合了。站在透明玻璃上，李柏庭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也给吓得合不拢腿。韩靖还在抱着他，在他颈窝里喊道：“去旁边！快点带我去旁边！”
　　李柏庭只得抱着他一点一点往旁边挪，总算挪到了正常的地板上，然后拍拍他的后背，“好了，现在已经走出来了。”
　　韩靖不太信他，“真的？”
　　“真的，你睁开眼看看。”
　　韩靖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见脚下果然是一块结实的地板，于是立刻把李柏庭用力一推，气鼓鼓地瞪着他。
　　李柏庭见他脸色还是一片惨白，两只眼睛却瞪得像铜铃，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又要去逗他，伸手去捏他的脸，说：“刚才吓死了吧？胆小鬼。”
　　韩靖却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李柏庭的手缩了一下，表情有点委屈，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生气了啊？”
　　韩靖不说话，还是在瞪他。
　　李柏庭去拉他的手，说：“对不起啊，我只是想跟你开玩笑的，那不然打我几拳解气好了，不要打脸。”
　　韩靖一下给他气笑了，“都不知道你那么臭美，还不要打脸。”
　　李柏庭见他笑了，终于放了心，也笑道：“你要是一个不小心把我的脸打伤了，我回家也不好交代啊。”然后拉着他的手一直晃个不停，“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不要生气了。”
　　韩靖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但表情早已带着笑意，“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从地王顶层下来时，已经快十点钟了，从这里回李柏庭家又要花上挺长时间，韩靖提议道：“反正明天也是放假，我家离这里近，不然你今晚住我家吧。”
　　李柏庭倒是很多年没有在朋友家留宿过了，也实在很想再跟韩靖多待一会儿，于是没多想便答应下来，“那我跟我妈打个电话，说今晚不回去了。”


第22章　留宿
　　“进来吧，不用脱鞋子。”韩靖招呼李柏庭进门，顺手打开了客厅的大灯。
　　李柏庭进来后朝四周打量了一下，说：“你家蛮漂亮的啊。”
　　其实房子不大，也没有经过精心装修，不过大概是室内装潢还比较新的缘故，再配上暖黄色的灯光，看起来还是很有些雅致。
　　韩靖朝房间里喊道：“妈，我带朋友回来了。”又回过头对李柏庭说，“你坐啊，要不要看电视？”
　　“不用了，去你房间吧。”
　　韩秋琳闻声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客厅里多了个高个子的少年。李柏庭一看到她就在心里暗暗哇了一声，主动打招呼道：“阿姨好。”
　　韩秋琳笑道：“你是韩靖的同学吧，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柏庭。”然后又忍不住说了句大实话，“阿姨，你好漂亮。”
　　韩秋琳一下子给他逗笑了，“你这孩子，嘴那么甜。”
　　“是真的，又年轻又漂亮。”李柏庭又转头对韩靖说，“好羡慕你啊，韩靖。”
　　韩靖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心里高兴，脸上又有点不好意思，对韩秋琳说：“我这几天都是跟李柏庭一起出去，今天玩得太晚了，他家远，今晚就住我们家。”
　　韩秋琳点点头，对李柏庭说道：“韩靖以前整天就知道宅在家里，门也不爱出，现在多亏有你带着他到处去玩。柏庭，来了我们家不要客气，就当成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这么晚了，要不要吃点夜宵？”
　　韩秋琳态度亲切和气，自然叫李柏庭对她更有好感，他道：“不用了，我们刚吃过夜宵才回来的。谢谢阿姨了。”
　　韩秋琳道：“那早点去洗澡吧，时间也晚了，洗完了澡要是再想吃什么玩什么，你就跟韩靖说。”
　　李柏庭应道：“好。”
　　两个人一起进了韩靖的房间，李柏庭环视一圈，留意到那颜色粉嫩的墙纸和窗帘，说道：“你房间怎么这么……”他斟酌了一下，总算想到了个恰当的形容词，“少女。”
　　韩靖也觉得有点没面子，说：“都是我妈弄的，我住进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李柏庭看着那张和书桌一体的大童床，说：“这张床是不是太小了啊，睡得下我们两个人吗。”
　　把李柏庭拉来家里时，韩靖倒是忘了考虑这个问题。这张床他自己睡着刚刚够，现在再加一个高个子的李柏庭，估计形势会很艰难。
　　他道：“要不然你睡这里，我去睡沙发？”
　　李柏庭不答应：“那不行，太不好了，我们两个挤一挤应该可以的。”
　　韩靖拉开衣柜，说：“我没有多出来的睡衣了，你随便拿一件穿着睡觉吧。”
　　李柏庭挑了件宽松的T恤，又说：“你不给我内裤啊。”
　　韩靖翻衣柜找了一会儿，“怎么办，好像没有新的了。”
　　李柏庭并不讲究，“有什么，你穿过的也没关系啊。”然后又开玩笑道，“不过你的内裤我可能不一定穿得了喔。”
　　“为什么？”韩靖问。
　　李柏庭脸上笑嘻嘻的，凑近了他说道：“我的比你的大。”
　　韩靖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想笑又有些不服气，说：“那可不一定。”
　　“真的？那就比一下咯。”李柏庭猛地伸出手去掏韩靖的裆部，韩靖赶紧躬下身子躲他，两手紧紧护在腿间，李柏庭用力去掰他的手，见无法从前面攻破，又要从后面袭击，韩靖急忙又挺起身子，拦住他伸向自己臀间的手。两个人的身体扭在一起，一个攻一个守，谁都不愿先认输。
　　韩靖喘着气笑道：“停、停，等下我妈进来了。”
　　李柏庭加大了手劲，“别废话，给我摸摸看是不是真的比我大。”
　　韩靖小声呼叫：“非礼啊！”
　　“我先非礼你，等下再让你也非礼我。”
　　韩靖脸都涨红了，突然伸出手去挠李柏庭的腋下，李柏庭痒得缩起了身子，韩靖再趁机推他一把，总算解除了被掏裆的危机。
　　李柏庭嘁了一声，“小气。”
　　韩靖又推了他一下，“你快去洗澡啦。”
　　两个人都洗好澡出来时，已经是深夜接近十二点了。现在晚上睡觉已经不需要开空调，不过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挤在一起，还是嫌有点热。
　　上床前，韩靖问道：“你想睡里面还是外面？”
　　李柏庭道：“还是你睡里面吧，我怕我半夜把你挤下床去了。”
　　床实在太窄，两个人只能侧身躺着。关了灯后，二人面对面地挨在一起闲聊。李柏庭说道：“你妈妈真的好漂亮，又年轻。你要是说她是你的大姐姐我都相信。”
　　韩靖道：“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真的啦，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不能再多了。”
　　韩靖想了想，说：“不过我妈是还年轻，她生我的时候才二十一岁。”
　　“怪不得。”李柏庭挪了挪身子，说，“好热，开空调吧。”
　　“遥控器在桌子上，你去拿吧。”
　　李柏庭伸长了胳膊摸到遥控器，按下开关，又转过来躺好了，说：“刚才你妈妈说你整天就爱宅在家，可是我不觉得你宅啊，老是让我带你到处去玩。”
　　韩靖拉起薄被来给二人盖上，说：“也只有跟你才这样啦。”
　　“只有我？”李柏庭突然很想咂咂嘴，舌尖上好像冒出了一股甜味。
　　“当然啊，你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了。”
　　李柏庭却还是有些不满足，“只是在这里最好的朋友啊，那在福州还有比我更好的咯？”
　　韩靖在黑暗里没忍住笑了一下，“干嘛，你吃醋了？”
　　李柏庭和他又靠近了一点，鼻尖快要碰到鼻尖，像两只亲昵的小狗。他问：“那你也像这样跟他们一起睡觉吗？”
　　韩靖小声答道：“没有。”
　　李柏庭这下总算满意了，心情舒畅地拉好被子，说：“睡觉睡觉，明天早点起来，要开始写作业才行了。”
　　话是这么说，可韩靖发现李柏庭还在看着自己，两只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像是萤火虫的光。他道：“睡觉啊，你看我干嘛。”
　　李柏庭却反问：“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接着两个人幼稚地互相催促，“你先闭眼睛。”
　　“你先闭。”
　　于是韩靖转了个身背对李柏庭，再也不看他。
　　“诶，真的睡了啊。”李柏庭盯着他的后脑勺，反而有点失落了。
　　第二天韩靖先醒过来，感觉到后面一个热乎乎的身体正紧贴着自己，一只沉重的大腿也压在了自己身上。他想把身后的人推开一点，好歹先把那条腿给弄下去，可李柏庭察觉到了韩靖的动作，在半睡半醒间揽住了他的腰，身体更紧地贴了上来，迷糊着用腿夹住了他的腿。
　　韩靖突然不再动了，有个东西杵到了他，有点硬，有点热，圆圆的顶端正好抵在他的屁股上。
　　他到底是梦到了什么啊。
　　虽然这东西韩靖自己也有，可还从来没有碰过别人的。他稍一动作就感觉那个东西在磨蹭自己，而一动不动时，那个顶着他的东西显示出了巨大的存在感。
　　不过，好像确实是蛮大的。
　　韩靖想往前挪一点，可李柏庭立刻又贴了过来，下面更是顶得他脸都红了。韩靖没办法，只得轻轻摇醒了他，“李柏庭。”李柏庭没睁开眼睛，不过好像是开始转醒了。韩靖又叫道：“李柏庭，起床了。”
　　“唔……”李柏庭收回手揉了揉眼睛，韩靖趁机翻了个身，总算救出了自己的屁股。
　　“几点了？”李柏庭迷糊着问。
　　“八点半了，快起来，今天要写作业了。”
　　“啊？不要——”李柏庭一声哀嚎，痛苦地把脸埋在了韩靖的颈窝里。
　　作者有话要说：
　　掏裆真是流行于中学男生里的一个匪夷所思的游戏=。=


第23章　那个女生
　　长假结束，学生们又得老老实实地返校上课。收假这天晚上，大家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里，何宇城突然有些神秘地说道：“我跟你们说件事喔。”
　　“什么事？”覃灿被他这副语气勾得有点好奇，韩靖也被吸引了注意。
　　“国庆我们全家人到外面聚餐，吃饭的时候刚好遇到我爸的老板，我爸到他老板的包厢里去敬酒，顺便拉着我一起去了，结果你们猜我在包厢里看见了谁。”
　　“谁？”韩靖被他吊住了胃口，蛋糕吃到一半都忘了咬。
　　何宇城道：“我们班的林晓慈。”
　　“噢。”韩靖还以为他有什么猛料要爆，原来只是巧遇了同班同学而已，他问：“她是你爸老板的女儿吗？”
　　“我觉得不是。”何宇城想了想，又说，“肯定不是。”
　　“那是金（亲）记（戚）？”覃灿问。
　　“我觉得也不像。”
　　韩靖有点不明白了，“那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吃饭。”
　　“所以问题就在这里啊。”何宇城又变回了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那个包厢里都是一群大叔，在里面又抽烟又喝酒，乌烟瘴气的。饭桌上除了林晓慈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年轻姑娘。”
　　韩靖还没想到太远，但覃灿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他问：“那些姑娘是不是都打扮得很biào（漂）亮？”
　　“嗯，林晓慈也是，脸上还化妆了。我本来想跟她打招呼的，但是她看到我的时候，样子好像很慌张。后来从包厢里出来，我跟我爸说里面有个女生是我同学，我爸就让我以后少跟她来往。”
　　何宇城没有直白地爆出那个猛料，但是说到这个份上，大家差不多都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覃灿叹道：“哇，真的干（看）不书（出）来喔。”
　　韩靖有些不敢相信，他知道社会上是有这样一些姑娘，以自己的青春美貌为资本，周旋于高官和富商之间，陪笑、陪聊、陪酒，甚至更多，以谋得光鲜奢靡的生活。可林晓慈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中学女生而已，算不上是美女，看起来也并不贫穷。在韩靖的眼里，她就和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中学生没什么两样，最大的烦恼大概也只是即将到来的月考罢了，实在没有理由去做那种事。
　　他道：“如果只是和那些大叔坐在一起吃个饭，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何宇城却说：“可是如果她自己心里没鬼，看见我的时候干嘛要慌张，而且后来还一直着低头，这种反应本来就不正常吧。”
　　韩靖这下也没了理由，这种情况怎么说都太可疑了。
　　最后是班彦说了一句：“别人要怎样别人的事，反正跟我们没关系，就不要管了。”
　　其他三人纷纷赞同，末了何宇城又嘱咐道：“今天这个事，你们不要出去跟别人讲啊。”
　　到了第二天，韩靖忍不住比平时多留意起了林晓慈来。林晓慈坐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这时候正跟后桌的男生说笑打闹，跟旁边的女生倒是没什么交流。韩靖想起了上回她笑嘻嘻地说要抄自己试卷的事，明明说的都是些挺正常的话，自己听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暧昧，被她逗得脸都要红了。虽说他一贯脸皮就比较薄，但林晓慈也实在表现得太老手了吧。
　　韩靖以前也见过这样的女生，她们喜欢跟异性玩在一起，在同性里却不怎么受欢迎。只是他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林晓慈对他和别的男生都那么亲热，为什么对李柏庭就非要那么不客气呢？
　　李柏庭下课又来找韩靖聊天，这时候正在滔滔不绝地说话。韩靖从林晓慈那边收回视线，转而去看李柏庭的脸。平心而论，李柏庭其实长得不错，至少看在韩靖眼里是非常顺眼的，个子全班最高，性格又热情开朗，怎么说都是会受女生欢迎的类型。
　　可是林晓慈一和他说话就要起冲突，也许真的存在天生气场不合这种事情吧。
　　想到这里，韩靖不由得又朝林晓慈看了过去。
　　“喂，喂！”李柏庭伸出一只手在韩靖眼前晃了晃，抱怨道，“我说话你怎么都不听的。”
　　韩靖回过神来，“哎？你刚才说什么了？”
　　李柏庭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林晓慈用书去拍后桌男生的肩膀，顿时一阵气闷，“你看她干什么。”
　　韩靖无辜道：“就，正好看到了啊。”
　　李柏庭显然不信，不满道：“你刚才一直在看她，都不听我说话。”
　　韩靖有些心虚地辩解：“哪有一直看。”
　　“还说没有！她有什么好看的啊，长得还不如张幼雨。”
　　韩靖并不是对林晓慈有什么想法，只是昨晚从何宇城嘴里听来那件事后，难免对她多留意了一些，只是这件事他实在不好对李柏庭说，于是只道：“他们那边打闹的动静太大了，所以我才多看了一下。”
　　李柏庭又朝那边扫了一眼，说：“本来我还以为她是喜欢你，现在看起来她好像跟谁都这样。”然后又挺开心地拍了拍韩靖的肩膀，“她不会做你女朋友的，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一起混吧。”
　　韩靖哭笑不得，“什么啊。”
　　这天下午，教务处通知说新校服到了，每个班要派几个人去把校服扛回来分发。李柏庭是班长，自然义不容辞，另外又招呼了几个男生，也包括了韩靖，一同下去领校服。
　　校服装了满满六个纸箱，一同来的只有四个男生，势必要有两个人需要多跑一趟。箱子很沉，扛上六楼更是辛苦，进到教室卸货时李柏庭已经满头大汗，他擦了擦额头，还是打算下楼去再扛一个箱子。
　　另外两个男生动作有些磨蹭，似乎并不是很乐意再辛苦一回，韩靖这时候主动说道：“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那两个男生同时松了口气，拍了拍手心安理得地回到座位上去了。
　　两个人扛着纸箱吭哧吭哧地总算爬上了六楼，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后面一个同学急急忙忙地往教室里冲，一不小心就撞在了李柏庭身上，李柏庭肩上箱子沉重，被他这么一撞便失了重心，险些就要摔倒，幸好这时候后面一双手伸过来替他撑住箱子，分担掉了一些重量，李柏庭这才站稳了。
　　“谢啦。”李柏庭感激地回过头，一看清身后的人便僵住了脸。
　　居然是班彦。
　　班彦只嗯了一声，没说什么，脸上也依然没有表情，越过李柏庭就进到了教室里。
　　看着李柏庭有些呆愣又不太服气的样子，韩靖却暗暗地笑了，他提醒李柏庭道：“快点把箱子扛进去吧，上课了哦。”
　　两个人进到教室里把箱子放下时，老师已经站到讲台上了。老师看着气喘吁吁的二人道：“两位同学辛苦了，快回去坐好吧，我们开始上课了。”
　　回座位前，韩靖小声对李柏庭道：“我说过的吧，班彦其实人很好的。”
　　李柏庭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拉开椅子，坐下去时浑身都有点不太自在。他把脸侧过一些，悄悄打量旁边的班彦，看到的依然是那张跟在冰窖里冻过似的——漂亮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这边暗搓搓的视线，班彦也斜过眼睛看了一下李柏庭。
　　李柏庭立刻转回了脸，哗哗翻开课本，抓起笔假装要做笔记，心里想道，如果把刚才那下当作这家伙的道歉，那自己倒也勉强可以接受了。


第24章　首次月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