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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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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讲,如果不是最后一点理智让我克制着给他留面子,我他妈就直接一拳打上去了,有病啊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赌命!老子费尽力气就为了让所有人好好活着结果你给老子玩儿命!
    我感觉自己背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白毛汗。
    余世华松开我,环顾四周,平静地问:“还有什么问题?”
    没人说话。
    我懵完就恢复了镇定,这才发现其他人还在懵。当然,我估计大家和我懵的方向不一致,这群人可能内心在疯狂刷屏,诸如“卧槽我操窝草他俩居然竟然果然搞上了”这种,别问我为什么用“果然”。
    过了一会儿,几个事不关己的大佬出来打圆场,王二贤那帮人不得不说:“好,既然余少都这样了,我服!”
    你倒是说清楚他哪样了?!你服他朝自己开枪还是服他当众出柜?
    ……算了,别说清楚,我不想听。
    我想念我妈,我要妈妈抱,我还是个孩子,我甚至想念我的大学辅导员。
    我缓了缓心情,转过身看众人:“贤爷都发话了,我当然是信的,不知道还有哪位叔伯弟兄有问题?有问题尽管提,现在提,我喜欢有问题就当场解决,不喜欢拖泥带水。”
    我知道不会再有人有问题,余世华闹完这一出谁他妈还敢有问题?这群人说到底就是为了求财,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经病,显然这一刻余世华在他们眼里成神经病了。
    大家纷纷表示没问题。
    我拱手朝四周说:“承蒙诸位深明大义,在此拜谢。今日我是为敬香而来,也是为了向大家解释误会,现在已经做到,我也不多留,赶紧着回去查这整件事。各位都知道我是个读书人,但今天我也就把话放在这,这件事我会一查到底,如果有浑水摸鱼的趁早收手,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担保我绝不会事后追究,但若执迷不悟,我一定让他全家生不如死,决不食言!”
    我其实还想拿那把砍刀斩个桌子角以显威风的,但恐怕斩不下来就会比较尴尬,还是不要作,现在这样也差不多了。至于事后我爸要追究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当然最好的方案是我能把这群黑社会全送去劳改,为祖国挖煤打矿事业做贡献。
    我怎么这么机智?为什么这么帅?怎么办,我要爱上自己了,好害羞啊。
    话也说完了,我看了看余世华,朝他告别。他要送我出去,我说不必。
    然后我就这么回车上了。
    跛叔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叹气。
    我假装没听到,他就加大声音继续叹气。
    我实在受不了了,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跛叔无限感慨地说:“你是真的长大了啊。”
    我捂了捂脸:“跛叔你这样有点猥琐的。”
    跛叔:“啊?但你今天真的处理得很好,跛叔是高兴,你比大哥十九岁的时候还要厉害。只是你一直都说不想碰这些事,所以跛叔心里也很复杂。”
    我:“……哦。”
    对不起,是我太猥琐了。
    跛叔:“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我严肃地说:“什么以为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跛叔不说话了,认真开车。
    这就比较诡异了,他为什么完全没问我另外一件事?搞得好像我很想说一样,我是不太想提的,但他完全不问也太不正常了吧?
    我们就这么一路在安静到诡秘的气氛中回家了,一回家我就把在客厅看动画片的黄奇拖回我房间,关门落锁,严肃地把追悼会上的事说了一遍。他们也想搞白磊,我也想搞白磊,我势必是要和他们联手才靠谱,顺便我还能表个忠心。
    黄奇听完就摸了摸我的头,说:“你做得很好。”
    我用死鱼眼看着他,看到他把手放下去为止。
    其实今天这事我事先就跟黄奇商量过,为今之计我必须要稳住杜、余两边的大哥小弟们,以防他们借机寻衅滋事扰乱社会治安,至于真正去向白磊寻仇的事我当然不会亲自动手,不然我纳税干什么呢?
    接下来几天我宅在家里无所事事,我爸有阿bo和乔医生看着,我插不上手;公司的事有跛叔,我不想插手。我只好把作业做完,把高数书从头到尾翻了个遍,下次考试我能满分。
    然后,余叔叔的追悼会终于结束了,我决定去参加他的葬礼。跛叔的意思是他可以代我去,但我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亲自出席比较好,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我就去了。
    这次果然没事,除了大家看我的眼神透着股诡异之外就没别的事了。不过谁在乎呢,我管这群黑社会看我什么眼神,我还看不上他们。
    我去得很早,就陪发小一起去了火葬场。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你非得让我说的话,就是我想起了一首歌,我曾经把这首歌设成手机铃声,透过它隐约看透了人生。这首歌的歌词写得特别深刻——再过五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都烧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全部送到农村做化肥。啊亲爱的朋友们,到底谁先烧成灰,先烧你,先烧我,反正都是人类的骨头灰。
    所以说很多事情何必强求,反正最后都是一堆灰。
    我的室友们却生怕我中二病入骨髓,轮流从图书馆借一堆心理健康的书回来,暗搓搓地放在每个我会出没的地点。我很感谢他们,并且把那些书看完了,为防引起持续恐慌,我把那首歌从手机里删掉,写了一篇《论当代大学生心理健康与社会关系》的论文,拿到了两千块稿费,请大家去酒店吃饭。
    那个时候我在酒店里碰到余世华了,他正跟几个看起来就不像正经人的人谈事情,也看到了我。他没跟我打招呼,假装不认识我,事后也没跟我解释过。
    他一直都知道我瞧不起黑道,也一直都觉得我瞧不上他,可能是童年阴影。
    我心情很复杂,胡思乱想着,看余叔叔的遗体被推进焚化炉。
    余世华让我出去待着,我说没事,他也没力气坚持。
    他定定地望着焚化炉,面无表情。
    其实我没有立场去评论别人家的父子关系,毕竟很多事我也不知道。但片面来说,我觉得余世华真是对他爸仁至义尽,我要是他我早几年就离家出走并且坚决不回了。
    然后我们就去了墓地。
    这次来的人不太多,都是些亲朋好友,流程也很简单,不多久就做完了。
    我实在不放心,就跟跛叔说了一声,然后陪余世华一起回去。他没回余家的别墅,而是回了他自己租的一个小公寓。我问他怎么不回去,他说他爸的位子和不动产这些大部头的东西都归了他,他那堆兄弟姐妹叔叔阿姨们就转而瓜分家里的摆设古董们,每天都在扯皮,他懒得管,爱拿拿,一把火把房子烧了都行。
    我觉得他这态度很危险,必须得循循善诱扭回正道。
    他的小弟们在外面蹲点,我跟他进公寓。他进去就往客厅沙发上一躺,闭着眼睛说他好累,他这一段时间都没睡一个好觉。
    我说:“那你去床上睡。要洗个澡不?洗了澡舒服。”
    他说不,他要我抱他去床上睡。
    日哟,不要强人所难。
    但我还是勉为其难地试了试,他跟块铁秤砣似的,拽着他两条胳膊半天才扯起来一点,却被他反过来拖着往旁边一翻,两个人都翻下了沙发,他压在我身上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把脸埋在我颈窝里哭,两条胳膊搂着我越箍越紧,哭得浑身都在发抖。这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果我这时候推开他我都不是个人,但说真的我心都要被他哭碎了,情绪是会感染的,我都想哭了。
    但我没哭,我让他哭,偶尔挣扎着拍拍他的背顺气,多大的男子汉了还哭得喘不上气来。
    他哭着哭着说他没爸了也没家了,他什么都没了。
    这种情况下我总不能说你还有好多好多不动产啊,我只能说你乖你别哭了你还有我。
    他哭唧唧地说我骗他说我在哄他。
    我心想,当然是哄你啊,不然你以为呢?
    但我又不能这么残忍冷酷,我只好发誓说如果我哄你的我英语四级永远不及格。我都要被我自己给感动了,还好我是个讲究科学的人,从来不信这种誓言,只相信我背过的词典就是最真实的未来。
    他又哭了一阵子,终于肯消停了,红着眼睛抽泣着从地上爬起来,游魂似的往卧室里走。
    我赶紧也爬起来,跟过去说:“去洗把脸再睡啊你。”
    他装作没听到,往床上一倒就不动了。
    说真的,大家交友一定要慎重,不然就会沦落到我这地步。我只好去洗手间里给他拧毛巾,管他妈拿的是不是洗脸的,就算是洗脚的也不能怪我。
    我刚给他随便地抹完脸,就被他抱住。他也不说话,就抱着我继续睡。
    我抗议:“要不你去洗个澡,要不你自己睡吧。”
    我没洁癖,但我有基本的卫生要求。
    他挣扎了两下,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去洗澡了。
    我日,这个人真的很没有原则啊!就不能倔强一点点吗?!
    他用三分钟洗完了澡,这让我很怀疑这个澡的质量,搁我身上我可能还没脱完衣服。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蒙蔽过关是吗?做梦吧。
    我说:“坐好,哥哥给你刮胡子。”
    他又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两下,坐在床沿上扬起下巴看天花板。
    我打开电动剃须刀给他剃胡子,心里是很紧张的,生怕割出口子来,给自己剃跟给别人剃的手感太不一样了,就像我小学帮人系红领巾的时候总是会在一秒钟之内忘记系法。
    我兢兢业业地给他刮完胡子,关掉开关,忽然注意到他正凝视着我。
    我心说坏了,他会不会越看我越帅。
    这么一想,我就朝他做了个吊死鬼吐舌头的狰狞鬼脸,力图破坏我在他心目中光辉伟岸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形象,我也是拼了。
    他笑起来。
    然后,他按住我的后脑勺,凑过来轻轻地咬住了我的舌头。
    我:“……”
    我他妈不是这个意思!!!
    他亲了一会儿,就自觉地滚回去睡觉了,当然是抱着我一块睡。我也习惯了,就跟他一块睡。但我毕竟没他那么累,想睡也睡不着,就靠在床头玩手机,问了问跛叔我爸的情况,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留余世华这里,说真的这么一搞我没办法扔他一个人,总觉得不盯着就分分钟要出事。跛叔说家里没事,让我盯着余世华别冲动做傻事也好。
    跟跛叔发完信息,我又跟黄奇联系了一下。黄奇也觉得我留在余世华这里好,他叮嘱我要时刻注意余世华的动静,以防余世华为了给他爸报仇搞出什么事情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就说好。
    屋里很安静,余世华是真睡着了,还睡得挺沉,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让我也感染到了睡意,玩会儿手机就忍不住打呵欠。我就放下手机,打算睡一觉。
    我顺着床头滑下去的时候余世华不安地动了动,又蹭过来把我抱紧了点。还好空调挺凉快的,挤一起也不会热,我很快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都天黑了,我看看时间晚上八点半,余世华还在睡,看来是真的累。我是睡不着了,塞个枕头给他抱着,自己起床去做夜宵吃。冰箱里并没有什么食材,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做,有方便面就行。
    我拆了几包方便面煮一锅,香味把余世华给叫醒了。
    他跟大爷似的一屁股坐下来直接开吃,吃完说好吃。
    好吃也不关我的事,谁还能把方便面煮出第二个味道吗?这个马屁真是白拍了,我是那么肤浅容易糊弄的人吗?
    吃完了收拾完了,我俩一时都不想再睡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问他:“那你接下来几天打算干什么?”
    他按着遥控器,漫不经心地说:“不干什么。”
    这一听就不像真话,我觉得他肯定想干点什么。接下来就是一场攻心战,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成为一个赶鸭子上架的卧底,世事真是太多变了。
    这么一想,我整个人又深沉起来。
    余世华看我脸色不对劲,就搁下遥控器,说:“真不干什么,外面暂时都稳着,我现在出面反而引起白磊疑心,正好休息一段时间。”
    我说:“哦。”
    接下来的几天,他倒确实没干什么,整天在家里吃了睡,睡了看电视,看完电视占我便宜,然后又吃了睡,偶尔出趟门还是被我拖去了楼下超市里买东西。
    他越这么干,我就越觉得他有事。
    不过在他搞大事之前,我发现他在另外一件事上的不对劲了。
    我最初发现不对劲是在一天深夜里,我俩都睡了,忽然我手机响,我怕吵醒他睡觉就去洗手间里接。是我室友打的,他说暑假都快过完了都没大家出去浪一浪,非得让我去。
    我心想我现在哪有心情跟你们去浪,我爸还昏迷着,我发小还颓废着。
    我跟他纠缠了半天,可算把他给劝好了,莫名其妙我就答应开学要请大家吃一顿好的。妈的,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是半夜三更没事做想来敲诈我。
    好说歹说地挂了手机,我一抬头看镜子差点被吓死。余世华默不作声地站我身后,一脸深沉地看着我。
    我说:“人吓人能吓死人,你能不能出个声?”
    我以为他是要上厕所,边说边往外走,没想到走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抱住我,也不说话,就那么抱着。
    我怀疑他心理出了问题,可能是情感依赖症。说实话他得这毛病我一点也不奇怪,虽然他在外面一副吊炸天的样子,但心灵吹弹可破,矫情的要死,我小时候不搭理他的事他能记到现在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他抱了半天,说:“你去玩吧。”
    我说:“我不去,我都拒绝了。”
    他说:“你去吧。”
    我说:“我就不去。”
    他不说话了。
    呵,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支开我在背地里搞事情啊。
    我俩就这么各怀鬼胎地继续宅着,直到几天后。
    数着日历我都要开学了,余世华也沉得住气,装得不动声色,换别人就真觉得他沉迷荣少怀抱声色犬马双宿双栖了。但我知道事实绝没这么简单,只不过他再拖下去的话,我总不能不去学校报道。
    我也有点焦虑了。
    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我俩每天在家没卵事做,过着极为腐朽消极的享受主义生活,晚上玩游戏到一、两点,上午十一、二点才起来吃饭,但这一天我不知怎么的很早就醒了,一看旁边没人,外面隐约有说话声。我蹑手蹑脚地贴在门缝去看,余世华站在阳台外面讲电话,表情特别苦大仇深,嘴里还叼着根烟。妈的,背着我抽烟。
    玻璃阳台门是关的,我听不到他说什么,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我有办法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回到卧室里打开我自己的手机,听到了余世华正在讲的电话内容。
    没错,我往他手机里植入了监听病毒。这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但我一定要这么做。黄奇想让我把监听权转给他,我拒绝了,万一余世华说点高度机密被条子知道了那还是不太好。还好黄奇也没坚持,只让我听到了相关情报就赶紧告诉他。
    电话里,对方说:“我们虽然不知道白磊的下落,但揪出了一个内鬼,叫老六,现在躲他码头村的老家里。十几年前他就是给白磊做事的,六白门垮了后跑我们这边隐姓埋名继续混。这老东西是个墙头草,当初为了钱卖牧爷的行踪给白磊,这才让白磊成功搞了那次爆炸。现在这老东西被我们发现身份之后估摸着逃不了,就主动联络我们要钱,说愿意卖白磊的行踪给我们将功折罪。”
    余世华沉默了一阵,说:“稳住他,要钱就给他钱,只要问出白磊的下落。”
    对方问:“万一他是骗我们的,拿钱跑了怎么办?”
    余世华冷笑了一声:“你他妈脑子进水了?等他说完白磊下落就把他关起来,不管他说的真话假话,老子当初被炸的帐也得跟他算算,让他也尝尝被炸什么滋味。”
    对方应了一声:“好的。”
    余世华又说:“算了,我跟你们一起过去,省得夜长梦多。你把人喊好,抠出白磊下落了我们就直接过去干。我收拾一下就能走,你到我这边来接我。”
    对方:“是,大哥。”
    啊,余世华也成大哥了,就像外头那些人喊我爸喊他爸一样,几十年后可能还会喊他华爷。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能也不会有几十年后的华爷,说不定下个月就看到新闻说有一市民名余世华因参与黑道利益仇杀被砍死街头,据调查他就是本市黑道龙头老大继承人,哇塞真是死得其所死得光荣死得好,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空气,说不定死了还浪费土地,最好烧了去喂鱼。当然根据现在的尿性可能还得挖掘一下余世华的身世童年,最后得出结论他童年好凄凉家庭没教育好导致走上歧路,引来一片同情及对体制的批判。可那都关他屁事,他死都死了,而且还死得很活该,我都不想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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