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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设计人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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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内某知名论坛上,有所谓的知情人士又更新了爆料。
对方着重强调的是,沈韵并没有独立跟进工程的能力,一切不过都是背后的靠山在支持操纵。
鄙夷唾弃的声音,从网络上,现实中,文字上与语言中,不停地击打着沈韵。
像一根一根的细针,直直地扎进他的心脏里,针尾上穿着线,而线操纵在那些人手中。
他们手指灵活,不停地将线头推进拉出,似游戏一般,在他心上留下了一片片细细密密的孔洞。
鲜血淋漓,密密麻麻地疼。
还是会疼啊,他按了按心口,缓解着那种透不过气的压抑,黯然神伤。
沉稳如他,也终于感觉到了焦躁。
沈韵轻轻吁出一口白烟,伴着一声叹息,目光望向窗外,却没有焦点。
之前接了一些小型工装的单子,也都搁置在了手上。
紧赶慢赶,掐着时间把图纸赶了出来。
到了跟客户交图沟通的时候,对方要么不在要么忙碌。
他知道他们在观望,很有可能他们的大门再也不会向他打开。
可以理解的,毕竟做一个项目不容易,有些人甚至赌上了全部的身家,谁也不会愿意拿来冒险。
他掐了烟,转身出了门,他必须先找一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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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木的空调总是开的很大,沈韵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他把冰凉的手包在脸上暖着。
小小的脸上,只余了一双眼睛低垂着。
他已经在大厅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这次庄延连会客室都没让他进。
沈韵默默垂着头,庄延的秘书给他送了杯热水。
小姑娘很无奈的看着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庄延的办公室,轻声说:“我再给庄总说说。“
沈韵笑笑:“谢谢。”
沈韵的脸色苍白,小姑娘偷偷地叹了口气,看过去的眼神有些同情又有些复杂。
沈韵经常来,他长得小,又爱笑,每次来小姑娘都爱跟他聊上几句。
庄总也很喜欢他,像今天这样的情形,真的还是第一次。
临到下班时间,庄延终于开了恩,小姑娘高兴地对他说:“快去快去。”
沈韵推门进去,门还没关严,就有什么东西挟着风声迎面而来。
能躲开的,但他却没有躲,只是任命地闭上了眼睛。
他了解庄延,如果不让他出了这口气,那么以后还会在他这里受很多气。
与其那样,不如痛快地受了。
额头上一阵剧痛,有什么东西摔落在地的清脆碎裂声响起。
沈韵张开眼睛,鲜血蒙住了右眼。
地上碎的是一个墨水瓶。
庄延为人老派,日常最爱用的就是钢笔,所以他桌上总是摆着几个不同颜色的墨水瓶。
黑色的墨汁溅了一地,沈韵的鞋子和裤脚都遭了殃。
被鲜血染红的上衣,苍白的脸色,下垂的眸子,和紧抿的唇角,没有一处不透出他此刻的脆弱。
庄延看他捂着伤口,鲜血还从指缝间洇出来,气的直骂:“还愣着干什么?傻了?不知道躲?”
沈韵靠着门没说话,他的头是蒙的,被砸得嗡嗡作响。
但庄延的话他却听得很清楚:“出去处理了伤口再进来。”
沈韵一声不吭地出了门,小姑娘被吓得惊呼一声,赶紧带他处理了伤口。
墨水瓶正正砸在了发迹那个美人尖的下面。
除了破皮出血,那块不一会儿功夫就肿成了鸡蛋大小一个红包,额发遮也遮不住。
再次进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庄延坐在办公桌后,仍带着气,看着他骂了句:“蠢货!”
事情到了这里,沈韵知道他一肚子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
庄延为人古板,谨慎,做生意可以说是小心谨慎的过分。
他很爱他的妻女,总是未思进取,先想退路。
从不碰风险太大的生意,担心万一出了问题,会连累到家人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他做地产一直做的是小盘小户型,就算出了问题,自己也可以承担得起。
但他又要求高,眼光毒,所以反而在这一块打出了一片天下。
楼盘虽小,但星罗棋布,别人同期推一个大盘,他却能推三个小盘。
庄延性格苛刻是出了名的,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对自己和对别人是一样的苛刻严谨。
也正因为他这种性格,所以大部分人在他面前都规规矩矩,不敢有所逾越。
沈韵偏偏抓住了这一点,他浑不吝地在他面前出现,像小辈一样爱撒娇。
庄延表面严肃,但偏偏受不了小孩子在跟前撒娇这一招,加之沈韵又心细,很能招他欢心。
所以他待沈韵一直都很上心,当作自己的子侄般,而且沈韵在岚桥上的表现,也让他刮目相看。
但这么个省心的孩子,却偏偏给他闹出来这么一出事儿。
他心里堵着一口恶气。
若是沈韵见了他像往日那样撒娇耍赖,或诉苦求饶,他从今往后是再不会看他一眼的。
但偏偏对方是那种不分不辩,不言不语,挨了打也不敢哭一声的样子。
看他衣服上染了血污,却仍乖乖坐在那里等他训斥。
一点也没了往日的活泼灵动,庄延不由得软了心肠。
只是还拉不下面子,于是冷着声问:“疼的厉害吗?”
沈韵轻声说:“不疼。”
庄延瞪着他:“不疼才怪。”
沈韵头垂的更低了,庄延叹了口气:“说说你跟周澜的事儿吧。”
沈韵哪敢在他跟前打马虎眼,立刻乖乖地说了。
庄延的女儿才20岁,还在读大学。
平日里家教严,没有那些娇气的小毛病,但也没吃过什么苦头。
他看着沈韵单薄的身影,与女儿相仿的年龄,却要承担着女儿从未体会过的酸苦。
要还父亲的赌债,要教养妹妹,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样一想,连那点对他的埋怨鄙弃也都烟消云散了。
有些人,活着就已经很难了,庄延年轻时吃过苦,所以他懂这些。
但他还是生气。
他生气地对沈韵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先来找我,周澜是那么好相与得?”
说的好像他自己好像很好相与似的。
业界哪个不知道庄延是最苛刻最难说话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境地,沈韵都要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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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天长,已经七点多钟,夜幕也只是虚虚地笼了一层。
沈韵下了公交,想着回家该怎么跟沈清交代额上的伤口。
现在还在暑假里,沈清只有白天去上补习班,下午一早就回家。
补习班是沈韵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据说是全市最好的补习班了,当然费用也贵的惊人。
沈韵在沈清身上总是特别舍得花钱。
开学沈清就要上高三了,沈韵希望她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无论外面有什么风雨,他都希望自己能为沈清撑起来,最好一丝风一点雨都不要洒在她身上。
小波曾经笑他:“别人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怎么就你望妹成凤啊?”
沈韵夹着烟笑:“我们家,总得有个人幸福吧。”
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也只能是沈清。
他一边走一边咬着唇思考,一转角,竟然看到了周澜的车停在他家楼下。
沈韵蹙了蹙眉又缩了回来,他摸出手机,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他在墙边靠了会儿,转身去了小波的酒吧。
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连衣服也没有换,白T上鲜红的血早已干涸,但滴溅上去时的狰狞模样犹在。
小波见了他的狼狈相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拉到座位上,掀起额发来看。
手指按上去,疼的沈韵眼泪汪汪。
他靠在小波怀里,像一条离开水的鱼,挣扎地脱了力,便只能鼓着腮一张一合。
他的确是鼓着腮,只是一个烟圈追着一个烟圈,眼神有些朦胧。
总是无法睡一个好觉。
只有在小波这里和菲利普那里才能轻松一点。
小波揉着他额头的淤肿说:“沈韵,我有些钱,挺多的钱,如果你需要,其实我可以帮你。”
沈韵眯着眼不说话,像没了半条命似的。
他跟小波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投缘,彷佛能看到另一个自己。
但其实小波是放纵的,恣意的,努力去享受生活的。
但是那样努力,却仍觉得生活里到处都是枯枝烂叶。
而沈韵是压抑的,无法去享受生活的,带着尖利的刀与爪牙,趁人不备就要去伤人或者自伤的。
如果没有那所谓的目标,也许他宁愿闭上眼睛,永远都不醒来。
但这两个人却互生了怜惜之心。
见他不说话,小波又说:“或者,你那些项目里管事儿的,有没有又帅又有品味的,我去处处,说不定能把项目给你追回来。”
沈韵的眼睫动了动,蓦地睁大了眼睛,他看着小波,蹙了眉,认真又沉重地说:“别走我这条路。”
小波笑笑:“你傻吗?这不是你不愿意跟我处,我孤单的慌,反正和谁玩不是玩儿?”
沈韵听他说这些无厘头的话,就又躺了下去。
小波却接着说:“而且,我去的话,还不知道谁玩谁?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蠢。”
沈韵躺在小波腿上快睡着了,他想着等沈清睡了再回家,这样就能瞒过头上的伤口。
明天起床说不定肿包就消下去了,而且周澜大约也没有耐心等着,一举两得。
他心里算计着,迷迷糊糊地,竟然听到了徐墨然的声音。
他以为是在做梦,心想徐墨然又来找他要心了。
但却有人推醒了他,小波说:“你朋友来了。”
沈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徐墨然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是不是好久没有求收藏了?
第26章 第 26 章
沈韵往小波怀里缩了缩,似一只贪恋主人温度的猫一般,不舍得离开。
他微眯着双眼看了一会儿,仿佛在努力分辨着是真是幻。
最终还是坐了起来,懵懂地眨了眨眼:“徐老师?”
徐墨然的手停在他额前,看样子是想去触碰他的伤口,沈韵半醒半梦间本能地侧开了头。
他蹙了蹙眉:“徐老师怎么会来这里?”
徐墨然在他对面坐下:“我听丁宁说,你最近经常来这里,所以过来碰碰运气。”
他看着沈韵身上还带着血迹的衣服,以及额头的伤口,眼里难掩关切之情,欲言又止。
小波起了身,笑着说:“我先带他换身衣服,麻烦你稍等下。”
酒吧后面有间小房间,旁边有个更衣室,小波在里面放了几套衣服方便替换。
沈韵兀自懵懂着,被小波给换了衣服,接着又给按在凳子上整理头发。
小波的手指在他发间不停穿梭着问:“让我猜猜,这个人喜欢你?”
沈韵揉了揉眼睛,说:“都是套路。”
小波扯了扯他的头发:“我看不像,如果是认真的呢?”
沈韵扯了扯唇角:“若我不喜欢,也当做套路就是了。”
小波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好了。”
酒吧里放着轻音乐,徐墨然手指间转着酒杯,静静地等着。
沈韵换了一件藏青色衬衣,头发也打理的整整齐齐,整个人精神了很多。
除了额头那个包突兀地鼓着外,他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温润的眸中微微含笑,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挑,都是恰到好处的样子。
他在对面落了座,颇有些羞涩地说:“不好意思徐老师,让您久等了。”
熟练地抿了一口酒,他挑眉问道:“徐老师特地找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徐墨然打量着酒吧的装修,轻声道:“这是你的作品吧,你的个人风格很明显。”
沈韵笑着点点头:“是的,徐老师好像很了解我?”
徐墨然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没有说话。
他不了解沈韵。
沈韵很像高奚,有些时候,他以为自己是了解他的。
但每当他自以为了解他的时候,就会有些事儿跳出来告诉他,他并不了解他。
比如周澜,比如小波,高奚不会这样,高奚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
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高奚了,他亲手射落了自己的太阳,只配永远活在黑暗中。
沈韵低头点了一支烟,用夹烟的手托着腮,看着徐墨然浅浅地笑,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这一刻他的笑容温暖又柔和,让他又感觉到了高奚的存在。
徐墨然没回答,他举起杯子,说:“喝一个?”
沈韵也不执着,端起酒杯,两人轻轻一碰。
徐墨然看着他的额头,问:“出了什么事儿?我能帮忙吗?”
“没事儿,不过不小心碰了一下。”沈韵笑着挑了挑眉:“怎么办呢?出了这个事儿,带给摩西的利润可能要大幅缩水了。”
他有些遗憾地扁了扁嘴。
徐墨然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想了想说:“丢的都是工装吗?”
沈韵点点头:“嗯,地产公司的家装短时间估计也接不到了,好可惜,竹音那个温泉山庄,真的是我想尝试的类型。”
他嘴里叼着烟,转头又笑了,充满希望地说:“不过也说不好,现在都在观望,说不定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呢。”
徐墨然抿了抿唇,都是做这一行的,他比谁都了解,就算有转机,那也是求着人去说无数的好话,甚至挨无数的骂才能换回来的。甚至,就算付出再多的努力,挨了再多的骂也极有可能完全没有任何转机。
他不忍心看沈韵的眼睛,艰难地说着:“对不起。”
看来是谁干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吧,只是抓不住证据而已。
沈韵笑笑:“徐老师道什么歉呢?”
知情人士的爆料帖已经删了,但该看的人基本都看到了。
爆料人小心的超乎想象,沈韵本以为是周澜出手才删了帖子。
后来从李焕那里知道,周澜还没来得及出手,对方就自己删除了帖子。
虽然这样一来,爆料的可信度就降低了一些。
但针已经扎进了心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还是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
徐墨然安慰他说:“我手上有些工程,一个人也做不过来,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做,利润也可以均摊,你有实力,也有创意,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看到的。”
沈韵眨了眨眼,感激地笑笑:“谢谢你,徐老师,如果有需要,我会记得麻烦您。”
沈韵多喝了几杯,但没有醉,坐在徐墨然车上,熟悉的彷佛回到了过去。
这大半年的经历仿佛都是一场苦梦。
他从梦中醒来,可以泛着泪花说:“徐墨然,你在梦里欺负我了。”
他微微翘着唇角,幻想着那一幕。
目光却盯着徐墨然的车挂,那是一个水晶雕刻的小牛,晶莹剔透,是高奚买的。
徐墨然属牛,高奚按属相请的,特意带到庙里找高僧开过光。
沈韵的目光在上面停留,彷佛上面凝结着过往时光的一幕幕。
到了楼下,沈韵往外张望了几眼,发现周澜的车已经不在了,他松了口气,就要下车。
徐墨然却叫住了他:“沈韵。”
沈韵诧异地回头,徐墨然身体前倾,将他抱进了怀里。
沈韵没有动,闻着徐墨然身上熟悉的味道,瞳孔微缩,双手在身侧紧紧地握成了拳。
徐墨然抱了他一会儿,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果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
沈韵没说话,他放开了他,又说:“去吧。”
沈韵微微抿唇,低头下了车。
他没有回头,但却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
沈韵走进漆黑的楼道里,确认对方看不到自己了,才靠着墙咬住了嘴唇。
他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眼睛泛了红,唇角却冷冷地挑了挑。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徐墨然也伏在了方向盘上,难过地红了眼眶,他口中叫的是“小奚。”
**********************
沈韵从孟祥的办公室出来,无奈地抬头望了望孟氏的办公楼。
两道秀气的长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不出意料地,孟祥表示了对这次无法合作的遗憾。
在面对风险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舍弃了所谓艺术家的梦想,而选择了商人的精明。
沈韵叹了口气,这已经是第三家了。
前面接的单基本全废了,辛辛苦苦熬着夜赶出来的图纸,别人连看都吝于看一眼。
除了一部分私人的零碎小单外,几乎全军覆没。
沈韵在路边大树下点了一支烟,疲倦地低了头,默默理着思路。
现在还有竹音没去,但他却没有勇气迈动脚步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太累太绝望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任命地闭了闭眼。
如果竹音也黄了,那么就只有等秋季松木的“原典”了。
庄延跟沈韵深入地聊过,他相信沈韵的实力,已经确认了要把这个项目交在沈韵手上。
没有比这件事更令人感动的了。
在所有人背弃你的时候,那个谨小慎微的人,却选择把信任交到你的手上。
还好,还有一点退路。
沈韵的眼眶有些发热,他真想像个孩子一样,不管不顾地大哭一场。
一辆车停在他的面前,沈韵怔了怔,看到了周澜沉静的脸:“上车。”
沈韵拉开车门,周澜探身过来帮他系上安全带。
然后抬起头来,伸手抚起他的额发,伤疤结了痂,但仍然很狰狞。
“前天晚上,我去你家找你了。”他说“但没等到你回家。”
“有事么?”他问,除了上床,他想不出周澜找他还有什么事儿。
周澜没答,只是看着他的伤口:“又是不小心碰的?”
沈韵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嗯。”
周澜抓他头发的手猛然使了力气,把他的脸微微拉了起来:“为什么不来找我?”
沈韵蹙眉看着他:“找你干什么?”
周澜回望着他:“你情愿挨庄延那老东西的打,也不愿意来找我,为什么?”
他的语气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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