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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自有颜如玉_麟杙公子-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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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了,可能只是将手搭上大腿,或者是将下巴搁在对方的肩头,接下来的唇齿相缠、耳鬓厮磨、水乳交融、你中有我……一次也好,数次也罢,是忙碌日常下的温存与慰藉,也是恋情步入平稳期后,傍晚海面下,汹涌而温柔的潮汐,深夜星空里,或弯或满的月亮。
  然而一切一切的规律与平稳,都喷涌成临行前的疯狂。思量近乎一月的分离,半日的时差,出发的前一晚,沈枢几乎将一条小命交代到床上。
  不是往常那种被高|潮裹挟,爽到极致的小死。仿佛献祭一般,那一晚,沈枢几乎没有在意自己的感受。
  他仅仅是迫切地让严煜在身上留下痕迹,痛一点,感觉在身体里便留得更久一些。
  先前几次“出走”,严煜都跑过去把他捉住了。但这一回,哪怕他紧紧缠着严煜的腰,用自己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去接纳严煜的征伐,那一句“你会来找我的,对不对?”却始终没有得到,除却接吻以外,任何的回应。
  严煜是爱他的。眼里幽深的情绪,嘴里滚烫的温度,无不揭露他浓烈的情感;严煜是舍不得他的,比平日霸道的态度,比往常粗暴的动作,也处处昭示他的占有欲……但为什么,为什么,严煜会不愿意,来美国找他呢?
  再高级的飞机餐,也比不上哪一顿他和严煜在geba geba吃的日餐。在一起后,两人经常再度造访这家关东店北街的日料,主厨是关西人,去得勤了,两人和主厨都混熟了,到后来,连菜都懒得点,直接请主厨お任せ(随便上)。虽然不是专门吃寿司的店,但考虑到应季的食材,生食熟食配合,每一次去都有惊喜。
  想到这里,沈枢更不想吃面前的机餐了。ANA头等舱一次飞一次七八万,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他也理应能吃多少吃多少,更该吃完一顿,再找空姐上碗一风堂。
  他拨了拨面前的鱼生,想到两周前的周末,严煜终于带他拜会那位永远活在传说里的大学室友。那哥们儿乍一看真以为是个日本人,背着墨绿色的帆布包,带着细框的玳瑁眼镜,身材匀称,鼻子高高的,修身衬衣、针织衫和休闲裤,再蹬一双英伦风的乐福鞋,如果不听张口闭口,那满嘴浓浓的东北大碴子音儿,沈枢估计自己在地铁上撞上这人,马上会来一句“失礼出します!”(“失礼了”的自谦语)。
  那哥们儿太有意思了,跟严煜见面,先打了严煜一拳,然后开始哇啦哇啦地说日语,可能严煜上大学跟这人学日语的形式就是每天神侃,沉浸式日语教学,虽然主要还是锻炼听力为主,毕竟前五分钟,严煜都没插上几句嘴。
  三个人坐在小包厢里,听这哥们儿聊大西克礼和日式美学。从幽玄说到物哀,又说回侘寂。讲赋予景色的含蓄情感,讲残缺与遗憾中冷感的美丽。沈枢小读几首俳句,又因为筹备《越洋》,也曾做过很多日本志怪的功课,对这些话题,有一个相对熟稔的概念。这哥们儿从浮世绘讲到久保田一竹,从能剧讲到落语,再讲到桃太郎,沈枢偶尔插几句嘴,反馈点自己的感想,像个听课的小学生一样,就差拿笔记了。
  一顿饭用到十点,临行前,那哥们儿朝沈枢感叹,真没想到严煜这个没事儿不逼逼的闷葫芦,心中的小百合(天知道为什么要用小百合这个名字!),竟然是沈枢这样一个白嫩鲜亮又正能量的小可爱,他还以为以严煜的审美,喜欢的类型,得是那种美得惊心动魄,脸纸一样白嘴巴血一样红,男女莫辩,阴柔清冷的大美人呢。
  沈枢本来自我感觉一直很好,也没想把自己往美人那方面整,清爽大方,健康活力,帅气时髦,才是他对自己一向的定位。但听那哥们儿这样形容,他心里又不爽起来。是啊,严煜对自己的爱,大多还是少年时的好印象,是有青春与回忆加持的。但这人内心深处,真正欣赏的,让他充满性冲动的,还是那种雌雄莫辩,妖艳诱惑的类型吧?
  那天晚上回家,沈枢闹了很大的别扭,无论如何不让严煜碰他。严煜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用上杀手锏,跪在浴室里,一边用花洒冲洗沈枢的屁眼和阴茎,再把舌头卷起来,和着手指,整个舔进去——舌尖勾弄肛口处的褶皱,舔舐直肠边缘的柔软内壁,再一路舔到前身,整根含住,细窄的水柱冲进肛门,手指摁住腺体,玩得沈枢只能把脸蛋贴上理石墙壁降温。跪在地上的双腿,敷上一曾水润的红,筛糠似地抖。
  不能想了!沈枢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来了感觉。昨天晚上做的还不够多吗?明明衣服下面全是印子,后面也酸软得,受不住任何刺激。
  但他太想严煜了。哪怕是分开不过七八个小时的当下,但凡想到接下来整整一个月,只能用视频与电话聊以慰藉的惨淡,他就想飞回北京,就算身上已经没有几处能用了,他也想用嘴,去当严煜的专属飞机杯。
  他想跪在地上,抬起头来,用最卑微的姿势,做最下流的事——用自己吃饭喝水的地方,包裹住严煜撒尿射精的器官;用柔软的口腔,含硬严煜粗壮的、霸道的、带给他无限渴望、无垠快感的阳具;他放松下颚,任由严煜在他嘴里冲撞,强|暴他的唇舌;高潮时,严煜深深一挺,龟头撞上喉头,腥臊的精液射进食道,他配合地吞咽,为严煜延长快感;最后严煜退出来,他矜矜业业,一寸一寸舔净阴茎,脸蛋贴上半软的阳具,鼻尖埋进耻毛,深深吸气,嗅那浓郁的男子气息。


第87章 别离(下)
  “Mr。 Shen; would you like dessert now?(沈先生,您想现在吃甜点吗?)”
  娇软的女声在隔板外响起,沈枢绮思骤断,吓得差点把盘子倒扣在身上。他慌慌张张地开口,“Hold on!(等会儿)”又捉起桌上的葡萄酒,灌了一大口进嘴,唰一下拉开挡板,让空乘将甜点送了进来。
  甜点是撒了食用金箔的羊羹,ANA甚至配了抹茶佐食。沈枢刚才被吓倒了,肾上激素急升,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看这玩意儿更吃不下了。喉咙里仍有酒精烧撩的余韵,他叉了羊羹的一个小角,尝了口,再没继续的欲望。
  他想和严煜聊天,手机早连了机上wifi,但严煜今天下午有接待,他也不想撒娇打扰人工作。只好枯坐半晌,待空乘将食物全部收回去之后,便躺平下来,准备睡过这段绝望又无聊的时光。
  飞行器的轰鸣就算降噪耳机也无法全然杜绝,统一发放的棉虽然干净,却透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儿。沈枢左扭右扭,既想念自己的记忆枕,又眷恋家中的海斯腾,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那股子安不下心的烦躁,说到底,还是因为没窝在严煜怀里。
  但也还是睡着了,毕竟前一晚折腾到天泛鱼肚白。
  夏日、凉席、夜半惊梦,外婆说,梦是反的。
  古人却有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谚语、箴言,口口相传,可以被视为千锤百炼的智慧,也可能,不过是一个亘古的误会。
  有无数打脸经验的西方学者,解释起梦境来,便不信历史经验,自成一派,演化出无数优秀著作,思派与学说。
  弗洛伊德说:梦,是内隐的自我。
  霍布森说:梦,是大脑内部无序活动的合成。
  当代神经科学家们,鄙夷弗洛伊德的臆想,耻笑霍布森的牵强。他们却恰恰忘了,这位自成一派的心理学派开山者,其实受过最正统的医学教育,也是所谓“神经医学”的正统出身,而后者,不仅首位定义出快速动眼期与睡眠的生理周期,还是哈佛医学院的荣誉神经学教授。
  所以啊,哪怕我们对世界的见解,每一秒,都比上一秒都更深刻,但对自我的认知,却不一定比前人来得清楚呢。
  梦,到底是什么呢?
  ……
  “もう、もう予約したよ。”(已经、已经订过了啊。)
  “シェン様ですか。申し訳ありませんが、シェン様の予約ではございませんね。”(沈先生是吗?非常抱歉,并没有您的预约呢。”
  “ない… ですか。でも、でも僕、ウェイトで予約したよ。どうしよう… ”(没、没有吗?但是,但是我确实预定过了啊。怎么办啊……)
  “沈枢?”
  这声音熟悉又陌生,回过头,穿着烟灰色呢大衣的高大身影,从旋转楼梯缓缓走下。
  “……严、严煜!”
  怎么会在这儿碰见!
  十二年了,去北京的时候没碰上,回武汉的时候也没重逢,怎么会在这里……
  严煜走上前笑了笑,朝酒店前台问:“問睿ⅳ毪危俊保ㄓ惺裁次侍饴穑浚
  他也会说日语?!这尼玛是什么神展开啊!
  “ちょっと… でございます。お客様、少々待っていただけませんか?”(有……一点点。这位客人,请问您可以稍稍等候片刻吗?)
  这大衣好帅啊!不,是人帅。比原来还帅。成熟了,高了……酒窝还在,笑起来真性感……我的妈!我是在做梦吗?严煜怎么会在东京啊啊啊!
  严煜点点头,又扭头问:“沈枢,怎么回事?”
  “我……我定了房间,但是酒店说我没定。”
  严煜一挑眉,又笑了笑,用日语说:“じゃあ、私、一緒にすむ?”(要不,和我,一起住?)
  他又转向前台:“彼氏だよ。一緒にチェックインでもいい?イェンと申します。これ。”(这是我男朋友,可以一起登记入住吗?敝姓严。这儿。)
  前台接过严煜递上的护照和信用卡,“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イェン様ですか。差し支えございません。チェアマンズスイ趣颏从杓sなさいましたね……”(非常感谢。严先生是吗?荣幸之至。是主席套房的预约呢……)
  等一下,这走向有点不太对啊……我什么时候成他男朋友了?怎么又住一块儿了?
  “宝贝儿,这边走。”
  谁谁谁谁是你宝贝儿?!十二年没见了突然叫这么亲密真的好吗?老子冰清玉洁一名大龄处男你别瞎污蔑我名声啊啊啊!
  怎,怎么还牵起手来了?
  丸之内四季真豪华啊……不过也只是上六楼而已,日本房子果然建不高,真没意思……
  原来主席套房的check in还有讲解啊,这么高级!诶,咸猪手你摸哪儿呢?那是老子的屁股!
  “宝宝……想我没有?”
  谁又他妈是你宝宝?!别突然凑这么近啊啊啊!
  “想……想了?”这多年说没想过肯定不现实,但严煜你这人怎么净朝我瞎叫呢?又是宝贝儿又是宝宝的,难道我还得管你叫老公不成?
  “老公也想你,想死你了……”
  还真自称老公?!这么多年不见我怎么不知道你变得这么不要脸了……诶你抱我干什么!还没洗澡呢!咸、咸猪手啊……别往那儿摸!
  ……刷牙没啊就亲!那他妈老子初吻!唔、唔、嗯……好舒服,原来接吻这么舒服……
  嗯,嗯,好像我也蛮熟练的……
  腹肌好硬哦……
  ……反人类吗?!这么大!我靠,这天赋……爹妈真会生……
  “喜欢吗?”
  “嗯……”喜欢喜欢!那里也要……对对对那里那里!真舒服……
  “皆様、ゆれてまいります。座席ベルトをおしめ下さい。”(各位乘客,飞机正在遭遇颠簸,请系好安全带。)
  沈枢:“!!!”
  他睁开眼,印入眼帘的,却并非严煜赤|裸的身躯,而是泛着波纹的机壁。


第88章 缺席(上)
  飞机在气流颠簸中晃动,窝在头等舱酣睡的旅客却感觉不到什么。沈枢身下发紧,内裤勒得要死,哪怕这小小一方天地间,只有他一人,脸上的红晕,心下的酸涩,却没因这隐私得以保护的优待而感到半点宽慰。
  是故梦重游:在北京严煜家第一次借宿的时候,他也坐过同样的梦。
  当时的梦境虚幻又迷离,严煜穿着修身的烟灰色大衣,从旋转楼梯款款而下。他又羞又尴尬,磕磕巴巴地问他,你怎么来了,而严煜则是一副气定神闲,替他定了新的房间,一口日语溜得没边。
  这一回,还是烟灰色的大衣,还是从旋转楼梯款款而下。他依旧又羞又尴尬,严煜也仍然气定又神闲。但这一回,他们住进了同一间屋,严煜叫他宝贝,自称老公,哪怕梦中的他什么也不记得,但唇齿相依,肌肤的贴近——从未受过教育,却丝毫无需学习。
  还是受过教育的。相当……深刻的教育。
  沈枢蜷了起来。一觉春梦,带来的情感上的震撼丝毫不输任何一次他与严煜真实的肌肤相亲。嘴唇贴在一起的感觉非常真实,指尖划过皮肤,引发的震颤,也与平时一模一样。身下的冲动也真实得很。恐怕这个梦做到最后,他真会湿了裤裆。
  但幸好这梦中途醒了,否则现在这个环境,那里的味道,谁都无法忽视。
  其实也没那么想|射,现在这感觉和晨勃也挺像的,沈枢冷静了会儿,睡意消退后,起来上了个厕所,再洗了把脸,身下就没感觉了。回到座位上,他看了眼时间,打开手机,给严煜发了条微信。
  Sss:接待结束没?
  大猪蹄子:刚到家,准备去洗澡。
  Sss:我还在飞机上呢。
  大猪蹄子:飞机餐好吃吗?
  Sss:一般。没什么胃口。
  大猪蹄子:不吃也行。多找他们要点蔬菜水果。
  Sss:我刚才睡了会儿, 做了个梦。
  大猪蹄子:梦见啥了?
  Sss:你猜?
  大猪蹄子:我不猜。我去洗澡了。今天很累。明天视频?
  Sss:混蛋!不许去!
  大猪蹄子:那你告诉我,梦见啥了。
  Sss:梦见你了呗,个**的。
  大猪蹄子:想老公了?乖。
  Sss:谁他妈想你了。滚滚滚,去洗澡。
  大猪蹄子:我爱你宝贝。晚安。到达、到朋友家都报个平安,明天你早我晚视频。
  Sss:滚吧。
  大猪蹄子:我爱你宝贝。
  Sss:还滚不滚了!
  大猪蹄子:我爱你宝贝。
  Sss:我也爱你!好了吧?!烦人!
  大猪蹄子:走了。晚安。
  沈枢把手机一关,闭上眼睛,那种梦里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他躺在被窝里,攥着被角,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严煜不是话多的人,和他在一起也主要是听自己说话。但严煜从来没有盲目地嗯嗯啊啊敷衍过他,而是认真听完后,再简短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偶尔甚至会就专业内的话题和他畅谈。
  在一起之前,沈枢不止一次地想,严煜应该不是那种会把喜欢啊、爱啊,放在嘴边的人。但没想到,在一起之后,严煜对他的表白,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早上起来,还躺在被窝里的时候,没有刷牙,严煜也会亲他,闭着嘴,就在唇上蹭一蹭,轻轻说一句,早上好宝宝。我爱你宝宝。
  出门的时候会接吻,工作回家时会接吻,打电话最后一句一定是我爱你,发微信也会认认真真打字说爱你想你;出门牵手回家搂,明明是中国教育系统下出来的人,竟然这方面和西方人一样外露。
  沈枢很吃这一套,因为他从小家里人不会互相说爱你想你。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威严建立得很明确,关系亲密也是长辈,有长辈的威严,在儿子面前,父母也很少展现言语上的亲密。青春期时父亲出走,再娶,渐渐他也不去联系,每年坐在一起吃一顿饭,收个红包,送件礼物,也就这样了。
  但沈枢观察发现,严世宽和戚霏霏的感情却好得不像话。这么大年纪了,出门仍然该拖手拖手,该挽胳膊挽胳膊。后来和严煜一起上过几次家门,有次戚霏霏临时有事出门,严世宽还送夫人到门口,沈枢好奇张望了一眼,严世宽挡着戚霏霏他看不清细节,但他似乎看见戚霏霏踮起脚,亲了一下严世宽的脸。
  至于周女士,沈枢记得小的时候,她是很疼自己的。初中家里关系紧张那段不谈,出国的之后,他和周女士单线交流,感情维持得还算不错。周泓给钱很大方,每周视频,在生活与学习上,也过问得事无巨细,对他非常非常关心。出柜的时候,更没有任何的打骂,甚至表现出坚定地支持,让沈枢相当受感动,瞬间忘记初中时和母亲指尖的龃龉,又亲近不少。母子关系稍微有点紧张,则是他放弃国外实验室的工作与考博的机会,回国当一个小小的留学机构的老师才开始有的。实验室没什么工资,沈枢还拿着家里的钱租房住,回国这件事情闹得不太愉快,沈枢便马上二话不说,不再朝周泓要钱了。没有经济上的牵扯,周泓也拿他没办法。后来写东西出了头,周泓再想管沈枢胡天胡地,也似乎没什么立场了。好在周泓自从认识刘行舟,又谈起恋爱后,为人处世淡定随和了不少。虽然仍抓住一切机会,对沈枢敲打教育,但欢乐打闹、贫嘴,摸头,甚至抱一下的温情时刻,也多多了。
  在西方社会浸淫这么长时间,沈枢自然羡慕美国人对情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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