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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探花[古穿今]-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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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澹重复了一遍:“你只要告诉我,究竟在哪里看的?”
陶清风沉吟片刻,斟酌言语:“记不清了……严老师你也知道,我的记忆有些片段缺失了。我的确说不清楚,很多东西我并不知道是从哪里看来的。或许,真的就是我脑海里忽然出现的。和那些人一样……”
严澹沉道:“这种现象,高发于川藏地,且他们都是背诵藏地史诗。你却是背诵华国古来的典籍篇章,而且,”严澹顿了顿:“我是否有说错?你的知识体系,都是大楚以前的。大旻朝之后哪怕很寻常的事件,你似乎并不熟悉。”
陶清风心中暗自高兴,严澹居然给他脑补了一个那么完备有逻辑体系的原因,来解释他知识和作风前后不一之事。他决定尽力配合严澹的话说下去:“这么说来,或许大概,我的灵魂是大楚某个古人觉醒的?虽然好像没有太完整,断断续续的,所以我有时会记忆混乱。”
严澹心中一紧,大楚,又是大楚。他梦境中栩栩如生的事——忽然严澹愕然意识到,自己去替陶清风解释的理由,似乎也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件悄然吻合。那些梦境是不是一个古代的灵魂在自己身上觉醒?难道那个灵魂,是燕澹吗?
可是,如果是燕澹灵魂真实的记忆,历史上,真的应该有“陶清风”存在吧?既然“陶清风”存在于古老的历史中,一模一样的他,连名字都没改变,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陶清风身上被“神授”的灵魂,也是属于大楚那个时代的陶清风吗?
要证实这个问题,在陶清风说他记忆混乱的前提下,严澹心想,首先需要证实的,是历史上到底有没有一个和燕澹同时期的“陶清风”?然后才能进一步去考证更匪夷所思之事。
不得不说,严澹已经基本上触及到了真相的边缘。头脑之清晰,逻辑之明确,丝毫不输于理科生式思维。
严澹心想,这种资料,他得回去好好找一下。历史上有太多人被湮灭在洪流中,任何史料上都不会记载他们的姓名。如果按照梦里的记忆,陶清风是和燕澹同科的探花……有科举出身,纵然后来并没有官至高位,应该能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当然不会在《大楚史》,而在多如牛毛的各式历史要籍的角落中。这就需要用到他积攒的功底,认真去查找了。
眼下是没有条件的。严澹决定放下这个让他大脑CPU差点宕机的念头,去想点别的事情。反正他那惊世骇俗的推测,看上去似乎得到了答案。陶清风看上去是类似“神授”灵魂的觉醒。严澹暂时不想对更多的人暴露这个秘密,西藏那边有针对格萨尔王传说唱艺人专门研究的机构,华大也有个超自然灵异现象的机构。可是陶清风目前演艺工作似乎很忙,这会给对方添很多麻烦。
更何况,严澹心想,他可以自己先近距离地观察、询问和研究。他还是第一次这样靠近这种灵异现象,当然要所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且今晚气氛这么好……严澹又小心地把那只“大钳”在心里挥舞了起来。
“除了华文典籍,广川你脑海里,是不是还觉醒了一些西哲的知识?你今天在庭审中说的萨特身份认知论,你也认可萨特用这个理论,来为同性恋者辩护吗?”
陶清风在庭审上就没听懂鞠律师口中的什么萨特身份论,更不知道他辩护之事,连忙说:“不是的,严老师。庭审时候我说的话,只是巧合。”陶清风困惑,又小心翼翼:“同性恋者,什么?”
严澹本来是打探陶清风对这方面接受程度的,见状意识到这是个可以灌输或开导的机会,道:“萨特说过,一个同性恋者,会因为想和男人做爱感到十分内疚、有罪恶感。”
陶清风的脸刷地就红了,不仅因为从严澹口中听到毫不避讳的“做爱”字眼。更是触动了他梦到燕澹生的作为,结结巴巴道:“不,不是吗?当然会,很愧疚吧。”
严澹看到陶清风这反应,差点笑出来,他强忍住内心那只大钳子耀武扬威地,就差点朝着对方夹下去的念头,道:“萨特说,那其实是一种认识的偏见。同性恋者和每个人的职业、喜好这些事一样,也只是一个人生活的一个方面。如果只因为这一个方面,就否定了整个人的生活,被束缚在愧疚中,不敢接受真实的自己,就无法前进。一个人,只有坦诚地面对自己,才能走得下去。所以这种事,不需要愧疚,而是要积极地面对事实,并且接受。”
陶清风脱口而出:“可是圣宣教化,阴阳伦常就不该——”
“圣人心胸宽博,”严澹笑吟吟地看着陶清风,对方此时的思想清晰得像一个齿轮,仿佛能让自己一枚一枚数出齿轮,然后握住发力点,按照他的意志去运转:“若此道天不欲明——”
“若此道天不欲明——”陶清风满脸震惊,仿佛第一次明了那些在心中翻覆过千百遍的训诂真正含义:“则不使今人有知者※。”
如果老天爷认为这条路是错的,就不会让人走上去了。然而自古以来,此道从未中断。
所以天道,或是压在他头顶重于千斤的圣人教化,其实也默认过,这些事是有存在意义的。陶清风只觉得严澹说的这些有道理的话,像是把他从黑暗泥沼中拉出来的绳索。
严老师是他的救星。陶清风双眼模糊地想,和自己落到谢国珉手中那次一样,再次把他……从痛苦里拯救出来了。
第65章 假装恋爱
严澹看着陶清风一副仿佛才明白这些道理的样子; 那种如释重负; 又有点激动的模样; 严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心疼:这孩子从前大概一直呆在自我怀疑和愧疚里,负担着自己是不是正常人、不能这样想的心结——搞不好因此才暗恋无疾而终的。那种自我折磨能把人逼到一个很极端的地步。
严澹并不曾领受过这种痛苦——他少时就学渐东西; 很早就懂得很多科学的道理。他又是个极端自信自矜之人,也不存在活在世俗目光的压力中。但毕竟不能人人都和他一样超脱洒然,显然陶清风似乎才恍然大悟般走出来。
严澹毫不意外地听到对方下一句说:“谢谢严老师; 教我懂得这些道理。”
严澹想,所以那只钳子,现在可以温柔地撬开一点缝隙了吧; 道:“广川,说说你那个故事吧; 如果你愿意的话。而且没错的话; 令你那么痛苦……他也是个男的?”
陶清风瞪大双眼; 心中一阵慌乱,“我; 我什么?故事?”他以为; 自己藏得很深,从前是深到连自己都不自知。明白自己的心意后; 更是严厉地; 把燕澹生放在心中最深最远的地方; 只在夜深人静时,才敢轻轻地取出来略作回味……为什么严老师能看出来?对方也太聪明了。
严澹说:“很容易看出的,你也没有自以为的; 藏得那么好。”
陶清风叹了口气,苦笑着想,竟然如此么。严老师的言下之意,或许可以帮他消弭那些痛苦。朋友做到这个份上,陶清风觉得,值得向对方坦诚相待这个他再也不会当作不堪的秘密:“严老师,我要是早知道这些道理就好了。他已经不在了。他很好,很优秀,也很照顾我。可是他已经不在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那些话再也没法对他说了。”
陶清风鼻尖一酸,赶紧低下头,模糊的眼眶怎么也兜不住,眼泪几乎就要滚落下来。
严澹看着陶清风垂泪欲滴的模样,心中有一层薄冰逐渐化冻,水中那只螃蟹似乎要以野兽的姿势跃出水面。
严澹强行抑制住想坐到对方身边去,把他搂入怀中的冲动:陶清风不知道一个道理——不要在男人面前哭,眼泪会冲淡男人的理智。
在那被剥离的理智下方,严澹不但想坐到对方身边拥他入怀。在这个对方流露出少见的软弱时刻,大约不会拒绝带着温暖安慰的拥抱,甚至会温顺地倒进严澹的肩头,无声地任由眼泪流淌。那么,严澹就可以凑在他耳边——一个可以感受得到温热呼吸低低喷在耳廓的距离,说:不要难过好不好?我能安慰你,我其实对你——余下那几个字不必说,只需在对方那柔软的耳垂上,轻轻印上一个,不带侵犯意味讯号的吻。
只要那样做了,无论陶清风会如何惊慌失措地推开他,这份心意总是能传达到了吧。
但是严澹仍然坐在陶清风对面,没有起身。对坐,这是个可以看到对方全部表情,平等交流,中间却隔着一张桌子,靠不到一起的距离。有种力量将严澹按在座位上,聚拢着他快被陶清风的眼泪冲散的理智。
严澹听到自己富含磁性的声音,说:“广川节哀。人毕竟要往前走,这样,那些变成星辰的灵魂在天上看着,才能安心。”
一举两得的措辞,为了广川,也为了自己。
陶清风听到这话,茫然迷蒙的泪眼间,渐渐像是亮起了两朵小火苗,道:“变成星星?没错,他就是那颗启明星……最亮的,他在天上,看着的。”
严澹心中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意,谁叫死人总是有被无限美化的特权呢,俗称白月光朱砂痣。真是遗憾,严澹心想,他就不信要是活着,那人能比自己多出什么优势。白饭粒和蚊子血,张爱玲写得太好了。
但严澹绅士教养显然不允许自己失去风度,他对自己说:这不是趁虚而入,他是光明正大的,这些话,也是为了陶清风好:“不接受就无法认识真实的自己,不放下就无法向前。广川,逝者如斯夫,你或许该尝试着走出来……把那株植物,好好安葬了,然后换一个花盆,你觉得呢?”
陶清风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半响道:“严老师,我是个没有太多执念,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的人。我喜欢那些诗文,但要是不许我看,换成佛经我也能读。我挺喜欢桂花,但要是非把桂花换成荷花似乎也没关系……”
陶清风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一句时却又抑扬顿挫地扬起来:“但是他,这件事在我心中很确定,喜欢他这件事,决不能变。不管他是在哪里,在泥土里,或是在天上。严老师,你刚才说过,灵魂是可能存在着,再在什么人身上觉醒的。那么我怀着这个期待,说不定能再次重逢——不在这一世也没关系,不在这个时代也没关系。最后都会去到一个地方,大约就是那样的结局。”
严澹心中那只螃蟹又开始狂敲冰面了,他沉道:“你还是不想让自己走出来。”
陶清风点点头:“不想,也不能。靠我自己一个人,我没有那个力气。也没有人能帮我。”
严澹那一瞬间几乎想拍着桌子大声说:我啊,我是那个最能让你走出来的人,只有我有这种资格和本事。而且我一定能做到。
但他只是握紧了红酒杯,一双好看的手握住杯腹,修长十指,骨节分明,禁欲又掌控的味道。
他看着陶清风,低沉而富含磁性的声音,带着十二分的温柔:“你再好好想想。”
陶清风茫然地看着严澹,对方要让他想什么?那一瞬间陶清风有种错觉:严老师是想说:想一想有没有一个人,能让你走出来?那个人是不是我?随即他大概明白了:严老师的意思是,要自己想想,要如何往前走,要如何离开过去的阴影。
陶清风摇头赶走了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象,答道:“好,我会仔细想一想。”
他的确要考虑一下,不是感情上,而是生活上,该如何往前走。
严澹流露出一股介于寥落和惘然之间的气质:“广川……你喜欢那人什么?说说吧。说出来,好受些。”
陶清风心脏柔软的地方像是被小虫子轻轻啃了一口,涌上一股轻微又缱绻的疼痛,他迟疑道:“一时半会也很难表达,他就是很好……哪里都好。”
而且陶清风还得组织语言,不暴露出燕澹生什么蛛丝马迹。
严澹说:“我以前,没喜欢过人的时候。那时候有个文学院的前辈向我表白,引个作品里的句子,说喜欢就像‘握着一只小小的木杯,上面细微的纹路就是人世间轻微的眷恋和小小的痴迷’※,直到我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我,我才渐渐明白了这句话。”
陶清风觉得这也该“礼尚往来”,道:“不用总说我的事。严老师也说说吧。严老师喜欢的那位……也不是姑娘?”
严澹点了点头。陶清风暗想:怪不得严老师开导人这么好。
严澹叹了口气,直视陶清风的双眼:“他长得很好看。他很聪明又上进。他出身不好,从小的环境也乌烟瘴气。但他能守住本心,出淤泥不染。经历过不好的遭遇,内心却依然善良而柔软。我看着他,总觉得像是看着一块污浊中还保持本色的美玉,很想好好地……珍藏起来。”
陶清风听严澹一口气夸得天上地下似的,心中居然升起一丝歆羡:能被严澹夸成这样的,该是个多好的人啊。陶清风从来都有爱才惜才之心,真想有机会结交。不过看严老师的宝贝模样,怕是巴不得把人藏得严实,还是不要随便提了。
而且上次,严澹明明心情很不好,说只有一点点喜欢,说等不到就算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怎样了。陶清风便问:“那么严老师最近的进展……有没有顺利些?”
严澹摇头道:“还是没用。但我觉得更喜欢他,不是一点点喜欢,没法简单就这么算了。”
“而且,”严澹顿了顿,一字字道:“还有个或许你听上去很荒唐的原因。我觉得,我天生就该喜欢他。我放不了。”
陶清风这回是真替严澹感到一丝委屈:“那怎么办呢?”
严澹眼珠一转,那只螃蟹的钳子敲破冰棱,探出螯足:“我就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人,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没有经验,做得不对,不知道怎么让别人喜欢我。很想找人练习一下。”
陶清风吃惊道:“这种事,还可以找人练习?”现代人的习惯,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给陶清风新鲜的惊讶。他真的来到了一个奇怪的时代,有的地方很好,有的地方还是需要努力适应。
只要是任何对现代常识了解的人,都不会相信什么谈恋爱需要找人练习的鬼话,但严澹就是看准了陶清风无论是记忆缺失、还是灵魂附体,表现出种种匮乏常识的样子,就眼都不眨地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了。
“当然得找人练习。”严澹咳了两声,“有些人是通过多谈几次恋爱来增加经验的。但我现在有了喜欢的人,自然不能真的跟其他人去谈恋爱增加经验,就最好找人配合排练练习,假装是在谈恋爱,熟悉该如何正确喜欢他人,有什么注意事项和比较好的举止……”
陶清风简直像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佩服现代人的自由程度和思考方式,这在他们时代,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的。
陶清风注意到严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后知后觉忐忑道:“那么严老师,你准备找……”
严澹把这副一本正经的气质装得无比义正言辞:“我想找有演技的,也了解我的。”
陶清风要是再听不懂就是傻了,他无措地摆手,结结巴巴道:“是我?严老师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个?可是我,没有恋爱经验,怎么演?我帮不了你这个?”
严澹理直气壮:“你可以的。我也不会谈恋爱。这样才能有比较真实的反应。因为第一次谈恋爱总是问题很多。再说,我哪里认识别的又年轻,又是我朋友,还会演戏的人呢?广川,你就帮我这个忙。而且对于你来说,以后你要是演感情戏,也会有帮助吧。你要是自己没有谈过恋爱,你怎么在屏幕上表现?”
严老师说得好有道理。但是陶清风还是有些懵,假装谈恋爱?但又要演出恋爱里会出现的经验和问题?这太难了,这比他一天只睡四个小时,改剧本改到头疼,每天在片场跑来跑去,苦口婆心说服老戏骨们好好演,都感觉更难——那些事虽然累,至少知道去做的方向。这件事完全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演。
陶清风连忙道:“我还是觉得,太奇怪了。我不知道怎么做。我要演什么?这不是角色,没有一个人设标准去模仿的话……”
严澹笑说:“有的。我喜欢的那个人,一开始是不喜欢我的。所以你要演的就是‘从一开始不喜欢我’到‘喜欢我’这种角色变化的心态。一开始应该挺容易的,你都不用演,你本来就不喜欢我,对吧。那么我要做的,是以追求者的身份,去试图赢得你的喜欢……”
陶清风又受了惊吓,一个劲地摆手:“不不不……怎么能让严老师来追求我,假装也不行。太……太……不应该了。”
陶清风想:像严老师这种人,适合的该是等着被别人喜欢,被别人捧在手心,被别人供在神坛上,他这么好,值得被那样对待,怎么能让他屈尊来追人?
严澹音色流露出一丝委屈:“广川,你不肯帮我这个忙吗?你就忍心看着我受罪吗?还是,你觉得和我扮演那种关系,有损你的事业,占用你宝贵的时间?”
那十足富含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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