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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居然还卖关子。

阿妮赶紧催促他说下去。

“话说……浮生涯不知道第几代堂主是个美人。”阿九开口。

阿妮听后不禁吐槽：“什么呀，你师父也是个美人啊。”

众人点头附和。

“别打断我！”阿九伸手示意她安静，随即再度说道：“这美人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居然被万毒宗和逍遥剑派的两位看上了。

万毒宗和逍遥剑派那两位都不是好惹的，所以……”

阿妮又忍不住开口：“难道他俩在一起了？”

阿九瞪了她一眼，众人也瞪了她一眼，倒是子曦挑了挑眉。

哈哈，那也挺好。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抱歉抱歉。”阿妮按着自己的嘴赔笑。

“不是在一起了！”阿九怒道：“逍遥剑派那一位生性还挺仗义，被美人拒绝了很多次都没怎么放弃；倒是万毒宗那一位，被美人拒绝了，就心生妒忌，直接就把美人给毒害了。”

死了？子曦惊叹，真可惜啊，另外两个决定在一起么。

“说错了，是给美人下了毒。”阿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美人中毒以后，原本似雪的皮肤就瞬间苍老成了老太太一般，重点来了，逍遥剑派那一位居然没放弃！”

所有人哦了一声。

对心悦之人不离不弃，实属难得。

子曦认同，只是觉得那美人一定没有楚睿睿好看。

美人不喜欢那个人，一定是他不会做糖糕。

“于是逍遥剑派那位就去和万毒宗那位打了起来，要万毒宗那位把解药交出来，万毒宗那位哪里肯，于是二人斗了三天三夜，逍遥剑派终于打败了万毒宗那一位，可惜万毒宗那一位说，此毒本无解。

“除非，他愿意取来天隐教修炼的返老还童致毒禁术，以自身的阳寿换给美人。”

恶毒。阿妮心里想着，如此恶毒之人当真可恶。

“逍遥剑派与天隐教以前就不和，怎么拿到禁术啊？”楚一提出了疑问。

是啊。

阿九笑了笑：“这位逍遥剑派的这一位重情重义之人，为了美人是去取了这个禁术，怎么取的我不清楚啊，应该是和天隐派的门人勾结吧。”

“可他也是被逼的。”不知什么时候聚过来的倾尽堂少女们不自觉地替故事之中的主角说了一句话。

“是的呀，谁愿意和那群人勾结啊。”柳潇潇皱眉。

“那么，被逼的这位逍遥剑派的，使出禁术救活了美人，可是一开始也说了的，这个禁术是很消耗自己的阳寿的。

“逍遥剑派的这一位就那么去了。”阿九说到这里，忍不住沉默下来。

子曦觉得无趣，一回头却看见楚睿站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

“楚睿睿？”子曦低声叫他。

“子曦，故事好听么？”楚睿淡淡地问了这一句。

子曦挑眉，又是一口桂花糕：“好笨。”

楚睿点头附和：“是啊，好笨的人。”

笨死了。

子曦想道：美人都不喜欢他，还死皮赖脸地跟上去不是笨么，最后还陪上了性命。

说起来这个万毒宗的也好坏啊，得不到就毁掉，实属可恶。

子曦想着，如此可恶的人，就应该给他狠狠地揍一遍，就这一点，他还蛮认同逍遥剑派的那一位，不过要打三天三夜有点麻烦。

如果有糖糕他就可以。

说完，抬头望向楚睿，楚睿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又是一块糖糕塞进他嘴里。

子曦嚼了嚼，比刚刚的桂花糕好吃。

阿九沉默了良久，才缓缓说道：“美人因为逍遥剑派的那一位死了，悲痛欲绝，觉得是自己害了人家，于是带着人的尸身去到逍遥剑派谢罪，自刎而死。”

众人纷纷噢了一声。

“美人死后，逍遥剑派的人将她与那位一起葬在了逍遥山下，知道那山头的名字么，就叫‘望君山’。”阿九愉快地总结了故事。

子曦听到这里忽然笑了一下。

望君山？

这名字好熟啊，他刚刚很突然就笑了一下。

众人纷纷作恍然大悟之状。

“故事只是故事啊。”阿九喜滋滋开口：“我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柳潇潇挑眉：“肯定是假的了，逍遥那里的望君山出高徒的时候，咱们浮生涯才刚刚创派，故事自然只是故事而已，人传人，自然是传得不像话。”

“柳姐姐说得真是太棒了。”阿妮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阿九因为自己的故事被人给掐了很是烦躁，转身却看见一旁的子曦睁着大眼瞪着自己，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楚睿不知道听了多少。

从小师父教育他们不明白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就不得妄加评论揣测，阿九本来也不想说的，但是又没有什么故事可以同阿妮说了，恰巧又引了师兄弟靠了过来，所以就把这个传说说了一遍。

怎么知道打脸来得这么快。

子曦只道怎么故事忽然就这么完了，困意袭来。

“潇潇说得不错，望君山这个名字不是这么来的。”楚睿淡淡开口，见一群弟子像是要等自己说故事，淡笑：“都给我散了。”

众位弟子应下，纷纷离去，仅剩清风堂的弟子还围在一起。

清风堂顿时又安静下来，阿九忍不住拖住楚睿：“师父，难道这事儿不是真的么？”

楚睿皱眉，摸了摸他的头。

“半真半假吧。”阿妮瞥了阿九一眼：“柳姐姐都说了，人传人，传成不像话的什么望君山传说。”说不准让她给编，她也能编一出戏曲，为了吸引客官，抬头就放‘浮生涯二三事’或者‘南疆趣闻’呢。

阿九朝她做了一个鬼脸。

阿妮不理他，从口袋里直接拿出了一桌子东西，笑脸盈盈：“今天让你们看看我们南疆怎么过节的。”

子曦饶有兴致地举起了阿妮眼前的乌龟壳，摇了两下，里头掉出了一捆红绳和好几个铜钱，看起来极具历史价值。

这王八八成也不会想到自己死后居然给弄成了这个样子。

世人皆是喜欢通过各种方式如此安慰自己。

子曦想来自己还没穿越过来的时候也算过一次命，然而算命的老头告诉他此世注定孤独一生，但万事不可言明、不可把话说死，于是他让人替自己改命。

老头说：一万块钱一次。

莫染挑眉：我觉得忽然不需要伴侣了，一个人生活挺好的。

老头一惊，连忙扒住他：你知不知道改一次命我得耗损多少？很划算了。

莫染嘿嘿一笑：那么你攒着等下一个客人。

老头阴森森地瞪了他一眼：一千块。

莫染微笑：一百块怎么样？

老头欲哭无泪：我是倒了八辈子霉……

子曦一想，后来老头子说了两三天后会通知他结果，他本来就是想要玩玩儿而已，也没注意时间，谁知道两三天后他就死了。

世事难料啊，没准儿他个疯子还真的能改命呢。

子曦想着，没准儿这次能看看楚睿睿的命格？

“算命？”楚一不相信这种东西，忙摆手：“你去哪儿弄得这些乱七八糟。”

“什么乱七八糟。”阿妮连忙替自己辩护起来：“这是一种娱乐的方式。”

众人顿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楚睿敲了敲子曦昏昏欲睡的脑袋，温声地在他耳边道：“累了就回去。”明日还得早起去倾尽堂领罚。

子曦应了一声自顾自走了回去。

边走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楚睿没跟上来……

欸，本来要做什么也忘了。

阿妮以为楚睿会随子曦一起回去，结果居然留下来看自己算卦了，只觉得好笑，将一排铜钱用红线串起在地上按照一条直线排好，忽然就开口：“楚大夫，能不能让我算一算莫大侠的生辰八字……”

楚睿漠然地看着她。

阿妮忽然觉得有些囧，她是在干嘛，还觊觎人家夫人？这么当场问起别人的生辰，自己脑子是不是有病。正想说算了，楚睿却开口说了子曦的生辰。

众人只觉得事实上莫子曦……还挺年轻的？

“六月初一。”阿妮挑眉，这是悄悄然得到莫大侠的生辰了，手上的红线悄然落下。

众人纷纷往她看去。

阿妮哑然半响，又盯着卦象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就道：“我忽然觉得我的算卦功夫失效了，哈哈啊哈————”

“无聊！”阿九吼了她一声：“师父，别信她，她也就玩玩儿。”

“什么玩玩儿？”阿妮将铜钱收好：“我以往都是很灵的，就是今日算不了而已。”

“那你给我算一算？”阿九忍不住怼了她一句。

阿妮挑眉，马上就给他来了一卦。

“哈哈，你多两日有血光之灾，别说我没提醒你，尽量远离山间小路……”说完她就顿了一顿，看着楚睿盯着她探究的眼神。

“哼！谁信你！”阿九连忙一吼。

两人互相嫌弃，阿妮带着其余的弟子继续算命，夜深了以后，阿九见楚睿已经走远，这才连忙拉住阿妮：“你刚刚真的什么都没算到？”

阿妮摇头。

“怎么偏偏莫子曦的你算不到？”阿九嫌弃。

“天机不可泄露，佛曰，不可说。”阿妮摆了摆手：“你知道只有两个方式会造成卦象散乱无法看清，也就是‘算不到’么？”

“哪两个？”阿九虽然嫌弃，却还是很好奇。

阿妮微笑：“两个，第一个是妄图逆改天命之人。”

“另一个，是已死之人。”

已死之人，如何还算得了明日后日的卦象？

“我呸，人还活得好好的，你怎就如此咒人啊。”

“所以，他很可能是第一个人啊。”

小剧场：
【楚睿：你给我好好算一算我跟子曦的姻缘。】
【作者：哈哈哈，都知道是HE啦。】






第12章　浮生（十）
10。

子曦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像是记忆一般朦胧无比的梦境。

他梦见自己一身水蓝色衣裳站得挺高的，很像是山崖边上的地方，他记得底下的大屋檐是清风堂，从这里俯瞰，山里的倾尽堂和寻逸堂的屋檐都看得见，他等了好些时候，终于等到里头的人推开窗户，他连忙火急火燎地落下去。

楚睿的样子看起来挺年轻，子曦盘算了一下觉得这是少年的样子，应该只有十多岁，脸上仿佛能掐出水来。

楚睿睿！子曦想要开口叫他。

可是他没有如预想地听见自己的叫声，反而是听见自己开口说了一连串的话语，言语间有些激动，只是他听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子曦看到自己颤抖的双手，隐隐的喜悦。

年轻的楚睿露出礼貌地微笑，又说了几句客套话。

他看见自己拿出一些银子递给了楚睿，子曦心想，原来自己挺有钱的哈哈。

楚睿一口给拒绝了，可是自己还是塞了过去，说了一句话。

楚睿听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说了什么，两人皆是一笑。

子曦像一个旁观者看着眼前二人的互动，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子曦知道此刻自己心中的想法，那是喜悦，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感，他从来没有感觉过。

没有感觉过，却又熟悉的很。

子曦这一次是自己清醒的，没有熟悉的声音叫自己起床，他脑子发昏。

清晨，阳光还没从海底爬出来，四周皆是一片幽暗寂静，他顿想起昨日自己好像睡得太早了，也许是这样的缘由，他这次早起了很多。

好无聊。

无聊到他……想做些什么事情。

子曦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偏殿，夜深人静的时候各种古怪的想法都窜了出来。看着楚睿的房门，子曦忽然想起，不久之前阿九这个孩子貌似跟自己说了什么很重要的话。

是什么来着？

不要在意世人的眼光，好像不是这一句。

你们没有同床？很重要。

子曦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压楚睿睿了，自从那个丫头来浮生涯之后他好像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他还记得自己‘压’寨夫人的身份。

不行啊，万一楚睿睿有一天嫌弃自己了那怎么办，会不会就没有糖糕吃了。

是他自己决定要蹭饭之后，涌泉相报的……

这么一想，子曦转身往楚睿的房间走去，以往偷偷摸摸的事情干得多了，什么轻手轻脚进入别人的房间这种事情他干得得心应手。

楚睿事实上在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醒了。

他本来就浅睡，况且已经到了他以往起床的时间了。

听着这脚步声朝自己靠近，楚睿就知道这是子曦的脚步声，本来还想要起身，子曦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床沿，见楚睿睁开了眼睛，连忙扑过去。

“楚睿睿！”喊了一声，子曦双手直接环在他颈上，将人抱紧。

楚睿一愣，不敢动了。

内心里直觉告诉他，再动的话，这一次有一点危险……

子曦埋首在他脖颈间，心里道自己又成功压了一次，真的是太好了。

“子曦，快起来。”楚睿催促他，手上在他腰际推了一推。

早晨的空气本来有比平日冷上了一些，子曦抱紧楚睿后只觉得温暖极了，瞬间又开始昏昏欲睡，摇了摇头，坚决不肯撒手。

楚睿没办法，只好去推他的人，子曦一惊没反应过来，被这么一推直接翻过身去，楚睿又被他拉着，两人跌在了一起。

外头的人刚打好水放在门外，瞬间听到了声响，忍不住开口：“师父？”

楚睿反应过来，连忙要撑起身子，瞬间就看见子曦衣衫不整地被自己压在身下。

“……”

一团火气直往脑门上冲！

子曦不禁皱眉，小声地道：“不对不对，楚睿睿，应该是我压你。”

话音刚落，阿九焦急的声音就从外头传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师父！糟了！糟了！莫大侠居然不在自己的房里！房门敞开着！”

楚睿定了定神，朝外头道：“安静。”

阿九没听到楚睿的声音，他想起方唯前阵子跟大家说了有人要拐带莫子曦的事情，急得团团转，想也没想就道：“师父你快出来！会不会是被别人拐走了！”

捏住自己的太阳穴，楚睿直接朝门外大吼：“安静！”

外头的两人皆是一愣。

子曦呆呆地看着楚睿的怒容，连忙坐起身来装乖巧：“楚睿睿，你不要生气。”

楚睿看他坐起身来的时候肩上的衣裳一滑，抿嘴，口干舌燥。

里头又是‘呯’的一声。

贴在门上的阿九更囧了，他刚刚好像听到子曦的声音。

然后他就带着一脸懵逼的师弟快速地溜之大吉。

房里楚睿压制自己的心火，一个后退直接摔到了地上，子曦还在愣神，楚睿已经快速爬起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冷风直接让他清醒了一些。

子曦一脸懵逼地坐在原地好一会儿，嗯？难道楚睿睿还真的不喜欢被压？

不是他自己说的嘛。

好委屈，子曦一想起来好生气。

倾尽堂领罚时间很快过去，子曦这天还是陪着几个姑娘练了一会儿身手，但走神的样子已经被内堂端坐的人注意到了。

走神得那么厉害还可以拖住那几个姑娘，也是没谁了。

摘了几片树叶一甩手，聂红菱的针叶又快又狠地扔了出去。

子曦心里头烦躁，一点儿也不想理会，快速躲过了两支，另一支却没闪，直接擦到了他脸侧，脸上顿时被划了一道血痕。

与他练手的柳潇潇一惊，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流血。

聂红菱眼底闪过一丝哑然，嘀咕：“没意思。”说完走出了内堂朝子曦道：“你是怎么了？这样都可以走神。”

子曦闻言，伸手去碰自己脸上的伤口，好久没流血了。

一丝丝疼痛从脸上传来。

“没事吧？居然伤到脸？”一旁的柳潇潇也是无言了，她那么往旁边一站就闪过了师父的针叶，这个比自己轻功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人居然没躲过？

奇了怪了。

“算了算了。”聂红菱指导姑娘们下去歇息，盘算着她不去楚睿也大抵会跟自己抱怨一顿，索性自己将子曦带了回去。

果然，刚到清风堂，楚睿本来看着子曦回来了挺高兴，一看见人脸上居然被划伤了，脸色刷地一下全黑了。

瞧这变脸的速度，聂红菱挑眉。

以往她摔断清风堂的东西或者是寻了清风堂弟子的麻烦，也不见得楚睿变脸变得那么快的，而且飞来就是一句抱怨。

“师姐你怎么搞的？”楚睿凑近来看子曦的脸庞，一手搭在他肩上：“还好不深，留疤怎么办？”

瞧瞧，这么心疼干嘛不自己来当靶子，她好让姑娘们练练手。

聂红菱哼了一声，翻白眼。

子曦想起早晨的事情，自己应该还在委屈才是，这么短的时间哪有这么快就消气的，于是直接推开了楚睿搭在他肩上的手。

楚睿一愣，聂红菱挑了挑眉。

子曦看见楚睿露出失落的神情，心里头才好受了一些。

“你是不是干了些什么？”聂红菱始终见不得这二人犯傻，咳了一声。

子曦点头，快点说说到底想要如何。

到底压不压了？

为什么扔下我就跑了。

子曦心里委屈。

楚睿看着子曦越来越探究的神情，想着他是不是因为早上的事情闹别扭，犹豫了一会儿正要开口，阿九就从门口跑了进来：“师父！我得上山采药去了……”

三人同时转身，阴森森地看住他。

这气氛，阿九只觉得一个寒气入体，他是不是进来的时间不对？

这个孩子有没有眼力见了，子曦皱眉。

楚睿睿就快说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