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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要太嚣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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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头皮一麻,心生寒意,娘娘,臣妾真真不是故意的啊。
  皇甫恪的脸一直没好看过。
  倒是皇甫倾城……似笑非笑地扫视了路遥一遍,道,“谢母后体贴儿臣。”
  咦,这冰山脸会笑吗?一定是幻觉,幻觉幻觉幻觉之后大家很有默契的话锋一转,再没提到娶亲纳妾之事。然而端淑贵妃的眼神就像把把飞刀,往路遥身上扔得就没停下过。
  待到请安离宫,路遥才真正松了口气。
  车辇里的皇甫倾城比来时显得更加闲适放松。
  “看不出来,你还真敢得罪端淑贵妃”皇甫倾城居然主动对路遥开口说话,眉眼间带着戏谑的味道。
  路遥整一个奔丧脸,“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误会一场,大家忘了吧。”其实顽石是个褒义词你们造吗?比如那大闹天宫的孙悟空、温柔乡里的贾二少……但是这话有人信吗?汗……
  “若我今日应下了这桩亲事呢?”皇甫倾城一双黑眸眯起,玩味地看着路遥。
  “额,那我也只能祝王爷找到个好归宿,天下间又少了个未婚好妹子。”
  “还有呢?”
  “记得请我吃饭……”
  “还有呢?”
  “我是不会包红包的……”
  “……”
  算了,皇甫倾城觉得自己再跟这个蠢材说下去一定会被气死,但‘她’说的那么真诚那么直接,从那双眼里看不到一丝的挽留或嫉妒,他想不通,总归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自己就这么不被当一回事吗?或许是觉得今天的皇甫倾城似乎心情特别好,路遥壮起胆子问道:“王爷,我有个不情之请,看在刚才小的舍命帮你出言解围的份上,我知道王爷一向是恩怨分明,偏偏我也不喜欢被人欠着。”
  “说。”皇甫倾城的眼帘微张,路遥心下一喜,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皇甫倾城又道:“除了出府。”
  路遥又悲愤了,“我就是要出府!你没资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不许。”淡淡而坚决的口吻。
  “为什么?”路遥怒道。
  “不为什么,北瀞王府可是亏待了你?”皇甫倾城突然觉得此时气鼓鼓对他发作却又奈何不了他的南宫路遥显得很是可爱,至少……至少对他有所求,而不是总一副旁若无人像在看陌生人的样子。
  “这倒没有。”路遥转了转眼,平心而论,在王府吃穿不愁,又住着那么好的房子,还有下人使唤,况且王府的甜点做得很是合他的胃口,这种生活比他现实中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但是……为毛他总有种提前住养老院的心情,这身体才17岁啊囧,况且还有不知下落的楚云生他也放不开。
  “既然没有,出府作甚?”皇甫倾城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作甚……跟他说我要去南风馆吗?找一个男妓吗?路遥吓得一哆嗦,卧槽啊,绝逼没有比这个更快速的求死方法了。
  “额……这个……其实,嘿嘿,我要去找一个朋友。”
  “叫他来王府。”皇甫倾城一看表情就知道路遥开始胡诌,他又闭上眼,实在懒得再扯皮下去。
  路遥不敢再答腔了,他怕皇甫倾城一会又问出——你要找的朋友是男是女?这种自带暴击碾压的话题。
  他便是一路呜呼哀哉悲痛欲绝地看着马车又驶进了北瀞王府。

  第十三回 莲

  回去之后,路遥还是住他的晚晴苑,皇甫倾城还是住他的蟠鸾殿。俩人河水不犯井水,互不往来。
  倒是白衣翩翩的洛凡每日都会来,有时忙不开便是遣卷书过来,问候一下路遥,看是否有需要,有时送一些宫里的甜点、衣料什么的。如此过了小半个月。
  一来二去,路遥倒是觉得洛凡这个家管的还算不错,所谓吃人嘴软,给几个好评也是应该的。
  就是西苑总是不安生,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夫人们,经过这些天的细心观察,得出了路遥不过是个挂名王妃的结论,论实权,没有,论宠爱,更没有……左右不过是跟她们一样,只是路遥住的私人别墅,她们住的集体宿舍,就这个区别。
  路遥也是好脾气的主,本身他就不屑于跟女人斗嘴怄气,反正根本也斗不过嘛。
  于是夫人们开始隔三差五地来‘骚扰’一下路遥,有时坐一坐,假装被热茶烫一下手,或者吃了东西回去说拉肚子,或者拿了衣料说里边藏着针……更有甚者指着路遥衣服的图案说王妃存心克她,因为她老母的舅舅的七大姑请过一个茅山道士,算命的结果是不能见羊,否则流年不利,容易气虚呕血。对此路遥只想大喊,我勒个去,王府前些天吃红焖羊肉时莫非你和着血一起吃啊?那是该有多拼啊!
  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到洛凡那里全都被压了下去,他倒是从来不来找路遥的难堪。路遥初进府时以为洛凡想针对他,但很快发现自己错了,洛凡身为一个管家,他只是在很巧妙地平衡王府里的各路矛盾,既不让某些人风头过盛,也不让余下人日子难过。他圆滑的游走于各人之间,绝逼是个打太极的高手,同时兼顾各类杂事,路遥甚至养成了说,感冒发烧拉肚子,出门左转找洛凡的习惯。
  王爷也从不过问这些派系斗争,仿佛整个西苑养的不是他的女人而是种的他的白菜。谁关心家里白菜今天心情好不好呢。
  总之,一段时间下来,夫人们计谋百出而且不带重样的花招简直让路遥大开眼界,他毫不怀疑再住下去自己一定能生生憋出一本玛丽苏风宅斗文,起码百万字。
  期间,十七夫人晚晴安氏也来过一次,见是路遥,惊诧万分,掩面走了。路遥笑笑,也没再提起素心亭一事。
  只有大夫人,还能说得上几句话,有时候路遥会让大夫人帮他出面应付那些女人,自己则偷偷溜去素心亭,看莲荷,乐得清静。
  武功依旧半分长进都没有,他都在考虑是否要放弃了。
  *
  这日,他遵循国际惯例又来到素心亭。
  但是亭中已经有人了。
  那人背对着他,一袭白衣凌碧波,黑发轻舞,说不尽的风/流。
  路遥心中一喜,昨日洛凡让卷书送来一碟桂花水晶糕,吃得他意犹未尽,刚好今日在此遇到,说不得死乞白赖的再管他要一点。
  他大喇喇地拍了一下那人的肩头,开口道,“哟,公公!”
  “放肆!”
  冷酷的声音响起,路遥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为毛……这人居然是皇甫倾城,路遥顿时苦逼了,您没事穿一身白衣站在这S洛凡干嘛……
  还好,皇甫倾城没跟他纠缠那个称呼,他转身,闷声不响地坐下。路遥之前见过他几次,除了大婚那次穿的艳红,俊得像个妖孽,其余时候基本穿的石青或紫色,多为盘龙祥云的皇家图案,显得霸气侧漏。今个穿素白,这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穿什么样不重要,长什么样才重要,路遥算是深深理解了,一袭白衣的皇甫倾城显得温文儒雅,他望着路遥,挑了挑精致如羽的眉梢,黑白分明的眼瞳凝视着他,竟带出几分超凡脱俗的味道……直看得路遥眼前一花,他怎么会觉得一个男人竟比女子还好看……这一定是错觉……
  “坐。”皇甫倾城淡淡说。
  路遥硬着头皮坐下,这俩人面对面的,又是一阵尴尬,路遥只好转过头去假装赏莲,暗自盘算着要用什么借口开溜。
  “你仿佛很喜欢莲荷?”
  “额,算是吧,觉得这里景色还不错,很别致,比我之前看到的都要美。”
  这素心亭,是皇甫倾城一手设计的,穷尽三年心血,在池底布下了无数沟渠暗流,才使得无论暴雨还是干旱,莲池都能始终保持着水位,让连接亭子的石板既不露出水面,也不沉下水中半分。
  所种的莲也是从于滇费心引进的品种。
  皇甫倾城知道路遥对王府一无所知,听到他出于真心的夸赞,也不禁高兴起来。
  他轻吟道:
  “流空映晴岚,水色浸霓裳,一枝碧绿双分色,莲池开尽晚秋光,何处倚红妆。”
  “何处倚红妆……以莲看作女子?怎么,王爷也对深宫女子的境遇感到叹息么?”路遥有些奇怪,王爷居然为白菜们写了首诗?不应该啊。
  他淡淡的回答,“端淑贵妃的妹妹,淮海巡抚次女,今日传出死讯,暴毙。”
  “暴毙?”路遥一惊,“不是不久前,端淑贵妃还口口声声要将她妹妹许给王爷吗?怎么这才过几天,一个好端端的人便没了?”
  “谁知道呢。”皇甫倾城的眼比莲池的水还幽深,看不出波澜。
  路遥沉吟着,若人真是端淑贵妃所杀,这女子也太过心狠,连自己妹妹也下得了手。何况简直等于当着皇帝的面……如此嚣张跋扈,皇甫恪也不降罪,真是圣眷殊荣。
  想到此不由叹了口气,道,“就算华贵若牡丹,炎夏一起,终究凋零萎地,化为泥泞……”
  皇甫倾城接道,“……不如生而为莲,纵一日随波逐流,也算洗尽铅华。”
  “王爷爱莲?”
  皇甫倾城点头,“是,予独爱莲。”
  路遥心念一动,不觉将那篇滚瓜烂熟的《爱莲说》背了出来,“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皇甫倾城的黑眸直直地注视着路遥,他在心里惊叹于这‘女子’的才气,简直不逊于其父南宫济,不,若论气质的高华,更胜于南秦宰相一筹。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呃,后面的是什么?路遥表示忘词了。
  听到这句话,皇甫倾城的心没来由的跳了一下,是对他说的么?不可亵玩……他眸子里的光黯淡了下去,一直以来,他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南宫路遥是他的‘私有财产’,只是他想不想要而已。然而,眼下他却第一次对这个想法产生了动摇,难道事实并非如此么?
  “南宫路遥,”皇甫倾城第一次唤出他的名字。“你想出府?”
  路遥跳起来,欣喜若狂的简直有点不敢相信,“王爷你答应放我出府?”
  “嗯……我说过我答应吗?”
  靠,王爷,你的节操君呢?下线了吗?
  见路遥又摆出一张深宫怨妇脸,皇甫倾城的心情突然莫名好了起来,刚才他差一点点就松口了,但看见路遥开心的表情,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一向雷厉风行的他,居然也会优柔寡断起来,眼前这个人在身边小心试探,求之不得的样子,居然让他享受其中,这是一种让人**的感觉。
  “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出去,一次,一次就够!”路遥心想管不了那么多,先出去再说。
  “等下次,我高兴的时候,可能会考虑考虑。”王爷依旧淡淡的答道。
  路遥听了直觉得此生无望啊,这个冰山面瘫,你高兴和不高兴看起来有区别吗……摔!

  第十四回 尸变

  在素心亭和南宫路遥渡过一下午愉快时光后,当然,这愉快只是单方面的,皇甫倾城回到松墨斋。
  他拿起案桌上的密文卷宗,细细读来,眉间紧张之色渐起。
  其实端淑贵妃一事远没表面上看起来简单。
  曾经的摄政王宇文业洪权势滔天,不仅在朝有党羽,在野也有势力,端淑贵妃恃宠而骄,北瀞王府早有防备。其妹死讯虽是今日才传出的,但人,几日前便死了。他得知后暗遣越剑笙去查探过尸首,果不其然,是毒发身亡,死于非命,而这毒是什么,饶是王府众多神医名手,却验不出来。
  越剑笙回报时,面露羞赧,皇甫倾城追问他,他才答,原来发现尸体之时,却发现密葬的随从们围成一圈……似乎正在行苟且之事……十几名随从和一尸骨未寒的暴毙女尸……这太过诡异,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北瀞王,也觉难以想象。
  那时越剑笙只好左等右等,等那群人散去,才刨坟掘墓。起出的女尸仅着单衣,全身尽是惨遭凌辱的痕迹,然而越剑笙只看了她一眼,便觉得移不开目光。那尸体……看上去栩栩如生,肌肤如玉,眼眸半阖,眉黛间自有一股流彩逼人,朱唇绛点,锁骨玲珑销魂……越剑笙不敢再往下细看,撕下衣襟蒙了眼,摸索着将银针刺进女尸的肌肤,但指尖传来的触感还是令他悸动不已。
  待血样和尸肉都采集完毕后,他将女尸翻了个身,才敢扯开眼布,重新安葬。他隐约觉得,若不是蒙了自己的眼,刚才一定会如那群随从一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死复如此……要是生……那岂不是有倾国颜色,还不知多少人为之癫狂。
  皇甫倾城暗暗惊奇,越剑笙的定力他是知道的,俩人自小长大,跟在他身边已久,闭月羞花之容也见过不少,未尝见他轻坠诱//惑。况且师弟已惯与他榻上缠绵,又怎会轻易对女子动心?还是个尸体……而据他所知,宇文一族并未出过此等美女。端淑贵妃也亲口说过,皇兄也是见过自己妹妹的,若真如越剑笙口中道的,是个妖孽般的绝色祸水,那日请安之时,皇甫恪便断然不会是如此态度。
  那暴毙的人又是谁?偷梁换柱?皇甫恪也不是那么好蒙蔽的。他只觉离奇,暂时理不出个头绪。
  卷宗上所记述,还有另一件事,关于武林帮派“灵隐教”。
  灵隐教,本是地处南疆的教派,门中弟子鲜少来中原活动,因此即便是皇室,对其也了解甚少,只知道灵隐门本教内守护着一条“冥河”,此河无源无根,却日夜流动,相传是魔祖罗齁气息所化,河岸分阴阳,每十年一次,所有弟子都会被召集本教举行“渡劫”仪式。
  “渡劫”究竟怎么个渡法,非教众不能知。
  灵隐教内弟子也细分为三个等级,一等称为天众,二等称为龙众,三等称为夜叉。另有护法与掌教史,但具体身份与行踪俱不得知。门下弟子大多行事怪异,喜怒无常,尤信奉三生之说,认为杀人乃助人入道轮回,嗜血残忍,因此又被武林中人称之为“魔教”。
  但是……若卷宗所述属实,这灵隐教教徒近日大量出现在京都,所为何事?他又觉不明所以。
  细细看毕,皇甫倾城便将卷宗置于灯火之上,细小的火焰飞速窜起,贪婪地舔舐着纸张,顷刻化为黑灰。
  他沉思了一会,唤来越剑笙,吩咐他近期留在京都,若有所发现,立刻回报。
  *
  如此相安无事地又过了几日。
  这天,宫里新贡了百花琼酿,此酒采百花露珠酿造,清香甘醇,产量稀少。皇甫恪知道皇甫倾城独爱此酒,特赐了北瀞王府一些。
  独酌无味,皇甫倾城便叫来洛凡与他同饮。
  松墨斋内,榻上摆着棋盘,旁边放着上好玉胎酒樽和两个杯子,光洁莹润。
  两人正在对弈。
  洛凡跪坐着,垂顺的丝缎白袍下摆如月光般泄了一地,他沉吟看着棋局,良久,双指捻起一枚白子,‘啪’地放在盘上。
  皇甫倾城一袭青衣,斜卧在榻上,一手支着头,他没有挽发髻,只松松的扎着发尾,乌发委地,似在暗处绽开大片的黑色花瓣,他的神情很是放松闲适,见洛凡下定,也捻起一枚黑子,‘啪’地落下。
  “这两天王府里有什么事情么?”
  洛凡一笑,“没什么特别的,王妃依旧每日下午去素心亭。”说着又下了一子,慢慢地把圈起的黑子收了。
  皇甫倾城也接了一子,“最近京都似乎不太平,最好加强王府的防卫。”
  “是”洛凡微笑着将手中白子挨着黑子落下,“绝不给王妃可乘之机。”
  “洛凡……”皇甫倾城不动声色地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不要擅自揣测本王的心意……”
  “是”洛凡依旧微笑,伸手搅乱盘上的棋子,“王爷可是又输了一局。”
  “你的棋艺越来越长进了,心思也越来越玲珑。”皇甫倾城伸手为洛凡撩起几缕落下的发丝。
  “哪里,王爷今晚无心奕棋罢了。”
  “无心奕棋……”皇甫倾城的手指划过洛凡的脸,他眯起眼,呼吸中带着酒气,脸颊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红晕,百花琼酿的酒壶已经空了。
  洛凡依旧保持着微笑,他的心却是苦涩的。自从大婚那日之后,他便敏锐的觉察到,虽然皇甫倾城的外表和行事作风并未有太多改变,但有什么已经悄然在发生着变化,那日,王爷问他西苑近况时,洛凡将南宫路遥总在固定时间去素心亭发呆一事说了出来,第二天,皇甫倾城便也去了。
  王爷从未如此用心对待过一个人,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白衣被褪在地上,洛凡伸手握住皇甫倾城的手,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不禁沉/沦。其实,能留在王府的他,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不是么?他不是早下定决心,就算得不到他的真心,只要长伴左右便够了,哪怕他身边的人不止他一个,他也无怨无悔。
  “洛凡……”皇甫倾城在他耳边低低的呼唤,化作多少次午夜梦回的牵挂,就好像禁锢着他的笼,他挣不开,也不愿挣开。

  第十五回 赌局

  夜半三更,门外传来“砰”的闷棍声,接着执画带着睡腔嚷嚷,“哪个天杀的啊!突然打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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