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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忧患_逸青-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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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冼!够了!别再跑了!”
  斛律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却像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策马如飞,沿着湖岸疾奔,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向右一拉缰绳——
  马儿一声长嘶,停之不住,往右一歪,连人带马摔下湖去。
  “……李冼!!”
  斛律孤大惊失色,忙策马赶至,却见那马儿挣扎着从水中跃出,停在岸边喘气抖水,而马背上人,却不知所踪。
  他又唤了几声,无人回应,冲身边侍卫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下水捞人!”
  李冼奋力把头探出水面,深深吸进一口气。
  没想到之前墨问逼着他学会了游水,居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他慢慢游到岸边,撑住上身,大口喘气调整着呼吸。
  这里……已经不是刚才那片湖了。
  这是一个更大的湖泊,与那个小湖由河道相连。说是河,也不过是比小溪宽了些深了些,水流不算太急,不然他也不可能逆流来到这里。
  休息了片刻,有了一些力气,李冼爬上岸,跌坐在杂草从里,看着一望无际的湖面,长长出了一口气,索性躺倒下来,望着湛蓝澈明的天空,心情竟也格外的晴朗起来。
  湖水极缓,极静,有微风过时,则轻轻将湖面吹皱,湖波荡漾,给宁静湖水添上一丝生趣。
  近处有几只野鸭从眼前游过,游进湖畔的芦苇丛不见了踪影。他回过身,看见远处的草原上有几群牧羊牧马,缓缓移动着,风过之时,满目的绿草,湖边的芦苇,还有天上零星的云,也都随之一并移动起来。
  绿的活泼,蓝的剔透,白的生动。
  这草原美景,当真是中土不曾有的。
  如果没有战争,该有多好。
  衣服被风吹得干了些,他爬起来,突然向西北望去,目及尽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沿湖岸移动。他半蹲下身隐在芦苇里,定睛细视,觉得那应该是些人马,待慢慢走近了,能看见那些马车上拉着什么货物,很高很多,成垛状。
  那是……马草?
  这好像是塔悍的粮草车?!
  他心头一惊,没想到心血来潮的举动竟能赶上如此意外之喜。惊喜之余又立刻镇定下来,想着如何脱身。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被发现。
  现在跑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这草原一望无际,若是跑出芦苇丛定会被人发现,皱眉思索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摘了一根芦苇,掐去尖根,将中间空心的茎部叼在口中,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下水,把那芦苇另一头伸出水面呼吸。
  ……别问这个法子他从哪学来的,还不是小时候跟三哥去别人家的水塘摸鱼,被人家发现才迫不得已使出这招躲过一劫。
  那车队已经很近了,他忙躲进水里一动不动。在水中听不见岸上人的说话声,却能感到马蹄的震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再也没有震动传来了,他才小心翼翼把头探出水面,看见他们确实已经走远不会再发现他了,才松口气爬出水来。
  刚才那几只野鸭不知何时竟游到了他藏身的地方,见他突然出水,受到惊吓,开始大声叫起来并去啄他的手。
  “去去去!”
  李冼赶走了它们,他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万一斛律孤找过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连滚带爬上了岸,可体力真的已经不支了,跑出去没多远便扑倒在地,好在地上的草丰茂,摔着不疼。
  这可如何是好……
  他仰面倒着,天澄澈得让他分不清南北,头脑也有些昏沉起来。过了小一会儿,他好像突然听见了马蹄的声音,顿时惊醒,翻坐起来,以为是斛律孤追来了就要拔足狂奔。
  可当那马蹄声的源头停在他面前时,他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张着口,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伸出手去,几乎是颤抖着抚摸马儿的脖子:“非尘……你、你为什么会在这?”
  那马儿高大健壮,浑身毛色漆黑,却有赤红花纹分布在额头眼角、身侧四蹄,被阳光一照更是俊美非凡,绝对是非尘无疑。
  他扶着马背站直了身子,看见它的背上臀后竟多了几道伤疤,顿时鼻子一酸,抱住它的脑袋:“非尘,你受苦了。”
  非尘在他怀里蹭了蹭,亲昵一如往日。
  李冼闭了闭眼,翻身上马,拍了一下马的脖子,“非尘,走!”
  马儿嘶鸣一声,撒开四蹄,朝西北方向奔去。
  ——只要顺着这河流而上,就一定能找到他们存储粮草的地方,兴许……还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他略伏下身子,眸中透着三分坚定。
  

  ☆、65

  太阳过了制高点,开始向西方斜去。
  李冼骑着马狂奔了一个时辰,身上衣物早已被风吹干。沿着河流湖泊一路往上游而去,终于,远远的天地相连之处,出现了一些建筑的模样。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那些建筑的地方,就应该是塔悍的皇城。
  他勒住马,突然有些犹豫了。
  还要再接近吗?
  受近几代可汗的影响,塔悍基本已经变成了一个仇汉的民族,而他又是十分明显的汉人长相,如果他进入皇都,会不会直接被当成汉人奸细斩杀?
  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可是不接近皇城,又怎么能知道对方的粮草位置和兵力部署呢?
  他皱眉思索了片刻,下了马,走到河边,蹲下身捧了些水喝,又洗了把脸,觉得清醒了,才在原地坐下来,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
  斛律孤要寻他,首先定是会去下游寻,到现在也差不多该找完了,下游寻不到,肯定会想到来上游寻,这样的话……他的处境可谓十分危险。
  可进不得皇城,他又能去哪里躲避呢……
  好饿……
  他低眼看着河里的鱼,却是没有力气也没有法子抓上来,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小时候多跟三哥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了。
  不如……就这么被他们抓回去?可这绝好的机会,又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这时候他突然感觉非尘在咬自己的衣服,扭过头去,道:“怎么了?”
  非尘轻轻嘶叫了几声,继续扯他的衣角。
  “你要我跟你走?”李冼皱了皱眉,“好吧,反正现在走投无路,不如信你一次。”
  他翻身上马,由着它开始疾奔。
  非尘带着李冼混入了一个马群。
  他看着不远处明显有人的住所,还有两个人在活动,不由得一阵无语,俯下身凑在它耳边道:“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那两人很快也发现了他,朝这边走来,李冼紧张了一下也释然了。罢了,天不助我,索性不再挣扎了吧。
  两个人也是标准的塔悍装束,一男一女,倒像是一对夫妻,年纪却是不小了,怎么也有四五十岁。他们一边走近一边交谈着,李冼勉强可以听懂他们大致的意思:
  男人道:“'塔悍语'它怎么又回来了?上午不是跑掉了吗?”
  女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李冼从马背上下来,心想反正也是跑不掉了,索性去找他们讨些东西吃,填填肚子,也好休息一下,一路担惊受怕,实在是太疲倦了。
  他便主动接近了那两人,男人走到他面前,询问道:“'塔悍语'你是什么人?”
  李冼虽然能听得懂简单的塔悍语,却是不会说,只得摇了摇头,对方又说了一个词,他没听懂,跟他们干瞪了一会儿眼,对方开始连比划带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嘴,再摆手:“'塔悍语'你不会说话?”
  李冼明白过来他刚才说的那个词应该是汉语的“哑巴”,只好又摇了摇头。
  这回一男一女可谓面面相觑,不知道再问什么好了。李冼想了想,也干脆不想隐瞒了,绞尽脑汁想出了自己会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词,道:“'塔悍语'我是汉人。”
  男人睁大了眼睛,李冼垂下眼帘,本以为他要暴怒或者将自己抓起来,却意外地听见对方用已经不怎么流利的汉话,道:“你……你真的是汉人?”
  李冼惊呆了。
  非尘在旁边嘶叫了一声,慢慢地走开去吃草。
  男人欣喜若狂,立刻把李冼请进了他们的住处——跟汉人的砖瓦房屋不同,塔悍的房屋是类似于营帐的东西,有方有圆,方便搬运。
  李冼被他们硬按在坐垫上,塞了酒水吃食,还处于茫然的状态。这塔悍境内,为什么会有汉人?
  “二位,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听见他这话,却是叹了口气,摇头道:“说来话长啊……”
  “您慢慢说。”
  “好。”两人在他对面坐下来,男人脱了外衣摘了帽子,放在一边。李冼却突然看见了什么,惊道:“等一等!你……你领口处的皮肤上,为什么有一道疤?”
  男人也是大惊,“怎么,你觉得这疤有什么不妥吗?”
  李冼皱起眉,试探道:“你这疤……不是什么锐器伤,倒像是为了抹去什么痕迹自己刻意弄上的。”
  对方激动地手都开始抖了,“那你、你知道……玄甲军吗?”
  “你当真是玄甲军中人?!”李冼站了起来,思索片刻,“我明白了,父亲曾经跟我说过,他当年派使者往塔悍示好不成,便又暗中派了一队玄甲军,当做安插在塔悍的眼线。可后来这队玄甲军皆被塔悍所杀,十具尸体在雁门山中被找到,却有两具没有头颅,无法辨认身份。后经查证,这两具无头尸体身上的‘玄’字刺青乃是后刺上的,也就意味着这两人并不是玄甲军中人,而是冒名顶替的尸体。所以,那两个人应该还并没有死,却也就此不知所踪,难道你们……”
  男人直接跪在了他面前,几乎是哭着道:“没错,没错!你说的一点没错!我二人就是那两个失踪的玄甲军!”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我们十人均隶属于玄羽情报部,奉皇帝……也就是现在的太上皇之命来这塔悍作暗线,可后来不幸身份暴露,其他的兄弟都被塔悍所杀,而我二人突然心生一计,拿了两具无头尸体来冒充,自己则趁机逃走,却也身负重伤。”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道:“你……你是何人?你是怎么知道玄甲军的事?而且还知道得这么详细?”
  李冼叹了口气,“太上皇李章,是我的父亲。”顿了顿,“我叫李冼。”
  对方二人一愣之后,直接对他磕起头来,满脸涕泪:“老天有眼!老天有眼!我二人入土之前,竟真的还能再见到大胤皇帝!真是苍天有眼吶!”
  李冼连忙扶住他们,“快快请起,二老不必如此。”
  “是……”男人点了点头,“那……传闻里所说,您被塔悍……”
  “我是故意被他们抓住的,目的就是来塔悍搜集情报,破解他们的语言,好让玄甲军的眼线进入。”
  “原来是这样……”
  李冼让他们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原来这二人当年借着那一计逃过一死,为了不暴露身份,便把身上的“玄”字刺青生生剜去,东躲西藏,终于骗过胡人眼睛,在这塔悍定居下来,扮成夫妻,并想办法贿赂了军队里的军官,弄来一小群马,替他们养马放马,也趁机获取军中的情报。他们在此已有二十余年,即便已经失去了大胤方面的援助,却一天也未敢忘记自己前来塔悍的使命,依旧在日复一日地收集有关塔悍的情报。再加上众多兄弟皆死于胡人之手,每每想起更是悲愤难当,一天也不敢懈怠。而他们的情报因为失去联络,一直没能传回大胤。
  “陛下,我现在就把那些情报全都拿来!”
  “等一下!”
  李冼连忙制止他,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瞒您说,我今日是偷偷逃出来的,想必过不多时他们就会寻找到这里,现在当务之急,是二位一定要帮我找个能藏身的所在,躲过搜寻,再说情报不迟。”
  “这……这个好办!陛下请随我来!”
  斛律孤派出去搜寻的人马终于赶到了。
  那个领队的把这一男一女叫去问话,他们一一答了,对方又问:“'塔悍语'那个在放马的是什么人?”
  男人答道:“'塔悍语'那是我们的儿子。”
  领队点点头,让一个手下前去询问。
  其实那放马人自然便是李冼,不过经过一番装扮,换上胡人的衣服,轻易认不出来。他听见那人问自己道:“'塔悍语'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汉人经过这里?”
  李冼在心里冷笑,心说我就是,嘴上却用现学的塔悍语答道:“没有看见。”再补上一句,“'塔悍语'出了什么事吗?”
  非尘就混在马群里吃草,不过已经用黑泥抹去了身上红纹,与普通黑马无异了。
  对方摆了摆手,并没听出什么不对,说了一句:“'塔悍语'没你事了。”便转身离开。
  那几个胡人很快便走了,李冼松了一口气,随二人入了帐中,二人拿出这些年搜集的所有情报,竟有厚厚一叠,递给他,“陛下,虽说这帮贼人今天不会再来了,但是您也绝对不能在此留宿。我们替他们养马,名册都是登记在案的,我二人根本没有儿子这事很容易查出来,还能据此查清我们的身份。所以还得委屈陛下,天一黑马上离开这里,带着这些情报,趁着夜色,能跑多远是多远!”
  “那你们……”
  男人露出一个凄然却无畏的笑:“我二人在此二十余年,能收集到的情报都收集到了,收集不到的,也已别无他法。我们不能自诩不愧对全大胤百姓,却能自诩不愧对太上皇,也不愧对玄甲军了。陛下,您只管走您的,您走之后,我二人会自行了断,绝不会透露半点风声!就算那贼人把我二人尸首千刀万剐,也不能从我们口中得出半个字来!”
  李冼感动不已,几乎红了眼眶,闭了闭眼,不再多言,只道:“好。”
  李冼在那二人家中吃了一顿晚饭,又趁着天还没黑把那些情报全部看了一遍,待夜□□临之时,便带上些干粮和水,换回最初来时穿的衣服,准备辞别。
  临行前,他不顾对方阻止,硬是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一个头,道:“我李冼,代替所有大胤子民,代替我父亲,谢谢二位!”
  言毕,他骑上非尘,一路绝尘,再不回头。
  夜色渐浓。
  斛律孤在军帐里急得来回踱步。
  谢言终于看不过去了,放下茶杯,“你别转了,你再转也不能把李冼转回来。”
  “他到底去哪了?!”斛律孤暴跳如雷,“我的人,已经沿着河畔找了个遍!都找到皇都去了,可结果呢?连个屁人影也没看见!”
  谢言却好似不慌不忙,淡淡道:“今天找不到,那就明天再找。还怕他跑回大胤境内不成?”
  “可他万一死了呢?他万一死了怎么办?!”
  “你放心,他不会死的。”谢言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他不会让自己死的。时候不早了,可汗早些歇息吧。”
  “你!”
  李冼已经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骑了一天马,大腿又开始疼了,晚饭都快要被颠出来,他忙住了马,在湖边停了下来。
  夜色已深,八成是不会有人再来寻他了。
  他疲倦地坐下来,喝了几口水,把身上携带的干粮慢慢掰碎了喂给湖里的鱼。
  反正……明天就要被抓回去了,带着这些东西也无意。
  不过好像还挺香的……他忍不住吃了两口,又拿出那一叠情报。
  这情报他可绝对不能带回去,幸好他出门之时拿了一片凤羽,不然让他把这些全都背下来,那可真是太难为他了。
  从衣服里摸出那片凤羽,经过屡次湿了又干,上面已经没有什么光泽,也不知还管不管用。
  他把凤羽和情报放在一起,过了几秒,那凤羽上开始发出淡淡的红光,把写有情报的纸张全部笼照了进去,那些纸张上的字迹开始模糊、变淡,最后彻底消失,而凤羽也完全化作红光散去。
  成功了。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把那些没了字的纸张也全部扔进湖里。疲倦感再次席卷而至,非尘靠过来卧下,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不停地甩着尾巴为他驱赶着蚊虫。
  李冼倚着它,仰头望向夜空。
  这草原上的夜晚,也和中土不同……
  开阔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夜空,点缀着星,忽明忽暗的,一颗一颗落入梦里。
  他闭上眼睛。
  

  ☆、66

  晋阳,军帐。
  锦上突然睁开了眼。
  一片凤羽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缓缓旋转着,散发出淡红的光芒,他伸出手去轻轻用指尖触碰,随后眸中一亮,捏住凤羽,迅速起身去找沈心。
  他朝沈心要了纸张,在桌上平铺开来,再把凤羽悬于纸张之上,法术催动下,一道道红光从凤羽中飞出,撞在纸上,黑色的字迹一点点浮现出来。
  黑字出现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快,足足用了十几张纸才排满。字迹不再出现以后,那凤羽也慢慢失去了光泽,迅速变得灰败枯黄,最后竟悉数化作了烟尘。
  “这么多情报?”
  沈心略感惊讶,仔细看了看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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