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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归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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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煊脸一黑,叹了口气道:“拿他作掩护已是万不得已的一步,若不是我没用……”
“大丈夫能屈能伸!”许明曦不愿他总是想这些,忙打断他。
南宫煊蹙了下眉,“可这样一来便是欠了他一个人情,他羞辱我、将我害成这样的仇还怎么报?”
许明曦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没敢看他的眼睛,道:“教主,我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别生气啊。我是不懂你练功时被人打断了是个什么感觉,可……可也不能说是王爷硬来的吧?而且他那时候又不知道你会怀……怀……”
南宫煊被他说得脸上泛起了淡淡红晕,倒是比先前一片苍白好看了不少,“我不清醒难道他也不清醒么?”
“那他要是真地从头到尾保持清醒不为所动,教主您这会儿可还有命在么?”许明曦振振有词,“就算你运气好没死,内伤也定然折磨得你……”
“照你这么说,我非但不该记恨他,还得拿他当恩人是不是?”南宫煊听不下去了,“你到底是哪边的,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许明曦怕挨揍,站起来躲到床尾,“不该记恨也没错啊,如今王爷算是把你这端亲王妃的身份给昭告天下了,你不如就顺水推舟……”
“我早晚撕了他那张就会胡说八道的嘴!”
他话音没落,门便被敲响了,李云恪在外头道:“没睡么?方便我进去看看么?”
“不方便!”南宫煊气呼呼道。
许明曦安抚他,“别喊,用那么大力小心还是自己辛苦。”
“你去告诉他,我休息这几日不需要有人来探望,”南宫煊强调,“尤其是他!”
许明曦为难地看着他。
“快去!”南宫煊自己躺下了,被子直接蒙过了脸,谁也不想理了。
许明曦便只好硬着头皮出来见李云恪,表情无比真诚道:“王爷,我们家教主说他很感谢您出手相助,接下来他养伤的这段时间,也要拜托您了。”
“好,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别客气。”李云恪笑道。
许明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那个,教主需要静养,王爷也应该还有事要忙,就……”
“我先回了,不打扰他了。”李云恪好说话地走了,半路却又回头道,“适才他在里头说的话,其实我都听到了。”
许明曦:“……”
第27章 相助
李云恪嘴上说尽快,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鲍德升将这边的事都安排妥了,押送重犯的囚车和从犯的锁链都备齐了,他那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圣旨到了的第三天,他才终于不紧不慢地筹备起了动身的事。
对鲍德升等人说是案情重大不容有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可许明曦却明白,李云恪这是给南宫煊养伤争取时间呢。
在床上躺了七八日,南宫煊才总算被允许下床走动,许明曦却不准他走出那间房。
可他实在是要被闷坏了,这些天来他一天好几遍的药喝着,喝下去又要吐出来,折腾得面无人色。不过这点苦他还是吃得的,受不了的是每天晚上许明曦来最后一趟的时候总要对他说的那三个字。
安胎药。
胎安没安下来他是不知道,只是南宫煊觉得自己是安不下来,快要爆发了。
然而躺在床上他又忍不住会想,这么多药灌下去,会不会伤到腹中那个脆弱的小生命;将来这孩子出生了,又会不会特别体弱多病。
感觉身上比先前好了许多,可又要面对新的麻烦。这两日试着运功,内力却还是不大提得起来,能不能顺利完成初一的那次练功,南宫煊心里有些没底。
而且听说,李云恪要动身往颍中方向走了……
许明曦每日为他诊脉,自然清楚他这个状况,不由也为他着急。
对于乾坤归一,许明曦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这功夫越往后练需要的内力便越多,这对怀胎后随着月份增大内力渐收入宫囊的南宫煊来说极为不利。若是内力不足,那便等同于练功被打断,后果自然和被李云恪撞到的那次是一样的。
……等等。
想到此处,许明曦灵机一动,对正坐在床上愁眉不展的南宫煊道:“教主,我听你说过,这功夫不挑内力,什么人都能练,是么?”
南宫煊不知他要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那也就是说,有个人在你练功时将内力送进你体内供你所用就可以了,是这样么?”
“是这个道理没错,可至少是要与练功之人功力相当的。”
“你不就是委婉地告诉我说我不成么。”许明曦翻了个白眼,“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能不知道么,本来也没想毛遂自荐啊。”
“那你问这……”南宫煊忽然懂了他的意思。
“我说的是王爷,看也看得出,这里能帮忙又肯帮忙的人中,他的功夫是最好的,我们不如……”
三个多月前练功遇上李云恪时候的事一下子冲进脑海,连带着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叫南宫煊连白皙的颈子都红透了,喝道:“不许你跟他说!”
许明曦已经不意外他这样的反应了,撇嘴道:“哦。”
南宫煊从床头矮几上取过水来喝了几口,稍微平复了一下躁动的情绪,“我听说他要动身?”
许明曦为他换了杯温热的,“教主可别说不跟他走的话,不然我们俩准准交待在这里了。”
“我没有要那么说,既然答应了你要过一段寄人篱下以求安稳的日子,我就不会反悔。”南宫煊犹豫道,“只是还有三日……”
还有三日便是初一,许明曦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我去请求王爷三日后再动身!”
南宫煊张了张嘴,却没有叫住他。
自己是不是在借他的口来说那些想过却不愿说出口的话?南宫煊无力地笑了一下,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懦弱又卑鄙。
这几日李云恪如说好的那般没去打扰,却到底不是完全不惦记的,因此许明曦一来问他能不能三日后再动身,他立刻便猜测是不是南宫煊的身体仍然不见起色。可他却没问,只是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许明曦不清楚官场上的那些道道,可这些天里外走动也知道李云恪目前办的这件案子非同小可不好耽误,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心知他也是担心自家教主,对他的好感不由多了几分。
不过迟迟不动身已经让下边的人开始议论了,就算没人敢找他来问,日后回到颍中,也必要引得皇帝猜疑。李云恪思忖过后,决定还是用他的老办法——装病。
这一次比起在荒郊野外的那一回就容易许多了,自己躲在房里不出来,随便请个大夫来,再给点银子教他一番说辞,此事便算完了。以鲍德升为首的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听说王爷身体不适谢绝见客,便没人敢以探病的名义去打扰了。
这般闷到第三日晚上,李云恪也坐不住了。
他开始琢磨,许明曦为什么那么确定地说只要三日便可,不是两三日也不是三四日,难道他的医术真就那么神,能把病人好转的日期都算得如此精准?
左右闲得无聊,李云恪索性便不憋在房间里干想,借着夜色掩护翻窗出去了。
他运轻功围着客栈转了一大圈,最后落在街对面一家酒楼的房顶上,正对着南宫煊所在那间房的窗子。
已近子时,房内灯火未熄,紧闭的窗前一直有个人影在来回走动,显得有些焦躁。
李云恪辨认出来那个人影是许明曦,只是猜不透这么晚了他还在南宫煊房中做什么,不是该让那人早些休息才对么?
而且他看上去非常着急,是不是南宫煊出什么事了?
南宫煊的确是出事了——今夜是五月初一,子时一到他将被迫进入练功状态,可眼看着时间将至,他大伤了元气的身体根本无法凝聚足够的内力。也就是说再这样下去,一到子时他练功便要被迫中断,三个多月前的情形又要重演。
许明曦急出了一脑门的汗,劝道:“教主,不如便让我去找王爷吧,现在去还来得及!”
“不行,你怎知他不会再害我?”南宫煊再一次试着蓄力,可又失败了。
“乾坤归一既然有初一十五练功被打断与人欢好便可能受孕这样奇怪的……的作用,怎会没有受孕后的应对之法?”许明曦道,“创此功法的先人必定也考虑到打断练功之人的只会是与他最亲近的人,意思难道不就是让对方一直助你练功到功成么?不然随着月份提高,内力越来越少,哪可能自己完成练功?”
南宫煊心里也急躁了起来,“别再说了!”
许明曦不听话,继续道:“正月十五那次,我接你回来后给你看脉,你虽是受凉虚弱了些,可功力进境却比从前几次要大,所以说不定这才是乾坤归一真正的练功法门!”
南宫煊快被他气死了,觉得安生了几天的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怒道:“你的意思是叫他进来直接打断我练功,我再与他行一遍那云雨……”后头说不下去了,南宫煊咬住嘴唇,狠狠瞪了他一眼。
许明曦还要再说什么,却听窗外传来响动,紧接着窗子被人从外头打开,李云恪翻了进来。
南宫煊长眉一跳,忙将虚遮在上半身的里衣拉紧,又抓住了围在下边的被子。
“我在外头逛了逛,见你这屋亮着灯就多看了两眼,见小曦大夫一直走来走去,好像挺着急的。”李云恪解释道,“我也不知你们是出了什么事,一时情急,就直接进来了。”
许明曦一听乐了,关了窗推着他到南宫煊床前,“王爷来得正好,教主需要练功,内力不够,你借他点用用。”
“不牢王爷大驾,我自己应付得来。”南宫煊不满地看向许明曦,他怎么如此相信这人?
李云恪细细看他脸色,好几日没见,他脸上恢复了血色,好看多了。从来不否认自己贪恋美色的端亲王心满意足地坐下,道:“你要真有办法,小曦大夫也不会急成这样了是吧?”
和这人说话果然还是不能拐弯,南宫煊直白道:“你出去。”
“好的我出去,不影响教主练功!”答应的竟是许明曦,他往外跑的时候还快速叮嘱了李云恪,“练功时除去他身上衣物遮挡,不然热气散不出,经脉要受损的。”
“等等我不是让……”一句话没说完,丹田内一股气流便涌向了奇经八脉,南宫煊知道,这是时辰到了功力开始强行运转了。他不敢再想旁的,忙努力提起内力,开始随着那股气流的走向进退。
可他气血亏虚,真气不足,眼看着练功便要进行不下去,额头迅速渗出汗来。
李云恪怕他受伤,忙盘膝坐在他身后,拿去他身上里衣与被子,单掌抵在他背心,将内力缓慢却源源不断地送了进去。
他内力走绵柔一路,能为绝大多数习武之人所用,这也方便了南宫煊,几乎不需要将流入体内的真气重新梳理,便可直接拿来自己用。
感受到他没有要打断自己练功的意思,南宫煊渐渐安下心来,不客气地用他送进来的内力,潜心按照口诀修炼功法。
李云恪始终看着,无声地笑了。
第28章 试探
许明曦并不像南宫煊所认为地那样信任李云恪,只是觉得除了他之外此时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好求助了。
所以房内全神贯注练功的南宫煊并不知道,许明曦在门外默不作声地站了半个多时辰,没听到房中有动静,又估摸着练功快结束了,这才下楼去打算为南宫煊煮一碗热汤,让他喝下了再休息。
丑时既至,百息归元。
感觉到南宫煊体内真气沉寂了下去,李云恪才收了内力,可却没舍得收回贴在他背上的那只手。
南宫煊先动了,拉过被子将自己围起,有些别扭地道:“这次……多谢你了。”
李云恪看了眼自己的手,微笑道:“只怕不会只有这一次吧?你这功夫是怎么回事,练功时候你自己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是么?”
南宫煊才放下的戒备又提了上来,道:“你不是知道这门功夫么?”
“只是听说,并不了解。”李云恪伸了个懒腰,“我就是想问清楚些,也方便日后帮你的忙,你别多想。”
南宫煊本想说不用,可他也清楚自己的状况,又实在没个能相信的人,看在这次李云恪没有捣乱的份上,他便也没将话说死了。
李云恪赖在南宫煊床上不走,心意直白的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他的脸上。
南宫煊并未看他,可也感受得到他的目光,被他弄得如芒在背。又想到两人如今正坐在一张床上,顿时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只想先将衣服好好穿上。
可他才一动,便觉腹中又是一痛,不由皱皱眉,抬手抵上小腹。
“怎么了?”见他身体僵住了,李云恪终于不干坐着了,忙伸手扶住他。
南宫煊对别人的触碰极为敏感,下意识要躲,可他的身体远不如从前灵敏,便没能躲过李云恪的手。
“你放松些,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李云恪动作很轻,自己跃下床,小心地扶他躺下,“又疼了?上次的伤还没好么?你先躺会儿,我去帮你叫小曦大夫。”
南宫煊调整了一下呼吸,盖严被子叫住他道:“不用了,也没有很疼。这么晚了,小曦大概已经睡了,别叫他了。”
“你以为他心真那么大啊?”李云恪摇头,“他可没表现得那么相信我,适才你练功时,他一直在门外站着呢。”
南宫煊有些意外,随即又明白了。是了,那孩子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不愿与生人独处,断不会就那样丢下自己不管的。
李云恪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道:“我听到脚步声了,应该是小曦大夫的没错。你怎么样,还好么?”
南宫煊到底不习惯来自李云恪的关心,别过脸去道:“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李云恪道:“有事也别瞒着,直说,不方便赶路的话,我可以让他们再等几日。”
南宫煊长睫颤了两下,这一次倒没冷漠地回绝他的好意,道:“没关系,正好我也不愿在紫暝教附近逗留太久,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那行,听你的。”李云恪道,“明日不必太早,你睡饱了起来,吃了东西咱们再走。”
他们二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和和气气地讲话,气氛正好,李云恪还想说几句让他对自己卸下防备的话,许明曦却在这时推门进来了。
“教主,练完功了吧?”许明曦端着个托盘走进来,“我给您煮了碗驱寒的汤,喝下去暖暖胃再睡。”
李云恪走过去把汤接过来,道:“他又疼了,你先给他瞧瞧。”
许明曦也没见紧张,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一边坐下取过南宫煊的腕子一边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南宫煊想了想,道:“练功前一直提不起内力便觉得有些痛,我只当是被你气的。”
许明曦:“……”
“他没事吧?”李云恪将碗放在矮几上,问道。
许明曦道:“没什么大事,可小事却断不了。”
李云恪不解,“什么意思?”
“教主的宫囊……”
南宫煊重重咳嗽了一声。
“怎么了?”
“你轻点!”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关切的李云恪,后者是无语的许明曦。
南宫煊:“……”
李云恪很快明白了过来,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妃了,你腹中又有了我的孩子,怎么还能事事瞒着我?”
“我猜教主只是害羞了。”许明曦一本正经道。
南宫煊:“……”好想清理门户。
许明曦才不管他,道:“教主宫囊内裂出了一道伤口,因为胎儿在长大,这伤口很难愈合,所以他时不时便会感觉到疼痛。月份小时还好,等月份大些开始有胎动后,怕才是磨人的。幸好今晚没有在练功时候突然疼起来,要不然……”
南宫煊听出了他的意思,脸色登时一变——以后可能会因为胎动而打断自己练功,那岂不是又要……
李云恪见他们两个一个脸红一个脸白,回想起自己初见南宫煊时的情形,立刻明白这门功夫是怎么回事了。他暗想回头一定要向许明曦问清楚南宫煊练功的时间,就算有天大的事自己也要在他练功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他正人君子似地没接茬往下说,道:“小曦大夫,你的意思是他里头的伤口一直都好不了么?不能用药?”
“前几日他情况危险,我没少用药,后来给他诊脉,发现胎儿的情况很不好,不能再继续用药了。”许明曦叹了口气,偷眼去看李云恪,“若是我家教主身体硬朗,直接流下这一胎也就是了,可目前他扛不住的,便只能自己稍微受些苦,保住胎儿。”
李云恪蹙眉道:“那也不能让他一直这么疼下去啊,到孩子出生,那是多远的事呢?若他这两个月将养得好又如何,还不能落胎么?”
此言一出,南宫煊和许明曦俱是一怔。
他们两个都没想到,李云恪对南宫煊的在意居然会多过于他腹中胎儿,毕竟他们才认识不久,也没什么感情可言,他怎么会关心一个还算是陌生的人而非自己的骨肉?
李云恪被他们两个盯得莫名其妙,旋即读懂了他二人的心思,顿时失笑,“我说南宫教主,我让康辉送礼上山之时,可不知道你腹中怀了我的孩子。”
南宫煊眸光微闪,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许明曦尴尬地笑了两声,道:“那个……王爷我没旁的意思,咳……月份高了怎么还能落胎呢,那不是更要命么?”
“对,这我倒忘了。”李云恪笑笑,“不过小曦大夫可不用一遍遍试探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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