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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何引流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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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立言望望天色起身,“正好今晚,我们动身。”…
迦南跟程素然挂了电话,程素然在电话里一通牢骚,“今早我就接到通知了!果然是那个奸诈的军火商!”
迦南沉默,程素然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通然后叹口气,“你先跟着他吧,乔老板不会伤害你,任务我找其他人做。”
迦南站在卧室里低低吐出字句,“为什么?”
“因为你是莫迦南啊,就算是莫家最不起眼的旁系,他也不会拿你怎样的吧,况且他不是喜欢你么。”
迦南心里一紧,反驳几乎脱口而出,“乔立言不喜欢我。”
“哈,为什么?”
“他讨厌麻烦,我在他身边是个大麻烦。”乔立言是这样的男人,只要是生意他不会拒绝,冲突与利益他会理智权衡,毫无用处的麻烦他不会去碰。
迦南觉得,身为杀过不少人做黑色勾当的自己,就是一个大麻烦。
话音刚落乔立言推门而入,他身上外套了一件黑色大衣,等迦南挂完电话他对她笑,鸽灰色眼眸眯起来格外年轻漂亮,“迦南,走了。”
目的地是缅甸果敢,位于缅甸东北部毗邻云南。
相比于莫家从事文物稀有藏品与烟草的过手,乔家更倾向于对俄罗斯与中东南非地区的军火供应,人类欲望不止息永不得满足,所以夺权与杀戮也不会结束。无论哪一方胜利,无论是当地政府与反政府组织,双方都需要在法律的灰色地带走私大量军火。
所以,军火商是最大的赢家,若是拥有法律与政客的遮掩保护与投资商的支持,便是名符其实的战争之王。九年前莫二爷去世,后辈也未出几个独当一面的首领,地盘几家争斗中乔家收揽了莫家一大部分家业,可谓是将中国边境线逐一囊括在内。
迦南至今对这种事都有些不真实,她记忆里的乔老板还停留于很早以前的那个细致少年。
下了直升机他们在密林一处吊脚楼落定,森林潮湿微凉,随行的只有一个黑人男孩,瘦瘦的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你可以叫他修,他听得懂。”乔立言笑,阿修靠在窗前,目光敏锐地逡巡。
乔立言与他用俄语交谈,乔立言说俄语格外好听,优雅富有低沉磁性。
迦南再房间里将装备清点一番便穿得整整齐齐在一旁站着,乔立言拉了把竹制躺椅到楼下大大方方晒起了太阳,黄昏的光芒渐渐暗沉,睡觉时乔立言拿了药水喷剂给她,“防虫。”
迦南结果给自己喷了,然后坐在门边守着,乔立言注视她,她说:“我是保护你的。”守夜人自然不能睡。
“你刚退烧,睡吧。”
“你花了钱,我保护你。”
“那你睡,我出钱。”
迦南一时间被哽住,房里有两张床,乔立言在黑暗里含笑:“迦南,你原来越爱钱了。”
她闭眼倾听外面的声音,懒懒地说:“钱不会背叛,它永远真是地把自己价值呈现在人们面前,我喜欢不好么。”抱着长枪坐在紧闭的门口,缅甸地区不甚安宁,小手枪不大靠得住。
轻微踩上竹板的脚步声,男人气息近了,夜里中国女人的眼睛很亮,他俯身摸摸她的脸,迦南肌肤细腻,因此自小不少被毒虫咬。迦南只感觉到男人粗糙的指尖抚摸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面前是重重黑影,他的声音分外清晰而斯文,“迦南,你不自己**,我就把你脱光了抱**,你说好不好?”
败类。
迦南把长枪毫不犹豫地朝他脖颈处要害砸过去。
男人轻笑一声闪开,按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潮湿地板上,抵住她膝盖关节。
迦南隐约听见那些肥硕毒虫爬过的OO@@声响。她瞪着他刚想说什么嘴巴被柔软地堵住了。
败类败类。
她挣扎,乔立言在她嘴巴里舔了一圈,低声说:“别动。”
远处枪声骤响,惊起鸟群,呼啦啦穿过树林枝叶。
门外是黑人少年拉开保险栓的声音。男人紧紧压在迦南身上,他的脸颊与发丝贴着她的。
迦南听见一排排枪声穿过窗帘扑哧扑哧扫射过来,穿过他们上方打在床上棉絮里,冒烟的子弹噼噼啪啪砸到木质地板上,落到她身边滚动,泛出金色的光。
这个时候迦南才明白过来,他在替她挡子弹。
黑人少年响了几声枪响远处便没声音了,过了一会儿乔立言起身,门被黑人少年推开,冷冷冲乔立言点点头。
乔立言打了个手势,少年便关上门继续在门外守着,夜里轻响换弹匣的声音。
他刚低头看向迦南,正撞见一把长枪直接脱她手,迎面砸过来。
迦南从地上爬起来,姿势前所未有的狼狈,她用力用袖子擦着自己的嘴唇狠狠盯着他。乔立言把枪放到一边,无辜摊手笑笑,“迦南,你现在可以好好睡了。”
3、第三章
迦南心里有些不快,乔立言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爱怜地注视一只淋了雨的幼猫,亦或者是一个懵懂受到惊吓的小女孩。
她什么也没说,抱着枪走到满是破洞的床上背过身去和衣而睡。
谈生意的地点离这里不远。
清晨时阿修走在最前面,穿过小森林来到一方搭满一个个帐篷的空地上,帐篷算去有二三十来个,一条浅浅河流穿过。
太阳有些烈,迦南再舍不得还是配备了高系数的防晒油。乔立言穿的随意,迦南紧紧跟在他身后,或多或少她还是有身为保镖的自觉。
这次的生意对乔立言而言不算是大单子,可他亲自来了。
“对方还是个孩子,第一次见自然得打个照面。”乔立言当时是这么说的。
货早已运到,迦南听乔立言的报价有些吃惊。
“他们要是不买怎么办?”
“他们会买的。”
“你货都送到了,他们有一整个师的人数,杀人越货不就得了。”
乔立言回头冲她温和地笑了笑,迦南闭嘴了。面前这个人是乔立言,他大她六岁,她读书时他还在慕尼黑刀尖舔血过活,这样的男人做什么自有分寸。
“那他们还是不买怎么办?”
“一点四倍价格转手卖给他们的对手。”
迦南觉得不大可能,一点四倍,那个零点四倍的百分差迦南就算干一辈子杀手行业都付不起。这不是明摆着想火拼么,她哼一声,“疯子。”
抵达目的地时,乔立言微笑说:“打个赌?”
迦南面色冷清,想起昨晚的事她完全不想听他讲话,这个斯文败类。
乔立言笑容无辜,十足厚脸皮,“如果我现在毁约敲成一点四倍价格卖给他们,迦南,我亲你你不许抵抗。”
迦南面色一滞,连脚步都停下来,乔立言伸手摸摸她的脸,他的手间是缅甸草木的泥土香气。
“迦南,你很厉害,可你还是个小姑娘。”…
雇主自然是缅甸人,浓密的黑色卷发深棕色的皮肤,带着金灿灿的项链,身躯颇为强壮,身旁有四个更为健硕的大块头,手持迦南最喜欢的AK…47。帐篷里进进出出全是穿军装的男人,挺括的皮靴沾满泥土。
迦南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是谁,一年前缅甸皇室**时她还见过,据说妻妾不少。
难怪乔立言会亲自来,他的目标不是这个雇主,而是其背后整个资产家族。
只不过迦南想起他之前的话,看了看这个飞扬跋扈的缅甸皇子,一时间无言。
下面的人清点军火,几大卡车并在一起,乔立言与戴金项链的缅甸人面对面谈判,他们说的语言迦南听不懂。
迦南与阿修一左一右立在两边。迦南身穿军事野战那种结实的立领外套,齐肩的短发绑在脑后,因那清秀纯白的面容极易让人产生仍为少女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缅甸人站起来,指着乔立言一字一顿咬着音节。乔立言只是微笑,又比划了一个数字,耸肩笑笑。
又在装纯良,好像谁都不知道他是个大奸商一样。
缅甸人拍拍桌子,从下面拿出一个包成砖块的东西来,指了指。乔立言说了一个音节,金项链直接拿起搁在桌上的枪对准乔立言。
哐啷哐啷,乔立言抬起眸,缅甸皇子身后四名壮汉把AK…47齐齐举向他身旁。
四个黑洞洞的枪口,迦南熟视无睹,继续面无表情将手枪指着皇子。
“CANAAN,”乔立言轻唤一声,对皇子笑笑,压下了迦南的枪。
信仰佛教的缅甸人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迦南的错觉,缅甸人目光似乎有些松动,“CANAAN?ChineseCANAAN?”
乔立言出口的是迦南除中文之外唯一听得懂的语言,“She'smywife。”
迦南真想把枪口转移到他身上。
幸好他刚才说的不是中文。
就像“Iloveyou”和“我爱你”一般,后者对迦南来说,更像是不可抵达的誓言,好在乔立言没有这样说。
生意在迦南不知道的情况下谈完了。回去的时候阿修拎了两长摞砖块回去,用麻绳捆着叠在一起。迦南看了一眼,浅**的草编纸上有些细细的白色粉末,原来是海洛因。
“这是那零点四提成的一部分。”乔立言竟然措辞成提成,他慢条斯理地解释,“2005年后政府勒令停止罂粟种植,如今在中东可以翻成原价值的两倍。”
迦南说:“那里不大安宁。”有些人保命都不容易,哪里有闲钱买这个。
她本想说他还得运过去,忽然想起以前听程素然说乔老板连苏联战斗机都走私过,海洛因自然只能算是小费了。
迦南也知道他肯定是走内部交易不会流入平民市场,她以前的雇主一般都会有立场形成一条战线,像乔立言这样的见得不多,什么都涉及一点,又没有被吞噬。
乔立言带迦南拐了弯,离开小热带。一辆路虎停在路旁,“现实越是残忍,所以才越发沉浸美好的幻境罢。”
******
晚上大雨,航班取消。
十一月末缅甸依旧是湿润的温暖,大雨啪嗒啪嗒利箭般击打在帐篷和屋檐上。阿修接到通知跟乔立言请示,乔立言带着迦南留在迦南在地图上查不出的不知名小城里住下。
住处是当地一家青年旅馆,老板似乎不简单,只有一条胳膊,粗壮手臂上刺有蛇形刺青。见到乔立言会客气地打招呼,也会说一点中文。他见到迦南,张了张嘴吐出几个音节不准的汉字,“你真漂亮。”
迦南点头说谢谢。
十点多时雨停了,房间有一股浓郁驱虫剂的味道,乔立言指指窗外,“夜宵?”
大街小巷夜市摆摊的人意外的多,缅甸的夜市狭长,上面搭着厚厚的木棚子,路边是桌椅板凳。
地面湿漉漉的,乔立言穿着暗蓝色的衬衣,英俊的五官与苍白的肌肤,人来人往,在晕黄的灯光里有些耀眼。
他们在路边摊吃上一碗酸辣汤,又点了炸青瓜和烤知了,炸知了很香,高蛋白,不过烤起来更好吃。青芒果在夜市摊口摆了满满一架子,迦南一年前来时没吃过这个,乔立言说吃这个沾辣椒油,她尝了一口,说不出什么味道,就跟台湾水果需要梅粉一样,仅仅只能说是口感奇特。
乔立言即便小吃也用筷子,他筷子姿势使得漂亮,妥帖稳重,手指圆润骨架分明,长久练拳的痕迹。
十年身手功力,迦南不知他如今是否保留。
迦南食量大却吃得细致,一小口一小口,没有声音,她一直低头默默的吃,像一只躲起来吃食的猫咪,毛全然软下来,乔立言坐在对面注视她,四周人声鼎沸。
两个人吃到深夜两点,夜里寒了些,夜市上乔立言随手给她买了一条老挝粗绣风格的流苏披肩,料子粗糙却暖和,慢慢走回去。
楼下一盏灯光,潮气被风吹去滞留一片干涸的黑。
迦南张开手指,灯光穿过指缝,缅甸不知名小城市的夜空明亮,凌晨两点,城市渐渐陷入寂静。
异域的中国男女,总有点像梦境。
她只是打了个电话,竟然就这么见到他了。
“下一桩生意在哪里?”
乔立言回答毫无保留,“我记得深圳一家蛋糕店深得你欢心。”顿了顿,又静静补充,“迦南若是喜欢,我带你去莫斯科。”
迦南想了想,“乔立言,你是需要我替你做事,做多久,多少钱,我们可以挑明白一点。”这样隐约模糊的相处,她心里惶惶不安。她要的是明确的身份与目的,这样才能更好地工作,如同子弹,射中了就是中了,没中就是失手。
“不过我觉得,你不需要我出手保护。”
乔立言站在楼梯口,“那个缅甸人听说你是迦南,才放过我一马,哪里不需要你保护?”
“乔立言,我还没傻到那个地方,”放一马还一点六倍价格,她不记得她身价这么大。
“夜凉,先回房好么。”乔立言对她说话永远沉静柔和,迦南握着腰间的枪一步步随他上楼,回到房间乔立言对靠在墙上的阿修说了一句俄语,阿修点点头走了出去,然后关上门。
迦南听见门响回头看了一下,在这一瞬男人上前抱住她,将她按在门背后吻下去。
迦南活了二十多年不算平凡,强人所难的事情她经历过四次,一次是第一次杀人**握着她的手扣下扳机,三次是面前这个厚脸皮男人强吻她。
十七岁第一次,前天晚上第二次,现在第三次。
与第一次相比,乔立言唇间已经没有了淡淡的烟草味。
乔立言曾许诺迦南十八岁生日可以答应她任何要求。那年迦南许愿,她希望乔立言戒烟,乔立言答应了。
男人整个修长结实的身体压上来,紧紧贴住她的,还有点烫。他的嘴唇柔软异常,热热地含住她的一口一口吮吸,迦南胸闷,刚摸出腰间的枪乔立言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不小刚好使她无法动弹。
他手指顺着摸上枪身,握住她的手引领到自己胸前,把枪口按在胸口心脏的位置,“这里。”
她的手指失了力气,可还是固执地握着枪柄。
房间驱虫剂味道未散,小半窗户拉开了窗帘,星空寥落。
迦南身体一起一伏,乔立言温柔而长久地用舌尖缠绵她的唇齿,低低含糊地笑:“迦南,用鼻子呼吸。”
她还是不会,乔立言不得已将脸颊挪开一些,她大口喘气,喘到一半又被他吻住,一点一点深入。
等乔立言满足了放开她,迦南眼睛和脸颊都是红的,嘴角与嘴唇更是红,鲜红欲滴。
“不抵抗?我还以为迦南会杀掉我呢。”
乔立言坐在床边,鸽灰色的眸子细细眯着,夜色里闪烁着透明的微光。
迦南将枪放好塞进腰间,“愿赌服输。”她还喘着粗气儿,嘴巴全部麻掉了。她直直盯着男人,目光仿佛沉进冰窖,“乔立言,你用这种技巧吻过多少女人?”
乔立言又开始无辜地笑,“一个。”
4、第四章
因为工作的原因,迦南睡眠向来很浅,工作的时候向来和衣而眠,怀里揣着枪。当双手习惯武器的重量,便如同上瘾一般割舍不掉。
枪上那一条一条生命,哪里能够轻易放下的,它们的积累如同日渐空虚的厚重安全感。
这几天迦南不知不觉睡得很好,不知乔立言是不是在床上撒了安神的香,或者乔立言不需要香,他本身的气息足以使她安全。
醒过来时候日上三竿,乔立言蹲在床尾,握着她一只脚,脚踝凉凉的有什么涂在上面,还有男人手指触上的温柔触感。
“又被毒虫咬了。”乔立言一边低头给她抹药一边说,“迦南的肌肤太嫩了,你是我唯一见过的肌肤被咬虫一口就肿的这成这样的姑娘。”
迦南坐在床上头发凌乱地看着他,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这也……太尴尬了。
她正想缩回脚,乔立言恰好敷完松开。她看看窗外的阳光,“乔立言,航班时间是不是早到了?”
“换行程了。”
男人抬了眸,黑发黑眸的女人脸颊微红,目光有些属于少女的无措。迦南脚很小肌肤白嫩,脚踝上那一片红肿发热格外显眼。
清晨见她睡眠安静,呼吸悠长,他坐在床边看了许久,舍不得她醒,航班自然可以延迟。
若不是谈生意时意外接到她的电话,他怎可能从东欧一个小国来到这里,顺便见一见那个缅甸皇子…
中午用完午餐出发,旅馆里提供的小鱼小虾糊粉和草莓味水果糕,粉还是酸辣味。直升机将他们送到一处废弃军事机场,脱离英国殖民地统治后一些年很多军事项目都废弃了,第三方改造成私人所用。抵达时乔立言接了个电话,挂了便对迦南说:“我去一趟阿富汗三天回来,那里中央部国防部长新上任。”
言下之意她自然懂得,新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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