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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雪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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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皇女逝世,陛下又怎么会改立他作太子?现在他步步走向登基,如范承这样的老臣们竟还愿意助他。
  只是他们不待见诛银。
  「若是没有他事,范将军还是早点回去吧。」
  「臣不回去。这里有一请求,望殿下能听听。」
  「有什么不能在朝会上说的?若你要提刺客那桩事,易寂嫣已经在查了。用不着将军担心。」
  范承仍跪在原地,极低的姿态,所作所为却是在逼太子就范。他要说,苏少迟不能不听。他怎么会不晓得?这些人或多或少瞧不起他这无知又胡来的太子。
  「罢了,真有这么重要的事,就说吧。」
  「现下祺国断绝与我朝的贸易,商队却依然能带入南方的物资。臣一直觉得奇怪,便私自派人至商队调查,得到了一封盖有祺国国印的密信。在此呈交殿下过目。」
  苏少迟走下座位,亲手接过了范承从怀间掏出的信纸。朱红的水印确确实实地是祺国国印,他打开内容,手里蓦然一紧。
  「留心情势,挑拨女刀客。」
  潦草的笔迹、简单的命令,所指示的对象却显见得是他们身边的人。宫里两百门客,得以是任何之一。而范承心目中最可能猜测的也不过就「他」。
  「送信的人呢?」
  「下人办事不力,让他自尽了。」
  商队入城时,不少门客都会上市集去瞧瞧那些珍稀玩意儿。也是说谁都有机会收信,要查也简单,在冬市多布些人手看谁徘徊不去。这事给易寂嫣办,不透漏风声给他人就是。
  苏少迟已有定论,然而范承不会放过这机会。他抬起头直视太子,提起某个人便咬牙切齿。
  「恕臣妄言,这封信寄出的对象肯定是那名南方人!他在关上有许多机会接触商队,而这次回宫,说不准就是来挑拨殿下与您的帮手。」
  「这只是无凭的猜测。」
  「臣……对陛下的状况也甚感忧心。殿下还年少,易寂嫣也就罢了,千万不可听信那些门客一群市井之徒的胡话。」
  范承忽地语调扬高,所说的每字每句,都随着他的拳头重重地敲向地面──
  「尤其那名南人!臣看他就是祺国的探子!」
  「他不过出身不同。」
  这一语使范承连君臣之礼都忘了,他豁地起身,面像怒目金刚,比苏少迟还高上一截的个子带来咫尺间的压迫。殿上的侍卫欲冲上来,却因没有苏少迟的命令而不敢妄动。太子安然地伫立原处,是要教人耻笑的,在这皇殿上他还以为他能一蓑烟雨任平生。
  他与范承僵持良久,直到对方撇下话。
  「留那南人是祸或福,请殿下再仔细考虑!臣先退下了。」
  范承捏着拳头转身。他半生马上,最恨就是谗言奸臣、误国红颜、君王断袖以及南方人。诛银一日在此,他与其他老臣便一日不能专心辅佐苏少迟。为太子为祺国,他恐怕恨不得诛银就是探子,名正言顺地处死。
  「范将军。」
  太子忽地叫住他,范承以为他终于想通,大喜过望地回头。没料到苏少迟满面倦色,淡淡地问道:
  「若我愿意让出太子之位,对诸位是否都是更好的交代?」
  「这……臣不敢胡说八道。」
  太子突来的话让他受了惊吓,范承一脸惊愕,苏少迟摆了摆手才迟疑地退了出去。苏少迟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扶住额头,笑了笑,好像说了什么傻话。也是。没有皇位他又拿什么保护弟兄和诛银?
  苏少迟苦笑着折起信。
  3.
  「信被截了一封。送信人死了。」
  这次碰面是在斋柳阁后方,哥舒罕一脸阴沉,将手里的东西递向诛银。他见诛银仔细拆开,勉强笑了一下,心里却是嗤哼。他们重要的信被截走,却保下无关紧要的包裹。这让他有些惴惴不安,要是寻常内容也就罢了,若被截的是重要的指示呢?
  他们关键的棋子却甚至无法领会他的担忧,诛银拆开包裹,明显愣了一下。他久盼的家书这可来了,大哥草草几字只与他说了李家近日的琐事。
  「竟然寄来了……」
  「是啊。」
  「我以为大哥会让我家国为重,虽他也并未给我问好的只字片语……可你看,他给我寄了这个。」
  诛银激动得话都多了,脸上两片飞红藏不住雀跃。哥舒罕探头去瞧,见他掏出半块平安玉。视如珍宝地捏在手心里,眉梢挂上不尽的喜色。
  「另外半块呢?」
  「大概给我妹妹了吧?」
  诛银说完乎又抿住唇,头低了下来。玉色温润地贴着掌心,似乎是种归盼团圆的意思。他没注意哥舒罕不以为然的神色,却猛一阵感伤,下意识地拉紧身上的冬狐皮衣。
  「我看咱们再静观一阵,等商队回去时设法捎个消息回国。或者等下一次命令吧。我看,就快了。」
  天边「轰」地一声惊雷,划过沉沉雪幕。融雪落进诛银眼睛,他「嗯」了声,抓紧手中的平安玉。


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1.
  那夜他在苏少迟枕边,疼得几乎疯了。他怕他们透过截下的信查出自己、怕他永远见不到另外半块平安玉。这一刻开始,却也怕宴国局势继续动荡,而他的家乡即将拿下这块土地。
  做戏做七分便足,剩下三分,爱到刻骨入木。
  夜不能寐,悄悄爬起身。诛银轻手轻脚地翻过熟睡的太子。他爬下寝榻。望了眼床前那幅屏风,不自觉地打了个颤。想走出时明宫透透气,拿了件大衣随手披上,便摸黑来到前庭。
  庭中有人影闪过。
  「谁!」
  诛银警惕地摸向腰间,才意识到自己未配上匕首。雪出奇地停了,地上也未见来者的脚步,黑影在宫墙边悠然而立,像一幢鬼影。
  对方见他也不逃,逆光的面庞彷佛还待着他看清楚。仔细一瞧那竟像个南方人,比寻常的北方女子还矮了个肩头,无声地潜入时明宫,外面那群侍卫静得都像死了一般。
  慢慢地、慢慢地走近,诛银猛然僵直了背,不敢置信地瞪着来者。
  「久来无恙,熙儿。」
  这世上除他半年前去世的阿爹以外,就两个人会这么唤他。一个远在祺国国君谢寻婉身旁,一个在李家坟中长眠。
  当初连尸身都未见、本该病死于他携药回到祺国当天的人,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同样瘦弱的身子无声地踩过泥雪。
  「李……青?」
  诛银惊愕得甚至忘记自己身处何地,这张脸,不是他二哥又是谁?可是,又怎么可能?李青早去世了。就算没死他明明不会武、哪里有办法进入戒备重重的皇宫?别说皇宫,从南方到达北国,关外的风雪就足以冻死他千万次……
  「嘘。」
  李青俏皮地踮了踮脚,无声走到胞弟身边。他们俩本就生得像,这一对照连个子都所差无几。唯一的不同也只有李青那头几乎及地的青丝,散发盘据他的肩头,衬得较为丰腴的轮廓更面若桃花。
  走至诛银面前,李青长舒了一口气,抬起葱根似的手,扣上另一人面颊。幽幽的笑容令人感到异常陌生,可注视不到数秒,眼里钻出了点笑意,又变回诛银记得的那个温柔二哥。
  「有许多事应与你相告,不过现在,能见到你平安,真是太好了。」
  李青拉住他的手,把他拉至墙角边。诛银浑浑噩噩地彷佛自己作了一场梦,呆然地望着死而复生的李青。
  「你竟还活着。」
  「是啊,多亏了你。」
  听对方细细说起当年的事。
  要追溯到一骑来到将军府前的快马,马背上背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紧握包裹好的草药。早了几个时辰,大哥传来在前线投降的消息,时逢女君正准备清理望族世家,李家上上下下无一不惶恐地等着。忠诚的家仆提出要李青假死的建议,若家族真被安上个叛国罪灭门抄族,至少留他一人,再苟延惨喘也不至真断了李家血脉。
  李青接受了家仆的话,放出自己病故的消息。收拾细软准备随时离开,却没料到外头传来三弟归来的通报。
  消息已出怕再有变故,况且不知通报是真是假。李青与亲近的仆人商量,决定静观一阵。而再来竟就是李熙再度消失,给国君召见了一回,便再也没有回到李家。
  两年光景,没人晓得李熙去了何处。
  「可我分明收到了家书!」
  诛银听他解释至此,忍不着打断了他。李青不忍地摇摇头,面容染上了一层感伤。他也习武了,握住弟弟的手掌变得柔韧有力,重获健康的身体,他以异常优异的资质成为能只身北渡的高手。
  「谢寻婉骗了你,她留着把柄,随时想抄掉李家。她编了个瞒天大谎让你相信你得待在宴国太子身边保住家族。但我们压根不知道你身上的任务。」
  还好我们终于查到了。李青轻声道,诛银却是副不能接受的表情。他端详他的脸蛋,叹息了声,手里的余温轻柔地摩挲着掌心裂纹。
  「你想想,祺国的消息,你都是从哪得知的?都是信,对吧?不论信是谁写的、告诉了你什么,你都相信那是真的。」
  「那你怎么解释易寂嫣?她是宴国太子最重要的情报来源。」
  李青笑而不语,看着他良久,诛银忽地明白了。
  「现在的易寂嫣是易容过的假货。」
  「那何不让她刺太子!」
  诛银激动起来,李青赶忙捂住他的嘴。顿时静悄,时明宫外摇摇晃晃地路过了一队灯火,夜半巡察的士兵连打着呵欠走过庭院外,两人屏住声息,待灯光远去,李青方才松开手。
  「太子对易寂嫣此人防范的可还太多,你说他心底真正挂念、记惦谁,把谁放在枕边也能安然入梦?」
  不就是你吗?李青。
  诛银把这句话收进心底,沉默地等着兄长继续说下去。李青暂时打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一道藏在发间的旧伤疤使触碰的指头微微一顿,再看李青,大大的眼睛里不知怎么就蒙上水气。
  「苦了你了,熙儿。见宴国太子待你好,我也稍微不觉得那么亏欠你了。只不过……现况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想马上接你回去,但现今我得和你商量我们的计划。不论在祺国或宴国,为了保全李家……」
  另一场阴谋从停雪夜里无声滋长,诛银伫立于原处,像具木雕般。李青接下来说的每个字他都听进耳里,但排列组合成的含意他一直像没能理解。直到鸡啼破晓,李青在苏少迟醒来前匆匆离开。留下了话,让诛银独自考虑。
  「等等,哥!」
  「怎么?」
  李青走向大门,回过头看向身处于后方的弟弟。诛银喉头一哽,突来的相聚与离散都教他无所适从,他短短几年的人生作过武家么子、作过替身、作过太子枕边的人和祸国的妖孽。可他到底还会迷惑,他想起他这才二十岁,跨过得独当一面的年纪,却好似已孤独面对着一切很久。
  低下头,心思千回百转,却只绕出了一句话。
  「四妹可好?」
  兄长愣了下,旋即垂眼而笑。他回过头来到诛银脚跟前,临别前兄弟拥抱。
  「白白胖胖的,是个漂亮的孩子。」
  他在他耳边如此安抚。
  2.
  任谁都料不到,第一声敲响的战鼓来得如此之快。
  在诛银见过李青后不到半月。战书送至苏少迟手上,而那时祺国的三万精兵已在半途。是祺国内部的政局发生了变化?或者一直按兵不动的谢寻婉其实早有所谋?他们无从得知,苏少迟匆匆地集结几名将军,由范承与另一名老将之子挂帅、至关外迎敌。
  为战局部属,苏少迟几日不分昼夜地待在殿上,听取分析、做出应对的决策。这是他掌政后的第一场战争,直接对上强大的祺国,他却得在同时不得罪任何老臣。
  世代为官的望族或皇室亲戚各怀各的鬼胎,祺国出兵,他们最在意的并非家国危安,而是自身的利益。欲从战火中谋利者有之、欲先切割皇室投向祺国者有之、为家族名望不顾情势要求出战的武将亦有之……苏少迟招了易寂嫣、和几个精于谋算的门客商讨,自然又引来某些人的不满。不过几日他便心力交瘁,整个人削瘦了一圈。
  卧病在床的父王无法替他作任何主意。以太子的身分下令,程序上多少也造成了问题。终于苏少迟不得不踏入国君静养的长生殿,跪在低垂的床帐前,朝自己的父亲说出等同于结束一代君王性命的话。
  「请陛下为大局让出您的权力。儿臣定会保护大宴的江山寸土,不辜负历代宗祖传承的荣光。」
  他感觉身体都在发冷。一个水色的温柔乡、一个信马由疆的梦想,全在此话出口后离他远去。他不得不要的加冕、无上的王位,在问着他:刺死皇女的那一剑,可曾后悔?
  遇见那南国少年,可曾后悔?
  「儿啊……」
  一只枯瘦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出床帐,放在苏少迟肩上。是托付亦是没有退路的放手一搏,从此大宴的锦旗将跟随苏少迟,直到盖上他棺。
  他取了王印离开。
  战声紧锣密鼓,苏少迟择了个吉日来到祭坛宣布登基,与祖先相告也同时昭于天下。这日,天蓝得刺目,他一身金纹玄袍,洒酒祭天。皇城里的居民聚集在高台下,一双双眼睛紧盯着他,未有欢呼、也未有埋怨,人们安安静静地看着君王换代,没人说得清这位年轻的君主在众人眼里是什么模样?
  苏少迟并不看身后的大臣,对站在身旁的易寂嫣亦视若无睹。他俯瞰着自己的臣民,前所未有的空寂在满眼的人群中侵蚀他。
  庄生晓梦迷蝴蝶,他在台下找到南国少年的身影,彷佛以此确定过往成为梦幻泡影,也是、甘之如饴。
  3.
  战事紧锣密鼓。
  政殿上一位名唤叶龙的武将却将腰间的长剑指向苏少迟,怒目圆瞠,一边的侍卫同把□□对着老将军。一群人形成包围之势,苏少迟兀自站在龙座前,低眉冷眼,将放在脖颈处的剑尖视若无物。
  「叶将军这是铁了心要作大宴叛徒?」
  「末将岂敢!不过望陛下给战死关外的千名弟兄作个交代!」
  满朝宦官,居然没人作声。叶龙长剑一摔,剑锋不偏不倚地钉入脚边那张江山图。他「咚」地跪到地上,字字铿锵,一双眼始终直视苏少迟,目中若有千里外的狼烟燃得火红。
  「末将不明白,为何陛下拒绝前线增援的请求?我军已与祺军纠缠多日,咱们有补给地利之便,只需再有重兵便可将敌人包围歼灭。叶家家兵七百人,不敢称精英,但也随时准备为国一死!陛下如今不趁早挫祺国锐气、决策优柔保守,恕末将一言,如何对得起在前线奋战的范承将军?」
  「我看就是为了祺国在仙岩山布的那支军队,所领将之人……」
  「住口!」
  一到阴恻恻的声音从苏少迟右边响起,未等他说完,苏少迟便变了脸色。殿上一时静得连针落地都能听见,叶龙低下头,唯闻主君尽力放得平稳,却依旧因怒意而颤抖的声线。
  「拉出去。」
  「陛下!」
  其他臣子纷纷以惊愕的语气喊出声,然而侍卫仍在骚动中上前,从跪了一地的官员中拉出一名外貌阴柔的男人。被粗鲁地抓住时他尖声大叫,他们将他往外拖,他还死死地跪着,让膝盖在地上磨出两道血痕。
  「做什么!不过道一句事实,这国家已连句实话都容不下──」
  「除去此人官位,押进大牢等候发落。」
  那人在叫骂中被拖了出去,苏少迟面色阴沉,往殿上的扫了眼。包括方才举止大逆不道的叶龙也没吭声,苏少迟不罚他,却先把死罪定给另一个只是失言的人。
  众人如坠寒窟的心情纷纷显现于脸上,绝望地等着陛下宣布叶龙将军的命运。大宴已无未来,若他们一代君王就是这样的人──
  「叶将军所言甚是。」
  苏少迟却缓缓吐出这句话。君心难测。众官无一不愣然地交换眼神,确认自己的耳朵没听错任何一字。他们的王,悠然地坐回龙椅上,搁于椅把上的手指关节因出力而微微泛白,闭上眼后,他低声宣布。
  「那便由叶将军领兵,拨调五千人,至仙岩山支援吧。」
  没人摸得透他在想什么,可这将是开战后宴国最积极的一次作为了。叶将军愣住半晌,低下身,激动地握紧双拳。
  「谢旨!愿大宴之旗飘扬四方,陛下万寿无疆!」


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1.
  自战事开始,苏少迟便甚少回到时明宫。诛银独自一人习字、练武,更多时候仅是坐在台阶上发呆,看庭中的雪月季随着早春的阳光萌发新芽。
  皇宫内的氛围还算得上平静,证明战争尚未波及到国境之内。据回传的战报所言,祺国受重创后又侥幸突围、加重了先锋的兵力。范承率领宴军守在境外的仙岩山上,与敌方顽固僵持。叶龙将军同时试图从后方包抄祺军,但屡次败在对方的侦查兵手上。两国皆折损了部分士兵,战况不见对谁有利。
  诛银近日有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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