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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刀与断情水-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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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明玄回过神,噙着笑道:“凭什么?”
  皇甫玄抽出了孽根,将沾染着浊液的孽根贴在白明玄的脸颊上,多了几分狎昵的味道。
  “张嘴。”
  白明玄静静地看着皇甫玄,忍住本能的恶心,张开了嘴唇。
  凭什么?
  凭他爱的人是皇甫玄,他永远不可能真正拒绝他。
  20。
  白明玄的断情水,是根据断情水的解药做出的,药童试了试,无一幸免,俱失去了与情爱相关的记忆。
  白明玄瞧着皇甫庆喝了那断情水,亦听到了他那句略带忐忑的问:“你……喜欢我么?”
  我喜欢你,但也只是喜欢罢了。
  皇甫庆骤然倾倒,白明玄正欲去接,却比不得暗中窥视的皇甫玄。
  皇甫玄抱着皇甫庆的腰身,开口道:“做得不错。”
  白明玄本该笑着回几句的,张了口,却一句也说不出了。
  他才恍然意识到,他是难过的。而这难过,不是因为皇甫玄,而是因为皇甫庆——那个会抱着他飞来飞去,偷偷地希望他过得好一些,连告白都不太敢的少年,再也见不到了。
  他杀死了他。
  白明玄浑浑噩噩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他摆开了棋盘,手中执子,却从晌午枯坐到夜半。眼前充斥着那孩子的模样,从许久以前的小娃娃,到最后一次转身的笑颜。
  他的眉毛,他的眼,他笑起的酒窝,他温暖的嘴唇……白明玄回过神来,手指骤然一松,黑色的棋子滚落在棋盘上,小幅度地弹了一下,却是——落子无悔。
  待再相见,皇甫庆只生疏地行了个礼,回了一句“白先生”。他真真正正地忘了一切,连些许边角,都没有留下。
  那一夜,皇甫玄在性事上颇为粗鲁,待一切终止,白明玄的身上几乎全是青紫。
  皇甫玄不知为何,没有像过往一样起身洗浴,难得抱住了白明玄,将他的头压进了自己的胸口。
  白明玄本以为自己会高兴得几欲哭泣,却莫名烦躁和厌恶,他闭上了眼睛,笑道:“你像是很高兴。”
  “你却不怎么高兴。”皇甫玄的吻落在了白明玄的发顶,带着些许温情脉脉。
  “皇甫玄,”白明玄靠近了皇甫玄,用舌头舔了舔人胸前的软肉,“我弄丢了庆儿,我很难过。”
  “见你如此难过,”皇甫玄的手掌顺着白明玄的脖颈沿着脊柱下滑,轻易地揉捏上半边浑圆,他顿了顿,复又答道,“我心里是畅快的。”
  ——见你如此难过,我心里是畅快的。
  白明玄尚未辨明心里的想法,皇甫庆已然恢复得差不多,随他父亲下山去了。他的性子骤然变得懒散,莫说教中事物,连暗里的消息都搁置不提,不愿去看。
  每日下棋品茗,抚琴画画,倦怠时便躺在软塌上,越过屋檐去看天边。
  白明玄不过颓废了数十日,却不想突生变化,待消息收纳回时,皇甫玄已杀了苏家上下,正在返程的路上,幸而皇甫玄并未杀了苏风溪,也不知是偶然为之,还是刻意为之。
  白明玄提笔写了一封书信,言明了苏风溪的身世,委托暗卫迅速递出,又过了数日,终于收到了皇甫玄的回信。
  “放心,我不会杀孟昀的孩子。”
  白明玄烧了这封信,第一次生出几分后悔来。十余年来,他并未对当年换子之事生出半分愧疚,如今事情暴露,第一个担忧的,竟是皇甫庆。
  这么多年,皇甫玄待皇甫庆的态度莫名,白明玄担忧皇甫玄会向皇甫庆下手,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他清楚皇甫玄不会希望他过得好,亦清楚皇甫玄是舍不得杀他的。
  又过了数十日,皇甫玄、皇甫庆连同苏风溪一起回了魔教,白明玄站在高阶的最上端,见一行人自远处来。
  皇甫玄面无表情,心情谈不上好,亦谈不上坏。皇甫庆的眼睛盯在了身旁白衣少年身上,那白衣少年话不多,带皇甫庆转过头时,却会偷偷看他,一见便是一对初生情爱的情侣。
  白明玄的衣衫被冷风卷起,他想起十余年前,他也是站在这里,看着皇甫玄与孟昀一起自远方来。他们情真意切、恩爱缠绵,而他不过是个过客。
  那些情谊与过往,一杯断情水做了决断。
  白明玄便低下头,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指尖,十根手指不过擦了六七根,却听马蹄声骤然放大,他抬起头,便见皇甫玄策马而来,轻易地抓住了他的衣衫,将他掼上了马。
  白明玄的身子砸得生疼,勉强在马背上坐稳,后背紧贴着皇甫玄的胸膛,耳畔除了风声,还有皇甫玄的呼吸声。
  他听他道:“白明玄,你总在骗我。”
  “你比较好骗,”白明玄的手摸了一把马的脖子,那马儿却战栗似的抖了抖,放慢了脚步,“你让我难过,我便让你也难过。”
  “该杀了你的。”
  “我也该杀了你的,只是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
  湿热的吻落在了发顶,皇甫玄的声线平静无波:“庆儿是个好孩子,莫要再招惹他了。”
  白明玄深深吸了几口气,终于答道:“好。”
  21。
  白明玄绝了招惹皇甫庆的心思,却忍不住将苏风溪收作了徒弟,耐着性子教上一二,这一教便免不了几分刻意,叫苏风溪沾染了几分自己的气息,有时候见苏风溪与皇甫庆相携而来,竟也会生出些恍惚——分不清苏风溪是苏风溪,还是他的影子。
  皇甫庆与苏风溪情谊愈发深厚,但当年苏家之事,到底是一个隐患,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可能有不被戳破的秘密,白明玄深以为然,他便将此事拿去与皇甫玄商讨,却换来皇甫玄诧异的一叹:“你竟担忧起他二人来了,倒是荒谬”
  “一个是我的养子,一个是我的徒弟,我自然会担忧他们,倒是你,当年冲动行事,埋下了祸根。”
  皇甫玄倚靠在窗边,手指捏碎了栗子壳,又将栗子仁塞到了嘴里,含糊道:“怪不了我,当时那道士说得颇有玄机,想要救庆儿,便要杀了苏家上下,左右那苏家包藏祸心已久,又参与了当年调包之事,杀了便杀了。”
  “单纯一个预言,总不至于叫你连夜去杀人,莫要诳我。”
  “庆儿身上有蛊虫,杀了苏家上下,灭了其他蛊虫的饲主,方能平复一二。”
  白明玄原本在软塌上揉头,听到这句豁然起身道:“莫要诳我。”
  “骗你做什么,那封信看过便看过了,送信的道士,却说庆儿危在旦夕,我亲自去了苏家,在苏家的海棠园里发现了蛊虫的虫卵,再经过一番调查,发觉果真如此,便下了杀手。”
  皇甫玄说完这番话,掰开了几颗栗子顺手扔给了白明玄,心情极好的模样。
  “那道士定是有人指使,庆儿身上的蛊虫,许是他来时下的。”
  “不,是苏夫人胎里带的,”皇甫玄答得有些漫不经心,“苏家的蛊虫,也尽数是苏夫人下的。”
  白明玄想要寻一些理由反驳,却再清楚不过,皇甫玄没有理由欺骗他,想了片刻才道:“为子下蛊,许是为了强身健体,为苏家上下下这蛊虫,又是为了什么?”
  “初始是为了迅速提升功力,苏家主母对苏家家主一往情深,便偷偷去帮他,”皇甫玄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嗤笑出声,“后来,那女人终于发现她的爱人并不喜爱她,便不再平衡苏家上下的蛊虫,我不去杀他们,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去苏家时,便知晓苏风溪才是你真正的孩子?”
  “苏家主知晓我会杀他,他以为告知我所谓的真相,我便不会下手。”
  “哦?”
  “他换了我的亲子,觊觎我的妻子,该杀。”
  白明玄将手中的栗子咬进了嘴里:“你不杀我,看来是很喜欢我了。”
  22。
  白明玄这句话道得自然,皇甫玄却顿了顿,他抬起手,指尖戳了戳白明玄的脸颊,又猛地缩了回去,只漠然道:“我杀不了你。”
  是杀不了他,还是不想杀,皇甫玄的心底知晓答案,却不愿显露。
  白明玄却眼波流转,似有万般情谊,笑道:“既然喜欢我,为何又不说?”
  “莫要痴心妄想。”皇甫玄的眼中是无尽的寒冰,看白明玄与看死物毫无分别,刚刚相触的一瞬仿佛真是痴心妄想的错觉。
  白明玄向前一步,踮起了脚尖吻上了皇甫玄的嘴唇,二人缠绵地吻着,却忘不掉过往的背叛与苦楚——更像是一种自虐。
  一夜沉沦,白明玄将衣衫件件套上,蹬上了柔软的靴子,便叮嘱暗卫做了一番布置,故意放出线索,叫苏风溪查出消息是假后打消疑虑。
  他瞧着苏风溪与皇甫庆在一起,竟也莫名欢喜,总觉得自身的遗憾亦得了几分弥补。但皇甫玄那日虽未多言,却以实际行动告知,他是反对皇甫庆与苏风溪在一起的。
  白明玄不解,便问缘由,皇甫玄缠着琴弦道:“他二人隔着血海深仇,纵使情浓时不作计较,待情爱稍减,便会生出无尽怨恨,本来心中便有刺,这刺永久拔不出来,便会戳得遍体鳞伤。况且那苏风溪自诩苏家最后一人,总有留下血脉的心思,庆儿天真烂漫,决计不会容忍,早晚生出龃龉,不如早些断了。”
  “你句句为庆儿着想,却是忘了,苏风溪才是你的亲子,他在外漂泊多年,你倒是心狠。”
  皇甫玄低头看了看白明玄,终是将心底话尽数压在喉咙中,只漠然道:“庆儿是我唯一的孩子。”
  白明玄无从说服,便遣人叫来苏风溪,向他询问之后打算,却不想竟被皇甫玄说中,苏风溪沉迷情爱之中,竟真的未多作打算,他将个中环节细细掰开揉碎说与苏风溪听,苏风溪细想了数日,果然想开,又同皇甫庆腻在了一起。
  皇甫玄许是着急了些,竟叫皇甫庆前去白明玄的房里,要白明玄教他行双修之法。白明玄抿了一口茶,哂笑道:“你莫不是疯了,做出这等安排。”
  皇甫玄背对着他,却道:“你与庆儿早有勾连,如今得偿所愿,不是正好?”
  “为了不叫庆儿与苏风溪在一起,你宁愿叫他同我在一起?”白明玄落下茶杯,缓步走到皇甫玄的身后,“不过是父辈的恩怨,孩子总归是无辜的,瞒着他们便是,就叫他们在一起吧。”
  皇甫玄的后背却挺得笔直,像一棵执拗的松柏,只答道:“长痛不若短痛,我不想叫庆儿同我一样。”
  白明玄正伸出手,想从背后抱住皇甫玄,闻言却止住了手,他的眼前骤然模糊,便有冰凉的水夺眶而出,滑过脸颊落在唇边,他亦笑着回道:“我杀了我爹,为你报了仇怨,这么多年,你还迈不过么?”
  “你父亲杀我父亲,你骗我多年,辱我发妻,换我亲子,叫我如何迈得过?”
  白明玄的手微微颤抖着,却向前一扑紧紧地抱住了皇甫玄的腰身,他知晓今日是放纵了,却不想做收敛和伪装。皇甫玄却用手掰开了白明玄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不带丝毫的犹豫。
  皇甫玄大步向前走,只留白明玄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他以手掩面,不再落泪,反倒是笑了起来。他笑得肩头耸动,花枝乱颤一般,待笑够了,便终于下了决定,不愿再做那笼中鸟,不若做个硕大的笼子,将皇甫玄同他一起束在一处,纵使他不喜欢他,亦无法躲无从逃。
  既已下了决定,便想将未尽事一一安排好,首要之事,便是苏风溪与皇甫庆。他将苏家灭亡的真相挑挑拣拣,又经过多重加工,将事情尽数推给魔教教众,将皇甫玄摘出去,再说与苏风溪听,又去见了徒弟南三直,做出了一应安排,便做了假死之事。
  白明玄本以为,他为皇甫玄挡刀而死,皇甫玄的眼里会出现些许波澜,却不想尽数是漠然,竟连一分情谊也无,也罢,既然如此,便可放手去做,将那人囚禁在方寸之地。
  白明玄服了假死药,昏睡了数月,待醒来又做了一番布置,方才知晓皇甫玄又纳了一人,名唤司徒宣,而这司徒宣竟是当年苏家灭门之事的幸存者,苏风溪兜兜转转,终究知晓了真相。
  白明玄动了动手指,骂了一句“固执”,便动身返回魔教——他总是看不得庆儿受苦的,纵使会叫一番布置落空。
  待他到了魔教,便劝解了苏风溪一番,又清理了一应路障,好叫苏风溪带皇甫庆私奔,他坐在高高的墙头,看月光下那二人互诉衷肠、缠绵交吻,不知为何竟想到多年前,也是这般明月下,少年的皇甫庆紧紧握着他的手,道了一句:“小心。”
  愿你得偿所愿,莫要赴我的前尘。
  又过了数十日,白明玄循着踪迹,寻到了皇甫庆与苏风溪的隐居之处,将将地旁观了一场婚礼,他清晰地听到那二人道:“不拜天地,不敬父母,忘却前尘,相伴相依。”
  白明玄在第二日与苏风溪攀谈了数句,便转身离开,却不知道有人借用了他的笔迹,伪造了飞信,做下了一番布置。他刚刚离开此处不过数日,便得了消息,皇甫玄寻得了独子,已启程回教,苏风溪受了一顿鞭子,亦随行回去。再去探寻,原来皇甫庆喝了断情水,又忘了前尘。
  白明玄喟叹一声,道了一句“可怜”,却也无其他的法子了。他耗费一番力气,自然可以制出断情水的解药,但那断情水分明是苏风溪亲自叫皇甫庆喝的,庆儿想起一切,也不过徒生烦恼。而这番纠葛,也叫白明玄看清了,苏风溪并非良人,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叫两人散了吧。
  皇甫玄与正道盟主缠斗九九八十一日,白明玄所下的药终于起了作用,便坠落山崖之下,叫早有准备的白明玄救起,却不想他的身体骤然便垮,双腿尽废、双目失明、形如枯槁,白明玄伸手摸上了皇甫玄的脸,却得了他一句笃定的唤:“明玄。”
  白明玄颤抖着眼睑,他道:“如何认出我的?”
  皇甫玄却不答了,只抿紧了唇。
  “那又是如何知晓我没有死的?”
  皇甫玄用那双明亮的眼“看”向了白明玄,他道:“你非良善之人,若真的濒死,定会杀了我同你作伴。那日你手中无一丝杀气,我便知你是想假死脱身了。”
  23。
  “既知晓我欲假死脱身,却又要放了我?”
  “我早就盼你走了,你终于想走,我如何会阻拦?”
  白明玄便忍不住掐了掐皇甫玄的脸,泄了泄恨,又道:“我下的不过是些许散功的药,你自山崖滚落,最多摔断个腿,怎么如此凄惨。”
  “我活不了多久了,散了功力,自然会如此。”
  “莫要胡说。”
  白明玄斥道,单手却抓起了皇甫玄的手腕把起脉来,那脉象十分诡谲,却是油尽灯枯之相,一时心惊肉跳,又匆匆换了另一只手来看。
  “怎会如此?”
  “历代魔教教主,大多是活到这个年岁,原以为是你爹当年从中作梗,如今想来,许是这魔功本就有什么不足之处。”
  “你放我走,是自知时日无多,不愿我见你这番模样?”
  “你未免太过自作多情……唔。”
  皇甫玄再说不出话,白明玄吻上了他的唇,堵住了他的话语,他欲将他推开,却发觉双手无力得很。
  白明玄心满意足地起身,伸手卷起了皇甫玄的头发,他道:“有我在,便不会叫你去死,就算你想去死,也不能。”
  皇甫玄却闭上了眼,浑然不作期盼的模样。
  苏风溪一日前来,欲杀皇甫玄,手已覆剑,却终究不能拔出,许是皇甫玄此番模样太过凄惨,许是心中依旧惦念着那已失去记忆的皇甫庆,便匆匆离开此地,甚至送来些药材来。
  白明玄试了数十个方子,却难以遏止皇甫玄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皇甫玄却变得愈发温和,甚至有些调皮的味道。
  一日白明玄正在捣药,却听皇甫玄轻声道:“明玄,我想吃糖炒栗子。”
  白明玄放下了药杵,以手掩面,在那一瞬竟恍然回到了二十年前,皇甫玄便是如此躺在床上,笑着向他讨要栗子来吃。
  何必如此,何妨如此,何至于如此。
  他放下了手,笑着回道:“好啊。”
  待栗子炒好了,亦不嫌脏,直接用衣衫捧着挪到了皇甫玄的床褥边,白明玄借由烛光,一颗颗剥着栗子,剥开一颗,便投喂到皇甫玄的嘴里一颗,待投了七八颗,皇甫玄却道:“你也吃。”
  白明玄硬将栗子塞进了人嘴里,却俯下身唇贴唇咬走了皇甫玄嘴里的半颗栗子,情意绵绵,似永无绝尽。
  这难得的温情时刻,却终止于口中的腥甜,白明玄猛地起身,却见皇甫玄的胸口起伏,鲜艳的血自嘴角淌出,红得刺眼,那半块栗子却落入了皇甫玄的口中,硬是咽下了。
  皇甫玄的手微微抬起攥上了白明玄的衣衫,他笑着道:“别过头吧,我这般,是不是很难看?”
  白明玄的手颤抖着覆上皇甫玄的手腕,辨析脉搏,却道:“是很难看,但我亦很喜欢。”
  皇甫玄笑着道了一句:“骗子。”
  脉搏已现濒死之相,白明玄或许能寻得法子,时间却已不够,他握住了皇甫玄的手,执念般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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