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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刀与断情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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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过神时,便见白明玄摇着轮椅,吃力地驶向我的方向。已是秋末,落叶积压在地上,尚未来得及清理,轮椅压着厚厚的落叶,路的确不太好走。
  我欲过去搭一把手,又想起那一日,我爹说过的话语,便攥紧了手心,只叫自己莫要再亲近。白明玄依旧缓慢地向前挪动,等到了我面前,便伸出手虚虚地摸了摸——他摸了个空,便蹙起了眉,也不见多生气,只是向前倾了身体,又去够我。
  我站的地方,刚好让他够不到,便见他左右挥着手虚空地摸着,蹙着眉,我不言,他亦不语。
  他终于确认了摸不到,便又重新坐直了,滚了两圈轮椅,又重新抬起了手——我知道我能轻易躲开,但却无法控制身体的本能。
  我不想躲,不想再看到他蹙眉的模样,不忍心见他显露出他其实是个瞎子的真相,便叫他的指尖触碰到我衣衫的下摆,紧紧地抓住了它。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小的笑,声音是一贯的温柔动人:“庆儿,我抓住了你了。”
  我喉结耸动,不知是喜是悲,便“嗯”了一声,伸出手想拂掉他的手,却怎么也做不到。
  他像是真的不知晓我的挣扎与苦痛,当他想抓紧我的时候,便能抓到了。
  “庆儿,你喜欢我么?”
  我盯着他灵动的眼睛,答道:“你不该问这个问题。”
  “也对,我是不该问这个问题。”他面容未变,像刚刚的询问不过临时起意,刻意撩拨我一番。但见纤白的手指骤然放松,绻起的衣料抖开褶皱骤然滚平。
  他的体温靠近又抽离,像刚刚他的探寻、他的惊喜、他的试探,不过是一场错觉。
  我的指尖抠进了掌心,叫自己从意乱情迷中清醒一丝,只道:“你喜欢我爹,我爹亦喜欢你,你二人逍遥也好,折磨也罢,都同我,并无干系。”
  他脸上的笑瞬间抽空,变成了一片苍白,我再无法从他的神色中,窥视到半丝情感。他的手摩挲着轮椅扶手上的花纹,似在思考,又似在消化。
  半晌,他道:“你是长大了。”
  长大了。
  苏风溪总说我没长大,苍牧总盼着我长不大。
  后来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我长大了,再抽身而去,如今白明玄亦这么说,仿佛过往多年,他所见的都是个孩子罢了。
  那一年,药圃中穿梭不休的孩子,盼着自己早日长大,同白明玄一般大。他却不知晓,为了这句话,他究竟要付出什么代价。
  肆意妄为,年少轻狂,冲动鲁莽——仿佛是上辈子的过往。
  “若没有什么事,我便退下了。”
  白明玄像是没听见这句话,他在走神,我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便转过了身,踏着满地的落叶,向前走去。风乍起,落叶卷起打在我的衣衫上,我抬头,看夕阳晚霞,心中竟也不觉得有多难过了。
  一夜好眠,第二日醒来,却发觉房间内多了一坛海棠花。
  如今已是秋末,这海棠花却开得格外艳丽,却如催命符一般,戳着我的心窝。自我爹与白明玄回教后,魔教守卫更为森严,我身边更有暗卫轮岗,我亦不是睡熟便什么都不知晓的人。
  如此大的一坛海棠花,究竟是何时又是被何人放进来的,又为何生得如此艳。
  我拔出了断情剑,剑尖竟有几分颤抖,想将它斩断,又怕斩断反而会带来祸事。
  我非迷信之人,但这海棠花之事,显然出自人为。
  苏风溪与司徒宣已失去记忆赶去江南,苍牧苍穹在我爹的层层监控之下,又有何人在背后谋划,特地送来一坛海棠花,预告着祸事将至。我几乎是立刻想到了白明玄,他那日的态度明显不对,如此决绝的否定,更像是一种抗拒。
  我提着剑,便想去找他,推开门却见他惨白着脸,摇着轮椅走向我的方向。
  他一贯镇定,此刻却微微发抖,他许是听见了门开声,便一把握住了扶手,人也不再发抖,情绪全压在镇定之下:“你房中,可是有一坛海棠花?”
  “有一坛。”
  “开得可艳?”
  “艳。”
  我回了这个字,白明玄便一下子松开了手,只道:“莫要怕。”
  我想说,我不怕。
  但却说不出口。
  若是过往的一切,勉强能用巧合形容,如今情形,便是明晃晃的恶意了。


第85章 
  我心中忧虑,白明玄一反常态,我爹反倒是最自然的那个,用晚膳的时候,他瞧我们都不怎么动,竟亲自下了厨,端了两碗面来。我知他会做些烧烤,竟不记得他会做面了。他便将一碗面放在了我面前,笑道:“你还是跟我学的,我如何不会了?”
  我低头看,只见清亮亮的水里,便是一根长长长的面条,再抬头去看白明玄的碗,他碗里有肉有菜,竟然还加了一个鸡蛋。
  我爹便曲起了手指,贴在我的嘴唇上,叫我不要说话。
  白明玄伸手摸了摸,摸到了碗的边缘:“难得见你做一次面条。”
  “要我帮忙么?”我爹竟主动说了这一句话。
  “好啊。”
  我便吃着我的清水面条,见我爹一筷子一筷子喂给白明玄吃,他二人倒是浓情蜜意,让人生羡的。直到吃完了碗中的面,我才意识到,我爹竟然没有给自己留一碗,正欲说话,我爹也转过了头,冲着我摇了摇。
  他便是不想让我说的意思了。
  夜幕沉沉,他推着白明玄,便欲回房。我瞧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生惶恐,便开了口喊:“爹!”
  他转过头,半边脸在黑暗中,半边脸在光亮中,那一瞬间,他好看得让人心慌。
  我便忘记了所有想说的话语,只呆愣愣地看着他。
  他便笑了笑,只道:“快回房吧。”
  我尚未回应,他便转过身,推着白明玄离开了。他的身影渐渐隐没进黑暗中,我心慌得厉害,像是要失去什么似的。
  便抬起了脚,拼命向前冲,亦迈进了黑暗。我爹走得不急不慌,我便轻易追上了他,抓住了他的衣袖。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含笑道:“舍不得爹?”
  “舍不得。”我斩钉截铁道。
  “既然舍不得,那可愿意和爹一起睡?”
  “我愿意。”
  “呵。”白明玄轻轻地发声,不知是什么含义。
  一双柔软的手贴在了我的后脑勺上,嘴唇覆上了温热,我睁大了双眼,突兀地意识到那双唇属于谁,我又与他是何关系,我抬起了手,想要推开他,却不知为何选择抱紧了他。
  他的腰身比想象中纤细得多,我同他在黑暗中接吻,像有一层厚重的伪装保护,但偏偏又心知肚明,对方是谁。分不清是意乱情迷,抑或真心实意。
  这个缠绵的吻,到了尽头,他的手摸上了我的脸。
  我听见了他的声音,属于我爹的声音:“跟我回房吧。”
  我惊魂未定,犹豫不决。
  便亦听到白明玄的声音:“跟我们回房吧。”
  仿佛一桶冰凉的水,自发顶浇灌而下。
  乱伦。
  背德。
  混乱不堪的关系。
  怀抱着的手渐渐松开,我后退了一步,离开了他的体温,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疯狂地撕扯。
  我听见我故作镇定的声音:“夜深了,我该回去了。”
  我爹像是笑了,他亦回道:“回去吧。”
  我转过身,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千斤重,但我依旧走着,从黑暗走到光明,但带着暖意的烛光,却再难让我感到光明。
  身后的视线如影随形,我却不忍心快走一些。
  第二日是个晴天,秋高气爽,我在院落中练了一会儿剑,便去用早膳,却不见我爹的踪影。
  我转着汤匙,便问道:“我爹呢?”
  “他啊,”白明玄剥了一块蛋壳,笑道,“说下人买的栗子不好吃,便下山了去买栗子了。”
  我心头一颤,隐约有些发慌:“你为何不拦着他?”
  “我拦不住他的,”白明玄的指尖插进了白嫩的蛋白里,答道,“我一直是拦不住他的。”
  我低下头,看着眼前的甜汤,竟有些眼晕。
  “你能拦住他,但你昨日走了。”
  白明玄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有极深的含义,我再难以抑制心中的不安,抓起佩剑,提了内力,便欲去寻他的踪迹。
  风吹过我的脸颊,如凛冽的刀子,胸膛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欲呕出鲜血,我发了疯,出了魔教大门,便一路向山下狂奔,心中的惶恐愈来愈大,满脑子都是我爹的身影。
  他痴他癫他狂他野,他温柔似水,他狡诈多变,他霸气侧漏,他犯傻作弄……
  我的眼前骤然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我便加快脚步,向他的方向极奔,待靠得近了,才舒了一口气,他手中抱着一大袋栗子,正在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专心地磕着。
  我自树梢落下,刚一放松,便又格外生气,话语中亦带了几分训斥的味道:“吃栗子叫下人去买便是,为何偏要自己下去,爹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爹笑吟吟地听我说完,亦不生气,只道:“他们俱是蠢笨的,找不到那家店,少不得我得跑一次。”
  我别过头,转身便想走,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袖,只道:“别气了,我们一起走。”
  我本不想理他,但他这么说了,我便停下了脚步,同他一起走。耳畔响起了磕栗子、掰栗子的声响,不多时,我的手心亦被塞了一堆。
  “庆儿,怎么如此害怕?”他笑着问。
  我还在生气,便不回他的话。
  他空出个手来,捏了把我的脸颊:“怕爹出事啊?”
  我当然是怕他出事了,但他直白地问我,我才不回答他呢。
  他又叹了口气,像是极哀怨似的:“我上次死了,你也没见怎么难过啊,转过头就睡了我的美人,还同他人情情爱爱,黏糊得厉害。”
  他这么说,我便忍不住了,回他道:“你又怎知我不难过,我抱着那半截剑,在断崖边苦等了七天七夜,但他们俱说,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掉落下去,必定是死了。”
  “剑?”他像是极疑惑似的,问了这一句。
  “是剑啊。”
  “我一贯不用剑,武林盟主用的亦是一把刀,”我爹轻轻地说着真相,“当日山崖上,该有其他人。”
  “是苏风溪?”
  “苏风溪只用你给的碧游剑,如何能出了断剑?”
  便骤生了疑窦,无论如何去想,也难想出真相。
  我与我爹爬着山,一路不紧不慢,倒有几分惬意,我爹便又没话找话似的问:“白明玄今早吃了什么?”
  “我出来的时候,见他在剥鸡蛋,他还吓唬我,叫我匆忙赶出来,生怕你出事。”
  “哦,他吃了鸡蛋。”
  我爹这抓重点的法子,我也是服气的。
  “那你今早吃了什么?”
  又来了一个直愣愣的询问,我也只得答道:“喝了几口甜汤,便下来找你了。”
  “那就是没用早膳?”
  “……”
  “以后早膳记得多吃一点,无论有什么事,身子是最重要的。”
  我爹今天像个老妈子似的,温柔得让我有些惊恐了。
  我便也没话找话,挑拣着与他聊天:“前几日皇甫寒打了皇甫冰,他两兄弟,一个沉稳,一个活泼,性子倒是大不相同。”
  “你更喜欢哪个?”我爹像是提起了兴致,笑着问我。
  “都喜欢。”
  “总有偏爱的,你这性子,如何能一碗水端平。”
  我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接住了落叶:“还是喜欢老大的,老大性子沉稳,挨打了反过来还要护着弟弟。”
  “撒谎。”
  我没有撒谎,便诧异地瞧着我爹。
  他脸上晕着一层薄薄的红,答得斩钉截铁:“你偏爱小儿子,他最像你小时候了。”
  我一下子笑了出来,反驳道:“分明是你更偏爱他,便要按着我的头,叫我也随你一样。”
  “嗯,”他竟然也承认了,还点了点头,“以后多照顾小的,他和你一模一样,我看着就喜欢。”
  说着说着,我们便见了魔教的大门,远远地便看到白明玄端坐在轮椅上,像是在等我们一般。
  身边的脚步声却一下子消失不见,我转过头,便见我爹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爹,你怎么不走了?”
  他没有回我,只是深深地瞧着白明玄,他们相距很远,白明玄正四处张望着,看来还没有感受到我们回来了。
  “庆儿。”
  他突然开了口,脸上依旧带着笑,眼里却俱是冰寒。
  我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抓起碾压,心中刚刚平复的惶恐又翻滚起来,如惊涛骇浪震荡着整个世界。
  “以后记得去找白明玄,好好练功。”
  找白明玄,好好练功。
  我冲向了他,他身体后仰,倒在了我的怀里,他一身白衣,未见一丝血迹,连脸色都是健康的淡红,像是他倒下,不过是一场恶作剧,硬要看我惶恐不安的模样。
  我却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大滴大滴的水自眼眶中滚落。
  我想抱着他去找白明玄,想叫他去救我爹。
  但我爹此刻却像有千斤重,硬生生用仅剩的力气,压着叫我无法动弹。
  我跪倒在地,抱着他纤细的身体,他却抬起了手,抚过了我脸颊的泪痕:“哭什么?”
  我张口欲喊,却一个字也喊不出。
  “以后好好练功,你若偏爱哪个孩子,便不要让他继承魔教,将他养成纨绔,放他游山玩水。
  “你爹我早就该死了,多出了几年,也算值得了。
  “你不必难过,我是去寻你娘了,自然会快活。
  “等我死了,你将我眼内的膜还给白明玄,我不想带着他的东西,去投生。”
  他的手亦抖得厉害,摸来摸去,摸到了一颗栗子,便颤抖着手,将栗子硬生生塞进了我的手里。
  “他说,我会……老无所依,我便不去老了,这条命,舍了便是。”
  他的眼睛依旧明亮,嘴角带着漂亮的笑,手指温暖又柔软,仿佛下一秒,他便会抬起手狠狠地拍下我的后脑勺,笑着道:“庆儿,哭什么。”


第86章 
  “哒”“哒”“哒”
  我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身前笼上了一层阴影,我抬起头,看到了白明玄笑着的脸。
  他直直地站着,又慢慢蹲了下来,伸手摸着、摸着。他摸到了我爹的衣裳,嘴角微微扬起,纤细苍白的手又向下摸,摸到了我爹的手腕——他嘴角的笑,一瞬间凝固成冰。
  我屏着呼吸,静静地看着他,我动弹不得,说不出话,大脑乱糟糟成了一团,心中怀揣着隐秘的希望。
  白明玄不是来了么?他会救他的吧,他能救他的吧,他可是全江湖最好的神医,连我都能救得活,我爹,他也能救活吧。
  他那么爱他,怎么会让他去死呢。
  我期待地看着他,却见他抿紧了唇线,缓缓地抬起了手,摸到了我爹的脸颊,又将我爹睁开的眼皮,抹了下去。
  “咚。”
  有什么东西砸落在地,再也扶不起来了。
  白明玄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平静地说:“他死了。”
  我目眦欲裂,却仿佛已经流尽了此生的泪。过了不知多久,指尖终于能够动弹,我抱紧了我爹的身体,将头贴紧了他冰冷的心脏。
  我心中有无数话语,想同他说,却再也说不出,只张开了口,发出了细小的“啊啊”声响,万千情绪堵在胸口,便连吼叫也叫不出。
  我抱起了我爹的身体,站直了身体,白明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面上,他面无表情,我却再也不想猜测他此刻的心绪。我该是恨他的,恨他拦不住我爹,恨他救不了我爹。但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察觉到他话语中的隐意,为什么没有抓紧他,好叫他不要离开得那么肆意。
  我踉跄着向前走,过了没多久,身后传来了同样散乱的脚步声。我看着遗弃在原地的轮椅,便去想,我爹究竟知不知道,白明玄其实自己能站起来。但又意识到,想这个问题,并没有意义。
  死亡真是最大的清算,爱与恨,真相与谎言,算计与馈赠,仿佛都不值得一提。我迈着每一步,每一步仿佛都有我爹相伴,但我抱着他的躯壳,却再清楚不过,他已经舍弃了我,选择离开。
  狂风乍起,落叶飞旋,他白衣飘飘,似在眼前,越走越远。
  我迈进了魔教的大门,便停了下去,任由白明玄跟上了我的脚步。
  他的声音极为平静,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道:“你爹留下了什么遗言?”
  “叫我将他的眼膜还给你。”我开了口,才发觉嗓子沙哑得厉害。
  “该是还有下半句,”白明玄竟然笑了出来,他笑着补道,“他说不要带我的东西,去见你娘,对不对?”
  我没说话,但这回答已经足够。
  “他一贯是这样,口是心非,纵然想做些好事,也要叫人怨恨着,”白明玄的语调中带着一丝轻快,好似并不难过,亦不伤心,“我为你爹打了一座水晶冰棺,可保遗体不会腐烂,他爱美,就让他一直漂漂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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