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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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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汝行见过方召,这双手被缚的年轻人容貌和方召没有一点相似,他手腕一抖,一招“穷途而哭”削向昌都翁手腕,疑道:“这人是你带来的?你儿子不是死了,你疯得狠了连儿子都乱认?”
他不说“死”字还好,说了那个“死”字昌都翁简直恨红了眼,连骂七八句放屁,发狂一般和楚汝行缠斗。
楚汝行见识过他与枯相之斗,不再因他疯癫留手,一口陨铁重剑在他手中不见丝毫沉重,他是白谱第二,居于第二还有许多人为他不平,此时全力出剑,当真是剑意纵横、疾若流星。
枯相禅师刚刚和昌都翁比拼掌力身受重伤,但见楚汝行与昌都翁比斗,便不去打坐疗伤,勉力支撑只想先瞧了这二人的招式与胜负。
陆兼与梁最也凝神观瞧,甚至不肯眨一眨眼睛。
只苦了陈希风,昌都翁万分着紧他,不肯松开牵着他的绳索,以楚汝行的身份不会在此时攻他扰乱昌都翁的心神,但昌都翁打斗之时跳来跃去,陈希风被带地几欲扑地,昌都翁自己也颇受妨碍,打地有些束手束脚。但饶是如此,昌都翁始终不肯松开长绳。楚汝行虽不想留手,但也不肯占对手的便宜,发招之时便刻意少令昌都翁脚下移动。
那柄陨铁重剑锋利无比,楚汝行抢占先手连连发招进攻,昌都翁不畏宝剑锋利,以深厚内力聚于双掌专攻楚汝行周身要害,掌风所到草木摧折。
梁最与枯相禅师越瞧越是心惊,不由都在心中暗忖:此时若是我与楚汝行或是昌都翁相斗,避得过刚刚那招吗?
昌都翁与楚汝行两人越斗越勇、越打越来劲,但因昌都翁拖着陈希风,总难尽兴。楚汝行长剑斜刺,切断昌都翁与陈希风之间的绳子,这绳子本来绷直,乍然断开叫陈希风狼狈跌倒滚了出去。
昌都翁大惊失色,伸手要去捞陈希风,便空门大开楚汝行立刻一剑刺来逼他回防,道:“这小子碍手碍脚,丢开他,你我痛痛快快打完这一场,分出高下。”
昌都翁心心念念洞庭武会,自然也想拔得头筹挫败众人,但儿子不在身侧心中就忧惶不已,生怕其它人趁机害他,竟不知是要争天下第一还是该带儿子远离是非之地,一时忘了出手,只呆呆立在原地望向陈希风,楚汝行一剑攻来他也不知道躲,还是楚汝行自己生生收剑。
梁最与枯相禅师正看得入迷,这场精妙绝伦的比斗却戛然而止,两人都十分失落,众人顺着昌都翁目光望去,便知他是心忧这个不知真假的儿子。
陈希风伏在地上摔地肩背疼痛,按着肩抬头与昌都翁目光相对,见昌都翁满眼哀切关怀,心中一软,不自觉向昌都翁一笑,昌都翁微微一怔,随即喜形于色。陈希风正要自己爬起来,一只手抓住他后襟将他提起,那手的主人声音带笑、语气谦恭地对昌都翁道:“方兄不必担心,尽可施展神功去夺天下第一,我愿暂时看顾令郎。”
陈希风一听这声音立刻头皮发麻,他僵着脖子回头看了一眼,陆兼笑吟吟地看着他。
昌都翁将楚汝行一干人都视为敌手,唯有陆兼一开始就奉承他神功盖世,早早认输,对陆兼有几分放心,他警惕地看了看梁最与枯相,挥手道:“你顾好我儿,等我胜了,我就将碎河掌教给你几招。”
陈希风:“不不不不!!!!”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这章有更好的写法… …但不可控也不好收场。
日复一日感觉到自己是个渣渣
第100章 第二十四章
陆兼并指在陈希风颈间一点,陈希风顿觉口中像含了一个麻核,舌头又僵又木。
陆兼左手抵着陈希风背心,劲力一吐就能要了陈希风小命,陈希风说不出话,也不敢再动,背上冷汗都出来了。他和陆兼只见过一面,那时他也没易容,陆兼应该没认出他,陆兼拿住他是为什么?
枯相禅师看陆兼擒住陈希风,心生警惕,问道:“陆檀越,你为何要点这位施主的哑穴?”
陆兼道:“大师,高手对决不可分神,我是怕贤侄罗唣起来叫方兄分心,令这场比武失了公允。”
陆兼横竖有理,枯相却不会信他有这份好心,道:“既然如此,你将人交给贫僧,贫僧愿照看他。”
陆兼还未说话,昌都翁已急了,刚刚枯相扣他脉门就让他觉得不怀好意,立刻吹眉瞪眼地道:“秃驴,你刚刚败于我手,还不识相,想对我儿做什么?”
枯相是得道高僧,倒不在乎好心被当驴肝肺,看昌都翁这般戒备他,便道:“好吧,方兄你若不信任贫僧,不如请梁阁主代为照看。”
梁最的脾性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突然被枯相点名,无所谓地笑笑,道:“也行。”
昌都翁看了看枯相,又瞧了瞧梁最,恍然大悟地道:“好哇,你们俩原来是一伙的。”言罢双掌一翻,竟弃提剑在旁的楚汝行不顾,发力向梁最攻去。
刚刚枯相、楚汝行都与昌都翁过了招,梁最在旁边观战也觉技痒,昌都翁既然发难,他自袖中抽出一柄折扇“唰”一声展开,上前迎战。
枯相禅师见梁最抽出一柄折扇,“咦”了一声,陆兼与楚汝行也面露异色。
接天阁的绝艺是夺日剑谱与决心刀法,陈希风知道梁最擅长的是决心刀,梁最腰间明明挎着一把刀,为何不抽刀对阵?
不知不觉将近午时,天空中云层渐厚,乌云密布。
众人观战一阵,慢慢都瞧出梁最手中折扇门道,那折扇乃是纯钢造骨,边缘打磨地锋利如刀,使在梁最手中就是一把扇刀。常人使这扇刀因为无柄可握,不好操控,但功夫练到梁最的境界,这扇刀就显得灵活异常。
昌都翁五指成爪扣上梁最肩头,只消合掌一拍就能废掉梁最一条胳膊,但梁最折扇在掌中一转,旋向昌都翁手腕。昌都翁立刻收手转劈梁最面门,那折扇倒转回来又“唰”一声合拢,抵住昌都翁掌心。
两人越打越狠,出手尽是杀招,观者不自觉凝神屏息,连陈希风都看入了迷。
“轰隆”一声闷雷,先是几点小雨飘飞,不消多时变为黄豆大小的雨点噼啪打破云层落下。几人都被大雨打湿了鬓发衣衫,却无一人去避雨,陈希风没有功力护体,现在隆冬时节,他棉衣湿透被风一吹,就打了个冷战。
不知怎的,昌都翁脸色越发红润,像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物,掌下也渐渐失了分寸,只一味大力发狠。
与他拆招的梁最觉察到昌都翁的古怪,心中生疑,手中折扇半开抖腕成圆削向昌都翁颈间。这一招看似平平无奇,稍微会些武功的人都能有七八种应对手段,昌都翁却笨拙无比地以右掌推来直迎扇面。
梁最心念一动,暗想:他这是要走火入魔的兆头。紧接着便听得“咔”一声响,竟是昌都翁五指抓住扇面将折扇生生扳断!左掌顺势拍向梁最心口。
梁最当机立断弃扇后撤,众人瞧见昌都翁右手被扇骨划出数道伤口,鲜血顺着指尖淌下,他自己却浑然未觉。
武器被毁,也无需再战,梁最惋惜地看了眼那把折扇,正要认服,昌都翁将手中断扇将地上一丢,竟又欺身而上向梁最攻去。
梁最眉头一蹙,侧身避过没有还招,口中道:“方兄,这场是你胜了,你我不必再比。”
昌都翁只当听不见,双眼发赤连连出掌,逼得梁最抽刀再战。陆兼几人刚刚也觉得昌都翁古怪,这下终于确定,昌都翁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枯相禅师有意上前相助梁最,奈何身带重伤,有心无力。
楚汝行长剑一转插入战局,此时已不是为了比武,只是为了制住神智迷失的昌都翁。
楚汝行与梁最乃是当世两大宗师级高手,以二斗一本该容易,但昌都翁入魔越深功力越涨,许多招数怪诞无稽反而不好克制。而且楚汝行与梁最一直未下杀手,昌都翁却杀意大盛,越战越狂。
雨势愈大,三人相斗,种种稀奇古怪、精妙非常的招数层出不穷。昌都翁忽然忘我地哈哈大笑几声,自平地一蹬跃起丈高,冲出战圈向前狂奔而去,笑声连绵不绝。楚汝行二话不说,提剑便追,梁最愣了一下,并未跟上,留在原地。
枯相禅师慢慢从刚刚那一战回神,喃喃道:“这才是绝世之战,几年不见,方檀越的武功竟然如此了得。”
梁最看了一眼躺在泥水之中的断扇,将刀收入鞘中,若有所思地道:“走火入魔虽然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武功能进益至此,换了我——”
枯相禅师听梁最如此说,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梁最又摇了摇头,道:“换了我,还是不愿意。”
两人回味了一番刚刚战局,梁最忽然道:“陆兼呢?”
枯相禅师登时一愣,立刻回头一望,陆兼与陈希风都不见了!陆兼竟然趁着刚刚众人都沉浸在战局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陈希风给拎走了!
暴雨如注,陆兼拎着陈希风迅速穿行密林之间,纵跃飞腾,陈希风猜想陆兼会就近找个地方避雨。陆兼却带着他传书亭也不进,一路往龙舌山下走,又不下山。
出了树林上山径往前过桥就能下山,陆兼抓着陈希风跃上一棵高大的古松,两人隐藏在层层枝条之后。陈希风瞧了眼不远处那座石桥,心里咯噔了一下。
陆兼将陈希风放在树干上,伸手解开陈希风哑穴,陈希风便觉舌头上那股麻木的感觉消退不少。
陆兼向陈希风微微一笑,问:“昌都翁疯了之后武功倒厉害不少,阎钟羽又想拿他做什么用?”
第101章 第二十五章
几缕头发从发髻里漏了出来,湿淋淋地贴在陈希风的额前颊边,他听见“阎钟羽”三个字似被大锤子砸了一下,幸而脸上还有一层面具,虽然神色有异也不太明显。
前方那座下山的石桥是刺鹿盟约定好埋伏梁阁主的地点,陆兼为什么到这里来?昌都翁抓了他明明是意外,陆兼怎么会提到阎钟羽?他心里已经有了好几个糟糕的猜想,忍不住向石桥瞭望一眼。
陆兼瞧见这一眼,点头道:“看来你知道这石桥上今天要死人,果然是阎钟羽的手下,也就他喜欢用武功低微和没有功夫的人。”说完,他一只手搭上陈希风的右肩,劲力微吐,陈希风顿觉左肩如尖刀刮骨,脑中闪过四个大字:我命休矣!他痛到喊都喊不出声,差点一头栽到树下。
陆兼松劲扶了陈希风一把,问:“阎钟羽派你到昌都翁身边做什么?”
陈希风还未缓过劲,痛地身子犹在发抖,雨水自他眼睫上接连被抖落,倒有点像是这个青年禁不住疼痛掉下的眼泪。
陆兼略等了一下,见陈希风还不开口,不快地道:“小年轻,看你像个读书的聪明人,真的不要自己的命吗?”他左手又要伸出,陈希风急忙忍着痛楚颤声道:“请崖主恕罪,小人,小人真的不敢说。”
陆兼左手改为轻轻拍了拍陈希风的肩膀,语气亲近了不少,道:“你不要怕得罪阎钟羽,将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保下你。”
陈希风低眉敛目,他的确害怕陆兼,做出这种畏怯模样十分自然,他心中暗暗计较:听陆兼话头和阎钟羽不对付,但陆兼知道石桥上的伏击,要么是刺鹿盟里有内鬼,要么就是夜航楼里有内鬼,陆兼既然知道刺鹿盟的存在却根本不问,却十分警惕昌都翁,那他就是觉得刺鹿盟毫无威胁,反而阎钟羽会利用昌都翁威胁到他。
陈希风把心一横,反正要么猜对要么去死,凭着揣测半真半假地交代道:“楼主便命我假扮昌都翁死去的儿子,让我哄着昌都翁为楼主做事。”他这答了和没答区别不大,但承认了自己是阎钟羽部属,对上了陆兼的心意。
陆兼听陈希风答地含混,好性儿地细细追问:“昌都翁是怎么疯的?你一点武功也没有,怎么假扮昌都翁的儿子?陆兼要你哄着昌都翁做什么事?”
陈希风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说辞,思考有无漏洞,小心答道:“小人并不知道昌都翁是怎么疯的,小人本是夜航楼在成都的一处别庄的小管事,夜航里如小人这般的人数不胜数,大多都没学过功夫;一个月前楼主带着已经疯癫的昌都翁到别庄来,昌都翁一见我就说我是他儿子,楼主便命我假扮昌都翁的儿子,哄他为楼主——”
说到这里,陈希风抬头瞥了陆兼一下,他得说出陆兼想要听的答案。
陆兼面上失了笑意,眼神凉浸浸的。
陈希风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您知道,刺鹿盟说刺陆是成不了事的,但您与周仙师一战必然损耗极大,那时昌都翁要除掉您就不难了。”
陆兼听完,想了想,说:“听着倒是阎钟羽的做派,但阎钟羽怎么会让你和昌都翁到洞庭武会来?”
这个好答,陈希风道:“这不是楼主的吩咐,昌都翁一天比一天疯得厉害,陆崖主今日也见到了,他发起狂来谁能控制?他疯了之后除了儿子就惦念洞庭武会,有一日受了刺激疯病发作,就抓了我从阎楼主那里逃走,小人所知,就这些了。”
陆兼看着陈希风,说:“你一个小小的管事,对刺鹿盟倒知道的不少。”
陈希风心中一紧,他一直拿不准陆兼是怎么知道刺鹿盟的,想趁机刺探一句,又怕多说多错,便还是编个稳妥的瞎话:“小人假扮方召后,楼主升了小人职位,打理一些刺鹿盟的杂事。”
陆兼也不知道信了几分,他沉吟片刻,忽然对陈希风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侧耳从雨声中分辨着什么,就凝神向石桥上望去。
雨雾迷蒙,山径上现出一个人影,梁最自山道上飘下,就要踏上石桥。雨大风急、山色老绿、一人孤身穿行风雨之中,单看此景,真似一张写意小品。但陈希风此刻并无雅趣观赏,他一颗心已提到嗓子眼,一会儿刺鹿盟众人围杀梁最,陆兼早早埋伏在这儿绝不会袖手旁观。陈希风心忧如焚,那时自己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梁最已走上石桥,他步履匆匆,飞快走到石桥中部,就在此时,两道钢索忽从桥面两边甩出缠住梁最双足!两名黑衣劲装、脸戴面具的人自桥底翻起踩在桥栏之上,拉紧钢索欲将梁最绊倒,又有四名黑衣人自桥底跃出,刀剑齐出向他攻去!
梁最突然被袭,处变不惊,千钧一发之际,他借着钢索的力道一跃而起,抽刀划出满月、真气鼓荡全身,令四人刀剑空发无处下手。待这一招用老,四人提刃再攻,他却左腿一个环踢带起钢索剧震,令左边手持钢索的黑衣人掌中一麻,钢索脱手,梁最立刻回身再踢、提刀一压,脚腕子上的钢索绞住三把刀剑,长刀压住一把利剑,右侧持索的黑衣人立刻扯索要扰乱梁最招式,梁最却合身向右侧持索的黑衣人撞去!
这一撞神鬼莫测,顺着那黑衣人的拉力而撞迅猛凶狠,那黑衣人却半分不乱,拉住钢索向后连退两步退到栏杆边,那黑衣人身后竟有一人自桥底翻起提刀劈来!
梁最瞳仁一缩,那一招气势惊人、刀法精妙,分明是《决心刀法》中的“金石为裂”这一招!
梁最惊愕一瞬身形有片刻凝滞,他虽避过这一招金石为裂,却叫身后一人的长剑在肋下划了一道。
陆兼在树上看到,撇了撇嘴,向身边的陈希风道:“梁最的武功虽然很好,但我从来不觉得他是宗师。”
作者有话要说:
… …最近每次打开游刃的文档,都觉得自己像在见已经七年之痒的对象
第102章 第二十六章
陈希风未料陆兼会向他说这么句话,抱着树干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好在陆兼也不要他应,说完便继续欣赏战局。
石桥上,围杀梁最的黑衣人已增至九人,这九人中五人与梁最在桥面上近身相搏,另外四人则高高立于四方桥柱之上,封死梁最脱战之途。说来也奇,这九人施展的武功路数差异极大,但每一人使出的招式必有另一人能承接呼应、补足缺陷。
数招之间,梁最已辨出开封楚氏、雪鹰派、拂剑门等世家门派的功夫,且都老道精熟,心中又惊又疑,最叫他心惊的是黑衣人中有一人会使《决心刀法》!接天阁有两套绝学只传内门弟子,一套是《夺日剑谱》一套是《决心刀法》,接天阁学决心刀的弟子虽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但瞧刚刚那一刀的威势刀劲,使得出的两只手就能数清。
陈希风看不清石桥上的争斗,只能看见一群人战做一团,便一直留心陆兼,生怕他忽然出手。陆兼倒没有要插手的迹象,他坐在陈希风身边静静瞧了会,转过脸来问:“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这句话语调平平、神情淡淡,说不好他是喜是怒。
陈希风忙垂下眼,道:“这里隔得太远,小人看不到战况,就想看看您的脸色,猜猜战况如何。”
陆兼问:“那你猜的什么?”
陈希风摇摇头,说:“小人愚钝,猜不出来。”
陆兼说:“你打理过刺鹿盟的事务,该知道溯云刀剑阵与九名应阵之人的厉害,以九敌人,不该是那九个人胜?”
陈希风听陆兼这是有意与他说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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