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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末代帝王养包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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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想到当初邓侯爷与李济之间那段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流逸事,以及后来一些种种不太明朗却又暗藏玄机的迹象,张景心知,大概邓侯爷,便是李彧的另一个父亲罢。
  只是,他竟不知!邓侯爷原来对李彧的这点隐秘却也是心知肚明的!而他平日竟也看不出半分,一言一笑、一举一动,完全深藏不露,当然,张景只叹自己道行太低。
  弄明白这些,张景倒坦率许多,“陛下宁愿冒生命危险,也要保住腹中胎儿,下官也没有法子,只能与陛下开些保胎的方子,益气养神固元,先调理身子。”
  邓京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半晌才道,“若是不得已,还是以陛下性命为重。”又问道,“你可与陛下开了什么方子?”
  张景恭谨回道,“有三两人参,百年木生杜仲,母株的白术,还有熟地、枸杞等一些药材。”说完不禁又福至心灵的补了一句,“其他药材倒都好寻,只是这三两人参,品相上佳符合的,却是不多,陛下身体底子弱,长期调理可能宫中存货不够。”
  邓京听得多瞧了张景一眼,道,“我府中还有些,明日便命人全与你送来。”说完这些,邓京也不再问张景话,只是又沉默坐了半晌,与张景道,“小皇子看来已睡熟,我将他抱回他的寝殿吧,还是莫打扰先生了。”
  说完不待张景回答,便用张薄毯将小哼唧抱住,抱回了他的寝殿。小哼唧如今的寝殿离李彧寝殿和张景此处都不太远,百来步的距离,对于邓京来说,只是一倏忽的功夫。
  只是将这么一个小小暖暖的身体抱在怀里,邓京心里生出一些难言的情绪出来,就像干涸的沧海桑田,慢慢浸出了些温润的河流。他能这么亲密接触小哼唧的机会实在是很少,能这样接触李彧的机会,却是过去从未有,将来也不会有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当初,他知道他隐忍舍去的是什么,他还会那么做吗?他所为之付出的,到如今这般年纪,他算看得更透了,他守住的到底是什么?邓家的荣耀还是性命?前者是如此之虚无缥缈,而后者,却是他难以承受的,正因为当初的他,不够强大,才会如此选择。
  可算那选择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却是如锥心刺骨。
  他想,有些事,终究是要还的,当初邓家享受了连家都无可比拟的荣光,自然无法避免这荣光将会带来的威胁;而他享受了邓家给他的一切,他便无法抛弃那风光背后满是刺骨荆棘的责任。只是,当他明白后,他也完全无法承受他心爱的人和他的孩子,因为他,而承受的那一切。
  像他这样的人,大概便只会在这造化弄人的沧海桑田中,风干掉灵魂所有的湿度与温度,永远无法安息。
  却说胖元自从得知他兄长抱病的消息后,连忙从蠡吾城出发,不久便到了京城。尹放自也是追在其后面不放,随他一起回到了京城。只不过才回京,便被荀太傅抓去做了劳力,暂领郎中在宫中行走。
  不过胖元回来了,小哼唧觉得更有安全感些了,有胖元陪着,他觉得他终于不用一个人来面对他爹生病的事情了。
  胖元并不知晓其中内情,张景不会告诉他,小哼唧也被叮嘱不能对任何人说,再加上胖元向来便不太灵光,他知道的事情向来也是极少的,便完全没有察觉。
  精神这种东西,虽然虚无,但有时候还真是很像那么回事。生病时,人的精神便会变得虚弱,当身边多一个人支持时,仿佛便能感受到那精神支持所带来的力量,那感觉,便要强很多。对于李彧和小哼唧来说,胖元回来后便是如此,他虽然看着好像什么也没做,只是有事没事便要么陪着李彧,要么陪着小李亨,李彧和小李亨两个人,都觉得整个人要好了许多。
  而且李彧甚至还有心情关心自家弟弟的感情问题了。他半倚在床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胖元拉住他更加纤瘦仿佛透明的手掌在那里翻来覆去的玩着,他漫不经心地问道,“尹放那厮追你追到了蠡吾城,大概是喜欢你的,你是不喜欢他么?还是他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不过圆子你那么软软的,能有什么事让你生气到尹放那厮作到这种地步你还生气呢”
  胖元被他兄长一番话说得有些窘迫,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我现在没想那么多,也没想尹放的事。我,我想不了。”
  李彧见胖元这副迷茫不知所措的样子,倒有些心疼了,“算了,不要逼迫自己。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若是时候未到,早那么一刻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若是时候到了,便会觉得再晚那么一刻人生都是难以挽留的后悔和痛苦。还是顺其自然吧。”
  胖元有些半知半解,都过了这许久,他心里其实也早有许多茫然弄不清的地方,身边也没有什么人能说,大概恰好有这么个时机,这么个环境,还能和他兄长说,他便忍不住问道,“哥,你说如果喜欢一个人,有什么是不能接受、不能原谅的吗?”
  李彧毫不犹豫道,“最不能接受、不能原谅的,便是背叛。”
  胖元心里只觉咯噔一声,“那如果那人是在没和你在一起之前呢?”
  李彧倒被他这弟弟弄得有些糊涂了,“没在一起,何来背叛呢?”看了看胖元的那神情,想到尹放的那些习性,忍不住道,“你是指虽然没在一起,但是如果喜欢上一个人,身体却和别人发生关xi”
  胖元也没觉出他兄长说的是他和尹放,只觉得他兄长概括得很准确,便用力点了点头。
  李彧倒觉得有些复杂了,沉吟了一番道,“这个不太好说。大概,一般如果喜欢一个人,身体也应该与自己的心保持诚实,这样的人,才值得信赖,值得谈感情。但有时候,如果没在一起,无法要求的事太多,如果那人从此以后真的能对你忠诚,真的爱你,而你也爱他,大概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当然,如果你不是爱,只是喜欢而已,那便没什么好犹豫的,这样的人,不用考虑了。”
  虽然李彧说的话有些绕,但胖元却突然很灵光地懂了,而且还懂得很快。他睁着他那乌溜溜的眼睛,靠在他兄长的床边,又坚定又一片澄澈地道,“我懂了。”
  李彧倒被他那副样子击中了,心里不禁有些忐忑来,他这傻弟弟,若是真按他说的去做,以后过得不好可让他怎么办啊?!

☆、43|赵翼失踪2

  43
  日常朝议虽暂停,但遇上须百官决议的大事时,荀楠与邓京可共同召集朝议。在李彧卧床休养十来日后,荀太傅与邓侯爷共同召集了第一次朝议;前天晚上,邓侯爷已将此事与李彧简单禀报了一下。
  这日朝议之事,主要是关于青州一带赈灾之事。据急报传来,因粮食严重不足,那些饥肠辘辘的难民发生了暴动;而更严重的是,不知从何处传出的消息,朝廷下拨的赈灾粮食和衣物等,被层层扣拨,最后落到难民手中的,不到十之二三,而司空杨实收受了下面孝敬的财物,对此坐视不管。
  本来就饿疯了的难民,衣不蔽体,檐不遮雨,长时间在极度压抑和恶劣的环境中,只剩下一层干枯的皮包骨,挣扎求存;乍听得四处传开的这种消息,不禁都像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发出最凶猛的利光。为官不仁,中饱私囊,以百姓为刍狗,对于这些难民来说,退无可退,忍无可忍,便悉数化成了最强烈的愤怒和暴力。
  人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在极端的境遇下,细小的微妙,便会促成由此端到彼端的转变,催化成最微妙的循环和圆满。比如这些天灾人祸中,若他们遇到他人只是举手之劳的善意,他们整个窘迫的灰暗中,便会像点亮了光芒;若遇到的是难以接受的恶意,那他们整个人便会陷入浓稠的黑暗中,化身成报复的黑暗能量。
  大概正是如此,便会出现了以官府为代表的作秀形式,在天灾与巨大的人祸之前,人们需要作秀所传达的善意,来安抚灾难所触动的敏感神经,而作秀,由朝廷来做再合适不过。而在最细小的恶性事态中,人们同样也需要这样的诚意与善意,而官府,则是来做这些最合适不过的了。虽以作秀来解释,但人们需要的还是真正的善意,他们能理解到的具有诚意的善意。
  显然,私扣赈灾粮食财物的消息触怒了这些陷入困境中敏感而又困苦的人们。
  朝堂之中还有些看不清形势的官员提到,“赈灾之事,由来能发放到百姓手中的,十之二三乃是常事。杨大人一己之力,也莫之奈何,还望荀太傅与邓侯爷能酌情考虑。”
  这人与杨家有些姻亲关系,邓京半眯着眼,矗在前头不发一言,只当未听到一般,倒是向来清自清、浊自浊,是非分明还有些倔的荀太傅回道,“杨大人一事,须御史丞与廷尉彻查才能盖棺定论,若是真有此事,当按律来处。”
  因此案利害关系甚大,彻查的对象又是三公之一的司空杨实,而且杨实还是平阳侯,世袭罔替的侯爵之一,一时之间,御史大夫叶鸣与廷尉吴讼两人身上都担着巨大的压力。所幸二人能在其位坐了这许久,也是有一定能耐和脾性的。
  叶鸣在前御史大夫简顾身死之后,从御史左丞提到了御史大夫的位置。而吴讼出身刑律世家,族中多有出任廷尉的,性格虽有些平稳死板,但却十分严谨。叶鸣出身贫寒,但与吴讼相较而言,倒更像时代执掌刑律的贵族,坚韧、没有漏洞、冷酷狡黠,无所畏惧,但也并不偏好酷刑。
  本来御史与廷尉各司其职,廷尉掌天下刑狱,御史监察百官,只不过职责难免有交错之处。一般而言,百官失职渎职,由御史监察弹劾,但若入刑,真正审理时还是由廷尉负责,有时甚至上达天子。
  不过叶鸣和吴讼两人与一般不同,平常的御史和廷尉是各做各的,多数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他们两人却配合得很好;因而在九江人疫案之后,荀楠还是让他们一同彻查司空杨实案。
  从蠡吾城回来后,尹放便跟在荀楠左右处理日常政务。荀楠年事已高,底下的人各司其职后,交到他手里来做决定的,还是大量而又繁琐,多数他便交由尹放来处理了。因而回京城后,尹放一下要比前段时日忙了许多,也没什么时间和机会见到胖元了。
  未及半月,司空杨实渎职一案返回的密信中,却发现了更为严重的问题。他们查到了杨实与鲜卑人来往还未及销毁的书信!其中涉及到渔阳战事和赵翼失踪的消息。
  如此一来,杨实涉嫌通敌叛国,更为严重,荀楠与邓京速命将其押解回京。
  当李彧见到密函中杨实所言,欲攻破渔阳,必先除掉赵翼时,只觉一股寒气冲到了头顶。但多数信函已被杨实销毁,能从中得到的信息寥寥无几。只知自云中、朔方及胡羌援兵到后,鲜卑与渔阳驻兵的最后一战中,鲜卑猛士数十骑慢慢将赵翼与其后士兵隔离开来,将其围在其中,欲生擒回营。但渔阳驻兵在前,援兵在后,鲜卑士兵本就军心不稳,便被赵翼找到漏隙逃了出去,只是一路风驰电掣,奔逃数十里,又身负重伤,到最后竟没了消息。
  李彧速将吴讼召入宫中,隔着屏风与纱幔,声音有些低沉地问道,“吴卿断狱十数载,不知对平阳侯通敌一案有何看法?”
  殿中空荡荡的,不见人影,只能听到李彧的声音,而李彧寝殿的格局摆设不算太多,空间很大,殿中梁柱也有三丈来高,很是空旷,一时间很有些慑人的气势,吴讼恭谨端坐在屏风之前,微低着头道,“平阳侯还是十分小心,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如今能查到的小部分密函,据手迹应是平阳侯亲笔所写。”
  “平阳侯为何要这样做?”
  吴讼也不知,沉默了片刻道,“自平阳侯被捕后,什么也不说,曾试图自尽,但都被发现才未成功。不过三年前平阳侯从教坊新纳了一名胡人女子为妾,并且宠爱有加,下官将其逮捕后,不久便咬舌自尽。但据仵作检验,此女子身怀武艺,随身有暗器、□□,并非一般人,加上杨府家仆所供述,得知此女子是鲜卑人派来的奸细,顶尖的那种。微臣猜想,大概鲜卑人早就盯上了平阳侯,最后不知给了什么条件,让平阳侯动摇行此险招。”
  最后平阳侯通敌叛国盖棺定论之时,朝野震惊,天子令除平阳侯世袭罔替侯爵,贬为庶人,弃市,族中子弟,五服之内,终身不能入朝为官。
  却说赵翼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不知名的山谷之内,他的战马也早没了踪影,全身陷在腐枝败叶之中,动弹不得。是了,他好像想起来,他左肩中了一箭,全身大大小小刀伤也有数处,一直被鲜卑胡骑追到半夜,直追到一处悬崖处,所幸一不做二不休,从山崖纵身跃了下去。
  其实只是夜晚太黑看不清,这山崖并不算十分陡峭,顶多三丈来高,赵翼也是料定燕山山脉多数起伏缓和,才纵身一跃。谷底又有腐枝败叶,山壁上还有松树酸枣枝缓冲,全身虽多了许多擦伤,但并无大碍,只是先前所受刀箭伤倒更严重了些。
  即使身穿铠甲,但刀箭更为锋利,有几处深可见骨,不过血已经没流了,只是伤口狰狞,结着黑色的血痂。赵翼脸色黑白,感觉动弹一下都十分吃力,稍微闭眼缓了缓神,拿刀撑起身子,想寻些水和吃的。他想他大概昏迷了至少一天一夜,如今脑袋发晕,又饥又饿。
  水源倒离得不远,有一处掩在草丛里的小溪流,水流之下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子,水也很清。这山谷里倒是有些野桃子,赵翼讲究对付了些,找了处山洞,便给自己处理伤口。
  他随身除了一把剑,什么东西也没,只是用水清洗了伤口,再用贴身衣物包扎了一下,他现在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大概进了燕山里处,想了想自己的处境,不一会,精神不济的赵翼又陷入了昏迷中。更糟糕的是,当夜赵翼发起了高烧。

☆、44|赵翼获救

  44
  初夏的雨总是来得急而且绵长,尤其是夜晚,冷意还很重。赵翼在山洞里高烧昏迷,只觉得脑袋像被凿过一样重,迷糊中像有大片大片浓重而又黏稠的色彩泼过,又像有很多很多纷乱喧嚣的声音在那里叫嚷,然后慢慢好像又变得清晰起来。
  他想起了他已经很久没想起过来的父母,那时候他还很小,他父母还很年轻。他好像看到了他娘出嫁时鲜艳的红嫁衣和风光无匹的十里嫁妆,那时他爹正当年少,意气风发,他娘是先帝膝下的独女长公主。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娘会将他抱在膝头给他说起这些,脸上会带着一个普通女人才会有的幸福而又内敛的微笑。而多数时候,他娘是一个矜持而尊贵的女人。
  那年他才六七岁,他爹在战场上被冷箭射中心脏,未及见他们母子最后一面便咽了气。他娘那时怀着身子,得知他父亲战死的消息后深受打击,大夫说因情绪波动太大,腹中胎儿保不住然后小产,甚至出现崩漏。到后来,他母亲身体竟然日渐虚弱,再也没好起来,不到半年便也撒手人寰。
  从那时起,他便从小跟在祖父身边长大。他印象中祖父是一个严肃刻板的老头,年盛时久经沙场,满身的铁血之气,族里的小孩都很怕他。但是他祖父年纪他年幼没了爹娘,从小边十分心疼他,从来都舍不得对他吹胡子瞪眼。不过赵翼从小生得好看,身子根骨又好,向来也听话懂事得很,也从没惹他祖父生气的地方,倒让他祖父只是越发心疼他。
  他祖母生下他父亲后,很早便去世了,他祖父对他祖母感情很深,便也没再续弦,那时他们爷孙两个,也可算作相依为命了。他祖父是个脾气很烈的老头,但是在他面前就跟个哑炮似的,从来没什么脾气。读书、念武,跟在堂伯堂叔后面上战场,偷偷地带着堂弟赵全还有族中的少年们,在关外的草原和沙漠上驰骋,射雁、猎兔、逐狼,那时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子大得很。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而又自由肆意的时光。
  后来他便入了京,遇到了李彧,给他做了三年陪读。大概从那时开始,他便知道了什么是愁滋味。其实在朝堂与宫闱之中的日子,并不适合他,他更喜欢边关的苍茫与大气,那里有凛冽的黄沙与风雪,有长河落日,有马嘶刀鸣,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京城在他眼中就变成了金丝笼一般。
  可是,他愿意在朝堂与宫闱之间行走,让自己变得游刃有余,只因为这样,他便离那个人更近一点。那个人,是他的君王,更是他愿付出所有的一切。
  在他前十八年的人生中,自由而精彩,却也是十分单纯的。他接触的都是军人的勇猛血性和爽直,还有祖父的疼爱,那之前的人生,就像边关的一片黄沙一般,时而飞扬肆虐,时而在落日中平静,但是实际上还是单纯得厉害,那样直接、明了。
  大概对于他这样的人,如江南曲水层峦掩映的迷雾一般的李彧,真是难以言喻的带着奇妙的吸引力。也许小哼唧的颜控实际上遗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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