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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浣溪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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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折断,折断后便更难取出。除此之外,取刺顺序也讲求机巧,断不能贸然取针。
  说到底、这针若真要取下来,还是得靠将仙。
  贺锦颓然蹲下身,在忍受了三个月后终于按捺不住,狂躁地扒乱一头秀发。
  他起初便把事情往糟里想,哪料到自家师傅早就把事儿做绝了!
  祝一东也蹲下来,稍是叱责:“事情都这般、你烦恼啥!甭拿头发出气、我肉疼!”
  贺锦白了他一眼,打断他不合时宜的调情。郁闷地蹲了好一会,贺锦才闷声道:“出事后师姐寻到我把事情说了。我气上头,与师傅争吵起来;后来出了承启岛,就没回去见过他。”如若不是郝陇告知将仙来过,他都不知道师傅离岛来过浮山。
  祝一东问:“你作何想法?”
  贺锦不答。
  祝一东冷笑:“如若他肯帮程子澜弄掉那玩意,你是准备回去当个好徒弟么?”话音未落就一把攥住贺锦的襟口将人扯过来,目眦欲裂地逼问:“好、弟、弟、是不是呀!”
  那头唐历回了客房,见程子澜那房大门紧闭,也不知人在不在。
  大约午后,房门被推开,贺锦淤青着嘴角,板着脸走进来。
  唐历吃惊地看着贺锦的伤口,问怎么受伤的。
  贺锦闷闷道:“与祝一东打了一架。”看到唐历诧异的神情,他又勉强补一句:“他嘴贱。”
  唐历第一次见贺锦生闷气,当真新鲜得很,抿唇忍笑问他:“谁赢了?”
  贺锦嘴边耷拉下来,心情更不好:“他。”说着掏出一个木瓶子,脱去上身衣裳让唐历给他上药。
  祝一东没跟郝陇学的规矩,除了本家武功,手上阴人的功夫全是野路子偷来的。那肘子腿脚专爱往人身上疼处招呼,打起来都让人恨得不行。不过对贺锦,他可是手下留情了;但打架嘛,总免不了磕磕碰碰。贺锦背后好几处青青紫紫的,也不算重,唯一破皮流血的嘴角还是贺锦自己摔出去时磕到的。
  唐历给他涂上药膏,慢慢揉着瘀肿处,觉得胸口一会儿疼一会儿热。他都理不清这麻团般的情绪,手便先触碰到贺锦后颈的皮肤上,顺着脊骨慢慢下滑,游移在裤头处。
  我之前定是很稀罕这人。唐历想。不然,怎么会跟着他笑跟着他疼。
  贺锦让他撩得有些痒,回头瞧了他一眼就扶着他的肩膀亲过去。两人也没亲得多依依不舍,只是你含我一下,我咬你一次,到最后相视而笑,活像没经历过□□,多纯情似的。
第11章 10
  折子十
  唐历小妹名叫唐心,比唐历小九岁。当年唐历与宗家闹翻的时候,她才十二岁。
  唐历作为唐家旁支的长子,在宗家是不得宠的。宗家的主事人是唐老夫人,她见唐历自小天资不错,早早就让分家将孩子送到宗家来培养。
  宗家嫡子是独子,天生的纨绔子弟,偏偏筋骨欠缺,心胸也不够大,对分家送来的几个孩子都不拿正眼瞧。有一回在外头闹事,唐历护着他被重伤,唐家嫡子也没想着把人带回去,就这么把唐历扔在野外,自己跑了。
  若不是唐历命不该绝,碰上回岛途中的贺锦,估计人早没了。
  后来唐家嫡子抓到唐历与贺锦在床上欢好,把事情捅到唐老夫人那儿去。唐老夫人见不惯这伤风败俗的腌臜事,又不想没了唐历这根好苗子,便让唐历赶紧与那男娼断了关系。
  那时唐历在俞聪各种有意无意的阻挠下,好容易才和贺锦暗通情意,哪舍得断了。
  唐老夫人气不过,让人将唐历老父母都叫来,当着宗家人的面,直接上了家法。唐历那身硬骨头在家法伺候下挺拔着,看得唐母肝肠寸断。
  唐母扑过去,拉着唐历声泪俱下:“娘的儿呀!你就与他断了罢!”
  唐历看着伤心欲绝的唐母,许久才轻声说:“娘,他就是之前救了儿子的人。”
  唐母一怔,泪眼朦胧地看着儿子。
  唐历继续说:“尚无血缘之亲,却待我极好。为何、同是血系宗亲的,却想要我命呢?”
  这话说得太轻了,除了近在身侧的唐母,没人能听见。
  唐母张张嘴,抬头看了看高堂上的唐老夫人以及宗家的人,堂下是鬓发斑白难忍痛苦的相公,这头是她怀胎十月好容易才生下来的儿子。
  一边是寒风雪,一边是骨肉亲。
  唐母心里一片凄凉。她给唐历擦擦脸,瞧着儿子消瘦的脸庞,问:“他待你好?”
  唐历说很好。
  唐母问:“他可知道你在受罚?”
  唐历竟笑了:“我怕他担心,早就哄他先走了。”
  傻儿子哟。唐母也跟着笑,轻声说:“那你也走罢。娘不怪你。”
  10
  唐历睡得很沉,静静地趴在床榻上。贺锦拨开他的发丝,在蒙蒙夜色下轻抚着他背上无法消去的疤痕。
  良久他才披上外衣下床去。精水沿着腿根慢慢往下流,他取了湿巾擦擦,然后穿好外衣,推门而出。
  程子澜的房间门窗紧闭,了无声息,刚入夜连灯火也不曾点起。贺锦来到门前,伸手抚抚门,好一会才推开门。
  门没拴上,刚被推开就迎面而来一股血腥味。
  漆黑的房内,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有着野兽般的气息。贺锦直觉危险,却只是反手关上门。
  “莫要再运功了。”贺锦说,走到那个角落蹲下,伸手就能摸到冰冷的脸颊。
  “程子澜、你这是在逼我。”
  夜色转浓,天黑好办事。
  俞聪鬼鬼祟祟地摸到某处院子。
  他可是花了好些银子以及花言巧语才换来贺锦睡哪间房的小道消息。幸亏俞智以为俞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放松警惕早早入睡,他才能趁夜色偷溜出来。
  门吱呀地被推开带上,床上的祝一东暗忖:你也知道回来!看哥哥我今夜里不弄死你。
  俞聪见床上躺着人,摩拳擦掌地偷笑:小爷说了与你睡一床,你还能跑得掉。今夜里,得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
  于是俞聪爬上床,床上祝一东磨牙,伺机反扑。
  结果俞聪正眼瞧见祝一东肿得跟猪头差不多的脸,差点吓尿了!直接一声大叫,他连爬带滚地奔出房外!
  那一声大叫几乎响彻整个屏锁门,山门里头的人都起来了,灯火点起,顿时熙熙攘攘的。不少人以为闹贼或是走火,纷纷奔出门来。
  事儿闹得有点大,但是只有两间客房没有动静。
  唐历的房依旧是静悄悄的,他在床榻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习武之人闻声而动,他这模样活脱是昏过去了。
  而对门的房间也是一片静谧,只是有时会有一丝声响,消失在山门吵杂声中。
  贺锦想笑。
  那一声凄厉的叫声一听就是俞聪那小子的,估计那混小子摸到祝一东房里去了。想他当时答应俞聪睡一床的要求,也只是寻这么一乐。
  可惜乐得太不是时候。
  (没了。)
  程子澜迷迷糊糊睁开眼;贺锦盖好被子,发紫的唇竟微微勾起,对他调笑:“当日不愿见我,今日还不是把你睡了。”这话说得轻佻,见他毫无反应又闭上眼,贺锦知道程子澜尚未缓过神来,只得吁一口气,起身离开。
  虽然身体不适,贺锦还是回到唐历房内,再次查看唐历的身体。
  唐历当年断绝与唐家宗家关系被施以最重的家法,这傻子傻乎乎由头到尾把刑罚扛下来,差点没熬过去;后来,拖着一具要烂的皮囊去承启岛,话也说不利索,看了贺锦一眼,就心满意足闭上眼等死。
  贺锦哪舍得啊,掏尽将仙给他的宝贝,终是把人从奈何桥边拉回来。
  樊师姐骂他把命也送人了,好好的养身蛊,都滋养这么多年,就这么塞到别人壳子里头去;甭说舍不舍得这么个大宝贝,也不想想把蛊弄出来得多疼!
  贺锦当时说:疼就疼呗。
  他躺下来,往唐历身边靠靠,亲吻一下唐历的发际。
  让你受疼,我也难受得很。
  唐历一觉睡到大天亮,清醒时身旁的贺锦依旧沉睡中。唐历没起身,看着贺锦经过一夜就憔悴许多的脸容,他伸手把人捞到怀内。
  昨夜里两人欢爱,贺锦不知道弄了啥,他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然后就失去知觉了。今日醒来,觉得丹田处空虚,不过运功无碍。
  贺锦让这动静弄醒,眯着眼瞧瞧唐历,见他脸色也不好,沙哑嗓子说:“今日无事、继续睡罢。”
  两人静静地对视,却没有再提起昨夜里的事。唐历最后躺回原处,贺锦伸手一拦,贴上唐历胸口蠕动一下,语气有些软绵绵的:“我舍不得对你不好。”
  唐历无奈笑笑,竟也任由贺锦揭过去。
  这里两人倒睡得舒心,可怜昨夜里屏锁门上上下下闹腾许久。俞聪也是聪明,一见山门有动静就跑回客房处,祝一东顶着让贺锦揍得面目全非的脸,差点让师兄弟们误以为闹贼,差点捆起来!
  祝一东与贺锦大打出手这事自然瞒不过郝陇。贺锦是让将仙带大的,自幼就得将仙的宠。当年祝一东祸害贺锦,郝陇知道后真怕将仙一气之下杀到屏锁门来把自己的宝贝徒弟抽筋碎骨!幸而当时将仙已出游在外多年,竟也瞒到前阵子才让将仙知晓——那时候祸害贺锦的就不止祝一东一人了。
  可毕竟是祝一东先起的头,面对将仙质问时郝陇都觉理亏;偏偏这孽徒还不知珍惜,居然对贺锦动手。郝陇恨他不争气,气得白头发都要转黑,最后颤着指着他一通怒骂,押着祝一东闭门思过。
  那头,当夜里俞智也让这么大动静弄醒,一看俞聪鬼鬼祟祟跑回来,便猜到定是自己幺弟闹事了。
  俞聪死口不认,翻身上床就睡去,脑子里还纠结贺锦这小浪蹄子到底跑哪儿去了!让小爷好找的!若是逮到,定不饶他!
  就在浮山山脚的镇子上,今一凡立在窗前,一言不发看着夜色中的浮山;黑发披散,夹杂的白色在月光下似乎泛着银光。扶在窗台上手轻轻一阵抽搐,手背上青筋暴起,许久才平复下来。
  天明时分,街上依旧寥寥无人,有个鹤发童颜的老婆子踱步而来,身旁竟跟着昨日匆匆离开的何芳宗。
  何芳宗抬眼就在客栈二楼一角窗口上看见今一凡这恶煞,脸色顿时吓得煞白,赶紧恭恭敬敬与身旁老婆子示意。
  老婆子抬头,瞧了瞧今一凡,竟轻叹一下,拍拍何芳宗的手权当安慰。下一瞬,她脚下轻踩小步花,一跃而上,稳稳当当单脚独立在客栈一楼探出的飞檐上。
  今一凡这才垂目,把满带笑意的老婆子看在眼里。
  今一凡隐约皱眉:忘了关林月与陈家是表亲关系。
  关婆子把今一凡细微动静都看在眼里,哼一声嗔一句:“你这冤家哟!”
第12章 11
  折子十一
  贺锦是遗腹子,他出生那年村子闹饥荒,他生母抱着他躲躲藏藏,才没让饥荒这一把嘴把他吃干抹净。
  当年将仙带着年幼的樊师姐路过,让一个蓬头乱发瘦骨嶙峋的女人拦住去路,央求将仙将娃儿抱走。
  樊师姐一瞧那娃儿面黄肌瘦,气息不足,一瞧就是早夭的迹象。女人自己也瘦得干巴巴的,也没有奶水喂养,这娃儿能挺到今日也算不易。
  女人估计是没力气了,一话不说半趴在土堆上把娃儿举得高高的,那双眼睛似有无尽火苗在深处闪烁;直到将仙把娃儿抱过去,她才松了一口气,翻身看看苍白的天,又看看灰布包里头的娃儿,连眼都闭不上人就没了。
  这事本来贺锦不知道,还是年少时曾因生母一事与樊师姐争吵,让当年随行的樊师姐说破的。将仙为此还把樊师姐狠狠地罚一顿。
  可樊师姐这话就像烧红的铁烙,无声无息就烙在贺锦的魂儿里。
  直到贺锦第一次动心,那个烙痕热热的,紧紧的,也涩涩的。
  那时候秋花要落尽,冬梅还没来得及盛开,他就偷偷趴在屋梁上看着程子澜伺候病入膏肓的程母喝药。程子澜瞧上去冷冷清清的,手上动作却轻柔得很;待程母喝完药,他还亲自伺候她用药水泡脚。
  程母说:“这天气要转冷,草木都要凋了。”
  程子澜低声答道:“南下花还开得正好。”
  程母轻笑,因双目已瞎无法看清儿子模样,只得伸手摸索程子澜的发顶,才刚过十七的青年温顺地低头,任由母亲不经意间揉乱一丝不苟的发束。
  而就是那一低头,仿佛四周微凉的温度都开始热起来,让贺锦不禁软下身子伏在梁子上,脸微红的,再也没能把眼珠子从青年身上移开。
  只可惜程子澜的孝心于生老病死而言,就是一片枉然。病重的程母回天乏术,只是靠着程子澜用内功续命。最心寒的是,程母的病不能再熬冷,必须南下避寒;而程子澜因为救母速成功法,现下濒临走火入魔内功反噬的境地,必须在寒地养伤。
  程子澜要南下,程母要留守,这对母子虽然性情不同,却都不肯让步。最后程母说:“我这病怕也禁不起车马奔劳,还不如守着你爹当年给我的一片梅花林子。”
  程母姓方,名梅瑜。
  程子澜冷着脸,没再反驳;伺候程母睡下后,独自在秋风萧瑟的院子中凄凄凉凉地站了一晚上。
  贺锦偷偷藏在屋顶上,跟着程子澜呆了一夜。次日待程母歇下,房内人也退去后,贺锦潜入房内,静静把程母打量了好几番。她的脸干枯无彩,瘦骨嶙峋,早已是回天乏术。程子澜强行逆天,所遭反噬必定不少。这般下去,就看谁先死而已。
  贺锦给程母把把脉,沉吟一番,稍是坐下,合掌运功,手心逐渐发红,形如散开的花,然后贺锦轻轻握住程母探出的手。
  这一幕悄然无声。约一盏茶时间,程母的脸色微微转红,反观贺锦早已寒意袭体,嘴唇青紫。
  那年不凑巧,是暖冬。
  瑟瑟寒意在秋末回笼,日头一上,整个峥越山庄都能冒着一丝暖意。暖暖的冬日里,梅花没含苞,倒是有几株春桃抢先开了几朵小花。
  或许是气温回升,程母身子终见起色,反而程子澜差点真气逆流,已经吐了好几回血。自顾不暇的程子澜不可能再替程母续命,但程母的身子就是越发好起来。
  程子澜起先怕是回光返照,直到某日夜里在程母房内抓住刚刚运功收势的贺锦。当时动静大,竟也没惊醒程母;贺锦很是心虚,让程子澜押住带出房去。
  程子澜只是强弩之末,若不是贺锦乖乖顺从,只要一拳或许就能打得这青年吐血不止。双方都洞悉眼下情况,程子澜也不再端着不必要的架子盘问,直接就开门见山:“你是何人,有何目的?”
  贺锦也懒得解释,只说他能为程母续命。
  这话太过中听,程子澜怔怔,思前想后,追问:“你要什么?”
  贺锦踟蹰,道:“据说峥越山庄埋了好酒,你就送几坛酒给我呗。”
  半个月后,贺锦在城外与祝一东会面。祝一东见贺锦驾着马车送酒来了,顿时目瞪口呆:“贺锦你可甭随便买几坛酒来糊弄哥哥我!”再三确认是峥越山庄的酒后,他一拍大腿叫道:“早知道那庄子的酒这么好偷,哥哥就不与你打什么鬼赌!哈哈!好酒!哥哥认赌服输!随后哥哥就带你游遍山川锦绣!任劳任怨!”
  贺锦淡淡笑笑说:“不去了。”
  祝一东一顿,哎哟一下解释:“甭闹性子。江湖险恶、之前不是哥哥不肯带你去。”
  “不是。”贺锦咧嘴笑得很是愉悦:“我与他人说好了,暂住在峥越山庄里。哪儿也不去。”
  11
  关林月在江湖上有个名号,人称“扶桑夫人”。
  何芳宗之前本要回何家求救,半道上遇到应邀到屏锁门去的姑祖母关婆子,顿时两眼泪汪汪。关婆子一听何芳宗嘴里的恶煞,心里也有底了;果然一见面,正是今一凡——怕何芳宗也料想不到,自己搬来救兵关婆子的“扶桑”一名,正是眼前这恶煞给的戏称而已。
  关婆子骂了一句又觉得不够,又道:“你也行将就木了,还与年轻人耍本事!莫把将仙的名儿熏臭咯!”
  将仙负手而立,回她一句:“你来也可。我要婆娑果毒杀养身蛊的秘方。”
  关婆子让他理直气壮的模样哽了一下,一时真气得恨不得甩他几个巴掌;最后竟在不远处何芳宗密切观望下耷拉了肩膀,颓唐地摆摆手:“罢罢罢!芳宗去把笔墨备备,我誉抄一份与你就是。”末了还要嗔骂一声:“冤家啊!”
  何芳宗:“……”这是闹哪一曲!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那头贺锦拉着唐历睡了个回笼觉,那日光暖暖的,刚好透过微开的窗棂照到床跟前来。被窝里头暖暖的,唐历的呼吸缓慢而踏实,贺锦靠在他身边睡得也特别香。
  一梦就回到承启岛,樊师姐在摘花说是要做香料。他那时候年岁太小,跟在后头脚步踉跄地帮忙捡起地上落花朵朵。
  一旁的小亭子里,将仙在宴请三五知己。郝陇赫然在列,还有三四个陌生的中年男女。将仙一头黑发在几人中特别显眼,喝得醉眼蒙松时朝贺锦招招手,年幼的贺锦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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