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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炉隐隐散出轻烟，壁间悬了幅惟妙惟肖的山水画，竟有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的雅致。
　　长桌旁的椅凳上，两人安静对坐，封寒牵过墨卿云的手。
　　“卿云，过两日符玉山回城就安排他去寻人，你不必急，定会找到他们的。”
　　墨卿云紧皱的眉头才总算松解开，“多谢王爷。”他只是想，不管那些人是死是活，至少能知道个结果。
　　“王爷，你不想问些什么吗？”
　　封寒明白墨卿云的意思，“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卿云，我不会逼迫你任何事。”
　　墨卿云望着封寒沉默了许久，冷静下来笑了笑依靠在封寒的肩膀。
　　“王爷，再给我一些时日，那时我会告诉你。”
　　封寒伸手摸了摸卿云的墨发，他知道，墨卿云藏着什么秘密，他愿意等墨卿云真的相信他的那一日到来。
　　“过两日带你出去转转，秋闱已近街上也变得热闹起来。”
　　墨卿云总算从沉重的气氛中抬起头来，“秋闱，三年一次的秋闱到了，不知今年可有得用之人，王爷是要拉拢一些人？”
　　“是，比起朝中的那些老臣，我更愿意给新人机会。”
　　封寒想了想道，“其实也是借口带你走走，秋闱之时大概也不会遇到什么人，明年的春闱，还有其他前来参加会试的人，而这鄑城之中，多是世家子弟。”
　　“也对，虽也不否定世家子弟中有大才之人，却也该给布衣子弟一些机会。”
　　封寒对墨卿云这句话表示赞同，其实对于明年春闱会试的结果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当时发生了一件事，其中正有布衣子弟被陷害之事，这一世也希望能够给这些人一些机会，若是碰巧能搭救一个人才也算意外之喜。
　　那时的他碰巧还未回鄑城，能知道也是因为那件事闹得比较大。
　　再者那些想要依靠家族来虚混度日的废人公子哥，他也要尽早解决一些，免得这些人在日后碍眼。
　　两人正温存之时，院外元新的声音传来，“王爷，有事禀报。”
　　封寒皱了皱眉，“进。”
　　元新一进门就跪了下来，“王爷，宫里传话，德妃娘娘身体有恙，请你进宫。”
　　封寒猛地站起身，墨卿云跟着起身扶住封寒，“王爷。”
　　“卿云，我进宫一趟，你不用担心。”
　　墨卿云点头送着封寒出了门，心里也有些着急，不知道德妃娘娘发生了何事。
　　墨卿云担心着走回正厅碰见端着糕点的丫鬟，他记得这人是崔凡梦的丫鬟采儿。
　　元新拦住了丫鬟的去路，“王爷刚离府，不必送了。”
　　“这。。。。。”丫鬟为难的看着元新。
　　墨卿云走过去打断他们的谈话，“王爷确实离府了，你去回你家小姐吧。”
　　采儿见墨卿云开口只能端着糕点悻悻然离开，心里已是想到自家小姐又该冲她发火了。
　　封寒骑着马用了最快的速度来到皇宫门口，他记得前世这时并未听闻母妃生病，但他实在不确定，因为那时的他离开了鄑城，或许是母妃不想他担心才并未着人通报。


第32章　当初并非不愿
　　紫云殿，外间守着少许几人。
　　封寒一到院中平岚赶紧迎上去，“王爷。”
　　封寒颔首看了眼平岚，着急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请太医了吗？”
　　“请了，太医说娘娘需修养些时日。”
　　“可见见母妃吗？”
　　平岚俯身拜了拜，“娘娘方才醒来喝了药，现下可以得见，王爷请。”
　　封寒跟着平岚穿过前厅走到内室，平月见人进来赶紧见了礼退下去守门，平岚也退到外间独留封寒在内室之中。
　　“母妃。”
　　德妃倚靠在软枕上对封寒笑了笑，“让你担心了，母妃无事。”
　　封寒坐在下首的圆凳上，方才见到平岚他就知道母妃无事了，只是不知道母妃用这样的方法叫他来要说些什么。
　　“母妃，我也有些时日没有见你，可是有事要亲自交代于我。”
　　德妃颔了颔首，“不错，虽是有事说，但对你来说却也不算什么大事。”
　　德妃看着自己儿子叹了口气，“前几日平岚发现汤药之中竟是被人下了药，也就将计就计的修养几日，省的去见那不省心的人。”
　　封寒一惊，“可有查出主使。”
　　德妃伸手抓过封寒，“不必担心，已是解决了那人，母妃经历这些事早就习以为常，这后宫之中不就是这样嘛，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人，哎。。。。。。”
　　封寒握紧德妃的手，他知道，他的母妃当初进宫并非所愿，以他母妃的心性在这后宫之中跟一些小女人勾心斗角根本鄙夷不屑。
　　“母妃万要当心。”封寒想起前世母妃被人害死在宫中，下毒之人手段防不胜防，他一定要尽快送人到宫中，以免节外生枝，也不知琉璃阁中现下有没有可用之人。
　　“寒儿，我就是想问问你，近来你与墨卿云如何。”
　　“母妃怎会问起卿云？可是听说了什么。”
　　德妃皱眉颔首，“那日无意间听闻皇上似乎对卿云有些不满，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封寒摇头，“并未发生什么，许是有几个礼部的大臣弹劾我牵连了卿云吧。”
　　“你知道？”
　　“嗯，前些日子上朝忽然提起的，说卿云不知礼，时隔这许久还在拿未回门与未到皇长兄处拜见说事，无聊的弹劾罢了。”
　　德妃见封寒这样说还有何不明白的，“这是你的意思吧。”
　　“是，那些人，见不见又能如何，反正我在朝中的风评并不好，也不必上赶着，再有就是那崔凡梦的父亲崔侍郎，他还是有点本事的，想必也参与其中。”
　　“你，你当初不是并不愿皇上赐婚吗？现下看来，是接受了墨卿云？”
　　封寒心里想直接告诉母妃，只是现在不是好时机，若是让母妃知道他太过看重卿云也是麻烦，至少母妃不会接受他的想法，当他决定与卿云相伴相守之时，就只会接受卿云一人，而在母妃看来，子嗣定会成为很大的问题。
　　“母妃，卿云很好，当初的我也并非不愿，只是不想太早被束缚，我与卿云早年就已相识。”


第33章　多是小人作祟
　　封寒离了皇宫紫云殿，驱马回王府。
　　想想刚才母妃说的那些，无非要他以大局为重早作打算，这些事他自然知道，现下太多事堆在一处，一时间无法做到全面，当初的他信任许多人，而现在可让他信任的人却少之又少。
　　才踏进府门墨卿云就迎了上来，封寒紧锁的眉头总算松了些许。
　　“王爷，娘娘可有大碍。”
　　封寒拍了拍了墨卿云的手，“无事，多是小人作祟，已经解决了。”
　　墨卿云总算是松了口气，“那就好，幸好无事，那娘娘宫中可有安排得用的人手，今后定要小心为上。”
　　封寒颔首牵着墨卿云回了院子，“现今手上可用之人太少，我会向琉璃阁询问可有得用人手先安排上来。”
　　墨卿云闻言沉默了数秒，起身转进室内，封寒等了一会儿便见人拿着一白瓶出来。
　　封寒见递到眼前的瓶子已然想到是给他的，“这是何物。”
　　“王爷交给德妃娘娘，关键之时可用来救命。”墨卿云笑着坐在封寒对面，就像他给出的是个普通物件。
　　封寒皱了皱眉，“这个留给你自己用。”
　　墨卿云推拒了封寒递回的手，“王爷，我不用这个，你也有我在身边。”
　　“卿云，你会医术？”封寒只能想到这一点，若不然为何卿云要这样说。
　　墨卿云摇了摇头，“只能说会一点吧，其实跟医术无关，不过我的力量也小，可能做到的也不会太好，但总比没有好。”
　　封寒想了想墨卿云的话还是没摸出头绪，但卿云不再开口他也不便追问，就当是卿云的孝心吧，既然卿云信誓旦旦，那想必这白瓶中的东西真的能在关键时刻救命，要尽快带进宫中交给母妃。
　　“卿云，你方才称呼母妃为娘娘？下次就叫母妃吧，显得亲近些，母妃也是这个意思。”
　　墨卿云见封寒不再纠结瓶中之物也笑了开来，“卿云记得了。”
　　“用膳吧，待会儿我去书房写封信送往琉璃阁。”
　　墨卿云颔首又想到一事，“王爷可知琉璃阁所在地？”
　　封寒摇头，“并不知，琉璃阁所在之处一直是江湖中的传说，我只能说，大概位置在边城一带。”
　　“王爷，不知卿云是否有机会与您一同前往一次，在这鄑城之中许多事不方便做。”
　　“会的，明年有机会带你离城，你不必心急，不管是找族人，还是其他，我们都有很多时间可以实现。”这一世再不会像前世那般，让你窝在这王府之中无所作为。
　　墨卿云不知封寒为何情绪忽然有些悲伤，听他说有机会出城心里倒是愉悦了些许。
　　“若是在鄑城有诸多不自在，可以去别院，别院所在为城外，那处并未有人知道，只需说到庄子上就行。”
　　两人谈完了话又叫上易思源一起用了膳，当崔凡梦的丫鬟再次端着糕点送上来时墨卿云才想起还有这一出。
　　封寒想了想让丫鬟放了东西离开了，墨卿云看到这幕也并未多言，安静的用完了晚膳。


第34章　卿云习惯了
　　第二日，封寒与墨卿云一副寻常人打扮，小厮仆人都未带便离了府。
　　二人散着步往城南的街道走，城南的街道比其他三处繁华些许，不时还能见到不少异族人，多是经商而来，或是他朝派往鄑城暂住的使臣，墨卿云也难得这样出来走走，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新鲜。
　　现下日头正好的时节，走着路还是有些发热。
　　“王爷，我想歇歇了。”墨卿云靠近了封寒些许小声说话。
　　封寒看了眼有些疲惫的人，牵过他的手朝街边的酒楼走去，“叫我名字就行。”
　　封寒声音虽小却也让墨卿云听了个清楚，墨卿云勾起唇角两手抓住封寒，“卿云习惯了。”
　　酒楼小二迎着就上来，吆喝着贵客里面请，带着两人到了二楼的雅间，雅间里还备下了冰块放在四周降温，布置很是雅致好看。
　　“二位客官，来些什么。”小二殷勤的给两人倒水问道。
　　“上些清火的拿手吃食和饮品。”封寒一句话打发了小二，小二倒是习惯了这种客人，他们还就喜欢这样大方的人。
　　小二低头哈腰的答话，“好嘞，您二位稍坐，这就上来。”
　　墨卿云看了看窗外热闹的景象，和上次在城东外城的萧条完全不同，“这边好热闹，酒楼的生意确实好些。”
　　“怎么，卿云想扩一扩产业？”
　　墨卿云转头看封寒，“可以吗？”
　　封寒也跟着看了眼外街，“也无不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会不会被说闲话，始终是商贾末流。”墨卿云有些在意封寒在朝中的立场。
　　封寒摇头，“无所谓，那些迂腐的大臣，不管做什么都会被他们找出错处，何苦将就别人。”
　　墨卿云被封寒的说法逗笑，酒楼外间传来了唱小曲的声音，墨卿云又被这清甜的声音所吸引，起身走到雅间窗户边推开了木花窗。
　　封寒依旧坐在桌边看着墨卿云，在他眼中，别人可不及眼前人。
　　楼下小曲儿唱罢，叫好声此起彼伏，墨卿云见那小姑娘起身盈盈一拜向客人们道谢坐在了一旁休息，许是休息下等着唱下一曲。
　　这时小二送上了吃食，墨卿云才微微合了窗子坐回位置上。
　　两人正用膳间，楼下的小曲儿再次响起，本是就着曲子吃着美味佳肴难得的悦事，楼下却忽的吵闹了起来。
　　墨卿云执筷的手顿了顿，皱眉看向窗户那边，下面的吵闹透过没有关紧的窗户传了进来，墨卿云看了眼封寒自己起身走去看了看。
　　楼上方才唱小曲儿的姑娘被几个纨绔围着调笑，旁边小二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墨卿云眼尖，看到几个纨绔中竟是有个熟人。
　　“王爷，那是竺永年。”
　　封寒见墨卿云转身跟他说话才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卿云身边往外看了一眼，“呵，杜家的、盛家的，还有那竺永年，他们凑一起想必也没好事。”
　　墨卿云皱眉看着下方喝多了调戏唱曲儿姑娘的几人，“王爷，帮一帮吧。”


第35章　多管闲事了吗
　　酒楼堂中。
　　唱曲儿姑娘泫然欲泣躲避着几个纨绔的动手动脚，旁边的小二认得这几个纨绔，虽有心帮忙却不敢上前，若是惹恼了这些人可怎么办是好。
　　封寒缓步走下楼梯，随手弹出一个木片，那木片迎风而破直攻其中一个正在上手的纨绔。
　　那纨绔被击中疼的啊一声，被割破的手流下了鲜血，周围几人也冷静下来左看右看。
　　“怎么，难道众位公子的父亲并未教过你们如何做人？”
　　封寒声音一出那几人转头望向封寒，正待发火见到说话的人是封寒立刻噤声。
　　他们自然是见过封寒，知道这位楚王的名声，虽楚王在皇上面前不得宠，但楚王自身从不惧这些，朝中一批老臣同样不看重楚王，却也不敢惹到这位头上。
　　“还不滚？”
　　那几人互相看看，眼里尽是满满的恐惧，听到封寒的话立刻四散奔逃。
　　周围看热闹的人里也有人认出封寒的身份，那女子见封寒帮她赶跑了人哭着跪下。
　　“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封寒摆摆手并未多言，正待转身离去，那女子跪地朝前行了两步，“公子！公子好人做到底，小女子愿做牛做马伺候公子，求公子搭救。”
　　那女子一直哭泣着，像是怕被那些纨绔报复，瑟缩着抖个不停。
　　封寒可不管这些，救人也是因为卿云的一句话而已，至于其他事，他可没兴趣管，这世上有多少需要搭救的，不缺少这一个两个的。
　　女子见封寒还要离去扑着上前想抓住封寒的衣摆，只是封寒让身躲过了女子的手。
　　“你好自为之。”
　　封寒上了二楼雅间，墨卿云看完热闹已经在桌前坐下，见封寒进来为他倒了杯清茶。
　　“王爷，是卿云多事了。”
　　封寒走到桌边坐下，端起清茶喝了一口，他知道墨卿云所说的是那女子上前纠缠的事。
　　“无事，卿云心善罢了。”
　　茶杯放在桌上清脆的磕碰一声，墨卿云笑了笑再为封寒斟上茶水。
　　“那个竺永年跟他爹倒是挺像，都是无用之人。”
　　封寒这句却是逗乐了墨卿云，以往住在竺尚书府，总是被白冬莲各种讽刺，白冬莲可是很看好他的儿子，若是让她知道王爷的这句评价，也不知得气成什么样。
　　“王爷对竺尚书可了解？”
　　封寒冷笑一声，“还不是当年禹族之事在皇上那儿得了重用，若是没有那一出哪里轮的上竺正青。”
　　提起禹族，墨卿云又皱紧了眉头，“王爷竟然知道。”
　　封寒看了墨卿云一眼，“虽说不全然知道当时发生何事，但大概猜到一些，无非是各国觊觎禹族传说中的神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往往觉得所有的好物都应该是他们的。”
　　墨卿云提起往事心中恨意顿生，“王爷必不会变为这样的人。”
　　封寒明知墨卿云心里难过，脱口而出却是信任他的这一句，叹口气拥着人到怀中，“卿云，我知你心中定有许多痛苦和秘密，我定会与你站在同一处。”
　　墨卿云拥住封寒宽厚的脊背，他知道的，封寒与那些人从来就不同，他好庆幸能嫁给他。


第36章　梦回前尘（一）
　　两人在城里逛了一整天，卿云是真的有些累了，惯例是他先沐浴出来封寒才进去。
　　墨卿云靠坐在床上有些期待，封寒至今未碰过他，近日来两人关系亲近了许多，想到这里墨卿云脸颊微微泛红，摇摇头抛开那些想法。
　　封寒回房看到的就是已然躺下的墨卿云，站在床边看了会儿才倾身躺进去。
　　想了想伸手抱过墨卿云，“睡吧。”
　　墨卿云听到封寒这句期待的心才落下，虽心里遗憾也笑着靠在封寒身上安睡了。
　　封寒再次睁眼，怀中却是空无一人，警觉的他皱着眉看了看四周，此房的布置让他眉头紧皱，若是没看错，应是前世的房间。
　　封寒起身走到外间，院子里静悄悄的，布置也是全然不同，他心里清楚自己在梦中，却又想看看因何会来这梦境之中。
　　外面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走到拱门处看着外面的两人，墨卿云站在安怀管家面前，“大管家，帮个忙吧，我真的需要出去一趟。”
　　“这。。。。”老安怀有些为难，不过看墨卿云一脸急色的模样，王爷离府之前也并未吩咐不能让墨卿云出门。
　　“那，那请王妃尽量快去快回，莫要让老奴难做。”
　　墨卿云见安怀管家答应了面露喜色，连声朝他道谢，“多谢大管家，卿云定会守时回府的。”
　　封寒跟着墨卿云出了王府，府中上下无一人为墨卿云安排车马，只他自己疾步走在街上，街道的景色根本无法吸引他的注意。
　　走了一个时辰，墨卿云来到城东外城一处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