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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龛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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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天蒙蒙亮,方家众人陆续出屋门的时候,薛闲已经撺掇了不用睡觉的江世宁,打算去找间食肆弄些吃的。
  “阿宁,薛……公子,你俩做什么去啊?”江世静梳洗过一番,正打算弄些药汁给那三个出疹子的乞丐,见到这两人朝后门走,便叫住了他们。
  “去趟荟萃居。”江世宁对清平县出名的酒楼还是知晓的,勉强能给薛闲带个路。
  “荟萃居?”江世静奇怪道,“大清早去荟萃居做什么?早点陈嫂已经在准备了。”
  江世宁摆了摆手,“这祖宗可挑嘴了,他可不分早点晚点的,只吃肉,还得是大菜。”
  “这个时辰,就是去荟萃居订肉菜,也得等人家做呀。”若不是薛闲和玄悯,方家夫妇俩说不定还在那温村耗着呢,弄不好死活都不知。所以方家上下对薛闲和玄悯都存着又敬畏又感激的心,喊个简简单单的“公子”都觉得怠慢了,又怎么可能任由薛闲饿肚子?
  她说这话时候,陈嫂刚巧从灶间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陈嫂一拍巴掌,“荟萃居的那些招牌陈嫂我都能做,薛少爷你想吃哪样尽管说,我手脚够麻利,保管一会儿就凑一桌。”
  江世静也点头道:“过会儿让杏子给陈嫂帮个忙,你们昨个儿饭菜也没顾得上吃,这会儿能不饿么。”
  在人家家里,薛闲自然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点上一大桌,于是他难得好对付地说了句:“那就有劳了,随便弄些,有肉就行。”反正他不吃草。
  不过……
  他左右看了看,冲江世静和陈嫂道,“可否劳驾备些热水?那秃……玄悯昨夜烧了一身汗,得清洗一番。”
  “烧了一身汗?”江世静和江世宁姐弟俩一听这话,骨子里的大夫病就犯了,近乎异口同声问道:“可有别的反应?头疼么?犯不犯恶心?”
  别的反应……
  薛闲干巴巴道:“没有,以他那身骨也不大会是受寒受热,兴许打坐打岔了走火入魔呢。”
  江家姐弟:“……”走火入魔听起来比头疼脑热严重多了啊祖宗!
  但是想起“高人总有些高人毛病”,江家姐弟又觉得自己或许确实不方便多问,于是暂且听了薛闲的话,让人先去备着热水了。
  薛闲一想到昨夜的事,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能在屋外呆着就不会回屋里去。于是他跟着江世宁一顿转悠,又跟着陈嫂一顿转悠,最终被陈嫂请出了灶间,默默回客堂桌边呆着等饭吃了。
  江世宁一看见药便闲不住,跟着姐姐去备药了,客堂里只剩下看账本的方承和薛闲两人。
  薛闲兀自琢磨了下,还是开口冲方承道:“请教个问题。”
  方承捏着账本的手一顿,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有什么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龙涎听说过么?”方承不是江世宁,他不知道薛闲的真身是龙,薛闲问起这事来便不用多顾忌脸面,“有什么功效?若是用在寻常人身上,有什么害处么?”
  “……”方承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道,“听是自然听过,见是肯定没见过。功效么……都存留在传言里。”
  “传言里怎么说?”
  “就……姑娘碰到了龙涎,便怀孕产子了。”方承大约是个不会说故事的,干巴巴地一句便讲完了。
  薛闲:“……”
  这乐子有点大。
  方承又道:“现世也有些传言,净是某某地方某人有缘得之,卖了个天价或是着人入药,据说除了治伤治病有奇效、能解百毒之外,还有些旁的作用,多是滋阴壮阳催欢怡情之类的罢,说是延续的日子不短,不过也仅止于传言,真有治伤治病有奇效还能解百毒的奇药,有生之年若是能见一回,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他跟各种药材打惯了交道,说起这些功效来一本正经的,让人起不了任何狎昵的心思,但是吧……
  薛闲虽然昨夜就猜到了大概,这会儿听人说出来,那又是另一番滋味。
  以至于他二话不说便去院子里揪了江世宁道:“打个商量,今晚我同你换房呆着吧?”
  江世宁:“……不,跟大师住一屋,一晚上就够我奔赴黄泉了,说好的多留两日让我陪姐姐把寿诞过了呢?”
  薛闲又道:“那行吧,不换就不换,加我一个,反正我不占床位。”
  江世宁干笑一声:“石头张能被你惊尿了床,你说廿七会不会疯?”
  薛闲:“……”
  “你又惹着大师了?”江世宁觉得自己一分钱没领,还得操着老妈子的心,着实折寿。噢,错了,他已经无寿可折了。
  薛闲面无表情地抬手用拇指食指比了个缝,“给他找了一点点麻烦。”
  江世宁心说:得,肯定是个棘手又难办的麻烦,决不仅止于一点点。
  两人正说着的工夫,后院门被人推了开来,两个药郎打扮的年轻人背着药篓子进了院,看到江世宁他们愣了一下,又冲从灶间端了菜盆出来的陈嫂打了个招呼,“陈嫂,早,做了什么那么香,可饿死我俩了。少爷少夫人呢?”
  “少爷少夫人都忙着呢,去把药篓放了,把手脸洗了,过会儿开饭。”陈嫂应一句。
  “哎——原本昨个儿傍晚就能回来,结果在陆上碰着马队了,清了路,这才晚了一夜。”这俩便是方家帮忙的伙计,一边放着药篓,一边同陈嫂说道。
  “马队?什么马队?”
  “官府的马队。”药郎一说到这事儿,语气顿时变得神秘起来,“咱们县这疫病不是报上去了么?朝廷派了驱疫傩仪的官马队来,算算今早该入县城了。你猜猜派的是什么人?”
  “傩仪?”陈嫂一愣,“难不成……”
  药郎一捶手,“据说是国师直管的那些,官名太多,我也叫不上来,反正据说平日都是跟着国师的,大约是少有的见过国师模样的人了吧。”

    第58章 骨中丝(三)

  清平县郊车马道上,一条长长的马队正浩浩前行,真是这支队伍的穿着打扮颇有些少见。均是宽袍大袖,前胸后背各绣有狰狞的凶兽图案,可除此以外,整个袍子便是一水儿的白,被马蹄奔跑中带起的风撩动,袖摆如云,又显出一股凶煞与洁净相糅杂的美感。
  马背上的这些人,单看衣袍身板,看不出年纪大小。他们似乎常年受着各种仪态上的约束,乍一看均是克谨板直的。至于面容……他们人人都戴着一张古朴的兽脸面具,所以也无法看清面容。
  长长的马队约莫有百十人,两列并行,中间夹着三辆马车,门帘紧闭。三辆马车的两边都支着一杆高旗,前后共六面,墨黑底面隐隐绣着繁杂的纹样,乍一看分辨不清,须得在日光照耀下,才能依稀看出些丝线轮廓。在黑旗正中,两个大字盘龙曲蟒——太常。
  前朝时候,太常执掌天地鬼神、凶吉阴阳之礼,设太常寺卿、少卿统管一干事物。自打太常到了国师手里,这些人的职权便十分有限了,太常寺卿成了国师的副手。而当朝国师年纪之大,已无人能说清,他身边的副手也已然换了好几任。
  据说国师除了每隔数年会挑一两名有佛性的孩童回去教养之外,还会挑一批资质上乘的童男童女,交由太常寺教导,养至十来岁时,便作为执行傩仪的侲子,侲子最大的不能超过十六。等到他们过了十六,当中的一部分便会转而承领太常寺的其他职位。
  是以整个太常寺,尤其是近两任内,上到太常寺卿、少卿,再到太祝、太卜一干人,下至侲子等等,几乎都与国师渊源深厚,算作是半个弟子也不为过。
  这一行人在岔道口兵分两路,其中二十余人带着一辆马车往县内主城区而去,这是奉命驱疫的队伍。另外的一百二十多人则拐上了另一条绕山而行的道,领头的两位腰间除了各有一串油黄皮面的铜钱外,还坠着个带穗的玉牌。
  玉牌上镂雕的图案有所区别,左边那人玉牌上镂着一只玄龟,龟背上立着一只长羽鸟,两者圈围着两个小字——太卜。而右边那人的玉牌上则镂着一只长角的兽面,兽面上悬着一枚小巧的八角铃,二者之间同样圈着两个小字——太祝。
  太卜和太祝分属太常寺下,太卜掌阴阳卜筮,而太祝掌祭祀傩仪。
  马队刚走上山道,挂着太卜玉牌的领头人便抬手示意了一下,整支队伍也不曾冲乱,而是静静地停了下来。
  太祝转头看他,从面具中透出的目光里含着一丝疑问:“怎么?”
  这人语气虽然沉稳,但音色却很年轻,听起像个二十刚出头的男子。
  “我再确认一番方位。”太卜应了一句,声音是女子的,同样年轻,音色干净温和之中透着一股利落。
  她一边答着,一边摘下了脸上的粗犷古朴的兽纹面具,露出和面具截然不同的清秀面容。单看模样,她应当比声音所显露的更为年轻,兴许只有十七八岁也说不定。好在她有着秀致的双眉和一双乌黑如湖的眸子,将她过分年轻的气质压得沉了许多,透出一种安静稳重之感。
  太卜之位同其他略有所别,因为所掌之事不论是占卜或是解梦都同天分相关,故而能当太卜的大多为资质特别的有缘之人,无关乎男女老少。又因为女子在这方面较多灵敏,所以近几任里女官占了多数。
  太祝点了点头,赞同道:“也好,确保万无一失,毕竟是和天灾人祸息息相关的,若是错了,回头可就不好交代了。”他说着,颇为忌惮地竖起指头朝上指了指,“那位一定不会高兴。”
  太卜瞥了他一眼,转而又去细细地看着天际的云层,道:“国师向来就实论事,赏罚分明,何来高兴不高兴一说。况且即便回去也见不到,你想多了……”
  “你这丫头,哎,我就这么随口一说,能否别这么一本正经的?”太祝没脾气地说道。
  “不能。”
  太卜神色不变地顺口答了一句,边说边摸出草结、龟壳以及一张带着竹叶味的纸。她将纸小心展开,上头的墨迹早已干透,看得出是许久之前写的。内容只有寥寥数字,十分精简,落款处是一方红印,印上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同灯。
  她确认了一遍纸上提及的地点,又小心将其叠好收起。而后将先前摸出来的草结和龟壳在掌心排列好,一边拨弄,一边冲身边人道,“谨言慎行,尤其别在我面前妄议国师,兴许我一个不乐意就跟你翻脸了呢。”
  太祝摇头无奈地一晒:“你又给我乱扣帽子,给我挂一身的胆子我也不敢妄议啊。”
  虽说太常寺上上下下皆与国师渊源不浅,但多少仍有些区别。
  就好比并肩的这两位,十多年前,他们是被国师一并领回来的,一并在太常寺经受教导,慢慢长大,从侲子到常事再到如今的位置,经历相仿,年代无差,太祝对国师便是畏多于敬,而太卜却是崇敬多于畏惧……远远多于。
  太卜专心卜算,没再理他。
  片刻之后,太卜盯着手中草结,又看了眼天际,轻轻“咦”了一声。
  “咦什么?别是走错了方向吧?”太祝转脸问道。
  太卜微微敛起了秀丽的眉,迟疑了许久,嘀咕道:“我算到……可是不应该啊。”
  “你这丫头别总半句半句地说话,说全了,算到了什么?”太祝跟着她看向那片天际,除了一大团阴沉沉的云,什么名堂也不曾看出来,又盯着她掌心的草结,除了那草结散了毛,显得有些旧了,同样看不出任何别的问题。
  “没什么,只是算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正身在清平县,可是不可能的……”太卜缓声解释着,又兀自摇了摇头,“罢了,本也只是察觉很相像,不能确定,应当是我弄错了。不管这些,正事要紧,方位我已经确认过了,沿着这山道一路朝西南走。”
  “到哪儿落脚?”
  太卜又看了一眼,道:“看见那边那座活似簸箕的山不曾?向着那里去。”
  太祝抬手冲身后的马队示意了一下,一夹马肚,道:“出发。”
  而此时的方家后院里,众人正说着另外的事——
  起因是江世静给那三名昏沉不醒的乞丐退烧时发现,其中一个看起来仿若瘦猴的小乞丐居然是个小姑娘。
  “这就有些可惜了……”江世静抬手在左脸颊比划了一下,道:“那两个一老一小疹子都还停留在脖颈往下,可那小丫头左脸上有一大片,这疹子可不仅仅是破皮流血,那是要烂肉的。那些已经坏了的皮肉得清理掉,即便以后愈合了,那丫头的脸……”
  众人都见过那疹子吓人的模样,也都看过那小乞丐的伤势程度,自然能想象到日后这小乞丐的脸会留有多大的伤疤,基本上半张脸就毁了。这孩子终究还小,这么点儿大就形容可怖,以后可怎么办?
  爱操心的性子可谓是江家祖传的,江世静为这非亲非故的小丫头直犯愁。
  薛闲原本正滚着椅子从旁路过,听了江世静的话又顿住了动作。
  对他而言,面对可做可不做的事情时,凭依的大多是心情。陈嫂是个有真手艺的,早上一桌硬菜让他吃得十分满意。人一旦吃饱喝足,心情便会舒畅不少,连捅的篓子都能暂且忘一忘,甚至连玄悯出了屋正朝这边走来,他都没注意到。
  他向来不爱白吃白喝,但当面掏金珠又似乎把人家这里当客栈了。他正琢磨着还点什么时,就听见了江世静的话,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那丫头的脸,我倒是有些法子。”薛闲顺口接了一句。
  江世静他们俱是一愣,转脸看他:“什么法子?”
  他能给江世宁这样无所凭依的人弄个纸皮身体,自然也有办法给那小丫头脸上做些文章,只是……
  “我也不能凭空给她变出些皮肉来,所以须得弄些东西替代。”薛闲简单解释了一番。
  江世静也不是个笨的,还有江世宁这有过经验的人在旁提点,于是三言两语便商量出了眉目,“替代的东西……能合上人脸的……嘶——面具可行么?”
  石头张捧着碗在旁边举了手:“这个我会雕!保准给她雕个富贵的!”
  滚犊子。
  薛闲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饭都堵不上你的嘴,你见过人脸上长一幅花开富贵的么?”
  石头张默默扒饭。
  “我说的是易容会用的那种。”江世宁也被石头张弄得哭笑不得,连忙解释了一句,“能贴合脸,只是面具毕竟是面具,最后还得依赖你了……”
  说着他看向薛闲。
  薛闲点了点头,“我指的也差不多就是这种东西。”
  “可是……谁会?”江世静颇有些尴尬地问道。
  石头张连忙咽下嘴里的饭,道:“我会。”
  “你真会?你不是雕石头的么?”薛闲颇为怀疑地看着他。
  “有些东西是互通的。”石头张晃了晃自己的手,“我曾经见人做过,况且我手巧啊,能做得细致。”
  看见一个发福又略秃的矮胖子用这么嘚瑟的语气说自己手巧,真是十分辣眼睛。不过在座的其他人也确实没他手巧,更没亲眼见过易容术,于是这事也只得落在他手里。
  石头张也不耽搁,立马说明白了自己需要的原材,又去仔仔细细地洗了手。
  这期间旁人也不曾闲着,陆廿七大清早便独自窝在院子一角,一手摸着当初石头张被绑时用来蒙眼的黑色布条,另一只手扶着木枝在地上涂涂画画,画完兀自琢磨一会儿,又全部抹掉重来……
  石头张要的材料倒也不算多,好在方承家别的不说,原材还是不缺的,尤其是跟药有关的。除了最特别的一味,其余倒是早早就备好了。
  “还差什么?”江世静问了一句。
  石头张咳了一声,牙疼似的哼哼道:“x胶。”
  “什么胶?”薛闲突然回头。
  石头张破罐子破摔道:“龙胶。”
  “……”薛闲疑惑道:“龙胶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龙皮熬出来的胶。”石头张觉得说完这话,自己小命就不保了。他默默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心说:让你瞎揽活,作死了吧。
  薛闲脸一黑:“放屁!哪个不要命的敢用龙皮熬胶,拎出来我认认!”
  “也不是,就、就是那么个叫法。”石头张匆忙解释,“你知道的,但凡有些稀奇玩意儿,不知道由来的,就喜欢起个特别大的名字,十有八九都爱往真龙身上贴,其实压根儿不是。那种胶啊,就是从西域商人那边传来的,应当是用兽皮熬的……”
  薛闲听见龙皮龙骨之类的就要炸,二话不说拍板道:“用什么来路不明的胶,拿猪皮熬去!”
  “好嘞。”祖宗说什么就是什么,石头张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薛闲刚气势汹汹地说完话,转脸就见玄悯站在他身后。他默默和玄悯对视了一眼,扭头忙不迭滚着椅子风驰电掣地跑了。
  玄悯:“……”
  事实上猪皮熬出来的胶也不错,就是火候时间得把握准了,早了晚了都不宜。
  石头张守在锅边等着,估摸着差不多了,便要捞胶,结果被旁边伸来的一只手按住。
  他一看那雪白袖子就知道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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