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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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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上,他的一张大嘴刚巧就“吃”到了“他的玛雅”的头上。随着高胡氏两声连续的惨叫,巴库斯基满嘴发木。

    高老贵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没见过这么龌龊的人,更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灭绝人伦的“客人”。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拐杖使劲儿在地上戳动着,颤颤巍巍的手一指已经和洋鬼子滚作一团的那个什么狗屁儿媳,又点点脸色先是煞白又渐渐变成了猪肝色的窝囊儿子,最后,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俺羞啊,这也是个你鼓捣出的大户人家的中堂?这他奶奶的简直就是窑子铺!你这个畜生啊,你长人心了吗?”

    “老东西……”摸着嘴里不断流出的鲜血,晕懵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的巴库斯基,腾地从地上蹦了起来。他当啷一声抽出腰里的马刀,两只已经由棕色变得血红的眼珠子恶狗一样死死地盯着高老贵,“我砍了你个肮脏的老混蛋!”

    “不要啊!”高胡氏一把抱住疯了似的巴库斯基。她一咬牙,强忍浑身和脑瓜顶的疼痛,抱着巴库斯基缓缓站了起来,“亲爱的,不要玷污了您神圣的战刀。”

    “爹,我再叫你一声爹。”高胡氏一手紧紧挽住巴库斯基,一手忍不住地捂住自己慢慢在渗出血来的头顶,她怨恨地望着高老贵,眼睛里涌出似乎是极度委屈的泪水,“我曾经发誓不再用你们那种肮脏的语言说话,没办法,高贵的语言你也不懂,我只好再说上一次,大不了完事多漱漱口。”

    高胡氏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拔高了嗓门儿,“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指手画脚?你拼了一辈子命,你得到的报答还没有我弄来的一个零头多。嫌我了是吧,没有我,哪有你儿子的荣华富贵?没有我,哪有你们家的一切?你也别用那种眼神儿来看我,俄国朋友就是好,他们身强体壮,他们什么都有,他们说话没你们那么脏。和他们相比,你们唯一会的就是坐在家里变着法儿的骂人……”

    她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眼泪哗哗地流。她怎么能不委屈呢?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怨谁呢?还不都是你高家儿子自己自觉自愿的?到现在,你儿子这个狗屁的镇长不照样在威海卫、刘公岛、文登所兵营内都开着红楼?你儿子当初卖够了别人还不算,硬是肯搭上了自己的媳妇。是我给了这个家庭的一切,在这个家里,其实我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主人,哪有您老人家眼气的份儿?现在开放了,连朝庭都说了,一切要向俄国朋友学习,有本事的吃肉,没本事的就得去喝汤。哼,只要能赚到钱财,那才是第一。再说了,谁不知道活着就要过得有意义,我就是觉得这样好,你管我怎么呢?你们这些山里的老土鳖、臭文盲想不开,难道我就得陪着你们做垫背,闷在家里孤芳自赏?笑话。以前我还怨恨过你高家不中用的儿子,可现在我想明白了。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包括您老人家,也包括那个承受不住风浪无谓地死去的婆婆,在开放大潮来到的时候,当你起初被迫或者不得不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谁都先会感觉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可是只要坚持下去,只要你真心顺着人家洋人指明的道路,去好好地仔细品味一下生活,那你就会知道,外面的世界其实是那么的精彩。土鳖们,好好想去吧,至少连人家洋人胳肢窝的奇特味道你们都没有,还装什么呢?

    高老贵的身子摇晃了几晃,他的嗓子眼儿一阵的发咸,他强忍住没有让嗓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好,好……”他根本不拿正眼儿瞅那个已经学会“高贵”了的肮脏女人,而是看了看似乎也想说些什么的宝贝儿子,眼睛里流露出哀怨,“你爹俺笨呐,俺不会说,不会发财,俺和你娘苦熬苦争地养了你二十四年,你却只用了一年就能活生生气死你娘。”

    高老贵使劲儿咬了咬牙,颤抖抖地走到儿子的身边儿,“俺和你娘都没有能耐,俺承认了,俺和你娘毕竟没有像梦中梦到的那样叫你成了一个人。俺后悔啊。你那个宝贝媳妇不是说俺们这些人就会坐在家里当被窝里的汉子吗?好,好啊,哈哈,今天你爹俺就最后教你一样东西,你们都给俺看的清清楚楚了。”

    他说着,轻轻拍拍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儿子,又抬头使劲儿闭了几下眼睛。然后,他佝偻着腰,一步一步走到房门口,猛地一转身,冲着还在恶狠狠地呲着牙咧着嘴的巴库斯基把左手的一个手指头勾了勾,居然呵呵地一笑,“她不是说你是个爷们儿吗,呵呵,那你就滚出来陪着俺走上两个回合,让大家都看看,俺和你到底谁是爷们儿。”



………【第二二一章老子叫你成太监你就得成太监】………

    巴库斯基被门口高老贵的奇怪神色给搞懵了,他看看高胡氏,摇了摇头,“这个老混蛋在说什么?”

    高胡氏小嘴儿一撇,鼻子里先发出一个哼声,满脸不屑地朝着高老贵努了努嘴儿,“他老人家要和您比试比试,看看你们两个谁是真的男人呢。”

    “哦,哈……哎哟……”巴库斯基刚笑了一声,嘴就疼的忍不住呻吟一声,他赶紧用手捂住肿起老高的嘴唇。

    “哦,上帝啊,亲爱的,您没事儿吧?”高胡氏放下一直捂住头顶的手,心疼地摸摸巴库斯基的那张毛脸。

    “没……没事,看我怎么教育这个老混蛋!”巴库斯基马刀在眼前晃了晃,望着已经走出房门的高老贵的背影儿,恨恨地咕哝着。

    “哦,亲爱的,您可要小心啊!”

    “放心,我的玛雅宝贝儿。”巴库斯基本来还想吻上他的玛雅一口,只可惜嘴唇子不允许。

    高老贵依旧是佝偻着腰,颤颤巍巍地跨下正堂的台阶。随后转过身来,还是微笑着看看跟出来的巴库斯基,一指四周乱哄哄正闹个不停的沙俄兵们,“小子,还用他们帮忙不?”

    高老贵的这个意思,巴库斯基不用屁股后面尾巴似跟着的高胡氏翻译也弄明白了。他站在台阶上,瞅瞅自己的那群醉汉们,嘴不屑地一撇,不过没敢撇的太使劲儿,因为疼。只是他没忘了同时还把胸脯子硬朝前用力地挺了挺,右手里的马刀轻轻拍打拍打刚从厚厚的嘴唇上取下来的左手,跟着脑瓜子一晃。

    “你们这群流浪汉、该死的囚犯,都他妈的安静会儿。我要用刀来教训教训这个不识抬举的中国老混蛋,你们给我好好看着,什么才是沙皇陛下的雄鹰。”巴库斯基强忍嘴疼,呜哩呜噜地叫完,又居高临下地冲着那个在他看来几乎就是缩成了一团的高老贵轻蔑地一笑。对付你个老东西还用得上帮手?嘿嘿,那也太高看了你们这些病鬼一般的东西了。

    高老贵不识字,可他会看脸色,巴库斯基的心里现在想的什么,他不用猜也知道。不过,他还是接着又笑了笑,手里的拐棍儿在地上比划了一下,他划的其实是个圈儿,只是不圆,“是不是该写个生死文书呢,免得后悔啊?不过,这得你写呢,俺干这个还是不行。”

    当高胡氏把这话转达给巴库斯基的时候,这个在她心里高贵无比的巴库斯基少校先生的回答,居然叫她都为之一愣。

    “写?我不会写,沙皇的英雄只认识战刀,不用识字。”巴库斯基耸耸肩膀,又想撇却没敢撇嘴,“写字那是牧师们干的活儿。”

    晕!高胡氏眼睛翻愣了好几下。她只知道洋人有迷人的狐臭,哪里知道这些沙俄兵一百个里面九十九个半还都是睁眼的瞎子,她所学到的那些所谓高贵的语言,就像她背地里与她的心上人嘴贴嘴一样,不过就是单单凭了一张嘴才能流行的东西而已。

    高老贵开心地笑了,真没有想到,在这里他还能找到了一个知音呢,“哈哈,老瞎子碰上了小瞎子,咱俩倒是正好一个对儿虾(瞎)啊。好,那俺这老瞎子也就不为难你了,来,来,来,伸手过来。”可能是有些激动,他咳了两声,双手拄着拐棍儿,头前探着,仿佛就是在静等着巴库斯基动手来砍了。

    “人家笑话你是睁眼瞎呢。”高胡氏撅着嘴儿,心里怎么想都有点儿别扭。这个死东西,也真是够实在的,不认字就不认呗,干嘛要说出来。你自己觉得无所谓,也不想想那人家得多丢份呢。

    “我怎么会是瞎子?不过就是嘴坏了嘛。”巴库斯基卡巴卡巴眼睛,很有些不理解地瞅瞅他的玛雅,简直感觉冤枉的厉害。

    “呸!”高胡氏狠狠地吐了一口,“人家是在骂你是死狗,流氓的儿子(混蛋),乌龟下的崽子(王八蛋),明白没?”

    “什么,肮脏的大辫子们居然也敢骂沙皇的英雄?”巴库斯基来气了,而且是气得火上了房。他一个飞身跳下整整六级台阶,马刀携着凄厉的风声兜头劈向面前这个“该死老家伙”。

    “哦,太潇洒了!”随着高胡氏的一声赞叹,院子里所有的沙俄兵们都是喝彩声、口哨声不断。少校大人这一刀绝对够精彩,更是凶猛异常,那个“老病夫”哪里禁得起这一刀。

    出乎所有意料,巴库斯基的刀就是砍空了,而且由于用力过猛,他脚下甚至是一个踉跄,马刀划过地面青砖,拉起一串的火花。

    “妈的!”巴库斯基望着前面还是犹如缩卷成一团的高老贵,使劲儿摇晃了摇晃脑袋,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来。这个老东西,他怎么躲过的这一刀呢?他是真没看清楚。

    赞叹声、喝彩声和口哨声都没了,剩下的就是巴库斯基直顶脑门的怒火。他长嚎一声,马刀再次裹挟起凄风,荡起凛凛的寒光,如同纷飞的雪花,扑向高老贵。

    高老贵佝偻着腰,一步一步在后退,几乎每一次巴库斯基的马刀都好像能砍到他,却又总是擦着他的低探的脑瓜顶划过。而且他每退一步,还都会再咳上一声,似乎每挪动一步都已经很困难。

    口哨声、哄叫声再次暴起。这次连巴库斯基自己都明白,这些口哨声不是给自己助威的,而是对自己的嘲笑。他急了,疯了,狼一样的嚎叫,狗一样的疯咬,恨不能一口就活吞了高老贵。

    高老贵还在退。他心里知道,只要再退上五步,背后就是院子里的那块大影壁墙了。这个宅院是他亲手和乡邻们一起一砖一瓦地建造起来的,院子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他即使闭着眼睛也知道都在哪里。他就是要先逗恼了这个洋崽子,再把这个洋崽子尽量远地引离他的那些同类,只有那样,他才有机会整残他。

    巴库斯基可是看见了高老贵身后的那堵影壁墙。眼见高老贵已经退到临近影壁之下,他终于感到轻松了。呵呵,跑,跑啊,你倒是再跑?他甚至都看见了高老贵的眼睛里似乎都已经流露出来了乞求和哀怜的眼神儿。“去死吧!”他高高地抡起马刀,最后一次拼尽全身的气力,自右而左地狠狠一刀,冲着高老贵的脖子斜劈下去。

    就在这最后电石火花的一霎那,高老贵沉稳地大退了一步右腿,他低矮着的身子随之向右一侧,恰恰这一侧之下,那根花白的辫子骤然缠到了脖颈上,那足足弯了有一个月的腰,突然也直起来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也绝不是巴库斯基幻想中的什么乞求和哀怜,而是一种夹带着微笑的轻蔑。

    巴库斯基的刀与高老贵再次擦身而过,不过,这次他是再也没有收刀的机会了。高老贵让过他这一刀,紧跟着左腿向前略略一上,右手中的拐棍儿一翻,狠狠地抽在巴库斯基握着马刀的手腕上。

    “啊!”巴库斯基惨嚎一声,马刀仓啷落地。根本不容他再有第二个反应,高老贵左脚就地一旋,紧跟着飞起右脚。这一脚踢的是既凶狠绝伦,又拿捏得恰到好处,整个一个右脚面死死地贴上了巴库斯基的两腿间。只听巴库斯基在一声更惨烈的哀嚎中,连退了两步,接着双膝一弯,那只刚刚被抽的很可能已经断掉了的右手,连同半空中抖动着的左手一起,闪电般地一起捂在了只有他自己和高老贵才能知道的那个地方。

    “小子,没完呢。”高老贵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不,是二十年前,那个时候,他一个人就可以拉动一副犁,他可以扛起半抱粗新伐下的一整棵树。他右脚刚刚着地,随即就是向前一趟,宝剑一样扣在手里的拐棍子顺手前翻,再横着一摆,一招“玉带围腰”不是抽向洋崽子的腰,而是实实在在抽上了洋崽子的右腿弯,“给老子跪下!”

    说真的,只剩下嗷嗷惨叫的巴库斯基的确是没有听到高老贵这声严令,他被那痛彻心肺的难言之隐已经折腾的就要死去了。只是高老贵太狠,太霸道,一点都不给他任何自由的机会,他下意识地随着再次的剧烈疼痛,把向前弯的似个大龙虾的腰又直起来,顺从地跪了下去。他跪的太不规范,身子在不停地扭,手紧紧夹在两腿间,刚直起来的腰又塌了下去,脑袋也几乎要扎进地里。

    “上帝啊!”这是女人的尖叫。

    “上帝啊!”这是受难者那一群同类的惊讶。

    “好!”这是十几个早已忙得疲惫不堪,刚才替老主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的高家仆役的欢呼。

    “洋崽子,你也能算个爷们儿?来俺们文登之前你就没好好打听打听,这里的真正爷们儿有几个是不会把式的?”高老贵双手撑住拐棍,冷冷地瞟了眼还在他脚前挣扎,从嘶声惨叫已经变成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嚎中的巴库斯基。洋崽子,还臭美不?嘿嘿,从今天开始,你永远也不会再是什么爷们儿了,老子叫你成太监你就得成太监,老虎不发威,你个洋崽子还真以为老子就是个病猫啊。

    想到这儿,高老贵得意地笑了。可他也只是笑了两声,突然一连气儿的剧烈咳嗽抑制不住地袭了上来。他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儿又开始发咸、发腥,心口也堵得厉害。他看着前面已经醒悟过来,绝对不会信奉袖手旁观承诺的那一群洋崽子们,唉,真是老了啊,要是换到哪怕十年前呢,老子一个人就能要你们十条命。

    “杀,杀了这个肮脏的中国猪!”四十多个沙俄兵,犹如四十多头野兽,在夹杂着杯盘破碎、刀、鞘相错及声嘶力竭的狂呼声中,蜂拥扑向还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只是身子变得不断摇晃的高老贵。



………【第二二二章“躺下!”他的马刀一收、再放】………

    高老贵在那一群野兽的疯狂喊叫中慢慢地退了两步,刚好倚靠在影壁上。他一手撑住拐棍儿,另一只手捋动了一下胸前白白的胡须。

    巴库斯基的双手还是夹在身子底下,像狗一样蜷缩在他的前面,只是已经没有了哭嚎和扭动。高老贵不知道这个洋崽子会不会从此就死去,不过,从内心讲,他希望这个洋崽子就这么继续地活着,一直活回到他的老家去,活到老。那样的话,嘿嘿,他高老贵的名头可是就要响亮的多了。洋鬼子会把他高老贵的名头带的远远的,谁都会知道在中国,在山东,不,应该是在文登的大山沟子里,还有个一脚就能把个野兽踢老实的高老贵。

    不过,他现在已经懒得再看这个洋崽子了,他的目光顺着蜂拥上来的那更多洋崽子们中间的缝隙,再看他的那个儿子。他的儿子就一直站在中堂门口的台阶上,怀里面还抱着那个显然是受到了惊吓的媳妇,他看不清儿子的面目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但他知道儿子绝对没有觉醒。他的心一酸,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高老贵又咳了两声,把脊梁紧紧地贴靠在影壁上,他的脖子不仅没有缩,反而还朝上伸了伸,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心力交瘁了,再没有还手的能力,他现在只能做到这一步,像个爷们儿似的死去。

    “大人……不好啦……”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影壁背后突然疯子似的窜出来一个人,但他转过影壁只是又跑了一步,就在一声痛苦的呻吟中仆倒在地。他的脊背上已经多了一把飞插进去的钢刀,明晃晃的钢刀还在不停地晃动。与此同时,又是一连气的几声哀鸣,这些声音都是来自一个方向,也就是影壁后面的大门口。

    紧跟着,影壁墙两侧刮进来两道黄色的旋风,这两道旋风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卷向正乱纷纷扑向高老贵的沙俄兵们。

    随着泛着寒光的马刀凶狠地劈开几乎是同时指向高老贵的三把利刃,一个矮小的身影儿灵猿般地闪到高老贵的身前,他的马刀左右翻飞,逼得对面三个高大强壮的沙俄兵连连后退。“杀!”在尖利的怒吼声中,他挑开中间沙俄兵手里的马刀,右脚突然猛地前踏,一脚蹬在对手的小腿上,顺着沙俄兵笨重地仰面倒下,他一个大劈叉坐在地上。“砍刀!”就犹如是骑在战马上,他的马刀在头顶上一个盘旋,闪电般地一个下劈。

    “啊!”在撕心裂肺般的长长哀嚎声中,右侧沙俄兵那套着马靴的半条右腿,随着他的马刀干净利索地离开了自己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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