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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江采芙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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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极早便心仪释迦玉,且又与心存顾虑而始终不肯道明情意的师父不同,多年花街柳巷生涯使得他对这般心潮极为敏感,一早便向释迦玉吐明了一切,可释迦玉却只是在愣怔过后,便苦笑着拒绝了他。
  虽然他心知自己断然配不上这等谪仙般的人物,却还是止不住地黯然。“师父莫不是嫌我身躯不洁,无法与您比肩而立?”彼时他如是问道。
  “这是哪里的话。”释迦玉打断他的臆想,颇有些无奈地解释道,“天下无人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只要心属明净,何来不洁之说?怪只怪我情窍开得太早,年少时便已有了钟情一生的人,与梵儿相遇得太迟罢了。”
  空梵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师父莫不是钟情于师兄?”
  只听得咣当一声,脚下趔趄的释迦玉满脸通红地站起身来捂住他的嘴巴,朝那不远处正在钟楼前与弟子们讲授的彻莲看了一眼,忙比了一个嘘声。
  空梵便明白过来,那双与彻莲极为相似的凤眼眨了又眨,终是回归了平静。
  在他心中,世间能般配得上师父的人根本凤毛麟角;只是倘若那人是师兄,他虽心有不甘,却亦无甚话说。
  于是也只好勉强敛下这分绮思,仍是做那最规矩的弟子,也在师父的授意下替他守住了这个秘密,每每看着他与彻莲柔情似水,间或横眉冷对;更因被当作了唯一知晓师父秘密的人,时不时便会被释迦玉唤到身边来吐上一番苦水,似乎对师兄怨怼至极。
  “方才我在梵儿房门口撞见他,他问我这么晚了是要上哪儿去,我便冷哼着道今夜来与梵儿双修,你猜怎么着?”
  空梵摇摇头,释迦玉便接着道:“他竟回道:如此甚好,这几日正有些诗书要读,师父不妨多与师弟亲近几日,我也好图个清净。”
  释迦玉气得哇哇乱叫,说罢便跳上榻埋头在松软的枕头里,滚了几个来回后忿忿道:
  “臭和尚!死秃驴!我说要与其他人云雨,你却也不以为意?想要图清净是么,那我就如你所愿!”
  空梵听得哑口无言,很想道一句其实师父您也是臭和尚死秃驴……
  然而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师父这不为人知的小孩子脾性只会显露给自己,便就多了几分纵容。听到那赌气般的后半句时,他心中不可遏制地漾起一丝涟漪,将那隐约含了一丝期冀的目光挪向释迦玉,却发觉他早就趴在自己榻上呼呼大睡起来。
  于是也只能叹一声气,转身从柜中拿出一席铺盖,在那只容得下一人的床榻边打起地铺睡了。
  这之后日子一如往昔,释迦玉与彻莲的相处始终不浓不淡,空梵看在眼里,心底也隐隐替师父着急;可惜师父不准他与彻莲提起,身为旁人的他亦说不得什么。
  身为爱慕着释迦玉的同门弟子,他对彻莲的感情算不得嫉恨,却也绝对称不上友好。每当释迦玉到邻州游讲回来,与寺中众僧分发手信礼品时,空梵总会有意无意地与彻莲争抢原属于他的一份,几回之后那人便也察觉到了师弟对自己的不待见,却也懒得去思索这其中缘由。
  空梵知道师父把最好的都给了师兄,却仍想要一份专属于他的信物,而释迦玉也轻易满足了他这个愿望。
  他花了足足一年的功夫为空梵筛选打磨了一串琥珀念珠,在药泉里泡过又亲自封上法印,称得上是件花哨的珍品。那日空梵从师父手中接过这串念珠,双手合拢摩挲片刻,也终是露出了笑容。
  可他却知道释迦玉赠与师兄的那一串舍利子,其实是用他自己的牙精炼而成的。
  孰重孰轻,到底还是一目了然。
  但他真的已经知足。
  深藏在山中的古刹始终幽静而祥和,几千个日升日落悄然过去,师父终究没能与师兄成为惹人艳羡的神仙眷侣,还在某一日收拾起行囊,将岫宁寺中事务全权移交给自己,就这么孑然下了山,说是厌倦了僧侣生涯,到人间再访红尘去了。
  此后数十年,师兄未能再从睡梦中醒来。
  起初空梵还尚记得师父的嘱咐,并不主动下山去寻他,只镇守着岫宁寺待师兄醒来,久而久之却也意识到了某种可能;这些年来他在寺中潜心研学卜卦,终是在某一日算出了师父转世的生辰八字,便下山去一路问寻,跟随着罗盘的指引朝江州赶去。
  踏入城门时,他便听闻江州首富之子越鸣溪离奇染上怪病,越家庄正出重金四处寻找江湖名医,低头看了一眼罗盘所示的方向,心里道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揭了榜,上了越家山去看那个病重的孩子,果然一眼便看出了他就是师父的转世。彼时越鸣溪虽只有七岁,已然早智似妖,允文允武不在话下,却是时常嚷嚷着一些教年轻的越氏夫妇听不明白的话语,整日在庄中哭闹不休,空梵赶来时更是已经高烧多日,奄奄一息。
  空梵将冰凉的掌心贴在他的额头上,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来喂了一碗药汤,又为他按摩针灸,眼看着他自昏沉的睡梦中翻了个身,口中喃喃念着:莲儿。
  转世轮回的头七年,师父翻来覆去只念着这一个名字,哭闹着要他的莲儿。
  他心中巨震,说不出是动容还是怅然,最终也只能默默地为这个只有七岁的小少爷调理好身体,设法将这不知何故带到第二世来的记忆全部抹除,便悄然离去。
  不得不说他实是窃喜的;上一世师父过早地邂逅了师兄,便以此为由不肯再接受自己的心意,可这一世,他却实打实地先师兄一步与这人相遇。
  只消暂且在岫宁寺中耐心等待,待到十年后越鸣溪长大成人,他就下山来与他再续前缘。
  ……
  哪知却还是迟了一步。
  到最后,还是看着师兄解开心结,脱去僧衣撕了度牒,在这繁花似锦的明媚春日提一把铁剑,骑上骏马追逐那人而去。
  空梵在绿荫下幽深的禅房静坐到傍晚,将师兄的旧物一一收好,把那卷得来不易的夺相书送去藏经阁谨慎锁起,然后唤来自己座下两个弟子,将寺中事务暂且移交给他们,便轻声与他们道别。
  道觉与道静面面相觑,不解地问道:“师父,您可是要下山去?”
  空梵笑道:“正是。或许回来,或许不再回来;且看日后缘分吧。”
  说着便攥起那串被他视若珍宝的琥珀念珠,戴起斗笠踏上了蔓蔓山路。他回头望了一眼月光下妖丽而皎洁的岫宁寺,拂一拂衣摆间沾染的晶莹露水,跟随着罗盘的指引朝山下未知的方向走去。
  人间尚且繁华,他仍想去看看。

  禅寺

  ……
  彻莲一路策马扬鞭赶到越家庄时,红霞满天的江州城已隐约燃起了点点灯火,山中气候十分清凉,寂静的林间小道只听得见细碎的马蹄声。
  越天河外出访友尚没有归家,颇有些冷清的越家庄只余下越夫人心事重重地坐在房中读书,听到纯溪上人再度登门的消息时吓得一个激灵,忙丢下手中的诗本迎了出去。
  多日未见,眼前这位也曾称得上风云人物的艳僧彻莲竟已变了副模样,僧衣佛珠倏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是一身劲装和斗笠下的垂肩长发,耳边金环虽仍熠熠生辉,却早已是切切实实的俗世美人。
  越夫人心下惊异,正在犹豫不知该以何种礼节来问候时,彻莲却直截了当道明了自己的来意,这般抬脚便要去寻越鸣溪。
  她见状忙追上去道:“鸣儿现在并不在家中,不知上人寻他是为何事?”
  彻莲闻言停住脚步,没有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解释给越夫人的打算,只是蹙起眉道:“他去了何处?”
  越夫人迟疑了一下,看到彻莲的这身打扮,又想起鸣儿前些日子那茶饭不思的模样,心下已是隐约猜到了几分,敛起裙裾来沉默半晌,忽然道:
  “且恕妾身唐突……鸣儿是不是忆起了那些前尘旧事?”
  彻莲神色一滞,颇为不可思议地朝她看了过来。
  他先前以为越氏夫妇定然不会知晓释迦玉轮回一事,可现下看来,即便越鸣溪十余年来举止全然似个俗世小少爷,却还是未能瞒过这一世的亲母。
  见彻莲如是反应,越夫人便明白过来,兀自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追问些什么,只是指向了北方已经融入到凉薄夜色之中的山头,道:“他在家中独自坐了几日,道是要去晋北地方云游散心;现在虽不知身在何处,上人且向北方寻去,总归是对的。”
  彻莲见越夫人不似在扯谎,便不由得微蹙起眉,直觉有些头疼。晋北地方之大,天晓得越鸣溪会跑到哪里顽;他沉吟良久,忽然想起释迦玉生前还写了一封信给三宝禅寺的无我大师,而那封信也在两人行路时被越鸣溪收入了行囊,现下看来,他极有可能是去了入暮岭送信。
  心下有了主意之后,彻莲便不再迟疑,谢过越夫人之后再度整顿行装,便要连夜下山去寻。“……上人!”
  听得越夫人在身后唤了一句,他回过头来,看到她踌躇着朝自己施了一礼,认真道:
  “还望上人这一世,不要负了鸣儿。”
  他听罢一怔,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百感交集。末了也只是郑重地朝她颔一颔首,又向越家庄借了匹好马,仍是打点好来时的行装,便一路朝那远在晋北的入暮岭驰去。
  ……
  ……
  晋北入暮岭,五代之前一直是未曾开垦的蛮夷荒地,过眼之处自是一派莽莽苍苍、千沟万壑之貌,连绵起伏的山峦被殷红似血的残阳泼洒在沙砾黄土中,行起路来尤为艰难。
  彻莲坐在岭下歇了会儿脚,并不打算假寐些时候来养精蓄锐,仍是携着满身风霜上了入暮岭,朝那坐落在嵯峨高山中的三宝禅寺攀去,狭长的影儿踩在有些虚浮的脚下,似乎已是疲累不堪。
  三宝禅寺不比正宗菩风寺来得恢宏,古朴而寂寥地被苍松环绕着,像是已经等候了彻莲多时。他踏入无人看守的山门,寻了个正执着扫帚倚在石望柱边打瞌睡的扫地僧,问道:“这位师父,请问是否有个名唤越鸣溪的少年来过此处?”
  那扫地僧睁开困顿的双眼打量了他一下,慢慢地开口道:
  “……施主说的可是,迦玉法师?”
  彻莲吃了一惊,却也来不及去询问他是如何得知,只道自己确是来对了地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扫地僧见他这般神色,便也不再多言,遥望了那远处屹立在苍翠之中的大雄宝殿一眼,悠声道:“施主且随我来吧。”
  ……
  幽火冥冥的大雄宝殿内,苦檀的香气从石炉中袅袅升起,三世佛寂然静坐于莲坛,两侧十八罗汉赤目炯炯,好似在注视着拜垫上跪坐着的人。
  彻莲随扫地僧踏入正殿,一眼便望见了佛坛边那抹熟悉的身影,多日来绷紧的心弦终是释然下来,露出一个静谧的微笑。
  心下激动之余,他正想要上前去拥住这个失而复得的少年,迈出的脚步却倏然停顿在原地,隐约感到了一抹淡淡的不安。
  他看到跪坐着的释迦玉身前站着一个年长的阿闍黎,手中捧着盛有香汤的釉盆,正缓缓灌过他的头顶。一缕缕青丝飘然落向冰凉的砖石,释迦玉垂着头,执着舍利子的双手合十于胸前,默默地任由老僧剔除他的鬓发。
  寺外钟声已然敲响,微风吹过松叶的窸窣动静在这清净之地尤为空灵。些许挟着风霜的冷香飘转而来,释迦玉从冥思中睁开双眼,起身朝身后那愣着的人看去,原本澄澈的双眸已是空寂一片。
  彻莲看着他,满腔的思念与情热终是慢慢褪去了温度,不可置信的目光颤抖着游离过他赭色的僧衣、合十的双掌,以及那已被尽数削去发丝的头顶。许久,才艰难地出声道:
  “鸣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向前一步看进那双再无波澜的星眸,质问道:“你既说过这一世身为越家庄少主,尚有双亲需要孝养,日后须得娶妻生子继任庄主,却又怎能再入空门?”
  彻莲声音颤抖,根本掩饰不住心中那一点愤怒与恐惧。
  释迦玉竟就这么抛弃了他,抛弃了尚在越家庄中不明所以的父母,在这荒无人烟的晋北深山剃了度,出了家;他压抑地喘息着,闭上双目又缓缓睁开,静立在自己身旁的依然是披上了僧衣的爱人,并非他的幻觉。
  释迦玉朝他微微欠了欠身,双手仍是合十在胸前,平声道:“两世轮回,阴差阳错,如今才堪堪得以攀缘觉悟;贫僧历经两度情劫,是以今日真正得道,四大皆空。余生愿以菩提之身侍奉世尊左右,如此而已。”
  他那淡然无波的目光落到彻莲那与以往不同的装扮上,似乎有一瞬间的讶异,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仍是欠一欠身,便打算跟着阿闍黎回到禅堂去。
  彻莲拦住他的去路,指了指自己俗世的打扮与已然披落在肩前的墨发,苦笑道:“我已为你撕了度牒,褪了僧衣,决心归俗来做你的少主夫人,你却要用这般顽笑惩处于我么?”
  释迦玉听罢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仍是静静与他对视着,身后幽冥的烛影跳跃了一下,众罗汉的面容也隐有变化,目光聚焦在这佛坛边相峙的两人身上,竟像是无声的嘲笑。
  彻莲终是隐隐慌乱起来,上前握住他仍执着舍利子的双手,哑声恳求道:“鸣儿,我知晓我错了……这一切皆归咎于我,先前是我不好。不要再跟我闹别扭了,我们去寻一个比小桃山更美的地处住下,仍过那幻境中的神仙日子如何?”
  释迦玉蹙眉看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虽未挣扎,眼底的淡漠却被彻莲看得分明。
  于是他终究还是慢慢地松开了那双曾在他身上纵情流连的手,又缓缓退后一步,强行压下在经脉间乱窜的真气,咽下一口涌上喉头的鲜血来。
  ……
  他曾以为越鸣溪是他没能捱过的情劫,孰不知自己才是释迦玉求佛之路的一道劫。
  现如今释迦玉终于看破了他在红尘中的最后一缕执念;从今往后,彻莲将不再是他的魂牵梦萦,不再是他的牵心挂肠,终是成了一介平凡的因缘过客,与他需要怜悯的众生一般轻重。
  可彻莲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咎由自取。毕竟当初没能珍惜少年那份真挚情意的人是自己,在幻境中选择抛弃他的人也是自己。
  “我仍记得沧海居那晚你曾说过,人间皆虚妄,唯有我是你的无量佛,你的温柔乡。”想到那个也曾抱着自己殷勤告白的少年,陷入回忆的彻莲似乎微笑了一下,低声道,“……你却又不记得了?”
  释迦玉只沉默着聆听,眸中似有微光浮动,却又很快湮没在入定般的寂然之中,末了道一声:“阿弥陀佛。”好似也只是在听旁人的故事。
  彻莲凝视了他许久,终是轻叹一声气,妥协般垂下眼眸,故作轻松地说道:
  “好,当年毕竟是我愚笨,在那岫宁寺中疏忽了你整整十年;而今我亦不相信你能将我轻易放下,只当这是对我的惩处。你在这三宝禅寺中伴佛,我便待在这入暮岭下伴你,等着你回心转意那日。”
  说罢便不再去看释迦玉的神色,转身离开了沉入荒凉夜色中的三宝禅寺。
  ……
  那年彻莲是真正以为鸣儿只是一时与自己怄气,终有按捺不住百无聊赖的僧侣生活,下山来与自己破镜重圆的一天。
  却哪得知,一别十年。

  下山

  ……
  ……
  又逢一年仲夏,晋北地方连日风调雨顺,人间正是太平的时候。十年来京中常有国策利好这些偏远之地,入暮岭下村落便如同雨后春笋般赓续冒出,隐匿在荒山中的三宝禅寺也得以香火旺盛,难得在这日遣了些僧侣到临近的乡镇去做法。
  晌午时分日头正盛,释迦玉顶着芭蕉叶,手扶禅杖随众僧走在陡峭的山路上,目光不时落在山下升起炊烟的人家,想起当年自己初上山时晋北那荒凉的模样,心中颇有些感慨。
  这是他十年来头一回下山;短短十年,人间已是另一番风景。
  邻镇距这苍松环绕的入暮岭并不算远,因此他们也并未着急赶路,步履悠悠地踏着黄土砾下了山,还在城郊的凉茶铺歇了歇脚。
  释迦玉从茶博士手中接过冰镇的乌龙茶,凝视着茶碗中静寂如水的慧僧容颜,恍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朝角落里一排茂盛的万寿竹看去,又苦笑着回过神来,终究还是一言不发地小口啜饮完,随那歇息好的众僧站起了身。
  “哎,老人家!”
  耳边传来一声滞涩的闷响,释迦玉回过头去,只见路边低矮的灌木中踉跄扑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樵夫,跌倒在行列最末的僧人脚边,破旧的草鞋上满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周遭几个僧人赶忙将他扶起,查看了一番腿脚的伤势,又向茶博士讨要一碗白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那老樵夫无意识般吞咽着,却也不言谢,只愣愣地朝释迦玉的方向看来,被草帽遮掩住的枯萎面庞隐有颤抖,半晌终是艰难地起身,似乎想要朝他走来。
  “……阿弥陀佛。”
  释迦玉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对身后的年轻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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