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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传_不言-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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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过来看。
“……太子哥哥。”琉枢的声音闷闷的。
在黑暗当中玄翎其实还是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这里的布置的,原因无他,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恢复之后他在感觉上已经好了很多了。
“这是怎么了?”想起来当年自己抱着变成小狼崽的琉枢的他也没有把明显异于普通人的孩子丢出去啊,就算是现在出了问题也没有当年的问题那么严重吧,又不是变成了一匹狼,用得着这么遮掩吗。
“我……”琉枢恹恹的。
玄翎也不多说什么,嚓一下就用打火石点亮了房里的蜡烛。
一看不知道,这一看还真吓了一跳。
“……”实在是很想笑的玄翎忍得很辛苦。
琉枢的神情都快要哭出来了,他再笑就太过不去了。
看看他家五弟,再转移转移视线,再看看他家五弟,玄翎伸手抓了过去——
“太子哥哥!”
琉枢就像是被装上了一对小狗的耳朵一样,即便是知道这是属于狼这种生物的,装在了琉枢的头上效果也还是——可爱啊。
所以玄翎就没忍住。一把把自己越来越可爱的五弟抱了过来。
“手感真好。”比小狗的耳朵摸起来舒服多了。
“……”琉枢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你怕什么呢。”玄翎认真地看着琉枢,“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就像小的时候一样,琉枢呆呆地看着自己最憧憬的太子哥哥,看着玄翎的脸颊上淡淡地浮现出一层珍珠般的光芒然后又消失。
这个时候很单纯的琉枢也没有动脑子想一想,在他的太子哥哥向他展示他和他都有一样的秘密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其实不正常的是他们两个吧……
玄翎是成功地把琉枢给弄到外面来了。琉枢碰到的第一个却差点把他给吓回去。
“这是谁家的孩子,好有趣。”还没有经过介绍的眠沅湘上来就搂着琉枢捏捏他的耳朵。
要不是有方才玄翎的先例在,琉枢八成就撒丫子跑了,不过现在就——
“无礼!你是谁?”横眉冷对的琉枢要不是整个人都被人抱在怀里,说这话大概气势会足一点。
“这位是北荒的眠沅湘,叫眠叔叔。”玄翎在边上为他们介绍,顺便从眠沅湘怀里把自家五弟抱回来继续捏耳朵,“这是我家五弟琉枢。”
然后琉枢的那段日子就在水生火热当中度过了,所有的宫人都喜欢上了他——的耳朵,更是喜欢上了捏他——的耳朵。
卷二 红眠 第六章 返朝(下)
第七章 暗流(上)
这一段时间的北琉皇宫内是热闹非常,玄翎在处理关于琉枢的关于小皇孙的还有关于任何某某某的麻烦当中从来不会去过多地理睬任何流言蜚语。
可是这一次的不同,这一次的留言不仅范围大速度广,还传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让本来不想过问的玄翎也不得不去过问。
他们许久未曾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列帝就似乎流言当中的一位。
“陛下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了?”
“嘘——听说是祭奠去了。”
“祭奠?”
“是啊,是哪个意外死了很久的皇子。”
“什么?还有一位皇子。”
“你没听说啊,这位死去的皇子的生辰八字和太子殿下那是一摸一样啊。”
“啊!你是说……”
“闭嘴!我什么都没说!”
听不出来这两个是谁的声音,不过站在他们没有看到的角落里的玄翎并不打算出去看看他们是谁。这样的流言虽然隐晦,虽然流传它的宫人们也几乎没怎么相信,可是流传的速度和范围让玄翎不得不警惕起来。究竟是不是某位旧识在背后捣乱呢?
回想起来最近列帝的行动是有点反常,玄翎的神经也开始绷紧了,那个北荒女妖的幻境一直让他挂怀。
“怎么最近都没见你有笑脸。”闲暇之余飞廉还是决定问问玄翎。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思藏在心里太深,不让人劝解一下的话容易钻牛角尖。
“在想些事。”尽管已经认定了飞廉是自己的兄长,可那牵涉到自己隐秘的私事玄翎现在根本就无从说起。玄翎也记起自己和飞廉说过关于心魔的事,在北荒的经历也都告诉了兄长,只是其中女妖引他出去那段他隐瞒了,不为什么,只为他心中的一点疑惑,“暂时没想明白,我自己能处理。”
“那么我们的太子殿下是不是有空替我想一点事呢?”飞廉的眼神好似在提醒玄翎什么。
“什么?”被流言烦恼到的玄翎是真的忘记了。
飞廉笑得温和,“你忘了你先前还要整理的律法了?”失踪前还信誓旦旦要修改,现在可好,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玄翎不敢说他是真的忘了。
在以后的岁月回过来看这一段混乱不堪的时光的时候,当事人都会恍然明白那一次的事件其实在某些人物出现的时候就埋下了伏笔,而他们就被这些精心安排的埋伏一点点地拖进了阴谋当中。可是在当时,正在忙碌的人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些人和事在悄悄地变化着……
因为一直完美的帮着皇室中人管理宫中事物昔桃女官偶感风寒,在玄翎和众皇子的一致强烈要求下去休息静养。这位向来被誉为北琉皇宫第一宝的女总管才泪汪汪的去休息了。暂时接替她工作的是一位在宫内默默无闻的女官——百里明晰。
在她接任的三天里大家都还不是很习惯,不过三天之后人们就了解到了这位女官也是相当能干的,虽然比不上自小就展露出管理天分的昔桃,不过在短时间内把一切事物安排得仅仅有条还是很见真章的。同昔桃和各位皇室成员都很熟悉不同,百里明晰是一个很安静的女子,温和的脸庞甚至可以用平凡来形容,不过也属于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女子,毕竟这里是北琉的皇宫,长相太过于“奇特”的也是不收的。
在以前昔桃是经常和玄翎说说笑笑,现在百里明晰站在身边微笑着什么都不说倒让玄翎有那么点不习惯了。
“没什么事的话就去休息吧。”
“是。”百里明晰安静地离开了。
玄翎舒了一口气,有个人在边上看自己睡觉还真是——不习惯啊。
这天晚上把外衣解开后正准备上床睡了的玄翎却遇到了意外情况。
“太子殿下。”很轻的敲门声和说话声,百里明晰去而复返。
“什么事?”玄翎松开扣子的手停顿了下来。
“陛下差人找您过去。”百里明晰的声音很轻,但是可以很平稳地传到玄翎耳朵里。
这么晚?
“急事吗?”玄翎顺手从衣架上把自己的外衣又拿过来披上。
“恩。”
“知道了。”宽宽松松地把衣服穿上,已经打散了的头发顺着肩膀披泄下来,玄翎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先去见他父王的比较好,就把写了咒文的发带随手捏在了手里。
门外站着的是百里明晰和一个不认识的侍卫,北琉的皇宫在这一年新年的时候正好是宫人新旧交替的时候,一直忙忙碌碌的玄翎不认识人是很正常的,而他的特性就是不认人脸。
“那我去一下。”头发散得玄翎有些不习惯,滑顺的发丝时不时就要往前面跑,让玄翎时时伸手把它们掠到脑后去,这刚洗过的头发就是容易这样,“百里你去休息吧,不用等我。”
“是。”又是一句简单的回答和恭敬的礼数,让玄翎很有要回礼的冲动。
皇宫是那种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值班的地方,不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大部分的人还是自然地进入了休息的状态的。
晚上的御花园里别有一番味道,同白天的花团锦簇相比,夜晚开放的花朵的香气都带上了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气息,浅淡的香味不见浓郁却又充斥着四周的所有地方。
那种香味,闻多了会让人醉。玄翎就有这样的感觉,前方行走着带路的侍卫的背影在香味中变得模糊起来。他停了下来,就在片刻间周围的景物就有了变化。就似是光被限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超出这光能照亮的范围的地方都仿佛是隐没进了黑暗当中。玄翎歪了歪头看着没有丝毫停顿下来的侍卫。
从刚刚开始,那个身影就没有停止过前进,可是和他之间的距离却没有增大过。
“你确定你的伪装够好?”
听到玄翎的话前面的人影总算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的那人有着一张模糊的面庞。
“我家主人有请。”平板的声音平板的语调。
玄翎双指夹着的符被放回了原处,在这里只能感觉到操纵的力量,要是不跟着他走的话就找不到那个所谓的主人了。思忖了一下,抬头说道,“请带路。”
前面的“人”慢慢地回过头向前走,玄翎也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就像是突然间这条平常里走来并不花时间的花间小道变得异常漫长,走了半天也没看到尽头……
在另外一边,因为实在是想不出来能送给玄翎什么礼物,眠沅湘正在打搅一个他原本打算怎么着也不能去打搅的人。
“你还真是烦人。”玄冥隔着面具瞪他,“就这么点事你也能想这么长的时间。”
眠沅湘的表情无辜极了,“那能有什么办法。”他这个北荒的王子也不能太丢人那个啥的不是。
“唉——”被他吵得没办法睡觉的玄冥一手捂头,这个时候他要是有把剑在手上肯定劈过去赶人了。
不过就算是玄冥这样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而对对面的人也没有好感的皇子也知道,即使是他有剑在手,那也不是说劈就能劈的。
“你还是直接去问他好了。”玄冥犯困,有面具挡着打哈欠也不会让人看出来,可这有人在他的房间里要睡觉是不可能的。
“唉——”眠沅湘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现在就剩下最后一招了,“好吧,我去问他。”
他转身就出了门。
现在这个时辰?玄冥歪歪头,他和玄翎这两位皇子不光是在外表上,连那些细微的小动作也异常相似。摇摇头,玄冥可不想再管眠沅湘是不是要继续伤脑筋还是玄翎半夜会被吵醒,他要睡觉了。
眠沅湘走出玄冥的房门,要到玄翎的太子宫要横穿过御花园。夜晚弥漫在花园里的香气让他狠狠打了两个喷嚏,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受了风寒了。
眼前恍惚地有一个人影走过,眠沅湘咦了一声,定睛去看——
“玄翎?”在他叫出了声之后玄翎没有停下来,反而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眠沅湘加大了音量叫了几声后发现不对头了。
玄翎的身前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像是在跟着什么走一样绕过了弯弯曲曲的小径。
该不会是——
眠沅湘悄悄地跟在了玄翎后面,也不想想自己这么跟上去有没有用……
……玄翎觉得头很痛,浑身说不出的难受感觉。
微微发出了声音,动了动眼皮,眼球的干涩不适在他醒过来的时候好了很多。张开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直对着自己的天花板。
“好点没有?”眠沅湘的声音有点虚,不过还算是清楚。
玄翎这才记起来了,这里是早先的时候他安排给眠沅湘的房间。
“我怎么了?”记忆只到跟着那个背影走,后面的就……
“你晕了。”眠沅湘的回答相当地简单。
玄翎起身,正想要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被眠沅湘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眠沅湘身上至少有十来处的伤口,而且还都是仍旧在流血的伤口,虽是皮肉伤但是看着也挺吓人的。最严重的一处就在颌下,玄翎小心地帮他擦掉瘀血的时候看得很后怕,要是当时眠沅湘的速度慢上那么一点,就不是这么长的口子而是整颗脑袋都飞了。
玄翎是该后怕,这道口子和眠沅湘身上其他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口子都是他的杰作。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要从昨天晚上讲起——
眠沅湘跟在玄翎的后面,他对北琉的皇宫不熟,不知道玄翎慢慢地走到了冷宫里面。
发现玄翎进到了一间看起来已经破败的屋子里,眠沅湘犹豫了。还要不要跟进去,房间这么小自己跟进去可没有把握让房间里的人不发现他。正在犹豫间,房间里面传出了声音,他就再也没有犹豫地跑了进去——
卷二 红眠 第七章 暗流(上)
第七章 暗流(中)
那是玄翎的呼叫,声音很轻,还是被眠沅湘捕捉到了。
眠沅湘有了准备闯进房间,在进去的一瞬间还是被剑刺中了。
“……”原因很简单,刺他的人就是原来他以为他要去救的人。
自从在荒郊野外的马车里遇上,眠沅湘印象里的玄翎就是带着一股子病气的,回到了北琉之后病是好了很多,那北琉皇太子的忙碌劲他也见到了。若说在先前还惊讶玄翎竟然会术是一个相当厉害的术士,现在眠沅湘则是被惊讶和直指鼻尖的剑逼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从来不知道玄翎的武功能好到这样的境界。眠沅湘自忖功夫就算不是拔尖那至少也是一流的,而现在他被玄翎逼得步步险招。
冷宫的房间破败而狭小,能够腾挪的地方很少,何况——
玄翎的眼神看起来发直,挥剑的动作尽管很利落但那微微的一点僵硬眠沅湘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个小笨蛋被人操纵了。
就在眠沅湘忙着左躲右闪的时候,边上有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劝你最好还手。”
眠沅湘在窄小的房间里四处躲藏就是不还手。被这话一说,心神一分,左大腿立刻被利刃划过痛得他一激灵。
说话的是站在角落里的那个男子,眠沅湘在紧张的时候还不忘拿眼仔细瞄了瞄。穿着北琉皇宫的侍卫服装,看起来却不像是北琉人士,从那双带着讽刺和冷笑的眼中眠沅湘看到了他幼年时期曾经见过的面容。那个名叫幽河的妖王。
眠沅湘并没有试图通过叫喊的方式让玄翎正常回来,在对方明明有眼睛却无法看到他的情况下他不以为及叫喊能有什么用。
到底是什么操纵了玄翎?那个妖吗?
要想找出线索是需要时间的,现在眠沅湘最最缺少的就是时间。房间限制了他的行动,而分神去找那根操纵线的源头又让他在短时间内挨了好几下,这样下去就算只是皮肉伤也太不妙了。
看他的注意力开始放到自己身上,那个站在角落里的男子表情突然古怪起来,就像是本来正在贬低一件事却突然发现原来这件事没有那么不堪。
眠沅湘正想要看出些端倪来,分神的他却被锋利的刃抵在了劲间,转动了眼珠去看能看到玄翎近在咫尺的迷茫的面容。
“你不能动,他也不会动。”那个人的声音里透着刻骨的寒冷,“你想让他杀了你还是你杀了他?”
冷冷的话语刺激得眠沅湘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他”在笑,可说出来的话却恶毒无比,“没有永远的朋友,到了生死相搏的关头,只有你死我活。他现在不会动,你尽管动手。”
眠沅湘慢慢地伸手,从玄翎手中把剑拿了过来,玄翎果然没有动,只是持剑的手垂了下来安安静静地茫然地看着他。
他慢慢地把剑握在手中,耳边听到“他”笑出声来,“很好,慢慢来,我想看仔细。”
就在他说到细字之后,眠沅湘手中的剑闪电般地挥出,掷向着“他”的方向——
剑到,而人影已无。
眠沅湘的剑刚一离手,眼角的余光就瞄到了一道银线直冲着自己过来,躲避的动作几乎就是下意识的,等到眠沅湘退后了几步站稳了发现自己还能咽口水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就多了一长条的血痕。
他抬眼去望,屋子里除了他和玄翎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再看看刚才险些杀了自己的朋友,玄翎手中的是一把尖利的小匕首,匕首尖上还沾着他的血迹,眠沅湘看清楚了,这把匕首和方才玄翎所持的长剑都是北琉侍卫特有的鸳鸯刃。看来是那个男子原本挂在身上的。
玄翎茫然地把匕首举到眼前,不明白似地看着匕首,然后又看着离他不远的眠沅湘,然后就倒地了。
“……”眠沅湘无奈,这个地方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就不用说找人帮忙了。
于是,没有惊动别人的北荒王之子就把北琉的皇太子搬到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玄翎醒过来之后都是从他的嘴里听到出了什么事的,他本人对晚上发生的事全然没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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