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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死的夫君回来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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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看天色,再看看脚下的土地,又展臂朝着某个地方量了量; 后说:“我数日前确实看到蔡军师带人到了这地方,并且还把这里给挖开过。当时他们可不是来埋人的。”
梁晓才这时不知想到什么:“来; 你站这个位置。”
苏问清不知梁晓才要做什么,但现在只怕梁晓才让他下刀山他都不会含糊一声; 因为他很清楚; 若刚才不是这个蒙面的人帮他; 他这会儿只怕已经断气了。
梁晓才不管那个; 他往西北方向,也就是他之前来的方向退了退; 之后站到某一处:“苏问清; 你再往后三步。”
苏问清照做。
梁晓才说:“向你左手边走五步,再退五步。”
苏问清再次照做。待他站好了,梁晓才回到他站的地方。
苏问清问:“您要做什么?”
梁晓才冷冷一撇; 黑布巾上那双犀利的眸子锐利如剑:“你被带过来的时候那个举火把的小子就在这一片转悠。大晚上守着乱葬岗; 守什么呢?”
苏问清一想是啊; 没事谁会大晚上守着乱葬岗?还怕死人跳出来跑了吗?他赶紧把地上的火把举起来给梁晓才照亮。
梁晓才注意到脚下的这片土地乍一瞅跟其他地方也差不多,都被挖过,都是隔个两米远就是一个坟包。但是有个坟包却与其他坟包不同。明明看着都差不多,但是踩上去就能感觉到,其它坟包无一例外都是踩得实实的,这里却只是周围一圈是实的,越往中心踩越松。
“挖这。”梁晓才说完便开始动锹。
苏问清现在就是指哪打哪了,他跟着梁晓才一起挖,挖了还不到三十厘米深就看到里面有个长方型的木盒。木盒挺重,梁晓才搬出来,开箱的时候让箱口对着另一面,免得有毒气什么的。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什么都没有。里面大约有十来本账册,每本都挺厚。梁晓才让苏问清翻了翻,苏问清大致看了,颇有些惊喜地说:“太好了!就是这些!”
看来这小子还识字。
梁晓才一面疑惑着苏问清的身份,一面把自己带东西的包袱皮拿出来,把账册全部装上,其中两本收进自己怀中。他抬头看了眼苏问清,明知带着这人会比较麻烦,却也没特意说不许。
苏问清果然跟上来了。他倒也识趣,没有问东问西,只是在发现梁晓才走的方向之后一脸震惊地看着梁晓才,告诉他:“恩人,那边可是营地!您还要回去?这太危险了!”
他很信任梁晓才的能力,但是万一呢?
梁晓才说:“难不成你还想用两腿跑?”他可没那个闲心。为了不要被抓到把柄,他离开虎头关时并没有带着夜风。他开始坐的是马车,换了另一个镇子上才找的马,“对了,你会骑马吧?”
苏问清说:“您要去偷马?”
梁晓才说:“偷什么偷?那叫借用!你不是铁臂军的人?用一下你们营里的马怎么了?”
苏问清想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于是虽有些担心,却还是点点头。
梁晓才直接带人奔向马厩。
他是个胆子大的,再加上先前他偷的酒和肉里都下了药,虽然他不确定那些人会不会吃喝,但是只要吃了喝了,他偷马这事就简单得多。当然,不简单也是要办的。快到马厩时他按住苏问清:“在这等。”
苏问清不敢说什么,就在牧草堆不远处躲着。他看到他的恩人去了马厩。马厩里有一名饲养员,那人正在刷马毛。他看到他的恩人悄悄接近,并且从怀里掏出个帕子。他正想着这是要做什么,就见恩人猛一下扑过去,捂住那人的口鼻!
不一会儿饲养人员晕过去,他的恩人四下瞅了瞅,挑了四匹马,分别解开了它们的马绳。
马儿不知为什么,居然都乖乖的不闹,恩人就这样把马牵出来了。
梁晓才也觉得挺神奇的。夜风对着他就很老实,这些马好像也是?还是说,因为马的嗅觉特别好,所以能闻出他身上有马王的味道?夜风可是草原马王。
苏问清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比自己给同伴偷馒头的时候还紧张。直到梁晓才顺利把马牵出来,离开马厩挺远,他才顺过来那口气儿。
他“呼~”一声:“您胆子也太大了!”
这要是被发现,那就是个死啊!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永无复仇之日!
梁晓才懒得跟他说这些,利落地翻身上马,只庆幸霍严东给他用的药酒效果特别棒。至少他现在手腕消肿了,也不怎么疼了,不然肯定受影响。
就这样两人一路向东南方向跑,大约跑了能有半盏茶的功夫彻底出了铁臂军的管辖范畴。
梁晓才甚至都不用怎么注意,因为铁臂军的防御有跟没有差不多,不像虎头军那样严密。要是在虎头军,他想毫不引人注意地进到营地都是个难题,更特么别说偷马跑了。
“恩人,您打算把这些账册送到哪去?”跑到河边的时候,确定左右无人,苏问清终于把一直想问的事问出来。
“犯错的是铁臂军的大统领,那这账册自然是要送到他的上峰那去。”梁晓才故意说,“怎?”
“这、这样岂非白白将帐册弄到手?”苏问清颇有些着急的样子,“镇北军新来的大都统是钱光祖三舅公手下的人。您把帐册给了他,那与肉包子打狗何异?”
“是么?那你觉得应该送到谁那?”
“自然是送到当今圣上那儿!”苏问清说,“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梁晓才用看白痴的目光看苏问清。还送当今圣上那儿,他不知道送那儿也可以?但是皇宫又不是铁臂军大营,还真以为他三头六臂?
苏问清见梁晓才不语:“恩人,定伯侯位高权重,他的女儿又贵为妃子,这万一……”
梁晓才直接问:“你能把东西送进宫里,又恰好送到圣上的御案上?”
苏问清当即像被掐住了喉咙一样不说话。
梁晓才给他递个馒头:“除了圣上,你再想想,还有谁可信。”
苏问清双手接过馒头,思忖片刻说:“忠勇侯。他与定伯侯水火不容,为人刚正不阿。另有六王叔广平王。广平王曾救过当今的命,当今对广平王敬重有加。只不过……”
梁晓才问:“只不过什么?”
苏问清说:“广平王行事亦正亦邪,他若心情好,一件小事也会管到底,若心情不好,天大的事也入不得他眼。”
就这些问题梁晓才也听霍严东大致说过,毕竟出来就是为了从根上解决问题的。但是这个苏问清是怎么知道的?他可不信一个平头百姓会知道这些。而且虽然所聊不多,但苏问清说话跟他之前见过的其他人还是有些不同。包括行为举止,少了些当兵的身上那种英气,而多了一丝文人的端雅?
“你究竟是什么人?”梁晓才眉毛微挑了下,毫不掩示对苏问清的怀疑。
“在下苏问清,字若云,祖籍安南,原是安南城一名普通的教书先生。后因不小心得罪了一位学生,被赶出安南城,是方大都统在在下最危难之际出手相助。如今方大都统受小人陷害,还关在天牢里,在下只恨不能……”
“你想帮他翻案?”梁晓才心说这还是个挺重义的人。
“自是想。可人微言轻,想翻案谈何容易。”苏问清说着说着突然一改丧气,有些激动地看着梁晓才:“不过现下不一样了!有了恩人,这事有望!”
梁晓才想说句有望个屁?但是对着那双充满欺盼的眼睛他也没怼下去。他自认偶尔比较缺德,但是对这种人,哪怕心里可能觉得对方有点异想天开,但还是没办法不敬。
敬这人重义,也敬他有君子气节。
苏问清这时说:“只要能把这些账册平安送到忠勇侯手里,就算不能将方大都统救于天牢,也定能为他出一口恶气!”
梁晓才说:“你说得没错,前提是得抓紧时间。”
钱光祖的那些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如果已经发现,那追上来也不会太久。他现在可相当于带着个“逃犯”走,如果真被追上来那又是一场恶斗。
梁晓才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对苏问清说:“我不会特意等你,你若是跟不上我,随你去哪。”说完他“驾!”一声,居然淌着河水过去了!
这大晚上的,知道水是深是浅呢?!就借着那点月光,前方的人却连头都没回一下!
可是再不跟就来不及了!苏问清一咬牙,按着梁晓才走的路跟上,不一会儿便到了河对岸!
马儿奔跑的速度一下提快起来,和他们刚离开铁臂营时跑起来完全两个感觉。苏问清甚至不太敢眨眼,真的怕一眨眼前头的恩人就没影了!
梁晓才当然知道跑得太快很危险,但是他出来的时候可没跟霍严东说他要去天子脚下转一转。万一真一个来月不回,这家伙还不得以为也死路上了?也别说霍严东了,关彩衣和李顺莲估计也得跳脚。
最重要的是,他没那么多钱!
没走出来的时候没发现,这彻底一人出来才感觉二十多两银子一点也不多!这大概跟在现代时出去旅游差不多。食宿和交通,各种花钱。
梁晓才算计着,这一回去买房子的事大概要搁置了。却不知霍严东也正为钱的事担心着。梁晓才走的时候就那么走了,他甚至不知道梁晓才身上的钱够不够。可是他又不好直接问关彩衣。
“怎么?还在担心?”
别人不知情,杨赫知情。他看到霍严东已经走神好几次。
“他已经出去五日有余。”霍严东说,“也不知有没有遇到麻烦。”
“放心。我看着他就是个机灵的,应该会照顾好自己。”杨赫也知道梁晓才这一去肯定是危险重重,但是这话他不能这么说。他也是万万没想到梁晓才会这么做。明明还没到他们虎头军里正式当教头呢。
霍严东没说什么,心里却不知怎么的,总是没个着落。
明明以往也有其他兄弟们出去做些危险的事,身手还不如梁晓才呢,可他都没有像现在似的这么如坐针毡的,最近几天他可算是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了。
杨赫见他一直拧着眉头沉默,为了缓解气氛便说:“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弟妹’长什么样呢。漂亮不?我看他身段可好得很,往那一站溜直!”
霍严东斜眼瞅瞅杨赫:“关你什么事?下回没事别往他身上瞅!”
说完站起来就去校场了。
杨赫一脸怔愣站在原地:“嘿你个没良心的!”
第30章 四目相对
校场上一队队的虎头兵正在做着各种练习; 摔跤的; 比兵器的; 还有单纯练臂力等等; 大家都好像窝着一股火,需要发泄出去。
新来的那些铁臂军光名字好听; 其实一个个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臂力。虽然他们来了之后终于可以不用挨饿; 但想一下就能恢复到高强度训练是不可能的。他们长达几个月没有正经吃过东西,每天清汤寡水吊着; 偶尔有个馒头,就这么喂; 再好的人也给喂坏了。
霍严东看着校场上训练的人,再看看外围围成一圈看他们练习的铁臂军; 找了个人员相对集中的地方坐下来问:“大伙这几日在这里住得惯么?”
铁臂军的人点点头。
霍严东又问:“吃得惯么?”
这些人猛点头。
霍严东又说:“你们先休息几天; 好好吃饭。等身体恢复一些之后跟他们一样天天操练。也用不上太长时间,约摸过个十天半个月; 身体就能慢慢结实起来。”
这些人继续点头,这时当中看起来年纪最小,撑死不超过十五岁的问道:“霍副统领; 以后咱们这些兄弟真的都能留在这里吗?”
霍严东说:“这个我说了不算。但是你们只要在这里一日,有饭大伙一起吃,挨饿大伙一起挨。我和杨大统领别的不敢说; 这一点还是能保证的。”
那人似乎对这样的答案有些失望; 但是想一想; 现在已经比在铁臂军的时候好太多了。在铁臂军他们每天饿得发虚; 到了这里却顿顿都能吃饱。而且这里也不兴打人那一套,只要不犯了规矩,没有人会肆意打骂他们。
霍严东观察了几日,也算是跟他们熟悉了一些,见他们能跟他聊起来,便又问道:“你们在那儿见天的吃不饱,就没人跟上头说道说道?”
这问题之前杨大统领也问过,但是没有人敢说。他本以为认识几天了,应该能有说说的,结果这些人都沉默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敢吱声。
霍严东有些窝火,冷道:“有什么想法就说,憋在肚子里有什么用?”
又是那个最小的,他左右瞅瞅,然后小声告诉霍严东:“我们不敢。他们都知道我们家里有多少人,住在啥地方。我们要是敢闹,家里就遭殃了。我们都是后来去了那才知道,那就只收家里有人的兵,就是为了拿捏我们。早先有闹的,都是因着这个……”小孩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其他人纷纷跟着点头。
霍严东这火“噌”一下窜起老高。他一开始也想过,这些人是不是被抓了什么把柄了,所以才不敢逃也不敢吭声,不然怎么可能数千人的队伍里一个敢反抗的都没有,哪里想会是这样!
想当年方大都统带着他们抗外敌,救百姓,到哪里镇北军不被夸上两句?这可倒好!
霍严东问那小伙子:“你叫什么?”
小伙子说:“周大林,也叫周小胖。”说完似是想到什么,自己低头瞅瞅自己的小身板儿,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原先比现在胖。”
霍严东又看了看周围一圈的人,随即便从人群中离开。他到了校场内,找了几个人,让他们平时都注意着点周大林。
有人问:“副统领,这小子是铁臂军派来的奸细?”
霍严东说:“应该不是。不过暂且不好说,你们平时没事多都注意着点总没错。还有另外几个我跟你们说过的,也都多留意些。”
铁臂军一下来人太多,他跟杨赫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甄别出到底谁有问题,但是防着点总没错。吃他们些军粮倒是没什么,就怕到时候给他们扣一口“治下不严”的黑锅。
那几人点点头,之后便又继续举起铁锤来了。盯人的事他们以前经常干的,虽然他们的功夫可能没有被选走的那些兄弟们好,但是看人盯梢这种事那是他们的拿手活。
后来许多人发现,每次分吃食的时候盛粥的大哥都会给周小胖多拿个馒头,说他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给他多吃一个。周小胖拿到的时候笑得见牙不见眼,却总会把这馒头掰成四份,跟他关系好的那几人分了。
三天一晃而过,来的那些臂铁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虽然不可能一下胖起来,但至少气色比来时要好得多。而另两头,却是两千虎头军跟梁晓才真正的苦难开始。
两千虎头军就像路上说好的,到了地方就开始闹,说水土不服,说拉肚子,想吐。但是他们很快发现,钱光祖要比他们想象中的还缺德。钱光祖说了,既然水土不服,那就先别吃了,吃了再吐也是浪费,还不如省一口,等什么时候水土服住了,什么时候再吃,这却是要明目张胆地饿着他们。
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吼一声:“欺人太甚!我们是来当兵的,又不是阶下囚!凭什么不让我们吃饱!”
蔡军师说:“不是你们说水土不服,吃了就想吐,还拉肚子么?大统领可都是为你们好,你们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闹,再闹就军法处置!怎么着?你们杨大统领跟霍副统领平日就这么教你们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赵三庚赶忙把他按住,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
蔡军师见状笑:“这就对了。你们最好识趣点,别闹,这一闹啊,指不定就谁倒霉喽。”说着他抖开一张纸:“田二牛,关西马家村人,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陶矿,家里还有哥哥嫂嫂和两个侄女。哟哟,都是小姑娘呢……”
他那语气让人一听就觉得恶心得不得了,可这时却没有人敢说什么。因为那上头念的人他们都知道,那正是他们虎头军里的!
钱光祖这时说:“这些人听着都耳熟么?熟吧!熟就都给爷老实点。该吃吃,该喝喝,该操练的就要操练。只要你们练得好,练得有精神,爷就有赏!可你们若是敢闹,那我可不敢保证我手下的兄弟们会不会去问候问候你们家里的人。”
虎头军的人不再吭声,只是看着钱光祖的时候眼底像要冒火。
这时有人到钱光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钱光祖陡然黑了脸色,跟那人进了营帐。他问道:“当真是咱们的马?”
那人说:“是的大统领。咱们的马蹄铁跟外头的可不一样,去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您放心,这事小的让人去跟大都统禀明了,大都统已经飞鸽传信侯爷。路上有咱们的人拦着,对方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进去!”
钱光祖说:“那就好。还有来的这些人你可给我看好了。不用像原来那样饿着,一日两餐只要他们好好吃,你就给爷好好喂。过几日侯爷就会来,只要咱们这表现好,侯爷再跟圣上那么一夸,我这副都统还不就到手了?”
那人一脸谄媚地笑说:“那小的先提前恭喜钱副都统了。”
营帐里一阵得意的笑声,而梁晓才这时已经快到京城。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居然设了路卡搜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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