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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位是妄儿的父亲，死在司寇与宇文甾阴谋下的先皇，另一位是为了瞒住妄儿还活着消息自尽身亡的朱星一。”
　　司冀昀的手停住呼吸变得沉重。
　　司徒屏也没有等他说话眼底深处有着深深的痛楚：“先皇的尸身是师傅带回来的，一代帝皇竟被乱臣贼子分尸而亡，师父一怒之下杀了在场的所有人，谁曾想妄儿命不该绝那穿胸的一箭偏了一寸。”
　　“后来呢？”司冀昀握着草的手剧烈颤抖声音平静的只觉风雨欲来。
　　“妄儿被师傅带到碧水宫，纯稚的小脸只有惊恐，整整三年他没有一夜是睡的安稳，只有听着佛经与道经才能浅浅的小睡一会。”司徒屏似乎回到那个时候，他每天抱着小小的莫妄入睡为他诵读道经佛经。
　　他剧烈喘息压下心头痛楚：“师父与我他怕毁于仇恨，所以为他改名莫妄，莫要妄为，妄儿从此之后将所有仇恨压在心底深处，直到遇见你。”
　　他突然转向司冀昀冷冷道：“你不屑权势，你不屑争权，你待人真诚，你是让妄儿摆脱这份仇恨的最佳人选，但是……”
　　“我爱他！”
　　“你爱他！司冀昀你是男人！”司徒屏再也忍不住指着先皇的坟墓大吼：“妄儿放弃报仇已然不孝，爱上你这仇人之子你让他如何面对先皇？雷动是疼他入骨的舅舅，你让他如何在你与他之间选择？”
　　“那又如何？”司冀昀眸子金光闪烁对着司徒屏平静道：“即便如此那有如何？我司冀昀不屑帝位不屑权，唯独他莫妄任何人休想从我身边夺走，不论是先皇还是战神雷动！”
　　司徒屏惊骇，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霸道的司冀昀。
　　他冷笑：“司冀昀，你最大的障碍不是先皇也非雷动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如今的皇帝司寇！”
　　说完他冷哼一声甩袖离开，然而……
　　“父皇做的一切终有一天会向天下人交代！”
　　司徒屏转身凝视着他：“司寇所行被揭穿，你即便坐上帝位也是一个乱臣贼子还会背上一个不孝之名，史书永远不会有你一分一毫的功德！”
　　“司冀昀只想给先皇先太子给北阙百姓一个交代，至于司冀昀的功德自有后人评说，你我说了都不算。”
　　司徒屏沉默良久，最后闷闷道：“望你做到！”
　　司徒屏离开了，司冀昀骤然后退几步脸上不复刚才面对司徒屏那么霸道，他默默走至两座坟茔前静静的跪下。
　　“司冀昀请罪，但是冀昀不会放弃！”
　　莫妄幽幽睁开眼，酸疼与无力感袭来令他不由皱眉，撑着起身柔滑的丝被从身上滑落，露出密密麻麻的痕迹可见昨晚上两人何等激烈。
　　他低头眼底忧色渐浓，身上的青紫丝毫不退这是他修习阴阳录以来从来没有过的，看来阴阳录也抵挡不住这化功散的侵袭。
　　功力日渐衰退不是他最担忧的，他最担忧的是雷动的魔功，这化功散以他魔功为引，自己的功力挡不住也就说明雷动最近加深了魔功修炼。
　　“怎么？”司冀昀换了衣衫进门便见他低头不知想什么。
　　莫妄回神：“无事，骤失功力颇为不适。”
　　至于为何不适两人心知肚明，司冀昀轻笑出声又在莫妄的瞪视下收声，疾走上前不顾他的挣扎在他身上揉捏起来。
　　“可还舒服？”
　　身上的酸疼逐渐被酥麻取代，莫妄眉目展开舒服的轻舒口气：“你真不回山脉？”
　　“山上无你！”
　　司冀昀看他难道放松的模样淡淡一笑，手上的动作更轻：“我向先皇请了罪。”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不由探头看向莫妄刚好对上他平静的双目：“妄儿，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莫妄阖眼：“接着按。”
　　这是什么反应？
　　司冀昀微愣既而失笑不再提起此事专心的为莫妄按摩，屋中檀香袅袅，弥漫着浓浓的温情，两人非常享受彼此在一起的时间。
　　半个时辰后
　　司冀昀为他穿戴好又在他腰上揉捏了几下，见莫妄还是难消疲惫不禁有些怪自己不知节制：“不如再休息片刻，我令他们将晚膳端进来。”
　　“不用。”
　　莫妄知道浑身疲惫难消主要还是功力渐弱的缘故，躺在床上也是无济于事，况且两人一下午在房中胡天胡地只怕整个碧水宫都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在呆在屋中他日后估计没有脸面出来见人了。
　　“放心，他们只是对我较为好奇。”　司冀昀为他束起长发，整里好衣饰总觉腰间少了什么。
　　“好奇？”
　　“收服武林尊主的可不要看看清楚是何方人物。”司冀昀调笑，又看了看莫妄索性将他全身都脱了下来，在衣柜里翻出一件月白色的衣衫给他套上，又从自己腰间拽下玉佩挂在他腰上。
　　他退后两步眼中惊艳一闪而过，莫妄平素喜着深色衣衫，今日换上月白色显得他冷硬的面容柔软不少，再加上下午两人一番亲昵身上还残留着几缕艳色，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明艳。
　　司冀昀脑海里只想到这么一个词。
　　“你笑什么？”
　　“朕的皇后甚为美丽。”司冀昀忍不住的凑上去啄了一下他的唇。
　　待两人出去童方已经从九龙山脉返回，司冀昀不经意撇了他一眼见他微微颔首便知事情已经安排妥当。
　　大概莫妄就在身边，无故从司冀昀身边路过的人少了不少，但是还能见上那么一两个大胆的，约莫是看莫妄没有追究，路过的人数渐渐的增加了不少。
　　司冀昀强忍着笑故意搂在莫妄腰上，随之他明显看到有几人重重的喘了口气差点摔倒在地。
　　“哈哈哈……呃……”司冀昀忍不住大笑起来却迎来莫妄的一记冷眼又闭上了嘴几乎岔了气。
　　“成何体统，还不下去！”司徒屏这时从不远处的廊下走来，身后跟着含笑不停打量他们的宇文菲菲。
　　随着他一声怒喝原本看热闹的一下子呼啦啦全跑了。
　　“师兄。”莫妄也不在乎腰上的大手上前轻轻唤了一声，对着宇文菲菲颔首：“师嫂。”
　　“莫……妄儿……”宇文菲菲脸色羞红，她想不到莫妄会如此唤她：“我……我也祝福你们。”
　　“多谢！”莫妄不想在这上面纠缠直接道：“师兄找我可有要事？”
　　“他在碧水宫外等了两天要求见你，师兄原不想让他见你，但是……这么躲避也不是办法，见与不见你自己决定。”司徒屏并没有说出他所指的是谁，他相信莫妄会知道。
　　“我去见他。”
　　“我也去！”司冀昀紧紧扣住他的腰“他”不用想肯定是雷动。
　　“你如何去？”莫妄也不劝解，以司冀昀的性子劝解多了只会留下破绽，他淡淡道：“去了之后拔剑相向拼个你死我活？”
　　“这……”司冀昀无话可说，雷动的目标本来就是他，他们没有可能坐下商谈的机会。
　　“冀昀你要做的事很多，九龙山脉与京都都等着你，他不会伤害我。”
　　莫妄拉开腰间的大手对司徒屏道：“师兄，我想单独见他。”
　　“你现在……”莫妄此时功力不能运转又在突破关键时间，司徒屏不敢放任他单独出去。
　　“放心！”


第77章　激化
　　莫妄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说动，他目光扫过两人确定两人不会跟来这才朝大门外走去。
　　以司徒屏的性格，愿意让他见面必定安排在离碧水宫不远隐蔽且能快速赶到的地方，这个地方也只有碧水宫外北面的朔日亭。
　　朔日亭在千灵山半山腰上，人烟稀少周围密林深深一般人很难发现有一座古亭，然而山腰至碧水宫却有一条不为人知的较为平坦的山路，只要察觉不对可以第一时间赶到。
　　果然，莫妄到达朔日亭时雷动已经站在那里，背对着望向周围的密林，魁梧的身影遮住了照进来的落日余晖，中间的石桌上放着一个物体，他如今功力衰退较为遥远的距离他看不清东西。
　　“舅舅！”莫妄走近才知是个食盒。
　　雷动转身背对着光他的神色有些不明：“伤势如何？”
　　“无事。”莫妄心惊，就在雷动刚才转身时他借着余光看清了雷动脖子上遍布黑纹：“舅舅你的魔功？”
　　他与雷动分开短短时间，他便黑纹及身联想到近日功力衰退的速度，心知雷动一定是用了什么密法令他在短时间内功力大增。
　　雷动抬眼眼底深处黑雾隐隐，他搭在莫妄脉搏上魔功顺着经脉入体与他体内的化功散融合，只听莫妄一声闷哼但是他没有收回手。
　　雷动惊咦一声加大魔功的输入，直到莫妄额头渐渐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才收回魔功。
　　“碧水宫主功力高深莫测果然名不虚传，这特制的化功散想不到你还能留有如此功力。”雷动讽刺的道了一句，走到石桌旁打开食盒，重重的将碗放在桌上兀自坐下不发一言，香甜的气息从里面散了出来，竟是一碗桂花羹。
　　莫妄见状抿唇坐在，就在刚才魔功入体的刹那，他只觉浑身的经脉被紧紧束缚住，原本滞涩的内息近乎不再运转。
　　这样的感觉只是短短一瞬间，像是感受到魔功威胁，内息不受控制的运转竟冲破束缚并缓慢的融合，然而因为化功散的存在融合的同时本身也在快速的消耗。
　　莫妄有些气喘右手微颤，端起桂花羹缓缓喝下，热热的汤水夹着甜香滑入食道令他舒适的眯起眼。
　　舒服开心就会不自觉眯起眼这是他幼时的小习惯，雷动看着他面色渐渐软和下来，不过一想到刚才搭脉时手上手臂上隐隐露出的痕迹压下去的怒气又涌了上来。
　　“莫宫主就不怕雷某再下毒。”
　　“舅舅想杀潇白直接动手便是。”莫妄放下碗看向雷动：“魔功大涨易反噬其身。”
　　雷动冷哼：“速战速决也好让你绝了心思！”
　　“舅舅要见我？”两人谁也劝不了谁，莫妄转开话题。
　　“离开碧水宫。”
　　“为何？”
　　“日后便知。”
　　雷动也不怕他不答应，说完便下了朔日亭，而莫妄果然一言不发的跟着离开。
　　他跟着雷动来到小镇，因功力衰退雷动便为他置办了一辆马车。马车外观不如何内里却是布置的极为考究，装点着几样只在莫妄记忆里出现的东西。
　　莫妄盘膝坐在左侧对面则是雷动，两人一言不发沉默相对。
　　“你就打算一直不说话？”雷动气不过怒道。
　　莫妄为他斟满茶水推了过去低声道：“舅舅，潇白怕惹您生气。”
　　“你……”
　　看他倔强的模样雷动收口又忍不住的轻哼，如果不是他从小疼大的如果不是念他这么多年受得苦，他……他估计早就清理门户了。
　　他狠狠的灌下茶水冷冷道：“从今日开始你跟在我身边直到事情结束。”
　　“好！”
　　“你不担心？”
　　“只要舅舅不动武林不动司冀昀，潇白绝不会反对舅舅的任何决定。”
　　雷动冷笑：“由不得你，司冀昀他必须死！舅舅大可直接派人杀了他，你知道为什么舅舅要这么大费周章？”
　　莫妄眼神微晃放在膝上的双手握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年司寇与宇文甾利用西俟诱使先皇带你亲征，如今西俟出兵司冀昀亲征这是舅舅为他们精心设下的，潇白，即便没有他辱你之事，司冀昀他也非死不可！”
　　“非他辱我，是潇白自愿！”莫妄直视雷动。
　　他莫妄雌伏于司冀昀是因为爱上他，他是不可能与司冀昀长厢厮守但是他不能容忍他人如此曲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司潇白！”雷动气急扬手便要打但是看他如今虚弱的样子又心有不忍最终只能恨恨放下手：“哼，那等着看他司冀昀是否值得你这么待他！”
　　雷动走出车厢随即马车明显加快了速度。莫妄皱眉他能感觉马车行驶的方向是正北方——京都！
　　等司冀昀等人察觉不对时，莫妄与雷动已经杳无音信，司冀昀正要调动异军不料九龙山脉传来消息，西俟突然大举出兵。
　　“可恶！”司冀昀气的一张拍碎石桌，权衡再三还是回到九龙山脉。
　　司冀昀的洞府中挤满了人，宇文朗眉间紧凝强压住怒气道：“西俟突然大举出兵不到半天打破了九龙山脉大部分防线，很明显是他们带人进山，他们这是真的疯了！”
　　“不会那么简单，这次西俟出兵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妄儿不见了。”司冀昀某种寒光闪烁。
　　“莫宫主？殿下以为两者之间有联系？”宇文朗不解，他不认为司冀昀与莫妄的关系会被宣传的天下皆知。
　　这莫宫主失踪既不为威胁太子那是为什么？更何况莫宫主功力高深能够掳走他的又会是谁。
　　司冀昀顾不得为他解释莫妄的身份：“我已让人前往西俟大营查看，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只见童方急匆匆的跑进来快速道：“殿下不好了，我们发现西境各个出口被人把手，异军如果不动用全力也难通过。”
　　“西境各个出口都封锁！”司冀昀与宇文朗惊得站起不敢置信。
　　西境明面上的出口不下十处更不用说各个暗道，异军功力不俗来无影去无踪竟然也通不过，这雷动何来如此大的能量。
　　司冀昀怒声道：“说清楚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西俟大营查探？”
　　“殿下，”童方感觉说不下去，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
　　“说！”
　　“太子殿下我来告诉你，”熟悉的声音传来，洞府的门帘被人从外掀开，雷军师压着司冀崇与沈少谦闯了进来。
　　他看了周围人一眼淡淡道：“太子殿下，何为民心这便是民心！”
　　说完他扯过司冀崇用刀柄重重的顶了一下他的肚子，一把扯住他的头发冷笑：“我雷家军从成立以来便镇守西境，只要一人在西境这西境便是我雷家军的天下！司冀昀你与宇文朗企图分化我雷家军，真是可笑至极！”
　　“雷家军！”
　　“宇文朗！”
　　除了司冀昀等知晓实情的洞府中的人一个个惊呼出声，这……都是死了多少年的人呐。
　　宇文朗此刻根本不在乎身份的暴露带着自己的人将司冀昀护在身后。
　　“你们引西俟大军闯入九龙山脉本殿不相信这西境百姓会与你们同流合污！”司冀昀推开他越众而出冷冷道。
　　他感觉西俟大军出兵绝对有他不了解的目的，他想试试能否打听出什么。
　　“不愧是能够短时间整合这三成战力的太子殿下。这西俟大军当然不会越过九龙山脉，只是阻止这场浩劫的就要看太子殿下了！”雷军师阴阴一笑眼底黑雾涌动。
　　不成功便成仁，这样也有脸去见底下的兄弟！
　　“你们想要耗损本殿的异军，这么简单？”
　　“殿下何不猜猜看！”雷军师看了一眼挣扎不停的司冀崇骂了一声蠢货狠狠踹了一脚。
　　从司冀崇来到九龙山脉他们可没少受他的气，现在终于不用假装动起手来当然不手软。
　　司冀昀顾不得司冀崇，他感觉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只是一时间想不到是什么。
　　“殿下可猜到？”雷军师见状嘿嘿一笑：“再不快一点可就来不及了？你听山下两军已经交战，三十万迎战殿下的异军不知哪方会胜利。”
　　司冀昀冷笑丝毫不在意底下的交战，他上前离他三步远停下笃定道：“雷军师，本殿不相信你们会丢下北阙百姓不顾！”
　　雷军师对上司冀昀的目光一时有些不敢直视，他不自觉的避开他的视线：“殿下你说错了，北阙的百姓不在我们而在殿下手里，我等只是一群死了十八年的厉鬼，这个凶手是谁我想殿下比谁都清楚。”
　　两人说着，交战的声音渐渐平息，第一次试探之战到此结束。一会儿一个雷家军进来在雷军师耳边耳语几句又退下。
　　雷军师惊讶的看向司冀昀笑道：“果然不出将军所料，殿下手里的这批奇军果然厉害，交战到此竟然无一人伤亡，只是不知能坚持多久？”
　　“你很在意时间？”司冀昀眼光精光闪烁，这个雷军师不是第一次强调时间，但是为什么？
　　雷军师耸肩笑道：“殿下你猜？”
　　司冀昀心跳加速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雷军师不停强调让他这种感觉尤为明显，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思索期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妄儿去见雷动却不知所踪，又引西俟军入侵山脉牵制住山脉所有的战力封锁了西境所有出口，雷动不惜暴露所有的力量肯定是有所行动，那……
　　京都！
　　司冀昀心惊胆颤周身功力运转：“雷动去了京都！”
　　“哈哈……”雷军师大笑：“不愧是太子殿下！九龙山脉与京都殿下会如何选？”
　　“雷动不可能带兵攻入京都，他的目标是皇宫！”司冀昀再也忍不住心中焦急。
　　妄儿！妄儿！这个动手的绝不能是你，绝不能是你！
　　他恨不得肋翅膀飞到京都阻止莫妄，只是这九龙山脉该如何？
　　冷静！冷静！司冀昀你冷静！妄儿不会的，你要相信他！雷动还没有准备好，他谋划这么多年，必定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