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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刑事犯罪科-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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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重大,就凭你们一两句怎么让人信服,便是放眼望去,六部尚且有你比南军机有资格的人。”
六部之中,众位坐于偏所堂前参与议事的那位鬓角斑白,花白短胡须的老臣那苏图讥讽地冷哼一声,就当众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质疑了一声。
“说得对。”
段鸮听到这话却也,随后才抬眸迎着周围人对自己和某人的质疑揣测就回答了一句道。
“可万事万物,需得有法可依,依法行事。”
“我且问一句,通天叟背后是什么,它如果是始终存在,又会给江山百姓带来什么,诸位大人可曾知道?”
“这世上,不是只有繁华富丽的顺天府,在更远的地方之中,还有许多府衙,田地,村庄,举子,商人,织布的姑娘,卖面的老妇,这群人中,为了钱财将挚友杀死藏在石头菩萨像中的人,只为满足心中恶欲连杀四女的人亦有,因朝堂变故失去谋生手段只能藏匿于别人的家中,妄图鸠占鹊巢的人也存在。”
“这些人间的善恶生死,都是活生生以百姓的性命存在的。”
“各位可曾见过真正因饥饿而肠穿肚烂死在街头的百姓?亦或是只因为一二两银子,就为人利用作为白鸭被送进监狱换人生死?那一具具死不瞑目,最终不得伸冤的尸体,都是一个个平民百姓,他们死的时候面目全非,葬的时候只化为一泼黄土。”
“到底,何人,何时能来替他们伸冤。”
“到底生在这一片山河之中,成为一个人,能不能得到最起码的生的权利?”
“是国?是家?”
“是君王?亦或是各位领了国之俸禄,却被眼前顺天府已经被毁掉过一次的繁华迷了眼睛的大人们?”
“父母官,官本该是江山的刀和鞘,是黎民百姓的父母,但这天下太大了,有太多太多的罪是我们的手触不到的,久而久之,曾经的梦想,满心的志向,却也成了一滩死水。”
这一席话说的刺耳,在这六部议事上却也掷地有声,
而到此,段鸮显然对此还有一番补充,因为就在傅玉说完这一句话,他也紧接着站了起来,又顶着其余人来了这么一句道,
“这根断指,不是匪徒威胁所留,是和媛自己弄断才留下的。”
这一说法,倒有些令人瞠目结舌,谁也不敢想,和媛一个弱女子怎么会在那样即将被掳走的情况下斩断自己的手指。
“那……为什么和媛格格在被绑架的情况下,留下这根手指?”
“大家不妨再看一眼受害人那根断指上的伤口。”
段鸮这么说着,倒也不在意议事会上其他官员们的凭空质疑就再一次开口道,
“然后,再看看断指伤口上朝着指甲盖那侧呈斜切下去的断截面。”
“就可知,当时被强行用外力断指之时,那个利器应该是从受害者的正面下手的,若是常人从一旁摁住和媛格格的手,她就算当时被制服,也会因剧痛而使创面扭曲不整齐,可这伤口很齐,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她意识到自己要大难临头,所以咬牙抓住了什么,然后用另一只手留下这个手指头。”
“护甲套。”
“这应该也是她砍断自己的手指时使用的工具。”
“这就造成了此事只有一个可能,和媛格格自己摘掉了指甲套砍掉了一根手指,发出了这消失在暗网世界后的最后一丝对所有人的求救。”
“她知道,对方了解自己的一切,她已经无路可逃了,所以她才会孤注一掷,希望有人通过这个‘圆’,去那个地方救她。”
“这一滩死水。”
“总有人要打破。”
“我段玉衡,愿来做这第一人。”
段鸮这一句话说完,身子抵在身后的漆红色木椅背上,批领上的黑色皮毛映衬的双眸似星,面容比刀锋还要有气魄的傅玉和正坐在自己对面的段鸮直视着彼此。
但傅玉和段鸮到此却是并未停下,而是顶着所有人的注视,直接乘胜追击又补充了一句。
“十五天,以顺天府为这一次四案的中心。”
“南军机和海东青会根据‘比’的时限,一,解开杭州府到底为何出现户部所提的平民大面积信息泄露案。”
“二,解开江宁府一人举家信息泄露案。”
“三,解开松阳天都男子为何会售卖信息,逼迫女子自尽之谜。”
“四,便是最重要的,根据这一张关于神秘圆形的求救而营救这位多罗格格,并确保她一定还活在世上这一谜题。”
“……”
十五天。
这就是傅玉和段鸮对六部亲自交出一个‘比’限。
而能否解决就得看他们各自的本事了。
“八方尔济,您可愿应战?”
“好。”
“那就请段大人多多赐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代那个下水道住人,还拐卖人口犯罪的史料记载是真的,是陆游自己说的,大家可以去查查什么是无忧洞。
这里出现的暗网,不是咱们现代真的有电脑能够上网的暗网,就是一个无实物类比,相当于一个巨大的犯罪网络而已,这也和最初蜘蛛为什么叫蜘蛛,是不是对上号啦。
话说本来预想是这章写完只有不到五章了,半夜写写大纲又必须多出来两章解释有些事情,都怪老段老察这两个臭男人,搞得我想早点把这个摊子收拾掉,快点开始偷懒抠脚都不行……
第119章 【一更】第四十六回
这一日; 当这场顶着各方压力的公开议事基本进行到快结束的时候,傅玉和段鸮才从太和殿的偏所走人了。
那一扇明晃晃的,对着底下玉石阶梯的正殿大门就摆在那儿。
这两个生的长身玉立; 气度不凡,本该是当世之才; 却也从来不会给人面子的‘狂妄之徒’站起来走的倒也利索; 连头也不带回一下的,搞得那苏图是在后头大嚷。
“竖子不足以同谋大事!”
可南军机和海东青这接连一撤; 其余六部人见状也不好多留,只得先按下心里的各自不同想法走出了殿内偏所。
他们这一举,不说别的; 很不计后果倒是真的。
而回到眼前来,之前的一场争锋相对的较量还在所有人眼前。
傅玉究竟想干什么; 段鸮又到底打算做什么。
一般常人还真是根本无法揣测这两个人的心中所想。
但他们俩这副一个比一个气人的态度,那苏图和六部各方看了只觉火冒三丈者有; 议论纷纷者有; 暗自惊疑者有,但最终也没敢再惹这两个是否能再度一朝定乾坤的家伙。
尤其,这南军机和海东青现在各自占据着此案最关键的一环。
具体最后,那两个人谁有本事会赢一局。
倒是真成了一场众人皆想下一场赌注的双人博弈; 连一路旁听; 出来时面色冷的厉害的那苏图大人这么个不把二人当回事的都一时被吊起了胃口。
“…我且要看看那两个放下这句话的人,这一次到底如何相争相斗。”
“看看这海东青和南军机到底能不能破得了,他们口中那五年都没有人能破解谜题的世宗十三年大案; 真正地拿的住这一张吃人的‘暗网’。”
彻底被激起胜负欲的那苏图这说完就一下拂袖而去,引得众人更是不好多说。
此刻,段鸮正从太和殿的长走廊一步步下来。
他先一步离了偏所后,看看时辰,又望着宫墙上的红砖,还是一个人单独先去了趟宗人府,他的长随小心在后头跟着,也不敢猜测段鸮好端端地,又为何大白天要去宗人府的想法。
正是刚过了辰时,宗人府就设在宫门边,至于主管宗令这一边,段鸮早遣了图里琛过去,所以一直有他的人在。
等段鸮坐上代步之用的轿子的时候,眼看宫内景色一一划过,略微望着轿子外思考了些事。
刚刚的议事会上,除却本身决定将此案交给南军机和海东青,且定下了十五天的约定外,另外也交代了一部分基础案情。
刑部和户部数日来对于案件的追查若说真的一点无用功,倒也不是。
至少在马球场案发的当日,他们就在和媛格格消失的同时在顺天府锁定了一个名字,并在此后设法对其进行调查。
——殷洪盛。
是现有案子中,唯一可以查到的一个源头人的姓名。
官府现将其定性为,这就是已猪的真实姓名,而这也是第一次在案子最初,他们就已知对手是谁的一次。
因在其余三案中,殷洪盛这个名字都曾经有出现过,更早的,五猪人案中,这一名字也有过旧档,但从头到尾,却没有任何一个受害人可以指认凶犯。
殷洪盛,似乎只是所有犯人一致提到的一个神秘的涉案人名字。
刑部和户部一度认定,这个数案中出现过的殷洪盛就是在顺天府绑架了和媛格格的人,可很奇怪,明明已知这一姓名,刑部和户部加起来却都寻不得结果。
可当下,听着他们将此案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傅玉和段鸮却又觉得,这个殷洪盛不止是一个上天入地也找不到的人那么简单。
殷洪盛这个名字,必定是一个对于这一连环案件来说,本身具有特殊意义。
只是具体后面有何秘密,还等待人去挖出来。
所以当人到了宗人府时,段鸮令自己跟来的长随先在外头等着,自己这才面无表情地穿着一身深蓝色官服先落下一只脚慢慢下轿,又沿着正门口的朱红大门进去了里头。
说来也巧,就在这一头由牢头开启监牢大门的段鸮已在宗人府内一步步走着。
另一头,跟他再一次出来后,也没一块走的傅玉那一头离了太和殿的偏所,也完全地反方向地出了两边宫门,并刚好在差不多时间去了趟内务府。
和段鸮一样,傅玉也是下了朝就来了这儿,他没跟其余人等一块走,也没回海东青,像是另有打算。
二人随两侧栅栏的移动,如同两道拖长了的秘影般穿行在宫内外两条幽深的囚牢之中。
各自生的一个英俊挺拔一个沉稳高瘦,却又风格截然不同的面容随上方牢房门开启落下的阴影有些失真。
一个是宗人府。
一个是内务府。
若说他们俩会来这儿,怕是只能为了提审里头关着的重要犯人了。
眼前,一道道内里黑暗不见光的牢门被钥匙顺势打开,虽是两边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但当傅玉和段鸮一步步穿行在其中时,阴影却伴随着两个人的脚步一点点进入内里的另一个世界。
直到,最里头的铁牢门也‘吱呀’一声应声被打开了。
两个内里完全不一样的牢房。
囚室内一张早已等候的案几,另有一盏油灯,和一个往下一点点滴水的木漏斗,此外,还同样关着两个穿着,面貌,也截然不同的白色囚服的犯人。
“滴答。”
内务府那一边,因木漏斗里一声水滴落下,坐在傅玉面前的那个魁梧的疤头犯人最先抬起头来,面色有点糟有点颓地和他对视了一眼。
那是这一根乱糟糟辫子垂在脑袋后的疤头犯人。
此刻,他正将自己朝前倾的身子蜷着,两条粗壮结实的胳膊绞在身前,通身的悍匪之气一看就不是善茬的。
可仔细一看,就能认出此人就是先前太平案监牢制假案的巴尔图。
巴尔图作为太平案主犯,在太平府被傅玉和段鸮设法缉拿后,就一路自江宁,又被最终定案带到了京城中等待具体量刑。
因顺天府不比地方衙门,海东青也不是寻常地。
这一月来,这太平府的贼首在牢里算是真的受了回犯人的待遇,他不得已断断续续地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给交代的差不多了。
关于他们这一团伙一直以来制□□币的源头和取向。
他在世宗十三年到新帝五年中,共与蜘蛛组织的那个真正的源头人物发生过多少次正面的邂逅,都有一点点被查问个彻底。
而见傅玉这张眼熟不能再眼熟的脸再度一身笔挺的官服地走进来,一身石青色官服更是和此前那个地痞无赖一般的‘傅尔济’更是天差地别。
作为监下囚的巴尔图先是抵触情绪浓重地往后用力倒了倒。
随之回忆起和这人在太平府监牢里的仇怨,某种程度临界点已到了极限的巴尔图才带点愤恨地捶了下面前的桌子,又咬牙切齿道,
“海东青。”
巴尔图一眼就认出了他。
侧面说明了,今日为何海东青会在六部议事上本身如此了解‘通天叟’和‘蜘蛛’本身联系的一个缘故。
因第三只‘蜘蛛’巴尔图的人一直被关押在内务府。
傅玉这些日子,一直有让长龄阿桂他们帮自己按照海东青的流程审这个巴尔图。
虽他并没有像自己所说的那样老老实实交代全部,但循着巴尔图落网,这一神秘莫测的犯罪网脉络线索才会到这一步终于是显出一点庐山真面目。
所以,眼看二人再一次带着明和暗的势力在此交涉。
这一次还是选择一个人过来的傅玉也这么往他身前一坐,又将已只手搁在案几上敲了,才用一种完全外放的姿态和气度压着这罪犯就聊了起来。
“这一月里,我都把口供都给你的人交代了,你还想问什么!”
“我该说都已经说过了!我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知道‘已猪’本人长什么样!除了我能知道的那些,其他都不是我能知道的东西!就是把我现在拖出去砍头,老子也供不出更多线索了!”
“我拖你出去砍你的头做什么,我不是刽子手,只是海东青。”
面对巴尔图冷不丁凑近自己的怒吼,跟他身形相仿的傅玉面容之上却很平稳,想了想,像是在和性情残暴的野兽做着一场周旋的他才开口,又点了点桌子说道。
“而且如果你真的全部将你知道的招认了,我也不会再来这儿见你了,巴尔图。”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太平府就把假铜钱运走了,钱的流向我不清楚。”
“太平府的港口有出货,你在撒谎,巴尔图,你的第一批货就在我们手上。”
“而且我查了清关记录,这一个月,你除了最开始提供过‘蜘蛛’在顺天的消息力求自保,之后一直没有还在等待机会吧。”
“巴尔图。”
“你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被那伙人完全放弃了么,从你被捕之后,你就已经被除名了,你就算挣扎到最后,你也已经丧失了活命的机会,呆在我们这儿,反而是对你性命安全的保护。
“你已是断臂罗汉被舍弃掉的臂膀,他保不了你们了。”
“……”
这直接当面揭穿的话,说的脸色更差劲暴躁的巴尔图顽固地抵抗着不作声的。
他知道自己在这一局上根本较量不过傅玉。
不是因为他已是犯人了。
而是他清楚地知道自他被关进来后,傅玉就在对他用一种他最害怕的办法一点点看穿他试图减轻自己罪行的诡计。
他从一开始犯案时的心怀侥幸之心时,到现在领教过后彻底开始对这伙人产生畏惧,甚至,可他却打从骨子里开始有点怕傅玉这样的人,而今日这场对话,果不其然依旧由傅玉来主导。
海东青一次次对他的审讯,已从根本上快将巴尔图打垮了。
所以尽管之前为了一个个抓捕这些从犯,花费了顺天府包括说南军机和海东青各方将近五年的时间,可到这一步,却也是将每一个缺失的线索环节都补充了。
因世上任何一个做了恶事的,看到这么双冷静,透彻,或者说跟面镜子一般两趟的双眸都会觉得打心眼里发毛。
这人,已不是那时候在太平府监牢里连打个架都荒唐颓废的那个名叫傅尔济的废人了,他这一身压的他喘不上气的压力,注定就是巴尔图惹不起的那种人——
“你觉得‘已猪’,也就是殷洪盛本人,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作为海东青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看‘施压’已给的差不多了,傅玉这才将自己对于犯罪者的‘冷酷’和‘强势’完全地放了出来。
他的眼睑眉锋生的很浓,虽一只眼眸的灰色冲淡了面孔的锋利,但眉宇之间男性化十足,加之不再隐藏,令巴尔图的气焰一降再降,简直快到底了。
“男性,聪明,非常有领导能力的年长者。”
“非常聪明,办事可靠,冷酷,思考的程度比我们多很多,拥有很多智慧。”
“你很崇拜他?”
“不是崇拜,而是作为旧案的共犯,那时候共同接触过他的人,都觉得他是一个比一般常人还要厉害的年长者。”
“他很有学问,不仅是识字那么简单,是了解很多常人所不通的生僻学问。”
“因为他的声音,口音,还有个人习惯,我们共同的关于生肖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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