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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无尽-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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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儿从未想过,周偈竟会用如此的方式打破了扼住他脖颈的言灵枷锁,锐儿急不可待的对周偈说:“恂王,奕王他……”
“我知道。”周偈打断了锐儿,冲着他无声的说了一个“梁”字。见锐儿点头,周偈又问,“你家主人知道此事吗?”见锐儿又是点头,周偈接着问,“他有何反应?”
锐儿先是沉默,慢慢将刺进心底的利刃□□,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大雪夜里的一切。大雪夜的风卷起了周偈的衣摆,却没有吹乱周偈的心,周偈叹道:“果然只有残忍的人才能在这个皇权国度里存在下去,像长兄那样的人注定会成为悲剧。”
“恂王也会变成残忍的人吗?”锐儿突然问。
“大概会吧。”周偈笑了一下,“我原本不想沾染这皇权的血腥,但后来我发现,在这个皇权天下里,没有人可以遗世独立。”周偈看向正在新奇的四处乱瞧的暮色,“我若是不残忍,就无法守护我心中的珍爱。我又不是圣人,这天下的良善与我何干,我管别人的死活干什么?!”周偈问向锐儿,“你说是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岁月才能造就了这样的人?就像曾经拒惜缘于千里的恂王府大门,又像不由分说裹紧惜缘的那件貂裘,明明有着最柔软的爱护却一定要伪装一颗最无情的心。锐儿轻轻笑了一下,恭谨的答:“是,恂王一定会有最特别的残忍。”
“啧。”周偈看着锐儿的心照不宣却是腹诽着最深的嫌弃,“别人家的半妖常随一个个的都很鬼精,以后说话可得小心。真不是本王偏心,这么一比还就是我家小傻子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鬼肠子,脑子里除了吃就是吃,一眼就能看懂了。”周偈这么想着,却是毫不吝啬的给了锐儿一个莫名其妙的眼刀,随后纵马行到暮色身旁,不再理会锐儿的哭笑不得。
“小傻子。”周偈看着暮色,眼里的宠溺能淹死人,语气也是柔得一塌糊涂,“这一路向北,沿路州郡的特色美食各有不同,你想不想都尝尝?”
“想!”暮色的眼里只有吃的,对周偈释放过来的讨好视而不见,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说,“特别想!”
“那好。”周偈豪迈的说,“只要你喜欢,本王就带你吃个够!”
“谢谢殿下!”暮色的口水险些就要流出来了,看向周偈的丹凤眼都在闪闪发光。
周偈见状,用马鞭轻轻抽了一下暮色的屁股,笑着丢下一句“瞧你那傻样!”就难以自抑的纵马小跑起来,心情好得都能驱散周遭无处不在的严寒。
“暮色。”锐儿看着周偈浑身散发着的欢愉,说,“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暮色还在憧憬着美食,满脸都是向往。
“你还记得你有一次大半夜跑到慎王府问我关于如何睡觉的事吗?”
“记得。”暮色一想起那件事就十分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我就是想问问你。”锐儿犹豫一下,挑了一个暮色不会会错意的字眼,“回去有没有和恂王一起睡觉?”
“睡了啊。”暮色对于锐儿的问题有些诧异,心里纳闷,“难道慎王府不安排半妖常随在外间值宿吗?”
锐儿看到暮色如此坦然的表情,立刻有了怀疑,又补了一句:“我是指侍寝那样的睡觉。”
“额……”暮色这一次的表情就十分耐人寻味了,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自责,语气略有些低落的说,“没有。”
“为什么?”锐儿不解。
“殿下嫌弃我。”暮色实话实说。
“嫌弃你什么?”锐儿更加不解,看周偈的神色,就差把“我家小傻子全天下最好”这句话写在脸上了,怎么还会嫌弃呢?
“嫌弃我吃的多。”暮色的声音越说越小,“还嫌弃我比他年长。”
“哦。”锐儿了然的点点头,好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那现在应该是他比你年长了吧?”
“咦?”暮色似乎才发现这一点,“你说的对呀。”
“那要是你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食量。”锐儿十分郑重的建议道,“估计你家殿下就不嫌弃你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暮色恍然大悟,崇拜的看着锐儿,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大声说道,“锐儿你太厉害了!你真是,太太太厉害了!”
“你嚷什么?”锐儿却是一惊,余光瞟到飞过来的眼刀,忙不迭的纵马离暮色远了一些,又在心内默默诉冤,“恂王明鉴,我可没对他怎样,求大魔王看在我这是在帮你的份上,千万不要找我的茬。”
而此时的大魔王却没有听到锐儿的心声,他满心里的声音是:“这死鬼精怎么又勾搭我家小傻子?当本王是死的吗?!你给本王等着!”





第52章 52。 吾来接伊
锐儿打了一声唿哨,指引雀鹰落到自己肩头,又与雀鹰对视良久,才对周偈说:“启禀恂王,乎耶伊的车驾距此还有二十里,大概二百人,另有近千骑兵护着灵柩远赘随行。”
周偈听闻冷哼一声,骂道:“小蛮崽子还跟我来这套,我看就是做贼心虚。部校尉!”周偈命令道,“传令下去,命两曲军士四散背坡,再命两曲军士由冰沟绕敌,剩下的军士列队,□□骑兵在前,给本王摆个霸气一点的阵势,好好吓一吓蛮人的锐气。”
“是!”部校尉领命而去。
“一会儿机灵点儿。”周偈又吩咐锐儿,“把狠劲都拿出来,懂吗?”
“懂。”锐儿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恂王放心吧。”
“殿下。”暮色从另一侧纵马上前,问,“我一会儿要怎样?”
“你?”周偈打量了一下他的傻脸,嫌弃道,“你去后面待着去。”
暮色没敢争辩,顶着一张委屈的脸磨磨蹭蹭的刚退到后面,就见远处一骑绝尘而来,远远的看见周偈的七杀军立刻勒马,站在那打量。
“锐儿。”周偈出声,“抓活的。”
“是。”锐儿答应着弯弓搭箭,一箭射出未等落地紧跟着又是三箭,第四箭刚离弦锐儿已经策马上前。
来人见锐儿搭弓立刻掉转马头,谁知躲开第一箭却被第二箭弄得手忙脚乱,再没有躲开后面两箭,一箭射中左肩一箭射中左腿,失了平衡跌下马,被随后赶来的锐儿用马鞭缠住拖了回来。
“北疆三年不白待啊。”周偈由衷的称赞,“箭法和骑术都不错。”
“谢恂王夸奖。”锐儿将来人甩到周偈马前,问,“此人如何处置?”
“就摆着。”周偈轻笑一下,“给乎耶伊看。”
又等了片刻,乎耶伊的车驾才出现在远处,果然如锐儿所言,大约有二百人,其中并未有惜缘的灵柩。
乎耶伊看见自己的探马正灰头土脸的摔在周偈马前立时脸黑,语气十分不悦的责问:“你为何伤我探马?!”
“放肆!”锐儿替周偈骂了回去,“恂王在此,尔等还不见礼?!”
乎耶伊的愤怒就在触发的边缘,愣是咬着后槽牙将怒火压了下去,向着周偈躬身施礼:“乎耶伊见过恂王。”不等周偈答“免礼”乎耶伊又继续刚才的责问,“敢问恂王为何伤我探马?”
“这是你的探马?”周偈的脸上既有怒意又有轻视,“你见本王都要低头行礼,他刚刚见本王不但不跪拜,还直瞪瞪的看着本王,岂有此理!”周偈鄙夷道,“看来阿拿国是礼纲崩坏了,那本王就替你管教一下,锐儿!”
“是。”锐儿二话没说,马鞭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只一鞭就将探马直接抽晕,血溅了一尺。
乎耶伊紧握着腰刀,因为太用力,手背上青筋凸显。一旁的使官见状,忙上前躬身行礼,道:“属下代世子谢恂王管教。”
“终于有一个会说人话的了。”周偈不可一世的看着乎耶伊,话对着使官说,“本王是奉圣命接奉川翁主回朝的,她人呢?”
“回恂王,世子妃已按阿拿国风俗下葬,再起棺椁实属不敬,还望恂王恕罪。”
“乎耶伊。”周偈的话语冷过此时的北风,“你知道本王最恨什么吗?”
见乎耶伊不理,使官忙道:“世子不知,还请恂王明示。”
“本王问的是乎耶伊,你插什么嘴?!”周偈怒道,“来人,把他舌头给本王剪了!”
周偈一声令下,身后的七杀军立刻列队向前,使官有些惊慌,忙向着乎耶伊使眼色,乎耶伊终于纵马走上前,挡在七杀军和自己车驾之间,问向周偈:“恂王,我真是不明白,人都没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的接一具尸体回去?你们好像很喜欢干这种费力又没意义的事。”
“是啊。”周偈意外的附和了乎耶伊,“若不是我们喜欢干费力又没意义的事,又何必大老远的嫁个翁主过来跟你们和亲?你们那个破地方建不建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眼见乎耶伊的愤怒又升了级,周偈嗤笑一声,接着说,“本王倒是觉得你们也挺喜欢干费力又没意义的事,你说你们在这荒山野岭的玩过家家称王,又何必非要得到我们的承认?每年还得千里迢迢的纳贡,不累吗?”乎耶伊可能是第一次见识周偈的诡辩功夫,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被噎得火冒三丈却又无计可施,握着腰刀的手攥得更紧了。周偈却没有给他缓和情绪的时间,紧跟着又补了一句,“还是要怪长兄当年心太软,不愿赶尽杀绝,还留了七残部占山为王。要是本王领军,一定尽屠北蛮,一个活口都不留!”
“周偈!”乎耶伊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你不要欺人太甚!”
“怎么?现在就急着送死?”周偈满脸的玩世不恭,“就带了二百人还敢跟本王叫嚣,谁给你的脸?”
“这里是阿拿山,我身后有阿拿国铁骑。”
“铁骑?你是说你那一千骑兵,还是说你阿拿国加在一起不足三万的老弱病残啊?”周偈冷哼一声,“奉川大捷才过去十六年,你就是下猪崽也来不及凑齐一万青壮男子吧?你在这吓唬谁呢?”
乎耶伊难以置信周偈竞对阿拿国的情况一清二楚,他猜测一定是惜缘泄露的,不禁怒道:“你们果然卑鄙,惯会用小人手段,表面结盟背后暗刀,真是无耻之极。”
“这话你就说错了,还错了两处。”周偈看着乎耶伊,意味深长的说,“第一错,背后暗刀的可不是我们,本王知道你这几年一直没闲着,四处拉帮结派,本王提醒你,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看是敌是友。”
周偈的话大大震惊了乎耶伊,乎耶伊轻而易举的就跟着周偈的思路跑了,下意识的问道:“还有一错呢?”
“还有一错是你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周偈用马鞭指着乎耶伊,“你们是纳贡的附属国,没有资格用‘结盟’这两个字。”
屈辱与不甘炙烤着乎耶伊,可乎耶伊望着周偈身后肃杀的七杀军除了从牙缝里挤出“无耻”两个字外,别无他法。
“好了,你不要再跟本王耍小聪明了。”周偈不耐烦的说,“赶紧让你后面的骑兵把灵柩护送过来,本王在这喝够西北风了。”
乎耶伊死瞪了周偈一眼,传令下去,不一会儿远处出现了大队的车马,车马后的再远处,隐约可见一面写着“周”字的军旗。乎耶伊也看到了那面军旗,不由得又骂了“卑鄙”两个字,周偈却笑着纠正他:“这叫兵法。”
锐儿看着惜缘的灵柩一点点的靠近,又一点点的被七杀军护送到了大军的后面,心里的牵挂终于找到寄托,心沉得每次跳动都痛彻心扉。
“乎耶伊。”周偈开口,“看在去岁你们的纳贡还算过得去的份儿上,本王最后再给你一条忠告。”乎耶伊根本不想搭理周偈,装没听见,掉转马头就走。周偈却没恼,在他的身后继续说道,“路有千条,不论好坏,最重要的是选好了就别改,改来改去容易摔死,你懂吗?”乎耶伊连头都没回,周偈还兀自喊道,“你懂不懂?!”
“殿下。”暮色出言提醒,“他八成听不见了。”
“我知道,反正我话已说尽,他若执意寻死我也拦不住。”周偈说着打了一个冷战,望着自西北边黑沉沉的天说,“暴风雪要来了,赶紧回去。”
七杀军护送着惜缘的灵柩离开阿拿国边境,日夜兼程,赶在暴风雪之前过了奉川进到风州葆汀郡停下,暂借杨氏一族的别苑驻军,安顿好后的第一件事,周偈就命人开棺。
“恂王……”柳芽听到第一个红了眼圈,伏地求道,“翁主活着的时候日日在惶恐与惊惧中度过,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下来,还请恂王不要再惊扰翁主了。”
周偈没有理会柳芽,仍命令道:“开棺。”
暮色依令带着几名军士上前开棺,锐儿将柳芽扶起,柔声安抚着。柳芽一边抽泣着一边看着棺椁被一层层的打开,终忍不住伏在锐儿怀里哭了出来。
周偈走上前,望向棺内。北疆严寒,尸体不腐,惜缘静静的躺在棺内,除了面无血色外,就如同熟睡般安稳,好像只是在等一场梦醒,或者在等谁的轻声呼唤,她就可以睁开眼睛,依然言笑欢欢。她右手边叠着一条素雅的绢帕,正是那年的七夕乞巧宫宴上周偈替她从沈氏手里要来的那条。
“傻孩子,这条绢帕又怎么能帮你抵挡阿拿国的风雪严寒呢?”周偈拿起绢帕,向着锐儿说,“你也来看她一眼吧。”
锐儿放开柳芽,一步步的走上前,只看了一眼,连日坚守的淡然就烟消云散,沉入深渊的死水就翻滚沸腾。他的惜缘再也不会吵着闹着要骑马了,他的惜缘再也不会叫着“小澈”和雀鸟叽叽喳喳的说一天的话了,他的惜缘再也不会左一个“锐儿”右一个“锐儿”离了他什么都干不成,他的惜缘的确长大了,真的再也不会躲在他的怀里说着“我怕”了。
“惜缘。”锐儿轻轻抚着惜缘沉睡的脸庞,触手皆是刺骨的寒冷,锐儿隐忍到现在的泪终于决堤,“你冷不冷?锐儿来了,锐儿接你回家,可好?”
“锐儿。”周偈在锐儿的身后轻轻开口,“本王说过要接她回家,本王做到了。现在,本王还欠你一颗乎耶伊的人头。你好好看看惜缘,把她现在的样子记在脑子里,等着本王踏平阿拿国的那天。”





第53章 53。 各有算计
不知是因为人心里冷,还是因为从阿拿山追来的暴风雪终于席卷了风州,铺天盖地的把一切都强行变成了没有生气的素白,暮色只觉得今夜的冷前所未见,冷得暮色多吃了一碗饭,正要再添一碗,突然想起锐儿说过的话,忙把碗放下,又心虚的瞅了瞅坐在里面的周偈,果不其然正对上周偈嫌弃的目光。
周偈先吃完了饭,这会儿正坐在里间喝茶看书,眼瞅着暮色一个人连吃三碗饭,却视而不见他对面没动筷子的锐儿,不免嫌弃起暮色的没眼色,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劝劝锐儿。
暮色收到信号,盛好一大碗饭放在锐儿面前,轻声劝道:“快吃吧。”
锐儿却坐着没动,只看着手里的绢帕。
“别看了。”暮色又劝道,“先吃饭吧。”
锐儿还是没动,周偈看不下去了,走出来将饭碗往锐儿眼前推了推,命令道:“看过了,记住了,就别想了,赶紧吃饭!”
锐儿依言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又放下,抬起眼看向周偈,问:“恂王,我们什么时候再去阿拿国?”
周偈对于锐儿的执着有些心疼,难得的柔声说道:“等时机到了就去。”
“什么样的时机?”锐儿追问。
“一个乎耶伊自己作死的时机。”周偈在锐儿的眼中看到了狂热和期盼,想了想在他对面坐下,说,“这一年多你的雀鹰带回来阿拿国内部很多消息,杨铄也暗查了很多,正如我们知道的那样,阿拿王早就病入膏肓,所以入幽朝贺、请旨建国和亲这全部事情都是乎耶伊自己操办的,为的就是坐稳继承人的位子。可是阿拿王又不是只有乎耶伊这一个儿子,族中也分成好几派,有些人仍记得奉川一役的惨烈,认为漠族和周幽有不同戴天的仇恨,对乎耶伊向周幽称臣很是看不惯,就转而支持阿拿王的其他儿子。”周偈叹了口气,“其实现在的阿拿国不足为惧,就凭我们带来的五千七杀军,再向风州借两万兵足可以踏平阿拿国。但父皇有他的顾虑,他年纪大了,越来越在乎仁爱的名声,他想看到万邦来朝的盛景,所以他不准我引战。”
“那这样说,这个时机很难等。”锐儿有些失落,“皇帝只会年纪越来越大啊。”
“我倒是觉得不会太久。”周偈说,“北蛮当年不只有漠族,各种大大小小的部族四散在辽阔的冰原艰难求生,只有漠族因为靠近奉川,独占了得天独厚的水草,才得以发展壮大。但可惜他们人心不足,贪图奉川南岸的风光,最终引得奉川大战,被长兄杀得只剩七残部,元气大伤。可这样一来,其他部族却趁机抢占资源,快速崛起。现在阿拿国的东北、西北和再北的地方都有北蛮其他部族的身影,据杨铄的探查,其中最大的一支好像叫沃噶,以阿拿山为界分为东西两部。其实阿拿国夹在中间很难受,这也是为什么乎耶伊要向周幽称臣的另一个原因。不过,阿拿国里那些视周幽为敌的漠族人并不明白乎耶伊的用心,他们想推举乎耶伊的弟弟集阿瓦为首领,与东沃噶联合抗幽。而乎耶伊为了笼络人心,也开始动摇,和西沃噶频频接触。”周偈厌弃一声下了结论,“我觉得乎耶伊这样做就是在作死了。”
“我懂了。”锐儿恍然大悟,“所以恂王才跟乎耶伊说路选好了就不要改。”
“正是!”周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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