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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刀-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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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志点头,佯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我们找不到药!不过你放心,我的朋友已经带他去求药了,至于地方嘛……”
  姓储的仰头大笑:“你们去了苏州,是不是?小兔崽子别得意,爷爷告诉你,就是把苏州城翻个底朝天,你也别想找到药!”他得意洋洋,身旁那人反把头低得更深,似乎恨不得一张脸藏进衣袖去。
  传志嘻嘻一笑,摇头:“不是苏州,而且岑叔叔已经醒了,把你们的秘密都告诉我了。我今天来,就是想找你说这个事情。”
  姓储的猛一跺脚,将地板上硬生生踏出半寸深的坑来,一双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怒道:“你说什么!”说罢便要上前,却给旁边那人一把抓住。他眯起眼睛,将传志稍作打量,笑道:“小兄弟,你说什么?”
  此人相貌寻常,打扮成书生模样,分明在笑,却令传志不由打个寒噤。他梗起脖子,强道:“我已知道了那个秘密,但我不会说的。作为交换,你们要告诉我另一件事。”
  “你太得意了!”不知为何,那人猛然抬高声音,吊起眼梢一声惊叫,抽出刀一步步跨上前来,仰头逼视传志双目,阴惨惨笑道,“得意忘形,就会招致祸端。你前头做的都不错,却得意太早。”
  传志通身绷紧,唤起内力涌遍四肢,问:“你说什么?”
  “傻孩子,你要是只知道岑青的下落,谁还会杀你呢?我们只要杀岑青就好了。”他已缓步跨至传志面前,左臂向侧边横直,一把柳叶刀刃上寒光凛然,传志几可感受到刀上煞气,垂眸细看,他的刀,竟是通身血红。“你若知道那秘密,我们岂会同你交换?”
  传志瞳孔骤缩,心头大震,在他横刀挥来那刻,拼尽全身力气向上一跃,直冲房梁。
  他轻功卓绝,哪想此人不在他之下,紧随而来,耳后风声大震。传志不敢反击,将一套心法全力使出,在屋上跳来纵去,却不得丝毫喘息之机。身后那人声音反倒愈发近了,似极为兴奋,喉间颤动不已:“小生还当你聪明,原来也是个不成器的!你的刀,小生这便收下了!”
  传志叫苦不迭,腿下越跑越快,胸口纱布已然湿透,暗道今朝要命绝于此。
  两人在房梁上转得数圈,姓储的在底下瞧得眼花缭乱,叹道:“都说不逊老弟功夫好,今儿才见识了,奶奶的,这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有几招嘛——小崽子有本事下来打!爷爷脖子都酸了。”他仰着头正说,忽觉口中一涩,有什么东西滴了进来;继而又是一滴,落在额头上。抬手一抹,竟是血渍。再低头瞧瞧,弯弯绕绕几道血迹一路延伸,越往后越多,末了竟汇成了一小滩。姓储的一舔舌头,啧啧道:“这小崽子今儿要交代在这里了。”
  传志步伐慢了,视野里一阵模糊。
  身后那人已与他并肩而行。传志听到胸口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和那人因兴奋而尖锐刺耳的嗓音:“小生还当你是铁打的呢!给这饮血刀当胸砍伤,滋味可好受?你可是头一个从这刀下逃得性命的人!”
  传志愣住。
  这人哈哈大笑,一把扣住他腰腹,道声“着!”,将人从梁上猛拽而下。传志早已力竭,双腿一软便要跪下,却给一扯发髻,倒在他肩头。看在旁人眼中,倒像是传志偎在他怀中似的。他拍拍传志后脑,五指按在他颈后,附耳低言:“小生那天认出你了。你很聪明,没有还手。”
  传志喃喃道:“我还要救人。”
  这人笑道:“所以小生说你聪明。你今天来,是想救谁?”
  姓储的不知他们说些什么,只看两人耳鬓厮磨亲密得很,若不是传志脚下血液已汇集成滩,这场面竟有些香艳——传志还是个少年,江湖上爱亵玩娈童的不为少数。他也不避讳,笑道:“不逊老弟该不会看上这小子了吧?使不得!恩公要咱们赶尽杀绝,不逊老弟读过恁多书,这四个字总比我储忠义明白吧!”
  这人将食指比在唇边,轻声一嘘,又对传志道:“你要救郑夫人和那个嚣张的小丫头,是不是?——不要说话,你受伤太重了。”
  传志微微点头,右手将刀柄暗暗握紧。
  “若小生是你,就不会想着偷袭。”他低笑,鼻尖在传志发间一嗅,“你身上都是血的味道,小生很喜欢。你安心去吧,郑夫人和那丫头会毫发无伤地送到苏州去。”
  传志身体一颤,抬手抓他衣襟,勉力抬起头来与他对视,问道:“当,当真?”
  “你不知道那个秘密,对不对?”他舔舔嘴唇,笑得更深,“可惜,你太不聪明。”他拿过传志的刀,来回打量一番,叹道:“好刀!便用它送你上路。到了底下,可要记得小生。小生常不逊,无字无号,无来处,无去路,平生所爱,唯天下名刀,与了不起的刀客。”
  说罢膝盖一顶,要传志跪倒在地。他绕至传志身后,高高举起那柄梅花刀,垂眸睇着他的后颈。
  酒楼中唯有传志愈发急促的喘息声。
  死寂。
  “且,且等一等。”
  传志忽地开了口。
  眼前已模糊不清,他脸色煞白,无半分血色,他觉得很冷。他摸到了阿笙的竹杖,借着它撑直了身体。竹杖握得久了,微微发热,那股暖意让他微微笑起来。
  “救我们的人,”他紧紧闭上眼睛,又睁开,侧目望着常不逊,笑道,“是独孤一刀,狄松。”
  常不逊脸上的笑意冻住了。
  然后,他的双目如猎鹰一般,蓦地精光四射。他咧起嘴,越咧越大,大到让人以为他想要一口吞了传志。他脸上的肌肉猛烈地颤动起来,整个人都开始颤动起来,甚至脚下的地板也颤动起来。他面上露出了令人畏惧的狰狞,他在笑,又似乎不是笑,他喉间发出奇怪的嘶鸣,尖利的笑声猛地钻进人的脑壳中去。
  传志撑着竹杖,缓缓站直身体。他望着常不逊,一字一句道:“用狄松的下落,来、来换。”
  常不逊一把扔下刀,双手抱头仰天大笑,猛地朝传志跪下,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快救他!快来人救他!——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哈哈!你聪明得很!你聪明得很!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储忠义呆若木鸡,惊道:“你他奶奶的胡说——”
  “你住嘴!!”他话音未落,常不逊的五指已经扣住了他的脖颈,用血红的眼睛阴森森盯着他,尖声道,“要是他死了,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来人啊,给他包扎!”
  这举动吓得他两股战战,还待再说,余下几人已吓得屁滚尿流,七手八脚涌上去将传志团团围住,给他包扎伤口。常不逊冷笑,一把将他扔开,抓起自己血红色的刀,五指在刃上来回摩挲,如同对待心上人一般温柔爱怜,口中兀自喃喃低语。储忠义连滚带爬下楼,喊道:“你你你,你疯了!要是恩公知道了,要是恩公知道……”
  他慌不择路,逃得几步猛然撞上一人,打个踉跄滚倒在地,仰头一看,却是个熟人,不禁喜得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叫道:“孙,孙先生,常不逊他,他……”
  那孙先生并不理他,转身退后一步道:“主人小心。”
  那人淡淡一笑,摆摆手,目不斜视自储忠义身侧走上楼梯。孙先生紧随其后。储忠义大喜,亦爬起身跟上。
  传志暂且止了血,倚着桌脚半坐在地,听到声响抬眼看去,只见楼梯口立了三人。为首的玉冠锦衣,身姿挺拔,一张长方白面颊,薄嘴唇,狭长眼睛猝然望去,几乎不见眼白。漆黑幽深的眸子睇着传志,他双手负后,笑道:“传志,别来无恙?”
  传志惨然一笑,喃喃道:“竟然是你,王、王公子……”
  王雅君以眼神示意旁人搀他起来,上前给他理理衣襟,柔声道:“樊楼一别,已小半年了,你长高不少,可喜,可喜!——怎么弄成这副样子?我要你们请方少爷过来,便是这般请法?”
  众人面面相觑,当即跪倒:“主人息怒。”
  唯有常不逊抱刀立在一旁,敛去身上煞气,又变作原先那副柔弱书生模样,拱手道:“王公子既然来了,这孩子便死不了,小生也可放心了。”
  储忠义轻啐一口,小声嘀咕:“要不是你发病,他也不至于这么狼狈。”转对王雅君道:“恩公,难不成,要饶了这小崽子性命?他说他已救了岑青,还晓得了——”说到一半,瞥见王雅君眼神,赶忙噤了声。
  王雅君亲手搀起传志,对孙先生道:“伯良,快要他们将马车赶来,送传志回去。”
  孙先生应声而去,步履稳健。
  待一众人都走了,储忠义才讪讪跟上,与常不逊同行。
  “储兄这般垂头丧气,是为何事?”
  储忠义一跺脚,奇道:“当初要咱们斩尽杀绝,为何今天又待他这样好?奶奶的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常不逊嘻嘻一笑:“这两日关于落梅山庄的消息,储兄不曾听到?”
  “落梅庄?什么消息?”
  “储兄办事牢靠,唯有脑袋不太灵光。总之呢,方小少爷以后,用处可大着呢!”
  “嘁,你又知道了?你知道了,将才还想要他性命?”
  常不逊眉头一挑,把胳膊架在他肩头:“小生要不发病,哪会想要他性命?”
  储忠义一个哆嗦,抹把鼻涕,半个字也不肯再说了。
  常不逊哈哈大笑,拍拍他肩膀,轻声哼起南京当地的小曲,那柄饮血刀在手中转来转去,似比孩童的玩具还要轻上几分。
  酒楼一战,传志伤势加重,纵勉力支撑,还是在王雅君的马车上昏了过去。待他醒转,先瞧见的,是一张清秀白皙的脸。那人以手支颊坐着,双眸微阖,正安静睡着。他心头一颤,忙挣扎着去抓他,连声唤道:“阿笙,阿笙……”那人给他一碰,睁开了眼睛,两扇长睫忽闪忽闪的,更惹得传志心神恍惚,撑着身下被褥便要起身。
  那人却一把将他按下,嗔道:“乱动什么!睡了两天,你可算醒了!”
  这把娇滴滴的嗓音一出,传志一怔,再三眨眨眼睛,才看得清楚:她一袭白衣,发上别了朵白菊,分明是个姑娘——竟是秦筝。他如此狼狈,本是为了见到秦筝,此时却并无喜悦,满心满眼都是适才所见那人的眉眼,呆呆傻傻,沉默不语。
  秦筝见他如此模样,恼道:“怎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没命了!”
  传志苦笑,轻声问:“他们可有欺负你?”他身体虚弱,说话时有气无力,短短几个字说罢,便不住喘息。回过神来环视周遭,才发觉自己正躺在马车里,车厢很是宽敞,装饰亦非寻常。
  秦筝给他一问,不好再发作,拿过茶碗递过来:“那天……他们都以为我是杜红蕖,将我和郑夫人关在一处。我也不晓得那是什么地方,看起来是个深宅大院,窗外是一片花园。头一天,来了个不认识的臭老头,叫什么孙先生的,他一见到我,就说抓错人了。旁边有个使弓箭的黑面神,当时便要杀我,他凶得很……结果吓坏了郑夫人,夫人又开始发病,姓孙的老头看我能给夫人治病,便问我是谁,同秦、秦笙是什么干系。”彼时她眼见哥哥惨状而失魂落魄,这几日心绪几度波折,哪是这寥寥数言可以道尽。不料再见传志,他又浑身浴血气息奄奄,不容易安定的心神又起波澜,悲惧交加,为救他两日不曾合眼,此时见人醒转,又喜又悲,又苦又倦,再忍不住委屈,扁起嘴痛哭失声。“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便要我照顾郑夫人,我才留了条命。我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你怎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哥哥拼死救你一条性命,你怎么……我,我,我好怕,好怕不容易见了个人,却连你也死了!”
  传志看她一双眼睛哭得红肿,满脸泪珠,心疼不已连声安抚:“你不要哭,不要哭。咳咳……是我不好,我该早点来找你的。你看,我还活着呢。筝儿,我这次来,咳咳,就是来救你出去的。你不要怕,我还活着……是了,就连阿笙、阿笙也还活着。”
  秦筝一愣,瞪圆眼睛:“你说什么?”
  传志喘息道:“没有、没有找到尸体,咳咳,他一定,一定还活着。”
  “当真?”秦筝抹抹眼泪,又扁起嘴,“你不是故意骗我吧!”
  传志笑笑,费力抬起手来,摸摸她的头发:“我不骗人。”
  两人年纪相仿,却给他以这般姿态对待,秦筝面上一红,又想到他与阿笙关系,忙拉下他手腕放进被里盖好,冷哼一声道:“你管得多!说什么来找我,那怎会弄成这副模样?”
  传志垂眼,讪讪一笑,又问她:“我们怎在马车里?这是要去哪儿?”
  秦筝尚未答话,车外便响起一道声音:“苏州,英雄盟会。”说罢,那人已掀开车帘,探进一张笑眯眯的脸:“小少爷醒啦?答应小生的事,也该说了吧?”
  秦筝赶忙挡在传志身前,没好气道:“阴阳怪气的搞些什么鬼!”
  常不逊嬉笑一声,不见动作,便倏地钻进了车厢,将秦筝信手一提,在传志枕边坐下,附身凑到传志面前,笑道:“小少爷不要怕,小生从不杀不使刀的人。”
  见两人鼻尖擦着鼻尖,秦筝伸手便去扯他:“你无耻!”
  常不逊头也不回,食指在她喉间一点,一双晶亮眼睛仍与传志对视。秦筝再张口却发不得半点声音,只得怒目圆瞪,气冲冲瞧着他。
  传志轻咳一声,转过头闭上眼睛:“我要和你换的,咳咳,是筝儿和郑夫人安全脱身。”
  常不逊笑道:“那是自然,等到了苏州,她俩就会平平安安完完整整地交到郑竟成手里。王公子想要的,不是她俩的性命。”
  传志思索片刻,明白过来:“他要杀的是岑叔叔;想要带走的,是郑夫人和小红姑娘。咳咳,至于我们,只是随手、咳咳、随手杀掉罢了。”
  “小生便说你不怎笨,”常不逊退开,曲腿坐起,“不过你想错了一点,跟这丫头很像的那个少年人,叫秦笙?非死不可的人有两个,岑青和秦笙。”传志秦筝皆是一惊,传志猛然睁开眼睛瞪向他,还未开口,常不逊便继续道:“你伤得厉害,不要说话。要岑青的命,自是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要秦笙的命,却是公报私仇。你那个独臂的叔叔跟老吴说,非杀了这小子不可——不是要你别说话么?老吴便是那日砍你一刀的人,山中伏击,他是带头人。”
  传志垂眼,过了片刻才淡淡道:“给岑叔叔下毒的人,也是九叔?”
  常不逊一拍大腿,吊起嗓子:“都连起来了?孺子可教也!岑青此人也算个赤诚君子,跟付九一路南下,竟毫不设防。孙先生给了付九一味药,无色无味,常人吃了不妨事,习武之人吃了,一旦发动内力,血液上涌,□□便随之流至全身。功夫越好,便伤得越重。按说以岑青功夫,当时便可毙命,却不知为何活到今日?”
  传志轻轻一嗤:“岑叔叔岂会给你们这般下三滥的伎俩害死……咳咳,他这样的好人,是要长命百岁,平平安安的。你们这种坏人,才、才会……咳咳……”他义正辞严,怒火攻心,话未说完便一阵猛咳。常不逊赶忙为他顺气,笑道:“天下间哪有非黑即白的人?傻小子,‘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唯一‘利’字尔。只有获利的人,才可以长命百岁。”
  传志缓过气息,冷笑一声:“你也是?”
  常不逊摸摸腰上长刀,笑道:“小生岂是那等俗人?平生所爱,唯刀与刀客,一字以蔽之,乃一‘刀’字也。”
  “你既不是,凭什么说旁人是!”
  常不逊眉头一挑,忽哈哈大笑,再度倾身至他面前,笑道:“睡了两日,你便长进不少,这伶牙俐齿的模样,可口得很啊!”
  传志与他四目相对,面色平静:“等到了苏州,筝儿和郑夫人平安脱身,我便同你一起去杀狄松。”
  常不逊讶然,转而喜道:“凭你?——哈哈哈好得很啊!还有半月便是英雄盟会,彼时她二人自可平安;半月之后,你便能有杀独孤一刀的本事?天哪!小生迫不及待等着那一日了!你还活着,真是再好不过!——小丫头!这两日要让他好个七七八八,切莫耽误时辰!”他貌若癫狂,喜不自胜,又在秦筝颈间一点,便飘然跃出车外,马蹄之声笃笃远去,他那尖锐笑声尚可闻见。
  秦筝惊魂未定,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颤声问:“他,他跟你,你们是……”
  传志望着头顶车棚,问:“筝儿,我带了阿笙的竹杖,你可见了?”
  他神态太过镇定淡泊,秦筝只当他经鬼门关走这一遭,又给这人一通撩拨伤了心脉,也不敢高声讲话,拿过一旁的梅花刀和竹杖乖乖递给他,怯生生问:“你还好吗?”
  传志摸过竹杖,轻轻一声叹息,合上眼睛道:“他说得对,我得快些好起来。筝儿,还要拜托你了。”
  秦筝听得唯唯诺诺,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听他气息平稳,已沉沉睡去,才放下心来,坐在枕边细细端详他睡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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