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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土不重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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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顾白费力地侧了侧头,只见他脚边一张木筏竹篾,弄得极为厚重,然而他面上的表情,却有些古怪。
    “只能将你拖着走了……”他上前来,将江顾白抱下了床,江顾白受移动胸口又是大痛,腹内翻搅微微,只觉得眼晕欲呕。
    江楚生把他放到了木筏上,用各种藤条将他捆了个结实。然后,捉住特意留出来的一大段绳子,这便准备拖着他走。
    其实江楚生完全可以弄个竹凳背着他——这也是最该对受内伤之人做的,但是他偏偏用这法子拖着他,若不是报复,只怕他自己也不信。
    江顾白躺在木筏之上受着颠簸,身上背下都是一阵阵的颠痛,若是往日他没有受伤,这么躺着也什么感觉都没有,但因为受了内伤,每一次震动都好似让他肺腑震颤一次,疼得他微微喘气……
    他现在连忍痛的力气都已失去了。
    拖过那段小坡,之后竟是平地,江顾白的痛处没先前那么厉害,将眼角的眼泪眨落,不想叫拖着他的江楚生看见。
    江楚生却并未回头,拖着他走出两三里才罢休。
    哪怕江顾白伤重难以思考,他都已觉出不对。这一路以来他受颠簸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江楚生既花了这么大工夫,总不会让他在路上颠死。但是,他既没被颠死,这路况却是古怪了。
    这是山下,峡谷底部,有坡度自是正常,有平地倒也不怪,然而,江楚生拖他走了这般久,怎么会有这么长的平地?纵使地势平坦,也该有些碎石灌木才对。
    却见江楚生又拖他走了百十来步,放下肩背上的长绳,走到一地前,恭敬拱手道:“中元教江楚生,冒昧来访,实是无奈,恳请蔺神医出来相见!”
    “恳请蔺神医出来相见!!”
    “恳请蔺神医出来相见!!!”
    江顾白费力地转了转头,只见江楚生所站的,正是一所竹屋前。
    
    第八章
    
    这竹屋的竹子仍显着绿色,但是其中的斑驳却已发黄,窗户之处支出一段空隙,切面整整齐齐,缠着布条,布条泛黄,虽不发黑却也老旧。
    “咳……咳咳咳咳……”
    竹屋里头显是有人,那人咳嗽声声,似乎有疾。
    江楚生不再呼唤,但是仍站在屋边,盯着屋子的大门,半晌也不错眼。
    “蔺神医?”江楚生询问。
    “蔺神医早已走啦,你寻他做什么?”
    苍老的声音从竹屋内传出,那声音老得至少有八九十岁,沧桑之音,显有颓靡。江楚生何以这般确定蔺钦澜住在里面?而蔺钦澜真住在这里,这老人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江楚生平静地道:“蔺神医没走,我知道,江某自有急事,还请阁下行个方便,叫蔺神医前来相见!”
    “没有的人……老头子上哪给你找去?唉……急事,既然是急事,远水解不了近渴,你们这就走吧……”里头低低的声音,甚至透着沙哑。
    “若不见到蔺神医,江某便不走了!”
    “你便不走,也找不到蔺神医。”
    “若是如此,那么在下便在这里等蔺神医回来,此事非蔺神医不可,江某别无选择。”
    里头的声音忽然不见,四周静寂,所有声音一下子不见,只有风声入耳。
    江顾白心下一松,只道内里那人定是以无言来拒绝江楚生。
    江楚生站在外头,忽地一笑,“不知秦淮河畔的三两银子,蔺神医可还记得?”
    里头的人忽然“咦”了一声,随即便有声声响动,很快地,竹门开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年纪的男子出现在门口,瞧了地上的江顾白一眼,又往江楚生脸上瞧。
    “经年不见,神医风姿却是越来越好了……”
    蔺钦澜尴尬一笑,嘿嘿两声,拱手,“谬赞,谬赞……”
    这竹屋内分明只有一人,江顾白见此,便知道先前蔺钦澜故作苍老之声,想要忽悠走他们,这般想法,若非心思跳脱之人哪里想得出?他往日听闻蔺钦澜的名声,虽知道他年岁不老,但心中所想,最多不过会是个心高气傲或者内敛温润的年轻人,却没想到如此好玩。
    “江……咳……江前教主来此,所为何事啊?”蔺钦澜明明知道这么称呼江楚生会被记仇,然而,不这么称呼,却也一时找不到别的。
    “实不相瞒,江某的经络为人所断,这次前来,是想让神医为江某续上经络……”侧了侧头,续道,“还有便是,帮现任中元教教主治好内伤。中元教内蕴颇厚,若得神医相助,自有万金可赠。”
    “经络全断,万金相赠?”蔺钦澜不由眼前一亮,顿了顿,又“咦”了一声,“现任教主?”
    他的视线在江顾白的脸上扫得久了些……
    江顾白吃力地道:“蔺……蔺神医,你……你不可助纣为虐,帮……帮他……”
    若江楚生恢复了武功,那可对武林大大有害。
    江楚生微微眯了眼睛,但却没有出声,蔺钦澜苦笑一声,道:“我就算想帮,也不能……实不相瞒,江前教主,我有一个好友……他,他行事糊涂,中了一些……咳……一些要命的招数,我若是不在一定时日内赶到他那里,只怕我这好友就要变成死的好友了,你找到了我这里,又对我师父有三两银子的恩义,按理来说,我应该帮忙……可是……”
    其实江楚生找到他这里时,他就已经开始收拾包袱了,许多药草和东西都已带齐,只是,他的好友上官明月离他此处相距千里之遥,一路上又非平路,路途崎岖,他要想尽快赶到,难于登天。
    “神医,此事危急!”江楚生忍不住皱了眉头。
    蔺钦澜摇头:“我没有办法,明月此刻危在旦夕,与他同中毒手的还有云珊殿萧允穆之徒顾秋棠,续人经脉需时非短……我不能让他们两个就那么死了……”
    江楚生闻言,却是沉吟,以他的性子,他自然不会放蔺钦澜远走。中毒的竟是明月楼主和云珊殿大弟子,这其中却又难得转圜。
    却见蔺钦澜笑了一笑,摇头道:“而且,江前教主的为人,我也是知道的,虽然你于我师父有恩,但你现下武功难使,也算给武林消了一大祸,我不治你,正全大义,同时我得时间去救人,还可保我友人无忧,为义为理,都该如此,江前教主,你认为可对?”
    若不是伤重,江顾白简直要大赞一声!
    蔺钦澜唤江楚生为江前教主时,他的立场便已明了。若他心中敬重,又怎么会“揭人伤疤”?
    江楚生却未着恼,反道:“这说来也是,不过,蔺神医这般着急前去,只怕明月楼主与顾少侠危在旦夕,而你……一时之间也赶不过去吧。”
    蔺钦澜面色一变,其实,他说的还真对,信鸽虽快,但将那两人中毒消息传来时也费了几天,他现下哪怕乘了快马,要跑到千里之外去救人,那也未必赶得及……何况千里并非平地,要赶过去更加麻烦。
    “中元教在此处地界却有几匹千里马,大宛良驹、汗血宝马……若神医需要,也可当诊金。”江楚生平静地抛出诱惑的饵料,而蔺钦澜闻言,面上已露出迟疑之色。
    说来江楚生近几年都待在中元教里,并未多造杀孽,外头传言他是在悉心培养自己的儿子作中元教未来的教主,因而收敛了脾性慈悲了一些。
    给人接续经脉的确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并且江楚生还会予万金相赠、千里马作陪。他虽碍于大义不好接受,但先前拒绝江楚生,与其说是为了大义不如说是为了上官明月,他虽然贪财,也很心动为人续上经脉脉络的手术,只是,若为此事叫他好友赴死,他也不愿。
    “神医……神医……”江顾白目中已露出求恳之色。
    蔺钦澜微微一叹,道:“其实,不管谁做中元教教主,于武林一样有害,我虽然可以不救你,让武林消了一害,但到时中元教内部纷争惹起,纠缠不清,因此造下的杀孽,只怕比一个中元教教主能造成的要多。”
    江楚生笑道:“神医自有好见地!”
    江顾白心中一急,胸口一痛又是吐了些血出来。
    蔺钦澜摇了摇头,又道:“何况,我若是不治你,只怕你不会让我走,耽误了时间叫我救不得明月,反而不美……”
    江顾白听他此话便知他本意,其实蔺钦澜这时候日夜赶路赶到上官明月那里应该是来得及的,但是,那未免冒险。江楚生和他都无法用武,蔺钦澜要走,他们还拦得住吗?却是江楚生提出的诊金,十分合蔺钦澜的脾胃了。
    权衡再三,蔺钦澜答应了治江楚生一事,同时,还顺便要治江顾白。
    江顾白只道江楚生若恢复武功定成大害,因而心灰意淡,很有几分颓意……
    “别给我送药,我……我不喝……”躺在床上,面色发白嘴唇干枯,江顾白盯着踏入门来的蔺钦澜,虚弱地拒绝。
    江楚生自己拔了肩头的铁链,蔺钦澜为他止了血,还未开始接续经络,却先为江顾白抓了药,为他疗伤。江顾白亲眼看见江楚生将肩上铁链拔出,那鲜血狂涌,哪怕点穴了也止不住,肩头上好大的两个窟窿。而江楚生虽满头的汗水,竟一声也未吭,神情可怖……
    这一幕若是胆小的人见了,只怕会做噩梦。
    蔺钦澜端了药来放在一边,劝他道:“你若是这样,伤处只会好得更慢,我看你和他之间似有过节,你若是如现下这样不吃药,到时可非受制于人?”
    “蔺神医……你……你怎么能……”江顾白喘着气,半晌连话也说不出来。
    蔺钦澜连忙点了他几个穴位,教他郁气纾解,随即,却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治他,其实治不治他,他都会恢复武功的,既然如此,不若叫我得了一匹好马……”他耸了耸肩,又道,“而且,也算偿还了我师父的人情,还能救了别人……”
    “你……你若不治他,他怎么会恢复武功?”江顾白忍不住道,“蔺神医,我知道这中元教中的事,主事者若死,底下人一乱,的确会酿成大灾,只是,江楚生他为人……咳……野心极大,狂妄孤傲……他若恢复了功力,后果不堪设想。”
    蔺钦澜沉吟道:“那倒是,可是,他于我师父有恩,我是不能杀他的,既然不能杀,不若卖个人情,你不知道当年旧事……他,他会少林易筋经,若非以易筋经恢复断碎经络少则三月多则几年,他也不会来找我……”
    “他会易筋经?”江顾白这下的面色可是真的变了。
    少林至宝,哪怕是普通人学了,那也能成为江湖中的好手,江楚生的武功都已那么高了,若是再学易筋经……
    蔺钦澜摇头:“他没学,但是会背……这是很久以前的旧事,这世上知道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不过,江楚生虽是中元教教主,也算得上是一条好汉,说话算话,当年他答应了少林方丈,若不到危急关头,绝不会炼易筋经上一字,这么多年来,他果然没练,不过,我若不救他,在他眼里,现下,便是他的危急关头了……”
    江顾白不再出声,盯着床顶的帷帐怔怔出神,好似被这个消息弄晕了。
    蔺钦澜知道此事对人打击极大,拿了药碗,为他舀药,江顾白尽数咽下,不再推辞。喝了三回药后,当夜蔺钦澜为他推宫过血,引他排出体内淤血黑气。江顾白虽无法动用内力,但是轻微动弹时胸口腹内不再疼痛,因而每日躺在床上,感觉也好得多。
    不过两日半,蔺钦澜便收拾了包袱准备走了,江楚生为他写了信笺送了他马,蔺钦澜向两人告别,便将屋子留给了他们。
    这三日内江楚生并未和江顾白共处一室,因为蔺钦澜划破他皮肤续上经络的缘故,他身上也包了好几层的布,不能轻易动弹。
    然而……
    不过两日,内里未好,外层却因伤药上好之故结痂。江楚生如常行动,担任了给江顾白喂药的职责。
    他的喂药,可说是占尽便宜。
    “唔……嗯唔——”江顾白努力扭头,想要避开江楚生的唇舌,然而江楚生叩开他的牙关往里渡药,他又忍不住吞咽下去。
    江楚生喂完药仍旧不离开,舌头偏偏要在江顾白嘴里翻搅好一番才过瘾。
    江顾白不由露出嫌弃之色,江楚生却是心情很好,爬到床上与他躺在一处。
    “……本来,我可破了你的算计……”江顾白沉默半晌,忽然这么道。
    江楚生神情难辨,却是低声道:“是啊,差一点点,可惜,老天站在我这边。”
    蔺钦澜告诉江顾白他会易筋经,江楚生自然是听见了,他知道蔺钦澜此举有两个用意,一是让江顾白乖乖喝药,二却是让江顾白有所防备……蔺钦澜只怕认为江顾白能牵制住他,至于是不是真能牵制住么……
    “元白困了你却不杀你,是怕有朝一日消息走漏,于他名声有损……”江顾白缓缓地道,一双眼仍盯着床顶,“我若是想要杀了你,你当然会透露些我的身世,叫我留你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你会修炼易筋经,哪怕修炼得不完全,我以为你没有武功,你却有了点武功,想要偷袭,还是能够……”
    “若我没有带你出来,只怕你已成功翻身,重夺中元教……”
    “可惜的是你带我出来了……”江楚生淡淡道,“若非元白这一闹,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我无论如何都有路可走,偏生你太心软又太聪明,若不是元白起了杀心阴差阳错害你重伤,你把我带出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毕竟江顾白在他身边,他诸多算计都不能够,而且江顾白以为他疗伤为借口外出,那些坛主,自然以为江顾白站在他那一边。
    “天意……”江顾白神色转为冷淡,显然自嘲。
    “的确是天意。”江楚生却是侧身,半撑起一侧身体,微笑道,“你若不心软,只怕我也不会留你性命,顾白,我往日却没发现你如此可人……”他伸出一手,去抚江顾白面颊。
    江顾白皱了眉头扭转了头,显然不悦,江楚生言语轻挑,似是故意为之,他现下内伤好不容易好了一些,若再动血气,只怕又有一段时间无法动弹。
    江楚生却是干脆将手放到了他的身上,直接解了他的腰带,拨开他的衣襟往里摸去。
    温热的手贴上肌肤,江顾白的呼吸都不由急促了。
    “你……你好歹也是江湖中的一名人物,怎的……怎的如此无耻……”被他连摸了好几把连亲了好几把,江顾白微微握拳,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生气。先前他以为江楚生调戏他不过是为了气他,谁想到现在竟又故态复萌。
    江楚生低低一笑,却道:“我说过的,英雄难过美人关,顾白,谁叫你长得好看?若你长得丑些,我也就不会这样了。”
    他的指尖,已捏了他的乳尖玩弄,而脑袋,也靠近了他的颈侧。
    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侧,所引起的又岂只是“暧昧”二字便能形容的?
    江顾白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将头侧了侧,江楚生凑上去在他露出的脖子上亲了两口,温热的唇在细嫩肌肤上流连不去,甚至还想咬一口一样,江顾白耳后茸毛竖起,叱道:“混……混账,无耻!”
    江楚生亲在他耳朵上,湿软的舌探出,往他耳朵里钻,江顾白不住摇头缩起脖子,然而无论如何,却也掩盖不了耳朵。
    江楚生的手摸在江顾白腹部上,在他小腹处摸来摸去,还用食指指尖钻他肚脐眼。他的唇含着江顾白的耳朵,好似逗弄他一般舔舐。
    江顾白被他舔得浑身发抖,却不只是羞耻,而且还是被气的。
    “软玉温香,当真是软玉温香……”江楚生在他耳侧低低地道,舌尖又舔过他的耳侧,一只手在他胸腹上摸来摸去,时不时还捏两把揉两把。江顾白胸腹中的疼痛虽减,但他内伤仍旧很重,抬起个胳膊都费劲,他抬了手想将他推开,却是被江楚生捉住按下,徒为他增添情趣。
    “无耻……无耻!”江顾白不住将这两声翻来覆去地骂。江楚生摸在他小腹的手却探入他的裤里覆上他的欲望。他的欲望自然是软的,软垂一团,捏在手里倒与女子酥胸般好捏。
    “你……你……”若是江楚生打他骂他,江顾白自能从容对待,但江楚生这般对他辱他,他却是忍不住眼眶与鼻头一起酸热,几乎要流下泪来。
    “想哭了?”江楚生却是笑了,他的手从他的欲望上移开,抚摸他的大腿内侧。
    那一阵令人寒毛直竖的酥痒让江顾白颤了一颤,江顾白抿着唇,眼睛虽通红,却沉着脸瞪他。
    “想哭便哭吧,我不会笑你的,就算是血性男儿,被人这般对待也会想哭的……”说着,却又低低道,“何况,你若不哭,我岂非少了许多乐趣?”
    江顾白厉声道:“你有本事与我手上见功夫,神医不是为你治好经络了么?江楚生,你好歹是江湖上一条好汉,怎么行事这般下流?”
    江楚生微微一笑,眯着眼捏了江顾白的下体一把,江顾白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江楚生却道:“我养你一场,你不叫我爹却唤我名讳,顾白,你说你是不是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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