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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其凉-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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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也多亏了苏锦,这一年的群英会虽然成了个笑话,可阳明洞天的冤屈总算洗刷。刚打理好一片残骸,秦无端下山买酒时遇到了李子徽。
  此人号称是当初怀虚真人那个失踪多年的首徒的孙儿,如今拿了祖父的信物来拜入阳明。秦无端头疼无比,转念一想此时正好缺劳力,于是把人领回山上,无非多副碗筷而已。
  阳明收徒自有一套体系,无论入门早晚,辈分都是按师父的排行来定的。李子徽比他年少,可却是当年大师伯的后代传承。秦无端不怎么想喊师兄,于是曲线救国,让程九歌把他收了,成了自己名义上的师弟。
  程九歌阴恻恻道:“这样一来你不仅是掌门还是大师兄,出息大发了啊秦无端。”
  秦无端以扇掩口,装作没听到他的话中刺。
  后来不知怎么的阳明洞天的名声传了出去,秦无端云游四方一年,继承了历任掌门喜欢到处捡人的传统,等他在山上重新安顿时,已经有十几个束发年纪的少年管他叫师父了。
  程九歌对此不置可否,他虽然表面很不在意,却也在秦无端教他们剑法时不痛不痒地口头指点一二。
  他便知道程九歌其实心里还是欣慰的,这人刀子嘴豆腐心惯了,秦无端这么些年和他相处下来,也懂得揣摩其中想法,他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于是秦无端什么也没说,继续教那几个小孩儿如何运功、如何练剑。
  他时常想,阳明洞天历任掌门,无不是一代宗师,对比之下他这个以享乐为毕生所求、所精通的尽是些吃喝玩乐琴棋书画的……显得多少寒碜了。
  即便李子徽对他很是崇拜,张口闭口“掌门师兄”,秦无端仍旧觉得心虚。毕竟他始终觉得这掌门之位来得分外侥幸,坐在上头如芒在背,恨不能赶紧拱手让江山。
  无意中知晓了他对自己的评价,程九歌不由得笑出声,难能可贵地宽慰他道:“你可知当初师兄对我怎么评价你的?”
  秦无端见他揶揄的神情,给自己降了三级,小声道:“大约是‘此人太过散漫懒惰,仗着小聪明不把心思花在正道’之类的吧?”
  程九歌一巴掌扇在他头顶:“妄自菲薄。你师父说,‘无端天分极高,为人不骄不躁,谦和有礼,万事进退有度,若遇到要紧之事可与他商量’。”
  没料到平素不苟言笑的庄白英对他的期望如此之高,秦无端不由得静默片刻,就在程九歌以为他被突如其来的表扬砸晕了头时,他突然吸了吸鼻子,展开一个笑颜道:“师叔,你可知我从来不知道师父竟觉得我……还不错。”
  程九歌被庄白英一手拉扯大,自然不怕他,此时不由得好奇道:“不然呢?”
  秦无端的折扇一下一下敲打掌心,吞吞吐吐道:“我没见过师父几次笑脸,他总是看不出在想什么,说起话来大道理一套一套,仿佛永远都对我恨铁不成钢的……我便以为他……否则怎么至于后来连管都不管,干脆随便我去哪里。”
  难不成在秦无端心里,庄白英就是把他当成了个摆设吗?
  闻言,程九歌看向他的眼神就复杂了。
  他还记得当初秦无端是如何死乞白赖要留在阳明洞天的,一转眼过了十几年,这人却毫无当初嬉皮笑脸的德行了。
  *
  程九歌一开始就看秦无端不太顺眼。
  此人甫一出现,便抢走了他师兄的全部关注。
  那时怀虚真人还挂着掌门的头衔,谢凌天天在后山自找苦吃,杨垚隔三差五地闭关。庄白英看着自然无关喜怒,年纪轻轻已经很有些世外高人的风骨,言行都挑不出毛病,可他实在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杨垚背地里说他是假道士,他曾因为踩坏了庄白英养的一株兰花,被他一顿胖揍,从此再不敢招惹半分,其余门生也知他不喜与人亲近,总是敬而远之。唯有程九歌,庄白英始终笑脸相迎,说话都温柔不少。
  不过他倒也对程九歌勃然大怒过,往罚抄的《南华经》上画王八是一次,折了映晖峰的桃花又是一次。
  会稽山多松柏杨柳,花也开得小家碧玉,害羞带怯的。而映晖峰上的罕有几树桃花,最是绮丽,在整个青悠悠的会稽,几乎成了唯一的点缀。庄白英喜欢得不行,每逢春暖花开,常挨着花枝坐一下午,饮茶看书。
  然后程九歌无意中把那树上繁花似锦最好看的一枝剪了——他想拿去试药。
  当天庄白英刚出房门,见了残花败枝,险些急火攻心。他立即二话不说,从旁边随手抄起一根笤帚,追杀程九歌一直打到了藏书阁前,他就差没跳下山崖了,动静之大,险些惊动闭关的怀虚真人。
  程九歌最终无处可逃,躲到了谢凌的床底下,庄白英则被他难得大发慈悲的二师兄不声不响地送客了:“九歌?没见过。他敢往我这儿跑吗?”
  谢凌打发走了庄白英,从静心苑外回来,鄙视床底瑟瑟发抖的程九歌道:“瞧你那点出息,好像他真会把你怎么样似的……不就是桃花,至于么。”
  程九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重心长道:“二师兄,你不懂。”
  然后他被谢凌拎着扔出了静心苑。
  从树上摘下的桃花枝没能入药,它被程九歌偷偷别到了庄白英小院的院门上。此间主人自庭院出来,刚一开门,粉白绯红的灿烂砸了满身,香风扑鼻。
  这日夜间一起在阳明峰用饭,庄白英和平常一样给程九歌添了汤,又往他碟子里放了块肉,没头没尾地批评道:“小九太胡闹,下次我非——”
  程九歌嬉皮笑脸:“师兄还是留着我的腿吧,以后好替你跑路呢。”
  其实他早就知道,庄白英挂在嘴上的话便是要把他打断腿,可他连一个巴掌都没落到程九歌身上过。
  而这种微妙的独宠在秦无端来之后,陡然崩盘。
  庄白英无妻无子,生平只收了两个徒弟。当年薛沉还没露出马脚,平素稳重得很,万事不用庄白英操心,唯有小的那个,激发了他全部的父爱。
  秦无端太过聪明,一点就透,入门之时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却已拜读过诸子百家。他自己找上阳明峰来,庄白英本意是想把他随便一扔,等熊孩子玩腻了自己就回家去,哪知无意中交谈,却发现这小子心性意外的豁达,于是一留就是这么多年。
  自秦无端搬进映晖峰的庭院后,程九歌好不郁闷,每天没了掌门师兄嘘寒问暖,只得骚扰杨垚。
  他第一次拿正眼看秦无端,是庄白英开始忙于《步步生莲》之后。
  庄白英和谢凌自从领会了其中某种害人不浅的奥妙,便开始致力于寻找解法,再加上谢凌的病症日渐严重,庄白英不得不多担待些——凌霄九式名声大噪之时,谢凌在江湖中却越发不受人待见。
  于是他泛滥到半截的父爱突如其来地收敛了,留下个手足无措的秦无端。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师父从某个下午开始不理人了。大人的事庄白英自然不会告诉秦无端,也没有时间解释,等他反应过来时,秦无端已经自作主张地不愿和他亲近了。
  可这事他纵然想解决,也不知从何开始,庄白英无言以对,他找到门中唯一说得上体己话的程九歌,凝噎了许久,欲言又止。
  程九歌:“师兄,你有意中人了?”
  庄白英:“小九不要说瞎话,我有事找你商量。”
  等听清楚了庄白英郁卒的来源,程九歌明显地咂了咂牙花子,阴阳怪气道:“他不爱理你就不理呗,小孩子闹脾气,管他作甚。”
  庄白英:“你也是小孩子……罢了,我是想,你们年纪差的不多,总比我好说话。他现下不愿理人,不知想了些什么,你……帮我去问问?”
  拒绝的话整整齐齐列到舌尖,被程九歌自己掐着咽下去,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好”字。
  这便成了他与秦无端最开始的交集,少年人想得太多,在满心的“师父嫌弃我”中猝不及防得到了来自小师叔的关爱,顿时如同春遇甘霖,立刻一派欣欣向荣起来。
  他开始和程九歌无话不谈,成天抱着书去找程九歌谈天说地。秦无端喜欢程九歌的字,要临摹他,吓得程九歌连忙劝阻,不敢再误人子弟,只好陪着他在藏书阁把历朝历代的文献看了一遍,被强迫着也博古通今。
  秦无端重新活泼开朗,程九歌也有了正事做。庄白英对于这个结果乐见其成,于是把小徒弟扔给程九歌,再也不管了。
  其实秦无端是不错的玩伴,他知道得多,无论程九歌说什么他也能接上一二,两人聊的时间久了,程九歌不得不承认,和秦无端一起挺开心的。
  他只大秦无端不到四岁,某种程度上,他们还是同龄人,无奈差了辈分。秦无端跟在他屁股后面乖巧地喊师叔,喊得程九歌鸡皮疙瘩起,觉得自己仿佛老了十岁,凭空长出胡子,成了个老学究。
  他无奈地和对方沟通:“你不要叫我师叔了。”
  秦无端从善如流地改口道:“九歌。”
  程九歌:“……你还是叫师叔吧。”
  如此称呼最终几经波折,秦无端在“师叔”的头衔前加了个“小”字,听着不像话,而两边当事人却心平气和地接受了。
  他和对方亲近后,越发地被惯坏了。庄白英对他好,大都出于责任与关爱,而秦无端却有些无原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似的。
  秦无端话多但不聒噪,还很懂得察言观色,虽说不是谄媚,但与人相处就是有分寸,就是舒服。程九歌为自己当初疑似吃醋的行径内疚了片刻,决定也加倍地对秦无端好一点——谁让他师父不管他了呢。
  此后数年,春日一同在山阴市集走走,盛夏偷偷躲到先辈闭关的石洞中乘凉,中秋自有菊黄蟹肥,共饮桂酒,醉到深冬半日闲。
  后来程九歌回想,那的确是他最无忧无虑,也最放肆自在的一段时光。
  等到秦无端弱冠之龄,他得了庄白英的许可下山游历,一走就是整三年。期间,其无端只与程九歌传信,事无巨细,将千里江山的风景一一描绘,程九歌看得心向往之,若不是他隐约猜到了大祸临头,又怎么会固守在阳明洞天。
  彼时谢凌的病症一拖再拖,药石无医,看着他一日比一日痛苦。而苏锦年纪尚小,程九歌和庄白英免不了多照顾他。会稽山上不复当日鸡飞狗跳,他在夜半梦回时,偶尔会想念那些恣意胡闹的日子。
  一别经年,秦无端后来没再回会稽,他写信时只说想在尘世多停留几年,等到堪破红尘,自会回到山中终老此生。
  程九歌捏着这封信,没来由地觉得心慌。
  而后纷争顿起,秦无端在风雨如晦之时被召回至临安暗桩看护,不日他便回了信,每次洋洋洒洒好几页的手书竟然只有一行字:“薛沉惨死,临安有我,师父顾好自己。”
  程九歌来不及多想,他还有许多事要忙,阳明洞天大祸临头之时,程九歌怎么可能按照庄白英说的独自离开。庄白英要他遣散众人,要他送走苏锦,办完这一切他假意听话,半途好不容易跑了回来,最终他却被庄白英不由分说地打晕了锁在柴房里,躲过一劫。
  他说:“师兄,不要赶我走!”
  庄白英说什么来着,“我不想你送死。”
  可对方只当他在说傻话,不肯让程九歌与整个阳明同生共死。若是当真不放心,庄白英大约不会让程九歌独活。
  庄白英珍惜他,亦爱护他,可唯独不了解他真正在想些什么。
  这些事秦无端大都被蒙在鼓里,他按苏锦带来的手书所写,把苏锦送走。可却参不透庄白英说“若无转圜余地,千万看好程九歌,不教他做傻事”,正当秦无端百思不得其解,驿站中他又收到程九歌的信,当中所载让人心惊肉跳。
  他师父死了。
  那封手书竟然是绝笔。
  还未曾消化庄白英突然西去的消息,秦无端攒着那封信,在临安城的黄昏中手足无措地想,“那小师叔呢?我离开这么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敢怠慢,日夜兼程地回到会稽,在一片烽火狼烟包裹的废墟中,忍着心中强烈的不安,最终发现程九歌还活着。
  阳明洞天不再是他熟悉的模样,而自己也并非十二三岁的少年了。
  秦无端双手颤抖,听到远处不甚清晰的动静,不由分说又在那柴房上加了两道锁。直到误会解除,他才看到一身狼狈的程九歌,手脚齐全,只是有点脱水。
  几乎就在同一刻,悬在喉咙口的心脏猛然坠回原位,一声巨响砸得他头晕目眩。秦无端在烧毁了大半的静心苑坐下,眼看程九歌给苏锦诊脉,他故作忙碌地翻出一小包茶叶,一边把自己弄得闲不下来,一边想,“完蛋了。”
  他在这时才晓得,彼时心急如焚,不是因为师父的遗笔,害怕程九歌不在了他会因此被庄白英怪罪——
  秦无端根本就不将庄白英的话放在心上,左右这么些年的师徒之情,庄白英并未真正给过他什么,他也不欠对方。而所有慌张和不理智之举,包括下意识地反锁了柴门的反常行为,统统指向了某个唯一。
  他只在乎程九歌。
  “完了完了。”这念头如影随形了好多年。
  

  ☆、番外二 春秋(下)

  
  无数个冬去春来中,程九歌自然知道的。他不是木头人,有些旖旎无非看破不说破,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只得装作蒙在鼓里,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情不自禁地享受秦无端日复一日半分不差的好。
  毕竟唐青崖和苏锦都能看出来这听着有些胆大妄为的感情,秦无端打一开始没想过要藏——反正藏也藏不住。
  只是后来饱受波折,又颠沛流离,谁也没心思再去风花雪月,直到如今安稳下来,程九歌才蓦然醒悟,他之所以不拒绝,并非是不喜欢。否则以他一贯的性子,早就该和秦无端划清界限,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
  既然容忍了,想必自己心尖上依然是有他一席之地的。
  他才知道秦无端的妄自菲薄,不由得心道,“是我这么些年对他太不厚道么,竟然磨平了棱角……他当初不是这样。”
  最开始遇见的会稽山上的少年,来自江南富商之家,大言不惭地要跟着庄白英学本事。而后无论四季,他都悠然自得,何曾有过半点彷徨?
  “觉得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程九歌避重就轻道,“无端啊,你师父九泉之下要得知你如此的不把自己当回事,恐怕又要打你了。”
  “师父从来不打我。”秦无端本能地反驳。
  程九歌:“那你倒是别成天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秦无端:“小师叔,我可比你要好一点儿——我要觉得自己是废物,那你是什么?”
  他顶完这句嘴,没等来程九歌的巴掌,桃花眼闪烁了片刻,见他表情略微呆愣,眼角发红,不由得喊了句:“师叔?”
  程九歌如梦初醒,屈指在他额上一弹,如他所愿地“正常”道:“胡闹,不就是做了掌门,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秦无端旋即喜笑颜开。
  在他愉悦的口哨中,程九歌一颔首悄悄擦掉眼角那一点水光,后知后觉地想,“我终于能平常地和他提起师兄了。”
  庄白英过世时,他几乎以为自己的天都塌了,终日茶饭不思,一副凄凄惨惨、恨不能随他而去的样子。可如今不仅不生气了,连平时那副伤春悲秋的模样都正常不少,程九歌眼眸低垂。
  不再去害怕面对,就是已经走出来了吧?
  从那以后,他们仿佛默契地不再想从前,只是一起练字却很有当初的影子。
  *
  想起这些往事,程九歌蓦然低头,看那张被写坏了的字,伸手揉皱了扔到一边。练字切勿走神,可他已经七弯八绕地把这些年的际遇回忆了一遍了。
  铺开一张崭新的宣纸,他叹了口气,正要重新写过,倏忽窗边多了个身影。
  秦无端抢了他扔在旁边的废纸铺开,笑道:“哎,这可是名篇。小师叔的字一向都好看,为什么突然扔了,不如给我拿着。”
  程九歌气笑了,问他道:“给你拿着做什么?”
  秦无端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揶揄:“我拿去找人裱起来,挂在房间里。这上面写得极好啊,‘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咦?怎么污了?”
  程九歌伸手去抢,可他身手不如秦无端敏捷,那人见他不给,立刻明目张胆地带着赃物脚底抹油,闪出了庭院。留下屋中那人孑然独立,目光却顺着他离去的方向,落在了庭院中枯萎了好几个春秋的桃花树上。
  他难得多看那桃花几眼——程九歌又不是庄白英,对花草没有那份附庸风雅的心思——这定睛一看之下却出了端倪。
  当日黄昏程九歌走进阳明峰的大殿,讲经堂边的小卧室中,秦无端正争分夺秒地睡觉。他不由分说往秦无端脑袋上就是一巴掌,把人从小憩中拽了出来。
  秦无端打了个哈欠,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怎么了?”
  那当中朦胧的景色太美,程九歌难得地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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