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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振夫纲-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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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林韵林大人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不然他也不会打败了万千的读书人,踩着人家的肩膀最后一跃而上成了状元。聪明绝顶且心思细腻的林大人这两天明显感觉到了这位“天真”的小太子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了。
怎么说呗,就是从一种藏在心底的仰慕变成了鄙视?!林大人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去城中各个大街小巷转悠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是值得太子殿下发作了。
饶是林大人无比聪明的脑袋瓜子也发了懵,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大人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筠琅公主,他派人去了趟公主府,却被告知公主近日染了风寒,据说是因为之前和太子殿下畅谈,彻夜未眠,又不小心禁了风,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人嬷嬷说了,公主殿下风寒未愈,不想传染给驸马,就暂时不见了,有事儿以后再说。林大人脑仁一疼,这倒是赶得巧了,都凑在一起了。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的,林大人求见时,谢穆清也正好在公主府里,两人正在品茶畅谈过往趣事,谢穆清好不容易让他姑姑笑了出声,却被这不长眼的林大人给打扰了。
筠琅公主的脸色一沉,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更高了,透出一股阴森森的意味,“来人,把林大人给本宫打出去!要是让本宫知道你们手下留情了。。。。。。”
谢穆清连忙拦住侍卫,“姑姑,这可使不得,你这么一来可不是落人口实吗,不如听听侄儿的建议?”
谢穆清用的虽是建议的口气,但筠琅也知道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强压下心头的怒气,随意找了个借口让嬷嬷把他弄回去,随后没好气的问道,“说吧,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谢穆清摸摸鼻子,颇为无辜的说道,“姑姑怎能这样说侄儿,侄儿可是一片好心,姑姑若是不理解,侄儿也无话可说。”说罢还似小女儿家似的扭了扭身子。
筠琅噗嗤一笑,又被谢穆清逗乐了,“行了行了,就你那点花花肠子,直说吧,有什么好主意,能让本宫摆出一副受害人的姿态。”
谢穆清嘿嘿一笑,又拍了一通马屁,无外乎是姑姑聪慧过人不为男子真是太可惜了巴拉巴拉的。
筠琅公主被他搞的好气又好笑,作势要打,谢穆清连忙讨饶,一番笑闹,谢穆清在筠琅的耳边说了几句,两人随后达成共识,无一例外的露出了属于他们皇家独有的别具特色的阴笑。
前边说过了,林大人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但高级知识分子也有一些迷信,比如林大人特别的相信黄历,比如今日黄历上写着——诸事不宜。林大人就怪怪的窝在家里看看书,写写字,但怎么都压不下狂跳的右眼皮。
果然。。。。。。“林韵,你好大的胆子!”公主殿下气势汹汹的杀了进来。
林韵眼皮子一阵狂跳,又做了什么惹着这个祖宗了,早知道这么难伺候,当初还不如坦白说自己有个糟糠之妻,不然自己也不会。。。。。。林韵脸上一片晦暗,但一抬头确又是温和的笑脸,“筠琅,怎么了?”
“林韵,你给本宫说明白了,林嫏到底是你什么人!”筠琅一声娇喝,拿出了她以前在宫里和皇子们打架的气势。
林韵心里一紧,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了吗?“林嫏当然是我打大哥的女儿,我的侄女儿啊!”
“林韵,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本宫,本宫或许能饶你一命。”
“筠琅你在说什么呢,林嫏是我的侄女儿啊!”
林韵笑的柔和,与往常一般,并无二致,那声“筠琅”也仿佛是在舌尖绕了三绕才恋恋不舍的从口中吐出来,充满眷恋。
然而这种平时让筠琅感觉幸福的叫法,此时却让她觉得分外的恶心,甚至想吐。
“够了林韵!”筠琅粗喘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失望与愤恨,“本宫救不了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筠琅拂袖离去,林韵突然捂住脸低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绝望,这快就被发现了啊,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两天后,圣旨下来了,林韵欺骗皇家,娶得公主,大逆不道,特与筠琅公主和离,原应处以极刑,但因其对朝廷有功,特免除死刑。贬为庶人。
林韵看着前来抄家产的官吏,遥想当年自己意气风发的站在启辉殿上,一个心念的差错,娶了公主,抛弃糟糠之妻,从此飞黄腾达,用了将近少别人几倍的时间挣得了巡抚之位。随后,杀妻之事被柳相发现,遂与其同流合污,直至今日被发现抄家,贬为庶人。。。。。。
林韵低笑出声,他这辈子,几乎就是个笑话!
“爹爹。。。。。。”林嫏担心的看着他,“公主殿下派人送来一些银两,和一封书信,爹爹可要看看?”
“拿来吧。”林韵低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两个时辰前,家里的仆人就已全部走光了,这世上不乏踩低捧高之人,他们这样也是人之常情。
“林韵:本宫曾以为你是能让本宫托付一生的良人,只可惜,你不是,太子殿下来此不光是为了此事,陛下和殿下饶你一命是因为你还有用处,本宫告诫你一句,小心行事,前来京城,本宫或许还可以保住你的命。。。。。。”
林韵没有在看下去,从以上的内容他知道自己完完全全的败了,欺骗皇家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他们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撤掉他这个表面上没有任何错处的巡抚。
是谁说太子只知享乐不懂世事,如此手段,只怕是在官场里浸淫了几年的老手才会想到的主意。
林韵想,太子殿下的深藏不露,只怕是柳相都没有意料到的,罔他自诩聪慧,却连这点都看不透,还犯了轻视他人的错误。
“嫏儿,随为父一道去公主府请罪吧!”
林韵携林嫏到了公主府,筠琅已经命仆人打包收拾东西预备着回京了,管家看到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带他进去了,想必是筠琅吩咐过的。
“你来了。”筠琅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用帕子轻拭了唇瓣,动作与谢穆清如出一辙,高贵优雅。
林韵看的一阵恍惚,依稀记得两年前他掀开盖头的那一刻,红妆女子羞涩的笑靥。
“嬷嬷,去把太子请出来吧。”筠琅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不一会儿,谢穆清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才是他真正的气度吧,孤傲不群,睥睨天下,跟前段时间那个没张开的小孩儿根本不一样,“罪民林韵参见太子殿下。”
谢穆清并未立即予以理会,他随意的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家父女,好半晌才让他们起身。
“说吧。”谢穆清淡淡出声。
林韵心里一紧,“太子殿下,罪民手里的东西是太子殿下一定想得到的,但罪民希望能与太子殿下做个交易。”他强压下心里的紧张,故作镇定的说道。
“你有什么是值得交换的,你与柳权的那些小动作吗?”谢穆清不屑的说道,他想要的暗卫可以帮他找到,他不需要交易。
“难道太子殿下不知道罪民手里有柳相的账簿吗?”林韵胸有成竹。
“柳权的账簿怎么会在你这里?”谢穆清眯起眼睛问道,他一直在苦苦寻找的账簿竟然近在眼前,不能不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林韵微微一笑,“罪民离京城远,东西自然放的越远越安全,总不可能是柳相随身携带的吧。”
谢穆清神色复杂,“你想与孤换什么?”
林韵突然跪了下来,“罪民不奢望太多,只希望太子殿下能保我女儿一命,罪民今日把账簿交给了殿下,也许明日就会被柳相的人杀死,罪民无用,走了歪路,但嫏儿她是无辜的啊,还望殿下保她一命!”
言辞恳求,情意深刻,真的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的恳求了。
“本宫会好好照顾你的女儿的,现在,交出你所说的账簿。”一直沉默着不出声的筠琅公主突然开口接下了林嫏,她是罪人之女,身份不得入宫,收为奴婢却是没问题的。
林韵往外走进了几步,指了指公主府了东南方向的桂树,随后突然对着林嫏说了一句,“嫏儿,是爹对不住你,爹爹先走一步了。”话音未落,血流不止。
“殿下,他已经死了。”暗七突然现身上前查看了一下。
“东南方向,桂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桂树底下?”谢穆清摸着下巴苦苦的思索着,这林韵还真是会玩花招。
谢穆清秉承着不放弃任何一个线索的原则翻遍了公主府里东南方向的桂树和原先林府里东南方向的桂树,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谢穆清无奈之下只好去问林嫏,“林姑娘,你可知东南方的桂树对你的父亲来说有什么特殊意味吗?”
“东南方,桂树?”林嫏低喃了一会儿后,红了眼圈,“那是娘亲和爷爷奶奶的墓啊!”
谢穆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要去挖别人的墓吗,那也太不道德了!
“殿下要找的东西许是在祠堂里,祠堂里也有棵桂树,不过早已枯死。。。。。。”林嫏还未讲完便又抽噎着哭了起来,想必连续的丧亲之痛,沉重的打击了她。
谢穆清安慰了她一会儿,得不到对方的任何反应后,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派人去了林嫏虽说的那个地方,希望能有所收获。
作者有话要说:
来点收藏,来点评论咩~(づ ̄3 ̄)づ
第49章 林家祠堂二三事
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谢穆清虽然有些小焦心,但更让他焦心的是赵怀瑾。
赵公子没日没夜的疾行只为追主的故事虽然很感动人心,但这个主子的心里可是一点也不好受,谢穆清颇为心酸的捏了捏赵怀瑾瘦削的手腕,看看,这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都没了,瘦了这么多,回宫一定要给他好好补补。谢穆清下定了决心,立刻在心里拟定了好几个增重方案。
但尽管他再怎么想赵怀瑾醒过来,但那个人就是昏迷这,不肯睁开他充满了光华的双眼。
“阿瑜,你快点醒来吧,我真的好想见到你。”谢穆清在赵怀瑾嘴角烙下一吻,随后埋在他的颈项里喃喃着,汲取着张怀瑾山上的他熟悉而又陌生的芝兰荷香的味道,就这样,他以一种小鸟依人的姿势,窝在赵怀瑾的身边嗅着他的气味,渐渐的沉入梦乡。
在一旁当花瓶的暗七有幸注意到了他家情窦初开殿下的对象,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这男男相恋在嘉和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在皇室里想殿下这么高调的还是第一个,而且他家殿下正一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入眠,这不得不让他这个暗卫惊叹:殿下真的是能屈能伸。
“阿七阿七!”暗六冒冒失失的从外头跑进来,得到暗七默然无声却包含警告的一瞥,委委屈屈的低下了头,暗七扶额,为什么暗六的年岁明明比他大,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他努了努嘴,示意暗六殿下正在睡觉,暗六朝床上看了一眼,又几乎要惊叫出声,这是个什么情况,他家殿下什么时候和赵相公子在一起了,他这个贴身的暗卫怎么都不知道。。。。。。暗六心里有无限的怨气。
“闭嘴,别老没事就大喊大叫的,当年挑人的时候,老大怎么就把你挑上了!”暗七捂住他的嘴,白了他一眼,心里万分的不解。凌云暗卫里十六个人,爱吵爱闹,反应夸张的貌似只有暗六这一人,真不知道暗一当年挑人的时候为什么要挑他,难道是一时的头脑发昏?
听到这话,暗六得意的一笑,“当年老大挑我当然是有原因的,就是因为我比较健谈,十六个人里边总要有人深入群众打探情报吧,你们都个个跟个闷葫芦一样的怎么跟老百姓交谈啊。”暗六非凡的口气让暗七有些手痒,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欠呢?暗七揉了揉发痒的手腕,默默想到。
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日头偏西,谢穆清醒了过来,当他看到赵怀瑾仍然紧闭的双眼时,眼里的希冀瞬间沉了下去,又是一阵落寞。阿瑜,你到底要睡多久。
“主子,那人回来了,说是的确有一间林家的祠堂和桂树,但那桂树里头什么都没有。”暗七毕恭毕敬的禀报。
谢穆清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东西一定在里面,你明日随我一道去那里,告诉暗六,好生照看着赵公子,若他出了事。。。。。。”那一瞬间,谢穆清眼里闪过的杀机,让暗七心惊。
暗六得知了自己的任务,他虽然很不满,但没有办法,只好默默的躲到角落去画圈圈以发泄一下自身的不满,凭什么要他留下来,他也想和殿下一起去找东西。。。。。。
就算他再怎么不满,隔天一早,谢穆清和暗七还是准时出发了,暗六站在公主府门口好似小媳妇儿咬着手绢儿送夫君一般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
太阳落山之前,谢穆清感到了林韵的小村庄——林屏村,那是一个在归元山脚底下的一个小村子,这时本应是炊烟袅袅的时候,但村子里却透着一股死寂,好似荒凉了很久。
谢穆清让暗七去打探情况,自己策马而行,直奔目的地,来到了那个略显诡异的小祠堂——林家祠堂。
说来也奇怪,林屏村又两个祠堂,一个是小祠堂,里边就供奉着林韵的父母和亡妻,另一个是大祠堂——林氏宗祠,供奉着林屏村的祖先们。
谢穆清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现在情况未明,小心一点也不为过。一进门,就看到了林韵所说的那棵桂树,那棵枯死腐朽的老桂树。再扭头一看,便是林韵父母及亡妻的灵位和挂在上面的父亲的画像,画像上的老人慈眉善目,笑的温和,但总是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谢穆清感觉了一会儿,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不论他走到哪里,画像上的双眼仿佛活了一般总是盯着他看。
这一发现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什么鬼!
正当他直愣愣的看着那张画像时,暗七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主子,这里被屠村了,恐怕有诈。”
“屠村?!”谢穆清瞪大了眼睛,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残忍,要杀害这帮手无寸铁的村民,“什么人做的?”他听到自己发干发涩的声音在寂静的村庄上方环绕。
“这。。。。。。暗七不知,但来人个个都是高手,一剑致命。”暗七想起了各个趴在自家地板上被剑穿心而过的死不瞑目的村民,也皱起了眉。
他身为暗卫,虽然见过比这残忍了几倍的屠杀,但那也是那些人应受的报应,像这样的屠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孤去找东西,你去通知当地的官员,真是反了天了,村子里被人屠尽,他这父母官就一点消息都听不到!”谢穆清震怒,他一直以为嘉和民风淳朴,每次出宫游玩京城里都是和乐融融的景象,哪曾想到在千里之外,还有这么多的贫苦百姓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可是。。。。。。”暗七有些犹豫,殿下身边就他一个人,他走了,万一昨天的那群杀手又出现了该怎么办,老大可是说过的,太子殿下要是出事了,提头来见。
谢穆清见他犹豫也大概知道他想些什么,“你放心,孤好歹也学过几年的武艺,虽然没有你们暗卫那么厉害,但是自保还是可以的。”就率先走进了祠堂内部,暗七一咬牙,决定听从谢穆清的吩咐,大不了快去快回,把那个县官绑过来不就是了,于是纵身上马,飞驰而去,却不知他一去,谢穆清危难重重。
谢穆清走进祠堂内里,后头是一个小小的院子,正中央是林韵父母和妻子的三座坟墓,谢穆清大感奇怪,这林韵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这样设计他家的祠堂,怎么会用围墙将那三个坟墓圈起来?边上是几个房间,谢穆清随手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门因为老旧吱呀作响,厚厚的灰尘从门梁上往下掉,几乎迷了谢穆清一脸。
谢穆清蹙着眉用袖子捂住口鼻,走进已经积满了灰尘的书房,书桌上样样东西都摆放的无比整齐,文房四宝,诗书礼乐,都放在他该放的地方,但是。。。。。。谢穆清仔细看了看那个砚台,很奇怪,上面竟然还有的墨,并没有清洗干净。谢穆清翻了翻摆在桌上的书,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经史典籍,还有地质,兵法,天文,气象一类的书,没有一样是适合女子看的书,而且林韵对这些“杂书”可谓是不屑一顾的,更何况他离家多年,那这些书,会是谁看的呢?
电光火石间,谢穆清脑子里闪过些什么,却抓不住,再仔细回忆,也记不起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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