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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令-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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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整个人已然是迷迷瞪瞪的了,刚睡醒还没缓过劲,转而便投入了无边的欲|海之中。从未体味过的陌生的触感和情|欲似乎要将他淹没,他正竭力的保留着一分理智,便听到江其琛的揶揄之词,一抹红晕瞬间爬上了脸颊。

陆鸣钳住江其琛逐渐往下摸索的手腕,一个用力翻身而上。他有些不自在的迎上江其琛戏谑的目光,在那双桃花眼中清楚的分辨出了情|欲。

陆鸣将江其琛的手按在枕边,学着江其琛的模样撕咬着他的颈侧,但显然陆鸣并不能掌握好分寸,跟头小野狼似的咬的江其琛皮肉生疼。

“停停停……”江其琛歪头躲过陆鸣的啃咬,连忙按下了暂停:“咬的我疼。”

陆鸣愣了愣,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江其琛。

江其琛觉得他这模样着实可爱,反手抓住陆鸣的手腕,把人拉了下来,亲昵的吻在他的发梢上,柔声道:“等事情了了,我再慢慢收拾你。”

说着,他放开陆鸣,兀自掀被子下床。脚踏在地上,起初还有片刻的不适,多行几步,很快便活络起来。

江其琛先是踱步到水晶棺椁前,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躺着一个月白色身影,他恭敬的朝棺椁跪下,拜了三拜。

而后按下房中的机关,对跟上来的陆鸣说:“先去看看能不能把寒室的门打开。”

内间与寒室相连的门一打开,铺天盖地的寒气便扑面而来,江其琛看了一眼只着着外衣的陆鸣,轻声道:“去把狐裘穿上再出来。”

陆鸣乖乖的跑回去披上狐裘,拉紧了领口确定不窜风才进了寒室。

甫一走到江其琛身边,但见他掌间结了一道金印,刚没入门中便忽闪了两下消失不见。江其琛面色一凛,抬掌又试了一下,依旧毫无动静。

陆鸣拉下江其琛的胳膊,沉声道:“没用的,只有十成的阴煞邪功,才能打开这道禁制。”

说着,陆鸣掌间用力,一朵黑色的莲花赫然出现在他掌心里。拂袖一挥,黑莲瞬间没入门中。只见门上忽而现出一条极其复杂的纹路,陆鸣打出的黑莲变化成无数道黑雾,顺着那路子一直往前,却在快要到头的时候骤然停住不动,竟是再不能前进半分。

“阴煞邪功我炼到第八层,这禁制只能打开这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
车……总是将开未开……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受困(3)
放着水晶棺椁的房间里,江其琛满面凝重的立在书架旁。他手中握着一册书卷,眼睛落在纸页上,但心思却飞到了九霄云外。

陆鸣把从莲花座下送上来的饭菜放在桌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旁把江其琛手中的书抽走,随手翻看了两行便搁在一边,淡声道:“这屋子里只有些风雅诗册,没有武功秘籍。”

江其琛闻言微愣,知道陆鸣是在调侃自己,眸光一瞥见到桌上的盛着饭菜的托盘,挑眉道:“这个?”

托盘里的摆着一道奶汁鱼片、一道鸡丝黄瓜、一道爆炒田鸡,一盘蜜饯葡萄和两碗米饭,十分丰盛。显然,他们二人虽然被玄风关在这里,但待遇却不曾怠慢半分。

陆鸣拉着江其琛到桌边坐下,递了双雕花银筷到他手里:“用莲花座送上来的,先吃饭再说。”

江其琛夹了一块切成三角的小黄瓜放进嘴里,口感酥脆,咸度适中。他点了点头,沉重的心情好似打开了一道豁口:“你们这儿的厨子,可以啊。”

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你们这儿”几个字听在陆鸣耳朵里尤为刺耳,仿佛就凭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在陆鸣和江其琛之间划出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正与邪,善与恶。

陆鸣知道江其琛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可他仍然不由自主的脑补出一连串“正邪不两立”的情景。于是,为了防止自己进一步异想天开,他赶忙接过话茬,揶揄道:“凑活吧,比你还差点。”

江其琛轻笑一声,思及上次在还愿阁给陆鸣做了一顿饭,心里都软和起来:“除了你,可没第二个人吃过我做的饭了。”

曾经,在陆鸣眼中,江其琛永远都是一派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别说做饭了,他觉得江其琛那双手除了拿笔,就只能拿剑。这要是放在从前,打死他也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有朝一日竟然会掂起炒菜勺。

“为何学这些?”

江其琛不以为意道:“你走了之后,我回忆了一下你跟着我的那些年,好像除了吃苦半点福也没想到。便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能找到你,一定要百倍千倍的对你好。”

陆鸣扒了一口饭,眉梢微扬:“你对我好的方式就是给我做饭吃……”

“其中之一嘛。”江其琛低眉浅笑:“反正你怎么开心怎么来,都满足你。”

陆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夹了块鱼片放在江其琛碗里:“哦,这话我记住了。”

江其琛放下碗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陆鸣的脸。果然是没几分肉感,消瘦的很。

陆鸣一筷子打在江其琛手背上:“吃饭呢,捏我干嘛?”

“唔……”江其琛吃痛般缩回手:“算算得做多少顿饭才能给你养点肉出来。”

陆鸣拿筷子戳了戳面前的饭,在白嫩嫩的米饭中戳出一个又一个小洞:“一辈子,够不够?”

“你这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想让我给你做一辈子的伙夫啊?”江其琛靠近陆鸣,戏谑的看着他渐渐红透的耳根:“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买卖么?”

陆鸣面上羞赧,他把碗一推,微微偏过头躲着江其琛,嘴里却强作镇定道:“不愿意就算了。”

江其琛呵呵一笑,飞快的在陆鸣脸上啄了一下:“愿意,愿意。一句话换个小心肝儿,是我捡着便宜了。”

“……”陆鸣笑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没边的话了,怪不正经的。”

“无师自通。”江其琛挑起眉:“你不喜欢吗,心肝儿?”

陆鸣觉得自己不能再搭理这个人了,简直快嘚瑟上天了。他不言不语的埋头吃饭,直到把碗吃了个底朝天,才在拿巾帕擦嘴的间隙点了点头,状似漫不经心的含糊道:“嗯,喜欢。”

*
片刻的松快之后,先前那些纷繁复杂的忧思又一股脑的卷了进来。

江其琛凝眉看着陆鸣从桌柜中取出一块方巾,四四方方的叠好之后便开始擦书架,走到他身边问道:“鸣儿,你做什么呢?”

陆鸣头也没抬:“擦书架。”

“我看出来了,”江其琛顿了顿:“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擦书架?”

“不然呢?丁点大的地方,几步就走到头了,不找点事做,跟你一起焦头烂额吗?”陆鸣说着,推开挡道的江其琛,又去擦桌子。

江其琛的面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他们被困在这里已有十个时辰,能用的方法都用尽了,就是打不开寒室的禁制。难道真的要等玄风将中原武林屠戮了个干净,他们才能出去吗?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陆鸣将手中的方巾翻了个面,擦完桌子又开始擦房中的水晶棺椁,他手上动作不停,淡声道:“或者玄风良心发现放我们出去,不过算算时辰,恐怕他已经拿到大乘功法了,若是玄御真人还在世,或许还能勉力一敌。”

江其琛的目光落在陆鸣手下这方通体晶莹的棺椁上,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师尊至死也未曾透露半句师祖的藏身之地,却还是叫玄风发现了。单是为了一个江湖传言,便叫师祖神魂不安,玄风为人太过偏激。”

“阴煞邪功的反噬会扰人心智,往往最渴求什么便越执着于什么。”陆鸣仔细的擦拭着棺椁上的每一处纹路,道:“玄风平日里掩藏的很好,光看表面,丝毫不能将他同个魔头联系在一处。你看沙桑,他的性情比之五年前更加阴晴不定了。”

江其琛道:“越是看不出端倪,越说明他胸中城府极深。凡要是人,如何会泯灭性情?这种人的可怕之处便在于,你永远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但他却能轻易的抓住人心最脆弱的地方。这种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阴煞邪功至阴至邪,玄风终日抱着个微乎其微的希望,修炼邪功这么多年,心魔早已被放到最大。但他却仍然能在外人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绪,这般心智已经不足以用‘无情’来形容了,恐怕他不把中原武林搅得血雨腥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嘶——”

陆鸣一声细小的抽气,瞬间拉起了江其琛紧绷的心弦:“怎么了?”

“没事。”陆鸣甩了甩手,一串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指尖流下:“被棺椁上的冰刃划了下手。”

江其琛几步走到陆鸣身边蹲下,拉过他的手,不假思索的把陆鸣的手指含在嘴里。温热包裹住血腥,柔软的舌尖细细的舔舐着那道细长的口子。

“刚擦过灰的手,脏。”陆鸣只觉得一阵酥麻的快意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小腹,连声音也不禁暗哑起来。

江其琛跟没听见似的,兀自舔舐半晌,直到感觉那指尖不再流出血腥才放开。他凝着那道伤口,沉声道:“别擦了。”

陆鸣哑然的抽回手,奇怪的看了一眼指尖的伤口:“这棺椁上怎么会有冰刃的,分明都打磨平和了……”

面色一凛,陆鸣下意识朝水晶棺椁看去,便就是这一眼,叫他倏而周身都震颤起来。

只见自己被冰刃划破手指而残留在棺面上的血珠,正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陆鸣微微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仅仅是一滴血,瞬间化成了万千缕比头发丝还细的血丝,顺着水晶棺椁上的纹理,飞快的与这块千年寒冰融合在一起。

江其琛把陆鸣从地上拉了起来,拽着他往后退了一步。

血丝将整座水晶棺椁包裹住,形成了一个古老复杂的咒文。棺椁顿时流光溢彩,各色的光影从透明的棺椁中射出,最终凝成一道金色的法印。

“麒麟血……无量法印……”

江其琛不可置信的呢喃着,眼睁睁的看着佛印没入棺椁之中,一个月白色的虚影腾然而上。而后那虚影朝他们一拂袖,江其琛和陆鸣登时便被卷进了金光之中。

夺目的金光刺的陆鸣睁不开眼睛,恍惚中,他只能握紧了江其琛的手,不安的唤了一声:“其琛?”

江其琛立刻回握住他:“我在。”

听到江其琛的声音,陆鸣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他往江其琛身边贴近了几分,沉声道:“你方才说什么麒麟血?”

江其琛顿了顿,坦然道:“是你的血。霍家人体质特殊,天生便带有麒麟之血,这个我也是昨日听玄风提及才知道的,据他所言麒麟血可以抑制阴煞邪功的反噬,其余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金光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才逐渐散去,陆鸣试探性的睁开眼睛,赫然发现他们眼下身处于一片水镜之中。

水镜四面皆为透明,细看似乎还有水波荡漾,陆鸣看清了自身处境之后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水镜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被他一脚踏破了。

水镜中忽而升起一团白雾,白雾从四周蒸腾而上,最终凝结成一个人形。陆鸣定睛一看,这人影正是方才将他们卷进来的虚影。

虚影信步朝陆鸣和江其琛走来,离的越近,他身上的白雾便越浅。等那虚影走到他们跟前时,已然是一个清晰的白衣道人的模样。

道人一袭月白色长衫与天眼宗弟子身上所着并无二致,他模样儒雅可亲,眉目柔和良善,仍保持着年轻人的样貌。

江其琛面色一凛,恍惚间,似乎有那么一点意识到了眼前人的身份,他试探性的对道人喊了一声:“……师祖?”

陆鸣闻言一怔,这人是……萧正清?

道人笑的慈眉善目,若说见到玄风的第一眼想到的是春风和煦,那么看见这道人便觉得是静如止水,穆如清风。

“你是玄御的徒弟。”萧正清慈爱的看着江其琛,温声道:“好孩子。”

江其琛连忙拉着陆鸣跪倒在地,恭敬道:“师祖!”

“起来吧。”萧正清伸手虚虚的搭在江其琛和陆鸣的小臂上,把他们二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身死之人,不必多行繁文缛节。”

江其琛看着眼前的萧正清,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他从不信有鬼神之说,可眼前这分明就是萧正清:“师祖,您为何会……”

“只是我留存的一抹神识罢了。”萧正清莞尔,转而将目光落在陆鸣身上:“麒麟血,机缘巧合,你竟是玄焯的后人。”

“萧……萧宗主,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萧正清了然一笑:“当年我亲选了四个弟子,让他们持着请命符下山镇守陈国四处。玄焯化名霍焯,看你的年纪,他应该是你爷爷没错了。”

陆鸣喃喃的重复道:“爷爷……”

“嗯,玄焯天生带有麒麟之血,方才若非是你的血落入冰棺中,也不能唤回我的这一缕神识。”

陆鸣不解道:“可是为什么我的血能唤出您的神识呢?”

“当年与玄风一役,我自知时日无多。留下请命符,封印大乘功法,派出四名弟子后没多久便身陨了。不过,我唯恐待我身后玄风会卷土重来,便又留了一手。以玄焯的麒麟之血加上我天眼宗后山的雪梨山泉,保住了我的一缕神识。”萧正清指着这方水镜:“是你的血唤醒了我的神识,我们眼下便在保存我神识的一滴泉水之中。此事只有玄焯一脉知道,怎么,你爹没有告诉你吗?那你为何会召唤我?”

陆鸣怔了怔,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心肝鹿鹿身上可到处都是宝贝呢,哼哼!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受困(4)
江其琛敏锐的察觉到陆鸣的变化,开口替他解释道:“霍家十七年前便遭人毒手,只留下了陆鸣一人,他那年只有八岁,想必霍叔叔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方才,陆鸣无意间在棺椁上划伤了手指,所以才将您唤了出来。”

萧正清眸中闪过一丝惋惜之色:“想必多半与请命符有关。”

“却是如此。”江其琛道:“师祖,您当年所料不错,玄风百年之后果真卷土重来了,他已经拿到了四块请命符,只消清除阴煞邪功的反噬,不日便要血洗中原武林了。”

“此事,我断断续续也知道一些。”萧正清对上江其琛疑惑的目光,淡声道:“不必惊讶,我虽然身死,但神识犹在,你们在外面说的话我都能听见。玄风找到我的尸身后,便将我封存于冰棺之中,偶尔会来同我说说话,我大概能拼凑出事情的始末。”

“……”

都听见了,那岂不是自己早上和陆鸣在床上那一番折腾也听见了?

江其琛有些心虚的瞟了陆鸣一眼,然后他就看见陆鸣一脸菜色。果然当着师祖的面不能乱来,遭报应了……

江其琛略带尴尬的咳了一声,沉声道:“师祖,玄风以阴煞邪功设下禁制,将我们困于金莲教总坛之中,我们本无心叨扰师祖,但事已至此,不知师祖可有法子送我们出去?”

“我这缕神识的存在,便是为了今日。”萧正清说着,两手分别按住江其琛和陆鸣的肩头,从上到下一直探到手腕,而后沉声道:“你们两个,都是修习大乘功法的绝佳根骨。”他看向陆鸣:“你断过筋脉,炼了阴煞功。”

陆鸣眸色一黯,垂下眼睫,沉声道:“是。”

“无妨,阴煞功本就从大乘功法中衍生而出,我替你正一正。”萧正清浅笑着,说的云淡风轻。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萧正清握着自己的手渐渐发力,而后一道如清水般纯净平和的内力,柔和的卷过他的七经八脉。陆鸣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好像全身每一个纠缠错落之处都被打通了一般。

一道金光自陆鸣右肩上闪烁而出,影影绰绰形成一个法印的形状,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须臾之间,法印便顺着陆鸣的右肩滑至后心,金光沿着他周身筋脉流转一通,最后凝聚于法印之上,而后隐没于陆鸣的身体里。

陆鸣再睁开眼睛,整个人仿佛都焕然一新,他惊愕的摊开自己的掌心,一记金色的法印跃然而上,闪烁几下又消失不见。

萧正清撤去手,惊讶道:“无量法印竟融于你的血脉之中,难怪你炼了阴煞邪功也尚能保持神智。我已将你体内错乱的真气调至正轨。只是,你断过筋脉,虽以寒冰塑身,但仍不可重修内功,这阴煞邪功练至八成,已是登顶了。”

陆鸣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发自内心的莞尔一笑,跪在萧正清面前:“多谢萧宗主,陆鸣……感激不尽。”

“不必多礼。”萧正清拉起陆鸣,而后转向江其琛,掌心与之相对,阖上双目淡声道:“我一生修习大乘功法,却始终未能参透最后一层‘不灭’,今日便将一生功力散给你,希望你能秉承着天眼宗的意志,匡扶正义。”

“师祖……”江其琛反手扼住萧正清:“你将功力都给我了,那你会怎样?”

萧正清眉目清和,犹如吟风弄月般泰然而语:“我本就是已死之人,何来怎样之说。”他将掌心重新贴于江其琛手心,敛去了脸上的柔色,掌间用力,一身刚正雄厚的内功便徐徐的流入江其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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