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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影卫你开开窍-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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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辰牧似乎看得高兴,也跟着抬杯喝去那酒后夸道:“卓卿好酒量。”
  卓影便只能压着上涌的热意,在心中苦笑。
  邢辰牧放下酒杯,坐了没一会儿便又对卓影道:“不喝酒在这坐着似乎也无趣,不如卓卿陪朕出去走走?”
  “可这。。。筵席还未散场,此时离开会否不太合适?”卓影晃了晃发昏的脑袋,尽量维持着理智。
  “朕装作醉了便可,你和严青来扶朕出去。”
  邢辰牧说着便往桌上趴过去,因着众人刚刚都见着他饮了许多杯酒,也不觉奇怪,只是在严青与卓影扶着他离开时起身行礼。
  而邢辰牧此时几乎是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卓影身上,虽然闭着眼,但他很快察觉到卓影脚步有些不稳,对方是在强撑着身子。
  他之前从未见过卓影饮酒,隐约知道对方酒量不佳,但也未曾料到竟连三杯也撑不过,心中顿时有些后悔。
  待出了保和殿,两人的位置立刻对调,邢辰牧伸手扶在卓影腰上,略微自责道:“难受吗?是朕不好,朕不该灌你酒的。”
  邢辰牧自然是没醉的,方才借故让卓影喝酒,也是带了几分哄骗的意思,但他只是想让卓影微醺,稍稍影响他的神智与判断,并非真要他醉酒难受。
  殿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两人站在檐下等着宫人撑开伞,邢辰牧挥手遣散了上前想帮忙的严青等人,独自扶着卓影跨入龙辇之中。
  卓影只是头晕,并非醉得不省人事,回神后立刻道:“圣上,属下无事,这龙辇,属下是万万坐不得的。”
  邢辰牧却按着他的肩阻止他的动作:“这里除了影卫便是一直在朕身边伺候的心腹,不会有人说出去。”
  “那也不可。。。。。。”
  “醉酒后吹不得风,何况此时外头还下着雨,原本朕是想与你在这宫中走走,看来也不合适,还是回承央殿吧。”邢辰牧说着便对外头的严青吩咐道:“起驾承央殿,再命人去备碗醒酒汤。”
  严青丝毫不敢往龙辇中张望,垂着头应道:“是。”
  邢辰牧坚持不让卓影出去,他便也只能坐着龙辇与邢辰牧一道回去,路上他又逼了些酒气出体外,到承央殿后几乎已经无碍。
  御膳房那头很快熬好了醒酒汤送来,邢辰牧让卓影喝下一碗,自己却只在一旁看着。
  “圣上不喝吗?”
  “那点酒,还不至于让朕喝醉。”邢辰牧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他的酒量有些无奈。
  卓影闻言便更觉自己丢脸,脸上才褪去的红晕,又悄然爬上了耳尖。
  邢辰牧却是难得地并未注意到他,待严青领着其余人等都退下,邢辰牧行至窗前,看着那不断自天际落下的雨珠,心中一时犹豫不定。
  卓影自己缓和了一会儿情绪,待醒酒汤也开始发挥效用,他才抬步走到邢辰牧身侧:“圣上,属下有一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便是了,在朕这儿,还需要有顾虑吗?”邢辰牧有些心不在焉地应道。
  “圣上今日在殿上,实在不该挑衅宁远等人。”卓影抿了抿唇,似乎在努力思考着措辞,一会儿后继续道,“宁远既然有心谋反,必然是将兵马隐在关卫军之中,属下之前派人调查过,但对方实在谨慎,影卫中皆是生面孔,在关卫军那头打探不到什么消息,如今我等也不知他们到底有多少兵马,还是应小心为好。”
  “若他们被朕挑衅几句便受不了了,恐怕也等不到此时,该是在父皇驾崩时,便出兵皇城。”邢辰牧淡淡应道,他此时背对着卓影,让卓影看不清神色。
  “属下知道圣上有自己的考量,但眼下宫中锦卫军人手不足,太皇太后薨逝也不知是否会引起宁远怀疑,总之还是小心为上。”
  “朕日后会多加注意。”
  卓影比邢辰牧所想更为警觉,邢辰牧闭了闭眼,心中知晓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再拖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难办。
  下定决心后,邢辰牧忽然问道:“卓影,若有一天,朕不再是天子,而只是一名普通百姓,你还愿意追随朕吗?”
  “影卫统领一生只会追随一位君主,除非属下战死,否则又怎会让奸人得逞。”
  卓影只当邢辰牧在说谋反一事,心中觉得并不会发生邢辰牧口中的情况,若他活着,不论如何都不会让反贼近邢辰牧的身,若他不幸战死,又何谈是否追随。
  邢辰牧知道卓影误会了,可这答案同时也印证了他之前所想,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朕是说,若并非因为反贼,而是有一天,朕不愿做这个皇帝了,你是否愿意,随朕离开?”
  “圣上。。。。。。”卓影一愣,虽说前朝也曾有过天子自愿让位的先例,但他从不曾想,邢辰牧也会有此念头,若要问他是否愿意,自然是愿意的,早在许多年前,让他愿意全心效忠的便不再是那个尊贵的身份,而是眼前的这个人。
  见卓影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邢辰牧又道:“你放心,朕只是。。。。。。”
  似乎是怕他误会,卓影生平第一次无礼地打断了他的话,抢白道:“属下愿意,圣上在哪,属下便在哪。”
  邢辰牧笑了笑,没接他这话,反倒是继续将自己想说的说下去:“朕随口说说,你不需太过紧张。”
  卓影却皱眉,邢辰牧显然不像是会随意说这种事之人。
  许是见他显然不信,邢辰牧又道:“真的,朕只是想知道,撇开这层身份,朕还能拥有什么。其实很早前朕便一直在想,是否朕打娘胎起,便注定不讨人喜欢。”
  “当初母后怀着朕,因为未婚先孕,又不愿说出孩子父亲是谁,险些便被村里的长老活活溺死,甚至连外祖父也因教女不善,挨了打。后来,母后蒙先皇后陈氏大恩入了宫,若朕是位公主,想来母后的日子也不会那般艰难,偏偏朕是个皇子,上头有居嫡居长的大皇子,有母家十分强势,又得太后庇护的二三皇子,父皇并不多待见朕不说,还让母后徒惹得其他妃嫔忌惮,就算之后朕登基,朝中众人对朕也有颇多不满,图谋不轨者自不必多说,其余大臣又何尝是真正信服朕的。”
  卓影听不得邢辰牧如此妄自菲薄,认真道:“可太后是真心疼爱圣上的,先皇传位于您,想来也是认可了您的能力,至于朝臣,也并非所有大臣皆有异心,比如卫家便是对您忠心耿耿,还有永安王爷。。。。。。”
  还有我。。。。。。
  最后几个字卓影并未出口,只默默在心中补充道。
  邢辰牧看着卓影眯了眯眼,似乎是回忆起了许久之前的事,半晌后他才开口:“太后乃是朕生母,对朕自然是真心疼爱的,但你可知,当初母后发现年仅三岁的朕竟已经能识字时,她感到的并非是惊喜,而是惊惧,她怕朕挡了大王兄的锋芒,怕她会失去在宫中唯一真心待她的姐妹。而圣上。。。。。。若非大王兄装病,这皇位又怎会落至朕头上。”
  “至于卫家,卓卿也许不知,当初父皇立朕为太子,第一个带头站出来反对的便是大将军卫林,卫家是忠心,但忠的从不是朕,而是这冉郢。大皇兄四岁能舞剑,五岁能使弓,六岁已可百步穿杨,在当年秋狩上大显身手,获父皇亲赐角弓,武将心中,他是几十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文官心中,他的文采学识比其他皇子也毫不逊色,在卫家,甚至在包括以师相为首的一众大臣心中,他都是这皇位的不二人选。”
  也恰恰是因为卫家当年对邢辰修的拥戴,在邢辰牧计划这一切之初,才会决意让邢辰修去往北境,卫家效忠朝堂,赏识有能之人,邢辰修就算在镇北军营中提前暴露了身份,想来卫衍也不会太过为难他。
  “那永安王爷呢,难道王爷对您也是假意?”
  邢辰牧当年被立为太子时,卓影还只在影卫储备军中训练,自然无从了解这些事,现下邢辰牧说起,他才知对方这一路走来是何其的孤单。
  “王兄倒是真心待朕的。”邢辰牧思及自己幼时像块糖糕似的粘着邢辰修时的情形,终于露出几分笑意,但很快那笑意便隐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
  正是因着邢辰修待他从来都是真心,他才必须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使得邢辰修不需再借病替他谋划、铺路,从今往后,换他来保护邢辰修,以及。。。。。。他所爱之人。
  外头雨势渐大,伴着夏日特有的雷鸣,搅得人心烦意乱,卓影神色严肃,正努力想着该如何安慰邢辰牧,忽然,他感到后背贴上一温热之物。
  “朕能拥有的从来不多,但万幸现在,朕有了你。”带着些微酒香的气息洒在颈侧,卓影尚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邢辰牧拥入怀中,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嗓音,在他耳畔认真问道,“阿影,做朕的皇后可好。”
  外头又一道雷落下,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卓影便仿佛被那雷劈中了似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恍惚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与周遭的一切都隔着一道屏障,屏障那头的邢辰牧是虚幻的,是他执念过深而产生的幻觉。
  邢辰牧见他如此,也不急着催他回答,只是安静地拥着他,享受这一刻的亲昵。
  也不知过去多久,卓影猛地回过神,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脱离了邢辰牧的怀抱,他看着邢辰牧的眼中满是戒备,颤着声道:“圣。。。圣上您醉了。”
  在两人以往相处的某些瞬间,卓影心中也曾闪过这样的猜测,可也许是他的责任不允许这样的猜测成真,所以每每脑海中冒出这样的念头,便会被他狠狠地按回去。
  那个一直以来,被邢辰牧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他,所以向来温和的太后大发雷霆,所以邢辰牧一拖再拖,不成婚,亦不能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
  若让人知晓了这份情,何止是乱党能借此名正言顺地出兵,恐怕朝中最先死谏的便是忠臣。
  若问卓影知晓了邢辰牧的心意,是否欢喜,自然是欢喜的,又或者说,是狂喜。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美好。
  可他甚至来不及去想邢辰牧为何会对他动心,又是从何时起对他动心。
  他满心满脑想的是,这人是当今圣上,是要流芳百世的明君,亦是他早已发誓要守护一生的主子。
  他不敢,也不能,亲手毁去邢辰牧的名誉。
  卓影这样的反应,邢辰牧并不意外,但他还是含笑道:“不,你很清楚,朕没醉。”
  “圣上,您不可,不可如此。”
  “为何不可?朕身为一国天子,难道连选择自己所爱之人的权利也没有?”邢辰牧抬手取下他的半面,柔声道,“朕不想勉强你,也不逼你此时立刻答复,你可以考虑一段时日再做决定,而在这之前。。。。。。”
  邢辰牧反身走到矮柜前,从里头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封信件,递给他:“替朕将这封密信送至镇北军营,亲手交给王兄。此事事关重大,除了你,朕不放心任何人,至于立后一事,便待你从北境返回,再给朕一个答复吧。”
  卓影微微松了口气,问道:“圣上想让属下何时出发?”
  邢辰牧看着卓影,再不去掩饰眼底那份深情:“今夜吧,此事越快越好。”
  只不过一个眼神,卓影便觉有些招架不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丧失神智,只想沉溺在这份温柔之中。
  “属下这就去办!”最后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却是还未迈出殿门,便被邢辰牧拦下。
  “圣上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你还未戴上面具。”邢辰牧有些无奈地抬手,手上拿着的是刚刚替卓影取下的半面。
  卓影不戴这半面时,总是显出与他性格、年龄不符的可爱,邢辰牧喜欢得紧,忍不住将掌心贴上那仿佛能掐出水的脸颊,交代道:“外头还下着雨,朕让人给你准备了油衣、笠帽,以及一些需要的干粮、行李,已经秘密送到鸣影宫中,宫外佩戴半面太过显眼,你便暂时用黑布先蒙住面容吧。”
  卓影现下思绪混乱,若非邢辰牧提醒,他险些就这样直接冲出去,闻言他也只是脚步顿了顿,接过那半面行了一礼,片刻不敢久留。
  外头守着的小太监替他递上了伞,他道了声谢后便匆匆离开。
  邢辰牧一直守在窗边,看着那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他苦笑一声,不知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将人骗走到底对是不对。
  只是若再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依然会如此选择。
  也曾犹豫过是否该这样早便向对方表露心意,他知道,如此一来,无论对他,还是对卓影,都是一种煎熬。
  可若非此事干扰了卓影的判断,他想,卓影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样危险的时候离开他身旁。
  更何况,他也会担心,若真。。。。。。出了意外,那便连让卓影知晓这份心意的机会也没有了。
  再周全的计划,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邢辰牧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另一头,因着邢辰牧说了越快越好,卓影披好油衣,找到邢辰牧替他安排好的马匹便连夜出了銮城。
  虽然已经入了夏,但雨天郊外的风依旧带着几分寒意,卓影一夜未眠,当隔日午后行至一处驿站时,他的思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再回头去想昨晚的一切,他心中便升起了浓浓的不安。
  昨夜邢辰牧才刚对宁远、陈司二人施压,派去支援北境的锦卫军尚未返回,宫中除去宁洁与那宫女小莹,还不知道有多少对方的人马,他该寸步不离地守在邢辰牧身侧才是。
  哪怕再重要之事,也重不过邢辰牧的安危,只是送一封密信,他完全可以选一名信得过的影卫,替他去执行这项命令。
  可邢辰牧说过这密信事关重大,他若此时立刻折返,不吃不喝也需要差不多一日才能回到皇城,如此一来,便算是浪费了近两日。
  卓影在驿站换了马,犹豫许久,还是咬牙选择继续执行邢辰牧交代的这项命令。
  他自然料不到,在不久的将来,他会万分后悔当初冲动离宫,可却又万分庆幸,在这个驿站时,他并未选择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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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皇城越久,卓影心中越是不安,这种不安很快便盖过了他对立后一事的思虑,让他每日除了尽快赶路,再想不了其他。
  一路上他几乎每日只随意睡上一二时辰便继续上路,就这样,他也花了整整十日才抵达镇北军营。
  镇北军驻地看守森严,但卓影并未掏出影卫军腰牌,只是对巡逻的那对卫兵道:“我来找永安王爷,劳烦这位军爷通传一声。”
  圣上让他送密信时便说事关重大,军中又人多眼杂,若忽然出现一名来送信的大内影卫,总是格外惹人侧目。
  卓影此时一身黑衣黑帽,又蒙着面,对方无法确认他的身份,一队几十名卫兵同时亮了兵器:“你是何人?连身份也不愿表明,永安王爷又怎是你说见便能见的。”
  永安王机敏过人,圣上又曾特意将他引荐给永安王,卓影想了想对那人道:“鄙人姓卓,你只要如此告诉王爷,他自然知晓我的身份。”
  那些镇北军的将士半信半疑,但见他面色平静,明明配了剑却未露杀意,便也放下了几分戒心,找了一人去通知邢辰修。
  那人回来得极快,显然是邢辰修特意交代过,卓影被恭敬地请入营地,走了不多时便见到了邢辰修所在的主帐。
  领着他的那位卫兵通报了一声,待里头传来应声,卓影便对正要领他入内的卫兵道:“你留在这。”
  他说得十分自然,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是领军之人惯有的口吻,那人下意识地便应了声,待回神时,他早已经掀开帐帘入内。
  邢辰修坐在主位上,身后站着一名略显魁梧,身着战甲的男子,卓影猜测那便是镇北将军卫衍,既然邢辰修知晓来的是他,又有旁人在场,卓影便只是单膝跪地行礼:“见过永安王爷。”
  “卓大人请起。”邢辰修认得卓影的声音,他知晓影卫军规矩,当初邢辰牧让卓影当着他的面摘去面罩已属破例,如今卫衍在场,他并未让对方摘下面罩确认身份,起身上前问道:“卓大人可是带来了圣上的旨意?”
  “是。”卓影说完却未立刻拿出圣上让他带来的信件,而是欲言又止地看向一旁的卫衍。
  “本王信卫将军,如圣上信卓大人。”
  卓影一愣,想起邢辰牧对卫家以及卫衍的评价,不再犹豫,将信件呈给了邢辰修。
  邢辰修掀开蜡封,拿出信纸查看,不过几眼的工夫,脸上便褪去了血色,卓影见他如此,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正欲发问,就见邢辰修已经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卓大人可知信上内容?”
  “属下不知。”卓影压下心中不安,如实回答。
  邢辰修也猜他必然不知,将那封信举至他眼前,哑了声道:“本王想知道,圣上到底用了何借口,让卓大人竟愿在此时离开了皇宫。”
  那信纸上洋洋洒洒数百字,单拿出来,每个字他都认得,是圣上亲笔无疑,可组合在一起却让他觉得陌生。
  圣上在信中,共写了三件事:其一,他得到消息,陈司伙同负责守护銮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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