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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呵呵-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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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tie准备了特别丰富的早午餐,许辰川一边不停点赞,一边帮着一盘盘地端上了桌。白祁早先被指派了任务,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切橙子,抬眼瞧着两人的互动不出声。

最后三人围坐下来开吃,Katie问道:“Chris,所以你是来DC旅游吗?”

“是的,很幸运赶上了樱花季。”许辰川笑着说。

“现在是DC最美的时候。其实祁也是第一次看见这里的春天吧?”

“你以前也来过?”许辰川转向白祁。

白祁点点头:“每年都来。”

“但是他每次都只住很短一段时间,这次应该是最长的一次了。——哦,忘了向你介绍,这是Oscar。 Oscar,这是Chris。”

大狗溜达到餐桌边,对着许辰川使劲嗅了一阵,然后转过身把脑袋搭到了Katie的膝盖上。Katie分出一只手伸到桌下给它捋毛。

许辰川想起白祁留在此地的原因,顺口问:“对了,你还在考虑去不去复健吗?”

“什么?”Katie惊讶地抬头,喜上眉梢。

“不考虑了。我不去了。”

气氛一时有些冷。Katie沉默了一下就不再接口,倒是许辰川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白祁想了想:“没有必要了。”

Oscar蹭了几下都求不到抚摸,不满地抛开Katie,转移阵地到了白祁膝上,眼巴巴望着他。白祁垂下手,细长的指尖穿过狗毛轻轻梳理起来。

许辰川困惑地眨眨眼,这态度跟上次的不大一样啊。

见白祁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Katie果断拉开了话题:“Chris你在DC都去了什么地方?”

许辰川顿了顿,配合地数了几个景点,Katie笑着跟他东拉西扯。话题没再引向白祁,白祁倒也没再发动技能,间或还发了两句言。

饭后,许辰川对Katie祖父收藏的古董八音盒表示了浓厚的兴趣,跟着她进了书房去看。

“就是这只了。”Katie打开斑驳的木盒,拧了几下发条,金色的齿轮随之转动起来。不知名的抒情调子回荡在房间里,音色依旧清澈。

Katie朝门外看了一眼,低声问:“祁呢?”

“可能去洗手间了吧。”

“唔。”Katie与他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他是什么时候对你说要考虑复健的?”

“嗯……差不多一周以前,我想。”

“就是我打他手机的那晚吗?”

“就是那晚。他当时挺有决心的样子,那之后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真的没注意到。我上班时间不在家,也许是那时发生的吧。相处的时候他并没有表露出过什么……”Katie使劲回忆,不经意间看见许辰川也是一脸担忧的表情。她突然微笑起来:“Chris,你很在乎祁吧?”

许辰川愣了愣,下意识地说:“是的。”

乐声停下了,Katie又拧了一下发条。“我很高兴。他的亲密的家人太少了,活得太孤单。他的弟弟关心他,但并不了解他。我原以为我足够了解他,但我也错过了很多……”

那父母呢?许辰川憋着没问。

Oscar挤进门来,自觉已经混熟了,绕着许辰川的腿磨磨蹭蹭地打转。许辰川蹲下身去刚摸两下,它就躺平摊开了软软的肚皮。

Katie望着他逗狗玩,若有所思地问:“你知道祁是怎么受伤的吗?”

许辰川点点头:“我听说过那场车祸。”

“他在车祸中失去了当时的男朋友。”

“这个……我也听说过一点。”

Katie苦笑了一下:“抱歉对你提起这些,但是最近我才发现,那件事情对祁的影响,也许比想象中要深得多。”

许辰川心头一紧,抬起头等待下文。

“你知道PTSD吗?”Katie问。

许辰川依稀听过这个词。“是不是创伤后——”

“创伤后应激障碍,是的。经历突发的创伤性事件之后的常见反应,祁当时的行为完全符合它的症状。”Katie回忆道,“创伤性再体验、焦虑,还有自残……而且他的情况比较复杂,精神冲击加上身体伤残,两者纠缠到了一起。祁的精神状态阻碍了身体的恢复,医院没有办法,心理治疗也没起多大作用,只能靠药物缓解。

“只是没人会想到,过了这么久之后,他的情况反而……”Katie顿了顿,她知道白祁不想让自己提起那次当街发病的可怕景象。

许辰川没注意到她的欲言又止,专注地听着。

“我这几天查了一些资料。PTSD对人的影响深浅是因人而异的,跟很多家庭和社会因素有关。不是所有遭遇创伤性事件的人都会发作,有些人睡过一觉就能恢复如初。当然也有些人,会在几十年后都无法走出来。”

“——比如祁?”

“这只是可能性的一种。”Katie说完这句,生出了一种讽刺的感觉。

家庭因素、社会因素,这世上仿佛没有人比白祁更适合当典型案例了。研究人员应该在他家门对面设一个哨点,监测记录几十年。

许辰川沉默片刻,艰难地问:“如果是真的,他会怎么样?”

“人心太复杂,谁也预测不准它的变化。我猜不透祁,但我觉得他自己其实比谁都清楚。”Katie温柔而伤感地看着他,“祁的心里,埋着一个鬼魂。不是用来微笑着缅怀的珍贵遗留,而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障碍。它阻碍着他康复,也阻碍着他前进,去拥抱新的生活——去拥抱你。”

“……我?”

“PTSD的典型症状,包括疏离感与情感麻痹。”

Katie见许辰川听专业名词听得直皱眉,解释道:“这么说吧,人们总是把爱当成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就像阳光大海一样,只要愿意就能从心里拿出来。但对于一些人来说,他们的爱是被锁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的。”她的指尖摩挲着八音盒斑驳的表面,“虚弱、喑哑、不可见光。如果找不到锁,连他们自己都无法听见它的歌声。他们拿不出爱,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能。”

……

“他不是一个理想情人,对不对?”

许辰川望着八音盒没有应声。

Katie观察了一会他的神情变化,微笑着说:“其实,祁的父亲在与他母亲离婚之后,曾经与我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

“啊……”许辰川没想到她会突然爆出这么一个信息,反应了一会才说,“所以你并不是他的阿姨。”

“不是。一定要说的话,我算是他的继母。”

许辰川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关于祁的过去,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事?”

Katie笑了:“这个问题要等他自己回答你。”

许辰川思绪纷杂,消化了半响,忽然想起了一部多年前看过的纪录片。他想起片中被老师虐待侵犯却不敢向家人求助的女孩,在长大成人后向节目组剖白自己心路历程;也想起女孩的那被蒙在鼓里的母亲终于从采访录像里得知真相的时候,脸上的表情。

那是她自以为最最了解的至亲。

录像中的女儿还在哭诉着自己多年以来的孤独与无助,镜头聚焦在母亲脸上,等待着捕捉她的泪水。然而在落泪之前,年迈的女人转过头直面着镜头,脸上一片空白的茫然,仿佛在经历一场幻觉。

镜头真实到无可置疑地沉默着,让她领悟到之前十几年朝夕共处携手共度的人生,才是一场巨大的幻觉。

对坐成参商,咫尺成胡越。

“Chris,我能理解你的感受。”Katie叹了口气,“我没有孩子,所以在我看来,祁就是我的半个孩子了。作为过来人,我会劝你放弃一个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人,因为太辛苦了。但作为母亲,我也想自私地为自己的孩子说几句话。”

“我明白……”许辰川无力地说,“我都明白,不需要——”

“Chris,他很在乎你,很想和你一起走下去,或许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给他一点时间,我知道最后一定能——”

“我不怕等待,Katie。”许辰川止住了看上去有些急切的女人,“我怕的不是等待,也不是什么PTSD。”

“……那是什么呢?”

“就像你说的,或许连他自己都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既然如此,你又怎么能判断他是无法拿出爱,还是单纯地不想?毕竟你也说过,PTSD的症状因人而异。”

Katie愣住了。

“你真的喜欢祁吗?”她问。

许辰川顿了顿,笑了起来:“说得也是。是我听完你说的,就过度反应了。”是啊,他们明明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能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白祁固然不是平常人,但如果不愿意付出感情,以他的性子根本不会理睬自己,更遑论接受自己了。

Katie拍了他一下:“别太悲观,我相信你们会是完美的一对。祁只是需要被轻轻地推一把。我做不了,其他任何人都做不了,只能靠你了。”

“推一把……”许辰川低声重复。

“行了,我们该出去了。”Katie把八音盒放回柜子里,和许辰川一道走回客厅中,提高了音量说,“我得去一趟超市,一小时后回来。”

白祁在看电视,没有问两人为何耽搁了这么久,平静地应道:“需要我们一起去吗?”

“不用,你们待在家里。Chris,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餐。”Katie拎起包出了门,临走前和许辰川交换了一下眼神。

白祁像看电视节目似的瞧着他们两人的精神交流,依旧没说话。

房门关上了,许辰川想了想,磨蹭到沙发上坐下,一边随口问:“看什么呢?”他抬头望向屏幕,小小地吃了一惊。画面中的几个西装男正围着一幅戈雅的战争版画严肃地交流,其中一人口中滔滔不绝地冒出各种术语。

“……这不会就是一笔千金吧?在重播?”

“嗯,我也是刚翻到。”白祁说。

许辰川好奇地盯着这部国内字幕组间的传说之作,想象了一下当年的白祁第一次翻译它的情景。“哪个是你喜欢的那个角色?”

白祁一顿,没想到他连自己随口提到的一句都还记得。“左边那个灰头发穿衬衫的。”

这当口,那灰发男人笑嘻嘻地用一种故作庄严的语调说:“美在幸福中妊娠,在痛苦中分娩。我刚上初中的女儿也会画点儿流血的玫瑰无病呻吟,因为人类天生就知道没有毁灭就没有美的诞生,我们天生向往悲剧……”

“这整部剧说话都是这个调调?”许辰川刮目相看,“而你把它全翻了?”

白祁轻笑了一声:“念大学那会儿的我……跟现在不太一样。”

“怀念吗?”

“半点也不。”

许辰川大笑。他见白祁坐在轮椅上视野偏高,就说:“你也到沙发上来吧,坐着舒服些。”

白祁点点头。许辰川正要起身去抱他,白祁这回却拒绝了帮助,自己推着轮椅转了个向,撑着沙发把身体挪了过去。许辰川在一旁见他动得实在辛苦,凑过去扶了一把。

白祁坐稳了身子,一手揽在许辰川肩上,另一手拖着不听使唤的双腿将之摆正了。然后他也没放开许辰川,就那样维持着搂着人的姿势。

两人对视了几秒,许辰川目光躲闪,白祁倒主动亲了亲他的嘴唇。

“明天就回学校了?”白祁低低地问。

“嗯……”

白祁又吻住了他。唇舌纠缠,许辰川从刚才开始就有些魂不守舍,也就没能捕捉到对方的那一丝反常的急切。

电视里的男声还在慷慨激昂:“野蛮、暴力、扭曲的尸体,戈雅是丑恶的大师,因为他所追求的艺术要靠最彻底的残忍直白才能成全。如果你的心被恐惧、愤怒与悲伤撕裂,那伤口中淌出的即是新鲜纯净的美……”

许辰川终于找到空档猛吸了两口空气。白祁被他逗乐了,松开他说:“慢慢喘。”

许辰川脸都被憋红了,暗下决心要提高吻技,起码得学会换气。白祁却好像挺中意他的笨拙似的,低下头轻轻触碰他的脖颈:“毕业之后,就回去工作了吗?”

“是这么打算的。”许辰川被那双薄唇触过的皮肤一片片地发烫,伸手摸到了白祁的后脑,指尖穿过他偏长的发丝间,“我会去找你……”

白祁唔了一声,泛着凉意的手指挑起了许辰川的下摆。

“白祁,”许辰川顺着话头问,“你以后有什么计划吗?”

仿佛有谁按了一下暂停,四周的一切都静止了一瞬。白祁向后拉开一点距离,反问:“什么计划?”

许辰川耸耸肩,在脑中把可能的对话过了一遍,才不经意似的说:“之前不是还打算去做复健的吗。”

他脑中的演练全白费了。

白祁整个人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僵了几秒,而后露出了微笑。“我说过不去了。”

许辰川瞳孔微缩。那笑意有几分陌生的熟悉,好像突然回到了初见之时,却比那时的感觉更冰冷。

白祁浑身散发着此案已结的气息,许辰川记起Katie的话,硬着头皮往下说:“我觉得吧,至少可以去试试,不试又怎么能彻底放弃希望呢?”

白祁的表情就像听了个笑话。

刚才的温情已经没了痕迹,电视里的声音聒噪烦人,白祁抓起遥控器一把关了它。室内顿时安静得令人害怕,许辰川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我记得没那么久远之前,你曾说过不在意我的腿。”白祁慢慢地说,“所以现在是考虑清楚了吗?”

“不是那样的!”许辰川被扎得一疼,脱口而出,“我当然不在意,就算你去了之后毫无效果也没关系,我是说——我只是想看你和那件事好好道个别,在心里把它放下就行了……我说不好,但你能听懂的吧?”

白祁的确听懂了。

正因为听懂,才犹为悲哀。

刺耳的刹车声又一次撕开空气回荡在耳边,连回着一道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怎么不去死呀——白祁?

……

许辰川等着一个回答,却只等到沉默。白祁的眸色一点点地转深,仿佛有光在熄灭似的。

“当然,如果碰巧能有点疗效,那就再好不过了。”他徒劳地试着做最后一次劝说,“我希望你过得好一点,只是这样。”

“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什么改变,也改变不了。如果你不能接受现状——”白祁停了停。许辰川下意识地准备迎接最伤人的语句,然而白祁什么都没说。

他说不出口。

但他的潜台词已经足够明确,许辰川的心凉了半截。

“白祁……我知道你有阴影,但是……”

“你知道?”白祁重复道。

许辰川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纪录片中的女孩,哭着讲述——这么多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那你试过告诉他们吗?

——我怕他们会厌恶我,赶走我。

——你不相信他们会无条件地爱你吗?

——我不相信任何无条件的东西。

许辰川生出了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我可能,无法完全体会,你的心情。”他字斟句酌地说,“但是,我愿意听你讲,也愿意尽己所能,帮你把这一章揭过去。无论如何,我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如果你相信我……”

白祁的神情变幻不定。有一瞬间,许辰川觉得他快要落泪了,但细看时却又只见一脸漠然。

许辰川无力地笑了笑:“其实你心底深处,会不会并不想恢复,也不想走出来?”

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解释了。

“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有生之年会和一个死人较劲,而且还被他打败。”许辰川笑得满是自嘲,“组长说得没错,是我太不自量力。”

许辰川抱着一点微末的希望等待白祁反驳他,但最后连这点希望都破灭了。

长久以来一厢情愿的靠近和理解似乎都成了笑话。许辰川仿佛被卸去了全身的力气,费了很大的劲才逼自己发出声音来。

“When you said you wanted to move on… I thought you meant it。”

白祁张了张嘴,但许辰川说了下去:“Maybe you did try。 I just expected you to try… harder。”

他转身走过去拉开门,“替我谢谢Katie。”

许辰川一路回到宾馆,各种情绪翻腾着无法冷静思考,直到走回自个房间门前时,才发现房卡找不到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只可能是落在了Katie家里。

许辰川举起手机纠结地端详了半晌,没想到恰在这时进了一条新短信。

'new message'白祁:“你的房卡没带回去。”

许辰川这会儿已经没力气去思考以白祁的性子发这种短信是否反常,抬手敲了敲门。

“谁?”室友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我。”

“来啦。”

许辰川松了口气,低头打字道:“我明天去取,谢谢。”

那头很快又回道:“我送过去吧。”

“不用了。我需要冷静下,明天再谈。”许辰川打这句话时手指有点发抖,长吁了一口气,又把最后几个字删掉了。谈什么呢,连顾疏影这个存在,都是他从旁人口中一点一滴拼凑出来的。

那是对方心中不容踏入的禁地,自己手上从一开始就没领到过通行证。

白祁依旧枯坐在原地,放下手机,仰起头看了天花板许久,抬手遮住了眼睛。

******

许辰川一夜辗转,快要天亮才睡着,连梦中都在一座阴森迷宫里兜兜转转。每一条漫长的道路,绕到尽头都是堵死的墙壁。

他筋疲力竭,停下脚步蹲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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