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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多好啊，说明教育局重视劳技课啊，等到了期末你们俩肯定能拿个先进教师代表的奖章啊。”马老师说着说着就开始恰柠檬了。
　　“那我们俩换，你来教劳技，我来教科学。”肖原对那个虚无缥缈的奖章一点都不期待。
　　“校长才不会同意呢。”马老师一看又到上课时间了，只好往外走，边走还边悲叹，“我才这么点休息时间居然用在和你说废话上。”
　　“我还不想和你废话呢。”肖原看马老师已经走远，办公室又只剩下他和江薪，气氛又慢慢变得尴尬。
　　肖原觉得还是应该由自己打破这份尴尬：“刚刚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江薪此刻问不出口肖原想要什么礼物，他脸上的热度还没有退下去，他记起来刚刚肖原也叫了自己，于是问，“你刚刚也叫我了吧，有事吗？”
　　两个人都在努力当那个意外没发生。
　　“哦，我刚刚刷微博，看到了一个玩微缩的博主，做了好多场景，我就在想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定个主题，让一个班的学生合力做个场景出来。”肖原边说边把手机递给江薪让他看。
　　江薪接过手机，碰到了肖原的手指，一下子想起刚才的触碰，反射性松开了手。
　　手机自由落体，“脸”朝地，啪的一声，屏幕上爬满了“蜘蛛网”。
　　“我……”江薪想说对不起，想着肖原生日干脆送手机算了，但是贫穷使他难以启齿。
　　肖原把手机捡起来，揭开了那层“蜘蛛网”。
　　——还好只是摔碎了表面的钢化膜。
　　江薪暗暗松了口气。
　　被这么一打岔，那份尴尬消散了很多，江薪终于可以理智地思考刚才肖原说的话了。
　　“微缩场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出来的，不过我们可以简化一下，具体的方案还得好好商讨一下。”江薪边说边思考，“比如我看到有个玩微缩的大神做了厨房系列，里面的锅碗瓢盆都比一个指节还要小，甚至还能正常使用。但这种技艺也要长年累月的积累，一般学生很难到这一步，所以我们不能照搬。”
　　“我知道，得简化。”肖原又问，“那等你简化好之后这个主题是算我想的吧？”
　　“算你的。”江薪看肖原一脸恳求的表情，只好同意。
　　谁让他快过生日了呢？寿星最大。
　　两人商讨完之后又各自回到自己的位子做自己的事。
　　终于不用面对肖原了，江薪暗舒一口气。从夏娇找他聊天到现在，才过去了短短二十分钟，但是江薪觉得好漫长。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木条，开始拼接，这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不再想刚才的意外。
　　这些木条是江薪找了老木工按自己的图纸切割好的，它们可以靠榫卯结构拼接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卍”字型，“卍”的中心有一个槽，江薪把一个带有底座的圆木条插进那个凹槽，一个支架就这么完成了。
　　不过因为经过切割后的木条棱角还很尖锐，江薪拿出黄金锉把边角都锉圆滑。
　　再之后按砂纸目数从小到大开始打磨，等用到2000目的砂纸时，支架表面已经非常光滑了。
　　“这是什么？”肖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江薪身旁问。
　　“用来挂挂件的支架。”江薪回答，看肖原还一脸疑惑望着自己，补充，“最近订挂件的人比较多，我干脆一次性多做了点，可以挂在这支架上。”
　　江薪说完后，把桌面上的木屑和不能再用的砂纸扫到垃圾桶里，他尽量不去看肖原的脸，怕自己再度脸红。
　　“这样啊。”肖原明白了，同时也看出来江薪并不是很想和自己说话，于是回到自己的座位。
　　看肖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背对着自己，江薪这才敢用手碰自己的嘴唇，还是跟刚才一样酥酥麻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回到文具店之后，江薪把“太监们的日常交流群”的聊天记录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愣是没看出来肖原的哪句话是在讨礼物……


第28章　不织布
　　“肖老师，我看到门卫那里有你快递，帮你拿来了。”语文老师陈韵进了办公室，把一个迷你包裹放到肖原桌上，“你买了什么东西？一点份量都没有……”
　　肖原听到陈老师的话，有些懵圈，自己最近没买东西啊，难道母上大人又寄东西过来了？但是也不可能那么小啊。
　　他看了眼快递单，寄件地址非常草率，只写到了雁城，寄件人写的是佚名，那串电话号码一看就是乱写的。
　　肖原拆开那只小小的箱子，映入眼帘的是泡泡纸。
　　——不会有人恶作剧吧，肖原把里面那一坨泡泡纸揪出来，小心翼翼地拆。
　　三秒钟之后——
　　“哇呼！”肖原一蹦三尺高。
　　8双眼睛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肖原身上。
　　肖原浑然未觉，控制着旋转椅移到江薪身边，勾住他的脖子炫耀：“给你看看，‘江水’大大送给我的礼物！”肖原把手中的迷你手鞠球放在江薪眼前来回晃悠，继续问，“有没有闻到勿忘我的香气？我闻到了，真是沁人心脾呀！”
　　呵呵哒，我在勿忘我外面包了一层雪梨纸，再加了一层PP棉，外面再加一层无纺布，最后又缠满了线，这样你还能闻出来香味，属狗的么？江薪腹诽。
　　江薪转过头想嘲讽肖原一句，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就想起了昨天的乌龙。
　　他把挂在脖子上的手拿开，然后又推着肖原的椅子扶手让他回自己该待的位置。
　　肖原一点都没感受到江薪的嫌弃，继续得瑟：“你看‘江水’大大也是雁城的欸，跟我们同城啊，不知道某一天能不能擦肩而过？”
　　何止某一天啊，天天擦肩而过好几回呢……
　　江薪继续腹诽。
　　“既然在同城，面基是不是也指日可待了？上回在图书馆看皮影戏的人里面一定有一个人是‘江水’大大！”肖原又死皮赖脸移到江薪身旁，“你还记得那些人的长相吗？里面有可爱的女孩子吗？”
　　“不记得，没有。”江薪真的不想理他，默默做着自己的帆船模型。好后悔那天直播做了个岳飞啊。
　　肖原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江薪不想理自己，只想做手上的模型。他看到江薪手中还只有龙骨和甲板的帆船模型，脱口而出：“要么让学生合力做个这样的帆船模型怎么样？”
　　“你……”你是异想天开么？你怎么让学生相互配合？你怎么让学生在一礼拜之内做好？江薪觉得这12个主题到头来都得自己想，肖原太不靠谱了，看到什么说什么。
　　肖原想起这模型江薪都做了很多天了，好像还只有个大概的雏形，好像是有点难，好像是不太适合学生，好像自己总在出馊主意。
　　怪不得江薪不愿意理我啊。
　　再加上我收到了“江水”大大的礼物，而他没收到，心里可能在吃柠檬吧。
　　肖原深情凝视着那个迷你手鞠球，做了10分钟思想斗争，最后把心一横将它塞到江薪手里，悲痛欲绝地说：“我知道你对‘江水’大大是真爱，这个手鞠球就送给你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为了送你个礼物让你高兴高兴，包了10份礼物出去，连快递费都花了100多，昨天寄快递的时候还被快递小哥嘲笑这个地址就过个马路的距离干嘛还要寄。
　　我费尽心思，到头来这手鞠球还落到自己这里？江薪咽不下这口气，又把手鞠球还给肖原，说：“你自己拿着吧。”
　　“说了给你就是给你，别让我再看到它，我的心会痛。”肖原把手鞠球又放到江薪桌上，然后作西施捧心状。
　　“我不需要，我要的话自己会做。”江薪又把手鞠球放肖原桌上。
　　马老师见状，伸长手把手鞠球拿走，欠扁道：“你们都不要给我好了，我正好缺个挂件。”他拿着手鞠球在手上转了个圈，“这球好精致啊，这么点大这图案还能绣得这么复杂。”
　　“你想得倒美。”肖原一把夺过手鞠球，把它穿在江薪放在桌上的那个工具包的拉链上，并且说道，“它和你的工具包很配，就这样吧，别还我了。”
　　肖原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个挂件，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江薪无奈，争不过肖原，只好收下这份“好意”。
　　“肖老师，你说的‘江水’大大是谁啊？”英语老师叶之秋看着办公室里三个男老师争来抢去的，好奇地问。
　　“一个手工直播间的up主。”肖原好想夸个3000字的赞美诗，但是毕竟是在学校，自己是老师，得端庄。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补充：“我为了劳技课才去看手工直播的。”
　　叶老师打开手机问：“是这个南瓜直播APP的主播吗？”
　　“对。”肖原看了眼叶老师的手机点了点头。
　　“我关注了，今天晚上也去看看。”
　　“好啊。”
　　江薪一点都不想要自己的直播间多个粉丝。
　　—
　　同一天的傍晚，夏家，夏妈做好了晚饭，喊父子仨下楼吃饭。
　　夏尧最先下楼，眼尖的夏妈马上瞧见了夏尧的针织衫上别了个球，疑惑地问：“你衣服上别着的是什么？”
　　“有个人送给我的胸针。”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吗？”夏妈等夏尧坐到餐桌旁，一边把一碗饭递给他一边凑近观察，“还是个紫红色的球，太显眼了，和你衣服不搭。你不要别这个胸针了，妈妈给你找个精致点的。”
　　“这是他亲手做的，再不搭也要别在衣服上。”夏尧看着自己针织衫上的迷你手鞠球，说，“这个球难道不可爱吗？”
　　“那个‘她’什么时候可以带到家里来啊？”夏妈听夏尧这语气宠溺的，心里乐开了花，她家大儿子终于开窍了。
　　如果夏娇听到自己妈妈的心声肯定会冷笑三声，这窍开得有点大。
　　“他其实已经——”
　　“你们在说什么呢？”夏娇慢吞吞地走下楼，“带谁来家里？”
　　“可能是你未来的嫂子吧。”夏妈边说边喜笑颜开。
　　“嫂子？怎么可能？”夏娇看向夏尧，这厮难道开始祸害姑娘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夏尧身上那个迷你手鞠球，夏娇记性很好，这是那个手工直播间up主给粉丝榜第二名的礼物。
　　看来不用确认了，江薪就是“江水”，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夏尧居然还没死心，居然还爬粉丝榜！
　　“妈，你别抱太大希望，这个迷你手鞠球那人送出了10份，我哥只是十分之一而已。”夏娇非常看不惯夏尧那副志在必得的嘴脸，讽刺地说，“况且人家都有男朋友了，还在热恋中，感情非！常！好！”
　　后面半句是对着夏尧说的，劝他死心。
　　“什么？有男朋友了？”夏妈听到这话，看那个球更刺眼了，“有男朋友了干嘛还送我家夏尧胸针，还是亲手做的，这姑娘心眼太多，夏尧你——”
　　“妈，他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夏尧打断夏妈，“他很好，我是真心喜欢他，我想和他过一辈子。”
　　“她再好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啊！你难道想做第三者吗？”不管夏尧如何说，夏妈都对这个可能成为自己儿媳妇的人有了不好的印象。
　　“他又没结婚，我追求他，能叫第三者吗？”夏尧反驳，“更何况是我先认识他的，他的男朋友只是运气好而已。”
　　“你……你……”夏妈完全没想到自己大儿子那么死脑筋。
　　“什么没结婚？他们能结婚吗？”夏娇听到夏尧这番厚颜无耻的话，惊呆了。
　　“娇娇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能结婚吗？难道夏尧你喜欢的人……”夏妈觉得自己心脏病快犯了，“是……是……未成年人？”
　　夏尧和夏娇听了都无语了。
　　他们的妈妈脑洞真大。
　　“你们在聊结婚吗？谁要结婚了？”夏爸最后一个下楼。
　　“没有谁结婚，吃你的饭吧。”夏妈把饭递给夏爸，没好气地说，“不帮我做饭也就算了，连吃饭还要三催四请的才下来。”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是不是惹你们妈妈生气了？”夏爸对着两个儿子吹胡子瞪眼，又换了副谄媚的笑脸对着夏妈，“夫人别气了，生气容易长皱纹。这样，今天的碗我来洗，夫人早点休息。”
　　“得了吧，你洗好之后我还得再洗一遍，就不劳您大教授的大驾了。”夏妈看人终于到齐了，说，“开始吃吧。”
　　一家四口开始“其乐融融”地吃晚饭。
　　—
　　江薪回到文具店后，看着工具包拉链上的手鞠球挂件，头疼。
　　他还在为昨天的那次意外而心绪不宁，也懒的自己做晚饭，随便点了个外卖后，他习惯性打开自己的手工材料箱，思考今天晚上直播的内容。
　　等到外卖小哥把他点的肥牛饭送到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蹲在箱子前发了个长长的呆，以至于站起来时因为腿麻差点摔一跤。
　　食不知味地吃完晚饭后，虽然时间还很早，他还是关了店门，上楼去。
　　看到窗台上养的几盆多肉，江薪突然想起肖原向自己抱怨过，他想养盆植物放在桌上，但是植物们纷纷不乐意，总是死给他看。久而久之，肖原就不再养植物了，总是眼巴巴瞧着别的老师桌上的盆栽。
　　既然肖原活的养不了，干脆给他做一盆“死”的仙人掌好了。
　　江薪找出一包不织布，又在网上找了花盆和仙人掌的纸样，照着画在一张纸上，再在纸样的基础上按自己的审美做了些改动，然后把修改后的纸样剪下来，放在不织布上，用滚刀把不织布沿纸的边缘裁了下来。
　　所有的布片裁好后，该进行缝合了，江薪这才想起来缝纫机自从开箱后就没再开过。
　　他把冷落已久的缝纫机搬上桌，开始进行缝纫。
　　塞好BB棉后的花盆和仙人掌的收尾和组合还是得用手缝，江薪拿手缝针缝好后，还在仙人掌上面缝了点珠子做装饰。
　　—
　　次日，当他把不织布盆栽放在肖原桌上时，肖原差点又激动得扑上来，被江薪一个眼神冻了回去。
　　昨晚脑子大概又抽了吧……
　　江薪日常自我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　　缝纫机（委屈脸）：我终于又出现了╥﹏╥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
　　江薪（冷漠脸）：问作者。
　　作者（尴尬脸）：怎么会忘了你呢你那么占地方……
　　缝纫机（哭泣脸）：你还嫌我胖！
　　江薪（看戏脸）：呵呵。
　　作者（无奈脸）：……


第29章　bjd一
　　周五最后一节课结束之后，肖原就坐高铁回家去了。
　　江薪因为劳技课任务“繁重”，不得不留下来。
　　不过，就算没有劳技课这些事，他也不会回家。
　　至于原因，可能是嫉妒，也有可能是失望。
　　他不知道。
　　肖原在三天前就收到母上大人的消息轰炸，明里暗里就是让他国庆节赶紧回家。
　　而江薪的手机里最近的通话记录都是快递和外卖电话，微信消息记录都是肖原和他的室友群。
　　没有一条是来自家人的。
　　江薪从教学楼出来，穿过一片小树林时；莫名觉得孤寂。
　　江景初中处在雁城郊区的边缘地带，校外的马路上很少有车经过，如今学生们都已离校，显得此时的校园更加静谧。
　　树枝上偶尔传来鸟鸣声，江薪干脆坐在树下的石椅上，听着鸟鸣回忆过去。
　　—
　　在他高考那年，他的父母又生了第二胎，是个弟弟。
　　弟弟是在5月4日青年节那天出生的，而高考前的两个月，学校要求没有特殊原因不能回家，所以江薪是在高考结束自己整好行李打车回家之后，才知道自己突然有了个弟弟。
　　甚至没人通知他参加弟弟的满月酒。
　　当江薪把大大小小的行李从出租车上拿下来时，他的妈妈站在家门口抱着弟弟略微尴尬地笑着：“怕影响你高考，所以没告诉你这件事。”
　　寒假那会儿，江薪就奇怪了，一向对自己身材要求很高的妈妈，怎么会圆润了那么多，原来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弟弟。
　　因为是冬天，他只是觉得妈妈比之前胖了，但并没有注意到妈妈鼓起来的肚子。
　　可笑的是这次的语文卷里还提到了二胎政策，让他们说说对这个政策的看法。
　　江薪忘了自己的答案具体是什么，只记得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废话后，最终是持赞同意见。
　　去TMD赞同！
　　当他的妈妈抱着弟弟站在他的面前，看他满地都是行李没打算过来帮一点忙时，江薪难得感觉到愤怒。
　　此后长达三个月的暑假里，他过得十分“热闹”。
　　弟弟时不时的哭声很“热闹”，亲戚邻居总是时不时的来看他弟弟很“热闹”。
　　他的弟弟长得白白嫩嫩，天庭饱满，按邻居老奶奶的话说是有福气的长相。
　　然后老奶奶又会接一句，不像他哥哥，一生下来五官挤做一堆，还面黄肌瘦的。
　　江妈妈听了前半句总是喜笑颜开的，听了后半句就面色难堪。
　　原因无他，当年在医院里同一天出生的婴儿当中，就江薪长得最丑。
　　别说旁人，就连江妈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