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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子弟)-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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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妈是在晚间被推出急诊室，看面色几乎看不出她已经性命垂危，她浑身都被插满了各种管子，天林几乎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高干病房几乎是个小ICU病房。
因为顾爸的身份及方家的面子，爷仨破例可以呆在里面，并开始轮流按照医嘱照顾病人，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
天赐看着面色惨白的顾妈，手指哆嗦着想要摸摸她的脸，又知道现在绝对不能这么做，踌躇不前。
顾爸睡的很不安稳，他早已工作了一天了，又遇到了这么大的事，实在是支持不住了。
看着显示器上各种指数，天赐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器官已经开始衰竭了。】天赐心想，虽然不明显，可是在天赐超常的大脑演算下，他得出了这个结果。
再这么下去情况肯定会朝恶化的方向发展。
【该死！】
天赐第一次体会到了绝望的感觉。
之前他总是觉得只要自己够聪明，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可是现在，仅凭现有医疗水平和药物，任何方案得出的结果都是无解。
天赐心里第一次充满了无力感，这种面对死神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让天赐更加自责，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
难道自己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妈如此恶化下去最终朝那个天塌地陷的方向走去。
不。
绝对不可以。
天赐握紧拳头，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慌张，好好想想，肯定有办法。
器官衰竭，器官老化。
那换个新的？
不行，这么急根本找不到那么多可替换的。
而且排异反应……太麻烦。
那治疗？
根本没有可能，破裂的器官自我修复要花费大量营养和时间，之所以会发生现在的状况就是修复的时间赶不上衰竭的时间？
能不能加速修复时间呢？
渐渐的，一个大胆的方案在天赐脑中形成。
以至于当天赐兴奋的发现这个方案可行，最终意识到自己也许有能力救顾妈时，才发现，这么做自己要面对的问题更大。
可是天赐毫无选择。
拼了。
☆、拼命
“天赐，你说什么？”
“我说妈的器官已经开始衰竭了，”天赐叫醒了顾爸和天林，冷静的对他们说，“按照现在的情况下去，明天，最迟后天早上，顾妈身体中现有器官就都会因为血液中的营养来不及修复而死亡。”
“你怎么知道？”顾爸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到，“我们已经用了最好的药和最好的仪器。”
“相信我，”天赐坚定的说，“我不会说错的，现在因为只是刚开始，数据可能还不明显，可是等明显了，就来不及了。”
顾爸还是不相信，虽然知道天赐聪明，能干，可是现在妻子可是在世界上最好最优秀的医疗水平下接受治疗，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我相信你。”天林道。
顾爸惊讶的看向自己的大儿子，满脸不可思议。
“爸，我相信天赐。”天林沉着冷静的劝道，“天赐有多聪明我想你也知道，他有多爱妈你也知道，他不会害妈的，多少次了，天赐从没说错过。我相信他这次也不会错。”
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顾健同志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老了。
是的，老了，变得安于现状，也就被现状蒙蔽，被现状约束，最终被现状杀死。
可他不能让妻子离去，为了留下妻子，他可以打破任何现状。
“你有办法？”顾爸咬咬牙，问道。
“有。”天赐坚定的说，“还记得我是怎么出生的吗？”
父子迷惑的俩摇摇头。
这下天赐才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详细说过自己的一切，即使是顾妈，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我是人造子宫孕育下的试管婴儿，在一个大水槽中被孕育了十八年。”天赐发现现在他竟然能平静的说出这一切了，如此神奇，对他来说如此难过，如此心伤的一件事此时他竟然能如此平静的说出，如此冷静的面对曾经让自己如此痛苦的一切。
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难道是因为他早已长大？？
“你说你在那里成长，”顾爸惊讶的长大了嘴，“不可能啊，二次青春期发育所需营养……”
说着说着，顾爸仿佛明白了什么。
“是的，那不仅仅是羊水，更是一套完整的营养供应系统，是一种全新的医疗媒介，我甚至是在里面完成的呼吸等一切新陈代谢，一切脐带能做到的事，它都能做，所以我没有肚脐。”
“怪不得。”天林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顾爸一脸兴奋的说，“那种羊水甚至含有干细胞。”
“是的，”知道顾爸懂了，天赐笑着说，“不仅仅是干细胞，只要将顾妈像我那样浸泡在那种液体里，通过添加激素和药物，我完全可以利用羊水中的修复液加速治疗顾妈坏死的细胞，液体有再生成分，不需要移植，完全靠新陈代谢就可以让顾妈的身体自己修复出一个完好的器官，而且在这种液体的包围下，这个过程就会像加入了催化剂般迅速，最多一天，顾妈就能康复。”
“太好了。”天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他开心的捂着嘴，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道，“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将人放到修复液中就能自己治疗，这么牛掰的东西天赐你是怎么发现的，还等什么，把我们快点行动吧。”
顾爸也开心的笑起来，脸色也变得不再那么苍白，可看着天赐冷静的面庞，便很快的他就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怕事情没这么容易吧？”冷静下来的顾爸恢复了往日的聪慧，“这事儿，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的吧，这属于前沿科技，哪个医院也不可能有，而且会用到国家不允许的技术吧。”
天赐点点头。
“那也要干，”没有一丝犹豫，顾爸最终拍板，“东西在哪？你的实验室？”
“不知道。”天赐道，“现在实验室里的人造子宫是我在辛尧的水槽基础上加以改进，全新设计的，直径只有一米，顾妈根本进不去，而且现做已经来不及了，可是，我们还有机会，我所需要的，是培育我的那个水槽。辛尧做的第一个那个。”
此刻天赐真真发现，上帝真是个调皮的孩子，兜兜转转，一切竟然会回到原点，那个他视为囚牢，禁锢他十八年的地方，竟然是解救顾妈，打破顾家家破人亡的死局的关键。
顾爸皱皱眉，“这么说，还得管方家要。”
“不仅方家，”天赐说道，“我不了解那个水槽，我只看过辛尧改良后的版本，原版本是什么样的怎么操作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能马上在最短时间内操作它的人，辛尧。而且那个水槽我只是推算他还在，实际上在不在了我也不知道，所以，这事儿，得分开干，我先给辛尧打电话，让他们带着资料来这里找你，顾爸你等他们来了，在想办法将顾妈运出去。那个水槽不可能出现在医院里，更不可能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一切都必须是秘密的，梅颖不会让五年前差点毁了方家的东西重新成为舆论的焦点。所以天林现在带着我去方家，我得当面求梅颖告诉我那个初代的人造子宫在哪儿，我有种预感，梅颖会留着那个东西。”
“她会借给我们？”天林皱眉。
“不知道？”天赐说，“不过我会拼劲全力的，只要她要的，我都会给他。”
“杰哥不是说方家会给我们帮助吗？”
“傻儿子，那是指明面上的帮助，”顾爸脸上终于有了往日的笑意，“有意思，兜兜转转一圈儿，又回去了。早知道当初婚礼时就应该去会会他，但不管怎样，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我先去准备，工作二十多年积攒的人情，现在都要还回来了啊。”
“爸加油，看你的了。”天林拍拍老爸的肩。“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爸你先去操作，将顾妈运出去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用什么方法救了妈，最后必须是顾妈在医院的努力下治愈的，我想李伯伯那边可能要走点后门了，一切准备好后你等我的电话，具体什么时间开始，运到哪儿得等我的通知。”
“明白了。”顾爸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仿佛一下子变成了有活力有魄力的小伙子，激情燃烧，拼命三郎。
“你妈能不能有救，就看今晚我们爷仨的了。”顾爸将哥俩抱在怀里，爷仨互相拥抱成一团，像密不可分的球，像拧成一股的绳。
誓要从死神手里夺回顾妈的命。
“敢不敢拼命！”
顾爸领头问道。
“为了老妈，拼了。”
“必须的。”
“加油！”
“加油。”
“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救回你们的妈。加油！”
☆、方家
方家是这座城市里即熟悉又陌生的存在。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可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他们具体生活在哪里。
方家人好像狡兔一样，不说三窟吧，反正普通人是不能在家里见到他们的。
他们总是与你在外面见面，或是熟络的会所，或是双方约定的地方。
很少有人，去过方家的本家。
以至于包括天赐在内，都不知道方俊杰具体住在哪儿。
天赐只知道他在城大周围有一个房子，连他结婚后的新房都没去过。
至于梅颖住在哪儿，那就只有问她自己了。
“喂，天赐啊，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了，李警官怎么样了？”
电话里梅颖打着哈欠，语带倦意，看来是刚被电话吵醒，可天赐没办法不吵醒她，天亮之前，他必须得将顾妈运到地方，否则白天要做到掩人耳目就更难了。
“抱歉，那个，方伯母，这么晚还打扰你。”
此时天赐好像觉得有人在打他的脸。
啪！啪啪！
让你中二犯傻，让你当初叫人家梅女士，现在得到报应了吧。
贪图一时口舌之争，当时是痛快嘴了，可现在自己打自己脸了吧。
啪！啪！啪！
当初叫妈现在会多省事。
自取其辱，活该。
可天赐后悔是后悔，都这时候了，还矫情这些里子面子什么的就多余了，脸皮是最没用的东西了，揭下来刷一刷，再带上接着用。
“天赐，干嘛这么外道啊，”天赐好像听到对方穿衣的声音，“要是不习惯叫妈，像小杰那样叫我母亲也好。”
“恩，那，母亲，我有点事要求你帮忙，你现在有空吗？”天赐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打肿了，梅颖越大肚，就显得当初他越不识抬举，越丢脸，以德报怨，软刀子磨人真是太狠了。
“都是一家人，说求什么的就太见外了，小杰今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方家会帮助你的，你现在在哪，我让司机去接你。”
哥俩将车停到了城大旁边的停车场，不一会就有一辆黑色的车来接他们。
“杰哥，怎么是你？”
天林和天赐都惊讶了，他们没想到会是方俊杰来接他们。
“母亲让我来的，我这边离城大比较近。”方俊杰看起来挺精神的，应该是还没有睡觉。
“抱歉这么晚还折腾杰哥你，”天赐愧疚的说，“实在是没办法了，时间就是生命，顾妈没办法拖到明天，只好现在麻烦你了。”
“兄弟间说这些就虚了，别忘了天赐，我告诉过你，有事就说，方家会帮助你的。”
天赐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要被打的不行了，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不靠方家自己也行，怎么样，狮屎胜于熊便，打脸了吧。
天赐觉得但凡自己要点脸，都会忍不住羞愧之情，调头就走。
可他不能。
为了顾妈，他必须忍着。
天林握着天赐的手，试图给他传递些力量。
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方俊杰客套下隐含的刀子，可为了顾妈，他也必须得忍，在自己没有能力的情况下，他必须屈膝于方家，让自己的自尊面子见鬼去吧。
只要能救顾妈，什么都可以丢。
一路无话，夜晚的交通通畅的简直就像来到了另一个城市，仅仅二十分钟不到，方俊杰便把车听到了一个大院的门口，刷卡签字后驶入。
所有这座城市的人都听过这里，可很少有人来过这里。
哥俩都是第一次，虽然是午夜，看不清房子，可路灯还是将道路照得清晰。
所以与周围安睡的其他人家不同，黑暗中那处唯一明亮的房子便显得尤为突兀，天赐知道，梅颖就在那里等他。
“快进来，今天忙坏了吧。”
一改往日的精英范儿，梅颖穿着家居，脸上连妆都没上，穿着拖鞋就将三人带进客厅。
“真是抱歉打扰了，”天赐摆出最诚恳的表情，用自己最深情的样子说，“母亲，现在只有你才能救顾妈了。”
“请梅阿姨救救我妈吧。”
天林几乎哭着说出这句话。
既然要演戏，那就来全套吧。
天林表面眼含热泪，心里腹诽。
不能只让天赐一个人丢脸，反正都来了，脸都打肿了，还要什么脸啊，送佛送到西吧。
“哎呀呀，这孩子，我能救怎么可能不救呢？”梅颖惊慌的抽出纸巾，递给天林，顺便安慰着哥俩，“今天一听说你妈为救人而受伤，我就让小杰去了，哎，李警官真是个好警察啊，你们放心，光凭李警官舍己为人的精神方家也一定会进全力来救助她的，更何况我们之间还联系着你。”
哥俩赶快点头感谢，好话说了一堆，天林觉得要不是他音乐实在是太差，他都能唱出来了。
歌颂啊！！
“你们别着急谢，有什么我能做的啊，小杰应该已经是安排好的了。”梅颖疑惑的看着方俊杰，面容焦急，关心之至的问。
“是这样的，”天赐擦干眼泪（他是真的哭了，不过不是因为感激的，而是因为顾妈真的要死了），“凭借现有医疗水平，是无法治愈顾妈的。”
“唉～～！”梅颖面露惋惜之色。
“所以我想，用yuanying的东西也许可以试一试。”天赐直勾勾的看着梅颖，不愿放过她面部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真不愧是职场的老油条，梅颖没有泄漏任何他心底的想法，天赐从他的脸上，看不出除了难过之外的任何感受。
见对方没有接茬，天赐只好自己接着说道。
“顾妈现在是由于脏器创伤过大导致的多器官衰竭，通俗点说就是修补的赶不上坏死的，所以我想，用人造羊水携带修复液，加速脏器修复，或许可以救活顾妈。”
“恩。”梅颖依旧只是点点头，多一个字都没说。
光一个字一个字说什么意思啊！
天赐要疯了，您老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懂没懂啊。
可没办法，对方不表态，他就得接着说，不能冷场啊，单口相声就单口吧，这戏，自己说什么也得唱下去。
“但是直接注射剂量小，效果不会很大，而且顾妈现在的身体无法依靠自身完成修复，时间就是生命，为今之际，只有用大规模的浸泡，依靠外力输送营养，让各个器官同时自我修复，以数量赢取时间，可惜【零】太小了，那是我为婴儿设计的，所以我想到了我出生时用的那个实验仓。”
“哦～～！”梅颖这下明白了，她喝下面前的茶，开口道，“天赐，当初我就说过，格局要大，才能将事业做大。”
“是啊，当初你说要做成水槽的，我不是想节约成本吗？光顾着眼前那点芝麻了。。”
天赐举手将梅颖的茶杯填满，又给一旁方俊杰的杯子里添了点。
“母亲，天赐这么做也有一定的道理。”方俊杰拿起杯，细细的品了品。
“你们年轻人就是看不远，线要放长，才能收获的更多，只顾忌眼前的一点儿利益。”方母对儿子说道，“书到用时方恨少，房子大了才好装东西。”
“是的，母亲。”方俊杰点头道。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天林被这一切弄的莫名其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而天赐更是着急，时间就是生命啊，他可不能陪梅颖耗时间。
“现在顾妈的体型过大，”天赐只好继续说，他是看出来了，不把自己的计划全盘脱出，梅颖是不可能松口的，“【零】是不够用的，而且我实验室里的羊水只含有初期所需的营养物质，修复液的含量比较少，所以还需要大量后期使用的含有修复液的人造羊水。”
“即使你有实验舱，那么古老的东西，你会用吗？”
梅颖淡淡的道。
有门儿！！
天赐的心咚咚的跳起来。
他不怕别的，就怕梅颖不承认她有，既然她这么说，就说明当初真的保留了实验舱。
“我打电话给了辛尧教授，有了他的指导，我想凭我们两个应该能启动它。”
“看来你想的已经很清楚了。”梅颖喝下茶水，示意天赐不用再添了，“那你也应该知道，【元】是不允许让任何人知道的存在。”
“顾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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