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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_逝水长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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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懂女孩子干什么。”
“你以后不得娶媳妇儿啊，这种事儿现在就得学起来。这叫追女朋友从娃娃抓起。”
“可算了吧，这叫早恋，耽误学习又耽误生命。”
“你这人真是没意思，你现在这些口算闭着眼都能算对，别老写了。”
放下笔，周小树拽了拽顾萌萌的辫子尖儿：“闭嘴吧，看着你这学期期末考试要是在考不好，今年你妈妈还能不能让顾安哥带你出去玩儿了。”
一听这句话，顾萌萌的脸瞬间就垮下去了，噘着嘴：“小树你又来了，真是太会破坏气氛了，明知道我不是这块料，还总是抓着我这一点不放。”
“不是这块料才应该好好学习，不然到时候有你受的。”
“是是是，我亲爱的班级第一大人。真是没趣。”
周小树从没想过这么小就可以谈恋爱，尽管偶尔也会和妈妈一起看那些情啊爱啊的偶像剧，总觉得自己还小，谈恋爱都是大人的事儿。所以他对这种花边儿新闻根本就不在乎，从来也没觉得这事儿能有多正经，就是你给我买一包小零食，我让你拉拉小手，上学放学俩人一起走。这叫谈恋爱？放什么厥辞。
想想也是，一群小朋友，都没发育好呢就开始情啊爱啊的，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玩意儿的影响。
考完试，回到家，周小树就过上了两天没有作业的假期。尽管那些作业对周小树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但是机械性的抄写重复，还是很难受的一件事。
床头柜上放着吴刚借他的书，厚厚一摞。之前因为要准备考试，周小树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它们身上挪开。现在考完试了，周小树就躺在床上看着那些书。
过年的这几天，周平也还是很忙，直到小年夜周平才第一次早早的回到了家里，算是正式放假了。赵莉很高兴地做了一大桌子菜，周平一进家门就闻到了很好闻的饭菜的香味，走到餐桌前面，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一桌好菜，忍不住调侃道：“莉莉，今天是小年儿没错吧，看你做的这一大桌的菜，我还以为今天就年三十儿了呢。”
“快来洗洗手吃饭了，整天就知道耍嘴皮子。明天开始你不就放假了嘛，看你这几天加班辛苦，做一桌好菜庆祝一下。”赵莉的声音从厨房里面传出来，听到赵莉的这些话，周平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攥了攥拳头还是叹了口气松开了。走进厨房，周平在背后抱住了正在炒菜的赵莉，在她耳边印下一吻。
“行啦，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腻歪歪的，也不怕孩子看见了笑话。”赵莉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也就顺从的倚在周平的怀里。
“你又不知道你儿子，看起书来那可是雷打不动。就算是看见了又能怎么样，他还小呢，能知道什么？再说了，我搂我的老婆，谁还能说我个不字儿？”
听了这话，赵莉的脸瞬间就红了，轻轻啐了一口：“真是越活越不要脸了，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嫌臊得慌。”
“这几天忙，亏了你了，今天晚上好好补补。”
“大过年的开黄腔，真是不要点脸。”瞬间理解了周平话里的意思的赵莉脸更红了，其实她心里也有这种想法，只是看周平一直在加班，也就没好意思提起。周平这一提起来，赵莉也有点蠢蠢欲动。
抱了一会儿周平就放开了赵莉，赵莉还在炒菜，周平也不好耽误事儿。洗了手，周平就去叫周小树出来吃饭。
周小树正在房间里面看书，还是从吴刚那里借来的。放假的时候吴刚又让周小树去他家里借了一些书，还说可以随时去还。周小树自从上次第一次去了吴刚的家里，就成了吴刚家里那个大“图书馆”的俘虏。他简直是爱死那一面墙了，不说别的，哪怕自己有那些书的三分之一就够了。
去的次数多了，周小树就发现吴刚的父亲真的不怎么在家，至少自己去的这几次就没见过他。这让周小树觉得有点心疼吴刚，这么想了，周小树就更经常去吴刚家里了，有的时候还会在吴刚家里吃饭。
最令周小树感到惊讶的是吴刚居然会做饭，煎炒煮炸样样精通，偶尔还会做点甜点吃。虽然说做出来的在味道上还是略有欠缺，但对一个四年级的小孩儿你想要求多少？
知道了吴刚会做菜的事实，让周小树在惊讶之余也更心疼他了。
把这些事儿跟赵莉添油加醋的一说，赵莉也开始心疼起吴刚来了，更是觉得让周小树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去找吴刚玩儿也是个好事儿。而且周小树的学习生活之类的都完全没有被吴刚带坏的迹象，也就放开了周小树，正式把家门的钥匙给了周小树一把，让他没事儿就去吴刚家看看书，陪吴刚多玩一会儿。
赵莉的算盘打得很响，既能在自己去上班的时候不担心周小树，又能让周小树和同学搞好关系，还能拓宽周小树的知识面儿，顺带吴刚这个孩子确实很可怜，让周小树多陪陪他也不错。
年后没多久，周平就恢复了正常加班的日常。周小树也开始泡在吴刚家里写作业，然后居然写作业比平时还要快很多。
接下去的一个学期，赵莉果然升职加薪。对于周小树来说，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经常能看见赵莉比周平回来的还要晚，以及时不时的能听见周平和赵莉两个人吵架。
周平和赵莉很少吵架，但是每次吵架都让周小树感到非常的害怕。之前他们两个都只有偶尔才会吵，但是年后莫名其妙的开始吵架，三天两头的就会因为很小的事情吵一架，然后周平就会自己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每次吵架都是因为一些很奇怪的小事儿，什么炒的菜咸了，今天没有打扫家里的卫生，回来的时间太晚了之类的。吵的也并不激烈，睡一觉起来就和好如初了。不过周小树还是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父母和之前不一样了，尽管他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每次周平和赵莉一开始吵，周小树就自己把自己关在屋里倚在房间门上打哆嗦。他很害怕，害怕父母会因为这些小的摩擦而离婚，害怕自己变成另一个吴刚。之前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抵触情绪，自从听了吴刚断断续续说给他听的过去，周小树渐渐地物伤其类，开始担忧起了自己的生活。
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让他俩不再吵架，可是他什么都不做也会被周平秋后算账说“你应该做点什么，这个家也有你的一份子，我和你妈吵架你就干看着？你不能做什么？”
然而周小树根本不知道他该做什么，有时候他会喊出来，然后强硬的站在他们两个中间制止他们。他还是个孩子，他的脑子里能有什么好主意。然而周小树这么做了之后，周平又会说：“你光会喊，能有什么作用啊。能不能动动脑子？我们俩吵架没你的事儿，你就坐一边看着就好了，自己回你屋里玩儿去就行了。”
周小树觉得自己怎么可能完全视若无睹，也对于周平这种怎么说都是他有道理，自己怎么做都是错的这种行为完全不认同。
可他不敢说，他是个孩子就该听父母的话，父母说什么都对，自己就应该好好听着，一句反对的话都不该说。
赵莉升职以后，每一天的工作都累了不少，回家晚，她也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去做饭，也没有充足的时间去打理家务。而且心情一天天的烦躁，这让赵莉变得像是一个一点就着的□□桶。
当然她也觉得周平最近变得越来越挑剔，好像也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不过她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探寻周平到底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工作和家务还有周小树的学习生活已经足够让她焦头烂额分身乏术，生活的重担突如其来的压到她的肩上。这些都是赵莉始料未及的，她甚至觉得生活已经偏离了她最初的设想，她第一次觉得活着很累。但赵莉也知道，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不管怎么都得自己走下去。
这样的生活没过多久，周小树五年级的时候的那个寒假，赵莉按照惯例比周平早放假两天。周小树一早就去了吴刚家，写作业。赵莉难得的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电视，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的赵莉突然听到了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一脸疑惑地打开门，赵莉见到了将会改变她一生的一个人。生活突然从简单故事变成了低俗的狗血家庭伦理剧，这是赵莉又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真·狗血剧情预警，您的狗血家庭伦理剧已上线，爱您们。
第16章 第 16 章
门口站着一个抱着小孩儿的女人，修剪得当的长发，精致的在发尾烫了波浪，脸上没有化妆，但是可以看得出来皮肤状态很好，尽管眼睛下面有藏不起来的淡淡的黑眼圈，但看得出来底子不错，稍微拾掇拾掇就会光彩照人。深卡其色的长款风衣，脚上是一双棕色的长款过膝靴。肩上挎着一个和整体风格完全不搭的大挎包，颜色浮夸，还有一些卡通形象。包的拉链上挂着一个大的很夸张的装饰，赵莉知道那是用来哄孩子的道具。女人怀里的孩子很安静，睁着大眼睛盯着赵莉看。
下意识的赵莉会拿自己跟她比较，然后会唾弃自己的长相。回过神来，才礼貌的笑了一下：“你找哪位？”
“您就是赵莉姐姐吧，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你是哪位？”看见女人面露难色，赵莉觉得她可能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就想着先把她请进家门再说吧，“要不先进来再说吧。”
把女人领进家门，让女人坐在沙发上，随手问了一句：“孩子多大了，断奶了吗？你是喝水还是倒杯茶？”
“孩子快一岁了，下个月初五的生日。姐姐你不用费心了，我坐不久的。”
赵莉还是给女人倒了一杯水，放在女人面前的茶几上。
女人抱着孩子，没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我是周平的同事，我叫吴晟漪，口天吴，晟是日成晟，漪是涟漪的漪。至于说这个孩子……”吴晟漪做了一个停顿，赵莉的心脏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她脑子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但是完全不敢确定，或者只是不想去相信吧。
她的停顿很短，但是赵莉感觉仿佛已经过了一年。
“是他的。”她终于把后半句补齐了。
听到这三个字的赵莉脑子里“嗡”的一下空白了，她花了远比刚才那个女人停顿的时间长得多的时间来理解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赵莉感觉自己用了一生的时间去解开这个谜团。
“什么……时候的……什么时候的事儿。”赵莉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竭力保持着自己的声音尽量稳定。
“姐姐，我其实不想来的。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就算我能等，孩子也等不了了。孩子已经快一岁了，还没有上户口。我知道这是我的错，那天都喝多了，我也没想到就那一次就能……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我年轻，什么也没想过就觉得应该把孩子生下来。那时候我也没想过生个孩子会有这么多的事儿，一门心思的就想生下来……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了，我不是想挣一点什么，但我现在没别的人可以说了，姐姐，你帮帮我好不好。不管我有什么错，孩子总是无辜的。”
赵莉还没从那么大的震惊里面走出来，她其实知道这个女人的来意，未必是非得要自己离婚，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自己的老公她自己清楚，从来就不敢做什么特别重大的决定，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孩子。
但是越能想明白这件事情，赵莉越觉得自己可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但我似乎才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你凭什么来要求一个受害者体谅一个已经破坏了她家庭的女人，而且似乎理直气壮。作为一个母亲，我体谅你刚做母亲的手忙脚乱。但是我不仅仅是一个母亲，我还是一个刚刚被迫得知自己的丈夫出轨还有了孩子的妻子。”
“如果不是我告诉你，现在你还蒙在鼓里。”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现在还在过着疲劳但是幸福的生活。可能直到周平拖不下去了，必须要缴纳罚款的时候我才会知道，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但你的出现，打破了我所有的平静的生活。我为什么要同情你？”赵莉的脑子渐渐地恢复清楚，“想要给孩子落户有很多的方法，不知道你是还抱有什么不应该有的幻想。都不应该。”
“你还以为你们能回到过去吗？”女人精致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缝，她来的时候是有精心打扮过的，但是又想到孩子，所以没有化妆。从站到赵莉家门口开始，她就一直端着一副弱者的架子。她想要扮演一个孤儿寡母被抛弃的形象，尽管这个就是添油加醋的事实，那也是假的。
“那是我的事，要离婚还是这么凑合着过下去，那都是我的事。你是第三者，这毋庸置疑。”赵莉看见那女人脸上的表情，没来由的一阵反胃，觉得男人都是瞎子，看不穿平日里柔柔弱弱或者温柔可人的女人其实心里都毒似蛇蝎，“你走吧。”
吴晟漪抱着孩子挎着包走出门，勾了勾嘴角惨淡的笑了一下。
她承认自己确实是有私心，她确实是想要挣得属于她的一部分，未必是财产，或许只是一口气。她觉得不服，明明自己也是一个长得不错的有稳定工作的女人，凭什么要一直活在阴暗的地方，凭什么她的感情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摊开来放在阳光底下？她看见赵莉的那一刻就觉得很嫉妒她，自己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会打扮，凭什么她就可以站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宣布她是周平的合法妻子，自己就只能遮遮掩掩的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喜欢周平。
从她第一次见到周平就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处理工作游刃有余的男人，她觉得这样的男人很帅，随着每天都在上班的时候有接触，深入的了解了这个人，她就无法抑制住自己心里的爱慕之情。终于在一次工作聚会上两个人都喝醉了，她终于向周平表达了自己对他浓烈的爱意。
之后的事情她没有印象了，只记得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惊慌失措并且不着寸缕的周平。那一瞬间，她第一次看见了一个，和平时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遇到什么危机都自信满满的周平完全不同的周平，她玩心大发，没有吃避孕药。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想要绑住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为他生一个孩子。所以在她发现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的时候告诉了周平，当她告诉周平自己怀了他的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太大了，而那时候再做流产手术恐怕会一尸两命。
当她拿出医生开的证明放到周平面前的时候，她在欣赏周平脸上失魂落魄的那种认命了的表情。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是这个男人出轨的帮凶，或者是主谋。手里有他这一生最大的污点，就凭这一点，她就可以拿捏这个男人一生。
她觉得自己的感情真的可以拿到台面上来了，尽管这份感情已经由于被放置在暗处太久而成长的有些畸形。吴晟漪觉得无所谓，管他是什么样子的，自己终于可以把这份感情拿出来了。
孩子生了下来，周平也很喜欢那个孩子。吴晟漪不止一次的提起过想让他帮孩子上个户口，周平很懦弱，他不敢跟赵莉坦白。或者换一个词儿，他不想这么做。左拥右抱，一妻一妾，周平可以坐享齐人之福。这是一个男人都会想的事情，一个韦小宝似的童话故事。
但吴晟漪不想，现在这个社会，你还想吃锅望盆，那我就让你鸡飞蛋打。这就是她来的目的，她要让赵莉知道这件事情，就算不能让赵莉和他离婚，至少也能让他们两个之间产生嫌隙。
我过得不好，你们谁也别想过得好。
赵莉看着吴晟漪走出门去，慢慢地从沙发上滑落到地板上。地板上很干净，但是很凉，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追求的安稳的爱情和生活就这样消失了。她开始哭，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板上和她的衣服上。她咧着嘴，但是却没发出任何声音。电视机还开着，正在播放一个很经典的小品。可惜赵莉充耳不闻，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见，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像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世界只剩下了她自己和身后正依靠着的沙发。
她好累，周小树还没有长大，家里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和这个男人过下去了。
想起了她妈妈在她出嫁前说的话，这时候只觉得讽刺。她可以容忍周平出轨，但是不能容忍周平的隐瞒，不能容忍他的不作为。还有，不能容忍出轨了以后还留下了一大堆的烂摊子又没有办法收拾干净，那不是简单的麻烦，那是一个孩子，一笔需要缴纳超生罚款六至九倍数额的罚款。
赵莉觉得世界晦暗了，她不知道这笔罚款算不算是夫妻共同债务，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爱着他，是不是想要帮他缴纳罚款。她的脑子现在又是一团糟，她又能跟谁说呢？
周小树下午会回来的，想到周小树，赵莉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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