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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晚泽-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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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璟泽又接着说道,“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照顾好自己。如果我发现三个月后,你病病殃殃的,我就直接把你接进宫养着,什么劳什子官都别做了。”
沈云无奈的看着璟泽,“是是是,微臣遵旨。你也自己多保重,这三个月我不在,你若是有事要商量,张铮算是信得过的。”
沈云是正二品的六部尚书,张铮是正一品的宰相,他这样称呼说话是逾矩的。可私下里,他对璟泽都没上没下的。两人在品议朝政之事时,对谁都是直呼其名。若以官衔相称,时而还遇到同姓同职的容易说串,实在是太麻烦。
“还有眼下要着手准备今年的科举之事,翰林院岑毓平可担此任。吏该之事,到底开始的急了不在最佳时间。我知道你是为了替我转移注意力,还需多加小心,我见有些根瘤仍在蠢蠢欲动,有反扑之势。还有蒋雄在西北称大,自以为五十万大军是自己私有,加上又以你外祖自居,前番你虽厚赏了下去,不过也是权宜之计,不妨用戚正去震他一震。不过军事实非我所擅长,你比我在行,还是再多做些考虑…”沈云一时间也是感觉说不完的嘱咐。
“还有。。。”他正要说下去,看到璟泽眼含笑意的样子,转念想想,璟泽城府心机远在他之上,他想到的这些,璟泽也一定想到了,就住了嘴。
“朕的尚书大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朕听着呢。”
璟泽最享受沈云这样一副昭然若揭的维护之意,以往他做皇子之时,沈云就是这样。凡事总替他想在前头。如今他成了皇帝,沈云操的心似乎也不比他少。偶尔他力不从心之时,想到沈云一副为他鞠躬尽瘁的样子,也顿时跟吃了十全大补汤一样,重又打起精神来了。
“这解郁安神包你带着,我见你近来有些燥气,烦忧甚多,配了些安神疏肝的草药,你随身带着,可有所缓解。”
璟泽接过香包,放在鼻下嗅了嗅。“甚是好闻,像极了你身上的味道。不过…”
“不过什么?”
璟泽说着把沈云拉入了怀里,在颈间落下一轻吻,“仍不如抱着你来的解欲。”
沈云却没了拌嘴的心思,听此轻浮之言,只抱紧了璟泽,在他肩膀处,闷闷地出声。“那你…保重。”他心头的酸涩泛了上来,红了眼眶。此刻,他内心那复杂不舍矛盾的情绪只有他自己知晓。京城三载,一场大梦,如今到了该醒之时。常说舍得,有舍才有得。可他舍了自己,得了的是什么…
只是这样的沈云,看在璟泽眼里,却只是别离的伤感。
“恩,你也是。我会数着日子等你回来的。”那样的声音未及人走已是满的快溢出来的思念之味。
两人依依惜别完,都是夕阳西下之时。璟泽看天色已晚想叫沈云再宿一宿(xiu),明日再走。沈云想了想总觉明日还会这样,果断得让苍竹驾着马车走了。临走前,最后的那个回眸,一时间竟让璟泽生出一种一眼万年的诀别感,心里头突地跳了一下。
这日的黄昏,天空如琥珀色般的光泽,一只落单的大雁飞过这橙黄的天空,留下一声声凄厉的哀鸣,听得寂然。看着被夕阳镀上一层光的马车,听着马蹄声有节奏的越来越远,璟泽自我安慰着三月之期应当也是很快的。
只是,三个月后璟泽等来的却是两封遗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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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亲启:
夫天下,大器也。置诸安处则安,置诸危处则危。凡为国主,承天景命。陛下生为明帝,必有明志于天下。臣窃拙见,以数言蔽之:百姓素朴,狱讼衰息,则天下顺治,万民归心;海内之气,清和咸理,则名誉之美,垂于无穷;立经陈纪,轻重同得,则为万世法程,没为明神。因此故,臣陈此疏,以表臣心。
陛下擢臣理江南河道一事,臣即奉有认真筹办之谕,但使心力所及,必须详实查勘,不敢徒托空文。南江延袤数省,关系国计民生。治河如治病,须先察其原。欲察其原,必先按脉理,方知病原之所在,而后可以施药。治河非旦夕之功,臣苦心钻研。于江南道三月内,栽藤种树,购地迁民,兼之疏通海口,修堤固岸,固筑险工,疏通尾闾,使洪涝顺势而下,流入江海。然此不过为应急之法。臣以为,从长远观,需更河形以畅其流,缩河身以顺其性,而后可保一甲子无虞。
今世以奢靡相竞,捐廉耻之风日甚。臣以为,安着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也,皆以积渐然,不可不察也。陛下推行吏该,实为纠此偏风之明举。《管子》曰:“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 人主之所积,在其取舍,以礼义治之者,积礼义,礼义积而民和亲。又定经扶制,以令君君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亲各得其宜。孔子曰:少成若天性,习贯如自然。闻正言,行正道。此业一定,世世常安,而后有所持循矣。若夫经礼不定,是由度江河亡维楫,中流而遇风波,舩必覆矣。
天下之势,万民皆以科举入仕为光耀门楣之举,虽今为太平盛世,臣仍以为不妥。臣于江南一道治水时,尝遇一民以水车灌田,其器制作精良,用法便利,非能工巧匠不能为之。北离素有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之传统,以苦读圣贤经典,寻章摘句,科举入仕为正途。故因其非寒窗学子,亦无功名在身,视其精器为雕虫小技奇巧淫技,虽有能而未尝得以重用,皆以民尚文轻技之故也。士农工商之论,实有偏颇。臣以为陛下应设技司府衙,纳能人之士为国效力,以正世观。文武技匠并用,垂拱而治。
蒙先帝与陛下厚爱,使臣尝任吏工二部尚书,然臣自惟,上之,不能纳忠效信,有奇策材力之誉,自结明主;次之,又不能拾遗补缺,招贤进能,显岩穴之士;外之,不能备行伍,攻城野战,有斩将搴旗之功;下之,不能积日劳累,取尊官厚禄。苟合取容,尸位素餐,愧对上下。今奏此疏,但求弥补一二,臣肺腑之言,款款之愚,拳拳之忠,望陛下明鉴。
罪臣沈云绝笔于江南
宁,还请不要忘了曾与云在西南之时立下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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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友承安亲启:
云平生得你为挚友,实感大幸。与尔切磋医技,余多有得益。医之一道,往往以经验累积,代代传承,成书成著者鲜少。民间笃信偏方多不枚举,然偏方一说,无根无据,以至常有性命之虞,又以天命至此所叹。吾以为实为无著述可依。余有著书立作之意久矣,然耽于俗事,未尝成愿。日后若尔得空暇之时,望能一尝吾之遗愿。
天地,万物之逆旅,光阴,百代之过客。浮生若梦,我之命途多舛,实身不由己。大限将至,无可奈何。我在世之牵挂,唯于璟泽最甚。他用情专一,心系于我,我恐他不能接受我离世之事实。望你费心照拂,务必看顾他,以使他挨过最苦之岁时。友不胜感激。
友云绝笔于江南
作者有话要说:
给璟泽的遗折,主要参阅了晁错《治安策》、司马迁《报任安书》、梁启超《悲情宰相李鸿章传》。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三十六、
偶尔回忆起四年前的事情,沈云总会生出些恍如昨世的感觉来。
那年,他到了江南,终日地忙于查处贪官和督改河道。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隐于两江巡抚姚子良身后的半个月后,严密的贪墨网中终于让他扯出了一根线头,寻到了突破口。
原本江南上下抱着天高皇帝远,又自觉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即使风闻皇帝要派出钦差查肃江南官场后,上上下下依然都是老神在在。由商会牵头,众人商量下来,无非就是税银,手松那么一点就有了一成,算是给了朝廷面子。
一成对沈钦差来说,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不便出面,事事都让姚子良出头。他来江南之前就知道,姚子良是儒林之后,那点儒士的清高他守得跟贞节牌坊似得。先帝在时,看中他这一股清高,擢他做了两江巡抚。他也并非没有才能,只是江南的复杂,远非他能想象和应付。做了近三年,无功无过,只是这样,没有通融好关系,三年一稽也必定是通不过的了。
姚子良也听过不少关于沈云的风言风语,当日那场弹劾风波,他作为地方长官虽没参与,只也已经先入为主,觉得沈云是个投机取巧巧言令色的人。可钦差毕竟是代表皇帝而来,无论他是好是佞,话总还是要听的。沈云见姚子良对自己颇有几分矛盾情绪,反倒是放心让他去落实部署种种安排。
江南道贪墨的问题,积弊已久,细察起来,也是有因可循。此地物产丰饶,官位在朝中最为吃香。多得是重臣的门生族亲被安排在这里,又因利益结成私党,官官相护,以致上下皆腐。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在江南,却远不止这个数。
以往官员查起贪腐问题,总从官场着手。查到后来,又因关系盘根错节,或不了了之,或引火上身,总没个结果。沈云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他从河工工头查起,毋庸置疑,这河工自然也是与某些官员沾亲带故。可再怎么沾亲带故,也是一介布衣,遑论与沈云背后的势力作比。
俗语说,夜路走多了,总怕遇到鬼。这河工也是个禁不起吓的,沈云命人装神弄鬼一番,河工就招了全部。这样撕开了一条口子,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起来。过了一阵,人心惶惶,几个关节的重要人物都活动起了关系。沈云要的就是如此,他隐在姚子良背后看的一清二楚。
明账暗账两套账簿到手,上下被一锅端了,牵连甚广,几乎将江南官场换了一遍血,也替璟泽的吏治改革添了一捆柴,让其烧的更旺。
方此,姚子良才全然放下对沈云的芥蒂。而后两人着力合作,督办河工,将南江的堤坝一道从南到北暗访了一遍,再细致核查各府报上来的修缮工期预算等等,赶在大汛前完成了所有工程。
江南百姓有感于姚子良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做了像供起来。却不知姚子良此番功成,几都拜沈云在其后出谋划策,指点一切。这样两件事合作下来,姚子良终是折服于沈云的风骨之下。他曾问过沈云,如何能猜对这环节中每个人每一步的走法。
沈云答他说,“我也并非猜得出,只是易地而处,多想些可能罢了。说到底,我不过是比旁人多花十倍百倍的精力。从来没有谁生来就是会做事的,我也不比旁人聪明,可用了心用对了方法总是能成的。身居高位久了,多得是人只会玩些官场上的虚假恭迎,还有多少人记得民为贵这三个字,官亦是民,是从民中来,多听点民声,总是没错的。天下事穷则变,变则通。子良,你记住,在其位谋其政。有原则是好的,可是要懂得变通。”
姚子良很多年以后,还能清晰地记起,这个云淡风轻的午后,这样的一席话从一个病弱的后生晚辈口中说来,如何醍醐灌顶地让他久来怀才不遇愤懑的心得到了平复。他惭愧于自己曾经有那些世俗的偏见。
他也发现沈云的身体似乎不怎么好。两人几次议事,沈云总是满头的虚汗,呼吸间急促不稳,有时拿在手中的笔都会掉下来。可是无论如何,沈云总是缓一缓就继续下去。几次他都出于关切,想叫位大夫来为沈云看看。沈云却总是推辞,说陈年痼疾看不好了。
只是即使是这样的身体,踏勘河道却是亲力亲为,甚至不要随从,一路暗访。这一把病骨下是一位治世能臣啊,一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好官。
沈云忙完这两阵,已是在江南两个半月后。离他答应回京的日期还剩了半月,足以让他谋划第三件大事,只是这事是为着自己的。他到江南月余后,自己身体上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原先他只以为是胃疾复发,才食不下咽。逐渐他开始有腹痛之症,且日日加剧,加之泛酸呕吐。他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夜里无人之时,沈云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还未有什么明显变化的肚腹,眉宇间温柔如水。那日他回了白云居,取得丹药里面就有一味药名唤“承嗣”。
根据《玄心记事》中所载,这承嗣是玄心谷的第三位祖师爷研制所得。那已是一百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位师爷亦是有龙阳之好。虽与心爱之人能双宿双栖,只是不得承孕延续香火总是遗憾,便着力研制出这丸药。以身试药之过程,这位师爷却略过不曾写。最后只在《玄心记事》中留了八个字,“逆天之事,果不可为。”
这药不知何故,百年前散落江湖,引起江湖一阵动荡。以故第五位祖师爷又搜集到些当年服用此药之人的结局作为案录纪录在册。
“余十年间,足迹遍布四海八荒,寻得十余位曾送服生子药之男子。其中只得三人平安产子,余七人皆命殒。此药药性极为霸道,服下后与男子交合,承欢在下,数次可结得珠胎。孕期如女子,以十月为结。然前三月内,体虚气弱,腹痛如绞,如万把钢刀直剁下腹,命悬一线。七人中,有三人因此丧命。怀胎四月后,胎力日强,渐感胎动,有孕吐妊娠之症。孕九月余后,产道渐开。男子以后'穴产子,奈何男子后'穴窄小,方此之时,又命悬一线。得开八指,胎儿平安落地。如若不然,亦是命归黄泉。余四人因此殒。此药药期,余憾未得知。得子中有一人,于数年后又陆续孕产三子,皆父子平安。适时,余方解师祖所言‘逆天之事,果不可为’八字箴言。望后世子孙得此手札后,以为诫。”
人在极端的情绪下,往往就会冲动起来。沈云便是如此,他服用这药时,全凭心里堵得一口气。但这口气意指为何,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他也不能确定过了百余年这药是否还有药效。他那日从白云居下来就服了一丸,那段时间他与璟泽欢好次数并不少,身体并未有什么症状,他以为药效已失。
到了江南后,种种症状都指明他已有了身孕。此时他细想起来,方知自己当初那样是多么冲动。他原想着到了江南办完正事就不再回京,如今有了这孩子,他更是坚定了决心。只是想着璟泽,他又痛心不已。只能想着,璟泽尚且还年轻,待走出悲痛后,总能重新振作起来。柳皇后与他,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何况,璟泽还可以有后宫佳丽三千。
他当日诈死离开江南,就回了玄心谷。玄心谷地处万州与瑾州交界处,暗合五行八卦阵,是集历代玄心谷传人玄门之术的大成之作。只有每任玄心谷传人才懂破解阵法的口诀,否则此处看来只是一处风景优美的普通山麓。当年张晞朴临死前才将这口诀告诉沈云,因为这块地方对他的师祖陆郊来说是个伤心地,张晞朴念及师傅的感受,也始终都没有回来。
一阵竹帘的响动拉回了沈云的思绪。沈云回神一看,正是有人进来了。
“爹爹…”沈桓撩开竹帘走了进来。沈桓正是沈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孩子。孩子如今三岁半的年纪,粉雕玉琢,白玉一般。长得八'九分像了璟泽,尤其是眉眼之间,与璟泽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笑之间,虽不如璟泽的绝色倾城,但也已是隐隐的无双之姿。只是撇嘴之间露出来的酒窝和神情像极了沈云。
沈云看着这个自己拼着命生下来的孩子,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值得介怀之事。这些年,他在玄心谷内避世休养,从未出去过。幸好有苍竹一直替他打理一应的杂物。他才可以专心整理药典、教养沈桓。他想想,而今的生活倒真是他想要的,又有了这么一个寄托,也算是上天待他不薄。
陪着沈桓长大,他越来越有为人父的责任感。兴许是这样坚定的责任感,才让他认真对待起自己的身体,经过这几年的调养,已好了许多。可到底之前伤了本源,加上逆天生子,身体总还是有些气血不畅,手脚冰凉。
“怎么了,桓儿?”沈云抱起自家儿子。
“苍竹叔叔说,我们要离开玄心谷,是真的吗?”
“恩,是真的,桓儿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吗?”
“可是桓儿担心爹爹的身体。”
“爹爹没事。”沈云看到儿子这么懂事,摸了摸沈桓的绒软的头发。
“那桓儿要出去。”他歪了歪小脑袋,又补充说,“不过要一直和爹爹在一起。”
说着扭了扭小屁股,往沈云怀里钻了钻,拿自己莲藕般一节节的小手抱住了沈云。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三十七、
这次他要出谷,是因为收到他师伯连胜的一封信。连胜并不知道沈云诈死之事,与沈云也是意外联系上的。当年沈云回玄心谷的路上偶遇了这位师伯。
连胜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又觉得师傅偏爱小师弟,不肯将一身本事尽数传授给自己,留了封信就出走了。陆郊膝下一共就两个徒弟,虽说有所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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