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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子逆袭-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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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名使者平白无故遭受指责,奋力争辩,一听用刑,登时抖若筛糠,涕泪交加,磕磕巴巴地求饶:
  “饶命!大人,请饶命。”
  “我们不认识皇孙,为什么害他们?”
  “冤枉——”
  “够了!”大皇子声色俱厉地打断:“作案动机只有你们自己清楚!”
  “水路险阻遥远,你们远渡重洋出使大成,难道只是为了求得粮食菜蔬种子和农桑织艺书籍?”二皇子嗤之以鼻。
  使者们赶忙点头,拍打胸口,赌咒发誓地说:“是的!我们就是为了求赐你们的粮种和图书。”
  “我们国家没有大米和麦子,而你们有。”
  “带些种子回国,看能不能生长。”
  ……
  一想起儿子受伤,六皇子就控制不住愤怒,冷冷质问:“少东拉西扯的,本殿下不耐烦听!早就听说了,你们海外蛮夷之地,气候湿热,毒物遍地横生,其中不乏见血封喉的剧毒,对也不对?”
  “对。”使者老实点头。
  “那不就得了?”赵泽武又跳起来,振振有词道:“我大成开国数百年,尚未发生皇孙被害之事,偏先褐国初次拜访、献个破花灯就发生了,不怪你们怪谁?”
  七殿下,断案得讲究证据啊!
  刑部两个侍郎面面相觑,欲言又止,悄悄瞥视尚书,却发现江勇垂首眼观鼻、鼻尖以下被茶杯阻挡,看不出任何指示,摆明了装聋作哑,于是他们也学着垂首喝茶,默不作声,暗忖:
  唉,罢了罢了,皇孙受伤,让亲王皇子们做主吧,倘若陛下问起,别个不敢说,至少庆王会出面解释的。
  无处发泄的六皇子忍无可忍,抢过惊堂木“啪”一砸,看也没看,随手抽出刑部案桌上四个签筒其中一个的三支签,掷在地上,大吼:“先褐国使者藐视皇子,犯上不敬。来人呐,拖下去杖责,打到他们招供为止!”
  “饶命,殿下饶命呐!”
  “求您开恩,我们的确没做坏事呀。”
  怒斥夹杂求饶,乱糟糟,眼见闹得不像话,庆王面无表情,二话不说,起身拿起刻有“执法严明”字样的四个签筒,一把塞给刑部尚书,严肃叮嘱:“江尚书,保管好你刑部的令签!”
  “是。”江勇讪讪接过,难掩心虚:明知不应放任皇子胡闹,可他还是放任了,脖子一缩,含糊旁观。
  “三哥!”六皇子忿忿大叫。
  “三哥,他们嘴硬吵着面圣,活该挨打,您别拦着呀。”七皇子小声劝,经历若干后,他很尊敬庆王。可等了等,他疑惑扭头,质问刑部捕快:“哎,行刑令签已下,覆水不可收,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众目睽睽,官差们低头,竭力忍笑。
  庆王皱眉,尽量压低嗓门,恨铁不成钢道:“你还问?睁大眼睛瞧瞧,地上扔的什么签?”
  “啊?什么签?”赵泽武俯视地面,讷讷反问。
  庆王给捕头递了个眼神,后者机灵会意,急忙蹲下捡起令签,毕恭毕敬双手奉上,庆王接了,稳步行至案桌前,轻轻放置三枚令签,无奈提醒:“此乃逮捕签,眼下涉案人员已经拿来了,下这个令做什么?”
  扔令签的是六皇子赵泽文,他认得,只是一时冲动、大意犯错,当场出丑闹了笑话,顿感羞恼窘迫,满腔怒火稍微平息,闭紧嘴巴闷坐,一声不吭。
  毕竟都姓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此,其余三个皇子同样感觉羞窘,他们并非不懂,只是混乱中未能及时察觉阻止。
  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缓解,皇子们端起茶杯品茗,短暂休憩。
  但,赵泽武是真不懂。他好奇捏着逮捕令签,翻来覆去摆弄,新奇道:“原来有区别的吗?我之前从未细瞧——”一语未落,后话已被其胞兄告诫性地肘击打落,悻悻然咽回肚子。
  庆王扫视兄弟们,他一早想制止,可深知方才手足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劝,直到此刻才趁机提醒:“诸位兄弟,父皇明令刑部主审,术业有专攻,若论审讯,肯定刑部更经验丰富,咱们不如奉旨监督,以免耽误时间。”
  “三哥所言有理。”五皇子率先赞同,他也反对外行瞎折腾。
  口谕不可违,大皇子喝茶不语,二皇子黑着脸,双胎龙子随后也赞同。
  于是,庆王扭头吩咐:“江尚书,你们接着审吧。”
  “是。”江勇吁了口气,主审官终于得到审讯权。
  先褐国使者则抓紧机会,碰头商议半晌,最后——他们豁出去了!义正辞严地叫屈,并指控:
  “我们太冤枉了!”
  “海船颠簸,我们原本没带花灯,因为那东西容易碎,进贡的花灯其实是大皇子殿下吩咐赶制的——”
  大皇子目瞪口呆,暴吼打断:“你胡说!”


第184章 父子
  什么?
  藏毒花灯乃大殿下授意临时赶制?并非纯粹外邦进贡?
  公堂上下一齐惊呆了; 纷纷望向大皇子; 震惊狐疑。
  “大胆!你们居然敢污蔑本殿下?”大皇子脸色铁青,涵养再好也端不住了。
  “没有污蔑。”
  “我们说的是实话。”
  “制作花灯的材料全是您提供的呀; 还吩咐尽量做得精致小巧些,方便幼童玩耍。”先褐国使者委屈怨恨,人在异国势单力薄; 心知在劫难逃,从茫然恐惧中清醒后,索性不管不顾; 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认。
  庆王屏息凝视,目不转睛观察外邦使者的神态,谨慎断定对方所言应属实; 他着实感觉棘手,沉吟不语。
  “什么?藏毒花灯是大哥命令制作的?”二皇子惊诧高呼; 满脸不敢置信,临场表情无可挑剔。
  “不会吧?”赵泽武睁大眼睛,其胞兄错愕问:
  “这事儿奇了,大哥,你刚才怎么不说?”
  五皇子眼珠子定住,垂首,冥思苦想。
  “我——你们什么意思?都看着我做什么?”大皇子扼腕咬牙,深感倒霉透顶,铿锵有力辩解道:
  “蛮夷奸贼一派胡言,我何曾命令他们制作花灯了?年前年后忙得脚不沾地,哪儿有空理睬海外不知哪个偏僻小国的使者!烦请诸位动动脑子,如果连制作元宵花灯也要亲自监督,那我还要不要做其它事了?”
  嗯,听着也有道理。
  宫廷一应物品要么内造、要么进贡,均有专署专人专管,不可能劳动皇长子。
  然而,下一瞬,堂外忽然传来禀报:
  “诸位殿下,奉命前去使者殿调查的大人们返回求见复命。”
  “传。”大皇子强按捺盛怒,在场属他序齿最尊。
  庆王抬眼望去,只见刑部的两名郎中、几位推官等手捧若干证物上堂。
  “你们发现线索了?快报给几位殿下啊!”主审官江勇催促,在亲王皇子跟前,他的尚书架子一低再低。
  “是。”刑部郎中硬着头皮,拱手道:“下官禀告诸位殿下、大人:涉案花灯乃先褐国使者所制,在其住所搜出残破的一盏,经仵作查验,花灯内蜡烛亦藏毒,确凿无误。并且,据使者殿管事和杂役供认,先褐国使者制作花灯的一切材料皆由、由……”他犹豫忐忑,尾音逐渐消失。
  “实话实说便是,干脆点儿,陛下等着看口供呢。”赵泽文心急如焚,一心想揪出伤害儿子的凶手。
  “是。”郎中咽了口唾沫,目视自己的鞋尖,小心翼翼告知:“据初步调查,先褐国使者制作花灯所用的材料皆由大、大殿下府上的管事年珥提供。”
  此言一出,刑部公堂鸦雀无声。
  翌日
  正月十六,年刚过,辰时末,风停雪止,太阳在薄云后迸射万千光芒,照得乾明宫亮堂堂。
  然而,承天帝心里却阴沉沉。
  他从去岁万寿节后开始上朝,重新接过国务,早朝结束后回寝宫,匆匆用了早膳,先探望皇孙们,随后听取皇子们的禀报。
  “父皇,儿臣冤枉!”
  跪地的大皇子哽咽,双目红肿道:“儿臣全不知情,一切都是底下管事年珥隐瞒干的,求父皇明察。”
  “年珥呢?”承天帝语调平平。
  “畏罪自杀了。”大皇子恨得咬牙切齿,怒形于色道:“父皇,他居心叵测,令儿臣百口莫辩,您请想,儿臣至于那般糊涂愚蠢吗?毫无理由啊!”
  承天帝伸手抻抻领口,又问:“涉事的外邦使者呢?”
  “在押刑部地牢,负隅抵赖。”
  承天帝颔首,并未表态,冷静吩咐:“元宵夜发生的事儿,百官皆知,让刑部的人继续查,彻查到底,不得延误。”
  “是。”
  承天帝挥挥手:“你下去忙吧。”
  “父皇——”
  “去吧。”承天帝闭目养神。
  “是,儿臣告退。”大皇子忐忑至极,灰头土脸,行至殿外廊下时,其生母韩贵妃正跪地请罪,一袭藕色襦裙,简单挽髻,素面朝天,熬得眼下两片青黑。
  “母妃——”大皇子刚开腔即被打断,韩贵妃镇定从容,轻声催促:“殿下,你快办正事去吧,我候着面圣。”
  “是。”大皇子无可奈何,悲愤躬身告退,步伐沉重,勉强维持表面平静。
  乾明宫内
  承天帝长叹息,缓缓倒向躺椅,眉间拧出一道深刻的“川”字,淡淡说:“雍儿?”
  “儿臣在。”庆王从屏风隔间内踏出,处变不惊,一向面容沉稳,通身气度令人信赖。
  “你听着认为如何?”
  庆王正欲开口答,却见李德英领着一名宫女装扮的女子进入,那女子两手端着茶盘,举手投足端庄规矩,李德英先奉茶与承天帝:“陛下请用茶。”随后奉与庆王:“殿下请用茶。”
  “老奴告退。”李德英毕恭毕敬,领宫女离去,后者全程垂首,但转身时悄悄抬眸看庆王,得到一瞬平稳回视,她是白琼英。
  白琼英已被承天帝秘密召入宫月余,平时除了回话就是伺候茶水,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片刻后
  承天帝疲惫道:“坐吧。”
  “谢父皇。”庆王落座,开门见山说:“宫禁森严,人或物进出都必经层层盘查,花灯藏毒绝非易事。”
  “你言下之意是此案凶手又——又是谁?”承天帝张着嘴,艰难地转了个弯。
  “案情尚未水落石出,儿臣不敢妄言。”庆王谨慎答,唯恐刺激大病初愈的年迈父亲,宽慰道:“您别担心,儿臣问了宋慎,他表示皇孙的伤势医治及时,只要仔细调养,会恢复如初的。”
  “旻裕怎么样?他伤得最重。”承天帝担忧倾身。
  “已经止痒止疼,正在休养消肿。”庆王答。
  “务必治好皇孙,他们是延续大成的血脉。”承天帝郑重肃穆。
  “那是自然。御医正日夜贴身照料,加之宋慎医术精湛,假以时日,皇孙们将给您请安谢恩。”庆王竭尽所能地安慰父亲。
  承天帝坐着,闻了闻茶香、又晃了晃茶水,眼神晦暗莫测,有感而发,慨叹道:
  “茗茶茗茶,世人都要求朕‘明察’。唉,倘若朕果真公正严明、铁面铁腕,必将使得家散国危!雍儿,你明白吗?”
  “儿臣愿为您分忧,无论何等危难,在所不辞。”庆王眼神清明坚毅,一字一句,低声规谏:
  “父皇,世间虽有‘水至清则无鱼’之说,但倘若放任奸邪搅浑水伺机谋取私利,久而久之,水就不仅只是浑浊了,它可能变成污秽粘稠的死水,到时谁能存活呢?”
  承天帝一怔,呆坐愣神,继而用力闭上眼睛,头发灰白,皱纹密布,老态龙钟。
  “您一世英明宽宏,胸襟博大,儿臣却莽撞驽钝,若有失言之处,还望父皇见谅。”庆王又说。他忠正果决,而非愚忠愚孝,无法坐视不理。
  乾明宫富丽堂皇,华美绝伦,无论酷暑严寒,殿内始终舒适怡人,老皇帝却寒战抖了抖。
  良久
  “你的性子,真像朕年轻时候。”
  “好,好。”承天帝颔首,眉眼耷拉,欣慰凝视儿子,法令纹深刻,颤声道:“拖得太久,朕左思右想,可惜并无两全之策,今夜必须做个决断了。”
  “求父皇保重龙体。”庆王起身,为父亲掖了掖盖住腿脚的薄毯子。
  承天帝闭目沉思许久,嘱咐道:“宫里忙乱,你带小九回王府去,顺便歇会儿,酉时中到这儿来,朕有差事吩咐。”
  “是。”庆王并未多问一句。
  “记住!你亲自护送小九,千万别交给底下人,以免当街又冒出个疯子。”承天帝心有余悸,对皇后已故的胞妹极度不满。
  “您放心。”
  午时·庆王府
  庆王搁筷,漱口擦嘴擦手,喝了两口茶,叮嘱弟弟:“你下午随意,明早开始照旧读书。”
  “哥,父皇为什么不准我陪伴他?”赵泽安苦恼问,食不下咽。
  庆王起身,语重心长地教导:“别胡思乱想,记住:父皇仁慈,一贯疼你!”
  语毕,他匆匆赶去书房,刚落座,亲卫统领谢霆便奉上小纸卷,恭谨禀告:“殿下,喜州来信。”
  “哦?”庆王接过,语调上扬,紧皱的眉头刹那舒展,深藏心底的悠长牵挂涌起,目若朗星,闪烁明亮。他立即展开信,定睛一看:
  “赵三公子亲启——”
  “咳咳!”庆王一把掩上纸卷,瞬间想笑,可又忍住了,定定神,重新打开,威严虎着脸,默默读信。
  谢霆十分识趣,退避一丈远,清楚庆王此刻心情甚佳,会意一笑,正欲告退,门外却有他派去盯周家的手下求见。谢霆行至门口询问,听了几句,大惊失色,火速折返,困惑告知:
  “启禀殿下:周仁霖意欲把女儿送进庵堂,周筱彤气不忿,离家出逃,进平南侯府逗留半日后,再度出逃,神态异常惊恐,在城里躲藏转了几圈,不慎冲撞了大殿下的车驾,她被大殿下带走了!”


第185章 鸿宴
  “周筱彤出逃?孤身一人吗?”庆王严肃问,同时从抽屉深处取出一雅致古朴的木匣,郑重收藏与容佑棠往来的书信。
  “是!”谢霆语速快而有力,细细解释:“她扮作粗使侍女悄悄离开周家,步行至平南侯府,应当得了其母生前旧仆的助力; 从后门进入; 彼时跟踪的弟兄早已派人回禀,可您还在宫里,半个时辰前,周筱彤仓惶逃离平南侯府; 岂料刚出街口便撞上大殿下的车驾,被盘问几句后即被带走。”
  “姑娘失踪了,周家就没派人寻找?”庆王合上抽屉。
  “今日周仁霖父子外出应酬; 周苏氏携庶子往寺庙进香去了,无人看管; 估计稍晚才会知情。”谢霆垂首,忐忑道:“属下办事不力; 请殿下责罚。”
  “你何错之有?”庆王莞尔,镇定从容,铺纸提笔蘸墨,头也不抬地吩咐:“叫他们继续盯着,下去吧。”
  “是。”谢霆如释重负,躬身告退。
  承天帝酉时中召见,如今午时三刻,还有半日空闲。
  片刻后
  亲卫扣门通报:“殿下,定北侯爷求见。”
  庆王蘸墨的动作停止,顿了半晌才说:“请进来。”
  “是。”
  须臾
  定北侯身穿尚书官服,下早朝忙完一段后直奔庆王府,他迈进书房,一眼看见外甥正伏案书写、并未像以往那样亲热起身相迎,登时心里虚得“咯噔”一下,中规中矩拱手称:“拜见殿下。”
  “舅舅请起,无需多礼。”庆王搁笔抬头,温和道:“坐。”
  “谢殿下。”定北侯落座,下人奉茶,他端着,因心急走得快,额头微微汗湿,顾不得喝半口茶,先倾身问:“昨夜元宵佳宴匆匆散了,我们不便四处打听宫廷之事,老夫人十分担忧您和小殿下。”
  “我们一切安好,老夫人大可放心。舅舅来访,小九理应出面会见,您稍候。”语毕,庆王正想扭头吩咐人通知弟弟,定北侯却忙劝阻:
  “我方才问了,小殿下在歇午觉,他正长身体,让多睡会儿吧,我改日空了再来探望也一样。”
  “好。”庆王颔首,眸光沉静。
  舅甥相对,一时无言,静悄悄,一改以往的亲密嘘寒问暖或热切谈天说地,场面颇为尴尬。
  莫非殿下仍未消气?
  他总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动真格怪罪我们吧?
  不过……上回我们是有点儿欠妥,操之过急。
  定北侯暗暗懊恼,但从未后悔督促容佑棠尽快离京,否则眼下局势将加倍混乱。他喝了口茶,佯作一无所察,和蔼问:“皇孙没事吧?”
  “您听说了多少?”庆王反问。
  “略有耳闻。”定北侯文质彬彬,蓄着一缕短须,缓缓道:“昨夜宴厅欣赏乐舞时,忽然散了,陛下率领皇室匆匆离席,散席出宫的时候,都传是几个皇孙身体不适。”
  “是出了点儿事,不过已经控制住了,并无大碍。”庆王解释道。
  每每谈到“皇孙”,定北侯就精神一震,忧心忡忡,万分焦急,第无数次念叨:“唉,诸位皇子中,除瑞王殿下体弱静养尚未成家之外,只有您仍单着了。”
  “唔。”庆王泰然自若。
  定北侯忍不住皱眉,叹了口气,正色提醒:“听闻陛下去岁曾有意督促您成家,但因公务繁多,无奈推到了今年。如今元宵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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