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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成长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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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在场除他外只有容青君他们三人,是不用指望谁能去侍候萧夙的。所以萧夙可怜巴巴地自己擦掉了嘴边的血,同时又感觉似乎气息顺了很多,不像之前仿佛有十万大山压住了心肺。
    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萧夙勉强提起了一丝力气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风纾难:“途经饶阳,有人将青君认作是你。”
    萧夙一听就懂,苦笑:“他们真是契而不舍。”
    “明人不说暗话,你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萧夙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被绑的男人,要求:“能先放了我朋友吗?他与此事无关,什么都不知情,只是恰好帮了我。”
    风纾难对杨锐点了点头,杨锐便将男人带了出去,临走前男人还拼命回头对着萧夙呜呜叫,萧夙无法,只是冲他递了个安抚的眼色。
    只说了几句话萧夙便觉得累,他闭了闭眼,让自己喘口气,睁眼时见面前递过来一只手,捏着一粒莹白的药丸。
    “吃下。”
    容青君的话语很简洁,萧夙却有些怔愣,不知不觉张开了嘴,将药咽了下去。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有这枚药丸见效太快,萧夙感觉力气回来了点,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后背垫着软枕,让自己处于一个更方便谈话的姿态。
    他开口第一件事还是帮那个男人说情:“我朋友只是个普通人,他前两年在外游历与我相识,我被那伙人抓住,实在无法,知道他在饶阳才在此地设计脱身,来寻他的庇护,连累了他无辜被卷入。”
    怕风纾难不信,还补充道:“你可以去查查看,他家世清白,祖上是饶阳一带小有名望的士绅,作不得假的。”
    “我信你。”风纾难态度淡然,“这地下暗道,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地窖。”初看到假山上的暗门时他还暗中猜测主人家的身份,等看到地下主体石室,才有些无语地发现,这地方与普通百姓家用于储物的地窖没什么差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入口设置得不那么常规而已。
    萧夙笑:“他对于江湖游侠、奇闻轶事总抱有浓厚的兴趣,所以……建这个暗道,算是恶趣味吧。”
    “我会吩咐下去,叫人对他多加看顾。”
    得了风纾难的保证,萧夙感激地道了谢,有这人的看顾,他也不怕那帮人以后查出这个地方,因怀恨在心而对友人伺机报复。
    这才说回正题。
    “你们知道那伙人的身份了吧?”
    “是,他们交代了大部分,不过还是要听你说一说,你是怎么与他们扯上恩怨的?”
    “去年容公子被拜蛇教大祭司抓的时候,我在后山看见了他们。那时大祭司夜手里拿着这个盒子,但不知为何又把它丢了。我与他相距很远,这才没被发现,等他离开后,我才跑过去将盒子捡了回来,这盒子里装的就是一条小白蛇。”
    听到容青君被抓的往事时风纾难脸色微变,萧夙怕两人误解,又解释道:“当时我回到傀儡门时已听说你派人将傀儡门围了起来,猜你已经知道,这才没有去找你。”
    容青君看表情没什么波动,风纾难也没有纠结在这上头,而是继续发问。
    “那就是他们追的蛇蛊?”
    “我不懂蛊,但听他们说起来,确实是那件东西没错。”
    “那东西现在何处?”
    “死了,丢了。”
    风纾难意外。
    “我又不会养蛊,一开始不敢丢是怕惹出麻烦,也有几分好奇,只好藏着,那时候当它是普通蛇,找了点蛇能吃的东西喂,哪知那玩意儿碰都不碰这些食物,最后活生生饿死了。”萧夙无辜地摊摊手,忽然想到什么,不解地问:“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线索,断定是我偷了东西?因为是从大祭司手里捡到的,所以我从没敢让人看到那条蛇。”
    “据他们招认是药王谷中一个蛊系小门派的人。”
    “原来是他。”萧夙冷笑,话语里又带了点果然是他的语气。
    风纾难想起来当初杨锐向自己禀报过一件事,说看到萧夙与一名蛊系弟子走得颇近,还一同上过傀儡门去挑衅。
    “那人与你什么关系?”
    萧夙沉默了下,而后甩甩头道:“有人曾说过,我身上的怪病与蛊有关系,所以去了药王谷想碰碰运气。那人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刚好有点利用价值。”
    说到有人的时候,他的视线往容青君身上扫了下,被风纾难敏锐发觉。
    “与蛊有关?”容青君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将萧夙又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好几遍,看得萧夙毛骨悚然。
    “咳咳,这个先不提了。总之,现在我手上是没有那只蛇蛊了,那帮人也没证据,所以只能使手段逼问我。我咬死了说我不知道,一开始以为他们会放了我,没料到他们也是到了穷途末路,行事无所顾忌,下手狠辣无比,这时候再改口只怕死得更快,所以只能跟他们死拗到底,再谋脱身。好在遇到了你们,我也算赢了。”萧夙苦中作乐,“那么,风公子,我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呢?”
    风纾难什么也没对他说,他沉吟了半晌,在脑中整理了下思绪,对容青君道:“青君,我有一个计划……”
    回到客栈中,孙贺等人正在等候两人的归来,准备离开饶阳出发前往梅江,谁料风纾难一回来就告知他们他与容青君不能前去了。
    “风某在城中遇见一位故人,有急难之事需要相助,因此不能离开,请孙兄见谅。”
    风纾难言辞恳切态度诚恳,孙贺十分体谅,一行人便就此分作了两拨。
    封文此行的任务以救治梦姨娘为主,因此跟着孙贺离开,心中暗道幸好师父心细,依然派了他与申师叔同来,而没有在听到风公子要插手此事时就撂开不管。
    等孙贺等人都走了之后,杨锐秘密将萧夙转移到了客栈中。
    和容青君两人单独相处在一个房间中,萧夙感觉浑身不自在。
    “风公子呢?”
    “他忙。”
    容青君抓着萧夙的手腕,仔细感受萧夙的身体状况。看得出萧夙的身体底子并不好,除了近来的新伤和他的怪病外,还有些陈年旧疾的痕迹,没有得到好好的调理。
    不过这些并不是容青君所关心的,他想知道的是,萧夙的怪病为何而发,与蛊有什么关系。然而任凭他怎么查探,也没有看出萧夙中了什么蛊。
    容青君并没有气馁,他对蛊虫的了解原就没有医毒那么深刻,确定靠浅显的手段探不出来后,他便取出了早已备好的一个特制的玉瓶,又拿过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萧夙手臂上迅速划了一道长口子。
    “嘶——”萧夙疼得龇牙,心里直骂娘,嘴上也没好气:“你做什么?”
    “取血。”
    “我知道、嘶——你在取血,我问你取血做什么?”
    容青君没回答,专注地捧着萧夙的手臂,将鲜红的血液导入玉瓶,不浪费一滴血。
    萧夙一阵眩晕,本来早该愈合的小伤口,不知容青君做了什么,一直血流不止,失血过多导致他眼前直发黑,萧夙简直要哭了,无力地试图阻止:“容、容公子,你再取下去,我就要死了……”
    不知是取够了还是看萧夙脸都白了才大发慈悲,容青君总算是收了手。
    他将玉瓶收好,问萧夙:“和你说你的怪病与蛊有关的是什么人?”
    萧夙算是认清楚自己的处境了,他这是被容青君当成小白鼠了……
    按了按自己遭罪的手臂,血已经止住了,但灼痛的感觉依然在。
    叹口气:“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你知道,那种高人都是高来高去的,来无隐去无踪。”
    也不知道容青君是信了他的鬼扯还是懒得跟他计较,收回了自己的东西就走出了房。
    萧夙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这口气舒透,房门又传来了被打开的声音。
    萧夙看过去,这回进来的是风纾难。
    “你们是商量好了轮着来欺负我是吗?”
    风纾难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坐到床边,不容拒绝地开口:“我需要你演一场戏。”
    萧夙烦他天经地义的口吻,冷冷拒绝:“凭什么?”
    “因为事关你的身世。”

  ☆、第59章 说服

萧夙沉默了,片刻后,满不在乎地说道:“哼,老子都不知道我爹娘在何方,知道了也不关老子的事,老子都被他们抛弃十八年了。”
    风纾难也不戳破他的装腔作势,径直点出要害:“我想你也有所发觉,你与青君可能是亲生兄弟,甚至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
    听到风纾难的话,萧夙像是一下子泄了气,抬头对着床顶青色的布幔发了会儿呆,忽然讲起前世的事:“那时候,我被容青君劫去了拜蛇教,他给我下了毒,我全身的皮肉,从脸到脚底心,从前胸到后背,一寸寸从身上脱落下来,一开始并不痛,只是痒,伤口处血渗出来又干,干了又渗出新的,粘粘糊糊,恶心至极。”
    那时候的容青君其实已经不正常了,风纾难知道,他在对付自己的时候,同样是那般不留情,所以面对萧夙的指控,他无言以对。
    “你知道,拜蛇教里是有些神神叨叨奇奇怪怪的旁门左道的,有一天那个大祭司从关押我的房间经过,忽然就进屋来,用指尖抹了我的血,放到嘴里尝了尝,然后说了一句话,他说我的血的味道跟容青君的真像,没准是亲生兄弟呢。他来了兴致,在我死前,拿了一个血红血红的珠子过来,说里面装了容青君的血,他把我的血洒到珠子上,然后血就渗进去了,像水滴入了湖泊,融得无声无息。”
    萧夙看向风纾难:“然后我就死了,再睁眼又回到了南国书苑。”
    “所以你看,我跟他根本没什么兄弟情,我是被他们折磨死的,我一面恨他恨得要死,一面怕他怕得要死,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最好什么关系也没有!”
    风纾难默了会儿:“前世的事,我向你道歉。”
    萧夙笑了,摆手:“何必呢,回来后的几年我一直在查他和你的事,后来知道他也从小无父无母,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在遇到你之前过得还不如我,我……我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恨他了。我们可能是同胞兄弟,同样被父母遗弃,阴差阳错自相残杀,一个两个死得那么凄惨,真是……”
    “你对青君还是有情义的。”
    “那又怎样?”萧夙一伸手,“你看这,他刚刚还毫不留情地划了一刀,所以别指望我帮你们做什么。”
    “我从来不指望靠情义二字让你为我办事。”风纾难摇摇头,“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现在还在我手上,所以我不是来请求你的,我在跟你商量,而你,想清楚,要不要接受。”
    萧夙气结,合着他刚刚说一大通话完全没动摇到这人的意志。
    “我在朋友家中躲得好好的,风公子说救我一命是从何说起呢?”
    “是吗?你在这里,那六人也在这里,你们要不要继续比试一下,你藏好,看他们能不能找到你?我等得起。”
    风纾难气定神闲,而萧夙已经恼得什么都不想说了。
    反抗不了的事情只能接受,这个道理萧夙很懂,他嘟囔了一句:“有些人就是这么好命。”接着就对风纾难正色道:“你说吧,要演什么戏。”
    风纾难向萧夙讲解了他需要扮演的角色,随后便走出了房间,为了计划顺利进行,还有不少事需要绸缪布置。
    门关上,身后萧夙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肃穆凝重,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回忆着什么。
    萧夙永远也不会告诉风纾难,他对容青君是有愧疚之心的,尤其是在南疆,听封文细细讲述了容青君中迷魂术后的状态后,后悔之情更重。当年,要不是他在容青君来到竹舍之时,一时无聊趁风纾难醉酒做了些引人误会的举动刺激他,容青君或许不会疯狂得那么彻底。
    所以,他也算自作自受吧。
    所以,他也不是那么抗拒代替容青君去深入险境的。
    ……好吧,抗拒还是有一点的,内心狂吼着:“他妈的就算他是老子亲兄弟又怎样?凭什么让老子冒这个险?老子无牵无挂,赤条条来赤条条走,不稀罕这么个兄弟!”不过……还是算了吧。
    萧夙捶了下床,压下复杂无比的内心世界,闭上了眼,在他慷慨赴死之前,就让他这个伤患好好睡一觉回一回血吧!
    然而这个朴素的愿望也是无法达成的,因为那之后容青君又放了他两瓶血,虽然事后又给了他两瓶据说功效是补血的药,萧夙依然感觉很眩晕,也不知道容青君拿着他的血研究出什么东西来了。
    而且虽然在风纾难面前说开了两人的关系,但与容青君面对面的时候,仍旧谁也没有主动挑破那层窗户纸,萧夙不知道容青君究竟怎么想的。
    就在这尴尬与纠结中,时间又过去了两天。
    在孙贺等人离开两天后,风纾难的马车终于离开了饶阳,经过几天的跋涉,低调地驶入了梅江城。
    夜里,萧夙从风纾难身边经过时以手肘推了推他,眼神瞟瞟另一头的六人:“你确定你搞定这伙人了吗?他们不会临阵倒戈吧?”
    他在这六人手上吃过大亏,有大仇。那六人中领头的人名叫陆羽,看过来时同样眼神不善。
    “你安心去,我的人会在外面接应你。”
    萧夙不安心,让他和六个有大仇的人一块儿去演戏,他对自己演技有信心,对他们可没有,而且对方就能放心他吗?
    但事到临头了不行也得上。
    此时他们在梅江城东北的一座山下,约定了亥时与谢幍会面,由陆羽为他献上蛇蛊,以及偷盗蛇蛊之人萧夙。
    离约定的地点远远的,陆羽几人就将萧夙绑了起来,用一根白布条勒住了他的嘴,所有的细节就与当初真绑时一样。
    几个人扛着萧夙动作敏捷地前行,陆羽的手上拎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中装着一条小白蛇。
    “他们不动了,应该已经到了。”容青君道。
    “距离有多远,能感觉到吗?”风纾难问。
    “很近,大约三里多,不到四里。”
    与陆羽时刻在一起的小白蛇来自容青君的药园,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容青君与这条小蛇有一种类似心理感应的能力,可以知晓小蛇的位置和沿途大致所见。这个能力在现在这种时候给了他们极大的便利。
    谢幍很谨慎,只提供给了陆羽大致的路线和经过区域的特征,以此引领他们与他碰面。事实证明他提供的路线十分曲折,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忽而前进忽而后退忽而左忽而右,他们本以为这里距离最终地点应该挺远,却没想到还挺近。不过一路走来他们十分小心,应该也不会暴露。
    他们一直不紧不慢地坠在六人身后隐蔽着,直到时辰将近,才小心移动,寻到了一个能将六人所在的地方收入眼底的位置。
    从这里看过去,萧夙被守在中间,依旧被绑着手脚塞着嘴,陆羽六个人各自冲着一个方向警惕,谢幍还没有出现。
    趁着空档,容青君说起了这两天他在做的事。
    “我取了萧夙的血,用各种药草试验,如果说他的怪病与蛊虫有关的话,我觉得有一个现象可以解释他的状况,那就是蛊虫发生了变异。”
    “这种情况有先例吗?”
    “我在傀儡门看过书上有记载,一般是喂养不成功的蛊虫,可能产生无法预料的副作用。”
    “能治吗?”
    “不知道。”
    容青君会研究萧夙的情况与他可能是自己的亲生兄弟无关,他只是对奇怪的病症感兴趣。然而这几天萧夙面对他时奇怪而微妙的情绪容青君也能感觉到,并且,不得不承认似乎受到了一些影响。
    他素来情绪淡漠,对这种变化没有敏锐的感受,只是在研究时莫名地有了更为热切的意愿,更加积极了点。
    此时,下方情形有了变化。
    一个中年男人从茂密的林间慢慢走出。
    风纾难与容青君一瞬间被抓住了注意力,眼睛不错地盯着那个男人。
    夜间昏暗,他们距离又远,因此只能从身形判断几人。
    那中年男人出现时陆羽几人马上就察觉,并且迅速靠拢在了一起,挡在萧夙前后。那男人走近时,陆羽上前与他交涉,谈话似乎很顺利,因为没说几句陆羽就交出了手中装着白蛇的盒子。
    “那男人应该是谢幍本人,否则陆羽不会这么痛快。”风纾难如此判断。
    又说了几句,陆羽侧开身,让谢幍去看被绑在地上的萧夙。
    谢幍不疾不徐往前走了几步,陆羽的几名兄弟也稍稍退开身,以示自己没有威胁。
    而接下来的发展则令容青君瞳孔猛缩。
    只见谢幍在萧夙面前蹲下身来,以手抬起他的下巴,然而在看清萧夙的面容之后,他却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猛得起身后退了三步。

  ☆、第60章 后宅

容青君与风纾难离得远,无法知道谢幍与陆羽又说了什么,是什么表情,但看样子他很快镇定了下来,挥了挥手,从林中暗处走出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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