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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小江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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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仿佛突然想起一般,忽然抬头,对着屋顶一声唿哨,只听一阵破风声,十数条人影从门窗外跃了进来,手里都拿着兵器,齐齐围攻上去。
  “这么多人打一个?”九苞不忿地说,“太欺负人了!”
  “若是单挑,在座恐怕没有一人能在苏余恨手下走过十个回合,”钟意捏着酒盏,摇头晃脑道,“再说,听刚才常子煊的意思,他们是领了盟总截杀令来的,那就更不需要讲究武林规矩了,大魔头苏余恨,人人得而诛之呀。”
  九苞撕扯着鸡腿,嘟囔:“苏余恨那么好看,怎么可能是大魔头……”
  “苏余恨美则美矣,刺却扎手,”钟意道,“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夜之间,把河洛山庄满门都给灭了,难道还当不起一句大魔头?”
  “不是!”九苞叫,“河洛山庄明明是……”
  “河洛山庄灭门时你才六岁,你懂个屁,”钟意从他面前夹走一块鸡肉,扔进嘴里,冷笑道,“我看安济那小子长得也很不错,明眸皓齿、笑眼鲜眉,你怎么不同情同情他呢?”
  九苞嗤了一声:“就那小阎王,他长得再好,我也只能同情他对面儿的那个。”
  小阎王……钟意心头一动,转眼看向乐无忧,脑中浮现出一句陈年的戏谑:嘿,你小子是烧了八辈儿的高香,遇到这个小阎王……
  乐无忧正咬着下唇,紧张地看着战圈中缠斗的人们,只见苏余恨身影飘渺、来去如风,一双血手迎着刀枪棍棒,本该处于绝对的劣势,然而此时却犹如造化之手一般,摧枯拉朽、为所欲为。
  不消片刻,明日阁便已死伤过半,苏余恨布衣染血,一把捏碎一个江湖人的咽喉,转身抓向常子煊。
  一柄黑色的长刀狠劈过来,挡在常子煊面前,苏余恨忽而手势一变,二指狠狠夹住刀身。
  龙云腾一抽不动,猛地用力,将长刀刺向苏余恨的胸口,他力能拔山,推得苏余恨往后退了两步,二指却如铁爪一般,夹着刀身纹丝不动。
  夜风从破窗刮进来,吹得苏余恨发丝纷飞,他身体羸弱、脸色苍白,可一抹红唇却艳如饮血,邪笑着看向龙云腾,朱唇轻启:“本座很喜欢你,却非常讨厌海天连城,你去把老龙王的人头割来,本座收你当干儿子。”
  龙云腾眼神冷峻,双手持刀,用力刺过去,沉声道:“荒谬!”
  苏余恨唇角的笑意消逝,一抹狠戾浮现出来,漠然道:“那你就去死吧。”
  话音未落,他二指猛地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本已遍布裂痕的长刀被生生夹断,他枯瘦的手指间夹着锋利的刀尖,反手往龙云腾脖间划去。
  作者有话要说:  苏余恨一刀划破龙云腾的咽喉【龙云腾,死,享年30岁】
  “等等……”苏余恨尔康手,“为什么和剧本不一样?本座不要守寡!!!”
  
  第二六章
  
  苏余恨手法诡谲,如风雷雨电,指夹刀尖疾划过来,势不可挡。
  “呀!”安济惊得叫了出来,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咽喉是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一旦被苏余恨划断,纵然有一身武艺,也必然无力回天。
  只见龙云腾从容不迫,面对疾划而来的刀刃,左手捏三山诀,平平回防,挡在喉前。
  森寒的刀锋狠狠击在肉掌之上,竟仿佛击在精钢玄铁一般,发出清脆的金石相击之声。
  “是拔山掌,”钟意低声说道,“海天连城的拔山掌,能拔山举鼎、刀枪不入,这个龙云腾,倒有几分真功夫。”
  乐无忧忍不住赞道:“大哥天赋极高,十年前便已参透沧海诀第七重。”
  听他言语间颇有赏识之意,钟意撇了撇嘴,居心叵测地哼哼:“那又如何,我听说他已经三十岁了,可还没娶媳妇。”
  乐无忧:“……”
  “噗……”九苞一口水喷了出来,抹着嘴角,低声叫道,“堂主你有毛病吗?他娶不娶媳妇关你屁事?难道你就娶媳妇了吗?”
  钟意振振有词:“等我三十岁的时候,必然已经娇妻爱子、天伦之乐,不知有多快活,阿忧,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你很快活。”乐无忧对他彻底没了言语,只希望此人娶了娇妻之后能管住这张贱嘴,别再废话连篇才好。
  可钟意却偏偏不肯让他如愿,喝一口酒,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听闻海天连城富可敌国、美人如云,可这龙云腾偏偏是个无欲无求的人,真是无趣至极。”
  乐无忧斜他一眼,刚要讥讽几句,忽而听得一声巨响,急忙扭过头去。
  只见龙云腾左掌挡住割喉一刀,右掌挥来,挟泰山压顶之势击在苏余恨肩头。苏余恨一时不察,竟生生受了这一掌,当即一口鲜血喷出。
  枯瘦的手指轻轻抹去嘴角的血迹,苏余恨舔了一下指尖,慢慢地笑了起来:“有点意思。”
  他忽然纵身上前,双手快如雷电,连番拍了过去。
  龙云腾方才一掌已使出全力,面对苏余恨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不得不节节败退,一时招架不急,被一掌拍在胸口,高大的身体斜飞出去,狠狠撞在破窗上,顿时窗棱破碎、朽木四溅。
  苏余恨追击上去,瘦骨嶙峋的身体一躬身跃出破窗,五指如爪,抓向龙云腾的胸口。
  忽而一声响亮的鸣镝划破夜空,苏余恨凌空一个翻腾,躲过飞射而来的弩箭。
  远处似有滚雷卷而来,一辆乌黑的马车自夜幕中显出身影,八匹拉车的塞外神驹,足下逸尘、风驰电掣,转眼已至眼前,驾车之人是个青衫纶巾的文士,远远地笑道:“主上,属下来迟,还请降罪。”
  在马车之后,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从夜幕中渐渐显现,奔跑的马蹄扬起漫天尘埃,如惊雷一般从远处疾驰而来。
  龙云腾得一瞬喘息,翻身跃起,身体如一只展翅的巨鹰,扑向马车。
  马蹄雷鸣、车轮滚滚,文士手持白羽扇,忽然高高举起,扬手挥下,只听一阵响彻天际的鸣镝声,铺天盖地的箭雨急射而来。
  “海天连城……好!好!好!”苏余恨大笑三声,骤然平地跃起,飘渺的身影仿佛一道轻烟,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安济冲出客栈之外,大叫:“别让他跑了!”
  喧闹的客栈瞬间恢复寂静,三人平静地坐在角落中,旁边是一地碎尸、满屋血迹,钟意喝了一杯酒,看向乐无忧。
  只见乐无忧正透过破窗,出神地看向窗外。
  马车在客栈前停下,青衣文士坐在车上没动,拱手对常子煊和安济道:“卫某见过少盟主和常少主,二位受惊了。”
  常子煊点点头,焦急地冲到马车边,掀开布帘:“大哥怎么样?”
  车中传来龙云腾低沉的声音:“无碍。”
  安济道:“这里离洛阳已经不远,龙大哥不如跟我去盟总,请我娘亲看一看。”
  “不必。”
  安济还想再说什么,青衣文士含笑道:“海天连城内有不少灵丹妙药,两位少主敬请放心。”
  “那就好。”安济惊魂未甫地抚着胸口,“那魔头武功诡谲得很,龙大哥受了他一掌,一定要小心将养才行。”
  常子煊低声道:“大哥,我上个月给你飞鸽传书的不是虚言,乐无忧还活着。”
  车厢中迟迟没有声音传来。
  常子煊死死握紧了佩剑,英俊的脸上满是彻骨的愤慨,喃喃问:“……大哥?”
  青衣文士笑道:“主上接到常少主的飞鸽传书,便立即北上,所幸在这里赶上了二位的行程,如今江湖风云变幻,魔谷死灰复燃,当务之急是铲除魔谷,至于乐小公子……如果他真的还活着,以二位当年与小公子的情义,又怎会不来相认?”
  他的声音轻柔似潺潺春水,却听得常子煊瞬间变了脸色,犹豫片刻,轻声道:“卫先生的意思是……当夜出现在白衣夜宴上的乐无忧不是真的?不可能,我绝不会认错!”
  卫先生道:“常少主……”
  “如果他不是真的,当时我一剑刺去,他为什么不躲?”常子煊愤恨地说,“他分明是问心有愧,他连累风满楼,他害死乐姑姑,他没脸见我们,他……他当年为什么要救苏余恨!真是可恶至极!”
  一只粗砺的大手从车厢中伸出,一把锁住常子煊的咽喉。
  安济惊叫一声:“龙大哥你干什么?”
  龙云腾捏着常子煊的脖子,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无忧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你用剑刺他,可曾想过当年乐姑姑的教诲之情?”
  “我……”常子煊脸色灰白,任他锁住自己的命门,毫不挣扎,漂亮的眼眸在秋月下盛满了如深海一般的恨意,一字一句道,“他当年窝藏苏余恨之时,又可曾想过乐姑姑的教诲之情?”
  龙云腾松开手:“愚蠢!”
  常子煊骤然重获生机,大口喘息着,固执地握紧了流光星彩,恨声道:“他若是当年就死了,那最好、最干净,若是他还活着,我必亲手将他斩落剑下,为风满楼一百七十二条人命血债血偿!”
  说罢,转身,打了个呼哨,一匹鞍辔华丽的杂色骏马从后院奔来,常子煊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哎哎……表哥……”安济大叫一声,回头对龙云腾的马车拱了拱手,急道,“那个……龙大哥,卫先生,我也先走了……哎,表哥,等等我……”
  目送两个人消失在夜幕中,卫先生神情恬静地回过头来,对着马车低声道:“主上?”
  龙云腾道:“他回来了。”
  “是,”卫先生点头,笑道,“乐小公子当年最是依赖主上,如今重回江湖,相信很快就会和主上相认,也不负主上十年来不懈追查之苦。”
  半晌,车厢中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不再信任。”
  “怎会?”卫先生道,“主上对当年紧闭城门之事耿耿于怀这么多年,然而以小公子的聪慧,必然能猜出那不是主上的意思,更不会迁怒主上……”
  “走吧。”龙云腾打断他,漠然道,“寻一处安静的地方。”
  卫先生虽不会武功,却极擅察言观色,敏锐地听出龙云腾声音中透着一丝虚浮,知道定是在与苏余恨对决的时候受了不轻的内伤,立即架起马车,扬鞭而去。
  海天连城的兵马均训练有素,几十骑人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中。北地的秋风苍凉萧瑟,一轮弯月在游走的乌云下若隐若现。
  待人全都退走之后,客栈老板才连滚带爬地从后厨奔出来,看着满室碎尸血肉,吓得张大了嘴,哭都哭不出来,浑身颤抖着瘫坐在了地上。
  钟意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他的掌心,柔声道:“天下盟执行任务,还望老板体谅则个。”
  “这……这……”老板抓着银子,哆哆嗦嗦塞到嘴里,用力咬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紧紧攥着银子,颤声道,“江……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我懂。”
  钟意笑起来,自言自语道:“天下盟和明日阁两位少主亲自领命,带几十人截杀大魔头,却全军覆没,只剩两个光杆司令落荒而逃,不知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啊。”
  三个人吃完一顿美味的晚饭,打着饱嗝走上楼去,推开房门,钟意忽而浑身一动,一把将乐无忧掩在身后,拔剑横在胸前,冷声道:“来者何人?”
  房内窗户大敞,朦胧的月光投射进来,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影坐在窗台上,四肢舒展,纤细的脖颈却傲然挺起。
  乐无忧诧异道:“妖孽,你竟然在这里。”
  夜风吹起凌乱的发丝,苏余恨慢慢地瞥了他们一眼,身体忽然晃了一下,一头从窗台上栽了下来,一只弩箭深深插在他的右边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苏余恨,卒,享年(哔……)岁】奈何桥上,苏余恨郁闷地瞪着龙云腾:“你好狠的心吶,人家这么柔弱,你竟然说射就射!”
  龙云腾面无表情:“不是我射的。”
  “是你的手下!”苏余恨大叫,“等等,那个姓卫的小浪蹄子是谁?不是说好CP的吗?为什么又冒出来一个?人家不依!不依!不依啦!”
  
  第二七章
  
  乐无忧将苏余恨抱到床上,剪断箭杆,解开衣襟,看着被箭矢插中的肩头,皱了皱眉头,低声道:“钟堂主,劳驾打一盆热水来。”
  钟意抱臂站在旁边没动。
  “钟堂主?”乐无忧疑惑地抬头看过去,见他一脸的不高兴,心想自己没惹这个祖宗啊,纳闷道,“钟堂主如果没事,还请打一盆热水上来。”
  “哼。”
  乐无忧倒吸一口冷气:“你吃错药了?”
  “我并不认识什么钟堂主。”钟意板着脸道。
  “……”乐无忧磨了磨后槽牙,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请打一盆热水上来,阿!诀!”
  钟意无需过渡,瞬间从冷若冰霜变为笑靥如花,柔声:“阿忧所有的要求,阿诀都可以做到。”
  乐无忧一把握住稚凰的剑柄,用上三分内力才按捺住一剑劈了他的冲动。
  苏余恨双目紧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乐无忧握住箭矢,低声道:“忍着点儿,我把箭拔出来。”
  苏余恨没有说话,乐无忧右手猛地用力,将箭镞拔了出来,他手法极稳,箭镞上的倒刺带出极少的几丝血肉。
  钟意捏着箭镞,盯着上面错金银的三棱镞看了半天,嘀咕:“竟然没有淬毒……”
  “大哥心胸如冰壶秋月,当然不会淬毒。”
  “哼。”钟意又不高兴了。
  乐无忧小心翼翼洗去伤口附近的血污,接过钟意递过来的一壶烈酒,含了一口在嘴里,喷在了伤口上。
  酒烈得几乎能烧起来,火辣辣地灼着伤口,然而苏余恨一声未吭,若非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简直要以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钟意从荷包中取出药粉递过去,乐无忧捏着药粉语气复杂:“你不说这药千金难求吗?”
  “只要阿忧想要,别说一千金,就是一万金、十万金,阿诀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多谢。”乐无忧笑了一下,将药粉洒在伤口上,轻轻地包扎好。
  苏余恨方才睁开眼睛,眼神直直地看向钟意,突然问:“你究竟是谁?”
  钟意哗地打开折扇,器宇轩昂,朗声道:“天下盟忘忧堂主钟意是也。”
  “你娘叫什么?”
  “……咦,”钟意咋舌,眨眨眼睛,正色道,“苏谷主这是问的什么话,家慈名讳其能随意宣之于口?”
  苏余恨凌厉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半天,才缓缓闭上眼睛,冷笑着道:“阿忧,这小子满嘴胡言乱语,你须得小心提防。”
  “喂喂喂!”钟意叫,“不就是不肯告诉你我娘叫啥吗,你就这么挑拨离间?我对阿忧可谓一片丹心、日月可鉴!阿忧,你说是不是?”
  乐无忧用湿布擦去苏余恨额头的汗珠,淡淡道:“妖孽,你的身体比以前可差多了。”
  “你为什么无视我?”钟意拉住乐无忧的衣袖,摇晃两下,哀声道,“阿忧,你说说呀,我对你是不是一片丹心日月可鉴?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乐无忧叹气:“你烦死了。”
  “……”钟意顿时满脸受伤。
  夜渐渐深了,苏余恨沉沉睡去,乐无忧拎一坛浊酒,跃上屋顶,看向夜空中迷离的弯月。不消多时,一道身影轻巧地落在自己身边,带着糖炒栗子的香甜。
  钟意往乐无忧嘴里塞了一颗栗子,嘟囔:“你今晚对我好没耐心。”
  乐无忧失笑,心想因为你实在是太烦人。
  两人并肩坐在屋顶,剥着糖炒栗子喝酒,半晌,钟意轻声道:“龙云腾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乐无忧淡淡地应了一声。
  “可你不打算和他相认。”
  乐无忧仰头灌了一口酒,顺势后仰,头枕着屋脊躺了下去,过了半天,才有低沉的声音传来:“若要让大哥知道我昔日的冤屈,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一往无前,可是我如今做的事情,却是稍有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既然这样,又何须拖他下水?”
  “嗯。”钟意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乐无忧抬眼看去,见到他坐在月光中,白色的衣衫映着月色,如若一块玉璧,温柔沉静。
  钟意低头,看向他,两人在月色中对视。
  乐无忧忽然发现眼前之人竟是这么俊美,剑眉星目、眉眼含情,眼神温柔得仿佛揉碎的月光。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小美人儿,如果你去金粉楼挂牌,恐怕连最红的柳姑娘都要被比下去。”
  钟意弯起眉眼笑了起来,仿佛对他的调戏甘之如饴,轻笑着道:“阿忧,如果我和龙云腾一起掉进水里,你救哪一个?”
  “……”乐无忧一愣。
  钟意眨眨眼睛,声音软软地问:“说嘛,你会救我吗?”
  “……”
  “哼,你一定会救龙云腾,我就知道,”钟意捏着一颗糖炒栗子,气鼓鼓地说,“你们是总角之交,我是你束发之后才遇到的,从一开始我就输了,龙云腾又那么在意你,为你的旧案奔波十年,并且海天连城还那么有钱有势,天子尚且只有六驾,而他竟敢驾八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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